34.兩面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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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兩面仙（三）
陸如綺？
是她要找的那個陸如綺嗎？
小枇杷驚訝極了，條件反射地就想睜開眼睛看看她尾指是不是纏著紅線，但是摸到遮目的布料才想起來自己此刻看不見。
“好，好名字。”
臨時壓下要問的話，程鄴不免多看了她一眼，原來這小樹精也知道不能輕信旁人。
互相交換了姓名，陸如綺撐著樹枝站起來，把藥簍背好了，問道：“你們倆來這深山老林裏幹什麽？這裏沒什麽值得動手的妖怪，開了靈智的都是些吃素的妖怪。”
把他倆當成除妖的修行同僚了。
修行者能看見他們的實體，卻看不透他們的真實身份，會這樣認為再正常不過。
程鄴扶著小枇杷起來，將身側的枯枝撿起來塞進她手中，接話道：“我們從江南那邊一路追查妖物而來，聽農人說這邊有個女修庇護八方安寧，特來尋人，想請教些事。”
“那你們可是誤打誤撞找對人了，”陸如綺笑道，“我也沒有庇護他們吧，順手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不算辱沒師門的教誨。”
此地不是聊天的地方，陸如綺的腿受了傷，小枇杷完全無法視物，保不齊還有其他兇獸出來偷襲，於是程鄴畫一個傳送陣，帶著陸如綺回到了宋昇他們落腳的村子。
就出去不到兩個時辰，回來就只剩下被捆在土地廟裏的宋昇，木黎還是跑了。
程鄴的臉黑成鍋底。
宋昇被放開，在不算寬敞的土地廟打個滾爬起來，老實認錯：“是我大意了，這狼崽子實在狡猾，背後偷襲。”
農村的土地廟可比月老廟修葺得好上千百倍，畢竟月老只管姻緣，土地這裏求什麽的都有，什麽母豬不下崽兒啦，什麽母雞被偷走啦，什麽家中老人生病啦……
他們談話並不忌諱進出的凡人，陸如綺只以為是他們使了障眼法。
她找個破蒲團坐下，掀起裙擺查看自己的腿傷。
小腿處被綁的緊緊的，據說是采藥時摔的。
程鄴嘴上數落宋昇修行不夠努力，手上給小枇杷也扒拉出一個蒲團，扶著她坐下了。
“好吧，算不得大事，逾期不回地府，咱們自然就能奉命捉拿他了。”
宋昇十分擺爛地盤腿坐在小枇杷身邊，問道：“仙子這是怎麽了？”
又探頭和陸如綺打招呼：“這位仙子又是哪個？”
一句話把陸如綺逗笑了：“我還不是仙子，修行不夠，未過飛升雷劫呢。”
能看見鬼仙，修為已經十分可觀，宋昇心說好謙虛的女子，對她的身份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一聽她說自己就是經常活動在玉骨峰的女修，立刻詳細打聽這邊有沒有什麽極具危險性的妖獸。
“妖獸？”陸如綺想了想，不開靈智的食肉禽獸算不得妖，開了靈智，還具有危險性的，“我知道有三頭野豬，他們是被一只游神魅抓住當苦力的，跑出山來也只是吃些糧食，不曾傷人。”
小枇杷聽著，小聲問：“游神魅是什麽？”
陸如綺解釋：“吃掉此地夜游神的女妖，她沒有實體，又不是鬼怪，我給她起了個名字叫游神魅。”
陸氏獨創，天下僅此一只。
程鄴問：“游神魅可會傷人？”
“不吃女人孩子，會在夜晚化作美貌女郎引誘品行不端的男人，將他們的精氣吸幹。”
宋昇饒有興趣道：“這麽聽著，仿佛是個正義的女妖。”
但是人的罪行輪不到她來審判，死後自有定奪。
所以不說除妖，最起碼得制止她的行為。
但看陸如綺連連點頭，言辭之間也不曾捉拿過游神魅的樣子。
程鄴等不來她的下文，又問現在游神魅是否仍然活動，陸如綺道：“出來得少啦，總有些道士循著聲兒來捉她，雖然殺不死她，卻總歸是麻煩。”
小枇杷聽著，覺得她仿佛在談及一位朋友，忍不住道：“你和她是朋友嗎？”
陸如綺抿唇笑：“我見過她，覺得她所作所為沒有問題，想和她交個朋友，但是她不願意，抓傷我逃跑了。”
此言一出，空氣靜默一瞬，緊接著小枇杷就岔開話題：“啊，那你與我十分談得來，我也有個妖怪朋友，他是一只狼妖。”
陸如綺沒什麽特別反應：“那他也和你一樣可愛嗎？我總覺得你特別可愛，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程鄴與宋昇交換著眼神。
這個陸如綺，可不像是認識木黎的樣子，她是裝的不認識，還是真的不認識？
人看著也不是絕對正義，行事更憑借她自己的主觀判斷。
魔氣若真逃竄至此，是選擇上游神魅的身，還是上她的身估計都得猶豫片刻。
“那村中丟的懶漢十有八九撞上了游神魅。”
小枇杷手裏握著當做拐杖的枯枝，她回想之前的農婦跟她叮囑的話，要是他們能是正人君子，想來農婦也不會說出那樣的叮囑。
陸如綺驚訝道：“什麽懶漢？我這幾日都在山上，村裏丟了人嗎？”
小枇杷正要說話，土地廟外面一陣騷動，農人大喊著：“野豬又來啦！快去保護莊稼呀！”
宋昇出去查看，陸如綺也跟著起身，只有小枇杷要爬起來的時候被程鄴攔住，他看了一眼土地神像，又給小枇杷畫了個禁制的圈。
聲音不自覺放低：“你眼傷未愈，就待在這裏，別跟著其他人走，我回來時會解開你周圍的禁制。”
小枇杷明白這是不讓她添亂的意思。
只好盡力抱緊自己，縮成一小團，裙角也摟起來，“這樣可以嗎？”
程鄴心裏有些被糖刺紮到的感覺，下意識就想伸手摸她的頭，但是很快就克制住自己，唇角隱約的弧度也壓下去。
“我畫的禁制圈沒有那麽小，你坐著就好。”
說完他便走了，腳步匆匆，快得像是要逃離。
土地廟安靜下裏，小枇杷摸了摸鼻尖，忽然察覺身前有淺淺的呼吸。
好像有個人跟她臉貼臉似的。
“……”
她汗毛都快豎起來，往後跌了一下，顫聲問：“誰？”
耳邊響起靈犀的聲音：“小枇杷，你眼睛怎麽了？袖子都破了……他們欺負你了？”
來人是靈犀嗎？
小枇t杷慢慢摸索，一雙手進入禁制的圈，握住了她，確實是雙女子的手，只是觸感冰涼滑膩，絕不可能是常年蘊含靈火之力的靈犀鳥。
“……”她怎麽，怎麽把手伸進來的？
小枇杷的後頸冒汗，她沒有戳穿來人的身份，雙手被“靈犀”握著，說話緊張得咬舌頭：“我被一只大蜘蛛襲擊，從繭裏出來就看不見了……靈犀你怎麽又跑啦，月老不會責罰你嗎？”
“靈犀”伸手摸到了小枇杷的臉，在眼眶周圍按了按，不知道聽沒聽出來小枇杷的做戲，另一只手牽著小枇杷，用了點力氣：“月老不會怪罪我的，你跟我走，我們回去看看眼睛怎麽了。”
小枇杷強作鎮定：“不行啊，程鄴說叫我在這裏等他，我不好失信於人，靈犀你不要跟他們生氣，陪我等一等吧。”
“靈犀”沒有說話，但是接觸小枇杷的地方越來越冷，好像是冰雕成的一雙手。
小枇杷繃著身體，正思索要說些什麽，覆在眼上的布條被一把拽下，一陣呼嘯著冰渣子的風撲了滿臉，眼睛劇烈地刺痛起來。
“啊——”
小枇杷大叫著去捂自己的眼睛，闖進來的木黎看到一個滿地亂滾的小枇杷，先警惕地查看周圍，無果後才摸不著頭腦地蹲在破掉的禁制旁邊撥拉小枇杷。
“小狼？小狼？”
小枇杷的眼睛猶如刺進寒冰凝結而成的針，一直痛到腦子裏。
沒聽見他的話。
於是木黎將人扛在肩上就跑，出門時撞上趕回來的程鄴，挨了一下逃跑，完全不顧程鄴的震驚和憤怒。
“把她放下！”
程鄴在後緊追不舍，宋昇也不能幹等著，正焦急呢，陸如綺主動指著木黎消失的方向：“那邊是玉骨峰，我知道那狼妖要去何處。”
木黎非常熟悉山林中的地形，奈何程鄴跟丟了老婆一樣窮追不舍，他擡頭的間隙看見玉骨峰，心中生了計策，將痛呼聲漸弱的小枇杷扛著往山上跑。
那裏曾經有個輝煌的仙門，雖然後來沒落，卻有數不勝數的殘餘陣法與禁制，木黎曾經一一體驗過，他將程鄴引過去，再利用那些東西，就能徹底甩開他了。
玉骨峰最大的禁制結界籠罩了周圍兩座山頭，這結界接連波動三次之後，在“門”的位置出現一個鬼魅身影，她如同灰白的影子，消瘦幹枯，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貌，著一件麻袋一樣寬松的袍子，手腳裸露在外。
三頭圓滾滾的小野豬在她腳下繞圈，蹄子踩踩刨刨，竟在地上畫出一個陣法來。
她沒動，借著靈犀的聲音說話：“木黎在裏面。”
小野豬哼哼哼。
她好像聽懂了，又借小枇杷的聲音說話：“說的也是，不差這一次。”
張開雙臂，她踩上小小的陣法，雙手觸在沒有實際感覺的結界之上，深埋地底的靈脈與之連接，結界被灌輸了足夠的能量，爆發出強烈的波動，靈氣滌蕩山林，原本的晴空突然開始堆積烏雲，朝著玉骨峰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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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如綺？
是她要找的那個陸如綺嗎？
小枇杷驚訝極了，條件反射地就想睜開眼睛看看她尾指是不是纏著紅線，但是摸到遮目的布料才想起來自己此刻看不見。
“好，好名字。”
臨時壓下要問的話，程鄴不免多看了她一眼，原來這小樹精也知道不能輕信旁人。
互相交換了姓名，陸如綺撐著樹枝站起來，把藥簍背好了，問道：“你們倆來這深山老林裏幹什麽？這裏沒什麽值得動手的妖怪，開了靈智的都是些吃素的妖怪。”
把他倆當成除妖的修行同僚了。
修行者能看見他們的實體，卻看不透他們的真實身份，會這樣認為再正常不過。
程鄴扶著小枇杷起來，將身側的枯枝撿起來塞進她手中，接話道：“我們從江南那邊一路追查妖物而來，聽農人說這邊有個女修庇護八方安寧，特來尋人，想請教些事。”
“那你們可是誤打誤撞找對人了，”陸如綺笑道，“我也沒有庇護他們吧，順手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不算辱沒師門的教誨。”
此地不是聊天的地方，陸如綺的腿受了傷，小枇杷完全無法視物，保不齊還有其他兇獸出來偷襲，於是程鄴畫一個傳送陣，帶著陸如綺回到了宋昇他們落腳的村子。
就出去不到兩個時辰，回來就只剩下被捆在土地廟裏的宋昇，木黎還是跑了。
程鄴的臉黑成鍋底。
宋昇被放開，在不算寬敞的土地廟打個滾爬起來，老實認錯：“是我大意了，這狼崽子實在狡猾，背後偷襲。”
農村的土地廟可比月老廟修葺得好上千百倍，畢竟月老只管姻緣，土地這裏求什麽的都有，什麽母豬不下崽兒啦，什麽母雞被偷走啦，什麽家中老人生病啦……
他們談話並不忌諱進出的凡人，陸如綺只以為是他們使了障眼法。
她找個破蒲團坐下，掀起裙擺查看自己的腿傷。
小腿處被綁的緊緊的，據說是采藥時摔的。
程鄴嘴上數落宋昇修行不夠努力，手上給小枇杷也扒拉出一個蒲團，扶著她坐下了。
“好吧，算不得大事，逾期不回地府，咱們自然就能奉命捉拿他了。”
宋昇十分擺爛地盤腿坐在小枇杷身邊，問道：“仙子這是怎麽了？”
又探頭和陸如綺打招呼：“這位仙子又是哪個？”
一句話把陸如綺逗笑了：“我還不是仙子，修行不夠，未過飛升雷劫呢。”
能看見鬼仙，修為已經十分可觀，宋昇心說好謙虛的女子，對她的身份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一聽她說自己就是經常活動在玉骨峰的女修，立刻詳細打聽這邊有沒有什麽極具危險性的妖獸。
“妖獸？”陸如綺想了想，不開靈智的食肉禽獸算不得妖，開了靈智，還具有危險性的，“我知道有三頭野豬，他們是被一只游神魅抓住當苦力的，跑出山來也只是吃些糧食，不曾傷人。”
小枇杷聽著，小聲問：“游神魅是什麽？”
陸如綺解釋：“吃掉此地夜游神的女妖，她沒有實體，又不是鬼怪，我給她起了個名字叫游神魅。”
陸氏獨創，天下僅此一只。
程鄴問：“游神魅可會傷人？”
“不吃女人孩子，會在夜晚化作美貌女郎引誘品行不端的男人，將他們的精氣吸幹。”
宋昇饒有興趣道：“這麽聽著，仿佛是個正義的女妖。”
但是人的罪行輪不到她來審判，死後自有定奪。
所以不說除妖，最起碼得制止她的行為。
但看陸如綺連連點頭，言辭之間也不曾捉拿過游神魅的樣子。
程鄴等不來她的下文，又問現在游神魅是否仍然活動，陸如綺道：“出來得少啦，總有些道士循著聲兒來捉她，雖然殺不死她，卻總歸是麻煩。”
小枇杷聽著，覺得她仿佛在談及一位朋友，忍不住道：“你和她是朋友嗎？”
陸如綺抿唇笑：“我見過她，覺得她所作所為沒有問題，想和她交個朋友，但是她不願意，抓傷我逃跑了。”
此言一出，空氣靜默一瞬，緊接著小枇杷就岔開話題：“啊，那你與我十分談得來，我也有個妖怪朋友，他是一只狼妖。”
陸如綺沒什麽特別反應：“那他也和你一樣可愛嗎？我總覺得你特別可愛，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程鄴與宋昇交換著眼神。
這個陸如綺，可不像是認識木黎的樣子，她是裝的不認識，還是真的不認識？
人看著也不是絕對正義，行事更憑借她自己的主觀判斷。
魔氣若真逃竄至此，是選擇上游神魅的身，還是上她的身估計都得猶豫片刻。
“那村中丟的懶漢十有八九撞上了游神魅。”
小枇杷手裏握著當做拐杖的枯枝，她回想之前的農婦跟她叮囑的話，要是他們能是正人君子，想來農婦也不會說出那樣的叮囑。
陸如綺驚訝道：“什麽懶漢？我這幾日都在山上，村裏丟了人嗎？”
小枇杷正要說話，土地廟外面一陣騷動，農人大喊著：“野豬又來啦！快去保護莊稼呀！”
宋昇出去查看，陸如綺也跟著起身，只有小枇杷要爬起來的時候被程鄴攔住，他看了一眼土地神像，又給小枇杷畫了個禁制的圈。
聲音不自覺放低：“你眼傷未愈，就待在這裏，別跟著其他人走，我回來時會解開你周圍的禁制。”
小枇杷明白這是不讓她添亂的意思。
只好盡力抱緊自己，縮成一小團，裙角也摟起來，“這樣可以嗎？”
程鄴心裏有些被糖刺紮到的感覺，下意識就想伸手摸她的頭，但是很快就克制住自己，唇角隱約的弧度也壓下去。
“我畫的禁制圈沒有那麽小，你坐著就好。”
說完他便走了，腳步匆匆，快得像是要逃離。
土地廟安靜下裏，小枇杷摸了摸鼻尖，忽然察覺身前有淺淺的呼吸。
好像有個人跟她臉貼臉似的。
“……”
她汗毛都快豎起來，往後跌了一下，顫聲問：“誰？”
耳邊響起靈犀的聲音：“小枇杷，你眼睛怎麽了？袖子都破了……他們欺負你了？”
來人是靈犀嗎？
小枇t杷慢慢摸索，一雙手進入禁制的圈，握住了她，確實是雙女子的手，只是觸感冰涼滑膩，絕不可能是常年蘊含靈火之力的靈犀鳥。
“……”她怎麽，怎麽把手伸進來的？
小枇杷的後頸冒汗，她沒有戳穿來人的身份，雙手被“靈犀”握著，說話緊張得咬舌頭：“我被一只大蜘蛛襲擊，從繭裏出來就看不見了……靈犀你怎麽又跑啦，月老不會責罰你嗎？”
“靈犀”伸手摸到了小枇杷的臉，在眼眶周圍按了按，不知道聽沒聽出來小枇杷的做戲，另一只手牽著小枇杷，用了點力氣：“月老不會怪罪我的，你跟我走，我們回去看看眼睛怎麽了。”
小枇杷強作鎮定：“不行啊，程鄴說叫我在這裏等他，我不好失信於人，靈犀你不要跟他們生氣，陪我等一等吧。”
“靈犀”沒有說話，但是接觸小枇杷的地方越來越冷，好像是冰雕成的一雙手。
小枇杷繃著身體，正思索要說些什麽，覆在眼上的布條被一把拽下，一陣呼嘯著冰渣子的風撲了滿臉，眼睛劇烈地刺痛起來。
“啊——”
小枇杷大叫著去捂自己的眼睛，闖進來的木黎看到一個滿地亂滾的小枇杷，先警惕地查看周圍，無果後才摸不著頭腦地蹲在破掉的禁制旁邊撥拉小枇杷。
“小狼？小狼？”
小枇杷的眼睛猶如刺進寒冰凝結而成的針，一直痛到腦子裏。
沒聽見他的話。
於是木黎將人扛在肩上就跑，出門時撞上趕回來的程鄴，挨了一下逃跑，完全不顧程鄴的震驚和憤怒。
“把她放下！”
程鄴在後緊追不舍，宋昇也不能幹等著，正焦急呢，陸如綺主動指著木黎消失的方向：“那邊是玉骨峰，我知道那狼妖要去何處。”
木黎非常熟悉山林中的地形，奈何程鄴跟丟了老婆一樣窮追不舍，他擡頭的間隙看見玉骨峰，心中生了計策，將痛呼聲漸弱的小枇杷扛著往山上跑。
那裏曾經有個輝煌的仙門，雖然後來沒落，卻有數不勝數的殘餘陣法與禁制，木黎曾經一一體驗過，他將程鄴引過去，再利用那些東西，就能徹底甩開他了。
玉骨峰最大的禁制結界籠罩了周圍兩座山頭，這結界接連波動三次之後，在“門”的位置出現一個鬼魅身影，她如同灰白的影子，消瘦幹枯，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貌，著一件麻袋一樣寬松的袍子，手腳裸露在外。
三頭圓滾滾的小野豬在她腳下繞圈，蹄子踩踩刨刨，竟在地上畫出一個陣法來。
她沒動，借著靈犀的聲音說話：“木黎在裏面。”
小野豬哼哼哼。
她好像聽懂了，又借小枇杷的聲音說話：“說的也是，不差這一次。”
張開雙臂，她踩上小小的陣法，雙手觸在沒有實際感覺的結界之上，深埋地底的靈脈與之連接，結界被灌輸了足夠的能量，爆發出強烈的波動，靈氣滌蕩山林，原本的晴空突然開始堆積烏雲，朝著玉骨峰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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