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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大結局(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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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羅旺斯之行真的很令人神往,提起它,其實她跟他一樣的迫不及待!

進了公司,楚妍邊準備企劃會議邊開始跟秘書做移交工作。

九點鐘正式開會,半個多小時後結束。從會議室回到辦公室,楚妍再次埋頭工作。

要去度一個月的假,卻僅用不到一天的時間做準備,怎麽做都有點抓襟見肘。

正在埋頭苦幹的時候,辦公室的房門卻突然被敲響了,楚妍沒空理會。秘書說了聲請進,小妹便走進來,對楚妍說:“淩總,殷總在公司門口等你,說讓你趕緊下去!”

正忙得不可開交的楚妍聞言不禁有些奇怪,就擡起頭問道:“是殷聖奕嗎?”

“是啊!他說有點急事,讓門衛進來通知說讓你趕緊下去見他!”小妹肯定地點點頭。

他不是說要開會嗎?開完會再來接她的!十一點結束會議,現在還不到十點他怎麽就跑來找她,是不是腦子又抽了?

想著他的迫不急及,楚妍不禁感到好笑,心裏卻甜甜的。拿起手機撥通了殷聖奕的手機,卻發現已經關機。

他在進會議室的時候通常習慣將手機關機,是不是提前開完會,忘記開機?

打不通電話,楚妍又不願讓男子在公司的門口久等。雖然工作任務很繁重,她還是起身推開眼前的一切,走出辦公室,乘專用電梯下了樓。

走出門口步下臺階的時候,果然看到殷聖奕站在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前等著她。

男子眉目含笑,神態間有種前所未有的溫潤謙和,緩緩擡起修長好看的大手,招手示意她走近。

這個家夥,真跑來了!楚妍翻個白眼,不過還是滿心歡喜甜蜜地走過去。

“你現在跑來幹什麽?不是說好下午去辦覆婚手續嗎?”楚妍走近就忍不住數落道。

“上車再說!”很簡潔的四個字,並且說完他就打開車門進了駕駛室。

楚妍微微側目,最近他已經學得很紳士了,每次開車載她的時候,都會先給她開車門,等她上車後,他才會上車。今天這怎麽又退化回去了?是忙的嗎?

不過她很快就將這點小小的不快丟開,欣然打開副座的車門,坐進去。

男子發動開車子,嫻熟地倒車調轉車身,拐上道路。

“會開完了嗎?”楚妍嚴重懷疑他是不是會議開到一半就找借口偷偷跑出來。

“沒有!”不知為什麽,男子出口言簡意駭,好像一個字都不想多說。

果然是!楚妍微微彎起唇,說:“你就這麽著急啊!”

這次男子只是輕挽嘴角,沒說話。

小小地幸福了一會兒,楚妍又問道:“你說我們是先去法國度蜜月走還是先舉行結婚儀式更好些?”

“隨便你!”不知是不是楚妍的錯覺,她隱隱感到男子的語氣有點冷淡,好像不是很喜歡這個話題。

側過頭,她仔細打量著他。男子正在專註地開著車,緊抿薄唇,棕色的眼眸在前窗玻璃射進的陽光照耀下閃著迷人的色彩,完美精致的輪廓透著幾許冷峻。

感覺他好像有點不高興啊!楚妍微微詫異,她又哪裏惹到他了?有點莫名其妙!

直到車子闖了一個紅燈,楚妍才意識到他開車的速度快得簡直驚人。有交警試圖攔截他,他非但不停車反而晃了下強光燈,很幹脆地闖過去。

交警沒想到有人敢在鬧市區如此肆意地闖紅燈還不理睬交警的停車手勢,待要開車攔截,卻赫然發現車牌號的數字竟然是56開頭的,就僵住了想要追截的腳步。

殷聖奕有近百輛世界名車,全部掛56開頭的車牌,據說他買斷了所有56系列的車牌數,除了他無人敢用這個號系。

今天是有什麽急事吧!交警便很識時務地放行,沒有再攔截。

楚妍吃驚地問道:“你幹嘛開這麽快?很危險的,再說現在才十點多,辦理覆婚手續的地方又不會下班!”

男子一路腳踩油門,毫不松懈,風馳電掣般地前進著,語氣卻仍然若無其事地低柔:“我們先不去辦手續了,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楚妍已經習慣了他的一次次令她出乎意料的驚喜,就彎了彎唇。

“到了,你就知道了!”

車子駛出了鬧市區,向著偏僻的公路駛去。

楚妍打開車窗玻璃,感覺吹進來的風帶著腥鹹味的潮氣,好像到了海邊。

不知為什麽,她感覺這條路好像有點熟悉,似乎很久以前來過。至於是什麽時候來的,她的記憶又有些模糊。隱隱記得好像並不是一次很愉快的記憶。

殷聖奕一直保持著驚人的車速,車子拐下公路來到海邊,然後毫不減速地沖上一條破舊的碼頭。

楚妍的心猛地一抽,她突然想起了,這條舊碼頭是什麽地方。

那是殷聖奕因為涉及大陸T市的軍火交易案,被收審暫押,然後判了兩年的獄外監禁。她跟夏子寒感情最火熱的時候,也是正拼命跟殷聖奕鬧離婚的時候。

冥夜綁架了她,讓手下把她送到這裏來,聯系偷渡的蛇頭準備把她偷偷運送到文萊去。

危急的時刻,是殷聖奕帶人趕到碼頭,攔截住了準備開航的偷渡船。只是她被驚嚇過度,不小心掉進了海裏。還是殷聖奕奮不顧身地跳進海裏救她,他的水性並不好,差點陪她一起葬身海底,要不是安淳風水性了得,他們倆也許就會那麽稀裏糊塗地死了。

幸好沒死,她才有福氣享受今天的甜蜜生活,說來說去還是要感謝他。假如當時他記恨她為了夏子寒拼命地跟他鬧離婚,索性任由她被冥夜的人綁去文萊,那麽今天她會跟溫婉差不多的下場吧!

不對,也不會跟她一樣的下場!她就算拼著被壞人打死也不會順從他們換取茍且偷生,假如她真落到人盡可夫的地步,寧願一死。

眼裏湧起了淚水,她突然明白殷聖奕今天為什麽要帶她來這裏了!在覆婚之前,他帶她重游舊地,就是想讓她記住她犯過的糊塗,也讓她記住他曾經幾乎為她付出生命。

這個家夥還是這麽不厚道,可是她卻不忍再責怪他!知道這些年他愛她愛得很深沈,也愛得很隱忍,無論她做過多少錯事傻事,他都選擇了原諒和寬宥。

今天覆婚之前,他帶她來憑吊過往,是讓她學會珍惜現在的幸福吧!

伸手扯了張紙巾,準備揩淚水,卻冷不防一個急剎車,她沒有縛安全帶,身體直接往前撞去,腦門“咚”地一聲碰在擋風玻璃上,眼冒金星。

摔得七葷八素,半天緩過氣,她剛罵了句“腦子有病”,就發現駕駛座上已經不見了人影。

怔神的功夫,副座的車門就被打開,殷聖奕拉她下了車。

“你幹什麽?公報私仇嗎?”下車的楚妍有些暈頭轉向,揉著紅腫的額頭,狠狠擂了他一拳。

倒沒在意她的暴力相向,殷聖奕俊臉上的神色是前所未見的凝重,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拉著她快步往碼頭裏面走去。

“你帶我去哪兒?”楚妍有點跟不上他的步子,被他拽得踉踉蹌蹌,走了沒幾步,卻發現他竟然拉著她步下一條隱蔽的青石階梯。

這條階梯楚妍走過兩次的,一次是被人強行送上偷渡船只,還有一次是跟夏子寒私奔去大陸的時候,她都走得這地方。這裏原本就是偷渡者的最佳作案場所,偷渡船只可以順利開向亞洲的各個國家和地區。

“下來你就知道了!”男子雖說急促,不過還是很小心地沒有握疼她,只不斷地摧促道:“快點!”

小心地步下濕滑的青石階梯,楚妍看到一條藏在裏面的鐵殼船。她被他弄糊塗了,就忍不住問道:“我們不坐飛機了?要偷渡嗎?”

“嗯!”很簡潔的回答。

“為什麽?”也許是智商太低,楚妍怎麽都弄不明白他這是搞得什麽把戲。

“上船你就知道了!”男子沒有看她,卻也沒有松開她的手腕,走到最下面的臺階時,船上走出兩個人,搬了條窄窄的木板搭在船弦和階梯的水平面上,連接成一條簡易的窄橋。

踩著吱嘎作響的“橋”,楚妍牽著殷聖奕的大手,小心奕奕地上了船。

“你在搞什麽?”楚妍看著兩個男人撤了“橋”,接著船就開始起航,感覺更加雲山霧罩。

“過來!”殷聖奕握住她的纖手,帶她坐到船舷處的金屬椅裏欣賞螺旋槳揚起的雪白浪花。

有些了解他的用意了,原來他是帶她來海上玩的。趴在柵欄上,楚妍看了一會兒海浪,再擡起頭就發現那座破舊的碼頭已經不見了蹤影。

好快的船速,楚妍轉頭問身邊的男子:“我們這是出海玩呢還是直接出國?”

“直接出國!”男子把大手伸到她的面前,說:“把你的手機給我!”

楚妍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就順從地從挎包裏拿出自己的手機交到他的手裏。

殷聖奕拿著手機研究了一會兒,就開始拆禦。先是打開蓋子取下電池,然後從裏面摳出一個微小的物件丟到她的手裏。

楚妍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問:“這是什麽東西?”

“竊聽器!”男子的回答居然毫不猶豫。

楚妍臉色立刻就不是很好了,她當然明白能在她的手機安裝竅聽器除了眼前的男人,別人根本無法做到。

他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還信不過她嗎?

嘟起嘴巴,用慍怒不滿的目光瞪向他。

她在等他的合理解釋還有賠禮道歉,可是男子好像毫無所覺,頭也不擡地繼續搗鼓手機。

很快,他又從裏面拆出一件東西,不過這次卻沒有丟給楚妍,只是在她面前晃了晃,問道:“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不知道!”楚妍不高興地說:“你怎麽老是在我的手機上安裝些奇怪的東西?把我當間諜了?”

他好像沒聽見她的質問,兀自接道:“這東西是衛星信號定位儀!”

“嗯?”楚妍顯然還是不太明白這東西是幹什麽的。

“就是說,你只要拿著這只手機,無論你在地球上的哪個地方,都可以通過衛星信號確定你所處的位置!”男子很耐心很詳細地解釋道。

“哦!”楚妍終於明白為什麽上次她跟溫婉在咖啡館裏見面,雖然沒有告訴任何人,而殷聖奕卻能很及時地趕到現場救了她一命。

她當時就覺得奇怪呢,以為他在派人跟蹤她,可是再嚴密的跟蹤都有疏忽的時候,只有這衛星定位儀是任何時候都不會出差錯的。

為了她的安全,男子顯然花費了昂貴的代價和無數的心血,又是竊聽器又是定位儀,只為了能夠在無論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他都能以最快地速度確定她所處的位置。

當然也不排除他有懷疑她再次帶著孩子逃跑的嫌疑,但楚妍深信他的所做所為更多的是對她無盡的關心和愛護。

明白過來後,她當然不會矯情到嗔怪他這種看起來並不是很光明磊落的行為,而是挽唇一笑,輕輕偎依進他結實的懷抱裏。

男子卻大手一揚,那枚衛星信號接受器就在空中劃了個半弧飛進了大海裏,連水花都沒濺起。

楚妍詫異地睜大眼睛,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他是在向她表明,從此以後他再也不弄這些東西監視她的行蹤嗎?

還不等她發問,男子又拿出一只包裝袋,裏面盛的竟然是嶄新的連衣裙,從裙子到內衣鞋襪一應俱全。

鐵殼船輕便阻力小,在海上航行的時候,最快速度是普通輪渡的好幾倍。此時海上十分的寂靜,只能聽到馬達的輕響和水花濺起的聲音,偶爾有海鷗掠過發出清脆的鳴叫。

船舷上除了他們倆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可能都躲在船艙裏面了。殷聖奕圈抱著楚妍,沒有再說話,卻伸出大手輕輕解開她上衣的扣子。

他要幹什麽?楚妍有些窘,雖然沒有人,可這是在光天華日之下的船舷上,怎麽好意思……

修長好看的大手無比的靈活,在女子羞窘的時候就已經利索地解開了她的上衣,並且脫下她的薄衫,再褪下她的短裙。

“不行!”楚妍推拒著他,沒想到他竟然要在這裏跟她打野戰。她從沒在這種環境下跟他親密過,一時間羞得臉紅如滲血。

男子一手圈抱住她,牢牢固定她的嬌軀,另只手絲毫都沒有停下,竟然幹脆利索地將她剝了個幹凈,連同水晶發夾、項璉、耳墜還有手璉全部摘了下來。

現在,她就如同初生嬰兒般地坦呈在他的眼前。

這家夥是不是時間久了不對她用一次強,日子就難過啊!對於如此漠視她的意願,霸王硬上弓的惡劣行徑,楚妍由羞轉怒,低聲喝道:“放開我,我說不行!”

男子倒沒繼續接下來的事情,而是將她的衣服鞋襪連同摘下的首飾挎包還有那只拆開的手機全部丟下船。那大堆的東西落入海裏,轉眼就被海浪席卷得無影無蹤。

楚妍被他弄糊塗了,還不等她發問,他就將包裏的新衣服遞給她,溫柔地說:“快換上吧!”

陽光充沛的海面上,沒有風的時候倒不冷。不過楚妍還是聽話地穿上了他遞給她的衣服,感覺今天的他真是太奇怪了!

連衣裙很合身,內衣的尺碼也很合適,就連鞋襪的顏色也完全符合她的喜好。換上衣服,楚妍忍不住道:“你能不能給你的奇怪行為做個合理的解釋?”

男子立刻回答:“因為我愛你!”

楚妍俏臉一熱,心裏的怒氣不由自主地就煙消雲散。算了,不跟他計較,也許這個家夥就是有點神經兮兮呢。可只要他愛她就好,她不怪他!

再次偎依進他的懷裏,傾聽著他強勁的心臟搏跳聲,楚妍的情緒穩定下來。她想只要能在他的懷裏,無論他做什麽,帶她到哪裏去,都無所謂!

反正他又不會傷害她!也許這次蜜月之旅,他想玩點新花樣也說不定呢!只是沒有帶愛愛一起有點遺憾,小家夥自己待在香港會孤單寂寞的,就算有小香陪她也不行啊!

“不帶愛愛一起去,她會想我們的!”楚妍喃喃低語道。

“她總不能跟著你一輩子,讓她慢慢適應離開媽媽的生活!”男子的語速很慢,也很低,不知為什麽讓楚妍感覺有點不對勁。至於哪裏不對勁,她也說不上來。

整理著身上被褪到一半的連衣裙,楚妍手忙腳亂地系著扣子,穿好後才擡頭仔細打量他。

今天的天氣的確很不錯,陽光溫暖光線充沛,可以讓人看清眼前的一切事物。

男子頎長矯健的身軀挺拔如玉樹臨風,完美深刻的五官在燦爛的陽光照耀下度上一層光暈,便他看起來更加俊美無鑄。那習慣緊抿的薄唇,那如琉璃般透澈清冷的棕色眼瞳,那隨風飛揚的墨色頭發,都明明白白地證明他不是別人,就是殷聖奕!

可是楚妍卻瞪大一雙驚詫駭異的清眸死死盯著他,半晌才低聲喊道:“你不是殷聖奕!你是誰?”

男子似乎有點意外,很無辜的樣子:“楚妍,你腦筋不清了嗎?”

怔了怔,這樣的語氣又似乎那麽熟悉,她茫然了。

他重新坐在她的身邊,攬住她的纖腰,安慰道:“是我太急躁了,對不起!”

楚妍擡起疑惑的眼,伸手輕輕撫上他俊美的臉龐,慢慢摩挲著,感受著他毫無瑕疵的肌膚,邊再次仔細打量他。

男子的目光很坦蕩,甚至在睨著她時的那份寵溺都跟以往沒有任何不同。這種疼惜到骨子裏的濃深感情絕不是隨便可以假裝出來的,面對這樣的註視時,楚妍相信這個男人是愛她的!

除了殷聖奕,誰還能用這樣深情的眼神凝望她,好像她是稀世珍寶,捧著她如同捧著他自己的生命。

可是,懷疑一旦萌生就如同瘋長的野草,遏制不住的蔓延。楚妍審視的目光在他的臉上身上逡巡著,反覆幾遍,她再次看出他的問題。

首先,他的膚色變淺了,雖然不是很明顯,但她看得出他不同於以前的麥色肌膚。再者,他的眼瞳雖然跟殷聖奕無異,但眼神卻不同。雖然也是深情寵溺,但卻有種謙和溫潤的感覺,而殷聖奕的目光卻盛氣淩人,如今雖說已經韜光養晦的溫和,卻仍然懾人心魄,哪怕對著她的時候,都難掩犀利。

為了證實自己的懷疑,她輕輕抓起了他的左手,他的左手小指戴了枚尾戒,這是她買給他的。沒錯,看式樣應該是她買給他的那枚,然而尾戒下……

察覺楚妍試圖取下他小指上的戒指,男子怔了怔,本能地縮回手,目光有些不自然地移開。

他走到船舷處,扶著鐵柵欄,沈默地俯視著船尾處濺起的白色浪花。

“你到底是誰?”海上起風了,揚起了楚妍的衣袂,也讓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在這無邊無際的茫茫大海裏,她跟一個長相酷似殷聖奕實則身份不明的男子待在一起,猜不透他的目的,也不知道等待著她的是什麽樣的後果,她本能地感到緊張。

“我是誰很重要嗎?”男子見她已起疑心,索性也不再遮掩什麽,轉過身,坦然迎視她的目光。“楚妍,你只需知道我是一個深愛你的男人就足夠!”

“送我回香港!”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楚妍實在想不到這世上會有如此相像的人,難道是親兄弟嗎……突然就想起了消失好久的裴憶凡,失聲問道:“你是不是……裴憶凡?”

男子矯軀幾不可察地微顫,但他的臉色並沒有慌亂。倒也是,她在他的船上,在他的掌握之中,就算被識破又有什麽值得他慌亂?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搞什麽?”楚妍幾乎可以確定自己的猜測完全正確,這個男人多數就是裴憶凡。因為她記得他的身影跟殷聖奕多麽相像,有時候她都恍惚把他認作殷聖奕。至於面容估計是經過整容的,就像當初冥夜讓白冰瑩整容成溫婉的模樣,讓她借此接近殷聖奕一樣。

如果裴憶凡沒有整成殷聖奕的模樣,又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地把她騙出公司再騙上這艘偷渡的船?

他顯然做足了充分的準備,知道殷聖奕在她的手機裏安裝了竊聽器和衛星定位儀器。當著她的面,他拆除了這些東西,並且為了以防萬一,還脫下了她的衣服摘掉了她身上的所有首飾全部拋進大海裏。

這完全符合裴憶凡的作風,他心思細膩,頭腦縝密,而且模仿力特別強。

他模仿殷聖奕的口音就沒讓她聽出異樣,只是在他跟她親密的時候,他身上的氣味和接吻的技巧暴露了他的身份。畢竟跟殷聖奕有過無數次肌膚之親,她熟悉他身體的每個部位,熟悉他的每一種反應和他口腔裏的味道。

這些是裴憶凡冒充不了的,也欺騙不了她的。只是她始終不明白,裴憶凡費了這麽大的周折,花了這麽多的心思,將她誘騙來到底是什麽目的?

難道是為了威脅殷聖奕嗎?楚妍的心裏湧起忿恨,她在恨自己的不爭氣,為什麽每次她都要淪落為別人威脅殷聖奕的棋子?為什麽她就不能出息些為他做些什麽事情,而不是一再地拖累他。

“楚妍,我說過,無論我是誰,我所做的一切只因為我愛你!”男子緩緩走近她,伸手想碰觸她的身體。

“別碰我!”楚妍如臨大敵,後退幾步,低聲喊道:“你再過來我就……從船舷上跳下去!”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她的心裏充滿了絕望的悲哀。剛過了幾天的幸福日子,她就要又去見閻王了!真舍不得愛愛真舍不得他,這樣想著,淚水就滴落下來。

“你跳不下去的!”他說完這句話就以一種快到不可思的速度欺近她的身體,在她身形方動的時候,制住了她。

被他強行摟進懷裏,楚妍怎麽用力掙紮都動彈不得!她扭過頭,恨恨地咬著銀牙,與其說恨他倒不如說在恨自己,恨自己的不爭氣。

“說吧,你到底想怎麽樣?”她告訴自己不許自暴自棄,為了孩子也為了殷聖奕對她深切的愛,怎麽也要爭取一下。“三合會他已經交給安淳風了,早就不再過問。現在他手裏只有雷氏和冠凰,而且都是破產的企業,剛接手過來,還沒恢覆元氣!”

想要錢要權要勢都好說,楚妍唯一怕他要的是殷聖奕的命。不知為什麽,裴憶凡好像對殷聖奕有一種深刻入骨的切齒痛恨,否則他也不會做出這麽多可怕的事情。

滅絕九洲會,夥同弗朗慘害喬恩娜,今天再綁架她,他所做的每件事情都可以給殷聖奕毀滅性的打擊。

如果不是殷聖奕自制力驚人,就在喬恩娜慘死在他面前的時候恐怕就恐潰了!

那麽這次呢?假如裴憶凡故會重演,也給她註射那種可怕的毒藥,然後把她送回到殷聖奕的面前,殷聖奕還能經受得起再次打擊嗎?

海風裹挾著潮濕的鹹氣吹拂著她的臉,也吹冷了她的心。握起冰冷的手,她感覺指甲慢慢掐進皮肉,她需要這種肉體的刺疼來幫她穩定紛亂的思緒,讓她不致於太慌亂。

“我說過,我只要你!”他一手牢牢圈住她的纖腰,一手扳起她的俏臉,貪婪地註視著,俯首在她鮮潤的菱唇印下一吻。“楚妍,我愛你!”

他的聲音還在模仿殷聖奕,幾乎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如果不是楚妍已經識破,根本都分不清他是真的還是假的。

“殷聖奕的三合會還有他的公司我統統都不要,我說過我從來都沒在意過這些身外之物!”他溫柔地啄吻著她的玉珠般的耳垂,呢喃道:“我做這麽多,只為了能奪回你!”

“你是裴憶凡!我知道!”楚妍記起裴憶凡總喜歡標傍他不在意身外之物,可是他的實際行為卻跟他所說的話大相徑庭。

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坦然承認道:“沒錯,我是裴憶凡!”他終於恢覆了本來的嗓音,果然是裴憶凡。“楚妍,謝謝你還記得我!”

“……”

“我知道你不會忘記我,假如沒有殷聖奕,我相信你會愛上我的!”男子很自信地語氣。

楚妍唇邊挽起諷刺,道:“既然你這麽自信,為什麽還要整成他的模樣?”

“……”

“說吧,你要怎麽樣才肯放過我?”也許是裴憶凡給她留下的一直是謙謙君子的印象,她對他並沒有十分的懼怕。不知為什麽,她感覺他不會傷害她,就像相信殷聖奕不會傷害她一樣。

裴憶凡擡手摘下隱形眼鏡,這種隱形眼鏡沒有度數只是為了改變瞳仁的顏色,然後他再摘下左手小指戴的那枚仿造的鑲鉆尾戒,最後他竟然用手指摳住下巴底部的皮膚然後用力一扯,“嘶!”他竟然將自己的整張臉皮撕了下來。

楚妍驚詫地瞪大眼眸,看到他手裏拿的是一張輕巧精致的高仿真人皮面具,而眼前的男子終於恢覆了本來的面目,果然是裴憶凡。

他將手裏拿的這些東西統統丟進大海,然後面向楚妍,用肯定的語氣道:“我怎麽樣都不會放過你!只有帶著你一起離開香港,我跟他過往的恩怨才能像剛才拋進大海的東西一樣,從此無影無蹤。”

“你要帶我去哪裏?”楚妍不明白,她是犯了哪路煞星,為何老是有男人喜歡劫持她。

“去一個很美麗的地方,你從沒有去過的地方!”男子親昵地摟著她,吻著她被海風揚起的秀發。

從沒有去過的地方?楚妍無奈地說:“我去過的地方極有限,可是沒去過的地方多了去了,你到底想帶我去哪兒?”她當然沒忘記,當初喬恩娜跟他去德國,下場有多麽淒慘。

“我想帶你去大陸的陜北,那裏有一片連綿的大山,是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他在她的俏臉上吻了吻,很自信地接道:“你會喜歡上那裏的!”

“不喜歡!”楚妍怨懟地望著他,鄭重申明:“我不喜歡什麽陜北什麽大山,我只喜歡香港!”

“不喜歡也要跟我生活在那裏!”男子霸道的語氣竟然跟某人有些相似。

楚妍有些疑惑地望著他,看著這張熟悉的俊臉,竟然一時語結。

他溫柔地與她對視,深情的眸光就像海一般的深邃。良久,他低低地道:“楚妍,相信我,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讓你慢慢喜歡上那裏,慢慢喜歡上我!”

楚妍失蹤後,整個香港幾乎翻了天。殷聖奕瘋狂地尋找她,而且把兩名門衛和還有那個傳話的小妹一起控制了起來。

那兩名門衛已經被打到皮開肉綻,可是依然無法提供出更有用的信息。當時他們真的看到殷聖奕來到公司的門口,並且讓他們上去傳話找淩楚妍下來。見總裁親自吩咐了,他們當然不敢怠慢,趕緊上樓通知了總裁辦公室外面值勤的小妹。

那名小妹也被打得鼻青臉腫,衣衫被撕扯的淩亂不堪。盡管殷聖奕已經威脅她,如果再不說實話,就要讓人口口她,可她嚇得只是嚶嚶地哭泣,反反覆覆也只是說著跟兩名門衛差不多的話。

三個人幾乎快被整死了,還是沒榨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最後安淳風在旁邊悄聲提醒道:“上次弗朗也是說看到你去找他,還行刺他……是不是有人整容成你的樣子做的這些事情?”

殷聖奕也想到了這些,可是有什麽用?衛星信號中斷,最後接受的信號是在海邊,那只經常作為偷渡關口的舊碼頭附近。

已經派了人去追尋,而且也施壓警方下達了國際追輯令,香港附近海域的船只都被徹查了一遍,公海上的船只太多了,一時間要想全部搜查難度很高。

楚妍被人劫持到哪裏去了?殷聖奕狠狠捶著自己的額頭,他千算萬算,始終還是百密一疏,沒料到竟然有人冒充他騙出了楚妍,而且就趁著他開會時關機的機會下手。

是他大意了,在弗朗遭遇襲擊的時候,他只覺事不關已,實在沒想到這個整容成他模樣的人竟然會跑來香港誘騙楚妍。

這個人是誰?他不禁想起了失蹤許久的裴憶凡。對於這個人,他從心底感到恐懼。每次裴憶凡都可以用最輕松的伎倆整得他魂飛魄散。無論是九洲會十萬弟兄的慘死,還是他媽媽喬恩娜的慘死,每次是毀滅性的打擊。

這次對楚妍……他的心因恐懼顫抖起來,手掌早就緊握成拳,指關節捏到泛白,手背暴起青筋。

假如裴憶凡真想打擊他,殺掉楚妍再將她的屍體遞給他,或者像對喬恩娜一樣,給她註射無藥可解的毒,讓他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在他的面前……

無數種可能,每一種都足矣讓他徹底瘋狂。他不敢再想下去,只是拼盡一切力量調動一切人脈尋找楚妍。

可是那只運送楚妍出海的神秘船只卻消失得無蹤無影,衛星定位系統檢測到那塊接收信號的晶石已經沈入海底……他的心揪痛起來,不敢想象楚妍是不是也被劫匪殺害後沈入海底。

拒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繼續拼命地搜尋有關楚妍的任何蛛絲馬跡。他發誓,就算把整個東南亞的海面全部搜遍,也要找到楚妍!

靠岸後,楚妍被裴憶凡拉上岸,發現竟然有直升飛機在岸邊等著他們。

“真要去陜北嗎?”楚妍渾身冰涼,“我不想去啊,求你放過我吧!”

裴憶凡不敢耽誤時間,知道殷聖奕此時已經多數發覺了楚妍失蹤,就趕緊抱起她上了直升機。

飛機立刻起飛,並且目的地非常明確,就是裴憶凡提起的陜北。

盡管知道已經不可改變,可是楚妍還是忍不住問他:“為什麽要去陜北?那裏有你家的親戚嗎?”

在殷聖奕在一起這麽久,都沒聽他說在大陸的陜北有什麽親戚,想來應該是裴家的親戚的。

沒想到裴憶凡卻回答說:“沒有親戚,我只是為逃避弗朗和殷聖奕的追殺,無意間闖到那裏,發現那兒是一處不可多得的好地方!雖然生活條件落後了點,不過環境幽靜,沒有汙染……總之,你去了也會喜歡上那裏的!”

兩個小時之後,直升機到達陜北,並且安全地降落到一處平坦的空地上。

那裏,有接應裴憶凡的車子早就停在那裏,是一輛黑色的越野版的奧迪Q7。

下了直升機,楚妍就直接再被裴憶凡抱進了車內。

三廂的奧迪Q7,空間非常寬綽。不過如此寬敞的空間卻塞滿了東西,不止過道裏就連車座上都塞的滿滿的,只為楚妍留了一點靠車窗處的座椅空間。

楚妍被裴憶凡註射了一針藥劑,開始她以為是毒藥,就跟喬恩娜曾經被註射的一樣,可是等到她全身麻痹,口不能言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這是一種特制的麻藥。

她只能老老實實地伏在座椅裏,掃視了一遍車廂,見這裏面塞的滿滿的東西竟然都是些學生用的課文練習本還有文具什麽。最後一排的車廂裏則堆滿了紙箱子,從上面標識的文字看,竟然都是些常用的藥品,有口服的還有註射的。

車裏放這些東西到處都能買得到的東西幹什麽?她百思不得其得。

司機駕駛車子載著他們駛向有城區,看得出這裏人煙稀少,既使進了城區,也並沒有多麽繁華。

車子在一家大型超市門前停下,裴憶凡親自下車去置買了一大包的食品和礦泉水,然後塞進了原本就很滿的後車廂。

這時,司機下了車,對裴憶凡揮手道別後,就消失在街頭。

陜北的經濟並不是很發達,甚至某些山區還停留在很落後的封閉狀態。裴憶凡似乎很青睞這樣的地方,所以他對熱鬧的城區毫無留戀。除了暫時停車置買食物,上車後,他就毫不停頓地向著僻遠的西北方向駛去。

道路慢慢變得偏僻顛簸,甚至幾十裏地都不見人煙。天黑的時候,路過唯一的加油站,裴憶凡下車加滿了油,並且購買了兩塑料桶汽油,然後讓人將這兩桶汽油搬上車子的後備箱。

麻藥的藥力漸漸消失,楚妍總算能掙紮著從座椅裏爬起身,她想向加油員喊救命,卻發現嗓子還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她想拍打窗玻璃,可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還不等她想出什麽有效的呼救方法,車後面的人已經將汽油桶放妥當,關閉了後備箱。

然後駕駛室的車門打開,裴憶凡坐進駕駛座,發動車並且揮手跟加油員道別。

原來裴憶凡竟然跟這些加油員都是認識的,而且看他們說話的神態應該還很熟悉。

楚妍心裏暗暗叫苦,她不知道裴憶凡準備帶她去哪裏,是不是想隨便找個荒僻的山溝,將她掐死後拋屍荒野啊!也不對,假如他想殺她,當時在船上就應該把她推進海裏,何必這麽麻煩。

偏僻的山區公路沒有路燈,就連過往的車輛都很少見。夜色漸深,可是男子絲毫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好在楚妍身上的麻醉劑藥力漸漸消失,她已經可以坐起身,張了張嘴巴,發現自己居然可以發出聲音了:“停車!”

裴憶凡將車子靠路邊停下,打開車廂燈,下了車,再打開第二排車廂的車門,走上來。

楚妍喘息了一會兒,說:“我餓了!”

裴憶凡從那一大包鼓鼓的食品袋裏找出些吃的,牛肉幹火腿腸還有面包奶酪之類的,放在車座上,跟她一起吃。

楚妍真餓了,吃過早飯到現在,她水米未進,見到這些好吃的,也不客氣,便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填飽了肚子再喝了一包酸牛奶,楚妍說她想上廁所。

“這裏沒有廁所,而且還有狼!”男子很認真的表情,很認真的語氣。

“那怎麽辦?”楚妍果然被嚇到了。狼?那可是只有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動物,這個陜北到底是什麽原始社會?

“這樣吧,為了避免你被狼叼去,我陪你一起下車!”裴憶凡從腰間掏出一把黑亮的手槍,打開車門。

上廁所還要他拿著手槍站崗?楚妍窘到不知所措。可是內急如火,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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