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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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施蘭意被嚇了一跳，手指下意識的推開了旁邊的人。
等他捏著眉心反應過來，褚野正呆呆地坐在地上，手指撐著地面，樣子有些滑稽。
“……”
他咳了一聲，“不好意思。”
褚野立馬站起身拍了拍身子，小心翼翼地問道：“哥，你做噩夢了？”
施蘭意難得撒了個謊：“……嗯。”
褚野好奇：“做了什麽夢？”
果然一個謊言就要用另一個謊言去彌補。
施蘭意幹巴巴說道：“忘了。”
褚野哦了一聲，並沒有多在意。
“幾點了？”施蘭意下了床。
褚野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七點十分了。”
施蘭意皺緊眉，快步起床就去拿衣服。
一歪頭，褚野正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
“你出去。”他說。
褚野又哦了一聲，隨後慢吞吞地往外走，順帶還關上了門。
因為害怕褚野遲到，施蘭意很迅速地換好了衣服，洗漱了一遍。
這個時間早上正吹著小風，陽光雖熱烈卻又沒什麽溫度，道路兩旁樹木打下陰影，褚野坐在後面只能看到施蘭意的後腦勺。
旁邊的一點頭發被微風吹得搖晃，在太陽的光線下折射出金色線條。
褚野的整張臉被頭盔蓋住，他聲音裏含著笑：“好久沒有人帶我去上學了。”
“以前你……家人不帶你嗎？”
褚野的聲音停了一下，聽不出什麽情緒：“沒有，都是自己去的。”
“哥上學的時候爸媽會送嗎？”
“我也是自己去，學校離家很近，十幾分鐘就到了。”
他那時候算是班裏的代表，平常也不怎麽喜歡出去玩，每次都被班主任揪著這點跟別的班主任炫耀，說他們班肯定要出一個理科狀元，說第二名的那個男生雖然也還行吧，就是愛玩，這點可要開家長會的時候重點批評一下。
最後施蘭意永遠也忘不掉那時候，他們幾個逃課去網吧被帶到班主任面前，班主任震驚的表情。
那是他第一次受不了謝西的嘮叨跟他跑出去，也是最後一次逃課。
一直到畢業才發現，那段也算是他唯一能想起來的青春。太過循規蹈矩，都不夠長大吹牛的。
施蘭意問：“你學習怎麽樣？”
褚野猶豫了一下。
施蘭意調笑：“怎麽，差的說不出口了？”
“……嗯。”
車子停在人滿為患的南樹一中大門口。
施蘭意歪頭看他：“那就要開始好好學習了，更優秀的人才會有更多的選擇。”
褚野下了車，堅定地點了點頭對施蘭意揮了揮手。
他兜裏還放著一個一百多買的手機，其實南樹是不讓帶手機的，他準備一會兒偷偷藏在書包裏。
回學校之前，他站在門口，第二次點開了列表，裏面只有一個號碼，是上次施蘭意給他寫的字條，那十幾個數字他早就在腦海裏倒背如流了。
褚野迅速給對面發了一條短信，才關掉手機往裏面走。
“哎！褚野！”一個穿著校服的男生遠遠打著招呼：“你怎麽沒穿校服？”
褚野揣著兜，勾著書包語氣很淡：“在教室。”
楊明遠哦了一聲，又問：“剛才送你那個是施老板嗎？怎麽是他送的你啊？”
褚野回頭看向門口，那人已經離開了，只剩下流動的人群。
他懶得解釋：“說了不知道，你籃球買了嗎？”
楊明遠頓時嗓子：“沒有，錢不夠啊！完了，我跟你講褚野，我們高二可是最後一次參加籃球比賽了，學校已經發了宣告，說高三為了不影響覆習進度，取消了籃球賽，這次不參加，你的高中！就永遠缺少一個籃球賽了！況且這次邊波還在住院修養，我們拿個冠軍氣死他！”
“知道。”褚野問：“我報名了。”
“？”楊明遠震驚：“你什麽時候報名的？我怎麽不知道？”
褚野說：“現在，明天去買籃球。”
“？？？你不是說你錢沒了嗎？我還問你你到底買了什麽啊？四五百都沒了？買的那個蛋糕也就一兩百吧？給誰買生日禮物了嗎？”
他還記得那天下了雨，褚野突然去網吧扔下了一個蛋糕。
要知道就算生日他們都不會奢侈到買這麽大一個蛋糕的，而且還是一家挺有名的門店，一個小蛋糕都價格不菲。
褚野也不說誰生日，就讓大家分著吃了。
“我把我的簽名球服賣了。”
楊明遠如同五雷轟頂：“那可是你攢了好久的錢！好不容易才買到的！！你他媽賣了？？？？？”
“不是，那禮物送了嗎？咱不能把那什麽禮物賣了嗎？要不然就不參加了！！一個籃球賽而已，你以後就算有錢也買不到簽名球服啊！小野，太得不償失了。”
褚野：“我的東西，關你屁事。”
楊明遠：“……”
牛逼。
*
施蘭意開著車回了二鍋樓。
中午時他收到了一筆款項的匯入，是那個項目的尾款。
群裏的人正在聊今天晚上出去吃什麽。
並艾特了施蘭意問他什麽時候回京北。
【暫時不回去，也許過了今年吧。】
【那估計見不到了，哎。】
【我記得京北大不是有畢業典禮嗎？】
【對哦！我今年大二，說不一定到時候還能見！】
【臥槽你才大二？？？我以為你大四了。】
【？想不到吧，我也大二，跟石宿一屆的，而且我們宿舍都對門，神奇。】
群裏這人大概有些震驚，半天都沒說話。
施蘭意輕笑：【現在都是你們的天下了。】
【不得不說，自從施蘭意畢業之後，我們學校官網的榜單好久沒刷新了，前幾天開學的時候論壇還在問，為什麽沒有選舉新校草，結果下面說，現在的學弟學妹真的沒法看，粉底都他媽要比食堂阿姨用的面粉還多了。】
【我懷疑是京北顏值整體下降了，哪有好看的小哥哥啊，我也想要甜甜的戀愛。】
餘昭有些震驚：【看不出來啊何樂樂，你既然有這麽令人意外的性取向。】
施蘭意看到這句話也是一怔，上次在學校那些好像也是何樂樂問的有沒有長得好看的，他當時還在納悶為什麽不是問女孩子，但也沒多說什麽，原來是這樣……
現在這個社會對於同性戀的接受度還很低，一般很少人會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直接表明。
【那又怎麽了！石宿也知道。】
何樂樂忽然艾特施蘭意：【學長你認識的有長得帥的嗎？】
施蘭意回過神，腦子裏瞬間浮上了一個面孔。
【有倒是有，也挺帥的，就是……還沒畢業。】
【真的有！！那他性別卡的死嗎？也就差了兩三歲！我都可以！只要帥就行，哦對我不做1 。】
施蘭意笑了：【他應該喜歡女孩子。】
【啊（絕望），那我不碰了，就讓我一個人孤獨終老好了。】
群裏那個叫石宿的應該不怎麽愛聊天的樣子，滿屏的聊天記錄只有他寥寥幾句話，隨後就沒見了人影。
之後他們準備打游戲，施蘭意不怎麽愛玩，就沒再說話。
給自己熱了一杯牛奶，洗漱走出來，手機上多了一個微信添加。
看起來是個新註冊的號碼，頭像都是灰蒙蒙的原始圖片。
驗證信息很規整：我是褚野。
施蘭意加了對方之後，才看到他換了一個頭像，是一張四寸學生照，照片上少年穿著校服，拉鏈沒有拉完，懶懶散散地盯著鏡頭看，冷聲冷氣的，跟自己平常見到的褚野完全不是一個氣場。
所以他剛才第一眼看到這張圖片的時候還楞了一下，想不到在自己面前那麽乖巧的少年平常也會做出這樣的表情。跟上次拼死打架的感覺很像。
背景是藍色，應該是學校需要的那種證件照片。
不得不說褚野的底子是真的好，這樣像素的相機都能把人拍的跟時尚雜志封面一樣。
施蘭意同意了之後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晚上十點了。
他們是晚上九點半下課，現在應該是剛洗漱完躺在床上。
他突然想，學校應該是禁止攜帶手機的，自己高中班裏因為玩手機被叫家長的事情也屢見不鮮。
不對，褚野什麽時候買了個手機的？
大概是小孩拿到手機新鮮感，褚野解鎖一些新的功能，順帶展示給自己。
比如最近的拍一拍。
施蘭意沒有設置，褚野就自娛自樂，沒一會就刷滿了整個屏幕。
一直到施蘭意看到，已經有一整排莫名其妙的東西出現在界面了。
CY拍了拍CY的書包並偷走了他的筆
CY拍了拍CY問施蘭意在嗎
CY拍了拍CY問施蘭意在哪裏
CY拍了拍CY問施蘭意在幹什麽
施蘭意：……
他加了褚野之後還沒來得及給對方備註，上面就顯示了這麽好幾條。
忍著抽動的嘴角，他把備註改成了褚野兩個字。
給對面回覆著。
【行了，別改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褚野：【哦，哥你還沒睡？】
施蘭意嗯了一聲。
【哥，我們學校這周有籃球比賽，你來看嗎？】
施蘭意楞了一秒，剛開學就有籃球比賽？
【你參加了？】
【嗯！報名了，我們下午吃飯的時候都會去訓練。】
【哪天？】
【周四。】
施蘭意楞了一下，周四………
他本來的打算是去參加安州最近的一個時尚大廈的，聽說最近很多工藝品會在那天陳列，供圈內知名人士參觀。
施蘭意的郵箱裏收到了祁容教授的邀請函，雖還沒來得及回應他，但是這次機會不僅難得，教授也在圈內德高望重，自己拒絕得罪人的幾率更大。
【老師說參加比賽的人家長都可以來，我室友都在給爸媽打電話。】
對方很久都沒有回覆，褚野才明白過來，又急忙地回覆
【哥，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忙？那就算了！沒關系的，到時候就麻煩我班長給我遞水吧~】
【哥我睡了哦！晚安，不要忙太晚。】
施蘭意有些不好意思了，比賽說不準只有一次，但是展覽下次還會有機會，對比之下得不償失。
算了。
【沒有，我沒事，可以去。門衛可以讓進嗎？】
對面回覆的很快。
【可以直接進來！但是要登記一下，你到時候報我的學號就可以了！ 】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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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野立馬站起身拍了拍身子，小心翼翼地問道：“哥，你做噩夢了？”
施蘭意難得撒了個謊：“……嗯。”
褚野好奇：“做了什麽夢？”
果然一個謊言就要用另一個謊言去彌補。
施蘭意幹巴巴說道：“忘了。”
褚野哦了一聲，並沒有多在意。
“幾點了？”施蘭意下了床。
褚野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七點十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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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野又哦了一聲，隨後慢吞吞地往外走，順帶還關上了門。
因為害怕褚野遲到，施蘭意很迅速地換好了衣服，洗漱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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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野的整張臉被頭盔蓋住，他聲音裏含著笑：“好久沒有人帶我去上學了。”
“以前你……家人不帶你嗎？”
褚野的聲音停了一下，聽不出什麽情緒：“沒有，都是自己去的。”
“哥上學的時候爸媽會送嗎？”
“我也是自己去，學校離家很近，十幾分鐘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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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第一次受不了謝西的嘮叨跟他跑出去，也是最後一次逃課。
一直到畢業才發現，那段也算是他唯一能想起來的青春。太過循規蹈矩，都不夠長大吹牛的。
施蘭意問：“你學習怎麽樣？”
褚野猶豫了一下。
施蘭意調笑：“怎麽，差的說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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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野迅速給對面發了一條短信，才關掉手機往裏面走。
“哎！褚野！”一個穿著校服的男生遠遠打著招呼：“你怎麽沒穿校服？”
褚野揣著兜，勾著書包語氣很淡：“在教室。”
楊明遠哦了一聲，又問：“剛才送你那個是施老板嗎？怎麽是他送的你啊？”
褚野回頭看向門口，那人已經離開了，只剩下流動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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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明遠頓時嗓子：“沒有，錢不夠啊！完了，我跟你講褚野，我們高二可是最後一次參加籃球比賽了，學校已經發了宣告，說高三為了不影響覆習進度，取消了籃球賽，這次不參加，你的高中！就永遠缺少一個籃球賽了！況且這次邊波還在住院修養，我們拿個冠軍氣死他！”
“知道。”褚野問：“我報名了。”
“？”楊明遠震驚：“你什麽時候報名的？我怎麽不知道？”
褚野說：“現在，明天去買籃球。”
“？？？你不是說你錢沒了嗎？我還問你你到底買了什麽啊？四五百都沒了？買的那個蛋糕也就一兩百吧？給誰買生日禮物了嗎？”
他還記得那天下了雨，褚野突然去網吧扔下了一個蛋糕。
要知道就算生日他們都不會奢侈到買這麽大一個蛋糕的，而且還是一家挺有名的門店，一個小蛋糕都價格不菲。
褚野也不說誰生日，就讓大家分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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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明遠如同五雷轟頂：“那可是你攢了好久的錢！好不容易才買到的！！你他媽賣了？？？？？”
“不是，那禮物送了嗎？咱不能把那什麽禮物賣了嗎？要不然就不參加了！！一個籃球賽而已，你以後就算有錢也買不到簽名球服啊！小野，太得不償失了。”
褚野：“我的東西，關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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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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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不回去，也許過了今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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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京北大不是有畢業典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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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吧，我也大二，跟石宿一屆的，而且我們宿舍都對門，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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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昭有些震驚：【看不出來啊何樂樂，你既然有這麽令人意外的性取向。】
施蘭意看到這句話也是一怔，上次在學校那些好像也是何樂樂問的有沒有長得好看的，他當時還在納悶為什麽不是問女孩子，但也沒多說什麽，原來是這樣……
現在這個社會對於同性戀的接受度還很低，一般很少人會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直接表明。
【那又怎麽了！石宿也知道。】
何樂樂忽然艾特施蘭意：【學長你認識的有長得帥的嗎？】
施蘭意回過神，腦子裏瞬間浮上了一個面孔。
【有倒是有，也挺帥的，就是……還沒畢業。】
【真的有！！那他性別卡的死嗎？也就差了兩三歲！我都可以！只要帥就行，哦對我不做1 。】
施蘭意笑了：【他應該喜歡女孩子。】
【啊（絕望），那我不碰了，就讓我一個人孤獨終老好了。】
群裏那個叫石宿的應該不怎麽愛聊天的樣子，滿屏的聊天記錄只有他寥寥幾句話，隨後就沒見了人影。
之後他們準備打游戲，施蘭意不怎麽愛玩，就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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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剛才第一眼看到這張圖片的時候還楞了一下，想不到在自己面前那麽乖巧的少年平常也會做出這樣的表情。跟上次拼死打架的感覺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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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褚野什麽時候買了個手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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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加了褚野之後還沒來得及給對方備註，上面就顯示了這麽好幾條。
忍著抽動的嘴角，他把備註改成了褚野兩個字。
給對面回覆著。
【行了，別改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褚野：【哦，哥你還沒睡？】
施蘭意嗯了一聲。
【哥，我們學校這周有籃球比賽，你來看嗎？】
施蘭意楞了一秒，剛開學就有籃球比賽？
【你參加了？】
【嗯！報名了，我們下午吃飯的時候都會去訓練。】
【哪天？】
【周四。】
施蘭意楞了一下，周四………
他本來的打算是去參加安州最近的一個時尚大廈的，聽說最近很多工藝品會在那天陳列，供圈內知名人士參觀。
施蘭意的郵箱裏收到了祁容教授的邀請函，雖還沒來得及回應他，但是這次機會不僅難得，教授也在圈內德高望重，自己拒絕得罪人的幾率更大。
【老師說參加比賽的人家長都可以來，我室友都在給爸媽打電話。】
對方很久都沒有回覆，褚野才明白過來，又急忙地回覆
【哥，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忙？那就算了！沒關系的，到時候就麻煩我班長給我遞水吧~】
【哥我睡了哦！晚安，不要忙太晚。】
施蘭意有些不好意思了，比賽說不準只有一次，但是展覽下次還會有機會，對比之下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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