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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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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第 70 章

年夜宴仍在繼續。

成語接龍的游戲玩完之後, 知青開始玩擊鼓傳花的游戲。

現在是冬天,沒有花。

“花”是知青們自己做的,一根筷子用紅色毛線纏繞好, 頂端系朵毛線花。

因為有一百多人, 只傳一支花, 未免過於單薄了。

所以是三支花同時傳。

由上一場成語接龍的輸家開始傳。

不過, 由於周士允和姜幗英是挨著坐的,所以兩人拿在手裏的花,是以反方向傳出去的。

第一棒,由王雪照蒙住眼站在溫棚中間, 隨意喊停。

花, 落在哪三個人的手裏,這三個人就要抽簽回答問題。

抽簽,又有兩個簽筒要抽。

一個叫問題簽、一個叫懲罰簽。

問題簽裏,是大家早先準備好的各種問題, 寫在紙條上。

包括但不限於:王雪照教過大家的專業知識、百科問題、大家寫的各種例如“解釋一下你名字的由來”、“你第一次偷偷喜歡的人是誰”或“說一件你小時候做過的倒黴事”這樣的問題。

懲罰簽呢, 顧名思義就是各種懲罰。

比如說“跳一段新疆扭脖子舞”、“模仿牛叫三十秒”、“用狗的叫聲來唱歌”、“後空翻”、“現場表演一個劈叉”和“單腳跳繞全場一周”等等。

每一個人都要抽兩次簽, 但只需要回答一次。

問題簽和懲罰簽都可以。

由於是三支花同時傳, 其中兩支又是反方向的……

沿著溫棚圍坐一圈兒的知青們被鬧了個手忙腳亂!

大家都把這三支花當成燙手的山芋,只要一到手,恨不得馬上甩到臨座的同學手裏去!

又因為太緊張, 這幾支花還時不時被大家扔在了地上!

第一輪,王雪照喊停的時候,三支花分別落在宋成粵、張春明和魯娟手裏。

三人緊張得不得了。

宋成粵抽到了“解釋一下你名字的由來”和“跳一段新疆扭脖子舞”兩支簽, 松了口氣。

張春明抽到了學科知識的問題簽, 和“單腳跳繞全場一周”兩支簽,他一看到學科知識的簽, 臉頓時綠了! 來看到了懲罰簽,這才松了口氣。

魯娟抽到的也是學科知識的問題簽,以及“你第一次偷偷喜歡的人是誰”兩支簽……氣得魯娟眼淚汪汪,跺著腳說宋成粵的兩支簽最好,她想和宋成粵換。

宋成粵看了一眼“你第一次偷偷喜歡的人是誰”那張字紙一眼,下意識看向陳俏妞,一張俊臉漲得通紅,死活不換。

魯娟又去看張春明的簽,發現張春明的問題簽比她的還難,“單腳跳繞全場一周”的懲罰簽她也根本做不到,不由得哭唧唧的。

接下來,宋成粵選擇解釋自己名字的由來。

他大大方方地說道:“我爺爺是鐵路工人。”

“我出生那年,他本想去廣東看我,卻在中轉的時候被困在了成都。”

“後來他就說,將來他一定要建造一條成都到廣州的鐵路。”

“所以我的名字就叫宋成粵。”

哇,大家覺得宋成粵的名字特別有意義!

張春明選擇單腳跳繞全場一周。

大家一邊起哄,一邊紛紛收起了自己的板凳,貼邊站著給張春明騰位置。

而張春明脫下棉衣,做了一下熱身工作就開始了。

他身高一米近,腰細腿長,單腿跳一下……至少邁出去三四米遠!

大家驚呆了!

全場報以熱烈的掌聲。

而張春明因為受到了鼓勵,心情澎湃,單腳跳的時候更用力……

溫棚是四方形的,長約二十米,寬也有十來米,張春明繞場一周,用時居然沒超過一分鐘!

這體能!這彈跳能力!

也太恐怖了!太讓人羨慕啦!

大家齊聲喝彩!

張春明都被大家搞得不好意思了。

最後輪到了魯娟。

她看著手裏的兩張紙條:

一張寫著學科知識,她不會;

一張寫著“你第一次偷偷喜歡的人是誰”……

魯娟急得想哭,“這兩個問題我都不會!”

姜幗英道:“你就隨便說個名字唄!你侄兒、你媽媽、你姐姐……甚至是你的好朋友都行!反正我們又不認識!”

江心棠也說道:“是啊,你就是捏造出一個人名,也沒關系啊!”

可魯娟眼淚汪汪的,也執拗地不肯亂說。

王雪照當初在設計游戲的時候,就準備了預案。

這是她性格使然。

於是她對魯娟說道:“如果兩個字條上的問題你都回答不了、也做不到的話……”

“那麽我們也可以在現場請出三個人,以自願的前提,也來抽兩次簽。”

“如果他們都能順利地完成,那就沒有問題啦!”

魯娟點點頭。

王雪照揚聲說道:“現在我來問問大家……有沒有願意幫魯娟抽簽的?”

良久,現場一片寂靜。

無人應答。

魯娟的臉色,從緋紅一片漸漸變得慘白。

她垂下了頭。

魯娟在農場裏的人際關系不太好。

農場裏的知青們,大多比較勤勞比較質樸。

但也有幾個比較愛躲懶的,魯娟就是其中之一。

在愛偷懶的幾個人裏,魯娟還是個愛挑事兒、愛出頭的,三不五時跟王雪照唱唱反調。

王雪照當慣了導師,不缺這樣的學生。

很多時候,解決魯娟這種人的提出的質疑,往往就是捋順工作的突破口。

但王雪照不介意魯娟的故意搗亂,不代表其他的知青們也能這麽慣著她。

王雪照想了想,拿過魯娟的問題字條看了看,說道:“魯娟,不然你還是答題吧!我看這題出得挺簡單的。”

說著,她提醒了魯娟好幾個知識點,魯娟終於回憶了起來,磕磕絆絆地回答上紙條上的問題。

這其實是件很小的事。

但這個場對魯娟來說非常難熬。

她其實也很喜歡農場的氛圍……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大家竟然討厭她到了這個地步!

一百多人啊,沒有一個人幫助她!

最後還是王雪照以引導的方式,間接幫助她回答了問題簽。

在接下來的活動和節目裏,魯娟一直強忍著眼淚。

她開始反思。

——農場裏人際關系最好的,當屬姚若男。

上上下下一百多個人裏,人人都服氣她。

可姚若男就像頭老黃牛一樣,一天到晚一刻也不停地忙碌著。

她不是在做工,就是在忙著照顧別人。

——宋成粵、秦宇新的人緣也很好。

那是因為他們既聰明又能幹,能解決大多數人做不到的事。

——周士允、三大寶塔的人緣故也挺好。

因為他們強壯,不管什麽活計,他們都輕輕松松地能做好。

在他們眼裏,大多數人的困難根本不叫事兒,他們只要勾一勾手指頭,就能很輕易解決。

——姜幗英的人緣也挺好。

其實她性格特別暴躁,逮誰罵誰。

不過,姜幗英是出了名的善良正直,三觀極正。誰幹了點兒破壞集體利益的事兒,姜幗英能追著人罵上三天三夜。

同理,如果誰被欺負了,姜幗英也會站在正義的那一邊,狠狠表態。

——王雪照的人緣麽……

得了吧!

王雪照的人緣很一般。

剛開始呢,是因為她太漂亮又太柔弱,一路上占盡了所有的好資源,所有人辛辛苦苦扛著重重的行李趕路、步行,王雪照全程坐車,還三不五時的吃雞蛋……

大家覺得不服氣。

後來分了組,其他組對王雪照也不滿,覺得她靠著一手做飯的功夫,騙來兵團和衛星基地的一些人過來做免費工,這是投機取巧的表現。

現在,雖然大家都認可了王雪照……

可認真說起來,大家只服氣她那聰明的頭腦、開闊又有前瞻性的眼界。

私底下,誰沒罵過她幾句雪扒皮、舊社會專門壓榨勞動人民的資本家啊!

這麽一琢磨,魯娟突然明白了。

其實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各有各的優點、各有各的缺點。

但當一個人的優點特別突出的時候……

就很容易得到認可!

就像王雪照聰明的頭腦、根本影響不了她淡漠的人緣,她一樣可以當上領導!

姜幗英的正直、嫉惡如仇,完全掩蓋住她愛懟人的缺點;

周士允、三大寶塔他們足夠強壯,就不會有人在乎他們聰明還是不聰明;

姚若男、宋成粵和秦宇新他們極具親和力、領導力……所以盡管他們不如王雪照聰明、也不如周士允和三大寶塔他們強壯,可大家還是認可很他們。

那麽,她魯娟又有什麽優點呢?

這問題剛浮出水面,魯娟的臉唰一下紅了。

沒有……

真沒有。

她體力不行所以做工也不太行,學習不行,好像除了日常和王雪照擡杠之外、以顯示自己特別能幹,敢跟領導對著幹之外……

什麽也不行。

難怪大家都不願意搭理她!

那……

要怎麽辦才能解決這個問題呢?

魯娟想了很久,決定向王雪照靠攏——好好學知識、學文化。

畢竟像她這樣,體力比不過男同學,人緣比不過女同學的人來說,走學習的路子,才是捷徑!

今天的恥辱,她會一直記得!

將來等她學習成績好了,她也會和王雪照一樣——人緣算個屁!

魯娟握緊了拳頭。

正好這時,坐在她旁邊的文濤遞了個心願本過來。

魯娟下意識接住,翻開看了看,只見第一頁用瀟灑張揚的漂亮字體寫著:

【一年吃飽,三年吃好!王雪照】

魯娟明白了。

今天年夜宴開始的時候,王雪照就將這個心願本交給了坐在門口的同學,說讓大家每個許個新年願望,到了明年年底的時候,大家再回來翻看這個心願本,看看有沒有達成願望。

一百多個人輪流寫,這心願本直到現在才落到魯娟手上。

魯娟又看了看文濤寫的:

【祝媽媽身體健康!我要掙很多很多錢,送媽媽去大醫院做體檢!文濤】

魯娟看了文濤一眼,彎眼笑了笑。

坐在魯娟身邊的文濤楞了一下,頭一回覺得魯娟的笑容怎麽這幹凈純粹。

魯娟收回目光,凝思片刻,在心願本上寫下:

【願我在新的一年裏脫胎換骨,認真學習,一定要追上姚若男,趕超宋成粵!魯娟】

寫完以後,魯娟覺得她剛才看了文濤的心願,出於公平的角度,她也應該讓文濤看看她的心願。

於是魯娟將心願本打開,翻到自己寫的那一本,也讓文濤看了一眼。

文濤只看了一眼就驚呆了。

他朝著魯娟豎起了大拇指——因為姚若男和宋成粵的學習成績是最好的,而魯娟的學習成績……是倒數,也就比姜幗英、周士允強點。

魯娟笑了笑,合上心願本,交給另一邊的同學。

此時,已經是夜裏十一點半了,年夜宴活動也差不多到了尾聲。

王雪照開始給大家發放秘密福利——每一個熱乎乎、香噴噴、甜糯糯的烤紅薯!

這可真是個驚喜!

年夜飯雖然很豐盛,大家也吃得很飽,但畢竟是五六點鐘吃的。

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六個小時……

王雪照、文濤倒還沒餓。

但像周士允、三大寶塔他們早就已經肚裏空空了!

現在居然有熱食吃!

而且還是很好吃的烤紅薯……

大家高興壞了。

王雪照也千挑萬挑了一個……最小的烤紅薯。

她今天真是被年夜飯給撐著了。

這會兒雖然挑了個小的,其實也吃不下。

她悄悄地把烤紅薯遞給了陳與舟。

陳與舟堂而皇之接過,但先掰開了他手裏的烤紅薯,將中心最軟糯甜蜜的一小塊遞給王雪照。

王雪照接過,吃了。

哇……

還真是甜如蜜!

姚若男一直盯著她的腕表。

當分針抵達11點59分時,姚若男開始大聲倒數:“59!58,57,45……”

漸漸的,大家也跟隨著她的節奏大聲喊了起來:“22,21,20,19……3,2,1!!!”

“祝大家新年快樂!!!”

“猴年快樂呀!”

“咱們明年會更好!”

“已經過了一年啦,應該是我們今年會更好!”

“噢對對對——”

“這是我在人間……一事無成的第十九年!”

大家狂笑了起來。

新年已至,守歲結束。

大家可以回宿舍休息去了。

王雪照和其他的小領導們站在溫棚門口,給大家發紅包。

雖然農場成立才半年多,但賬上還是有錢的。

——秋天蔬菜豐收的時候,王雪照帶著小領導們去了縣城,找各事業單位、政府部門推銷砂村知青農場的菜,提出交換、或者用錢買都可以。

這裏就攢了好幾百塊錢!

秋收以後,附近的兄弟單位為過冬準備物資,也來找知青農場買了不少脫水菜幹。

林林總總加在一起,現在農場賬面上足有一千多塊錢了!

趕冬集之前,王雪照就向溫政委打了報告,想給農場職工發放年底獎金。

溫政委同意了。

所以!

今天每一個人都領到了兩塊錢的年終福利!

連陳俏妞也有!

陳俏妞在農場呆了小半年,每次知青們發工資的時候她就默默地去菜園子裏勞動。

以避免尷尬。

而且知青們領到工資後,興奮得討論著要買什麽時候、給家裏寄多少回去的時候……

也是俏妞根本搭不上話的時候。

現在,連她也有錢拿!

俏妞緊緊地攥著王雪照遞過來的錢鈔,笑得眼兒彎彎。

這件事,也作為壓軸驚喜,被管理層瞞得死死的。

現在有錢發……

知青們高興壞了!

張春明一時高興,當時表演了一個後空翻,將氣氛推向了最高點!

空曠的雪原中,知青們的笑聲傳出很遠很遠。

王雪照帶著一眾農場小領導們發放完獎金,又打掃了一下溫棚,叮囑了一下在溫棚守夜的同學,這才回了宿舍。

她剛進宿舍,陳與舟就過來了。

他一手拎著兩個開水瓶,一手捧著個帶蓋兒的搪瓷杯子。

“你怎麽還沒睡?”王雪照輕聲問道。

陳與舟道:“就去睡了。”

他自顧自從王雪照的床底拖出了她的洗腳盆,將開水瓶裏的開水倒進盆子裏。

“我自己來。”王雪照說道。

陳與舟將搪瓷杯遞給她,“來,這個必須讓你自己來。”

王雪照楞了一下,接過杯子揭開蓋子……

濃郁的香氣頓時撲面而來——是紅糖、紅棗和雞蛋的香氣!

再一看,果然啊!

杯子裏有半杯紅糖水兒,裏頭是幾粒大棗,和兩個水煮的荷包蛋。

王雪照笑道:“你怎麽弄的?”

她都沒註意他是怎麽做的。

陳與舟道,“就往杯子裏倒一杯開水,裏頭放兩勺紅糖、四個雞蛋、十幾粒大棗,然後蓋上蓋子放在炭火邊慢慢煨上幾小時。”

“放心,我已經給了阿姐兩個雞蛋和半杯紅糖水……這些都是你的。”

說話之間,陳與舟已經幫著王雪照倒好了洗腳水、還拿來了毛巾、香皂。

王雪照今天累了整整一天,本來想著反正也沒多久就要天亮了,她懶得泡腳……

見陳與舟準備好了,她也就不矯情了,除了鞋襪將腳浸在熱水裏。

只是,這種感覺有一點點奇怪。

就好像……

她和陳與舟已經是老夫老妻似的。

可明明她才十八,他比她還小一歲,才十七!

尤其是,陳與舟一直盯著她的腳,似乎很想拿著香皂幫她搓洗一下……

是的。

陳與舟一定盯著王雪照的腳。

但他的心情並不美妙。

因為她太瘦了。

纖細的足部肌膚雪白單薄,青筋清晰可辨。

這麽小的腳……

可想而知,她根本幹不了重活,站不久、也走不久。

一擡頭,他發現她還怔怔地看著他?

陳與舟心情不太好,“你看著我幹什麽?你快吃啊!”

王雪照又看了看搪瓷杯裏的紅糖紅棗水兒。

說實話,她吃不下。

宵夜吃掉的一口烤紅薯……

雖然就一口,到現在還頂在她的喉嚨裏呢!

可是——

陳與舟看起來有些煩躁。

王雪照決定別去觸這個黴頭,還是乖乖吃一點。

她捧著杯子吃了起來。

喝了大部分香噴噴、甜津津的紅糖水,又狠心吃下了一個荷包包,她是真的吃不下了。

陳與舟雖然不太滿意她的飯量,但她也算是吃了些,他的情緒慢慢緩和了下來,“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你也要多吃一點。”

王雪照這才醒悟過來,他的焦慮從何而來。

“我知道。”她含笑說道。

“我現在天天都有吃藥,每天會喝一杯牛奶,以後我還會天天做廣播體操……”

“你放心,我的身體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其實陳與舟覺得這還遠遠不夠。

不過,現在他還在,他還能管著每天讓她吃點兒紅糖紅棗蛋……

但願一個半月以後,在他離開農場之前,他能親眼看著她長胖一點。

王雪照有些不自在,趕人了,“好了太晚了,你回你自己屋去。”

陳與舟不為所動,“你泡完腳,我把你洗腳水倒了再走。”

“我可以自己倒。”

“你洗了腳就別下床了,反正我要出去,我倒。”

王雪照沒法子,只好用香皂在手裏搓出泡泡,搓洗了一下腳,又泡了一會兒,拿過毛巾擦幹凈腳,再由著陳與舟倒了些水,讓她淋著洗了一下手。

陳與舟端著水出去潑了,才把盆子放回她床底,替她吹熄了油燈,出去了。

黑暗中,本來已經很困的王雪照,卻有點兒睡不著了。

其實,陳與舟這段時間以來,每一天都是這樣照顧她的。

只是因為今天太晚了,她才會覺得有些不安。

然後回想起來——

天哪!她居然已經這麽習慣他的存在了嗎?

王雪照並不希望這樣。

但想想——

他最多也就呆到雪化以後。

將來他走了,她和他的人生……或許會成為兩條平行線也說不定。

算了,不要計較了。

就當是……

就當他是她很好很好的朋友吧!

王雪照閉上了眼睛。

良久,她突然又睜開了眼睛。

——她真的只當陳與舟是好朋友嗎?

雖然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他的心思……其實她很清楚,不是嗎?

良久,王雪照告訴自己:十八歲的她,和十七歲的他只是在人生的這一段路上,成為了特別要好的知己。

可人的一輩子長著呢!

或許將來,她會遇到別人,又或者他也會遇上更適合的人,也有可能在很久的以後,她和他會再次重逢。

但那都是以後的事。

現在麽,不管怎麽樣,她和他都有很認真的對待這份友誼。

至少在人生的這一個節點上,是沒什麽遺憾的。

這就夠啦!

以後有沒有緣分,以後再說。

想通以後,王雪照才沈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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