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義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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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義兩難
137
當日阿貝紮德一看到曉芙便被她迷住了，下決心非要找到那位救他的姑娘。他讓陽頂天幫他尋訪，陽頂天就將光明頂上所有的女兵女仆找來，讓他一一見過，但他都說不是。
陽頂天無奈道：“連在後山伺候長老們的婢女都給你見過了，你要找的到底是哪家姑娘？”
陽夫人也道：“就是啊，你總得給我們描述一下她長什麽樣子，不然，怎麽給你找呢？”
阿貝紮德含含糊糊，總不能說清楚。
那時正值曹珊瑚在含光閣陪陽夫人說閑話，她聽聞此事，眼珠子一轉，便想起一人，問道：“敢問俱明王，你是在哪裏碰到那位姑娘的？”
阿貝紮德回憶道：“在一處茂密的森林中……”
曹珊瑚又問：“附近有何特別的建築嗎？”
阿貝紮德一拍腦袋，猛然醒悟：“是了，我記得不遠處有個牌坊，寫著什麽‘逍遙仙館’……”
曹珊瑚更覺自己所料沒錯，狡黠一笑，道：“那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們很快能幫你找到那位姑娘。”
阿貝紮德喜出望外，高興得合不攏嘴：“真的嗎？如果找到她，我一定要娶她當媳婦！嘿嘿，如果陽教主可以幫我辦成這事，我阿貝紮德承諾，那二萬兩傭金，可以不要。而且，那批火焰槍，我一定叫人加快鍛造，盡早送來中土！”
幾句話說得陽頂天心中甚是興奮，待阿貝紮德離開後，他忙問曹珊瑚：“你沒騙他吧？你真的知道那個姑娘是誰？”
曹珊瑚笑道：“如果我沒猜錯，那位姑娘就是紀曉芙。”
陽頂天聽了，呆了一呆：“可是……她是楊左使的……”
曹珊瑚道：“教主，如今周子旺已經自稱周王了，他的野心可見一斑。雖說兩軍暫時議和，但難保他什麽時候就會撕毀和約。如果有了一批精良的火焰槍，我們就能以一擋十，他日周子旺再侵犯明教，我們也有充足的軍火自保。俱明王一直因為傭金的事，故意拖延火焰槍的制造，如果我們送他一個媳婦，他一高興了，肯定願意為我們盡心效力。”
陽夫人皺了皺眉，說道：“話雖如此，但我擔心，楊左使他不肯答應。”
曹珊瑚道：“楊左使的性格，我最了解。他這個人，一向濫情，今兒喜歡這個，明日就喜歡那個了。區區一個姑娘，他不會介懷的。並非是珊瑚有私心，我也是為了本教大業著想。如果犧牲一個姑娘，就能夠保住本教的安危，何樂而不為？”
陽頂天沈吟道：“珊瑚說的沒錯，本座相信，楊左使是個顧全大局的人。”頓了頓，又問：“只是，你有何辦法可以促成此事？”
曹珊瑚湊到他耳邊，說了一條計策。
陽頂天聽罷，臉露無奈之色，良久，才頷首道：“嗯，就按你說的辦吧。”吩咐左右弟子：“去請楊左使過來。”
楊逍接到消息，過來含光閣，陽頂天將阿貝紮德和曉芙的事告訴了他，楊逍聽罷，玉面霎時失了顏色。
陽頂天意味深長地看了他片刻，嘆道：“楊左使，自我接任教主之位以來，先是曹粲叛教，將明教瓦解為二，然後是周子旺侵奪本教多個分壇，我卻束手無策。聖火令失落多年，我也沒辦法尋回。眼下明教四面楚歌，敵人屢屢幹犯，咄咄逼人，猶不能抗，只能屈辱議和。我無德無能，累得一眾兄弟跟我受苦。周子旺狼子野心，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我既為教主，就不能任由他欺侮明教。可惜，我們軍火不足，就算想反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光明頂一旦有失，明教在我手中覆滅，我就算死了，也沒有面目去見明教的先輩。”說著掉下淚來。
楊逍忙跪了下來，說道：“教主切勿妄自菲薄。教主雄才偉略，拓昆侖之疆，地開千裏，所設立的分壇遍布全國，鼎盛一時，群雄無不折服。你統攝四海，勤身苦己，所創下的功業，可與方、鐘兩位教主爭驅。”
陽頂天哽咽道：“要守住當年的功業，需要兄弟們同心戮力。若楊左使能為我分憂，明教上下，必定感恩戴德。”
楊逍心中一顫，不知教主有何旨意，澀聲道：“屬下定當為了明教大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陽頂天聽得他這般承諾，伸手拭了拭淚，眼睛一瞇，冰冷寒意覆上，神情變得嚴肅了幾分，說道：“峨邊的幾名壇主，今日循例回來總壇述職，呈獻了幾壺峨嵋山釀造的雪菊酒。紀姑娘久居光明頂，對峨嵋山的一事一物想必極是掛念。此雪菊酒，定能稍稍一解她的思鄉之愁。你便將此酒拿去，和她一起享用吧。”
當下，執事弟子將一壺雪菊酒捧到他面前。
楊逍一楞，看著那壺酒，陷入掙紮之中。
陽頂天端然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我明教的光明左使，為了保住本教的基業，何人不可舍,何人不能棄？”
楊逍心中如同亂麻一般，思前想後，終於還是接過了雪菊酒。
※ ※ ※ ※ ※
是夜，阿貝紮德回到房間，只見床上躺著一個綠衫女子。他楞了下，連忙掀開簾帳，那女子眉目如畫，夾面桃腮，肌膚如雪，正是那日救他的曉芙。
“仙子？”阿貝紮德驚喜極了。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撫摸曉芙的臉蛋，就在這時，曉芙迷迷糊糊地醒來，一見阿貝紮德，嚇得彈坐起來，滾到裏床，叫道：“你想幹什麽？”
原來，陽頂天采納了曹珊瑚的計策，在雪菊酒中下了迷藥，借楊逍之手將曉芙迷暈，送去阿貝紮德的房間，來個米已成炊。
楊逍不敢拂逆教主的意思，但更不能犧牲曉芙清譽，所以偷偷減輕了酒中迷藥的份量。料想到時曉芙醒來，必不肯從，以她的武功，阿貝紮德不可能得手。
阿貝紮德忙道：“仙子，你別緊張。”又嬉皮笑臉地說：“我是波斯明教的俱明王，名叫阿貝紮德，是黛綺絲的哥哥。當日仙子救我一命，自此我就對你一見傾心。我請人幫忙尋訪，終於有幸再得見你的仙顏。那人有心玉成我倆的好事，所以把你送到我這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娶你，將來如我負心，教我亂刀分屍，不得好死。”說著撲了上來，緊緊地摟住了她。
曉芙嚇得花容失色，不斷驚叫：“你走開、你走開！”
阿貝紮德情熱如火，強去解她衣帶。曉芙雙手向外格出，使上了真力，哪知一用武功，背後的三根銀針發作，登時全身骨痛欲裂。
阿貝紮德繼續撕扯她的衣裳，曉芙無法擺脫，危急之際，窗外忽然翻進兩名蒙面人，兩柄青鋼劍倏地刺出，指向阿貝紮德左右兩肩。
阿貝紮德嚇了一跳，向後翻身，滾落地上，雙劍寒光霍霍，和他拆了數招，最後兩名蒙面人同時喝一聲“著！”阿貝紮德兩腿均已中劍，一個踉蹌，跌坐地上。擊倒他後，蒙面人又自翻窗而去。
曉芙心下大奇，不知剛才是誰來救她。驚魂未定之際，生怕阿貝紮德還要對她無禮，猛地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對準了自己頸脖，垂淚道：“阿貝紮德，你再敢胡來，我就死在你面前。”
阿貝紮德急道：“有話好說，何必這樣？”當下再不敢靠近她了。
曉芙怒道：“你這個無恥淫徒，竟然恩將仇報？”
聽她嚴詞責罵，阿貝紮德登時愧疚起來，滿腔炙熱之情立時化為冰冷，道：“仙子，你別生氣，都是我的不對。如果你傷害了自己，那我便是百死都不能贖罪了。”
曉芙喝道：“你走開！我要出去！”
“是、是、是……”阿貝紮德見她剛烈如此，又恐剛才兩名蒙面人折返，再不敢攔她。
曉芙張皇失措地跑了。
阿貝紮德眼見她憤怒離去，頭也不回，心中內疚至極。
回到床邊，拿起她的腰帶，怔怔出神，自責道：“都怪我太心急，唐突了佳人。哎呦！她永遠不會原諒我了。”
一聲嘆息，自覺太過魯莽，懊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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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阿貝紮德一看到曉芙便被她迷住了，下決心非要找到那位救他的姑娘。他讓陽頂天幫他尋訪，陽頂天就將光明頂上所有的女兵女仆找來，讓他一一見過，但他都說不是。
陽頂天無奈道：“連在後山伺候長老們的婢女都給你見過了，你要找的到底是哪家姑娘？”
陽夫人也道：“就是啊，你總得給我們描述一下她長什麽樣子，不然，怎麽給你找呢？”
阿貝紮德含含糊糊，總不能說清楚。
那時正值曹珊瑚在含光閣陪陽夫人說閑話，她聽聞此事，眼珠子一轉，便想起一人，問道：“敢問俱明王，你是在哪裏碰到那位姑娘的？”
阿貝紮德回憶道：“在一處茂密的森林中……”
曹珊瑚又問：“附近有何特別的建築嗎？”
阿貝紮德一拍腦袋，猛然醒悟：“是了，我記得不遠處有個牌坊，寫著什麽‘逍遙仙館’……”
曹珊瑚更覺自己所料沒錯，狡黠一笑，道：“那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們很快能幫你找到那位姑娘。”
阿貝紮德喜出望外，高興得合不攏嘴：“真的嗎？如果找到她，我一定要娶她當媳婦！嘿嘿，如果陽教主可以幫我辦成這事，我阿貝紮德承諾，那二萬兩傭金，可以不要。而且，那批火焰槍，我一定叫人加快鍛造，盡早送來中土！”
幾句話說得陽頂天心中甚是興奮，待阿貝紮德離開後，他忙問曹珊瑚：“你沒騙他吧？你真的知道那個姑娘是誰？”
曹珊瑚笑道：“如果我沒猜錯，那位姑娘就是紀曉芙。”
陽頂天聽了，呆了一呆：“可是……她是楊左使的……”
曹珊瑚道：“教主，如今周子旺已經自稱周王了，他的野心可見一斑。雖說兩軍暫時議和，但難保他什麽時候就會撕毀和約。如果有了一批精良的火焰槍，我們就能以一擋十，他日周子旺再侵犯明教，我們也有充足的軍火自保。俱明王一直因為傭金的事，故意拖延火焰槍的制造，如果我們送他一個媳婦，他一高興了，肯定願意為我們盡心效力。”
陽夫人皺了皺眉，說道：“話雖如此，但我擔心，楊左使他不肯答應。”
曹珊瑚道：“楊左使的性格，我最了解。他這個人，一向濫情，今兒喜歡這個，明日就喜歡那個了。區區一個姑娘，他不會介懷的。並非是珊瑚有私心，我也是為了本教大業著想。如果犧牲一個姑娘，就能夠保住本教的安危，何樂而不為？”
陽頂天沈吟道：“珊瑚說的沒錯，本座相信，楊左使是個顧全大局的人。”頓了頓，又問：“只是，你有何辦法可以促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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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頂天聽罷，臉露無奈之色，良久，才頷首道：“嗯，就按你說的辦吧。”吩咐左右弟子：“去請楊左使過來。”
楊逍接到消息，過來含光閣，陽頂天將阿貝紮德和曉芙的事告訴了他，楊逍聽罷，玉面霎時失了顏色。
陽頂天意味深長地看了他片刻，嘆道：“楊左使，自我接任教主之位以來，先是曹粲叛教，將明教瓦解為二，然後是周子旺侵奪本教多個分壇，我卻束手無策。聖火令失落多年，我也沒辦法尋回。眼下明教四面楚歌，敵人屢屢幹犯，咄咄逼人，猶不能抗，只能屈辱議和。我無德無能，累得一眾兄弟跟我受苦。周子旺狼子野心，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我既為教主，就不能任由他欺侮明教。可惜，我們軍火不足，就算想反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光明頂一旦有失，明教在我手中覆滅，我就算死了，也沒有面目去見明教的先輩。”說著掉下淚來。
楊逍忙跪了下來，說道：“教主切勿妄自菲薄。教主雄才偉略，拓昆侖之疆，地開千裏，所設立的分壇遍布全國，鼎盛一時，群雄無不折服。你統攝四海，勤身苦己，所創下的功業，可與方、鐘兩位教主爭驅。”
陽頂天哽咽道：“要守住當年的功業，需要兄弟們同心戮力。若楊左使能為我分憂，明教上下，必定感恩戴德。”
楊逍心中一顫，不知教主有何旨意，澀聲道：“屬下定當為了明教大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陽頂天聽得他這般承諾，伸手拭了拭淚，眼睛一瞇，冰冷寒意覆上，神情變得嚴肅了幾分，說道：“峨邊的幾名壇主，今日循例回來總壇述職，呈獻了幾壺峨嵋山釀造的雪菊酒。紀姑娘久居光明頂，對峨嵋山的一事一物想必極是掛念。此雪菊酒，定能稍稍一解她的思鄉之愁。你便將此酒拿去，和她一起享用吧。”
當下，執事弟子將一壺雪菊酒捧到他面前。
楊逍一楞，看著那壺酒，陷入掙紮之中。
陽頂天端然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我明教的光明左使，為了保住本教的基業，何人不可舍,何人不能棄？”
楊逍心中如同亂麻一般，思前想後，終於還是接過了雪菊酒。
※ ※ ※ ※ ※
是夜，阿貝紮德回到房間，只見床上躺著一個綠衫女子。他楞了下，連忙掀開簾帳，那女子眉目如畫，夾面桃腮，肌膚如雪，正是那日救他的曉芙。
“仙子？”阿貝紮德驚喜極了。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撫摸曉芙的臉蛋，就在這時，曉芙迷迷糊糊地醒來，一見阿貝紮德，嚇得彈坐起來，滾到裏床，叫道：“你想幹什麽？”
原來，陽頂天采納了曹珊瑚的計策，在雪菊酒中下了迷藥，借楊逍之手將曉芙迷暈，送去阿貝紮德的房間，來個米已成炊。
楊逍不敢拂逆教主的意思，但更不能犧牲曉芙清譽，所以偷偷減輕了酒中迷藥的份量。料想到時曉芙醒來，必不肯從，以她的武功，阿貝紮德不可能得手。
阿貝紮德忙道：“仙子，你別緊張。”又嬉皮笑臉地說：“我是波斯明教的俱明王，名叫阿貝紮德，是黛綺絲的哥哥。當日仙子救我一命，自此我就對你一見傾心。我請人幫忙尋訪，終於有幸再得見你的仙顏。那人有心玉成我倆的好事，所以把你送到我這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娶你，將來如我負心，教我亂刀分屍，不得好死。”說著撲了上來，緊緊地摟住了她。
曉芙嚇得花容失色，不斷驚叫：“你走開、你走開！”
阿貝紮德情熱如火，強去解她衣帶。曉芙雙手向外格出，使上了真力，哪知一用武功，背後的三根銀針發作，登時全身骨痛欲裂。
阿貝紮德繼續撕扯她的衣裳，曉芙無法擺脫，危急之際，窗外忽然翻進兩名蒙面人，兩柄青鋼劍倏地刺出，指向阿貝紮德左右兩肩。
阿貝紮德嚇了一跳，向後翻身，滾落地上，雙劍寒光霍霍，和他拆了數招，最後兩名蒙面人同時喝一聲“著！”阿貝紮德兩腿均已中劍，一個踉蹌，跌坐地上。擊倒他後，蒙面人又自翻窗而去。
曉芙心下大奇，不知剛才是誰來救她。驚魂未定之際，生怕阿貝紮德還要對她無禮，猛地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對準了自己頸脖，垂淚道：“阿貝紮德，你再敢胡來，我就死在你面前。”
阿貝紮德急道：“有話好說，何必這樣？”當下再不敢靠近她了。
曉芙怒道：“你這個無恥淫徒，竟然恩將仇報？”
聽她嚴詞責罵，阿貝紮德登時愧疚起來，滿腔炙熱之情立時化為冰冷，道：“仙子，你別生氣，都是我的不對。如果你傷害了自己，那我便是百死都不能贖罪了。”
曉芙喝道：“你走開！我要出去！”
“是、是、是……”阿貝紮德見她剛烈如此，又恐剛才兩名蒙面人折返，再不敢攔她。
曉芙張皇失措地跑了。
阿貝紮德眼見她憤怒離去，頭也不回，心中內疚至極。
回到床邊，拿起她的腰帶，怔怔出神，自責道：“都怪我太心急，唐突了佳人。哎呦！她永遠不會原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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