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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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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神京城, 內城,長水校尉府。

丁芍藥在安慰女兒,她怕女兒傷心, 更怕一些閑言碎語憂了女兒的心緒。

“娘, 您不必擔憂。我無礙的。”宋蓁蓁的臉上有淺淺笑意,她似乎真的心緒平和, 還寬慰著自己的親娘。

“蓁蓁。”丁芍藥說道:“屋中沒旁人, 我們娘兒倆說些掏心窩子的話。你在為娘的跟前還裝什麽無事。”

話罷, 丁芍藥執起女兒手,她的臉上有愧疚,又道:“都怨娘,也沒能替你挑著一個好兒郎,倒是挑了一個不中用的。”

宋蓁蓁的婚事沒了。不止婚事沒了, 未婚夫也沒了。

在剛訂親後,男方去游獵,這些不過是士族子弟們的尋常賞玩之事。

這等事情哪一年都會發生好些回。士族們的眼中叫尋常事情。

就是太尋常,爾後,突然出現一個剛訂婚便命沒了的,可不太稀罕。

這一位宋蓁蓁的未婚夫在游獵時遭遇大野豬,不巧,他還跟大隊伍與護衛走散了。

宋秦蓁的未婚夫就是這樣一個倒黴蛋,被猛獸所傷,等著護衛與大隊伍尋到時。人搶回來, 就是不太完整。

事情鬧大發了。流言扉語傳的太廣。對於宋蓁蓁的閨譽而言影響太大。

還未成婚先克死一個未婚夫。宋蓁蓁一時間也站在風口浪尖上。

難聽的的閑言碎語,只要宋蓁蓁聽了進去, 她就聽不完。

“這事不怨娘,只怨對方福薄。”宋蓁蓁很淡然。

丁芍藥瞧著女兒這態度, 她嘆息一聲。又道:“這話我們娘兒倆就說說。蓁蓁,在外面可不能漏了這等口風。”

“娘放心,旁人不問,我只做不知。旁人問了,我拿著帕子抹眼睛就是。我就不信,我能遇著臉皮厚過城墻之輩,還敢指著鼻子問我一個當事人的想法?”宋蓁蓁的態度很淡定。

或者丁芍藥也瞧出來,女兒真不在意未婚夫一事。

想一想也能理解,父母命,媒妁言,未婚夫妻沒多少相處的時候,又哪來幾分真感情?

“你真不在意一些謠言,娘也能安心一點。”丁芍藥見著女兒態度明確,她也不再勸話。

神京城,皇城,宮廷內苑。昭陽宮,椒房殿。

皇後請宋貴妃吃茶,二人閑聊一二。皇後見著氣氛不錯,開場白給足了。她便提道:“秋日好風景,本宮準備舉辦一回秋日宴。”

“貴妃妹妹可樂意請了娘家的親人們入宮,也當同聚同樂?”皇後笑問道。

“召見親人。”宋婉兒笑道:“有娘娘開恩,不止臣妾樂意,想必各宮的妹妹們一樣樂意。”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宋婉兒樂意順手施為。惠爾不費的事情,她不介意多做一做。

“貴妃妹妹心細。”皇後誇一回。

“既然你提了話,本宮哪有不同意的道理。”皇後也是態度從容的回道。

“臣妾倒要替各宮妹妹謝一回皇後娘娘的恩典。”宋婉兒嘴皮子功夫,就是隨意一提。

真是道謝,她哪會呢。畢竟憑著宋婉兒的得寵,她想見親人,隨時能讓親人遞牌子進宮。

倒是一些小嬪妃們想見一回親人,位分不夠,寵愛不足,那才是難如登天。

皇後與宋婉兒說一說秋日宴之事。皇後又道:“本宮有心接了娘家侄女入宮。倒底是自家小輩,就想接進宮裏教導一二。”

“這事情本宮一琢磨又想到貴妃妹妹。貴妃妹妹若是樂意也不妨接了侄女入宮小住。憑著宮廷教養的名聲,將來自然能擇了良婿。”

“……”宋婉兒沈默下來。

“勞皇後娘娘記掛,臣妾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倒不好馬上回了您。”宋婉兒就是含糊過去。

二人又是閑聊一二。

待宋婉兒告辭離開後,皇後的目光悠悠。

“皇後娘娘。”陪嫁嬤嬤勸道:“您豐華正茂,就真要提拔了二姑娘嗎?”

“本宮不年輕了。”皇後冷哼一聲。

“本宮也得著陛下的信任,奈何這肚子不爭氣。瞧著大皇子、二皇子、小公主一一降生。本宮呢?”皇後指著肚子,她道:“本宮連一點喜訊也無。”

“本宮能怎麽辦,這等時候不著急,還要等著何時。”皇後心頭堵得慌。

“何況族裏有怨言。當初本宮抱養二皇子,母親就進宮遞了話。說父親與宗族的意思,提拔外人不如提拔自己人。”皇後能坐穩中宮的位置,她靠著家族。

膝下無嗣,皇後也覺得不夠硬氣。家族有要求,或者說為著自己將來有依仗,皇後也確實需要子嗣。

提拔外人,提拔自己人,對於皇後而言有區別嗎?沒有。

借腹生子,借誰的腹都一樣。皇後只想撫養長大一個皇子。

中宮膝下有養子,那將來才能奢望了承平帝屁股下面的那一把龍椅。

“嬤嬤,不必勸了。”皇後擺擺手。

陪嫁嬤嬤瞧著主子心意已定,也不敢再勸話。

瑤仙宮。

宋婉兒坐著攆,一回來後,她先去瞧一眼女兒麗錦公主。

瞧過女兒後,便回到寢殿。

此時的宋婉兒不吃茶,只是翻看一二瑤仙宮的宮務。

隨意翻翻,宋婉兒擱開。她跟宋姑姑問道:“姑姑,最近沒拔了釘子,可有瞧出不妥的?”

“娘娘放心,前頭釘緊的,如今一直盯著。目前沒誰冒頭。”宋姑姑回道。

宋婉兒輕輕的頷首。她又道:“本宮今個在皇後娘娘那兒倒遇著事情。”

宋姑姑一幅恭聽的態度。宋婉兒不隱瞞,她跟宋姑姑講一回。

大概說了皇後想把侄女接進宮,還想讓宋婉兒也一樣接侄女入宮。

“椒房殿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宋婉兒瞧得分明,皇後的意思不是暗示,就差明示。

“奈何本宮與皇後不是一路人,本宮還做不出來那等替天子舉薦美人的事情。”宋婉兒更不恥的便是舉薦的還是自家侄女。

簡單亂了輩份。擱民間這叫亂了規矩。當然擱著皇宮,這等亂,那壓根兒不叫事情。

天大地大,皇家的規矩最大。

“姑姑,你替本宮走一趟長水校尉府。”宋婉兒吩咐一回。

“等等。”在宋姑姑要應下時,宋婉兒又道:“待本宮求了陛下吧。先緩緩。”

“諾。”宋姑姑恭敬應一聲。

宋婉兒在秋日宴的事情起風聲後。在承平帝來瑤仙宮時。她向天子求話。

“陛下,婉兒想求您一事。”宋婉兒在天子跟前自是一幅全然相信的態度。

“婉兒,你的性情,朕最了解。且說說何事讓你著難了。”承平帝的心裏,宋貴妃是解語花。真是著難事,讓天子會為難。這一位寵妃壓根兒不會講。

一旦講了的也不過一些天子能隨意應承的小事。

“……”宋婉兒不急著講話。她先拿出帕子,在眼中蘊出淚光後,又用帕子抹一抹眼角。

宋婉兒三言兩語,一筆帶過的講一講侄女宋蓁蓁定下婚約,未婚夫又是離譜的沒了。婚事自然也沒了。

“蓁蓁命硬,有些謠言傳出來不好聽。來年大選,臣妾想替侄女一話,就求免選。”宋婉兒說道。

“朕當然什麽事情。原來就這一點小事。”承平帝回道:“朕依了婉兒便是。”

“臣妾替侄女謝過陛下恩典。”宋婉兒盈盈的福一禮。

禮罷,承平帝親自攙扶了寵妃。爾後,帝妃就是順勢的擁抱在一起。

瞧著是郎情妾意,實則宋婉兒在心頭已經拿定主意。回頭就跟宋姑姑吩咐一回,讓宋姑姑去一遭兄長府上。

侄女宋蓁蓁不必留在神京城,不妨暫時離開,就當避一避風頭。

承平十七年,秋末。

天涼了,將入冬時冷風開始嗖嗖的刮臉。

淮陽郡城。費邑侯府置辦的宅子裏。

谷秀娘正在陪著兒子東方渭識字。便此時有丫鬟來報信。

“稟世子夫人,神京城來客。”丫鬟進屋來報信兒。

“知了。”谷秀娘應一聲。

話罷,谷秀娘對兒子說道:“渭兒,家中來客,今個的識字到此。渭兒陪娘去迎了客人,可好?”

“好。”東方渭小奶音萌萌的,特別的讓親娘暖心。

谷秀娘陪同兒子一道收拾好識字工具。爾後,又牽著兒子的人,領著丫鬟仆婦們去前院,去見一見客人。

在前院的待客花廳,谷秀娘見到來人。

“蓁蓁見過舅母。”宋蓁蓁一見著谷秀娘母子二人,忙上前見禮。

谷秀娘雖然得著丫鬟的報信,她已經知道來人身份。可真見著夫妻二人的外甥女時,她還是挺驚訝。

“蓁蓁,快快起來。”谷秀娘親自攙扶起外甥女。

“渭兒,這是表姐。喚表姐。”谷秀娘在宋蓁蓁起身後,她又跟兒子叮囑話道。

東方渭對於宋蓁蓁的印象不深刻。小孩兒的記憶也有限。

不過東方渭不是拘謹的性子,他挺活潑開朗。一聽著親娘的話,東方渭挺起小胸膛,小奶音喊道:“表姐。”

“表弟真討人喜歡。”宋蓁蓁笑了,笑罷,又解下腰間的佩玉,她說道:“表姐的見面禮,贈予表弟。”

東方渭瞧著表姐的禮物,他昂起頭望向親娘。

谷秀娘輕輕頷首示意。東方渭方才接過表姐的禮物。

對於東方渭而言,別看他小小年紀卻是最會看大人臉色行事。

這不,關於收禮不收禮,東方渭也得爹娘點頭同意了。

宋蓁蓁來到淮陽郡城。

這等消息衙門裏當差的東方暻一下差,他就從小廝口中知道。

待回府後,東方暻還參加了妻子給外甥女舉辦的歡迎小宴。說是小宴,也不過自家人一起吃一回席面。熱鬧熱鬧,把場面鬧得隆重一些。

待夕食罷。

又是消消食的時候,東方暻關心一回外甥女。宋蓁蓁性子不錯,她坦然的說了來南邊的用意。

“姑母的叮囑,長輩們皆同意。我便是南下一行,這不,前來投奔了舅舅和舅母。”宋蓁蓁用無辜的眼神望著東方暻這一位舅舅。

“既然來了舅舅家就當自己家。你想住多久,那就住多久。”東方暻對於外甥女前來當然是熱忱的態度。

“對,就依你舅舅所言。蓁蓁,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把舅舅家當自己家。”谷秀娘跟夫君是一樣的態度。

淮陽郡治下,墩城侯府。

劉演在跟授予學識的先生談話。這一位譚師傅是侯府太夫人花大價錢,花大人情請來的。

對於譚師傅,劉演很尊重。在其面前,劉演不會隱瞞。

“侯爺之意,您是相救了長水校尉府的女郎。這一位女郎的姑母是赫赫有名的宋貴妃。”譚師傅問道。

“算不得相救。純粹是巧合的解圍一回。”劉演大概講了事情經過。

宋蓁蓁一行南下時遇上水匪。劉演正巧帶著護衛遇上。

幫襯一二就是理所應當。至於說這水匪的背後還跟墩城侯府有幹系?這等事情劉演就不會講。

或者說堂堂天家宗親跟水匪扯上關系,這好說不好聽還是一碼子事情。

讓人誤會墩城侯府的野望過大,肖想甚多。那就容易引起麻煩了。

世道難。宗親難。對於墩城侯府而言,暗中有些力量,養一些死士,這真的不叫事情。

只是這等事情士族做的,宗親做的。那也是在臺面下的潛流。不上秤沒二兩重,真端到臺面一旦上了秤是千斤萬鈞,反正就是重的能壓死很多人。

“……”譚師傅沈默片刻後,他問道:“侯爺,您尚未訂下婚約。這一位宋家女郎甚好,堪為良配。侯爺不妨試上一試。若能抱得美人歸,豈不是天賜姻緣。”

譚師傅給劉演出了不算太餿的餿主意。

“不成。”劉演一口拒絕。

譚師傅楞在當場。他問道:“侯爺,莫不成這一位宋家女郎貌醜?”

少年慕愛,譚師傅想來少年郎君一定是喜歡漂亮貌美的小娘子。若真醜陋,也確實有一點為難了天家宗親出身的墩城侯。

“不,這一位宋家女郎天資出眾,貌美可人。”劉演實話實說。他不是愛潑臟水的小人。

“既然貌美,侯爺又為何拒絕?”譚師傅不理解。

“若是促成此事,姻緣婚約,幹系重大。侯爺,您迎娶的就不止是宋家女郎。還有宋家女郎背後代表的一切。”譚師傅仔細的提點一回。

點一回宋家女郎的背景。宋氏一族的支持,宋貴妃的支持,琉璃翁主和她背後的宦官一系的支持。

在譚師傅眼中,墩城侯想在淮陽郡裏娶著比這更勢大的女郎。難,難如登天。

“……”譚師傅把宋家女郎的背景說一個通透。苦口婆心,再三相勸。

“師傅,您不必勸了。”劉演擺擺手,他道:“我心意已定,我非是趁危小人,挾恩相報。”

“宋家女郎雖好,我不中意。”劉演說的斬釘切鐵。譚師傅不好再勸,只能一聲嘆息。

墩城侯府,前院書房的一番小談。這事情瞞了誰?也瞞不住墩城侯府的太夫人。這一位可寶貝著兒子。

對於墩城侯的一舉一動,太夫人董氏不說了如指掌。也可謂是做到了心頭有數。

“嬤嬤,我就不解,譚師傅替演兒考慮周到啊。”太夫人董氏說道:“演兒為何不同意這一樁婚事?”

“莫不成他的心裏有人。”董家太夫人問一句。

陪嫁小心回道:“太夫人,譚師傅一片美意,處處替侯爺籌謀。至於侯爺為何不同意,奴婢愚笨,實是不知。”

秋日尾巴上。趁著好時節,谷秀娘準備陪著外甥女去道觀上香散心,也算添一些戶外的小活動。

道觀上香一行尚在規劃時。谷秀娘接到貼子。

“墩城侯府。”谷秀娘驚訝一回。

跟這等宗親人物的來往,谷秀娘只是點頭之交。在旁人的聚會上遇見過。

要說交情,真就沒有。這一位墩城侯府的太夫人突然下貼子,還挺讓谷秀娘驚訝。

“太唐突了。”谷秀娘感慨一回。

宋蓁蓁在旁邊瞧過貼子,也知道是誰家送的。她開口說道:“舅母,許是跟我有幹系。”

“哦。”谷秀娘輕輕頷首,她道:“蓁蓁,你且說說。”

宋蓁蓁不隱瞞,把南行之時遇上水匪一事講一回。

谷秀娘聽得皺眉。她說道:“外面世道如此不凈了嗎?”

匪患橫生,在谷秀娘的心頭就覺得多半是百姓無衣食才會去幹這等掉腦袋的買賣。

在這一個世道生活十七年,谷秀娘見過民間疾苦,食過人間煙火氣。就因為如此,谷秀娘更怕太平日子沒了光景。

“蓁蓁,這等利害之事,你來的時候就應該告知我和你舅舅的。”谷秀娘關切起外甥女的遭遇。

“那些仆婦們太失職,我問過話,她們還敢隱瞞。”谷秀娘不高興。她前頭問過外甥女南下的一應情況。結果仆婦們都不稟報一二。

“不過小事,我叮囑過丫鬟仆婦們不要多嘴的。再說已經平安渡過。我想著也無礙。”宋蓁蓁回道。

有宋蓁蓁的話,谷秀娘不好再追究。

“既然是你的恩人家,墩城侯府的貼子我便收了。也當回貼,還要親自登門拜謝才成。”谷秀娘說道。

“舅母,當初墩城侯相救解圍,我已經贈過謝禮。”宋蓁蓁對於挾恩之人,她自然沒有好印象。

明明當初見著墩城侯時,那一位少年郎君錦衣玉服,俊美清冷。他說話處事,非是挾恩態度。還是給人一幅君子淡如水的感覺。

現在墩城侯府又送貼子,倒是讓宋蓁蓁覺得態度就像是兩極轉換。也跟舅母說的一樣,太唐突了。

雖然當初宋蓁蓁回禮了,劉演收下,又當場賜予仆從。他自個沒收好處,卻讓宋蓁蓁得到仆從護衛們的感恩。

那時有多少的好感,這會兒也是消散了多少。

晚間,夫妻夜話。

谷秀娘把這事情跟夫君東方暻提一嘴。東方暻也提及當年他救過墩城侯劉演。

“這一飲一琢,真是緣分吶。”谷秀娘聽過夫君的話後,她感慨一回。

“確實是緣分。”東方暻也感慨一回,他道:“我倒慶幸了,還好當初救下墩城侯,這一遭蓁蓁南下也幸好無事。”

對於外甥女東方暻是真關心。他說道:“既然妹妹要去墩城侯府做客,不妨禮數重些,當是我們做長輩的替蓁蓁贈予酬謝之禮。財貨不足道,倒是人情債消了才算討得一個清靜。”

“玄高哥哥放心,我不是那等守財奴。”谷秀娘笑道:“必讓墩城侯府滿意,我家可不會落下話柄。”

“妹妹謹慎,也不必過於小心,這點小事不會落什麽把柄。”東方暻有底氣。對於破落戶一樣的墩城侯府是一點不心虛。

渭河縣,董宅。

董何氏在跟侄女說話。董何氏替董大戶生了一個兒子。奈何兒子沒留住,倒是後來的小女兒活下來。

如今董大戶年紀大了,倒底還當家。董何氏的日子還成。

“囡囡,你的婚事,你爹娘想托給姑母。姑母就想問問你的主意?”董何氏跟侄女關切的問話道。

“……”何佩玉低頭不講話。

“……”董何氏揮揮手,讓侍候的嬤嬤退下去。

待屋中沒旁人,董何氏跟侄女小聲問道:“囡囡,你有意中人?”

這些天跟侄女左右打探,侄女就咬牙不松口。這態度多明顯。董何氏也是過來人。

“囡囡,你跟姑母說實話。你有心上人,他是哪家郎君,為何不登門提親?還讓你左右為難。”董何氏再三追問。

何佩玉擡頭,她望著姑母。她小聲說道:“他未曾求得母親同意。婚姻大事,不敢擅專。”

“是誰?”董何氏再問。

“表哥。”何佩玉的聲音細若蚊蠅,幾不可聞。

偏偏董何氏聽清楚了,她呢喃道:“誰啊?”

董何氏再一瞧何佩玉的漂亮容顏,再瞧一瞧她腰間的美玉。

“墩城侯府,劉家表哥?”董何氏小心的說道。

“嗯。”何佩玉低頭輕輕應一聲。這一聲就像是敲在董何氏的心房上,那如銅鐘撞上來一樣,讓董何氏肝疼。

“這如何是好。”董何氏有一點亂了分寸。

在董宅裏,董何氏小心做人,雖然在外人眼中過著富貴日子。可她自己最知道,自己沒什麽底氣。

董大戶老了,哪知道有幾年好活?待董大戶一去,董何氏和女兒都會在繼子手下討生活。

因著兒子夭亡,董何氏更想巴結著娘家。就想著娘家能替她做主。

同時,還是為著女兒,也盼著女兒不止有同父異母的兄長撐腰,還有舅舅家可以撐腰。多一分力總歸更好。

哪料想,董何氏眼中的懂事小侄女。這一鬧,就鬧出來一個驚天大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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