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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國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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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國王後

138

晨曦微熹。

苦兒獨自一人漫步在禦花園中,心中充滿了失落和傷感。那些和範遙一起經歷的點滴回憶,就像是一道道傷痕,刻在她的心中,痛在她的心裏。

這時,不遠處一個身材窈窕,穿著宮嬪華服,頭戴珠翠的女子迎面走來,滿臉驕矜。身邊一個宮女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那宮嬪面色一變,登時滿臉怒容。

苦兒見了她,不知如何稱呼,上前一福,施了一禮。

那宮嬪目光一斂,走近前來,冷聲道:“你就是大王的姐姐苦兒?”她既知道這是大王義姐,但神色卻很是不恭,連禮也沒有回。

苦兒微微點頭:“嗯。”

那宮嬪臉色一沈,身法如風,欺到苦兒身旁,颼的就是一掌。

苦兒不料她突然出手,躲閃不及,“啪”的一下,胸口一陣劇痛,已中了她一掌。急忙向左竄出,那宮嬪又再發出一掌,苦兒回身擊還一掌。

數招過後,掌風呼嘯,四周落葉紛飛,苦兒與她四掌相交,只覺對方右手掌力渾厚,左手則綿軟無力,不禁十分出奇。

原來,這個宮嬪正是周子旺的王後曹婷。她的左手之所以無力,是因為筋脈已被人挑斷。

這事還得從一塊黑石板講起。

在周子旺小的時候,苦兒家門口有一塊武陵雪花黑石,她經常躺在上面睡午覺。周子旺離開苦兒後,心中日夕思念。前兩年,他在彌勒宗掌權,自覺功業有成,就回菱江接苦兒。但那時苦兒已然離家,他失望之下,只好將那塊黑石板搬回來,睹物思人。

曹婷是個非常狹隘善妒的人,平日連一個侍妾都容不下。有一次周子旺誇獎一個侍妾新打造的耳環好看,曹婷知道後勃然大怒,竟將那侍妾的兩個耳朵都割了下來。

她見周子旺總喜歡躺在黑石板上,每日沈浸在對苦兒的思念之中,在妒忌心的驅使之下,便一掌將那黑石板打碎。

以往她如何跋扈,周子旺念在她是曹粲之女,都能忍讓她幾分。但她擊碎石板,還出言詆毀辱罵他的姐姐,那便饒她不得。那日她打碎石板用的是左手,周子旺就將她左手的手筋挑斷。也正因為這件事,曹婷更恨苦兒了。

當日苦兒回宮,周子旺所有的妃嬪都前去迎接,唯獨曹婷不去。周子旺一怒之下,將她禁足了一個月,每日罰抄、罰跪。剛才她聽侍女說,此人就是大王的義姐,雖是素未謀面,但對她暗恨已九,激憤之下便出手襲擊。

二人又鬥了數合,她見苦兒的掌法時而如狂風暴雨,時而如潺潺流水,非常怪異。還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苦兒勁貫雙臂,輕喝一聲,雙掌推出,“砰”的一聲,將她震飛幾丈。

苦兒體內的真氣一直時強時弱,被曹婷接連猛擊,她感到真氣又自翻騰,若不及時瀉出,就會傷及自身,於是用力猛推,將勁力全數打在了曹婷身上。

曹婷在她沈重的掌力下受傷不輕,咳嗽了幾下,便識得厲害,再不敢上前攻擊。

苦兒過去扶她,卻被她一手推開,恨恨地罵了一句:“賤人,你有種。你等著瞧,這個仇我一定會報!”

回到思菱殿,苦兒對曹婷深感畏懼,不知為何招她這般怨恨。怕與她再起沖突,從這天起,便閉門讀書,輕易不離思菱殿一步。

周子旺見姐姐不喜出門,神色間悒悒不樂,千方百計要博她一笑。他搜尋了許多有趣的玩意送給她,帶她去各種名勝古跡游覽,為她舉辦各種歌舞歡宴,每天都變著法兒討她開心。

苦兒和他相處的時間一長,就發現這個弟弟對她雖然千依百順、和顏悅色,但對其他人就殘暴至極。尤其是他稱王之後,越發狂妄自大,目空一切,暴虐無道。

前一陣子,有個叫做方堅的長老向周子旺進言,說幫他打天下的都是彌勒宗的弟子,而彌勒宗原本是由曹粲一手創立起來的,他卻將國號改為周,有竊取曹家天下之嫌,應將國號更改為“曹”。周子旺一聽,怒不可遏,認定方堅有不臣之心,於是將其他長老找來,威逼他們告發方堅謀反。

那些長老不忍心,就將消息告訴了方堅,叫他連夜逃跑。方堅知道周子旺容不下他,攜帶家眷逃至漠陽,欲投奔明教,但漠陽分壇的弟子不敢接收,唯恐惹怒周子旺再起幹戈,於是將方堅一家捆綁送還周國。這下不用找借口,方堅的確叛國投敵,周子旺直接把他們一家二十餘口綁在樹上,亂箭射死。那些放走方堅的長老,也被他記恨,派人用毒酒毒死了。

他除了誅殺彌勒宗的長老,對那些不肯為他效力的人也是十分殘忍。彌勒宗原來有個定應尊者,名叫褚騰達,是曹粲的心腹,在彌勒宗名望甚高。但因父母體弱多病,早年辭去職務,返回平岡照料雙親。周子旺希望他出山幫助自己,但被他婉言拒絕,周子旺就以不用軍命、不從王令之罪將褚騰達一家三口罰去開墾荒地,最後被折磨死於荒地上。

周子旺對自己的妃嬪、功臣也同樣兇殘。他有個小妾,叫做顧姬,剛入宮不久就被厭棄,又因得罪曹婷,被貶黜入恭房做雜役。她原本是鰲山五鬼的首領顧宗年之妹。顧宗年為妹妹所受的不公遭遇而感到不滿,懷恨在心,聚眾謀反,圖謀刺殺帝後,結果被成昆和盧治平告發。周子旺派兵捉住顧宗年將其沈河誅殺,並派人去賜死了顧姬。

曹婷生性妒忌,平日仗著曹家的勢力以及長老們撐腰,胡作非為,周子旺早就想收拾她了。有一回,她竟然在苦兒的飲食中下毒,好在被禦膳房的宮女發現。周子旺大發雷霆,不能再忍,要將她斬首。但其時曹婷已有了他的骨肉,苦兒又幫忙求情,周子旺才肯赦免她死罪,將她軟禁在冷宮。

後來曹婷生下一個女兒,封為芷若公主。有長老覺得周子旺過於殘暴,密謀擁立芷若為女主,欲廢掉周子旺。周子旺知道後,覺得這個女兒會威脅到他的王位,竟狠心將出生不足三月的女兒活活摔死。

周子旺對待與他爭權的敵人,手段更為殘忍。之前與他爭奪宗主之位的梁俊釗,潛逃兩年後,終於為周子旺的心腹大將唐洋所擒獲。周子旺為了讓臣民看到那些膽敢與他爭權之人的下場,特意創造了一種駭人聽聞的酷刑,名叫“銅狼刑”。

他用銅制造一只一丈高的狼,中間是空心的,裏面能裝上一到兩名犯人。犯人被判處銅狼刑後,就會被裝入銅狼的肚子,然後在銅狼下面燒火炙烤。由於銅狼導熱迅速,溫度很快就會上升。同時,銅狼的狼嘴處會裝上一個小喇叭,這樣就能把犯人在銅狼肚的慘叫聲傳出來,如同狼的哀嚎。那梁俊釗也成為了銅狼刑的第一個犧牲品。

苦兒看到周子旺這些殘暴至極的手段,實在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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