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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一更 再次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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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拂桑拿著手機走了出去,眼神搜了一圈,院子裏並沒有秦燁的影子,說不來是什麽感受,哼唧一聲,“叫我出來幹嘛?吹冷風呀?”

外面當然是冷的,大紅的燈籠掛滿了屋檐,喜慶也透著溫暖的光暈,但北風一陣陣的吹,她穿的不多,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倒計時正在開始,十、九,八……

那端,秦燁低笑,“想跟你一起慶祝新年,聆聽新年的鐘聲。”

陸拂桑下意識的嘟囔著,“在屋裏難道就不能慶祝了?非要出來……”正吐槽著,忽地鐘聲響起,那端傳來一聲“媳婦兒,新年快樂。”

不,這都不重要了。

她也沒聽見,她的所有註意力都被在空中綻放的煙火所吸引了去。

煙火,本也不稀奇,家家戶戶都會放,但是沒有哪一家的煙火可以放到整個雍城的人都看到。

是的,整個雍城的人都看到了,除了國家有什麽重大的事情慶祝,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盛況,煙火端的是絢爛多姿,一朵朵,綻開在浩瀚的星空。

五顏六色,精彩紛呈。

眾人驚嘆著,男女老少的都從屋子裏湧出來看,看著看著,就發現了什麽,那些煙火盛開的花,是玫瑰,每一次在空中綻放的時候,朵數都不一樣,第一次是一朵,第二次是三朵,然後五朵,九朵,十一,二十一,三十三,四十四,五十,六十六,八十八,九十九,一百,一百零八……

朵數代表的含義,年輕人基本上都清楚,不清楚的隨便網上搜一下也就知道了,你是我的唯一,我愛你,一生一世相守,誓死不渝,用心彌補,天長地久,白頭偕老,最後是求婚……

一百零八朵的煙火在空中綻開,驚艷了所有人。

大家都紛紛好奇,到底是誰這麽大手筆,在新年鐘聲敲響的那一刻,給心愛的人送上這份禮物,就算對方是鐵石心腸,也該被打動了吧?

這麽取悅女人的套路,高級感滿滿,浪漫且震撼,當然,還得有強大的實力做支撐,不然誰能做到?

有人想到了秦燁,是的,莫名的就覺得應該是他,頓感網上給予人家那頂最佳男友的帽子真是太正確了,那天比賽現場,求婚被拒,這是再來一次更盛大的?

作為女主的陸拂桑,被感動哭了沒有?

陸拂桑沒有哭,第一感覺,那禽獸是在哄她開心,剛犯了錯,自然得不遺餘力的討好女朋友,之後見煙火放個不停,便覺得是他在補償她,總是缺席她的人生,當然得趁著人在身邊的時候多做點什麽。

然而,看到最後,她不那麽想了,這是變相的又求婚是吧?

果然不愧是秦四爺啊,隨便一個套路,就能一舉好幾得。

當然,說一點不感動是假的。

感動過後,也有點郁郁,這是給她拉了多少仇恨?

整個雍城的女人都該嫉妒死她了吧?

她猜的沒錯,這一幕被拍下來發到網上,無數人觀看轉發,無數人跟帖留言,男人哀嚎最多的是經此一回,讓他們還怎麽敢求婚啊,這麽牛掰的套路都用上了,他們那點小段位還好意思拿出來顯擺?

女人則明著暗著的表達羨慕嫉妒恨,當最後一幕出現在空中時,這種情緒發酵到了巔峰。

煙火綻放過後,空中出現了陸拂桑的名字,還有後面的幾個大字,嫁給我吧,名字和那四個字用一個大大的心圈著。

啊啊啊……

隨著這一幕的出現,整個雍城都似沸騰了,無數的尖叫聲壓過了鞭炮的聲響,要不要這麽虐單身狗的心啊?狗糧發到這麽喪心病狂的地步,你們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手機還在接通中,那端,秦燁問,“拂桑,答應我好不好?”

陸拂桑這次聽到了,她的心神從震顫中緩緩的平靜下來,面對他的祈求,說了一句,“秦燁,你放了這麽多煙火對空氣造成多大的汙染你知道嗎?”

聞言,那端懵了幾秒,然後氣笑,“草,你就可勁的虐爺吧?”

陸拂桑勾起唇角。

那端咬牙問,“到底答不答應?”

陸拂桑輕哼,“再說。”

掛了電話,她心情真不是一般的好啊,連帶著被周圍的那些人用各種眼神盯著都渾不在意了,不管是羨慕還是嫉妒,她都照單全收。

站在秦燁身邊,有些事註定是無法避免的。

陸明瑯就站在她旁邊,陪著一起觀看了這出轟動全城的盛況,震動有,驚艷也有,不過,最後說了一句,“他這麽做是違反的,個人不準燃放這麽多煙火爆竹,我是抓還是抓呢?”

他不承認,自己有那麽一點點的嫉妒,還有懊惱,準妹夫玩了這麽一手,他將來求婚時怎麽辦?

陸拂桑無言的瞥他一眼,感情不解風情的還有她哥哥啊。

陸明瑾和陸明瑜倒是知道湊趣,走過來笑著道“恭喜”。

陸拂桑笑著虛應了。

新年鐘聲敲響,眾人都各自散去了。

陸拂桑想回西院時,卻被陸宗信留下來。

見狀,陸修璞離開時的臉色就不是很好看。

陸拂桑暗暗吐槽老爺子也給她拉仇恨,這不是誠心刺激東院的人嗎,但反駁不得,只得頂著壓力,陪他進了書房,她還是頭一回來,這等地方,只有嫡子嫡孫才能踏足。

書房裏,擺設自然講究,一進來,便有種厚重的氣韻撲面而來。

陸拂桑跟在陸宗信後面,倒是沒覺得壓力罩頂,但當他按下桌面上一個不起眼的擺件,墻上忽然開了一道門時,她無端覺得腳步一沈。

這裏還有暗室?

想想又覺得不奇怪,幾百年的世家,有個藏身的暗室很正常。

不過,等陸宗信招手讓她進去、看清裏面陳列的東西後,她瞇起了眸子。

居然是牌位!

陸宗信一臉肅穆的上香磕頭,那麽大年紀了,做起這些來規規矩矩的像個剛入學的孩子。

他做完後,拿了點著的香給她。

陸拂桑有些訝異的看著他,他眉眼平靜的沖她點點頭。

依著陸家的族規,庶出的女兒是沒有資格做這一切的,是以,這麽多年,陸拂桑是頭一回來,不過,她看著牌位上的名字,還是跪了下去。

等她站起來後,陸宗信開口了,“這是我的爺爺和父親,當年,爺爺帶著家眷離開儷城到了這兒,一晃,一百多年都過去了,他們打拼下陸家的基業,可是死後,卻沒法回到故鄉去。”

陸拂桑眼眸閃了閃,“當初,他們為什麽要離開儷城?”

陸宗信嘆道,“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家族大了,總會有些磕磕碰碰,爺爺氣盛,受不得憋屈,這才來雍城想闖出一番天下給族裏的人瞧瞧。”

陸拂桑不帶什麽情緒的道,“嗯,當年他也確實做到了。”

“是啊,當初的陸家的確輝煌一時,雖然沒有入仕的子弟,但在生意場上所向披靡,但凡有的生意,咱們陸家都有涉獵,且是個中翹楚,然而後來……”陸宗信黯然道,“是我無能,愧對祖宗,陸家一日不如一日,若非根基深厚,只怕現在早已沒了陸家。”

陸拂桑原本想擠兌一句,根基深厚是其一,其二是舍得賣女兒吧?但看著桌面的牌位,她還是忍下來,問道,“當初,祖爺爺去世,為什麽沒能回儷城?因為決裂了、那邊再也容不下?”

陸宗信聞言,神色覆雜的看向她,“倒也不是。”

“那是什麽?”

“爺爺離開時,並沒說什麽決裂的話,只是說不闖出一番事業絕不回族裏。”

“當年他不是闖出來了?”

“是,所以當時儷城老家來人了,想要他回去,也想借機在雍城開拓勢力,但是爺爺不知道怎麽想的,拒絕了,卻也沒拒絕的徹底,只說現在根基不穩,等過些年再說,如果兒孫不爭氣,他一個人回儷城也無顏見列祖列宗。”

陸拂桑懂了,只怕當時那位老爺子是不願意被族裏的人利用沾光,便找了個推脫的理由,但是沒想到後來子孫不怎麽爭氣,生意越做越差,以至於死後想回去都回不去了,陸家沒了可以利用的資本,儷城族裏的人又怎麽還會上趕著巴結?

那老爺子這是自己把自己坑了啊。

------題外話------

下午還有兩更

☆、二更送上 想落葉歸根

陸拂桑明白老爺子把她帶過來的用意了。

但是,她沒順桿子往上爬,就那麽沈默著,故作不懂。

氣氛僵持了一會兒,陸宗信先低頭,沈重的嘆息道,“拂桑,爺爺老了,很快也要去地下見祖宗去了,但是,落葉歸根,爺爺不想自己的牌位只能放在這間暗室裏。”

這話說的很明白了。

可陸拂桑依舊裝傻,“那爺爺是想回儷城嗎?”

陸宗信點點頭,把話挑的更透徹,“只是儷城那兒一直含糊其辭的推脫著,雖是同族,可這麽多年,也生分了,想要回去,不太容易。”

陸拂桑不帶什麽情緒的道,“喔,那還真是挺難辦的,先不說隔了這麽多代情分早就淡了,就是血緣上,也早出了五服了,儷城那邊不容,也情有可原。”

聞言,陸宗信略有些激動的道,“不,不是這樣,儷城陸家繁衍了四百多年,若是論血緣,別說五服,十幾服都有了,但是,族規擺在那兒,不管多少代,陸家的人除了嫁出去的女兒,都進族陵。”

陸拂桑淡淡的“喔”了一聲,毫無意動。

陸宗信繼續激動道,“拂桑,你沒有去過儷城吧?也沒有見過陸家的大宅和祠堂吧?幾百年的老建築啊,見證了陸家的輝煌,院子裏的樹大半都有幾百年的歷史,放眼全國,都再也找不到第二個陸家了,那裏整個村子的人都姓陸,村子周圍還有老輩留下來的護城河,有防禦外敵的城樓,還有族陵,占了幾十畝山地,經歷了朝代更疊,至今保護的完好無損,據說,是因為當年挑選的時候得到過高僧的指點……”

陸拂桑安靜的聽著,沒插話。

陸宗信說道最後,呼吸有些喘,“拂桑,有機會你一定要去看看,看過後就知道我所言非虛,不,是我說的還遠遠不夠好,陸家雖是商賈出身,但歷代出過不少的名人,有入世的官員,也有征戰沙場的將軍,只是百年前兵荒馬亂這才漸漸的沒落了些,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世家的底蘊還在,想要重振輝煌不是不可能啊……”

陸拂桑總算開口了,“那為什麽沒有輝煌起來呢?”

那麽多人,總有幾個出息的吧?

陸宗信看著她,意有所指的道,“時機不到,也缺了那麽一個領頭的人。”

陸拂桑帶了幾分嘲弄道,“儷城陸家多少人?幾百個總有吧?難道就沒一個靠譜的?”

陸宗信皺眉,“有是有,只是掀起的風浪還是太小了。”

陸拂桑似笑非笑的道,“哪裏的風浪大?雍城?”

陸宗信沒說話。

陸拂桑轉身往外走。

陸宗信喊住她,“拂桑,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你應該明白爺爺的意思。”

陸拂桑沒回頭,“我知道爺爺想落葉歸根,但是,我無能為力,我跟儷城那邊別說沒什麽交集,即便有,就沖我一個庶女的身份,也說不上話,所以,爺爺還是另想辦法吧。”

“拂桑!”陸宗信聲音拔高,也從裏面走了出來,擋在她面前,“拂桑,不是爺爺想逼你,你可以不在意我,不在意陸家,但是你父親,他也是想著能回去的。”

陸拂桑眉眼沈下來,又拿她爸說事兒了。

陸宗信見她不悅了,並沒急著說好聽的話哄,而是繼續道,“你怪我也好,怨我也罷,這總歸都是事實,修玦是孝順我,不願違背我的意思,但是,他也是真心想百年之後落葉歸根的,他的脾性你應該清楚,有些迂腐和保守,他比誰都惦記著儷城陸家,他早就想回去看看……”

“別說了。”陸拂桑冷聲打斷,這種被人要挾和利用的滋味很不好受。

陸宗信落寞的道,“我知道,我這麽做有些卑鄙,自己沒本事重振陸家,沒本事讓儷城那邊上趕著巴結、迎咱們回去,便想打你的主意,你是個姑娘家,出嫁從夫,自是不會在意能不能進儷城的族陵,但是陸家還有你父母,還有你哥哥,你哥哥將來娶妻生子,難道你就忍心看他們都無法落葉歸根?”

陸拂桑冷笑,“爺爺這是打算把壓力都給我一個人了?您也說了,我是個姑娘家,有什麽理由擔起陸家的責任來?我父母和哥哥,我自會孝敬他們,就算回不去儷城,那又如何?”

聞言,陸宗信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底一片沈寂的悲涼,“拂桑,那就當是爺爺求你吧,你就算不喜爺爺,也請看在祖宗的面上,沒有他們,就沒有咱們陸家現在的一切,你即便對這個家沒多少感情,可到底這裏生了你、養了你,你出嫁了,這裏也是你的娘家和依靠……”

陸拂桑抿唇不語。

陸宗信又道,“你是個有本事的,爺爺也完全相信你能孝敬你父母、扶持你哥哥,但是你父親和哥哥的性子,你比誰都清楚,他們沒有什麽野心,只想做自己喜歡的事,平平淡淡的一輩子,你給他們大富大貴,他們也不會接受,尤其是你哥,就他那耿直的性子,在警署裏能走多遠?是,他可能不會在意位置的高低,只要自己開心就好,但是將來的婚姻呢?什麽樣的女人願意嫁一個平庸的丈夫?還有,他是庶子,沒法繼承陸家產業,又要用什麽傍身?你父母庇護不了他一輩子,同樣,你也不行。”

陸拂桑看著他,不願承認動搖了。

陸宗信繼續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陸拂桑眸光一動,“你要然我教哥哥做生意?”

陸宗信搖搖頭,“他不是那塊料。”

陸拂桑當然知道,“那你是什麽意思?”

陸宗信走到書架那兒,用鑰匙打開一個抽屜,顫著手,從裏面取個盒子來,然後走回來遞給她,“拿著,它們從今往後就是你的了。”

陸拂桑沒接,“這是什麽?”

陸宗信摩挲著盒子上的紋路,淡淡的笑道,“這是咱們在儷城的三個鋪子,之前沒有的,陸家傳到我手裏時,我想法子在買下來的。”

“然後呢?”

“你該猜到的,我買下這鋪子原本是想給自己留後路,當年也確實做得不錯,只是後來,唉,我還是能力不夠。”

“大伯和大堂哥知道嗎?”

“不知道,我沒跟他們說,盒子裏裝的是這三個鋪子的相關證件,還有近些年的賬本,你拿回去看看吧,一家茶葉行,一家做瓷器,還有一家書齋,這三樣若是經營的好了,儷城陸家也要仰你鼻息過活了。”

這話裏的深意,陸拂桑不會不懂,儷城陸家感情就是經營這三樣,不得不說,陸老爺子夠腹黑的,只是能力還是不夠,想得很好,但本事沒跟上。

“真的給我了?”陸拂桑問。

陸宗信點點頭。

陸拂桑哼了聲,“想利用我經營起來再留給我哥吧?”

給她哥,她當然不會不舍得,相反,很樂意留下三個鋪子給她哥傍身,她哥不擅長做生意也不要緊,只要走上正軌,完全可以找人打理,她只是不喜明明知道是被他利用卻沒法拒絕。

陸宗信意味深長的道,“你也可以當成是爺爺送你的嫁妝。”

陸拂桑暗暗吐槽了聲老狐貍,拿著盒子走了。

……

回到西院後,西院還亮著燈,一進門就被陸修玦又喊去書房了。

“爸,您怎麽還沒睡?”陸拂桑納悶的問,“等我?”

陸修玦看著她手裏的盒子,點點頭。

“找我有事兒?”陸拂桑漫不經心的把盒子往前一遞,“爺爺送我點小東西,您要看看嗎?”

陸修玦遲疑了下,搖搖頭,“既然是你爺爺送的,你就好好收著吧。”

“好。”陸拂桑收回來。

陸修玦看著她,欲言又止。

陸拂桑笑開,“爸,您跟我還用得著客氣嗎?想問什麽就問,想說什麽就說唄。”

陸修玦嘆了聲,這才苦笑著問,“拂桑啊,你爺爺有沒有拿我說事又勉強你什麽?”

陸拂桑搖搖頭,“沒啊,爺爺留下我就是問了我跟秦燁的事。”

“真的?”陸修玦不太相信。

陸拂桑一臉坦蕩,“當然是真的,我的性子您還不清楚啊,我是那種肯吃虧的人嗎?”

陸修玦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陸拂桑臉上完全看不出一點隱瞞的心虛,他擡起手,慈愛的摸摸她的頭,“拂桑,爸爸很抱歉,不能為你做什麽,但是,爸爸絕不想成為你的負擔,所以,你不要為了我勉強自己做什麽,爸爸知道了,該要心疼死了……”

“爸,您想多了。”

“拂桑,你要記住,爸爸是孝順你爺爺,但是在我心裏,女兒的幸福更重要。”

陸拂桑看著他說出這話時堅定的眉眼,心裏一暖,撲進他懷裏,什麽都沒再說,那些被利用的無奈和懊惱就都煙消雲散了,爸爸愚孝,可更疼她。

這就足夠了。

☆、三更送上 深夜造訪

從陸修玦那裏治愈後,陸拂桑一上樓,就又被她哥拽去房裏,“哥,幹嘛呢你?”

陸明朗關上門,一臉糾結的看著她。

陸拂桑失笑,“有事就直說唄,關於楚凰的?”

陸明瑯搖搖頭。

陸拂桑納悶的問,“那不然呢?”

除了楚凰,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事讓她這個耿直的哥都不好意思開口的。

陸明瑯又糾結了片刻,見她開始打呵欠,這才豁出去問,“爺爺留下你說了什麽?”

陸拂桑眼眸閃了閃,“哥,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她哥絕對不是八卦的人。

陸明瑯撇開臉,“好奇,隨便問問。”

陸拂桑就當自己信了,笑道,“這樣啊,其實也沒說什麽,就是問了我和秦燁的事。”

陸明瑯蹙眉,“只是這樣?”

陸拂桑眨巴眼,“對啊。”

陸明朗撓撓頭,“爺爺沒要挾你什麽吧?”

陸拂桑做出一副驚訝狀,“他為什麽要要挾我?”

陸明瑯氣急敗壞的道,“還能為什麽?當然是看你現在本事大了,想利用你拯救陸家唄,你笨啊,我都能想得到,你怎麽就沒有防備之心呢?”

陸拂桑心裏暖暖的,依著他哥的性子,能想到這層,定然是太關心她了才會多個心思,“哥,你想多了,別說爺爺沒有,就是他真想要挾我,也得有要挾我的籌碼啊,我是那麽容易被人利用的?”

陸明瑯一瞬不瞬的瞅著她,“爺爺可以用咱爸媽和我來要挾你,我們三個就是要挾你的籌碼。”

她哥原來也不笨啊。

陸拂桑嘆道,“哥,你真想多了,沒有的事,我又不是什麽救世主,爺爺至於拿你們來要挾我去拯救陸家?我沒那個本事好麽?再說,我過了年說不定就嫁人了,哪裏顧得上別的?”

聞言,陸明瑯像是被說動了,“真的沒有?”

陸拂桑信誓旦旦的道,“沒有!”

陸明瑯松了一口氣,擡手拍拍她的肩,“沒有就好,如果以後爺爺找你做什麽,你也千萬別答應,我跟爸都沒什麽雄心壯志,也不貪戀富貴前程,你只要過的好好的就成。”

“嗯,我懂……”陸拂桑笑著點頭,心裏卻想,爺爺也懂你們啊,知道你們不貪戀什麽富貴前程,可父親想落葉歸根,還有你,看中了楚凰,要是沒點東西傍身,將來怎麽娶楚家的大小姐?

這也許就是命。

但她,不覺得這樣的命運苦,有父親和哥哥的這番話,不管做什麽都甘之如飴了。

說完正事,陸明瑯才後知後覺的看到她手裏拿的盒子,忍不住問,“這是什麽?”

陸拂桑笑瞇瞇的到,“爺爺給我的嫁妝,羨慕吧?”

陸明瑯哼唧一聲,“我才不稀罕呢。”話音一落,帶著幾分別扭的又道,“我也給你準備了,等你出嫁時再給你。”

陸拂桑聞言,好奇的問,“你給我準備了什麽嫁妝啊?”

陸明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我的工資啊。”

陸拂桑一時沒說話。

陸明瑯怕她嫌少一樣,趕忙補了句,“從我上班開始,除去吃飯的錢,剩下的我都給你攢著呢,咱爸媽我都沒舍得給,有好幾萬塊呢……”

陸拂桑上前一步,抱住他,“謝謝你,哥……”

“哎……”陸明朗越發不好意思了,長大後,還沒跟妹妹這麽親密過,一時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別扭半響,才笨拙的拍著她的背,“笨丫頭,謝我什麽啊,誰叫我是你哥呢。”

陸拂桑鼻子酸酸的,笑嗔道,“你才笨呢,錢都給了我,你還怎麽娶媳婦兒?”

陸明瑯憨笑道,“等你嫁了人,我再繼續攢唄。”

陸拂桑默默的在心裏道,哥,你娶媳婦兒的那份,我會給你攢的。

……

回自己房間時,已經兩點多了,外面的鞭炮聲還斷斷續續的響著,陸拂桑剛把大衣掛在外間的小書房,忽然聽到裏面傳出聲響,秦燁不會又爬窗戶進來了吧?

我去,今天是什麽日子,他也敢來!

無言的推門進來,誰知,看到的卻是別人。

陸拂桑楞住,“負天?”

寧負天坐在沙發裏,歪著腦袋像是睡著了,他面前的小桌子上擺著四個精致的盤子,盤子裏還有菜,只是涼了,還有一瓶酒,和兩個杯子。

看到這一幕,陸拂桑心裏一縮,猜到了什麽,緩緩走過去,拿起旁邊的一條毛毯,輕手輕腳的給他蓋在身上,想著他在這裏,那她今晚就去找小姨湊合一下好了,剛要轉身離開,手就被他握住了。

“我等了你那麽久,好不容易你來了,卻還是要走嗎?”寧負天睜開眼,直直的看著她,眼底有委屈,有落寞,聲音卻輕的像一個夢。

陸拂桑擠出一抹笑,不動聲色的掙開他的手,在他對面坐下來,“我這不看你睡著嘛,不走留下來幹什麽?”

寧負天幽幽的道,“你可以留下來睡啊,我又沒霸占你的床。”

陸拂桑清了下嗓子,玩笑般的道,“那怎麽好意思呢,男女授受不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像什麽樣子?”

聞言,寧負天輕哼了聲,帶著幾分酸意的道,“秦燁半夜三更爬進來的時候,你怎麽不這麽說?他就不是男人了?”

陸拂桑認真道,“他是男人,但是我的男人。”

所以,他爬窗戶是沒關系的。

寧負天神色一滯。

陸拂桑看著桌面上的東西,轉移話題,“這些都是你帶來的?”

“嗯……”

“那你吃了嗎?”她問了句廢話,看盤子裏的菜樣子,也知道沒動過筷子。

果然。

“沒有,想等著你一起回來吃,誰知,你現在才回來。”寧負天說的可憐巴巴的,還有幾分負氣的情緒。

陸拂桑嗔怪道,“這怨不得我吧?第一,我不知道你在等我,第二,年三十晚上我們全家都要聚在一起守歲的,我這個時候回來很正常好麽?”

寧負天也知道怪的沒道理,遂道,“好,不怨你,那你現在陪我吃。”

說著,開了紅酒,給兩人面前的杯子裏倒上。

“我,我在正院都吃飽了。”陸拂桑有點頭大,總覺得兩人這樣不妥當,雖說她對寧負天沒有男女之情,可大晚上的也得避嫌吧?之前那朵白蓮花只是接了秦燁的手機,她就覺得心裏不痛快,這要讓秦燁知道,她跟寧負天在臥室裏一起吃飯,那豈不是更醋了?

換位思考,她是受不了的。

寧負天卻像是聽不懂她話裏的深意,“那就陪我喝杯酒。”

“負天……”

“拂桑,我不想一個人過年,太冷清了。”他截斷她的話,酸澀的道,“就陪我過這一回也不成嗎?只是坐一塊喝個酒都不行嗎?”

話說到這份上,陸拂桑狠不下心攆他了,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新年快樂。”

寧負天這才勾起唇角,“新年快樂。”

兩人一飲而盡。

之後,便是喝酒,也說話,喝了多少不記得了,說了什麽也有些模糊了,陸拂桑困得實在睜不開眼時,寧負天才走了,走前,把她抱到床上,給她脫了鞋子,蓋好被子,最後緩緩俯下身……

在離著她唇瓣還有幾公分時,她忽然轉了個身,夢囈般的呢喃一聲,躲開了他的親吻,寧負天身形僵住,起身機械的離開,她喃喃的是秦燁的名字。

窗戶關上,床上的人睜開眼,眼底滿是苦惱和郁悶。

……

初一早上要拜年,起的越早越好。

可是陸拂桑起不來,淩晨才睡,起得來才怪了。

陸修玦和郝美芳不知道寧負天深夜造訪那一茬,以為是她從正院回來的晚,又心裏裝著事,指不定多晚睡得,便沒有上樓去喊她。

陸明瑯也是這般想得,於是,他們三人出門拜年,還囑咐郝美芽也別去打擾,郝美芽自己都沒睡夠呢,當然不會去吵陸拂桑。

陸拂桑一覺睡到九點多,如果不是有人上門來了,她還想繼續睡下去。

敲門的人是逐月,“四小姐?”

陸拂桑睡了五個小時,勉強夠了,聽出是逐月的聲音,楞了下,逐月什麽時候回來的?

她穿上睡衣,隨意的攏了下頭發,走去開門,“逐月?”

逐月平靜的道,“四小姐,有人過來拜年了,您父母讓我喊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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