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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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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力

萬岐蹲下身子, 捧住她那張泛白的臉,不可置信。“阿川,你在說什麽,我怎會拿柳鞭抽你。”

他的掌心在臉頰側輕輕的磨蹭, 探身想去抱她。

萬岐的手剛落下, 覃桉便像是圓滑的泥鰍從他懷中滑去。

覃桉從未感到如此無力, 靈脈被封, 靈炁被禁錮,她這十幾年來的修為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她仍忘不了那夜萬岐的眼神, 暗自吞咽像是在看一個獵物。

覃桉呆呆的坐在那,緩了許久,這才慢慢的站起身子。

“如何才能解蠱?”她問他。

萬岐不答,他好似一說,覃桉便真的會去做, 什麽都不顧及。

他伸手將她抱起, 用濕潤的毛巾給她擦腳,僅僅五天她的身體好像因那日而變得格外輕巧, 瘦弱,掂在懷中沒有了份量。

他將人抱在凳上, 轉身去挑了幾件衣裳遞給她。

“換身衣服,待會用膳。”

覃桉靜靜站在那, 墨發垂在腰間。

“你幫我換,又不是沒瞧過, 那夜我身著存縷, 衣衫淺薄, 萬岐怕是沒看清楚,這回你可以看清楚些。”

她又話刺他, 萬岐攥緊拳,冷聲道:“自己穿。”

覃桉平靜的看著他,跳下凳子,拖著滿是泥漬的衣裙直接躺上床榻,在還沒觸及的那刻,萬岐一把拽住她,伸手挑開了她的衣帶。

衣裙滑落露出裏面的小衣,萬岐低著頭,眼神不知何處安放。

他展開有些繁縟的衣裙,來回翻動,嘗試著幫她穿衣裙。

覃桉淡聲問他:“吞咽唾液是想吃我?”

“你的靈炁不受控制的外洩,紫霧林會很安全。”

熾在地面盤旋,發出沙沙聲響,覃桉循聲看去,輕笑道:“我不知你修的什麽術法,但是待在這也沒安全到哪去。”

萬岐不答,舌尖抵著上顎,斂過手為她穿衣,二人離得很近,近到那靈炁鋪面而來。

萬岐從前不覺得這靈炁有何誘人之處,除了好聞些,能提升修為倒不至於引他去做些什麽,但現在他莫名因為這東西而止不住的腹中空虛。

但好在只要吃些什麽,饑餓尚且能忍。

“不許撩撥。”

萬岐低聲呵斥,徑直甩去撫摸他下顎的手。

“之前不是很喜歡我摸你,為何現在不能,你怎麽不看我,是不敢看嗎?”

覃桉捧住他的臉,一雙杏眸直直的盯著他,反覆流連,對上萬岐躲閃的目光時,覃桉輕笑:“紙老虎。”

話音剛落,屋內發出沙沙聲響,覃桉透過萬岐的側顏朝後看去。

就見亮堂的屋內支起一條巨蟒,它的身軀漸漸粗壯,盤繞在碩大的房中,每動一下都引得桌椅搖晃。金黃的蛇紋繞著赤紅的蛇身,澄黃的豎瞳透出幽幽的光。

巨大的陰影投下將整個屋子完全罩住,它立在萬岐身後,緩緩探下蛇頭停在萬岐的肩側。

它的身軀過於龐大,一只眼睛抵得上覃桉的頭顱。冷冽的氣息蔓延,紫霧的毒瘴壓過靈炁,熾張開血口,蛇芯嘶嘶作響與覃桉的鼻尖差之毫厘。

萬岐低頭繼續幫她穿戴衣裙,肌膚的觸碰,他能感到覃桉的懼怕。覃桉終於不再繼續說那些刺激的話語,不然他可能真會做些什麽,修行禁術本就讓他情緒不穩,手段粗暴,現在他和覃桉都不能再受刺激。

萬岐的手劃過她的腰肢,還未擠上衣帶,就看到覃桉徑直扒開熾的嘴,把自己半個身子都沒了進去。

熾的蛇信舔過她的身軀,嚇得萬岐一把給她拽了出來。

“你瘋了!”

她的胳膊被熾銳利的尖牙給刺破,好在咬合不重,不然只是一瞬,熾就能將其吞下。

覃桉看著萬岐憤怒的表情,微擡下巴譏諷道:“紙老虎。”

話音未落,熾就吊起覃桉的後領懸在半空,覃桉一言未發,扯掉外衣,直接從空中掉下。萬岐一楞,快步上前一把接住她,面色陰沈氣的渾身發抖。

覃桉撇了他一眼,摁住胳膊流下淡血液,推開他,抱著衣裙便轉身去沐浴。

空蕩的房間就剩一人一蛇,萬岐楞楞站那,緩了好久才回過神。

然而不僅於此,當萬岐在起竈,覃桉就站在後面看他。

她手不安分穿過衣服,貼住他腹部的疤痕手指使勁的剜了進去。觸及此處,昔日不堪的記憶回溯,一股無言的怒火翻湧,萬岐切菜的手頓在半空。

覃桉似是還不夠,指尖對著他的腹部狠掐,也不言語,就剜著他醜陋的疤痕。

萬岐沈著臉,“你想做什麽。”

覃桉用指尖描繪著鳶印,覃家的功法跟柳門運作不同,靈力和炁的使用很是微妙,覃桉沒有靈力,但有炁,此時炁無形外洩,她只能控制一點點外洩的炁去繪制鳶印。

“我想回覃家。”

“不能回去,你爹給我下了雙生印,目前我還不知是否t有詐。”

覃桉冷笑,“雙生印需印在神魂,一人結契是無用的。”

“所以,我們要神魂交融。”

他說的太過平靜,覃桉信以為真,立刻將手從他腹中抽了出來,退到一旁看他做飯。萬岐也不避諱,整好衣領和衣帶,嘴角噙笑,這才繼續動作。

這過程全由由覃桉盯著,並未發下毒的痕跡,在用膳時,萬岐坐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說話,覃桉一聲不吭,靜靜的用膳。

“你果然不會跟我賭氣不吃。”

覃桉不答,賭氣不吃只會餓著自己,對她沒有半分好處,有人做飯沒下毒,她一分力也不曾出,為何不吃,吃飽了才有力氣。

平靜的一天,覃桉沒有多說一個字。

直至半夜,覃桉躺在榻上都未睡去,她想按結界,但那稀薄的靈炁根本不夠她使用,單憑內力護體她與萬岐根本毫無勝算。

子蠱在她體內,若猜不錯,在金鈴的位置,萬岐說他們鏈接了雙生印,這印在覃桉看來目前沒什麽用處,只是她靈炁外洩,腳踝有禁術桎梏才是最大的威脅。

子蠱突然發作確實蹊蹺,超過萬岐的修為在萬山屈指可數,但不妨有人用陰險手段,但覃桉那幾日未曾接觸過誰,吃的東西也被嚴格把控。

會是誰。

她莫名想到在祈福時被註視的感覺,藍楹樹,金蝶,會是阿莎?

但她為何這麽做,沒有理由,而且阿莎待她不錯。她看著自己右胳膊逐漸蔓延的黑線,心中隱隱不安。

夜半,覃桉保持清醒,不讓自己睡去,果然夜深了,萬岐又攆開她的被子,徑直擠了進去。他觸碰的那一剎那,覃桉一腳將他踹下床榻。

“滾。”

屋中覃桉看不清他的臉,萬岐白皙的面容若隱若現在她眼中若隱若現,來不及反應,兩只手徑直攥住她的胳膊,覃桉感到自己被提起來,整個人陷進了他懷裏。

“男女有別,滾下去。”

萬岐從後攬住她,與往日般將頭抵在她頸側,將她抱在懷中,一言未發。

他溫熱的呼吸落在頸側,覃桉內心忍不住尖叫。

胳膊肘抵住他的胸膛,二指掐訣卻掀不起一點波瀾,無力的恐懼蔓延,她像個木偶只能任人擺布,依附萬岐,依附別人來保護自己,而她什麽都不會。

覃桉真正的恐懼源於自己的處境,覃家根本無人真心待她,更令人心寒她好像只有萬岐,一個給她下了蠱的男人。

無論幼時還是長大,她依然像個沒人要的可憐蟲。

覃桉攥緊被褥,冷聲道:“我說過,我們結束了。你不應該上我的榻。”

萬岐合眼,低沈的聲音在夜中蕩開。“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我說我們結束了。”

萬岐握住覃桉的手放在自己腹上,聲音急促。“白日你還讓我幫你換衣裳,你想剜我的疤就剜。”

“我說我們結束了。”

萬岐點住她的啞穴,聲音不忍發顫,“你說過,無論發生何事絕不離棄。阿川,這是個坎,只要我們一起......”

覃桉沖破啞穴,“沒有我們,只有你。”

“......”

漆黑的夜壓的人喘不過氣,好似有一根針狠狠地紮了進去,萬岐沈默的摟住她,連呼吸都停滯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手慢慢捂住覃按的嘴,嘴中低念,手指挑開了她的衣帶。

覃桉大驚,用胳膊肘抵著他的胸膛,識海中金鈴被撞的叮當直響,覃桉的眼神開始變得渙散,那股無力的吸附感淹沒了她的神經。

但萬岐的心中卻越發難受,像是被剜去血肉只剩皮囊。他好像真的把覃桉弄丟了,虛無縹緲,碰不到抓不著,明明就在枕邊但怎麽也抓不住。

他的嘴角滲出鮮血,本命蠱從胸口爬出,順著她的皮肉鉆了進去。

“不要。”她幾乎是用全部力氣吼出。

本命蠱相鏈的那一剎那,萬岐的心降至零點。感受不到一絲喜悅,覃桉冰冷的心情被恐懼和憤怒填滿,沒有一點朝氣,像是一潭死水撥動萬岐的神經。

他開始催動子蠱,極力想要通過本命蠱來找到覃桉喜歡他的證明。

指腹劃過的每一處,她都能產生美妙的反應。他盡力的去服務她,探下身子去親吻她的一切。

歡愉,歡愉,還是歡愉,沒關系,至少她的身體喜歡他,她需要他,需要愛撫,需要親吻,需要萬岐。

而覃桉,是他的妻。

昏沈的夜,無數陰鬼在紫霧林外咆哮,待到天空泛起微白,萬岐的身軀被束魂鎖束縛,但身側床榻卻空空如也,覃桉悄然消失。

她,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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