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關於冰箱的忘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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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關於冰箱的忘與想
林奈的家位於金灣小區，地處市南區中心地帶，分為小高層和別墅區，寸土寸金。她的母親遠住在市北區，開車往來也有將近一個多小時路程。
相隔這麽遠，也算是林奈刻意為之。
說到林奈自立的性格，和她的原生家庭有直接關聯。林奈十歲時父母選擇離婚，她的撫養權判給了父親。林奈和父親感情很好，初二那年，父親因病去世，林母重新擔當起她的撫養責任。林母長得漂亮，之前早早嫁給了一名外來商人。林奈在蘇州某大學讀統計學的第一年，林母再次離婚，不久後嫁給了一個青島當地的紀委基層幹部，並希望再生個孩子來保衛這段婚姻。
那年林母43歲，林奈根本無法理解母親的思想行為。
當時林奈暗自立下誓言，自己的人生一定要活得漂亮，絕不依附男人。
大一上半學期結束，林奈決定轉專業學建築設計或園林設計，幾經抉擇，最終選擇了後者。
三年前，林奈決定在金灣小區安家時，林母原本想拿出一大筆錢給她買一套大點的房子，她執意用存款按揭買房，並選擇了更實用的小高層。
小高層共有23層，林奈的生日在11月，所以選擇的是11層。戶型為二室一廳，面積87平，客廳有開放式廚房，以及整潔明亮的大落地窗。整體裝修風格為現代北歐風，設計是由林奈一人完成。
林奈有些迷戀中古家具。說到原因，大致是心底的消費主義作祟。
她尤其喜愛丹麥設計師潘頓。落地窗前擺放的茶幾和雙椅，都是潘頓生前設計的單品。另外，潮音咖啡店吸煙房那盞中古月亮燈，也是潘頓所設計的代表之作。
自從餐桌前換上謝笛楠從美國購回的實木餐椅之後，林奈偶爾會覺得，客廳玻璃窗的位置太過耀眼了。
安蕾不太愛來她家。林奈在想，多半也是這面落地窗所致。
實際上，上萬塊的中古椅不見得比幾百塊的椅子舒服。可林奈認為，自家窗前離不開這樣一套桌椅。那是她自立生活下應有的印記，對此她堅信不疑。
林奈這些年奔波於職場，忙到看不完一整部肥皂劇。總有忙完空暇時。若是手邊沒了工作，她會閑得要命。娛樂消遣入不得她心，她總是為此不知所措，好在謝笛楠有時會來這兒，陪她聊天吃飯什麽的，林奈也向來對他放心，便將其中一把備用鑰匙給了他。
一個人點外賣，忙完工作後看園林建築類紀錄片到深夜，是林奈居家生活的常態。今天，她打開電視沒多會兒，倒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醒來時，她瞄了一眼時鐘------晚上十一點十分。
林奈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卻完全不記得夢裏發生過什麽。眼角沒有淚，嘴角沒有笑，心裏是空蕩蕩的。
可是那個夢的感覺明明很真實。
真是奇怪。
她渾渾噩噩來到廚房，打開了冰箱。
冰箱裏放滿了1664藍莓味啤酒和絕對檸檬味伏特加，這都是林奈偏愛的酒。她拎出一瓶酒，在冰箱前遲疑了會兒。她總覺得剛才的夢和冰箱裏的酒有關，卻記不起夢裏任何細節。
“年紀不算大啊，這是老年癡呆的前兆嘛？”
林奈心中自語，用力揉了揉頭發，坐去落地窗前。黑夜萬籟俱寂，窗外星火闌珊，她打開啤酒，深深吸了一口氣。
迷離夜色像極了入口的水果味啤酒。第一瓶酒喝完時，林奈又想起剛才那個夢。心煩意亂下，她直接撥通了謝笛楠的電話。
“哎，大晚上騷擾我，有啥事？”
“我....我......”
“你什麽你，說。”
“我.......家裏的啤酒沒有了。能不能買點過來？”
林奈信口胡謅，沒想到電話立即被掛斷。剛想罵謝笛楠無情無義，微信彈過來他的信息：
“等我，半小時就到。”
林奈想到冰箱裏還有七八瓶1664，頓時覺得糟糕。她取出第二瓶，使勁兒喝了幾口，再手忙腳亂一陣，將其他酒藏全部進廚房底櫃，並極力收拾好“做賊心虛”的情緒。
不到半小時，門鈴按響。林奈打開門，搖著酒瓶，沖謝笛楠傻笑：“哦喲，您來了？”
謝笛楠不說話，臉上假笑一閃而過，拎著整整一提啤酒徑直朝廚房走去，將酒一瓶瓶放入冰箱。
林奈醉醺醺地靠在冰箱一邊，他放進一瓶啤酒，她拿出一瓶，然後將啤酒一字排開，整整齊齊擺在地上。接著，她慢悠悠滑坐在地面，蜷膝擡頭，笑說：“人都來了，陪我喝點兒。”
謝笛楠一臉嫌棄地俯視她，叉腰說：“我開車來t的，你出錢找代駕啊？”
“直接睡我這兒，明早正好給我做個早飯。”
“少扯有的沒的。”謝笛楠皺眉問：“說吧，到底怎麽了？”
林奈借著酒意，撒嬌般拽了拽他的衣角：“你坐下來，我就告訴你。”
“神經病。”謝笛楠看上去心不甘，情不願，小心翼翼放下身子，生怕碰到地上酒瓶似的，和她並排坐下來。
林奈擡頭抵著地櫃，思慮許久，才說：“小楠。回憶對人類來說，到底算什麽？”
“你矯情啥呢？”
“趕緊換個問法。不然你死定了。”
“好好好...嗯...林大小姐，為何有此一問？”
“還記得蕾子和白癡頭兒的事兒嗎？”
“記得，你不是說兩人有戲嘛？現在進展如何？”
林奈將事情經過和謝笛楠大致說了說，總結道：“我那白癡頭兒，先幾天還對蕾子百般殷勤，發現有不對勁，立馬轉身走人，真夠絕的。咱蕾子有多寶藏你是知道的。我反而慶幸，兩個人沒繼續下去。”
“每個人觀念的衍變，多少和自身經歷有關。你上司指不定也是個失意人。”
“餵，你怎麽向著外人說話？蕾子才是你朋友啊！”
“我只是替你理清思路，客觀分析。”
“客觀個屁，你快給我說清楚。”林奈這些年在職場可沒少磨練出“涵養”，可一到謝笛楠跟前就變成了個“屁”字。
“這可說不清楚。”謝笛楠眼神隱著神秘，緩聲說：“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對於未知，多一份理解為好。明天的事兒，誰知道呢。”
林奈重新打開一瓶啤酒，神色黯然：“照你說的，有失也會有得。蕾子的長情，白癡頭兒的瀟灑，都是他們以人生體驗換來的性格色彩。而我呢？眼看就要三十歲，患得患失，好像擁有一切，又好像什麽都沒有。”
謝笛楠扭過頭，凝視著她，沒有說話。
林奈意識到自己有問題，卻難掩消沈，幽幽道：“你想笑就笑，我知道，是我想要的太多。”
謝笛楠語氣柔軟許多，說：“在我面前，有什麽好藏著掖著的？酒喝這麽多，不如把話聊透。”
“剛才我睡著了，做了個夢，很長的夢。夢裏似乎和這個冰箱有關，其他記不得了。我打開冰箱的時候，看到裏面沒填滿的位置，總覺得少了什麽。”林奈感到些許慰藉，深深灌了口酒，歪頭苦笑：“晝夜一天又一天，生活被工作填滿。有時也想談個戀愛，可沖動勁兒很快就消盡。我沒像蕾子一樣，有過深刻的經歷呀？為什麽會如此愛無能呢？小楠，我不會.....就這麽老死吧？”
謝笛楠久久未語。他打開一瓶酒，和林奈的酒瓶碰了一下，一口氣灌下去小半瓶。
林奈心裏頓時暖了起來。她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笑問：“怎麽。終於肯陪我喝一瓶了？”
謝笛楠調侃說：“如果你肯出錢找代駕，我就講些幹貨給你。”
林奈眨著星星眼點頭，謝笛楠站起身，也將她拎了起來。
謝笛楠指了指身後的冰箱，娓娓說著：“日本有一位名叫潮田登久子的攝影師，曾發表過一部攝影集，其中記錄的是57個日本家庭的冰箱。那是一部屬於那個國家特有的年代感的影集，全部是黑白照片。”他拿出手機，翻出其中一些照片給她看：“整集看下來，讓人感觸到的，不僅是滿滿的生活氣息，更有著每個家庭不同的生活理念。”
林奈仔細看著照片，被一幅幅充滿真實細節的畫面所打動。而這些原本生動的畫面被靜止記錄，更令林奈唏噓“時間”這個不可捉摸的概念。
謝笛楠打開冰箱，將地上的酒陸續放進去，意味深長說：“無論是面包，辣椒醬，還是啤酒，伏特加，冰箱是不會被填滿的。回憶以及未來，都應順勢而行，不要徒增煩惱。”謝笛楠站起身，輕咳一聲，裝腔作勢道：“再補點兒心理學知識。打開冰箱門出現短暫失憶，可歸為一種心理學現象，叫門口效應，是由於場景轉化引起的。我們不必因此焦慮，可以當作是大腦‘突然任性’，想稍作休息。”
林奈仍有些不解，問：“那個沒想起來的夢多少還有些影響。”
謝笛楠說：“這裏再借用某心理學家的一句原話----關於夢，全部遺忘的後果並不嚴重，部分遺忘的結果並不可靠。”
“明白，是我小題大做了。”林奈舒了口氣，又說：“也只能對你發牢騷。不知為什麽，某一刻的脆弱不想讓蕾子看到。”
謝笛楠關上冰箱門，笑了笑：“那是因為，你們是彼此心中最美的一雙高跟鞋，不能有瑕疵。”
是的，盡管林奈平日喜歡穿平底鞋，但她明白，女人穿上高跟鞋，看世界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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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奈的家位於金灣小區，地處市南區中心地帶，分為小高層和別墅區，寸土寸金。她的母親遠住在市北區，開車往來也有將近一個多小時路程。
相隔這麽遠，也算是林奈刻意為之。
說到林奈自立的性格，和她的原生家庭有直接關聯。林奈十歲時父母選擇離婚，她的撫養權判給了父親。林奈和父親感情很好，初二那年，父親因病去世，林母重新擔當起她的撫養責任。林母長得漂亮，之前早早嫁給了一名外來商人。林奈在蘇州某大學讀統計學的第一年，林母再次離婚，不久後嫁給了一個青島當地的紀委基層幹部，並希望再生個孩子來保衛這段婚姻。
那年林母43歲，林奈根本無法理解母親的思想行為。
當時林奈暗自立下誓言，自己的人生一定要活得漂亮，絕不依附男人。
大一上半學期結束，林奈決定轉專業學建築設計或園林設計，幾經抉擇，最終選擇了後者。
三年前，林奈決定在金灣小區安家時，林母原本想拿出一大筆錢給她買一套大點的房子，她執意用存款按揭買房，並選擇了更實用的小高層。
小高層共有23層，林奈的生日在11月，所以選擇的是11層。戶型為二室一廳，面積87平，客廳有開放式廚房，以及整潔明亮的大落地窗。整體裝修風格為現代北歐風，設計是由林奈一人完成。
林奈有些迷戀中古家具。說到原因，大致是心底的消費主義作祟。
她尤其喜愛丹麥設計師潘頓。落地窗前擺放的茶幾和雙椅，都是潘頓生前設計的單品。另外，潮音咖啡店吸煙房那盞中古月亮燈，也是潘頓所設計的代表之作。
自從餐桌前換上謝笛楠從美國購回的實木餐椅之後，林奈偶爾會覺得，客廳玻璃窗的位置太過耀眼了。
安蕾不太愛來她家。林奈在想，多半也是這面落地窗所致。
實際上，上萬塊的中古椅不見得比幾百塊的椅子舒服。可林奈認為，自家窗前離不開這樣一套桌椅。那是她自立生活下應有的印記，對此她堅信不疑。
林奈這些年奔波於職場，忙到看不完一整部肥皂劇。總有忙完空暇時。若是手邊沒了工作，她會閑得要命。娛樂消遣入不得她心，她總是為此不知所措，好在謝笛楠有時會來這兒，陪她聊天吃飯什麽的，林奈也向來對他放心，便將其中一把備用鑰匙給了他。
一個人點外賣，忙完工作後看園林建築類紀錄片到深夜，是林奈居家生活的常態。今天，她打開電視沒多會兒，倒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醒來時，她瞄了一眼時鐘------晚上十一點十分。
林奈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卻完全不記得夢裏發生過什麽。眼角沒有淚，嘴角沒有笑，心裏是空蕩蕩的。
可是那個夢的感覺明明很真實。
真是奇怪。
她渾渾噩噩來到廚房，打開了冰箱。
冰箱裏放滿了1664藍莓味啤酒和絕對檸檬味伏特加，這都是林奈偏愛的酒。她拎出一瓶酒，在冰箱前遲疑了會兒。她總覺得剛才的夢和冰箱裏的酒有關，卻記不起夢裏任何細節。
“年紀不算大啊，這是老年癡呆的前兆嘛？”
林奈心中自語，用力揉了揉頭發，坐去落地窗前。黑夜萬籟俱寂，窗外星火闌珊，她打開啤酒，深深吸了一口氣。
迷離夜色像極了入口的水果味啤酒。第一瓶酒喝完時，林奈又想起剛才那個夢。心煩意亂下，她直接撥通了謝笛楠的電話。
“哎，大晚上騷擾我，有啥事？”
“我....我......”
“你什麽你，說。”
“我.......家裏的啤酒沒有了。能不能買點過來？”
林奈信口胡謅，沒想到電話立即被掛斷。剛想罵謝笛楠無情無義，微信彈過來他的信息：
“等我，半小時就到。”
林奈想到冰箱裏還有七八瓶1664，頓時覺得糟糕。她取出第二瓶，使勁兒喝了幾口，再手忙腳亂一陣，將其他酒藏全部進廚房底櫃，並極力收拾好“做賊心虛”的情緒。
不到半小時，門鈴按響。林奈打開門，搖著酒瓶，沖謝笛楠傻笑：“哦喲，您來了？”
謝笛楠不說話，臉上假笑一閃而過，拎著整整一提啤酒徑直朝廚房走去，將酒一瓶瓶放入冰箱。
林奈醉醺醺地靠在冰箱一邊，他放進一瓶啤酒，她拿出一瓶，然後將啤酒一字排開，整整齊齊擺在地上。接著，她慢悠悠滑坐在地面，蜷膝擡頭，笑說：“人都來了，陪我喝點兒。”
謝笛楠一臉嫌棄地俯視她，叉腰說：“我開車來t的，你出錢找代駕啊？”
“直接睡我這兒，明早正好給我做個早飯。”
“少扯有的沒的。”謝笛楠皺眉問：“說吧，到底怎麽了？”
林奈借著酒意，撒嬌般拽了拽他的衣角：“你坐下來，我就告訴你。”
“神經病。”謝笛楠看上去心不甘，情不願，小心翼翼放下身子，生怕碰到地上酒瓶似的，和她並排坐下來。
林奈擡頭抵著地櫃，思慮許久，才說：“小楠。回憶對人類來說，到底算什麽？”
“你矯情啥呢？”
“趕緊換個問法。不然你死定了。”
“好好好...嗯...林大小姐，為何有此一問？”
“還記得蕾子和白癡頭兒的事兒嗎？”
“記得，你不是說兩人有戲嘛？現在進展如何？”
林奈將事情經過和謝笛楠大致說了說，總結道：“我那白癡頭兒，先幾天還對蕾子百般殷勤，發現有不對勁，立馬轉身走人，真夠絕的。咱蕾子有多寶藏你是知道的。我反而慶幸，兩個人沒繼續下去。”
“每個人觀念的衍變，多少和自身經歷有關。你上司指不定也是個失意人。”
“餵，你怎麽向著外人說話？蕾子才是你朋友啊！”
“我只是替你理清思路，客觀分析。”
“客觀個屁，你快給我說清楚。”林奈這些年在職場可沒少磨練出“涵養”，可一到謝笛楠跟前就變成了個“屁”字。
“這可說不清楚。”謝笛楠眼神隱著神秘，緩聲說：“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對於未知，多一份理解為好。明天的事兒，誰知道呢。”
林奈重新打開一瓶啤酒，神色黯然：“照你說的，有失也會有得。蕾子的長情，白癡頭兒的瀟灑，都是他們以人生體驗換來的性格色彩。而我呢？眼看就要三十歲，患得患失，好像擁有一切，又好像什麽都沒有。”
謝笛楠扭過頭，凝視著她，沒有說話。
林奈意識到自己有問題，卻難掩消沈，幽幽道：“你想笑就笑，我知道，是我想要的太多。”
謝笛楠語氣柔軟許多，說：“在我面前，有什麽好藏著掖著的？酒喝這麽多，不如把話聊透。”
“剛才我睡著了，做了個夢，很長的夢。夢裏似乎和這個冰箱有關，其他記不得了。我打開冰箱的時候，看到裏面沒填滿的位置，總覺得少了什麽。”林奈感到些許慰藉，深深灌了口酒，歪頭苦笑：“晝夜一天又一天，生活被工作填滿。有時也想談個戀愛，可沖動勁兒很快就消盡。我沒像蕾子一樣，有過深刻的經歷呀？為什麽會如此愛無能呢？小楠，我不會.....就這麽老死吧？”
謝笛楠久久未語。他打開一瓶酒，和林奈的酒瓶碰了一下，一口氣灌下去小半瓶。
林奈心裏頓時暖了起來。她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笑問：“怎麽。終於肯陪我喝一瓶了？”
謝笛楠調侃說：“如果你肯出錢找代駕，我就講些幹貨給你。”
林奈眨著星星眼點頭，謝笛楠站起身，也將她拎了起來。
謝笛楠指了指身後的冰箱，娓娓說著：“日本有一位名叫潮田登久子的攝影師，曾發表過一部攝影集，其中記錄的是57個日本家庭的冰箱。那是一部屬於那個國家特有的年代感的影集，全部是黑白照片。”他拿出手機，翻出其中一些照片給她看：“整集看下來，讓人感觸到的，不僅是滿滿的生活氣息，更有著每個家庭不同的生活理念。”
林奈仔細看著照片，被一幅幅充滿真實細節的畫面所打動。而這些原本生動的畫面被靜止記錄，更令林奈唏噓“時間”這個不可捉摸的概念。
謝笛楠打開冰箱，將地上的酒陸續放進去，意味深長說：“無論是面包，辣椒醬，還是啤酒，伏特加，冰箱是不會被填滿的。回憶以及未來，都應順勢而行，不要徒增煩惱。”謝笛楠站起身，輕咳一聲，裝腔作勢道：“再補點兒心理學知識。打開冰箱門出現短暫失憶，可歸為一種心理學現象，叫門口效應，是由於場景轉化引起的。我們不必因此焦慮，可以當作是大腦‘突然任性’，想稍作休息。”
林奈仍有些不解，問：“那個沒想起來的夢多少還有些影響。”
謝笛楠說：“這裏再借用某心理學家的一句原話----關於夢，全部遺忘的後果並不嚴重，部分遺忘的結果並不可靠。”
“明白，是我小題大做了。”林奈舒了口氣，又說：“也只能對你發牢騷。不知為什麽，某一刻的脆弱不想讓蕾子看到。”
謝笛楠關上冰箱門，笑了笑：“那是因為，你們是彼此心中最美的一雙高跟鞋，不能有瑕疵。”
是的，盡管林奈平日喜歡穿平底鞋，但她明白，女人穿上高跟鞋，看世界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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