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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197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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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1975年

今年的冬天是沒雪的。

準確來說是臨和市沒有, 在周邊地勢較高的地方卻能看到皚皚白雪。

落在地上,樹葉上,巨石上, 薄薄一層,不到半天的時間化得差不多。

雖沒雪, 可聞嘉嘉並沒有覺得今年的天氣比往年暖和多少,風依舊是凜冽刺骨的,霜凍也有去年那般厚。

聞嘉嘉家裏的火爐日日都在燒, 壺中水咕嚕咕嚕響不停, 燒了停,停了燒, 不是拿來喝的——哦不,壺中的水不都是拿來喝的,千滾水有危害, 更多的是用於暖手。

經過聞嘉嘉“孜孜不倦”的合成, 家裏如今擁有6個暖手袋。這還是她極力控制後才有的6個!

聞嘉嘉覺得少, 魏岱卻覺著多得要命,他實在想不通家裏怎麽會有這麽多暖手袋。

“嗯……咱家暖手袋是殘次品嗎?”魏岱有天這麽問。

看著茶幾上擺成一排, 等著聞嘉嘉挨個灌開水的暖手袋,魏岱覺得只有這種解釋了。

咦!這是她未曾想過的解釋。

聞嘉嘉楞了半秒,然後迅速認領了, 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對啊, 我找老於買的殘次品嘛,你沒看這花紋, 是不是有點兒斷, 還有著活塞,總覺得有條縫呢。不是殘次品, 我也不能買這麽多。”

魏岱實在沒看出來花紋哪裏斷了,活塞哪裏裂了。這六個暖手袋,明明都好好的。

帶著懷疑的目光把聞嘉嘉打量了一遍,勉強相信了妻子的這一番鬼話。

倒也沒懷疑什麽,就是懷疑他媳婦兒私底下偷偷倒買倒賣了,跟百貨商店那倆朋友合作做些腦袋別在腰上的事兒!

魏岱便說了:“最近風聲有點緊,有些事兒還是停手別幹的好。”

家裏其實也不缺錢。

“去!”聞嘉嘉踢了他一腳,胡言亂語,但還真被他猜中幾分。

她當然沒和百貨商店的人合作,這要是讓人發現得出大問題的。

特別是這種風聲鶴唳人人自危的時候,老於他們被抓到,輕則調離崗位損失工作,重則被關到牢裏去,就是他們敢幹,聞嘉嘉也不敢陪他們幹吶。

但自己合成幾個暖手袋出來,用“幫別人購買”做借口還是可以的。

這事兒就算被發現也說不出半點不是來,真要論起來,請鄰居幫忙打壺醬油難道都有錯嗎?

而且聞嘉嘉只做熟人生意,暖手袋多是賣給熟人,不管是價格還是樣式都和供銷社以及百貨商店賣的一模一樣,所以即便是熟人,也不會覺得她是在倒買倒賣。

畢竟一分價錢沒提,賺個鬼啊。

於是一個冬天下來,聞嘉嘉靠著暖手袋就又賺了一筆小錢。

前兩天上班時偷偷數過,得有88塊錢,還有10張工業票。

嘖嘖,這時候只要和工業沾點邊兒的就好賺錢吶,都快趕得上她兩個月工資了。

這也是聞嘉嘉人脈廣,賣了藥廠賣醫玻,還賣給化工廠幾個,最大的購買人群其實來自於部隊。有二分之一的暖手袋都是賣給部隊,部隊的各位家屬們還以為供銷社的貨全部被她掃光了呢。

除暖手袋外,聞嘉嘉其餘的合成機會都用於合成水泥。

截止到目前,她共合成水泥663斤,全部儲存在系統中。

系統11月初那會兒更新出個新功能,就是選擇是否儲存。

乍一聽像有了“儲存空間”,其實不算,因為只有系統合成出來的商品才能夠儲存。但她只要取出來,就不能再放回去了。

這功能說有用吧,似乎挺沒用的。

可要說沒有,這種時候又挺有用。

聞嘉嘉決定這兩年合成多多的水泥,反正建啥都需要水泥,而在90年代前,水泥都一直挺缺的。

說回暖手袋,此刻聞春和聞萱一人抱著一個暖手袋,腳上還共用一個暖手袋,正窩在沙發上等著爐子裏的雞湯燉好。

年前沒買到雞也沒關系,大不了殺雞嘛,家裏還有兩只雞呢。

魏岱今天早晨起來殺了一只,偷偷在桌上擺了一桌子雞鴨魚肉水果等東西祭過祖後,聞嘉嘉就把雞放到爐子裏小火慢燉著了。

家裏好久沒喝雞湯了,那濃香味兒把躲在屋裏的兩姐妹都給誘惑出來。

當然,聞嘉嘉有理由懷疑她們是來吃年貨的,現在不就半躺在沙發上,一口五香豆,一口蝴蝶酥吃著呢嗎。

實在難理解,怎麽會這麽喜歡蝴蝶酥,幾乎天天吃,吃一兩年了還不膩的。

“少吃些,晚上還有大餐呢!”聞嘉嘉把一簸箕熱乎乎的包子搬到桌上來,“別積食了,今天吃零食吃積食就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才不會積食呢,我是饕餮肚子。”聞萱手裏抓著蝦片搖頭晃腦說道,“嗷嗚一口,能吃下一桌子的食物。”

聞嘉嘉就說她:“你聽故事聽瘋魔了。”

最近聞春不曉得從哪裏搞到個寫靈異志怪的小人書,雖舊得要死,她卻看得滋滋有味。

遇到看不懂的字還會問人,結果單是“饕餮”兩字就把她們小姨夫給難倒了。

魏岱尷尬至極,奈何聞嘉嘉當時沒在家,解救不了他。

他便很缺德的禍水東引,讓聞春去問隔壁的謝陽,還說人家謝叔叔是讀過初中的肯定會曉得。

不出他所料,謝陽同樣被問倒。

最終還是沈老師解救了兩人,卻也使得兩人更加的顏面掃地了。

年三十,非要這麽吃的話聞嘉嘉也不管了,反正到吃飯的時候有兩人受的了。

鍋裏這會兒在蒸包子,一種酸菜肉包,另一種筍丁肉包。

已經蒸好一鍋了,聞嘉嘉忍著燙手,各拿起一種口味的包子掰開嘗嘗。

“唔——好吃!”

酸菜包子油滋滋的,卻不油膩,因為酸菜的酸能中和掉這股油膩,油還能給酸菜增香。

筍丁包呢,是家裏的常駐嘉賓了,每次包包子時都得有筍。

冬天嘛,用的自然是山上到處都有的新鮮冬筍。

冬筍鮮美,切成丁同肉、蔥還有香菇幹一起做餡料,四種食物的味道相融合在一起,味道比酸菜肉包要更加鮮美。

兩個包子吃入腹中,因為勞作而升起的饑餓感終於緩解幾分。

她今天早晨七點半起來的,起床後就沒停下休息過!

吃完早飯和面,和完面炒餡,期間又得熬雞湯熬腌篤鮮,還得把鴨子給剁了,鵪鶉蛋給剝了……總之手都幹得起了皺。

聞嘉嘉自從自己當家後是徹底明白了她爹媽為啥不愛過年,因為一過年就得忙前忙後準備一大桌的菜。

家務活的苦,誰幹誰知道。

“春兒,幫我去雜物房裏拿兩把的竹蓀幹出來,兩把知道多少吧?不知道的話數15根出來就行。”

“萱萱去隔壁沈老師家拿平底鍋,咱們家的平底鍋被沈老師借去用,我這會兒要用……”

聞嘉嘉看不慣兩孩子這麽舒坦,每人分派一個活。

兩孩子用毛毯把自己的腿蓋著,就跟蓋了床被子似的,暖和極了,哪裏舍得起來。

但聞嘉嘉的話裏沒有商量的意思,她們再是不舍,都不情不願地起來了。

認字的聞春去雜物房中,站在櫃子前,打開貼著“竹蓀幹”三字的抽屜,從裏頭數15根的竹蓀出來。

“小姨,竹蓀網那裏好容易碎。”她朝著屋外喊。

“沒關系,碎的也拿出來。”

竹蓀菌裙菌托是兩種口感,聞嘉嘉魏岱愛吃脆脆還吸汁的菌托,聞春和聞萱卻愛吃跟網一樣的菌裙。

幹竹蓀用溫水泡泡,然後放到已經燉了一個多小時的雞湯中。

放完,聞萱也回來了。

“拿個平底鍋怎麽要拿這麽久。”聞嘉嘉捏捏聞萱那鼓鼓囊囊的臉頰,“說吧,又在沈老師那裏吃啥好吃的了。”

聞萱笑嘻嘻:“吃驢打滾呢,小姨你知道驢打滾是啥麽?你肯定不知道,我提示你一下,和驢肉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哪裏就不知道了,豆面糕唄。”

聞嘉嘉白眼一翻,還瞧不起人了怎麽的,上輩子她也是覆刻過這道老首都小吃的。

就是覺得味道一般,不合口味,大概是她做的過甜了,她不喜歡糯嘰嘰甜蜜蜜的食物。

聞萱露出驚奇的表情:“小姨你難道去過首都嗎?”

“非得去過首都才曉得驢打滾是啥?你個傻丫頭,要就跟你說過了,多讀書多看報,少吃零食多睡覺。”聞嘉嘉眉毛一揚,教育起她。

這對聞萱而言,簡直就是完全貼合她的真理啊。

這姑娘一貪嘴二鬧騰,比起聞春來,不喜歡看書就罷了,每天睡的時間還更短,偏偏人家就是有那精力上躥下跳的。

魏岱正巧回來,聽到這話笑得不行,“萱萱你小姨這回說的是正經話,你得聽。”

聞嘉嘉哼了聲,頭微擡:“我啥時候說的不是正經話啦,我這人從來就都挺正經的。”

魏岱失笑:“行吧!”

說著,把手裏的東西放在竈臺上。

“啥呀?”聞嘉嘉湊過頭看。

魏岱:“年貨。”

“謔喲!你們今年還有年貨呢,都是啥玩意兒我瞧瞧。”聞嘉嘉連忙將他擠開,把兩個袋子解開。

啥?一個袋子裏裝著四分之一的板鴨,還有一個袋子裏裝著兩個蘋果。

魏岱指了指屋外:“還有一根甘蔗呢,不算少了。”

是不算少,到底是肉和水果嘛,往年都還沒有呢。

聞嘉嘉把板鴨拿出來聞聞,鹹香鹹香的,便說道:“瞧著應該能放一周,掛在梁上,等一周後再吃。”

家裏現在吃的太多了,不差板鴨。

魏岱點點頭,擼起袖子跟她一起包包子。兩人合力效率直接大於二了,不一會兒便把所有的面劑子都給包成白白胖胖的包子了。邊包邊蒸,如今只剩最後兩屜沒有蒸完。

半小時後,廚房中白霧彌漫,包子的香味兒傳得老遠。

包姐不愧是忠實的東北酸菜信徒,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和包子皮,都能聞到包子裏的那股酸菜味兒。

於是帶著尷尬笑容,扭扭捏捏的,端著盤子韭菜盒子來了,換走她家的六個酸菜包子。

行吧,比起酸菜包子,她更愛韭菜盒子。

於是今天中午,家裏有兩種口味的包子,有韭菜盒子,還有已經燉好的腌篤鮮。

配著鮮亮味美的腌篤鮮湯,吃完年三十的午餐。

啊,吃著飯呢,屋外飄起小雪花。

小得不行,甚至還沒落地就化了,□□的也就□□半分鐘,半分鐘後便變成一點水漬。

聞春先是驚喜,而後又有些失望:“我還想著堆雪人呢。”

聞嘉嘉:“等明年吧,今天大概是沒雪了,有雪也沒大雪。”

到了晚上,桌子上擺滿菜。

隨著時間的流逝,聞春幾乎要把爹媽在時的事兒給忘了。

十多年後回想起來,她只記得自己每年的年夜飯都是豐盛的。

“來,幹杯吧!”

聞嘉嘉買到了八瓶的汽水,買回家後就放在屋外冰著,此刻才打開。

玻璃瓶相撞的聲音清脆響亮,四人同時道:“新年快樂——”

隔壁柿子樹樹梢處最後一個紅柿子也被鳥兒給啄落了,舊去新來,新的一年來臨。

——

“也不曉得老三兩口子咋樣了,啥時候能回來。”

河溝鄉,魏家人聚在一起烤火時蔡如蕓忽然說道。

年三十臨和沒下雪,老家倒是難得的大雪紛飛,放眼望處白茫茫一片,是近十年來從沒有過的景色,惹得村裏有些年輕人擔憂明年的天氣會有異常,老人們倒是還穩得住。

“娘你別擔心,肯定過得好,瞧瞧二嫂寄回來的東西就知道。”

魏馨現在特別喜歡她這位二嫂,畢竟目前為止也只有她二嫂能讓她穿上海市來的鞋子,抹上海市來的百雀羚。

如今鞋子日日在穿,百雀羚也日日在抹,出行時都小心翼翼的,穿十天後鞋子面兒上甚至一點泥土都還沒沾。

魏成才就挺看不慣的,敲敲煙桿說:“別整天穿著你那白鞋子出來晃悠,哪天被人踩一腳咋辦?”他得心疼死。

哎呀媽呀,那麽白的鞋,比白米飯還白,有那心黑的可看不慣了,早就想踩了。

魏馨不樂意:“鞋子就是拿來穿的,要不然就買虧了。他們看不慣我,我偏要在他們面前多晃幾回。至於誰敢踩,我就喊誰賠錢。”

魏成才無話可說,只悶聲吸口煙:“歪理,你說的都是歪理。”

倒是魏大嫂很認同她的話,笑笑說:“要不是我腳腫得厲害,我也穿。”

她此刻靠在椅子上,肚子已然鼓起。因為這幾個月都在進補的關系,整個人比往常富態好多,連雙下巴都隱隱出來了。

只是富態歸富態,這胎懷的實在艱難。一般人都是五六月,甚至進入七個月後才水腫,而她現在都有點兒水腫了。

魏馨擔憂問:“大嫂,昨天大夫怎麽說?”

“哎,說是維持著這樣就好了。弟妹寄回來的奶粉我喝了,覺得喝了後還挺好的。”魏大嫂高興說道,她是真覺得不錯,現在都不怎麽抽筋了。

魏馨就說:“你奶粉還剩多少?喝完後我看看能不能牽頭產乳的羊來。”

魏大嫂笑笑:“還有兩袋,大姐上回寄信來說是也會給我寄兩袋來,喝到七月份應該夠。”

“那行!我後面兩三個月慢慢尋摸。”懷崽的母羊並不是那麽好找的,更何況他們這裏不怎麽養羊。不過魏馨給自己兒子找過羊奶,倒不至於抓瞎。

聊著,話題又轉到聞嘉嘉和魏岱那兒。

蔡如蕓道:“紅軍那天來說,嘉嘉還是個領導呢,兩夫妻都吃公家飯,往後都不必愁了。”

當父母的就希望孩子有份穩定工作,至於錢多錢少都無所謂。這時候除了軍人就是工人最光榮,夫妻倆都給占了,於是他們魏家突然間就成了十裏八村的“大戶人家”。

魏馨邊吃烤紅薯邊笑:“大嫂你還記得二嫂家聞萱的爹是哪個嗎?”

“哪能不知道,浮陽的知青,當年回城回的可是轟轟烈烈的,不知道多少知青羨慕他。”

說著,把目光看向魏馨旁邊的男人。

魏馨丈夫正剝板栗給兒子啃呢,連忙道:“別看我,我可沒羨慕過。”

“沒人說你。”魏馨嘖了聲。

她可不傻,曉得能和什麽知青談對象,什麽知青談不成。像她丈夫這種家裏兄弟姐妹六七個,而自己處於中間爹不疼娘不愛的,就是想回去也沒地方讓他落腳。

當然,性格才是重點。

像她二嫂那前二姐夫,她曾經見過一回,瞧著就不像個安分人。

魏大嫂這段時間忙著養胎呢,村裏的八卦都沒怎麽參與,此刻一聽便曉得其中有事兒,忙問:“那位知青有消息了?”

“可不嗎。也是巧了,咱們公社秋收後分來的那兩知青中就有一個認識他,說是同個學校的呢。”

魏大嫂一聽,抱著肚子就坐起身,眼睛都亮了:“那確實巧!該讓那知青把聞嘉嘉她前二姐夫的地址說出來,也好問問撫養費該咋算。”

魏馨丈夫就道:“其實地址容易找,縣城知青辦裏都有記錄。”

魏大嫂:“那當年聞家為啥不去找?”

“不曉得。”

魏馨卻道:“你當聞家人沒去知青辦問吶,他檔案直接被調走了,只曉得他家在哪個市裏,具體啥街道就不曉得了。”

她丈夫搖頭:“知青辦肯定唬人了。”

魏大嫂:“現在說這些有啥用,那就是個禍害,竟然也成了工人,該早早從他手裏拿錢來才是正經事兒。”

在一旁聽了好長時間的魏成才氣道:“拿個鬼的錢,就不能要他的錢,人家小姨又不是不能養。”

魏馨笑說:“現在就是問也沒錢了,說是工作丟了……真是奇怪,工作不該是鐵飯碗嗎,竟然還能丟。”

魏大嫂大感遺憾:“沒工作啊,沒工作的人手裏可拿不出幾塊錢來。”

蔡如蕓感慨:“所以說人就不能幹虧心事!這事兒得寫信上告訴嘉嘉才行,也能讓她高興高興。”

年十五都過了,聞嘉嘉才收到信。

但她也沒啥高興的情緒,這人自己都快忘了。於是收到信後也拋在腦後沒當回事兒,誰能曉得好多年後還能引出事兒來。

元宵一過,廠裏又忙了。

聞嘉嘉最近在對接新機器,據說是海市新搞出來的東西,讓他們醫玻先試試。

其實廠裏是不太想要的,畢竟廠裏看上人家國外貨,但因為錢還沒撥來就一直沒買成。

可嚴老師一行人都堅持說要,還說只有自己有才是真的有。

不管好不好,得放在一線車間裏試試,這樣優缺點咱們自己都能知道。

聞嘉嘉覺得還挺有道理的,畢竟狗不嫌家貧兒不嫌母醜嘛,自家的東西再不好,那也是自家的。

於是她就悲催了,作為對接人員,在廠裏來回跑還不算,還得去海市一趟。

哦,聽高主任的意思,暫且只有一趟,不排除還有兩趟三趟。

高主任也怪不好意思的:“廠裏的事兒多我走不開,等你忙完這件事兒我就給你放個假怎麽樣。”

聞嘉嘉驚訝:“真的嗎?”

要曉得,這時候可沒有年假這種事。車間裏還好說,偶爾家裏來客人,孩子出事兒了等等,請個假輕輕松松。

像她們辦公室就不行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別人很難代替。

比如說這份資料一直是你在整理,進程也是你在跟。你突然請假,工作就得積攢著,很多時候同事想幫都沒法幫。

“我還能騙你不成,把你累壞了我往後找誰幫忙做事兒去。”

部門裏的得力幹將就那麽兩三個,聞嘉嘉是裏頭的佼佼者,安排下去的事兒基本沒有她完不成的,高主任是真怕她撂挑子不幹。

聞嘉嘉立馬道:“去,我去!等忙完這陣您起碼得給我放三天假!”

“一天不行?”

“不行,得三天。”到時候連著周日一起,直接休四天才爽呢。

哎,她太慘了。

連假期都只敢說三天。

高主任點頭同意,聞嘉嘉這才恢覆精氣神重新投入工作。

先整理資料,看不懂的詞匯需要找嚴老師他們了解清楚。

等第二天,聞嘉嘉帶著董琪出發去海市,直奔機械廠去接收玻璃成型模具和切割機。

零件一個個比對過去,忙到半夜。

第二天運到火車站裝車,期間聞嘉嘉心都是懸著的,生怕那裏磕了碰了。

隨後還得接收一批原料,這批原料比較重要,需要聞嘉嘉挨包清點一遍。

連軸轉忙到傍晚,火車終於開動了,聞嘉嘉即便困得要死還得睜眼盯著這批貨。

等路程快過半後才把已經睡得正香的董琪喊起來繼續盯,她則用衣服包著腦袋,頭一歪立刻睡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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