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關燈
小
中
大
淩塵突然向前, 一只手扣在她脖子上，欺身把她壓在身下，狠狠的吻住了她。
林潯第二次被非禮，聶平陽雖然很混蛋, 但那時他倆確實是男女朋友, 嚴格來說, 不算非禮。
所以第一次是十四歲的淩塵, 第二次是二十八歲的淩塵。
林潯腦子是懵的，她伸手推攘, 卻奈何不了杯水車薪。
淩塵像是品嘗到了什麽甘露, 急切又小心翼翼，他感覺到那柔軟的觸感，還有讓他著迷的氣息。
親了一會兒，他擡起頭來, 幹澀的咽了一下，看著自己身下的小人兒。
她大口喘著氣兒, 驚恐又無措的表情刺激著淩塵的心，那種夾雜了賭氣和欲/望的心，伴隨著情竇初開的回憶讓他不能自已。
林潯剛緩過來, 淩塵二話沒說又親了下去。
這次攻勢更猛，林潯害怕的要哭了。
她用僅存的力氣擡腿在淩塵肚子上猛頂一下, 一個翻身滾到了地上。
淩塵的悶哼和林潯落地的砰一聲相繼而來，緊接著兩人都沈默了。
淩塵捂著肚子，真沒想到被這招兒陰了兩次。
林潯落地不起, 一蹬腿退出去好遠，索性就坐在地板上縮成一團，一身的防範架勢。她嘴角還掛著晶瑩剔透的水漬，淩塵擡眼望過去，然後苗條斯理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他一條腿支著，胳膊架在上面，臉色陰沈，完全沒有剛耍過流氓的樣子，兩個人的地位瞬間懸殊巨大。
林潯動了動嘴皮子，好久才說出話。
“淩……淩塵，你什麽意思？”
淩塵看過去，坦蕩蕩道：“表面意思，我喜歡你，我想親你。繼那次在江南之後，我又喜歡上你了。”
林潯知道，可沒想到他說的這麽直白，讓她躲都無處可躲。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突然就……”
“我表過白了。”
林潯詫異。
“今天晚上，我說我要保護你。”
林潯睜大眼睛，這表情明顯就是再說——“這也算？”
淩塵看穿了她的心思，哼笑一聲，道：“我要是不身體力行，你能跟我打太極打到銀河系去，林潯，我有耐心，但不是在跟你玩兒捉迷藏上。”
林潯微斥道：“那你也得經過我同意吧……”
淩塵像是被逗笑了，他垂眼低笑，肩膀一顫一顫的，然後擡起發亮的眼睛說：“小竹子，你不能要求每一個處在發/情期的男人都保持紳士，尤其是在他發/情對象面前。我可以接受你的懲罰，但我不能保證不再犯。”
林潯真是被他一臉正經的無賴給震懾到了。
兩人相視沈默，最後林潯低下了頭。
她不知道怎麽說。
淩塵從沙發上走下來，半跪在林潯面前。
他腦袋裏有一大堆話，對於過去，對於未來，對於現在。
可當林潯擡眼看著他的時候，他媽的自己到底要說什麽東西來著？
艹……
“我喜歡你。”
林潯低聲道：“你說過一遍了……”
淩塵：“……”
淩塵深吸一口氣。
他不能比傑克慫，露絲已經上船了。
“我想跟你談戀愛，結婚最好。我二十四年只追過兩個人，沒那麽多風花雪月的心思，第一個是你，沒等我開口你就跑了，第二個還是你，按照吃一塹長一智的規定來說，你現在在我這兒最不受用的方法就是跑路了。所以，林潯，和我在一起行嗎？”
林潯咬著嘴唇久久沒有說話，淩塵沒有催促，很有耐心的等著她的回答。
最後，林潯還是搖了搖頭。
淩塵並不意外，他也覺得自己這波表白來的波濤洶湧，有點突然。
林潯開口：“淩塵，你根本不了解我，你對我的喜歡都是表面的。”
淩塵輕笑：“要是表面的喜歡能讓我喜歡十年，我死到你手裏都認了。”
林潯反駁：“沒有十年，只是……只是我們遇見以後突然重燃了。”
淩塵：“那也算了，我是十年潔身自好，到你才動情。”他說完又加了一句：“除了拍戲，職業需求，沒辦法。”
林潯皺著眉頭，她真的想不出什麽來反駁了，她現在腦子裏簡直是一團糟，她甚至沒有考慮她對淩塵的感情，直覺就要去拒絕。
淩塵沒有逼問，而是垂眼看到她露在外面的腳。林潯因為過度緊張，腳趾蜷在一起。他擡手在她腳背上探了一下，林潯一直坐在地上，腳已經涼了。
林潯被他的動作弄的草木皆兵，不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淩塵起身，長臂一撈把林潯從地上橫抱起來，林潯還沒從驚恐中緩過來，人已經坐到自己床上了。
淩塵又半蹲在她面前，不過這次她坐的高，仰頭的變成淩塵了。
林潯看著淩塵的眼睛，又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大床，緊張抓緊了床單。
“別抓那麽緊，我沒那麽心急。”
林潯：“……”
“考慮考慮吧，我等。”
淩塵的聲音篤定又失落，但卻表達了一種希望。
林潯看著她淩塵的頭頂，他的頭發硬而密，中間一個旋將它們劃定了一個方向去生長，包裹著一張俊秀的面容。
“好。”
林潯說。
她說完，淩塵突然擡頭，眼裏像是染了星光。
那一刻林潯覺得自己偉大又卑微，她可能什麽都做不了，但卻給了一個人希望。
林潯已然忘了在這之後兩人又經歷了多久的沈默和麻木的對話，只知道淩塵走後，整個房間已經安靜的不得了，那種屬於深夜的寂靜，能把人帶到內心的深淵裏的安靜。
林潯重新拿起被遺忘在客廳裏的劇本，眼花繚亂的筆記裏，她一眼看到了被淩塵指尖點過的一句臺詞。
“楊珞，我一直在等你。”
***
林潯晚上睡的很安穩，早上起來的時候她很意外自己沒有做夢，只是睜眼的那一刻心裏覺得空蕩蕩的，她看著天花板仔細回想，才確定昨晚的事情不是夢。
所以——
林潯嘆口氣，她還是得面對。
九點多的時候去了片場，楊德榮已經在了。
《願世界》的拍攝進入中後期，最後的補錄鏡頭也在準備工作中。
淩塵上午沒戲，下午的時候要和言靜如拍攝昨天沒完成的吻戲，林潯擡頭看了看天，還好天氣差不多。
不知道他會不會來。
林潯說要考慮，但只要這件事進到她腦子裏她就會排斥的推開，她覺得這一切都來的太不是時候，要是她一句不行就能讓淩塵知難而退，林潯反而會輕松，可偏偏這是個難纏的家夥，還帶著點亂七八糟的往事。
林潯下不了決心。
這種狀態從細枝末節出帶到了工作裏，她連著三次跑神之後，楊德榮終於看不下去了。
“你怎麽了？大白天做夢啊！”
林潯此刻真的希望一切都是做夢。
“沒……”
她說的有氣無力，順帶還嘆了口氣。
楊德榮膝下無孩兒，待她跟親閨女似的，
“怎麽回事兒？”
他越問林潯心裏越糾結，她思考要怎麽說，但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從何開口，最後索性甩了甩腦袋。
“別管了，繼續剪視頻吧。”
這次她是真下定決心好好工作，再加上淩塵整個上午都沒出現，林潯的心思逐漸轉移到別處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劉燕提議把昨天有問題的戲重新看一遍，下午可以早點收工。
今天下午的工作主要是補拍，前兩天的拍攝不太順利，大多都出現在淩塵這兒，不是他不盡心，是他的確提出了許多林潯之前沒註意到的細節，有待商榷。
之前沒在意，這會兒回想，林潯懷疑淩塵是故意的。
幾個人圍著個小方桌吃飯，視頻片段在前面的顯示器裏播放，林潯飯盒裏一盤紅燒肉，不過她從今天早上就沒胃口了，把肉分給了劉燕。
劉燕剛把自己得來的肉安置好，組裏一個演員瞄到了，立馬湊了過來。
“分我點兒分我點兒，我上午那樓梯爬了六次都要累死了。”
劉燕邊給她夾肉邊翻白眼兒：“自己演的不好還好意思說。”
女孩兒看了一眼林潯，然後不好意思的說：“上午是有點狀態不好，我不是一想到上去見淩影帝就激動的不能行嗎。”
林潯聞聲手頓了一下，然後不動聲色吃飯。
那女孩兒也在小方桌前坐了下來，楊德榮剛調好屏幕，她咋呼道：“誒，這不是靜如姐昨天拍的那段兒嗎，我記得弄了一下午呢。”
劉燕點頭：“是，淩塵說有點問題處理的不好，打算調整一下。”
一桌人邊吃飯邊看，看到最後林潯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這段戲確實有點問題，但她還沒想出來怎麽改。
正安靜時，只聽剛才那女生深深嘆了口氣：“唉！”
劉燕問：“怎麽了？拍的不好？”
女孩搖了搖頭：“不是，是太好了，我什麽時候才能跟他搭上戲啊。”
劉燕聽這話笑了，說：“怎麽不行，努力紅唄，你看人家言靜如出道才幾年，就搭上了，你也快了。”
那女生被鼓勵了反倒不好意思，連忙搖頭：“我資質沒靜如姐好，能養活自己就行了。”
劉燕跟女孩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林潯埋頭吃飯。
她現在只要一碰見關於淩塵的話題都避而遠之。
那女生越說越感慨，最後一托腮幫子，盯著屏幕上被暫停的畫面說：“你說淩塵怎麽那麽帥呢，怎麽拍都好看，完全不會崩。”
劉燕瞧了瞧她那花癡樣，附和道：“是，他是帥。”
“你說嚴詩也太幸福了吧。”
林潯和劉燕同時詫異的看過去，不過林潯瞬間移開了目光，劉燕問：“嚴詩誰啊？”
“就那個跟他傳緋聞的模特，他倆之前在電影裏演過情侶，那段時間炒的特別熱。”
劉燕不屑道：“緋聞啊，你還真信。”
“可當時淩塵都沒出來澄清啊。”
“你見他哪次澄清過？”
“也是……不過好像還拍到倆人一起去夜店了呢。”
“現在這媒體，聽風就是雨，緋聞都過去好一段兒了吧，電影都下架了。”
林潯咬著筷子頭，心道你們倆聊完沒！
那女生又嘆氣：“真不知道他以後女朋友什麽樣兒，簡直拯救了銀河系啊！”
劉燕瞥她一眼說：“你這麽喜歡自己去追唄，下午人就來了，又不是見不著。”
女生立馬紅了臉：“我怎麽可能，燕姐你別開玩笑了。”
劉燕笑笑說：“你們這些小女生啊，一個個的都花癡成什麽樣了，淩塵說不定沒看起來那麽好呢。”
林潯默默道：此話有理
女生立馬反駁：“不可能，你看我們跟他在組快一個月了，也沒看出來他哪兒不好。”
劉燕點頭：“好像是，他人是挺好的，尤其對導演可盡心了，現在打牌碰上個年輕導演都脾氣大著呢，你看之前那個楊茜。”
林潯完全沒聽到後面兒幾句，突然被提名搞得她緊張一下。
女生又點頭：“是啊，人好臉帥，還特紳士你知道嗎。”
紳士個屁，林潯想。
“我覺得他簡直是萬人迷，哎呀不能想了不能想了，我明天的戲還得罵他呢……怎麽舍得啊……”
“哪有什麽萬人迷，你就當你自己不喜歡他就行了。”
“怎麽可能”女生嘟了嘟嘴“我覺得是個女的都不會不喜歡淩塵的，除非她瞎了。”
林潯：“……”
靠，這頓飯吃的，真是憋屈。
“你說是不是林潯姐？”
林潯：“！”
林潯深吸一口氣，收了碗筷。
“瞎子挺多。”
林潯走出去把飯盒扔了，站在旁邊冷靜。
這怎麽怕什麽來什麽呢。
還被莫名其妙的扣上個瞎子的名號……
身後楊德榮推她一下。
“垃圾桶怪好聞？”
林潯回過神來，長嘆一口氣，總算把心裏那點事兒嘆出來點兒。
楊德榮正色道：“到底碰見什麽事兒了？誰把我林潯迷了七葷八素的？”
林潯瞪她一眼：“迷你妹！”
楊德榮笑道：“別這麽所自個兒。”
林潯賞他一記大白眼，說：“我等忙過去好好跟你說吧，有點煩。”
楊德榮楞了一下，也沒追問。
“行吧，你愛說了再說，睡會兒去吧，下午兩點半的時候淩塵的戲就開始了。”
林潯去休息室睡覺，她抱著十足的信心過去，結果可沒昨晚幸運，短短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她腦袋裏有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都在想淩塵。
而且是趕不走了那種。
真是郁悶了。
淩塵來了之後進入工作很快。
林潯刻意避開他，淩塵看在眼裏，也沒故意去找不痛快。
他說了，他可以等。
下午的戲份補拍昨天和言靜如吻戲部分，還有一場兩個人爭執的戲份。
林潯借口忙著盯剪輯，讓楊德榮去給淩塵說戲。
楊德榮不明真相，一本正經的說，說一半兒淩塵瞇了瞇眼睛，這版本完全是林潯的套路。
“楊導，你思路變的挺大啊。”
楊德榮楞一下說：“啊，這是林潯的思路，她這會兒正盯剪輯呢，你要是一會兒不懂再直接問她也行。”
淩塵勾唇，點了點頭。
下午拍了將近四個小時，林潯坐在屏幕前如同被禁錮的魚。
看到淩塵的發揮恨不得鯉魚打挺跳起來，結果每次屁股還沒離開板凳就被自己壓了回去。
故意的，他絕對是故意的。
吻戲改成了他主動，結果不是他楞著一動不動，就是他快吻上的時候各種卡。
要是吻一半兒停下別人還估計是他調/戲言靜如，但他每次都在差之毫厘的時候停下。
關鍵他狀態不好還帶著言靜如一塊兒跑偏，淩塵專挑言靜如狀態不行的時候吻的天衣無縫，結果拍的那條還是要廢，別人只能幹著急，帶著言靜如一起自責。
林潯板著一張臉坐在凳子上，中午吃飯的那個女孩又開始碎碎念了。
“哎！淩塵脾氣可真好，言靜如卡了那麽多次他都沒生氣。”
林潯：“………”
她給了那女生一記生無可戀的白眼兒，那女生嚇一跳，最後理解為導演生言靜如的氣了，然後乖乖不說話。
行，算你厲害。
拍了將近二十條以後林潯放棄了，她找場務重新換景，拍和言靜如爭論的那一條。
這可好，一條過。
眾人都松一口氣，兩個任務至少是完成一項了。
林潯看了看時間，決定今天下午這條不拍了，她沒想到淩塵居然這麽幼稚，耍這種小性子。
收工之前，林潯單獨叫住了淩塵，當著一群人的面兒。
她語氣平淡，打算再給淩塵一次機會，要是他生自己沒親自給他講戲的氣，那現在總可以了吧？
上午楊德榮說的話，她又一字不差的重新給他說一遍，公事公辦的架勢，淩塵聽完說“好。”
第二天上午補拍。
在第二十三次作廢後，林潯終於崩潰了。
她把劇本摔在桌子上，瞪著遠處一身無所謂的淩塵。
劉燕看著幹咽了一下口水，說：“要不，我再去跟言靜如聊聊？”
林潯聲音拔高了幾度：“你找言靜如幹嘛？”
劉燕說：“不是……不是她卡了好幾次嗎？狀態好像一直不穩……”
林潯一只手扶額，深吸了一口去。
一身無處安放的絕望……
中場休息了一個小時，淩塵跑回自己的休息室，言靜如打坐似的靜思了十分鐘後，決定勇往直前。
她剛一出門，就看到站在她門口的言靜如。
言靜如靠在墻上，看起來有一會兒了，整個人十分沮喪。
林潯突然覺得有點自責，明明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兒，結果卻讓言靜如背了黑鍋。
“導演，我……”
眼睛如看見林潯出來，臉色更委屈了。
林潯連忙上去安慰：“你別自責，不怪你，這兩天淩塵狀態有問題，是他的錯，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我一會兒去找他談談。”
林潯這麽一說，言靜如直接冒淚了：“不是，我知道他狀態不好，但是……”
林潯著急：“但是什麽？”
“他，他是因為我才狀態不好。”
“啊？”
言靜如哭的更兇了，斷斷續續說出了緣由。
“他說……他說他對著我……親不下去。”
林潯：“！”
真是反上天了！
林潯差點沒氣死過去。
“他真這麽說？”
言靜如哭咽著點頭。
“他是不是討厭我？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為什麽……他……”
言靜如到底也只是個二線演員，淩塵平日裏雖對她和氣，但總帶著幾分疏遠，再加上光環加身，言靜如那種跋扈的樣子在淩塵面前滴水不漏，對他也有幾分敬畏，今天不知道怎麽了，整個人對她冷冰冰的，她本來就緊張，他這話一說更是讓言靜如的自尊心碎了一地。
言靜如為人稍有勢力，所以她想到底兒也沒想出是因為那句對林潯的評價激怒了淩塵。
兩個人正對詞，言靜如心血來潮問他為什麽來這個組。
淩塵挑眉，問：“奇怪嗎？”
言靜如說有點，畢竟這個組也沒什麽名氣。淩塵笑笑沒再多說，上午接到補拍通知的時候言靜如知道又要加班，隨口就抱怨了起來。
“新導演果然沒什麽本事，就這一個鏡頭還改來改去。”
她隨口嘟囔的一句話落到淩塵耳朵裏，他擡眼，問：“你說什麽？”
言靜如說：“我說我覺得林潯不怎麽樣。”
淩塵微頓了一下，說：“理由呢？”
言靜如沒料到他揪著這個問題不放，一時也想不出什麽答案，而且她一直覺得演員一邊兒導演一邊兒，滿是抱怨的說：“沒什麽理由啊，感覺就不行，也不知道用什麽手段拉的投資，把您都拉來了。”
淩塵默不作聲的盯著言靜如看了一會兒，她臉上滿是不屑。最後他什麽也沒說，垂眸繼續研究劇本。
中間他和氣的找言靜如說過幾次話，言靜如甚至覺得今天淩塵比往常話要多，也不知道是不是閑聊的幾句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可和風細雨還沒落到地上，狂風暴雨就接踵而至了。
下午拍戲的時候，淩塵狀態奇怪的不得了，言靜如演技底子不行，稍有影響狀態就調整不過來，被淩塵這麽一折騰全都完了。
連著兩天沒拍下來，言靜如只好去和淩塵商量。
結果淩塵什麽都沒說，只說了一句話。
“我對著你有點兒下不去嘴。”
言靜如回想了她和淩塵說的每一句話，把他開拍前跟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想了幾十遍，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可偏偏突然就這樣了，她的自尊心一下子被擊潰了。
她此刻站在林潯門前輕聲抽泣，滿心都是委屈，早把詆毀林潯的事兒忘的一幹二凈，只想讓她幫自己問問怎麽回事兒。
林潯一個腦袋兩個大，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個淩塵太混蛋了，就算鬧也不能把人家弄的這麽難堪吧！
她安撫了言靜如好一會兒，讓她今天提前收工，然後去了淩塵的休息室。
淩塵正坐在椅子上玩兒手機，他手機裏基本沒什麽游戲，唯一一款呆萌小怪物，他覺得自己都要打通關了。
微博更是不玩，他並不喜歡看那些亂七八糟的八卦新聞，盡管有三分之一的板面都是他本人，他也懶得看。有關於他的重要事件，都是程洋跟他說的。
就因為他清新脫俗的喜好還鬧過一次大笑話。
兩年前他拍過一部古裝劇，那時候跟他搭戲的女主演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資質很不錯，淩塵也挺欣賞，女二倒是個小有名氣的明星。
公司在宣傳的時候刻意制造淩塵和女二的緋聞，恰好一次活動的時候他和那個女二坐在一起，被攝影師拍了幾張暧昧的照片。一夜之間關於淩影帝和某女星因戲結緣的消息傳遍了媒體上，那個女星也樂得炒作，發了好多不明就裏的言論。
公司跟淩塵商量把這緋聞的熱度持續下去，淩塵當時直接拒絕，但公司說幫他們捧紅個人，就給他一部電影的自主權。
淩塵當時正想接一個冷門的文藝片，公司考慮到票房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淩塵最後為這個電影勉強答應在一個采訪裏說句模棱兩可的話，讓緋聞更熱一點。
那時候全網都在炒他和女二，但淩塵偏偏是個不玩微博的主，他下意識裏就按照慣常的套路直接把自己跟女一號綁定了，結果采訪的主持人問他今年來有沒有相對來說比較欣賞的女演員，他脫口而出女一號的名字。
采訪是直播，直播結束後頭條直接炸了。
本來一出歲月靜好的緋聞炒作，硬生生被網友歪歪出一部宮鬥大劇來，什麽默默無聞的女一上/位，女二被甩等等。
淩塵一句話算是把這兩個人全炒上了頭條。
經紀公司氣的要炸，他們本來打算捧那個女二，而且要塑造一個正面形象之後順利轉型，結果現在可好，活生生成個受害者了，還有網友炮轟她自作多情，女一才是原配等等。
直到程洋火急火燎的來興師問罪，淩塵才下載了個微博把網上的帖子翻了翻，算是明白了。
經紀公司氣的不行，各種埋怨施壓，最後淩塵一氣之下和經紀公司解約，帶著程洋等幾個親信單打獨鬥。為此還賠了一筆違約金。
但那時候淩塵已然是混出名堂了，違約金他不在乎，也不願意在這地方幹受氣，走的快刀斬亂麻的，一直到現在。
淩塵拿著手機，屏幕被他打開又摁滅好幾遍，門被敲響的時候，他終於如願以償的笑了。
“進。”
林潯開門進來，怒氣沖沖。
淩塵在凳子上轉了個圈跟她面對面，林潯直接開門見山。
“你真和言靜如說那樣的話了？”
淩塵說：“她都那樣告訴你了，還能有假不成？”
林潯氣的直點頭，心道你還挺敢作敢當。
“淩塵，我們的是私事兒，你好歹要公私分明吧？”
淩塵嗤笑一聲，眼底眉梢凈是不屑。
“你是個演員，至少得有職業素養吧？”
淩塵眼底的笑意變為淡淡的冷漠，直直盯著林潯。
林潯覺得自己又被他看的發慌，深吸了一口氣。
硬的不行就得來軟的了。
“人家言靜如哪兒長的不好，白給你點兒便宜你還不占，拍個吻戲那麽難？”
你又不是沒拍過……
她話一說完，淩塵站了起來，林潯覺得自己的高度優勢瞬間被滅的渣都不剩。
淩塵低頭，說：“長得好看就算便宜？那我覺得自己就是個天大的便宜，你倒是占啊。”
林潯：“……”
還要不要臉了。
“怎麽不說話，你占啊。”
淩塵說著往前走，林潯開始後退，直到自己背後一涼，完了，堵門了。
林潯就知道，遇上這事兒她是一點轍都沒。
好一會兒，淩塵才站直：“我是認真的。”
“什麽？”
“我昨天說的，都是認真的，別躲我。”
林潯沈默不語。
淩塵輕笑一聲說：“導演，你讓我公事公辦沒問題，不過咱倆的事兒你也得給個交代吧。”
林潯：“你別逼我。”
淩塵怔住了。
他從昨天走火入魔開始就一心想得到林潯的回覆。哪怕嘴上說著等，可只有自己知道他一分一秒都不想等。
“你和聶平陽一樣嗎？”
淩塵不假思索：“怎麽可能！”
“那你別逼我。”
淩塵啞然。
“如果你等不了，就放手。如果你覺得你能等，也別逼我。我知道這樣很過分，但我需要時間。”
她真的需要。
捫心自問，淩塵是不一樣的，和她生命力出現過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樣，可她理不清自己的感情。即便是沖動，也沒有達到一種放手一搏的程度。
相比起錯過一個人，她更害怕選錯一個人。
淩塵沈默了許久，終於開口。
“那我至少，能追求你吧。”
林潯看著他的眼睛，緊張的不能自已。
“那就是能。”
淩塵笑了笑，伸手開了門，說：“你先回去吧，我得琢磨琢磨戰略。”
林潯：“……”
她剛想走，突然發現正事兒還沒談呢。
“我找你是因為……”
“我知道。”
淩塵點頭，林潯看了他幾眼，也就沒再多說什麽。
林潯走後淩塵獨自靠在椅子上。
別逼她。
怎樣才算不逼，那天強吻她算嗎？死纏爛打又算嗎？
淩塵從心底裏知道，他和聶平陽是不一樣的，盡管他現在看起來比聶平陽流氓的多。而且在林潯心裏他們也是不一樣的，她在自己面前會不知所措，會臉紅，會被自己欺負。而在聶平陽面前，什麽都沒有。這一切都證明是不一樣的。
時間給過聶平陽機會，可惜他沒珍惜。
淩塵的目光散落在勻速移動的秒針上，轉了一圈又一圈，他淡淡的收回目光，最後一抹光亮勾勒出林潯纖瘦的身影。
最後，他唇角淡淡的彎了彎，得慢慢來。
***
經過一場開誠布公的交談，林潯舉得自己那顆朦朧的心看的稍微清楚一點了。更重要的是淩塵終於恢覆正軌了。
林潯找到言靜如，跟她說她已經找淩塵談過了，並且編造了一個莫須有的理由替他解釋，說這一切都是因為一點私事影響了心情。
言靜如半信半疑，但也不好再問什麽，索性淩塵並沒有太跟她計較，自己恢覆狀態以後也不再為難她，兩個人繼續維持著互相尊重又疏遠的距離，演了一出愛恨別離。
林潯在片場常常忙的不可開交，不是在道具組跑就是在剪輯處吆喝。淩塵深谙導演的工作時間，所以除了一些工作上的討論以外，他沒刻意的打擾林潯，而且本來願世界近期要到收尾處了，他自己也常常廢寢忘食。
有時林潯偶爾看到坐在休息區各自背詞的主角們時，都會不自覺的把角色帶入他們身上，尤其是看到淩塵和言靜如時，只覺得戲如人生。
不過她沒多少精力傷春悲秋，因為後期的工作已經把她壓的焦頭爛額了。
林潯表面不動聲色，但實際上是個暴脾氣，逼急了她什麽事兒都幹的出來，這點特質在當初和聶平陽分手分的一幹二脆就能看出來。
拍攝期進度慢，林潯坐在辦公室不停地調整排序。難度劃分好了場地又不行，場地滿足了效率又降下來，經費也是一大問題。
淩塵給她送夜宵的時候正趕上她抓耳撓腮。
林潯用餘光看見來人是淩塵後立馬轉換了揪頭發的動作，換成了拿手稍微順一順，看起來稍微優雅點……
雖然關系不尷不尬，但起碼要尊重一下人家的愛慕吧……
淩塵看到她的小動作之後嘴角抿一抹笑，沒揭穿。
他讓林潯先去吃東西，又把桌子上的資料都拿來看一遍，大致明白了問題所在。
電影拍攝後期是剪輯的生成期，也是所有東西融合的時期，更是查漏補缺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會發生各種意想不到的意外，並且需要及時做出調整。
《願世界》出現的問題不算大，可奈何不了林潯是新手，許多冗雜的東西一股腦兒的放在她手上，根本不能愉的解決，這些東西放在尤江手裏可能根本不算事兒，但放她手裏就是個天大的難題了。
淩塵以前跟著尤江的時候參與過一些，但畢竟只是打打下手，不能系統的幫忙，而且這些東西熟能生巧，他要是幫林潯安排了，那就沒意義了。
淩塵坐到林潯身旁安慰：“別著急，兵來將擋，急不得。”
林潯哀嘆：“怎麽不急，我已經和院線簽訂上映時間了，到時候總不能拿個半成品去吧。”
淩塵笑道：“追女朋友都急不得，這玩意兒怎麽能急？”
林潯此刻手裏還捧著淩塵送過來的紅棗茶，又被撩的耳根一熱。
她瞥了淩塵幾眼，然後低頭喝茶。
淩塵樂得看她羞的欲言又止的樣子，每次都弄得他心癢癢。
淩塵的話是安慰她，也是開玩笑，可林潯聽完以後居然真的不那麽暴躁了。
急沒用的，沒有任何用的。
她把茶喝完，淩塵帶著她的空杯子走了。林潯坐在辦公桌上冷靜了一會兒，開始有條不紊的安排進度。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林潯第二次被非禮，聶平陽雖然很混蛋, 但那時他倆確實是男女朋友, 嚴格來說, 不算非禮。
所以第一次是十四歲的淩塵, 第二次是二十八歲的淩塵。
林潯腦子是懵的，她伸手推攘, 卻奈何不了杯水車薪。
淩塵像是品嘗到了什麽甘露, 急切又小心翼翼，他感覺到那柔軟的觸感，還有讓他著迷的氣息。
親了一會兒，他擡起頭來, 幹澀的咽了一下，看著自己身下的小人兒。
她大口喘著氣兒, 驚恐又無措的表情刺激著淩塵的心，那種夾雜了賭氣和欲/望的心，伴隨著情竇初開的回憶讓他不能自已。
林潯剛緩過來, 淩塵二話沒說又親了下去。
這次攻勢更猛，林潯害怕的要哭了。
她用僅存的力氣擡腿在淩塵肚子上猛頂一下, 一個翻身滾到了地上。
淩塵的悶哼和林潯落地的砰一聲相繼而來，緊接著兩人都沈默了。
淩塵捂著肚子，真沒想到被這招兒陰了兩次。
林潯落地不起, 一蹬腿退出去好遠，索性就坐在地板上縮成一團，一身的防範架勢。她嘴角還掛著晶瑩剔透的水漬，淩塵擡眼望過去，然後苗條斯理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他一條腿支著，胳膊架在上面，臉色陰沈，完全沒有剛耍過流氓的樣子，兩個人的地位瞬間懸殊巨大。
林潯動了動嘴皮子，好久才說出話。
“淩……淩塵，你什麽意思？”
淩塵看過去，坦蕩蕩道：“表面意思，我喜歡你，我想親你。繼那次在江南之後，我又喜歡上你了。”
林潯知道，可沒想到他說的這麽直白，讓她躲都無處可躲。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突然就……”
“我表過白了。”
林潯詫異。
“今天晚上，我說我要保護你。”
林潯睜大眼睛，這表情明顯就是再說——“這也算？”
淩塵看穿了她的心思，哼笑一聲，道：“我要是不身體力行，你能跟我打太極打到銀河系去，林潯，我有耐心，但不是在跟你玩兒捉迷藏上。”
林潯微斥道：“那你也得經過我同意吧……”
淩塵像是被逗笑了，他垂眼低笑，肩膀一顫一顫的，然後擡起發亮的眼睛說：“小竹子，你不能要求每一個處在發/情期的男人都保持紳士，尤其是在他發/情對象面前。我可以接受你的懲罰，但我不能保證不再犯。”
林潯真是被他一臉正經的無賴給震懾到了。
兩人相視沈默，最後林潯低下了頭。
她不知道怎麽說。
淩塵從沙發上走下來，半跪在林潯面前。
他腦袋裏有一大堆話，對於過去，對於未來，對於現在。
可當林潯擡眼看著他的時候，他媽的自己到底要說什麽東西來著？
艹……
“我喜歡你。”
林潯低聲道：“你說過一遍了……”
淩塵：“……”
淩塵深吸一口氣。
他不能比傑克慫，露絲已經上船了。
“我想跟你談戀愛，結婚最好。我二十四年只追過兩個人，沒那麽多風花雪月的心思，第一個是你，沒等我開口你就跑了，第二個還是你，按照吃一塹長一智的規定來說，你現在在我這兒最不受用的方法就是跑路了。所以，林潯，和我在一起行嗎？”
林潯咬著嘴唇久久沒有說話，淩塵沒有催促，很有耐心的等著她的回答。
最後，林潯還是搖了搖頭。
淩塵並不意外，他也覺得自己這波表白來的波濤洶湧，有點突然。
林潯開口：“淩塵，你根本不了解我，你對我的喜歡都是表面的。”
淩塵輕笑：“要是表面的喜歡能讓我喜歡十年，我死到你手裏都認了。”
林潯反駁：“沒有十年，只是……只是我們遇見以後突然重燃了。”
淩塵：“那也算了，我是十年潔身自好，到你才動情。”他說完又加了一句：“除了拍戲，職業需求，沒辦法。”
林潯皺著眉頭，她真的想不出什麽來反駁了，她現在腦子裏簡直是一團糟，她甚至沒有考慮她對淩塵的感情，直覺就要去拒絕。
淩塵沒有逼問，而是垂眼看到她露在外面的腳。林潯因為過度緊張，腳趾蜷在一起。他擡手在她腳背上探了一下，林潯一直坐在地上，腳已經涼了。
林潯被他的動作弄的草木皆兵，不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淩塵起身，長臂一撈把林潯從地上橫抱起來，林潯還沒從驚恐中緩過來，人已經坐到自己床上了。
淩塵又半蹲在她面前，不過這次她坐的高，仰頭的變成淩塵了。
林潯看著淩塵的眼睛，又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大床，緊張抓緊了床單。
“別抓那麽緊，我沒那麽心急。”
林潯：“……”
“考慮考慮吧，我等。”
淩塵的聲音篤定又失落，但卻表達了一種希望。
林潯看著她淩塵的頭頂，他的頭發硬而密，中間一個旋將它們劃定了一個方向去生長，包裹著一張俊秀的面容。
“好。”
林潯說。
她說完，淩塵突然擡頭，眼裏像是染了星光。
那一刻林潯覺得自己偉大又卑微，她可能什麽都做不了，但卻給了一個人希望。
林潯已然忘了在這之後兩人又經歷了多久的沈默和麻木的對話，只知道淩塵走後，整個房間已經安靜的不得了，那種屬於深夜的寂靜，能把人帶到內心的深淵裏的安靜。
林潯重新拿起被遺忘在客廳裏的劇本，眼花繚亂的筆記裏，她一眼看到了被淩塵指尖點過的一句臺詞。
“楊珞，我一直在等你。”
***
林潯晚上睡的很安穩，早上起來的時候她很意外自己沒有做夢，只是睜眼的那一刻心裏覺得空蕩蕩的，她看著天花板仔細回想，才確定昨晚的事情不是夢。
所以——
林潯嘆口氣，她還是得面對。
九點多的時候去了片場，楊德榮已經在了。
《願世界》的拍攝進入中後期，最後的補錄鏡頭也在準備工作中。
淩塵上午沒戲，下午的時候要和言靜如拍攝昨天沒完成的吻戲，林潯擡頭看了看天，還好天氣差不多。
不知道他會不會來。
林潯說要考慮，但只要這件事進到她腦子裏她就會排斥的推開，她覺得這一切都來的太不是時候，要是她一句不行就能讓淩塵知難而退，林潯反而會輕松，可偏偏這是個難纏的家夥，還帶著點亂七八糟的往事。
林潯下不了決心。
這種狀態從細枝末節出帶到了工作裏，她連著三次跑神之後，楊德榮終於看不下去了。
“你怎麽了？大白天做夢啊！”
林潯此刻真的希望一切都是做夢。
“沒……”
她說的有氣無力，順帶還嘆了口氣。
楊德榮膝下無孩兒，待她跟親閨女似的，
“怎麽回事兒？”
他越問林潯心裏越糾結，她思考要怎麽說，但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從何開口，最後索性甩了甩腦袋。
“別管了，繼續剪視頻吧。”
這次她是真下定決心好好工作，再加上淩塵整個上午都沒出現，林潯的心思逐漸轉移到別處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劉燕提議把昨天有問題的戲重新看一遍，下午可以早點收工。
今天下午的工作主要是補拍，前兩天的拍攝不太順利，大多都出現在淩塵這兒，不是他不盡心，是他的確提出了許多林潯之前沒註意到的細節，有待商榷。
之前沒在意，這會兒回想，林潯懷疑淩塵是故意的。
幾個人圍著個小方桌吃飯，視頻片段在前面的顯示器裏播放，林潯飯盒裏一盤紅燒肉，不過她從今天早上就沒胃口了，把肉分給了劉燕。
劉燕剛把自己得來的肉安置好，組裏一個演員瞄到了，立馬湊了過來。
“分我點兒分我點兒，我上午那樓梯爬了六次都要累死了。”
劉燕邊給她夾肉邊翻白眼兒：“自己演的不好還好意思說。”
女孩兒看了一眼林潯，然後不好意思的說：“上午是有點狀態不好，我不是一想到上去見淩影帝就激動的不能行嗎。”
林潯聞聲手頓了一下，然後不動聲色吃飯。
那女孩兒也在小方桌前坐了下來，楊德榮剛調好屏幕，她咋呼道：“誒，這不是靜如姐昨天拍的那段兒嗎，我記得弄了一下午呢。”
劉燕點頭：“是，淩塵說有點問題處理的不好，打算調整一下。”
一桌人邊吃飯邊看，看到最後林潯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這段戲確實有點問題，但她還沒想出來怎麽改。
正安靜時，只聽剛才那女生深深嘆了口氣：“唉！”
劉燕問：“怎麽了？拍的不好？”
女孩搖了搖頭：“不是，是太好了，我什麽時候才能跟他搭上戲啊。”
劉燕聽這話笑了，說：“怎麽不行，努力紅唄，你看人家言靜如出道才幾年，就搭上了，你也快了。”
那女生被鼓勵了反倒不好意思，連忙搖頭：“我資質沒靜如姐好，能養活自己就行了。”
劉燕跟女孩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林潯埋頭吃飯。
她現在只要一碰見關於淩塵的話題都避而遠之。
那女生越說越感慨，最後一托腮幫子，盯著屏幕上被暫停的畫面說：“你說淩塵怎麽那麽帥呢，怎麽拍都好看，完全不會崩。”
劉燕瞧了瞧她那花癡樣，附和道：“是，他是帥。”
“你說嚴詩也太幸福了吧。”
林潯和劉燕同時詫異的看過去，不過林潯瞬間移開了目光，劉燕問：“嚴詩誰啊？”
“就那個跟他傳緋聞的模特，他倆之前在電影裏演過情侶，那段時間炒的特別熱。”
劉燕不屑道：“緋聞啊，你還真信。”
“可當時淩塵都沒出來澄清啊。”
“你見他哪次澄清過？”
“也是……不過好像還拍到倆人一起去夜店了呢。”
“現在這媒體，聽風就是雨，緋聞都過去好一段兒了吧，電影都下架了。”
林潯咬著筷子頭，心道你們倆聊完沒！
那女生又嘆氣：“真不知道他以後女朋友什麽樣兒，簡直拯救了銀河系啊！”
劉燕瞥她一眼說：“你這麽喜歡自己去追唄，下午人就來了，又不是見不著。”
女生立馬紅了臉：“我怎麽可能，燕姐你別開玩笑了。”
劉燕笑笑說：“你們這些小女生啊，一個個的都花癡成什麽樣了，淩塵說不定沒看起來那麽好呢。”
林潯默默道：此話有理
女生立馬反駁：“不可能，你看我們跟他在組快一個月了，也沒看出來他哪兒不好。”
劉燕點頭：“好像是，他人是挺好的，尤其對導演可盡心了，現在打牌碰上個年輕導演都脾氣大著呢，你看之前那個楊茜。”
林潯完全沒聽到後面兒幾句，突然被提名搞得她緊張一下。
女生又點頭：“是啊，人好臉帥，還特紳士你知道嗎。”
紳士個屁，林潯想。
“我覺得他簡直是萬人迷，哎呀不能想了不能想了，我明天的戲還得罵他呢……怎麽舍得啊……”
“哪有什麽萬人迷，你就當你自己不喜歡他就行了。”
“怎麽可能”女生嘟了嘟嘴“我覺得是個女的都不會不喜歡淩塵的，除非她瞎了。”
林潯：“……”
靠，這頓飯吃的，真是憋屈。
“你說是不是林潯姐？”
林潯：“！”
林潯深吸一口氣，收了碗筷。
“瞎子挺多。”
林潯走出去把飯盒扔了，站在旁邊冷靜。
這怎麽怕什麽來什麽呢。
還被莫名其妙的扣上個瞎子的名號……
身後楊德榮推她一下。
“垃圾桶怪好聞？”
林潯回過神來，長嘆一口氣，總算把心裏那點事兒嘆出來點兒。
楊德榮正色道：“到底碰見什麽事兒了？誰把我林潯迷了七葷八素的？”
林潯瞪她一眼：“迷你妹！”
楊德榮笑道：“別這麽所自個兒。”
林潯賞他一記大白眼，說：“我等忙過去好好跟你說吧，有點煩。”
楊德榮楞了一下，也沒追問。
“行吧，你愛說了再說，睡會兒去吧，下午兩點半的時候淩塵的戲就開始了。”
林潯去休息室睡覺，她抱著十足的信心過去，結果可沒昨晚幸運，短短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她腦袋裏有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都在想淩塵。
而且是趕不走了那種。
真是郁悶了。
淩塵來了之後進入工作很快。
林潯刻意避開他，淩塵看在眼裏，也沒故意去找不痛快。
他說了，他可以等。
下午的戲份補拍昨天和言靜如吻戲部分，還有一場兩個人爭執的戲份。
林潯借口忙著盯剪輯，讓楊德榮去給淩塵說戲。
楊德榮不明真相，一本正經的說，說一半兒淩塵瞇了瞇眼睛，這版本完全是林潯的套路。
“楊導，你思路變的挺大啊。”
楊德榮楞一下說：“啊，這是林潯的思路，她這會兒正盯剪輯呢，你要是一會兒不懂再直接問她也行。”
淩塵勾唇，點了點頭。
下午拍了將近四個小時，林潯坐在屏幕前如同被禁錮的魚。
看到淩塵的發揮恨不得鯉魚打挺跳起來，結果每次屁股還沒離開板凳就被自己壓了回去。
故意的，他絕對是故意的。
吻戲改成了他主動，結果不是他楞著一動不動，就是他快吻上的時候各種卡。
要是吻一半兒停下別人還估計是他調/戲言靜如，但他每次都在差之毫厘的時候停下。
關鍵他狀態不好還帶著言靜如一塊兒跑偏，淩塵專挑言靜如狀態不行的時候吻的天衣無縫，結果拍的那條還是要廢，別人只能幹著急，帶著言靜如一起自責。
林潯板著一張臉坐在凳子上，中午吃飯的那個女孩又開始碎碎念了。
“哎！淩塵脾氣可真好，言靜如卡了那麽多次他都沒生氣。”
林潯：“………”
她給了那女生一記生無可戀的白眼兒，那女生嚇一跳，最後理解為導演生言靜如的氣了，然後乖乖不說話。
行，算你厲害。
拍了將近二十條以後林潯放棄了，她找場務重新換景，拍和言靜如爭論的那一條。
這可好，一條過。
眾人都松一口氣，兩個任務至少是完成一項了。
林潯看了看時間，決定今天下午這條不拍了，她沒想到淩塵居然這麽幼稚，耍這種小性子。
收工之前，林潯單獨叫住了淩塵，當著一群人的面兒。
她語氣平淡，打算再給淩塵一次機會，要是他生自己沒親自給他講戲的氣，那現在總可以了吧？
上午楊德榮說的話，她又一字不差的重新給他說一遍，公事公辦的架勢，淩塵聽完說“好。”
第二天上午補拍。
在第二十三次作廢後，林潯終於崩潰了。
她把劇本摔在桌子上，瞪著遠處一身無所謂的淩塵。
劉燕看著幹咽了一下口水，說：“要不，我再去跟言靜如聊聊？”
林潯聲音拔高了幾度：“你找言靜如幹嘛？”
劉燕說：“不是……不是她卡了好幾次嗎？狀態好像一直不穩……”
林潯一只手扶額，深吸了一口去。
一身無處安放的絕望……
中場休息了一個小時，淩塵跑回自己的休息室，言靜如打坐似的靜思了十分鐘後，決定勇往直前。
她剛一出門，就看到站在她門口的言靜如。
言靜如靠在墻上，看起來有一會兒了，整個人十分沮喪。
林潯突然覺得有點自責，明明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兒，結果卻讓言靜如背了黑鍋。
“導演，我……”
眼睛如看見林潯出來，臉色更委屈了。
林潯連忙上去安慰：“你別自責，不怪你，這兩天淩塵狀態有問題，是他的錯，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我一會兒去找他談談。”
林潯這麽一說，言靜如直接冒淚了：“不是，我知道他狀態不好，但是……”
林潯著急：“但是什麽？”
“他，他是因為我才狀態不好。”
“啊？”
言靜如哭的更兇了，斷斷續續說出了緣由。
“他說……他說他對著我……親不下去。”
林潯：“！”
真是反上天了！
林潯差點沒氣死過去。
“他真這麽說？”
言靜如哭咽著點頭。
“他是不是討厭我？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為什麽……他……”
言靜如到底也只是個二線演員，淩塵平日裏雖對她和氣，但總帶著幾分疏遠，再加上光環加身，言靜如那種跋扈的樣子在淩塵面前滴水不漏，對他也有幾分敬畏，今天不知道怎麽了，整個人對她冷冰冰的，她本來就緊張，他這話一說更是讓言靜如的自尊心碎了一地。
言靜如為人稍有勢力，所以她想到底兒也沒想出是因為那句對林潯的評價激怒了淩塵。
兩個人正對詞，言靜如心血來潮問他為什麽來這個組。
淩塵挑眉，問：“奇怪嗎？”
言靜如說有點，畢竟這個組也沒什麽名氣。淩塵笑笑沒再多說，上午接到補拍通知的時候言靜如知道又要加班，隨口就抱怨了起來。
“新導演果然沒什麽本事，就這一個鏡頭還改來改去。”
她隨口嘟囔的一句話落到淩塵耳朵裏，他擡眼，問：“你說什麽？”
言靜如說：“我說我覺得林潯不怎麽樣。”
淩塵微頓了一下，說：“理由呢？”
言靜如沒料到他揪著這個問題不放，一時也想不出什麽答案，而且她一直覺得演員一邊兒導演一邊兒，滿是抱怨的說：“沒什麽理由啊，感覺就不行，也不知道用什麽手段拉的投資，把您都拉來了。”
淩塵默不作聲的盯著言靜如看了一會兒，她臉上滿是不屑。最後他什麽也沒說，垂眸繼續研究劇本。
中間他和氣的找言靜如說過幾次話，言靜如甚至覺得今天淩塵比往常話要多，也不知道是不是閑聊的幾句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可和風細雨還沒落到地上，狂風暴雨就接踵而至了。
下午拍戲的時候，淩塵狀態奇怪的不得了，言靜如演技底子不行，稍有影響狀態就調整不過來，被淩塵這麽一折騰全都完了。
連著兩天沒拍下來，言靜如只好去和淩塵商量。
結果淩塵什麽都沒說，只說了一句話。
“我對著你有點兒下不去嘴。”
言靜如回想了她和淩塵說的每一句話，把他開拍前跟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想了幾十遍，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可偏偏突然就這樣了，她的自尊心一下子被擊潰了。
她此刻站在林潯門前輕聲抽泣，滿心都是委屈，早把詆毀林潯的事兒忘的一幹二凈，只想讓她幫自己問問怎麽回事兒。
林潯一個腦袋兩個大，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個淩塵太混蛋了，就算鬧也不能把人家弄的這麽難堪吧！
她安撫了言靜如好一會兒，讓她今天提前收工，然後去了淩塵的休息室。
淩塵正坐在椅子上玩兒手機，他手機裏基本沒什麽游戲，唯一一款呆萌小怪物，他覺得自己都要打通關了。
微博更是不玩，他並不喜歡看那些亂七八糟的八卦新聞，盡管有三分之一的板面都是他本人，他也懶得看。有關於他的重要事件，都是程洋跟他說的。
就因為他清新脫俗的喜好還鬧過一次大笑話。
兩年前他拍過一部古裝劇，那時候跟他搭戲的女主演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資質很不錯，淩塵也挺欣賞，女二倒是個小有名氣的明星。
公司在宣傳的時候刻意制造淩塵和女二的緋聞，恰好一次活動的時候他和那個女二坐在一起，被攝影師拍了幾張暧昧的照片。一夜之間關於淩影帝和某女星因戲結緣的消息傳遍了媒體上，那個女星也樂得炒作，發了好多不明就裏的言論。
公司跟淩塵商量把這緋聞的熱度持續下去，淩塵當時直接拒絕，但公司說幫他們捧紅個人，就給他一部電影的自主權。
淩塵當時正想接一個冷門的文藝片，公司考慮到票房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淩塵最後為這個電影勉強答應在一個采訪裏說句模棱兩可的話，讓緋聞更熱一點。
那時候全網都在炒他和女二，但淩塵偏偏是個不玩微博的主，他下意識裏就按照慣常的套路直接把自己跟女一號綁定了，結果采訪的主持人問他今年來有沒有相對來說比較欣賞的女演員，他脫口而出女一號的名字。
采訪是直播，直播結束後頭條直接炸了。
本來一出歲月靜好的緋聞炒作，硬生生被網友歪歪出一部宮鬥大劇來，什麽默默無聞的女一上/位，女二被甩等等。
淩塵一句話算是把這兩個人全炒上了頭條。
經紀公司氣的要炸，他們本來打算捧那個女二，而且要塑造一個正面形象之後順利轉型，結果現在可好，活生生成個受害者了，還有網友炮轟她自作多情，女一才是原配等等。
直到程洋火急火燎的來興師問罪，淩塵才下載了個微博把網上的帖子翻了翻，算是明白了。
經紀公司氣的不行，各種埋怨施壓，最後淩塵一氣之下和經紀公司解約，帶著程洋等幾個親信單打獨鬥。為此還賠了一筆違約金。
但那時候淩塵已然是混出名堂了，違約金他不在乎，也不願意在這地方幹受氣，走的快刀斬亂麻的，一直到現在。
淩塵拿著手機，屏幕被他打開又摁滅好幾遍，門被敲響的時候，他終於如願以償的笑了。
“進。”
林潯開門進來，怒氣沖沖。
淩塵在凳子上轉了個圈跟她面對面，林潯直接開門見山。
“你真和言靜如說那樣的話了？”
淩塵說：“她都那樣告訴你了，還能有假不成？”
林潯氣的直點頭，心道你還挺敢作敢當。
“淩塵，我們的是私事兒，你好歹要公私分明吧？”
淩塵嗤笑一聲，眼底眉梢凈是不屑。
“你是個演員，至少得有職業素養吧？”
淩塵眼底的笑意變為淡淡的冷漠，直直盯著林潯。
林潯覺得自己又被他看的發慌，深吸了一口氣。
硬的不行就得來軟的了。
“人家言靜如哪兒長的不好，白給你點兒便宜你還不占，拍個吻戲那麽難？”
你又不是沒拍過……
她話一說完，淩塵站了起來，林潯覺得自己的高度優勢瞬間被滅的渣都不剩。
淩塵低頭，說：“長得好看就算便宜？那我覺得自己就是個天大的便宜，你倒是占啊。”
林潯：“……”
還要不要臉了。
“怎麽不說話，你占啊。”
淩塵說著往前走，林潯開始後退，直到自己背後一涼，完了，堵門了。
林潯就知道，遇上這事兒她是一點轍都沒。
好一會兒，淩塵才站直：“我是認真的。”
“什麽？”
“我昨天說的，都是認真的，別躲我。”
林潯沈默不語。
淩塵輕笑一聲說：“導演，你讓我公事公辦沒問題，不過咱倆的事兒你也得給個交代吧。”
林潯：“你別逼我。”
淩塵怔住了。
他從昨天走火入魔開始就一心想得到林潯的回覆。哪怕嘴上說著等，可只有自己知道他一分一秒都不想等。
“你和聶平陽一樣嗎？”
淩塵不假思索：“怎麽可能！”
“那你別逼我。”
淩塵啞然。
“如果你等不了，就放手。如果你覺得你能等，也別逼我。我知道這樣很過分，但我需要時間。”
她真的需要。
捫心自問，淩塵是不一樣的，和她生命力出現過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樣，可她理不清自己的感情。即便是沖動，也沒有達到一種放手一搏的程度。
相比起錯過一個人，她更害怕選錯一個人。
淩塵沈默了許久，終於開口。
“那我至少，能追求你吧。”
林潯看著他的眼睛，緊張的不能自已。
“那就是能。”
淩塵笑了笑，伸手開了門，說：“你先回去吧，我得琢磨琢磨戰略。”
林潯：“……”
她剛想走，突然發現正事兒還沒談呢。
“我找你是因為……”
“我知道。”
淩塵點頭，林潯看了他幾眼，也就沒再多說什麽。
林潯走後淩塵獨自靠在椅子上。
別逼她。
怎樣才算不逼，那天強吻她算嗎？死纏爛打又算嗎？
淩塵從心底裏知道，他和聶平陽是不一樣的，盡管他現在看起來比聶平陽流氓的多。而且在林潯心裏他們也是不一樣的，她在自己面前會不知所措，會臉紅，會被自己欺負。而在聶平陽面前，什麽都沒有。這一切都證明是不一樣的。
時間給過聶平陽機會，可惜他沒珍惜。
淩塵的目光散落在勻速移動的秒針上，轉了一圈又一圈，他淡淡的收回目光，最後一抹光亮勾勒出林潯纖瘦的身影。
最後，他唇角淡淡的彎了彎，得慢慢來。
***
經過一場開誠布公的交談，林潯舉得自己那顆朦朧的心看的稍微清楚一點了。更重要的是淩塵終於恢覆正軌了。
林潯找到言靜如，跟她說她已經找淩塵談過了，並且編造了一個莫須有的理由替他解釋，說這一切都是因為一點私事影響了心情。
言靜如半信半疑，但也不好再問什麽，索性淩塵並沒有太跟她計較，自己恢覆狀態以後也不再為難她，兩個人繼續維持著互相尊重又疏遠的距離，演了一出愛恨別離。
林潯在片場常常忙的不可開交，不是在道具組跑就是在剪輯處吆喝。淩塵深谙導演的工作時間，所以除了一些工作上的討論以外，他沒刻意的打擾林潯，而且本來願世界近期要到收尾處了，他自己也常常廢寢忘食。
有時林潯偶爾看到坐在休息區各自背詞的主角們時，都會不自覺的把角色帶入他們身上，尤其是看到淩塵和言靜如時，只覺得戲如人生。
不過她沒多少精力傷春悲秋，因為後期的工作已經把她壓的焦頭爛額了。
林潯表面不動聲色，但實際上是個暴脾氣，逼急了她什麽事兒都幹的出來，這點特質在當初和聶平陽分手分的一幹二脆就能看出來。
拍攝期進度慢，林潯坐在辦公室不停地調整排序。難度劃分好了場地又不行，場地滿足了效率又降下來，經費也是一大問題。
淩塵給她送夜宵的時候正趕上她抓耳撓腮。
林潯用餘光看見來人是淩塵後立馬轉換了揪頭發的動作，換成了拿手稍微順一順，看起來稍微優雅點……
雖然關系不尷不尬，但起碼要尊重一下人家的愛慕吧……
淩塵看到她的小動作之後嘴角抿一抹笑，沒揭穿。
他讓林潯先去吃東西，又把桌子上的資料都拿來看一遍，大致明白了問題所在。
電影拍攝後期是剪輯的生成期，也是所有東西融合的時期，更是查漏補缺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會發生各種意想不到的意外，並且需要及時做出調整。
《願世界》出現的問題不算大，可奈何不了林潯是新手，許多冗雜的東西一股腦兒的放在她手上，根本不能愉的解決，這些東西放在尤江手裏可能根本不算事兒，但放她手裏就是個天大的難題了。
淩塵以前跟著尤江的時候參與過一些，但畢竟只是打打下手，不能系統的幫忙，而且這些東西熟能生巧，他要是幫林潯安排了，那就沒意義了。
淩塵坐到林潯身旁安慰：“別著急，兵來將擋，急不得。”
林潯哀嘆：“怎麽不急，我已經和院線簽訂上映時間了，到時候總不能拿個半成品去吧。”
淩塵笑道：“追女朋友都急不得，這玩意兒怎麽能急？”
林潯此刻手裏還捧著淩塵送過來的紅棗茶，又被撩的耳根一熱。
她瞥了淩塵幾眼，然後低頭喝茶。
淩塵樂得看她羞的欲言又止的樣子，每次都弄得他心癢癢。
淩塵的話是安慰她，也是開玩笑，可林潯聽完以後居然真的不那麽暴躁了。
急沒用的，沒有任何用的。
她把茶喝完，淩塵帶著她的空杯子走了。林潯坐在辦公桌上冷靜了一會兒，開始有條不紊的安排進度。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