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更 醋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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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拂桑見李雪瀾心意已決，也不再多說什麽，拍拍她的肩，站了起來，“我已經讓人去拿章義德罪證了，三天，就可以將他繩之於法，還你們一家一個公道。”
聞言，李雪瀾驚得睜大了眼，聲音都顫了，“四小姐，您，您……”
“等我的消息。”話落轉身就走。
李雪瀾猛地拉住她的胳膊，“不，四小姐，您別趟這渾水，不可以，我不能連累您，我會自己想辦法報仇的……”
陸拂桑緩緩又轉過身來看著她，“你怎麽報仇？你對付不了章義德的。”
李雪瀾已經淚流滿面，“是，我知道，我拿不到他作惡的證據，所以，我才豁出良心去報覆他的兒子，章長詠是他們的心頭肉，我傷了他就是挖了他們的心，也算報仇了……”
陸拂桑搖頭嘆道，“他們已經知道了，你覺得他們還能放過你嗎？那三個人就是派來報覆你的，他們是想毀了你的臉懂麽？後面不知道還有什麽手段，不把章義德抓起來，這事就沒完。”
李雪瀾痛哭失聲，“那我也不能拉您下水啊，您知道章義德那畜生為什麽有恃無恐嗎？您知道為什麽我想打官司都沒人敢接嗎？因為章家背後是羅家啊。”
陸拂桑苦笑，“我知道。”
李雪瀾怔住，“您知道您還……”
陸拂桑替她擦去臉上的淚，語氣篤定的道，“秦燁不會為了兄弟之情就罔顧正義與不顧，我相信他。”
“四小姐……”
“這些天你在屋裏好好養傷，外面的事什麽都不用理會，廚房交給我堂姑，小軒放假了，讓他照顧你，然後等我的消息，至於章長詠，你自己來決定該怎麽辦。”
……
陸拂桑出了門，天樞迎上來，身邊沒有李紀軒的身影，“那孩子是個聰明懂事的，我給他解釋了下，已經過去那個坎了，您不用擔心。”
陸拂桑點了下頭，去了後廚。
後廚裏，所有人都還在忙活著，雖說警察上門了，但是客人沒被嚇跑，
陸拂桑叫了陸婉出來，這些日子，陸婉一直住在清平居，一來是上班方便，二來回了陸家還得看人臉色，不如在這裏更自在些。
“拂桑，找我有事兒？”陸婉如今變化很大，穿的很樸素，但是那雙眼仿佛註滿了光亮，整個人顯得年輕又有活力，聲音也不再陰陰郁郁的，輕快又爽直。
這才是曾經的陸婉嗎？
陸拂桑怔然了一瞬，便回過神來，喊了聲“堂姑”後，笑著道，“也沒什麽事兒，過來看看您，在這裏還做得習慣吧？吃住都方便嗎？”
陸婉笑嘆著道，“一切都好，感覺之前那幾十年都白活了似的，謝謝你，拂桑。”
“我們是一家人。”陸拂桑淡淡的笑著。
陸婉神色微微有些動容。
陸拂桑轉了話題，“您今晚打算在哪兒過？可要回武家？”
陸婉搖搖頭，“那個地方，我是一次都不想回去了。”
“那您女兒……”
“前幾天我去她學校，看過她了。”
“也好，那不如等下跟我一塊回陸家吧。”
陸婉還是搖頭拒絕了，“不了，我就在這裏跟大家一起過年，再說晚上還有好多桌席面呢，雪瀾受了傷，我要是再走了，廚房忙不過來。”說道這裏，陸婉看了眼周圍，見沒什麽人，低聲問道，“來找雪瀾麻煩的是她的仇人吧？”
陸拂桑“嗯”了一聲。
陸婉有些憂急起來，“那你幫她會不會給自己惹上什麽事兒？”
陸拂桑看得出她是真心擔心自己，便笑著道，“我沒事的，堂姑。”
陸婉看著她，眉頭攏著一抹愁緒，“拂桑，我住在這裏，有些事都聽說了，這裏的人多半都是沾著點麻煩的，你收留他們是你仁慈大義，但是真把自己拖下水，就太……”
“我心裏有數的，堂姑。”
見她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眼底卻是不容置疑的堅持，陸婉嘆了一聲，不再勸。
……
回去的路上，天樞問，“少夫人，您真的想為清平居的人攬下所有的事嗎？我的意思是，他們個個背後都有故事，李雪瀾只是個開始，如果一個個都要您出面幫著解決，那也太……”
陸拂桑苦笑，“我不是聖母，若是可以，我什麽都不想管，但是，天樞，我躲得開嗎？你以為他們是針對清平居的人？不過是借此打擊我而已，即便我拋下清平居不管，還會有其他手段等著我的，這麽說吧，不是清平居，就會是桑天，抑或著是我家人。”
所以，躲避是最沒用的。
天樞皺眉，“這回，您也想自己解決嗎？”
陸拂桑聞言，輕哼了聲，“你家秦四爺不是在嗎？我什麽都自己抗下了還要他幹什麽？再說，這分明就是他幫我惹上的事，自然要他來受累。”
聽了這話，天樞頓時笑逐顏開，像是領到了多大的獎賞，“夫人言之有理啊，有爺們在，哪能讓女人出面的道理？您放心，四爺保管處理的妥妥的。”
陸拂桑似笑非笑的道，“但願吧，就怕他舍不得。”
天樞嘿嘿笑著，“四爺心裏只有您一個，除此外，就是七仙女下凡，四爺都不會多看一眼。”
陸拂桑呵呵道，“不會多看一眼？那昨天是誰去參加什麽接風喜宴的？”
天樞趕忙解釋，“哎呀，少夫人，您可不能冤枉四爺啊，昨天整個漢水院的人都去了，白老爺子雖然退了很多年，但是威望還在，哪家都多少要給他幾分面子的。”
陸拂桑哼了聲。
天樞繼續道，“四爺也就是去應酬下，壓根都沒說幾句話。”
陸拂桑想到什麽，隨意的問，“秦家和白家的關系好麽？”
天樞道，“那個，也算不上多好，就是吧，曾經白老爺子在戰場上救過秦老爺子一回，有這個恩情在，所以兩家來往就沒斷了。”
原來是這樣啊。
陸拂桑心裏有數了，卻也有點堵，有這層關系，秦家自然是不好跟白家翻臉，所以即便秦燁有時候不願，也會妥協一二，比如去幸福島，比如昨晚去參加宴會……
……
回了陸家，陸拂桑就給秦燁打了電話過去，誰知卻是一個女人接的，“餵？”
只是一個字，就動聽如天籟之音。
陸拂桑瞬間就想到了誰，聲音瞬間冷下去，“我找秦燁。”
“四哥在洗手間，你是等一會兒還是要我幫忙轉述給他話？”那邊不緊不慢的問，聲音溫柔，像是踩在棉花上，男人聽了還能走得動？
陸拂桑說了句“不用了”，就掛了電話。
郝美芽正巧進屋來找她，看她臉色，嚇了一跳，“怎麽了這是？”
陸拂桑揉揉臉，苦笑，“我是不是小題大做了？”
“出了什麽事？”郝美芽問。
陸拂桑郁郁道，“我給秦燁打電話，結果是個女人接的。”
“就這樣？”
“小姨，就這樣我就夠煩的了，您說，我是不是小題大做了？”
郝美芽笑著打趣她，“你這是醋勁太大了，不是我說你啊，桑桑，這天底下就沒有比你家阿燁更正經的了，魏昊天那混蛋都說秦燁不近女色，在女人問題上絕對立場堅定，你難道還不信他？”
陸拂桑煩悶道，“我信啊，我也知道沒什麽事兒，肯定是那女人故意接了秦燁的電話來刺激我，秦燁指不定什麽都不清楚，可我還是心塞了。”
郝美芽拍拍她的手，“嗯，理解，這種事嘛，女人都會有點膈應，如果是別人接的倒是沒什麽，但那個女人……是秦燁的小青梅？”
陸拂桑搖頭，“他們倒是一起長大的，但沒什麽情分。”
郝美芽一臉了解，“但那個女人喜歡他對不對？”
陸拂桑點頭。
郝美芽繼續問，“之前美人坊的事也是那女人的手筆？你清平居出事也跟她有關？”
“嗯……”
郝美芽頓時火大了，“媽蛋，這就不能忍了，撕，必須撕，喜歡十幾年都沒追上，還有臉出來蹦跶？還給你這正牌女友添堵，她咋不上天呢？”
陸拂桑幽幽的道，“人家都不露面，我怎麽撕？”
“她就沒什麽弱點？”
“據說不食人間煙火，被護的密不透風，完全沒有進攻點。”
郝美芽眼珠子轉了轉，冷笑，“誰說麽弱點？秦燁不就是她最大的死穴？”
“嗯？”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陸拂桑一看是秦燁，就猶豫著要不要接，接起來又該說什麽，結果，郝美芽一把奪過來，不但掛斷，還幹脆的關機了。
陸拂桑，“……”
－－－－－－題外話－－－－－－
今天還是三更喔
☆、二更送上 虐虐才能長記性
陸拂桑看著黑屏的手機有點懵，“小姨？”
郝美芽戳戳她額頭，“你可長點心吧。”
陸拂桑更懵了。
郝美芽恨鐵不成鋼的道，“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你還不還擊？”
陸拂桑委屈的道，“我一直都在反擊啊，美人坊不是都被壓下去了？很快，我也會把章家整垮……”
郝美芽沒好氣的打斷，“那都是治標不治本，你就算把她使出的小手段都扳倒了，也傷不到她分毫，你以為她會在乎那些東西？”
“不然呢？”
“打蛇打七寸啊，她的七寸就是秦燁。”
“然後？”陸拂桑虛心求教。
郝美芽陰惻惻的笑著指點，“你狠狠虐的秦燁，就能讓她生不如死了。”
“……”
陸拂桑都無言以對了，她小姨這段數還真是沒話說。
難道虐秦燁她就忍心了？不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虐秦燁貌似會稱了那女人的心意吧？
屆時人家趁虛而入，她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正卻的打開方式不是該她和秦燁秀恩愛？這才能往死裏虐那朵白蓮花，怎麽往外推呢？
陸拂桑覺得小姨的招數不靠譜，不過手機關了就關了，她暫時心裏確實不痛快，涼涼某人也是好的。
誰叫他不看好自己手機的？哼，活該被虐。
那端，秦燁的臉色很不好看，不是因為打過去電話陸拂桑掛了，也不是再打就打不通了，而是……
他目光沈沈的盯著無辜又無措的白衣翩翩，聲音冷的跟冰渣子似的，“你剛才到底跟她說了什麽？”
白衣翩翩咬著唇，一張堪稱人間絕色的臉上滿是委屈，“我就問她要不要等你出來接，或者幫她傳話。”
秦燁瞬間眼神冰寒，“誰讓你碰我手機的？”
聞言，白衣翩翩那雙好看的眸子裏湧上一層霧氣，聲音都是抖的，“四哥，我以前碰你的東西，你從來不會兇我的，為什麽現在你變了？”
秦燁撇開臉，似乎多看她一眼都不願，“別說的好像我們以前很親近一樣，那時候，我可以把你當妹妹，但現在，你親手把這一切給毀了。”
白衣翩翩身子晃了下，神色哀戚，“四哥，你怎麽可以說這麽傷人的話？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那些情分是說毀就能毀的嗎？”
秦燁冷笑，轉身就走。
白衣翩翩下意識的抓住他衣袖，就像小時候那樣，怯怯的，軟軟的，“四哥，你還在怨我是不是？我給你解釋了，真的不是我讓黃鶯做得那些事，你信我好不好？”
秦燁冷斥，“放手！”
白衣翩翩像是聽不到他的話，帶了一絲哽咽繼續道，“四哥，我是什麽性子，你難道都忘了嗎？我是喜歡你，可我再喜歡也不會用那些手段，我也有自己的驕傲，我會跟她光明正大的競爭，用不著暗地裏去打壓她，更不屑使手段……”
秦燁忽然轉身，力道很猛，所以白衣翩翩被甩了出去，身子踉蹌了幾下，才扶住桌子站穩了，她不敢置信的盯著秦燁，喃喃了一聲，“四哥？”
秦燁一字一句道，“我再跟你說一遍，我心裏只有拂桑，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我對你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男女之情，將來更不會，所以，你用不著去跟拂桑競爭，因為，你連那個資格都沒有。”
說完這話，毫不留戀的大步離去。
白衣翩翩臉色霎時間蒼白如紙，幾乎要穩不住身子。
聽到動靜，廖玉鳳趕過來，正好迎上秦燁繃著臉往外走，急喊了聲，“阿燁，大過年的你還出門啊？”
秦燁頭也不回道，“我要不出門，您孫媳婦可就沒了。”
“啊？”廖玉鳳楞了下，看著自家孫子走沒了影子，再扭頭看看白衣翩翩沒了血色的臉，無奈的嘆了聲。
……
半個小時後，秦燁從窗子裏爬進來，陸拂桑正半躺在床上心不在焉的玩手機，看到某人，這回冷淡的連眼皮都不翻一下，做足了姿態。
這是小姨傳授給她的，對打男人啊，該疼的時候疼，該哄的時候哄，該給他吃肉的時候也別端的太高冷，但是該收拾的時候千萬別心軟。
不然啊，他就蹬鼻子上臉了。
比如，今天，都有女朋友了，居然連防著其他女人靠近的自覺都沒有，居然讓人輕易的就拿了手機去，欠虐。
秦燁一看這架勢，還真是心裏慌了下，不過多大的風浪都經歷過了，再兇險的事也面不改色的應對過，眼下，可不能慫啊，於是，若無其事的走過去，坐在床沿上就去握她的手。
陸拂桑毫不猶豫的躲開了，還賞他一個冷眼。
秦燁表情僵了下，清了下嗓子，笑著問，“拂桑，在看什麽？”
陸拂桑無視他。
秦燁沒有都少哄人的經驗，尤其是在他多少有些理虧的情況下，依著他的驕傲，總不能上來就低頭認錯吧？這跟之前他十天半個月的不回來惹她不快還不一樣，那會兒他是為了執行任務，可以說理直氣壯，面對她更多是愧疚和心疼，但現在呢，莫名就覺得矮了一頭似的。
這讓他多少有些不習慣，也別扭。
秦家的男人都疼老婆，但是在外面都是端著一張高冷的臉，至少他從來沒見過爺爺和父親是怎麽伏低做下哄人的，在他記憶裏，父母都是相敬如賓，而爺爺奶奶則是吵吵鬧鬧，他倒是見過他姑夫哄他姑姑的樣子，那副妻奴的恨不得丟盡男人臉的諂媚，至今想起來都鄙視。
難道現在要他學姑夫？
只是想想，就惡寒了把。
他決定還是按自己的套路來，先坦白，倆人之間最怕有誤會，若不解釋清楚，就會生出嫌隙、漸行漸遠，換做以前，他是不屑這麽做的，他從不做虧心事，所作所為都坦坦蕩蕩，但現在，他願意先低頭，誰叫自己是爺們呢，爺們的胸懷可是比天空更廣闊的。
誰知他剛開了個頭，“拂桑……”
人家就冷冷的打斷，“不用解釋，我不想聽。”
秦燁，“……”
這是真生氣了？
陸拂桑垂下眸子，繼續涼著他，心裏則冷哼，不虐虐你，你就不長記性，為避免以後還會犯這種錯誤，這次，她就無理取鬧一回好了。
氣氛僵了片刻。
講真，陸拂桑多少還有點擔心他會不會扭頭走了，那可真是坑死了，畢竟他也是那麽驕傲的人，能低頭已經很不容易了，還要再容忍她使小性子。
然而，他沒走，只是有些無措。
頭一回遇上這種事，能不無措嗎？
秦燁有種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懊惱，看著人家冷漠疏離的眉眼，實在想不出什麽招數來了，反正讓他放低姿態說那些惡心啦啦的話他辦不到，於是，幹脆快刀斬亂麻，順心而為，霸道總裁上身，把人直接撲倒了。
這是爺爺教給他的招數，當女人不講理時，霸道一撲，什麽問題都能解決。
他上，她下。
陸拂桑頓時氣的不輕，媽蛋，關於武力值這塊，她實在沒辦法跟他抗衡，小姨讓她拿出女王範來，可特麽的這禽獸是帝王攻啊，“秦燁，滾開。”
秦燁與她額頭相抵，有點無賴的道，“拂桑，聽我解釋好麽？解釋完了，爺任你處置好不好？”
“我不聽！”
“你不聽，爺就不起來。”
“你……”見她要炸毛。
秦燁聲音放的更軟，“拂桑，哪怕是死刑犯在判刑前都會給他幾分鐘的陳述時間呢，你難道就不能給爺一次機會？”
陸拂桑哼了聲，“誰知道你是不是要狡辯？”
秦燁苦笑，“爺不狡辯，爺是真心實意來認錯、求原諒的。”
聞言，陸拂桑倒是意外了下，還以為他是怕她誤會趕來解釋的，“你覺得自己錯在哪兒了？”
秦燁立刻嚴肅認真的道，“錯在不該掉以輕心被別的女人碰了手機，我保證，這種錯誤絕不會再犯。”
陸拂桑眨巴下眼，“那這次為什麽會犯？”
秦燁郁郁道，“秦家是我家，在家裏，我還要時時刻刻的提防誰嗎？我要是在家也保持高度警惕，那日子真是沒法過了，所以，就被她得了機會。”
陸拂桑心裏是高度理解的，比如她，在自己家裏，手機經常是隨意一放，如他所說，在家裏還得防備著誰，那活的也太累了，只是，“那你為什麽讓她進家門？”
－－－－－－題外話－－－－－－
還有三更。
不舍得虐秦燁怎麽辦？我果然是親媽啊
☆、三更送上 求原諒
聞言，秦燁可就冤枉了，“不是我讓她進門的，我壓根就不知道她來我家了。”
陸拂桑挑眉，“真的？”
秦燁嚴肅臉，“千真萬確，爺當時進了洗手間，隨手把手機撂外面茶幾上，她來的時候，爺都不知道，出來後才看見她拿著爺手機。”
陸拂桑心裏是信的，那點不痛快也消散了大半，嘴上卻還是哼了聲，強詞奪理道，“你沒有防患於未然，也是犯錯。”
秦燁很識相，立即道，“媳婦兒教訓的對，過失傷人也是傷了，所以，爺誠心誠意的給媳婦兒道歉，且心甘情願的領罰，並保證，此後再不犯此等低級錯誤。”
“真心認識到自己錯了？”
“比珍珠都真。”
“好，那你以後打算怎麽避免此類錯誤發生呢？”
“以後堅決跟她保持距離，能不見就不見，秦家的門也不再為她敞開。”
他說的毫不猶豫，臉上更無一絲一毫的勉強。
陸拂桑總算滿意了，“這可不是我說的，更沒逼你。”
秦燁正經臉，“這是身為你爺們最基本的覺悟，以後我會牢記在心、貫徹一生。”
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陸拂桑終於給了他個好臉色。
秦燁笑著湊過去，帶著幾分討好的親上她的唇，心裏暗暗松了一口氣，草，比執行最兇險的任務還艱難、還辛苦，以後可不敢再惹媳婦兒生氣了。
果然，男人就得收拾啊。
一番抵死纏綿，兩人和好如初了。
陸拂桑當然不會承認之前的冷臉一大半都是裝的，其實她真不是小心眼的人，不過是為了收拾男人，這才做戲而已，嗯，還有被她小姨要求的。
親熱後，兩人摟著在床上說悄悄話，說著說著，就到了清平居的話題上，秦燁臉色有些嚴肅起來，“這麽說，章家還真是不可饒恕了。”
陸拂桑“嗯”了聲，繼而冷聲道，“我聽了章家辦的那些喪心病狂的事都氣的發抖，原本沒想急著處理的，只是沒想到他們還坐不住了，居然要毀了雪瀾的臉，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燁輕撫著她的背，“你做的很對，就算不為你的人出氣，這種人渣也不該再留在世上。”
陸拂桑擡眸看著他，“你知道的吧，章家背後有羅家？”
秦燁面色如常，“那又如何？天子犯法，跟庶民同罪，別說章家只是跟羅家沾了點親戚，即便是羅家的人出了事，爺也不會包庇誰。”
聞言，陸拂桑徹底松了口氣，忍不住揶揄道，“秦四爺夠鐵面無私的啊。”
秦燁笑，“必須的，你當爺穿著那身軍裝只為耍酷好看的？爺穿著一天，就得對得起它。”
陸拂桑眨巴下眼，“那若是有一天我犯了事呢？你也會大義滅親？”
秦燁故作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搖搖頭。
陸拂桑挑眉問，“真的能放任不管？”
秦燁苦惱的嘆道，“當然也不能，所以，爺只有脫了那身衣服，再自戳雙目，最後以手臂為牢，親自圈禁你一輩子了。”
陸拂桑哼笑，“您老人家的情話越說越有高級感了。”
“這都得益於媳婦兒的千錘百煉。”秦燁大言不慚的道。
陸拂桑翻了個白眼，嗤他一聲，再次把話題引到正事上，“我已經讓天樞幫著去找證據了，他說三天就可以，你沒意見吧？”
秦燁搖頭，“天樞派給你，就聽你的吩咐，不管幹什麽，爺都沒意見。”
“那若是羅家找上你呢？”
“公事公辦。”
陸拂桑心裏就有底了。
秦燁囑咐了她一句，“拂桑，你收留的那些人不少都背負著點事兒，太容易被人拿捏和利用了，你打算怎麽處理？總不能出一次事兒，你就幫著解決一回吧？”
陸拂桑似笑非笑的問，“那依著秦四爺高見呢？”
秦燁正經臉，“依我之見，這種事應該交給爺們去擺平。”
陸拂桑點點頭，十分痛快的道，“準了。”
秦燁訝異了下，“真的願意讓我幫你擔下來？”
“為什麽不願？”陸拂桑笑著反問。
秦燁失笑，“草，爺以為你又想磨練自個兒的翅膀呢。”
聞言，陸拂桑幽怨的瞥他一眼，“蝶變的事，我不想磨練也不行啊，誰叫你不在場的？”
秦燁趕緊認罪，“對，都是爺的錯，這回說什麽都得補回來。”
陸拂桑輕哼了聲，“那你好好表現吧，讓我也過過被人寵成腦殘的癮。”
秦燁聽了這話，頓時好笑又好氣，“什麽腦殘？被爺寵著有這麽窩囊和憋屈？明明是公主好麽？爺又不是斷了你的翅膀，該飛的時候由著你撲棱，爺絕不攔著。”
“知道就好。”
……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秦燁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郝美芳來喊她去正院吃年夜飯，她開門出去，就碰上郝美芽似笑非笑的臉，“哎吆，這麽快就哄熨帖了？我說，小桑桑，你就這點出息？”
陸拂桑被懟的有點氣弱，“那個，是誤會一場。”
郝美芽拿手指戳她的額頭，“什麽誤會？誤會你就不難受了？對，這次只是拿了手機，下回呢？會不會再來個誤會滾床上去了？那時候你還要不要原諒他？”
陸拂桑俏臉一黑，“小姨，您能別咒我嗎？”
郝美芽哼唧道，“我這是給你提個醒，對男人啊，千萬別心軟，一定得讓他有個血的教訓他才能長記性，不然一回錯誤是犯，兩回也是犯，三回就成習慣了，到時候，你還怎麽收拾他？”
陸拂桑再次虛心求教，“那何為血的教訓？”
郝美芽斜睨著她，不答反問，“你先說，他用了什麽招數把你哄好的？下跪了？痛哭流涕了？指天發誓還是甜言蜜語裝孫子求饒了？”
“噗……”陸拂桑搖搖頭。
郝美芽瞪大眼，“都沒有？”
陸拂桑咳嗽一聲，“他那樣的人，您覺得能做出那種事嗎？”
只是想想，她都渾身不適。
郝美芽又戳了她額頭一下，“你可真行啊，都沒讓他放點血怎麽就原諒了呢？最起碼，搓衣板跪一下也行啊，或者發個毒誓，再不濟，也得踹幾腳吧？”
陸拂桑想了想，深以為然的道，“這幾條可以參考，下回我就讓他跪搓衣板好了，小姨，你有嗎？有的話，借我一個。”說著，沖她伸出手，一臉認真。
郝美芽眼眸閃了閃，“切，老娘用的著那個收拾男人？老娘的男人在我的淫威下就沒一個敢犯錯的，真要犯了，老娘直接一腳踹飛他，永不錄用。”
陸拂桑就當自己信了，點點頭，“看來魏小姨夫真是好人呢，至今還圍在你身邊沒被踹飛，說明他一點錯誤都沒犯過，值得表揚。”
郝美芽噎住了，反應過來被外甥女調戲了，笑罵一聲，“媽蛋，連老娘都敢玩，誰給你的膽子？秦燁的口水吃多了還有這功效了？那等吞了他的牛奶，你是不是敢造反了？”
陸拂桑敵不過她小姨的厚顏，羞惱的跑下樓了。
……
年夜飯在正院吃，郝美芽自然不去參加，天樞也沒去。
東院和西院的人加起來，還有幾個不回去過年的傭人，足有幾十口子，虧得餐廳寬敞，擺了四桌都不顯得擁擠。
飯菜很豐盛，香氣四溢。
陸拂桑挨著自己的父母，聽著主位上老爺子說著每年都說的那些話，有些心不在焉，終於等到開吃了，她才覺得不那麽無聊。
桌面上有酒，她聞著味道不錯，就喝了兩杯。
外面，鞭炮聲不斷，禮花一朵朵的在空中綻放，終於有了過年的味道。
陸宗信還給小輩們發了紅包，陸拂桑也有，捏了捏，厚厚的一沓。
依著陸家的習俗，年夜飯要吃到過了十二點，也就是全家要聚在一起守歲了，電視裏放著文藝節目，不過很少有看的，都時不時的低頭擺弄自己的手機。
手機裏，各種拜年的信息，鋪天蓋地。
陸拂桑對此，一般都是統一回覆，真有心的，都會打過電話來，比如林千葉，比如方媛，還有蝶變的幾人，奇怪的是，一直沒有秦燁的。
直到迎接新年的鐘聲倒計時開始。
她的手機才響起來，“拂桑，到院子裏去。”
“嗯？”陸拂桑不解，卻還是走了出去，某人難道跑她家來要給她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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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李雪瀾驚得睜大了眼，聲音都顫了，“四小姐，您，您……”
“等我的消息。”話落轉身就走。
李雪瀾猛地拉住她的胳膊，“不，四小姐，您別趟這渾水，不可以，我不能連累您，我會自己想辦法報仇的……”
陸拂桑緩緩又轉過身來看著她，“你怎麽報仇？你對付不了章義德的。”
李雪瀾已經淚流滿面，“是，我知道，我拿不到他作惡的證據，所以，我才豁出良心去報覆他的兒子，章長詠是他們的心頭肉，我傷了他就是挖了他們的心，也算報仇了……”
陸拂桑搖頭嘆道，“他們已經知道了，你覺得他們還能放過你嗎？那三個人就是派來報覆你的，他們是想毀了你的臉懂麽？後面不知道還有什麽手段，不把章義德抓起來，這事就沒完。”
李雪瀾痛哭失聲，“那我也不能拉您下水啊，您知道章義德那畜生為什麽有恃無恐嗎？您知道為什麽我想打官司都沒人敢接嗎？因為章家背後是羅家啊。”
陸拂桑苦笑，“我知道。”
李雪瀾怔住，“您知道您還……”
陸拂桑替她擦去臉上的淚，語氣篤定的道，“秦燁不會為了兄弟之情就罔顧正義與不顧，我相信他。”
“四小姐……”
“這些天你在屋裏好好養傷，外面的事什麽都不用理會，廚房交給我堂姑，小軒放假了，讓他照顧你，然後等我的消息，至於章長詠，你自己來決定該怎麽辦。”
……
陸拂桑出了門，天樞迎上來，身邊沒有李紀軒的身影，“那孩子是個聰明懂事的，我給他解釋了下，已經過去那個坎了，您不用擔心。”
陸拂桑點了下頭，去了後廚。
後廚裏，所有人都還在忙活著，雖說警察上門了，但是客人沒被嚇跑，
陸拂桑叫了陸婉出來，這些日子，陸婉一直住在清平居，一來是上班方便，二來回了陸家還得看人臉色，不如在這裏更自在些。
“拂桑，找我有事兒？”陸婉如今變化很大，穿的很樸素，但是那雙眼仿佛註滿了光亮，整個人顯得年輕又有活力，聲音也不再陰陰郁郁的，輕快又爽直。
這才是曾經的陸婉嗎？
陸拂桑怔然了一瞬，便回過神來，喊了聲“堂姑”後，笑著道，“也沒什麽事兒，過來看看您，在這裏還做得習慣吧？吃住都方便嗎？”
陸婉笑嘆著道，“一切都好，感覺之前那幾十年都白活了似的，謝謝你，拂桑。”
“我們是一家人。”陸拂桑淡淡的笑著。
陸婉神色微微有些動容。
陸拂桑轉了話題，“您今晚打算在哪兒過？可要回武家？”
陸婉搖搖頭，“那個地方，我是一次都不想回去了。”
“那您女兒……”
“前幾天我去她學校，看過她了。”
“也好，那不如等下跟我一塊回陸家吧。”
陸婉還是搖頭拒絕了，“不了，我就在這裏跟大家一起過年，再說晚上還有好多桌席面呢，雪瀾受了傷，我要是再走了，廚房忙不過來。”說道這裏，陸婉看了眼周圍，見沒什麽人，低聲問道，“來找雪瀾麻煩的是她的仇人吧？”
陸拂桑“嗯”了一聲。
陸婉有些憂急起來，“那你幫她會不會給自己惹上什麽事兒？”
陸拂桑看得出她是真心擔心自己，便笑著道，“我沒事的，堂姑。”
陸婉看著她，眉頭攏著一抹愁緒，“拂桑，我住在這裏，有些事都聽說了，這裏的人多半都是沾著點麻煩的，你收留他們是你仁慈大義，但是真把自己拖下水，就太……”
“我心裏有數的，堂姑。”
見她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眼底卻是不容置疑的堅持，陸婉嘆了一聲，不再勸。
……
回去的路上，天樞問，“少夫人，您真的想為清平居的人攬下所有的事嗎？我的意思是，他們個個背後都有故事，李雪瀾只是個開始，如果一個個都要您出面幫著解決，那也太……”
陸拂桑苦笑，“我不是聖母，若是可以，我什麽都不想管，但是，天樞，我躲得開嗎？你以為他們是針對清平居的人？不過是借此打擊我而已，即便我拋下清平居不管，還會有其他手段等著我的，這麽說吧，不是清平居，就會是桑天，抑或著是我家人。”
所以，躲避是最沒用的。
天樞皺眉，“這回，您也想自己解決嗎？”
陸拂桑聞言，輕哼了聲，“你家秦四爺不是在嗎？我什麽都自己抗下了還要他幹什麽？再說，這分明就是他幫我惹上的事，自然要他來受累。”
聽了這話，天樞頓時笑逐顏開，像是領到了多大的獎賞，“夫人言之有理啊，有爺們在，哪能讓女人出面的道理？您放心，四爺保管處理的妥妥的。”
陸拂桑似笑非笑的道，“但願吧，就怕他舍不得。”
天樞嘿嘿笑著，“四爺心裏只有您一個，除此外，就是七仙女下凡，四爺都不會多看一眼。”
陸拂桑呵呵道，“不會多看一眼？那昨天是誰去參加什麽接風喜宴的？”
天樞趕忙解釋，“哎呀，少夫人，您可不能冤枉四爺啊，昨天整個漢水院的人都去了，白老爺子雖然退了很多年，但是威望還在，哪家都多少要給他幾分面子的。”
陸拂桑哼了聲。
天樞繼續道，“四爺也就是去應酬下，壓根都沒說幾句話。”
陸拂桑想到什麽，隨意的問，“秦家和白家的關系好麽？”
天樞道，“那個，也算不上多好，就是吧，曾經白老爺子在戰場上救過秦老爺子一回，有這個恩情在，所以兩家來往就沒斷了。”
原來是這樣啊。
陸拂桑心裏有數了，卻也有點堵，有這層關系，秦家自然是不好跟白家翻臉，所以即便秦燁有時候不願，也會妥協一二，比如去幸福島，比如昨晚去參加宴會……
……
回了陸家，陸拂桑就給秦燁打了電話過去，誰知卻是一個女人接的，“餵？”
只是一個字，就動聽如天籟之音。
陸拂桑瞬間就想到了誰，聲音瞬間冷下去，“我找秦燁。”
“四哥在洗手間，你是等一會兒還是要我幫忙轉述給他話？”那邊不緊不慢的問，聲音溫柔，像是踩在棉花上，男人聽了還能走得動？
陸拂桑說了句“不用了”，就掛了電話。
郝美芽正巧進屋來找她，看她臉色，嚇了一跳，“怎麽了這是？”
陸拂桑揉揉臉，苦笑，“我是不是小題大做了？”
“出了什麽事？”郝美芽問。
陸拂桑郁郁道，“我給秦燁打電話，結果是個女人接的。”
“就這樣？”
“小姨，就這樣我就夠煩的了，您說，我是不是小題大做了？”
郝美芽笑著打趣她，“你這是醋勁太大了，不是我說你啊，桑桑，這天底下就沒有比你家阿燁更正經的了，魏昊天那混蛋都說秦燁不近女色，在女人問題上絕對立場堅定，你難道還不信他？”
陸拂桑煩悶道，“我信啊，我也知道沒什麽事兒，肯定是那女人故意接了秦燁的電話來刺激我，秦燁指不定什麽都不清楚，可我還是心塞了。”
郝美芽拍拍她的手，“嗯，理解，這種事嘛，女人都會有點膈應，如果是別人接的倒是沒什麽，但那個女人……是秦燁的小青梅？”
陸拂桑搖頭，“他們倒是一起長大的，但沒什麽情分。”
郝美芽一臉了解，“但那個女人喜歡他對不對？”
陸拂桑點頭。
郝美芽繼續問，“之前美人坊的事也是那女人的手筆？你清平居出事也跟她有關？”
“嗯……”
郝美芽頓時火大了，“媽蛋，這就不能忍了，撕，必須撕，喜歡十幾年都沒追上，還有臉出來蹦跶？還給你這正牌女友添堵，她咋不上天呢？”
陸拂桑幽幽的道，“人家都不露面，我怎麽撕？”
“她就沒什麽弱點？”
“據說不食人間煙火，被護的密不透風，完全沒有進攻點。”
郝美芽眼珠子轉了轉，冷笑，“誰說麽弱點？秦燁不就是她最大的死穴？”
“嗯？”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陸拂桑一看是秦燁，就猶豫著要不要接，接起來又該說什麽，結果，郝美芽一把奪過來，不但掛斷，還幹脆的關機了。
陸拂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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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是三更喔
☆、二更送上 虐虐才能長記性
陸拂桑看著黑屏的手機有點懵，“小姨？”
郝美芽戳戳她額頭，“你可長點心吧。”
陸拂桑更懵了。
郝美芽恨鐵不成鋼的道，“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你還不還擊？”
陸拂桑委屈的道，“我一直都在反擊啊，美人坊不是都被壓下去了？很快，我也會把章家整垮……”
郝美芽沒好氣的打斷，“那都是治標不治本，你就算把她使出的小手段都扳倒了，也傷不到她分毫，你以為她會在乎那些東西？”
“不然呢？”
“打蛇打七寸啊，她的七寸就是秦燁。”
“然後？”陸拂桑虛心求教。
郝美芽陰惻惻的笑著指點，“你狠狠虐的秦燁，就能讓她生不如死了。”
“……”
陸拂桑都無言以對了，她小姨這段數還真是沒話說。
難道虐秦燁她就忍心了？不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虐秦燁貌似會稱了那女人的心意吧？
屆時人家趁虛而入，她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正卻的打開方式不是該她和秦燁秀恩愛？這才能往死裏虐那朵白蓮花，怎麽往外推呢？
陸拂桑覺得小姨的招數不靠譜，不過手機關了就關了，她暫時心裏確實不痛快，涼涼某人也是好的。
誰叫他不看好自己手機的？哼，活該被虐。
那端，秦燁的臉色很不好看，不是因為打過去電話陸拂桑掛了，也不是再打就打不通了，而是……
他目光沈沈的盯著無辜又無措的白衣翩翩，聲音冷的跟冰渣子似的，“你剛才到底跟她說了什麽？”
白衣翩翩咬著唇，一張堪稱人間絕色的臉上滿是委屈，“我就問她要不要等你出來接，或者幫她傳話。”
秦燁瞬間眼神冰寒，“誰讓你碰我手機的？”
聞言，白衣翩翩那雙好看的眸子裏湧上一層霧氣，聲音都是抖的，“四哥，我以前碰你的東西，你從來不會兇我的，為什麽現在你變了？”
秦燁撇開臉，似乎多看她一眼都不願，“別說的好像我們以前很親近一樣，那時候，我可以把你當妹妹，但現在，你親手把這一切給毀了。”
白衣翩翩身子晃了下，神色哀戚，“四哥，你怎麽可以說這麽傷人的話？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那些情分是說毀就能毀的嗎？”
秦燁冷笑，轉身就走。
白衣翩翩下意識的抓住他衣袖，就像小時候那樣，怯怯的，軟軟的，“四哥，你還在怨我是不是？我給你解釋了，真的不是我讓黃鶯做得那些事，你信我好不好？”
秦燁冷斥，“放手！”
白衣翩翩像是聽不到他的話，帶了一絲哽咽繼續道，“四哥，我是什麽性子，你難道都忘了嗎？我是喜歡你，可我再喜歡也不會用那些手段，我也有自己的驕傲，我會跟她光明正大的競爭，用不著暗地裏去打壓她，更不屑使手段……”
秦燁忽然轉身，力道很猛，所以白衣翩翩被甩了出去，身子踉蹌了幾下，才扶住桌子站穩了，她不敢置信的盯著秦燁，喃喃了一聲，“四哥？”
秦燁一字一句道，“我再跟你說一遍，我心裏只有拂桑，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我對你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男女之情，將來更不會，所以，你用不著去跟拂桑競爭，因為，你連那個資格都沒有。”
說完這話，毫不留戀的大步離去。
白衣翩翩臉色霎時間蒼白如紙，幾乎要穩不住身子。
聽到動靜，廖玉鳳趕過來，正好迎上秦燁繃著臉往外走，急喊了聲，“阿燁，大過年的你還出門啊？”
秦燁頭也不回道，“我要不出門，您孫媳婦可就沒了。”
“啊？”廖玉鳳楞了下，看著自家孫子走沒了影子，再扭頭看看白衣翩翩沒了血色的臉，無奈的嘆了聲。
……
半個小時後，秦燁從窗子裏爬進來，陸拂桑正半躺在床上心不在焉的玩手機，看到某人，這回冷淡的連眼皮都不翻一下，做足了姿態。
這是小姨傳授給她的，對打男人啊，該疼的時候疼，該哄的時候哄，該給他吃肉的時候也別端的太高冷，但是該收拾的時候千萬別心軟。
不然啊，他就蹬鼻子上臉了。
比如，今天，都有女朋友了，居然連防著其他女人靠近的自覺都沒有，居然讓人輕易的就拿了手機去，欠虐。
秦燁一看這架勢，還真是心裏慌了下，不過多大的風浪都經歷過了，再兇險的事也面不改色的應對過，眼下，可不能慫啊，於是，若無其事的走過去，坐在床沿上就去握她的手。
陸拂桑毫不猶豫的躲開了，還賞他一個冷眼。
秦燁表情僵了下，清了下嗓子，笑著問，“拂桑，在看什麽？”
陸拂桑無視他。
秦燁沒有都少哄人的經驗，尤其是在他多少有些理虧的情況下，依著他的驕傲，總不能上來就低頭認錯吧？這跟之前他十天半個月的不回來惹她不快還不一樣，那會兒他是為了執行任務，可以說理直氣壯，面對她更多是愧疚和心疼，但現在呢，莫名就覺得矮了一頭似的。
這讓他多少有些不習慣，也別扭。
秦家的男人都疼老婆，但是在外面都是端著一張高冷的臉，至少他從來沒見過爺爺和父親是怎麽伏低做下哄人的，在他記憶裏，父母都是相敬如賓，而爺爺奶奶則是吵吵鬧鬧，他倒是見過他姑夫哄他姑姑的樣子，那副妻奴的恨不得丟盡男人臉的諂媚，至今想起來都鄙視。
難道現在要他學姑夫？
只是想想，就惡寒了把。
他決定還是按自己的套路來，先坦白，倆人之間最怕有誤會，若不解釋清楚，就會生出嫌隙、漸行漸遠，換做以前，他是不屑這麽做的，他從不做虧心事，所作所為都坦坦蕩蕩，但現在，他願意先低頭，誰叫自己是爺們呢，爺們的胸懷可是比天空更廣闊的。
誰知他剛開了個頭，“拂桑……”
人家就冷冷的打斷，“不用解釋，我不想聽。”
秦燁，“……”
這是真生氣了？
陸拂桑垂下眸子，繼續涼著他，心裏則冷哼，不虐虐你，你就不長記性，為避免以後還會犯這種錯誤，這次，她就無理取鬧一回好了。
氣氛僵了片刻。
講真，陸拂桑多少還有點擔心他會不會扭頭走了，那可真是坑死了，畢竟他也是那麽驕傲的人，能低頭已經很不容易了，還要再容忍她使小性子。
然而，他沒走，只是有些無措。
頭一回遇上這種事，能不無措嗎？
秦燁有種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懊惱，看著人家冷漠疏離的眉眼，實在想不出什麽招數來了，反正讓他放低姿態說那些惡心啦啦的話他辦不到，於是，幹脆快刀斬亂麻，順心而為，霸道總裁上身，把人直接撲倒了。
這是爺爺教給他的招數，當女人不講理時，霸道一撲，什麽問題都能解決。
他上，她下。
陸拂桑頓時氣的不輕，媽蛋，關於武力值這塊，她實在沒辦法跟他抗衡，小姨讓她拿出女王範來，可特麽的這禽獸是帝王攻啊，“秦燁，滾開。”
秦燁與她額頭相抵，有點無賴的道，“拂桑，聽我解釋好麽？解釋完了，爺任你處置好不好？”
“我不聽！”
“你不聽，爺就不起來。”
“你……”見她要炸毛。
秦燁聲音放的更軟，“拂桑，哪怕是死刑犯在判刑前都會給他幾分鐘的陳述時間呢，你難道就不能給爺一次機會？”
陸拂桑哼了聲，“誰知道你是不是要狡辯？”
秦燁苦笑，“爺不狡辯，爺是真心實意來認錯、求原諒的。”
聞言，陸拂桑倒是意外了下，還以為他是怕她誤會趕來解釋的，“你覺得自己錯在哪兒了？”
秦燁立刻嚴肅認真的道，“錯在不該掉以輕心被別的女人碰了手機，我保證，這種錯誤絕不會再犯。”
陸拂桑眨巴下眼，“那這次為什麽會犯？”
秦燁郁郁道，“秦家是我家，在家裏，我還要時時刻刻的提防誰嗎？我要是在家也保持高度警惕，那日子真是沒法過了，所以，就被她得了機會。”
陸拂桑心裏是高度理解的，比如她，在自己家裏，手機經常是隨意一放，如他所說，在家裏還得防備著誰，那活的也太累了，只是，“那你為什麽讓她進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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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三更。
不舍得虐秦燁怎麽辦？我果然是親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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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秦燁可就冤枉了，“不是我讓她進門的，我壓根就不知道她來我家了。”
陸拂桑挑眉，“真的？”
秦燁嚴肅臉，“千真萬確，爺當時進了洗手間，隨手把手機撂外面茶幾上，她來的時候，爺都不知道，出來後才看見她拿著爺手機。”
陸拂桑心裏是信的，那點不痛快也消散了大半，嘴上卻還是哼了聲，強詞奪理道，“你沒有防患於未然，也是犯錯。”
秦燁很識相，立即道，“媳婦兒教訓的對，過失傷人也是傷了，所以，爺誠心誠意的給媳婦兒道歉，且心甘情願的領罰，並保證，此後再不犯此等低級錯誤。”
“真心認識到自己錯了？”
“比珍珠都真。”
“好，那你以後打算怎麽避免此類錯誤發生呢？”
“以後堅決跟她保持距離，能不見就不見，秦家的門也不再為她敞開。”
他說的毫不猶豫，臉上更無一絲一毫的勉強。
陸拂桑總算滿意了，“這可不是我說的，更沒逼你。”
秦燁正經臉，“這是身為你爺們最基本的覺悟，以後我會牢記在心、貫徹一生。”
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陸拂桑終於給了他個好臉色。
秦燁笑著湊過去，帶著幾分討好的親上她的唇，心裏暗暗松了一口氣，草，比執行最兇險的任務還艱難、還辛苦，以後可不敢再惹媳婦兒生氣了。
果然，男人就得收拾啊。
一番抵死纏綿，兩人和好如初了。
陸拂桑當然不會承認之前的冷臉一大半都是裝的，其實她真不是小心眼的人，不過是為了收拾男人，這才做戲而已，嗯，還有被她小姨要求的。
親熱後，兩人摟著在床上說悄悄話，說著說著，就到了清平居的話題上，秦燁臉色有些嚴肅起來，“這麽說，章家還真是不可饒恕了。”
陸拂桑“嗯”了聲，繼而冷聲道，“我聽了章家辦的那些喪心病狂的事都氣的發抖，原本沒想急著處理的，只是沒想到他們還坐不住了，居然要毀了雪瀾的臉，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燁輕撫著她的背，“你做的很對，就算不為你的人出氣，這種人渣也不該再留在世上。”
陸拂桑擡眸看著他，“你知道的吧，章家背後有羅家？”
秦燁面色如常，“那又如何？天子犯法，跟庶民同罪，別說章家只是跟羅家沾了點親戚，即便是羅家的人出了事，爺也不會包庇誰。”
聞言，陸拂桑徹底松了口氣，忍不住揶揄道，“秦四爺夠鐵面無私的啊。”
秦燁笑，“必須的，你當爺穿著那身軍裝只為耍酷好看的？爺穿著一天，就得對得起它。”
陸拂桑眨巴下眼，“那若是有一天我犯了事呢？你也會大義滅親？”
秦燁故作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搖搖頭。
陸拂桑挑眉問，“真的能放任不管？”
秦燁苦惱的嘆道，“當然也不能，所以，爺只有脫了那身衣服，再自戳雙目，最後以手臂為牢，親自圈禁你一輩子了。”
陸拂桑哼笑，“您老人家的情話越說越有高級感了。”
“這都得益於媳婦兒的千錘百煉。”秦燁大言不慚的道。
陸拂桑翻了個白眼，嗤他一聲，再次把話題引到正事上，“我已經讓天樞幫著去找證據了，他說三天就可以，你沒意見吧？”
秦燁搖頭，“天樞派給你，就聽你的吩咐，不管幹什麽，爺都沒意見。”
“那若是羅家找上你呢？”
“公事公辦。”
陸拂桑心裏就有底了。
秦燁囑咐了她一句，“拂桑，你收留的那些人不少都背負著點事兒，太容易被人拿捏和利用了，你打算怎麽處理？總不能出一次事兒，你就幫著解決一回吧？”
陸拂桑似笑非笑的問，“那依著秦四爺高見呢？”
秦燁正經臉，“依我之見，這種事應該交給爺們去擺平。”
陸拂桑點點頭，十分痛快的道，“準了。”
秦燁訝異了下，“真的願意讓我幫你擔下來？”
“為什麽不願？”陸拂桑笑著反問。
秦燁失笑，“草，爺以為你又想磨練自個兒的翅膀呢。”
聞言，陸拂桑幽怨的瞥他一眼，“蝶變的事，我不想磨練也不行啊，誰叫你不在場的？”
秦燁趕緊認罪，“對，都是爺的錯，這回說什麽都得補回來。”
陸拂桑輕哼了聲，“那你好好表現吧，讓我也過過被人寵成腦殘的癮。”
秦燁聽了這話，頓時好笑又好氣，“什麽腦殘？被爺寵著有這麽窩囊和憋屈？明明是公主好麽？爺又不是斷了你的翅膀，該飛的時候由著你撲棱，爺絕不攔著。”
“知道就好。”
……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秦燁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郝美芳來喊她去正院吃年夜飯，她開門出去，就碰上郝美芽似笑非笑的臉，“哎吆，這麽快就哄熨帖了？我說，小桑桑，你就這點出息？”
陸拂桑被懟的有點氣弱，“那個，是誤會一場。”
郝美芽拿手指戳她的額頭，“什麽誤會？誤會你就不難受了？對，這次只是拿了手機，下回呢？會不會再來個誤會滾床上去了？那時候你還要不要原諒他？”
陸拂桑俏臉一黑，“小姨，您能別咒我嗎？”
郝美芽哼唧道，“我這是給你提個醒，對男人啊，千萬別心軟，一定得讓他有個血的教訓他才能長記性，不然一回錯誤是犯，兩回也是犯，三回就成習慣了，到時候，你還怎麽收拾他？”
陸拂桑再次虛心求教，“那何為血的教訓？”
郝美芽斜睨著她，不答反問，“你先說，他用了什麽招數把你哄好的？下跪了？痛哭流涕了？指天發誓還是甜言蜜語裝孫子求饒了？”
“噗……”陸拂桑搖搖頭。
郝美芽瞪大眼，“都沒有？”
陸拂桑咳嗽一聲，“他那樣的人，您覺得能做出那種事嗎？”
只是想想，她都渾身不適。
郝美芽又戳了她額頭一下，“你可真行啊，都沒讓他放點血怎麽就原諒了呢？最起碼，搓衣板跪一下也行啊，或者發個毒誓，再不濟，也得踹幾腳吧？”
陸拂桑想了想，深以為然的道，“這幾條可以參考，下回我就讓他跪搓衣板好了，小姨，你有嗎？有的話，借我一個。”說著，沖她伸出手，一臉認真。
郝美芽眼眸閃了閃，“切，老娘用的著那個收拾男人？老娘的男人在我的淫威下就沒一個敢犯錯的，真要犯了，老娘直接一腳踹飛他，永不錄用。”
陸拂桑就當自己信了，點點頭，“看來魏小姨夫真是好人呢，至今還圍在你身邊沒被踹飛，說明他一點錯誤都沒犯過，值得表揚。”
郝美芽噎住了，反應過來被外甥女調戲了，笑罵一聲，“媽蛋，連老娘都敢玩，誰給你的膽子？秦燁的口水吃多了還有這功效了？那等吞了他的牛奶，你是不是敢造反了？”
陸拂桑敵不過她小姨的厚顏，羞惱的跑下樓了。
……
年夜飯在正院吃，郝美芽自然不去參加，天樞也沒去。
東院和西院的人加起來，還有幾個不回去過年的傭人，足有幾十口子，虧得餐廳寬敞，擺了四桌都不顯得擁擠。
飯菜很豐盛，香氣四溢。
陸拂桑挨著自己的父母，聽著主位上老爺子說著每年都說的那些話，有些心不在焉，終於等到開吃了，她才覺得不那麽無聊。
桌面上有酒，她聞著味道不錯，就喝了兩杯。
外面，鞭炮聲不斷，禮花一朵朵的在空中綻放，終於有了過年的味道。
陸宗信還給小輩們發了紅包，陸拂桑也有，捏了捏，厚厚的一沓。
依著陸家的習俗，年夜飯要吃到過了十二點，也就是全家要聚在一起守歲了，電視裏放著文藝節目，不過很少有看的，都時不時的低頭擺弄自己的手機。
手機裏，各種拜年的信息，鋪天蓋地。
陸拂桑對此，一般都是統一回覆，真有心的，都會打過電話來，比如林千葉，比如方媛，還有蝶變的幾人，奇怪的是，一直沒有秦燁的。
直到迎接新年的鐘聲倒計時開始。
她的手機才響起來，“拂桑，到院子裏去。”
“嗯？”陸拂桑不解，卻還是走了出去，某人難道跑她家來要給她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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