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寧愛與憎（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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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寧愛與憎（4）
簡珍時將宋斂星的身份上報，並且去市裏找了領導，可那些領導含糊其辭，她就知道他們肯定收了不少好處，最後只能鎩羽而歸。
簡珍時滿懷憤怒地看著桌子上被收集起來的紅鈔票，聽著門外的哭鬧，半響將他們仔細包好收集到櫃子深處。等做完了這一些，她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出。
“怎麽了，怎麽了？”簡珍時剛揚起的笑意一看到面前的場景就立刻濘滯住了。
只見在活動室裏的一個小胖子揚聲哇哇大哭，宋斂星沈著臉站在他面前，而簡三因卻仰著臉蛋事不關己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好像一切喧囂都與她無關。
“這是咋回事？”簡珍時走到兩人中間，看著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兩個人不知所措，“飛飛，怎麽了，這麽大了還哭鼻子。”
小胖子叫飛飛，年紀九歲，在孤兒院裏算年紀比較大了，但卻是一年前才來的孤兒院。聽說是因為父母雙亡才被送到這裏，但能從他的身高和體型性格就能看出來他原本的父母很是嬌慣他，以至於年紀這麽大了，還看著有點三歲小孩的意思。
飛飛一把鼻涕一把淚，聽完簡珍時的話哭的更兇了，像是遭到了莫大的委屈一樣。
簡珍時看著另一側毫無辯解瘦瘦小小的漂亮男孩，無奈地擡頭看向簡三因。
簡三因雖然只有八歲，可她是這裏面最像大人最有主見的小孩了。
簡三因被人渾然這麽一盯，手裏的瓜子嗑的都不香了，她拍了拍手走過去。
“院長你看我做什麽？”
簡珍時走過去給這小丫頭使了個眼色 ，低聲詢問：“到底發生什麽了，你剛在這，你說說。”
飛飛哼唧了一聲，一雙紅眼朝簡三因瞪了過來。
簡三因恍若未覺，站在宋斂星面前，直接問道：“他自己被欺負了都不說，幹嘛要我替他說，院長，你也帶他去看醫生了，他的情況壓根沒有像萌萌那樣嚴重，你要是再這麽慣著他，他估計一輩子都不會和你說實話，也不會融入這裏。”
簡珍時聽這話心裏一驚，簡三因的成熟總是超出她的預料，狠心程度更是。
昨天她帶著宋斂星去看心理醫生，簡三因非得跟著去。她原本以為宋斂星也是自閉癥，但是醫生卻說他並沒有自閉癥的癥狀，沒有常見的應激反應、對聲音也能做出回應、也沒有習慣性的刻意動作，就是不愛說話，可能是日常生活中缺少家人的陪伴，被冷落忽視有關。
也就是說，他不是不能好好說話，而是不想說話。
簡三因當場就松了一口氣，因為心理性的疾病並不是說能治好就能治好的，這種病比生理上的疾病還要難纏，有可能一患就是一輩子。
在她沒有來孤兒院之前，她覺得自己人生已經夠慘的了，可是看到那些有身體缺陷和心理缺陷的小孩時，她反倒覺得自己那些情況到像無病呻吟。
至於宋斂星的情況，她更想換個詞表達——矯情病。
但是簡三因卻忽略了一個事實，現如今的宋斂星只有七歲。
簡珍時連忙把簡三因給拉了過來，警告道：“你可少說兩句吧小祖宗。”
簡三因瞪著眼：“我說錯什麽了，你看看他那個樣子，我熱臉貼冷屁股多少天了，他給過我好臉色嗎？他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簡珍時皺著眉捂住簡三因的嘴巴：“你再說話，今天晚上就不給你吃飯了。”
簡三因哼了一聲，覺得自己如今身嬌體弱，弱小無助，為了活下去只能閉嘴妥協。下一秒立刻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看著簡珍時當大善人。
茲拉——
“——哎，你不是喜歡他嗎？就這麽忍心看他被人欺負？”
突然間，小美的聲音在簡三因的腦海裏響起，把她嚇了一跳。
“什麽叫我喜歡他？”
小美輕笑了一聲：“你倆之前在副本裏不還接吻來著，嘖嘖，難道只是宋斂星的一廂情願？”
簡三因深吸一口氣，難以置信的看著宋斂星，心道：“你要不看看他現在幾歲，我有戀童癖嗎？”
小美大言不慚：“當個童養夫也行啊。”
“……”簡三因無語中又想到了什麽，“所以，這個宋斂星是原本的那個？”
“我可沒說。”小美直言道，“不過長相和名字都一模一樣，怎麽就不行呢？”
簡三因看著面前正被簡珍時暫時冷落的宋斂星，心道：“不一樣，人體細胞每七年更換一次，也就是說七年之後，一個人就從物質上變成了另一個人，但就是因為他的記憶沒變，所以他才依舊是他，而現在的宋斂星卻沒有。”
小美反應了一會，懶洋洋道：“嗯……但記憶也是分真假的，特別是睡夢中的小朋友，往往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簡三因擰著眉，不知道小美哪來這麽神神叨叨的說法，但卻總覺得她在意有所指。
“因因跟著我過來。”
簡珍時不知道什麽時候把那小胖子哄好了，一手牽著宋斂星，一手拉著她往一個方向走。
“幹什麽？”簡三因仰著頭看著簡珍時的神色，總覺得她不會有什麽好事。
簡珍時沒說話，拉著簡三因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順手把門關上。
“我想了想，打算交給你一個任務。”
“什麽？”簡三因看了一眼宋斂星，發現他也朝自己看過來。
“你也看了，斂星有點認生，年紀還比你小，你當姐姐的是不是得照顧一下他。”簡珍時耐心的說。
簡三因愕然，這任務來的太過突然，讓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可我……我也是個孩子啊。”
簡珍時就知道簡三因不會輕易答應，把宋斂星拉過來，溫柔道：“斂星，你看，這個姐姐是你在這裏見到的第一個人，她特別好的，你叫她姐姐，她之後對你肯定很好。”
然而宋斂星黑曜石般的眼珠動了動，眉間隱隱地顯現出一道細細的紋路，只見他嫌棄的看了簡三因一眼，悶聲道：“不要。”
簡三因看這神情，心道：呸——虧我之前還覺得你小小的怪可憐，女人真的是不能聖母心發作。
“院長，你看，人家也不願意，強扭的瓜不甜，您另請高明吧。”說著，簡三因扭頭就要走，卻被簡珍時及時地拉住手腕。
“你這孩子，說的話那麽成熟，行為還是個小孩。”簡珍時想了想，耐心道，“這樣，你要是答應了，我每天給你加個雞腿怎麽樣？“
“……”簡三因目光幽幽，突然有種別人真把她當小孩的實感，她垂眸看著手腕上搭著的手指，感受到胳膊上粗糲的感覺。
“好吧，不過我不要雞腿。”簡三因看著簡珍時眼白上的血絲，“具體條件我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於是，就這樣。簡珍時順利的將宋斂星推銷出去，看著簡三因牽著宋斂星出去的背影，多日來心裏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下了。
……
簡三因覺得自己一向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再者，宋斂星不像別的小孩，可能一個刺激就會失去情緒控制，反倒他還挺安靜，不給她添麻煩。但是久而久之，她發現宋斂星這種性格是個讓她賊看不下去的習慣。
比方說，她起先覺得是女生發育得快她才比宋斂星高，看起來還比他強壯，沒想到她這幾天觀察下來，發現是他自己作的結果。
孤兒院給孩子們發的碗都是很小的兒童碗，於是簡三因很快就能吃完飯，但見宋斂星慢慢吞吞，不屑於和其他的小孩搶飯吃，自己倒是斯文人，但每天晚上她在隔壁床聽到某人的肚子響就煩。
活該——
每天晚上簡三因總是翻個白眼，然後翻個身繼續睡過去。
然而今晚，許是因為夜不能寐，又或許是想到什麽別的，又或許是想到自己前天晚上夢到成年的宋斂星變成了一副矮矬的模樣，簡三因再也睡不著了。
借著月光，她坐了起來，聽著一群小崽子打呼嚕的聲音，最後把目光落到隔壁的床鋪。
嗯，靜悄悄的，像個死人。
簡三因嘆了口氣，翻身下床，從沈頭低下拿出一塊白天別人送她的面包，她一看那包裝就覺得齁甜，就一直沒動，但也沒扔。
“哎，睡著了嗎？”簡三因輕輕怕了拍宋斂星的床鋪，等了幾秒，發現他一動不動。
“不會真睡死過去了。”簡三因低喃一句，卻感覺自己手心冒著熱氣，忽然就覺得哪裏不對勁了。
她立刻把宋斂星的被子掀開，將他額頭上的碎發隨意撥開，手覆上去感受溫度。
服了，快燙死了。
簡三因心裏暗罵一句，這溫度一定不是晚上才燒起來的，顯然是這小孩小小年紀就學會了不露神色。
想著，簡三因用力將宋斂星拍醒，讓他起來床穿好衣服等著自己。
“我真是服了你了宋斂星，你要是燒死了，院長不得把我小命拿走，起來，跟我去醫院。”簡三因說完就要出去叫人，但噠噠噠得走到門口，卻又見她折返過來。
白天簡珍時張羅著來孤兒院的家長都快累死了，陳巧玲更是睡得像死豬，方圓幾裏荒郊野外，等到醫院說不定宋斂星燒都退了。
“你……”簡三因又慌亂的摸了一下宋斂星的額頭，“你現在能認得我是誰嗎，沒糊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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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珍時將宋斂星的身份上報，並且去市裏找了領導，可那些領導含糊其辭，她就知道他們肯定收了不少好處，最後只能鎩羽而歸。
簡珍時滿懷憤怒地看著桌子上被收集起來的紅鈔票，聽著門外的哭鬧，半響將他們仔細包好收集到櫃子深處。等做完了這一些，她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出。
“怎麽了，怎麽了？”簡珍時剛揚起的笑意一看到面前的場景就立刻濘滯住了。
只見在活動室裏的一個小胖子揚聲哇哇大哭，宋斂星沈著臉站在他面前，而簡三因卻仰著臉蛋事不關己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好像一切喧囂都與她無關。
“這是咋回事？”簡珍時走到兩人中間，看著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兩個人不知所措，“飛飛，怎麽了，這麽大了還哭鼻子。”
小胖子叫飛飛，年紀九歲，在孤兒院裏算年紀比較大了，但卻是一年前才來的孤兒院。聽說是因為父母雙亡才被送到這裏，但能從他的身高和體型性格就能看出來他原本的父母很是嬌慣他，以至於年紀這麽大了，還看著有點三歲小孩的意思。
飛飛一把鼻涕一把淚，聽完簡珍時的話哭的更兇了，像是遭到了莫大的委屈一樣。
簡珍時看著另一側毫無辯解瘦瘦小小的漂亮男孩，無奈地擡頭看向簡三因。
簡三因雖然只有八歲，可她是這裏面最像大人最有主見的小孩了。
簡三因被人渾然這麽一盯，手裏的瓜子嗑的都不香了，她拍了拍手走過去。
“院長你看我做什麽？”
簡珍時走過去給這小丫頭使了個眼色 ，低聲詢問：“到底發生什麽了，你剛在這，你說說。”
飛飛哼唧了一聲，一雙紅眼朝簡三因瞪了過來。
簡三因恍若未覺，站在宋斂星面前，直接問道：“他自己被欺負了都不說，幹嘛要我替他說，院長，你也帶他去看醫生了，他的情況壓根沒有像萌萌那樣嚴重，你要是再這麽慣著他，他估計一輩子都不會和你說實話，也不會融入這裏。”
簡珍時聽這話心裏一驚，簡三因的成熟總是超出她的預料，狠心程度更是。
昨天她帶著宋斂星去看心理醫生，簡三因非得跟著去。她原本以為宋斂星也是自閉癥，但是醫生卻說他並沒有自閉癥的癥狀，沒有常見的應激反應、對聲音也能做出回應、也沒有習慣性的刻意動作，就是不愛說話，可能是日常生活中缺少家人的陪伴，被冷落忽視有關。
也就是說，他不是不能好好說話，而是不想說話。
簡三因當場就松了一口氣，因為心理性的疾病並不是說能治好就能治好的，這種病比生理上的疾病還要難纏，有可能一患就是一輩子。
在她沒有來孤兒院之前，她覺得自己人生已經夠慘的了，可是看到那些有身體缺陷和心理缺陷的小孩時，她反倒覺得自己那些情況到像無病呻吟。
至於宋斂星的情況，她更想換個詞表達——矯情病。
但是簡三因卻忽略了一個事實，現如今的宋斂星只有七歲。
簡珍時連忙把簡三因給拉了過來，警告道：“你可少說兩句吧小祖宗。”
簡三因瞪著眼：“我說錯什麽了，你看看他那個樣子，我熱臉貼冷屁股多少天了，他給過我好臉色嗎？他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簡珍時皺著眉捂住簡三因的嘴巴：“你再說話，今天晚上就不給你吃飯了。”
簡三因哼了一聲，覺得自己如今身嬌體弱，弱小無助，為了活下去只能閉嘴妥協。下一秒立刻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看著簡珍時當大善人。
茲拉——
“——哎，你不是喜歡他嗎？就這麽忍心看他被人欺負？”
突然間，小美的聲音在簡三因的腦海裏響起，把她嚇了一跳。
“什麽叫我喜歡他？”
小美輕笑了一聲：“你倆之前在副本裏不還接吻來著，嘖嘖，難道只是宋斂星的一廂情願？”
簡三因深吸一口氣，難以置信的看著宋斂星，心道：“你要不看看他現在幾歲，我有戀童癖嗎？”
小美大言不慚：“當個童養夫也行啊。”
“……”簡三因無語中又想到了什麽，“所以，這個宋斂星是原本的那個？”
“我可沒說。”小美直言道，“不過長相和名字都一模一樣，怎麽就不行呢？”
簡三因看著面前正被簡珍時暫時冷落的宋斂星，心道：“不一樣，人體細胞每七年更換一次，也就是說七年之後，一個人就從物質上變成了另一個人，但就是因為他的記憶沒變，所以他才依舊是他，而現在的宋斂星卻沒有。”
小美反應了一會，懶洋洋道：“嗯……但記憶也是分真假的，特別是睡夢中的小朋友，往往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簡三因擰著眉，不知道小美哪來這麽神神叨叨的說法，但卻總覺得她在意有所指。
“因因跟著我過來。”
簡珍時不知道什麽時候把那小胖子哄好了，一手牽著宋斂星，一手拉著她往一個方向走。
“幹什麽？”簡三因仰著頭看著簡珍時的神色，總覺得她不會有什麽好事。
簡珍時沒說話，拉著簡三因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順手把門關上。
“我想了想，打算交給你一個任務。”
“什麽？”簡三因看了一眼宋斂星，發現他也朝自己看過來。
“你也看了，斂星有點認生，年紀還比你小，你當姐姐的是不是得照顧一下他。”簡珍時耐心的說。
簡三因愕然，這任務來的太過突然，讓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可我……我也是個孩子啊。”
簡珍時就知道簡三因不會輕易答應，把宋斂星拉過來，溫柔道：“斂星，你看，這個姐姐是你在這裏見到的第一個人，她特別好的，你叫她姐姐，她之後對你肯定很好。”
然而宋斂星黑曜石般的眼珠動了動，眉間隱隱地顯現出一道細細的紋路，只見他嫌棄的看了簡三因一眼，悶聲道：“不要。”
簡三因看這神情，心道：呸——虧我之前還覺得你小小的怪可憐，女人真的是不能聖母心發作。
“院長，你看，人家也不願意，強扭的瓜不甜，您另請高明吧。”說著，簡三因扭頭就要走，卻被簡珍時及時地拉住手腕。
“你這孩子，說的話那麽成熟，行為還是個小孩。”簡珍時想了想，耐心道，“這樣，你要是答應了，我每天給你加個雞腿怎麽樣？“
“……”簡三因目光幽幽，突然有種別人真把她當小孩的實感，她垂眸看著手腕上搭著的手指，感受到胳膊上粗糲的感覺。
“好吧，不過我不要雞腿。”簡三因看著簡珍時眼白上的血絲，“具體條件我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於是，就這樣。簡珍時順利的將宋斂星推銷出去，看著簡三因牽著宋斂星出去的背影，多日來心裏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下了。
……
簡三因覺得自己一向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再者，宋斂星不像別的小孩，可能一個刺激就會失去情緒控制，反倒他還挺安靜，不給她添麻煩。但是久而久之，她發現宋斂星這種性格是個讓她賊看不下去的習慣。
比方說，她起先覺得是女生發育得快她才比宋斂星高，看起來還比他強壯，沒想到她這幾天觀察下來，發現是他自己作的結果。
孤兒院給孩子們發的碗都是很小的兒童碗，於是簡三因很快就能吃完飯，但見宋斂星慢慢吞吞，不屑於和其他的小孩搶飯吃，自己倒是斯文人，但每天晚上她在隔壁床聽到某人的肚子響就煩。
活該——
每天晚上簡三因總是翻個白眼，然後翻個身繼續睡過去。
然而今晚，許是因為夜不能寐，又或許是想到什麽別的，又或許是想到自己前天晚上夢到成年的宋斂星變成了一副矮矬的模樣，簡三因再也睡不著了。
借著月光，她坐了起來，聽著一群小崽子打呼嚕的聲音，最後把目光落到隔壁的床鋪。
嗯，靜悄悄的，像個死人。
簡三因嘆了口氣，翻身下床，從沈頭低下拿出一塊白天別人送她的面包，她一看那包裝就覺得齁甜，就一直沒動，但也沒扔。
“哎，睡著了嗎？”簡三因輕輕怕了拍宋斂星的床鋪，等了幾秒，發現他一動不動。
“不會真睡死過去了。”簡三因低喃一句，卻感覺自己手心冒著熱氣，忽然就覺得哪裏不對勁了。
她立刻把宋斂星的被子掀開，將他額頭上的碎發隨意撥開，手覆上去感受溫度。
服了，快燙死了。
簡三因心裏暗罵一句，這溫度一定不是晚上才燒起來的，顯然是這小孩小小年紀就學會了不露神色。
想著，簡三因用力將宋斂星拍醒，讓他起來床穿好衣服等著自己。
“我真是服了你了宋斂星，你要是燒死了，院長不得把我小命拿走，起來，跟我去醫院。”簡三因說完就要出去叫人，但噠噠噠得走到門口，卻又見她折返過來。
白天簡珍時張羅著來孤兒院的家長都快累死了，陳巧玲更是睡得像死豬，方圓幾裏荒郊野外，等到醫院說不定宋斂星燒都退了。
“你……”簡三因又慌亂的摸了一下宋斂星的額頭，“你現在能認得我是誰嗎，沒糊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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