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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沈墨琛在門口停了一下,走開了。

為了掩飾,我連馬桶都不敢抽水沖,只有用花灑把吐出來的東西沖掉。

穿好衣服,看見鏡子裏面,自己的臉還是很紅。

於是開了冷水沖了一下,等它消散了一些,我才開門出去。

徑直繞過了沙發上的沈墨琛,直接躺進了床裏,拉過被子蓋好,側身看著窗外的夜色,風把樹葉吹得搖曳。

我竟有點忍不住,滴了兩滴淚出來,察覺到之後,立馬拉過被子一角擦幹,卻發現屋裏的燈忽然“啪”地一聲關上了,驚訝之間,沈墨琛已經上了床,從身後抱住我,他的大手動了幾下,想要把我翻過身,可我死活不依,最終以我力道不夠被他翻身告終。

可這樣,我好不容易憋住的淚水又忍不住了,流水開了閘閥一般控制不住往下掉。

我正要伸手去擦,沈墨琛卻捏住我的手不讓動,臉卻埋下來,把我流出來的淚,一滴滴吻進嘴裏,淺短的胡渣在我觸碰在我臉上,有些癢,可也被他唇角的溫熱掩蓋了。

他一直親到了我的眼睛上。

我下意識閉上眼,而後,沈墨琛把我攔進懷裏,下巴抵在我的頭頂上,輕聲道:“好了,小氣包,別生氣了。”

☆、191:背後的陰

“好煩,你放開我了。”

其實並不是生氣,但是現在沈墨琛這樣,我還覺得有些難為情,心裏委屈委屈,但是後來我也想到是他這段時間壓力太大了。

大概這就是愛一個人最大的體現吧,心裏委屈著,卻還是在為了他辯解。

“好了,別鬧了。夜深了,好好睡吧。”

沈墨琛的懷抱寬闊而溫暖,身上是他獨有的淡淡薄荷香,聞起來很舒服。有些睡意綿綿的,他這句話說完,我就再也沒有說話了。

我以為這樣,沈墨琛就會低頭,就會讓我回家去。

然而事實並不是這樣,他只是看著我不閉眼,一聲又一聲在我耳邊嘆氣,一下下輕輕拍我的後背。

但一直到我睡著之後,他都沒有示弱,跟我一樣,一句話都沒有。

第二天醒來之後,沈墨琛跟前兩天一樣,已經不在病房裏了,一分鐘後,一個護士進來了。

我看她手裏還端著輸液的瓶子和管子,於是有些驚訝了:“這是幹什麽?”

護士笑了一下,把東西放在桌上,緩慢回答我的問題,說:“沈總害怕沈太太身子會弱一些,這段時間吃東西又不行,所有人讓我們給你輸點營養的東西。”

“這是營養液?”

“是的,沈太太。”護士一邊拉起我的手,一邊說:“這是我們醫院顧醫生親自研制的,比外面的營養液都要管用得多,而且顧醫生是專門針對你的身體情況研制出來的,今天才弄好。”

“專門給我研制的?”我覺得有些驚奇,盡管我知道顧醫生醫術高明,可還是覺得有些擔心,這時護士已經在我手背上塗了那個黃黃油油的東西,針頭正要給我紮進血管裏。

恍若驚魂,我立馬從護士手裏抽出手來。

“沈太太。”護士說:“你?”

“不要......拿走,我不要輸這個。”

“沈太太,這個是上面吩咐下來的,希望你能理解我們的工作,再說了,這是為了你的身體好,也是為了你肚子裏面的孩子好,你還是不要辜負沈總和顧醫生的心吧。”

她忽然提到了孩子,於是成功讓我猶豫了。

“我孩子,現在情況到底怎麽樣?”

“這個要顧醫生才知道,因為你這樣的情況,我們醫院從來沒有過,所以你現在用的藥,全是顧醫生根據你的情況重新研制出來的。”護士說:“但是顧醫生說,你這樣的情況還是很危險的,想要保住孩子,最好配合醫院的治療,這樣才更有保障。”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問。

“沈太太要是不相信的話,完全可以自己在顧醫生或者沈總來的時候問他們。”她說:“其實沈太太真的挺幸福的,沈總有錢,顧醫生也願意出力,這要是放在我們普通人身上,早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最終還不是沒辦法,選擇放權孩子,所以你還是好好配合治療吧。”

“這個真的對胎兒沒有傷害嗎?”我最後想要得到她的確認。

“你就放心吧,我們顧醫生在醫學方面向來追求完美,既然他要給你用,那就肯定不會有事,而且沈總和顧醫生這麽鐵的關系,不可能害你。”

這個倒是可以說服我,於是我就這麽讓她給我紮針了。

兩瓶營養液完了,我又吃了點東西,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顧醫生這個藥好像真的有用,前兩天我都會有那種想吐的感覺,早上醒來的時候也有,今天輸了這個液,我倒是覺得沒有那一種感覺了。

覺得舒服了很多,於是早上也吃了好一些東西,之後就在醫院陽臺上坐了一會兒,看著下面不斷來來往往的人,感慨著這世界上千千萬萬的人,和沈墨琛的緣分真的是萬中之幸。

有陽光照在我的身上,覺得挺溫暖的,於是閉著眼小憩了一會兒。

下午有人進門來,睜眼,往後看了一眼,見沈墨琛不疾不徐地走進來了。

起身,正要站起來,卻發現有哪裏不對勁。

我立馬握住凳子,另一只手下意識捂住肚子,有什麽東西正在從身體裏面流失,垂頭,卻見小腿處,鮮紅了一片,而源頭,正是那裏。

擡頭,見沈墨琛正一臉驚慌朝我這邊跑來,一把把我打橫抱起。

“曉曉……”

“墨琛,救孩子……孩子……”

沈墨琛立馬把我抱出去,邊抱邊喊,顧醫生很快趕來,身後跟了好幾個護士。

“快,進手術室。”

“好。”沈墨琛說。

我被他抱進了手術室:“顧醫生,求你,一定要救我的孩子,我怕,我不要他還沒有長大就……”

後面的字,我怎麽也說不出來了,也是實在沒有力氣說了。

顧醫生說:“你別急,我一定想辦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可我卻覺得那麽漫長,顧醫生叫來了婦產科最權威的醫生,我聽見他們的器械弄得叮當作響,沈墨琛就站在外面,隔著玻璃,我都能看見他。

醫生看了一會兒,又出去了,我看見她對著顧醫生和沈墨琛搖搖頭。

雖然弧度不大,但是我看懂了,沈墨琛很快轉頭看我,我怕被他看出什麽端倪,強行扭過頭,不看他們那邊。

不知道沈墨琛做了什麽樣的決定,只知道醫生進來的時候,給護士使了幾個眼神,然後便有護士拿著針管準備打在我的手臂上。

我知道那是麻藥。

於是一時間慌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就覺得她們肯定要傷害我的孩子,一把抓過了其中一個護士手裏拿的手術刀,放在我的脖子上,因為激動,動作也跟著亂了,脖子處傳來痛意,流了一些血。

“別動。”我說:“你們不要碰我,滾開!”

那個醫生說:“沈太太,你冷靜點,現在情況很糟糕,我們必須馬上跟你手術,不然孩子難保。”

她這種冠冕堂皇的詞,我實在不想聽,剛剛她那個眼神,我怎麽會看不出來是要拿掉孩子。

“你確定你是要保住我的孩子,而不是要害死他?”

“是的。”

“你敢用你孩子來發誓嗎?”

“我……沈太太,你……”

“退後!”我實在沒有什麽多餘的力氣跟他們說什麽了,說:“退不退後。”我把刀又靠近了些,她們看見之後,立馬站開了很多。

“沈太太,你這是何必呢?”

“沈太太,你想開一點兒,還是那句話,你和沈總還年輕,以後有的是要孩子的機會,現在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情況真的會吃不消。”

有人先出去了,但是我沒有在意,我現在只需要她們全部答應,全部給我退出去,不然我孩子就有危險。

結果,沈墨琛進來了。

“曉曉,你這是幹什麽?”他說:“趕緊把刀放下,那是鬧著玩的嗎?”

“墨琛,他們想傷害我的孩子,他們要拿掉我的孩子,你快點,快點讓她們出去,讓她們出去好不好?”

“曉曉……”沈墨琛沈了一下,兩道眉頭深鎖,然後才說:“你先把刀放下,你聽話,我們還年輕,一定還會有孩子的。”像是在對自己話加強可信度,於是他又說了一句:“一定會再有的。”

“沈墨琛。”我卻仿佛看到了惡魔:“你是怎麽舍得的?”

“曉曉,你先把刀放下來,我好好跟你說。”

“你叫她們出去,我就跟你好好說。”

“曉曉……”說完,沈墨琛堅定道:“好,我答應你。”說著,他對她們說:“你們先出去吧,我跟她說。”

說著,那些人聽話乖乖出去,沈墨琛緩步走過來,說:“好了,我已經叫她們出去了,你先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嗯?”

“沈墨琛,救孩子,我求求你……”

她還這麽小,我不願意她一個人在雲霧中走來走去找媽媽。

“好,你先把刀放下來,我立馬讓她們救孩子。”

“好。”

看著他守信讓她們出去,又說了要保孩子,於是放松了警惕,手裏的刀被沈墨琛動作很快地從中抽走。

誰知刀剛被他抽走,沈墨琛一把推開全部的器械,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把我抱得緊緊的,說:“曉曉,這個孩子,必須要走。”

他說,這個孩子必須要走。

好不容易平息一些的心境,因為他突然的動作和突變的話語,讓我一下子就懵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伸手反抓著他的手臂,使力往上推,可這樣,卻讓我感覺到又有血在往外冒。

“沈墨琛,你放手,你怎麽能夠出爾反爾,放手。”

我拼命捶打他,控訴他:“沈墨琛,你不能這麽心狠,這也是你的孩子。”

沈墨琛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吻,卻將我控制得更勞,說:“都怪我吧,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說完,還不等我反抗,已經叫外面的人進來了。

“趕緊打麻藥準備手術,一定要把大人給我處理好,我要看到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人。”

“是。”醫生說:“放心,沈先生。”

聽到沈墨琛這些話,心裏幾乎掉了底,又想起早上那兩瓶點滴。

☆、192:背後的陰謀

那根本就不是什麽營養液,不然我怎麽可能突然就出了血?

原來這都是沈墨琛跟醫生聯合好的,目的還是要我流掉孩子。

“沈墨琛,你好狠,這是你的孩子,你怎麽舍得?怎麽舍得!”

這麽說著,趁著空擋,把手從他手裏掙開,忽然從包裏掏出了自己一直準備好的一把小刀。

那是之前我為了應付楊總的人特意準備的,一直沒有派上用場。

“沈墨琛,你敢動孩子,我就死給你看!”

我再次把刀舉到我的脖子上,以死逼迫。

沈墨琛立馬就紅了眼,可是我現在刀子就抵在脖子那裏,他雖然急,卻不敢輕舉妄動。

“曉曉你……”

“退後!”我說:“讓她們馬上想辦法,保孩子!”

沈墨琛頓了一下,對於我這樣的威脅,顯然也是害怕的,要是我稍微把刀子往裏一點,cha進脖子裏面毫不費力。

他自然知道輕重。

於是沈了一口氣,道:“聽到沒有,馬上保孩子,大人也給我保住,要是有一點差錯,我讓你們全部陪葬。”

醫生突然被兇,還不敢反抗,於是立馬答:“是是是。”

然後開始吩咐:“快,止血鉗……”

我只看到一幫人在我面前轉悠,我手裏還有刀,他們也不敢給我打麻藥,於是整個過程中,我腦袋都是清醒的。

痛,痛得大汗淋漓,但只有這樣才能讓我保存最清醒的意志。

沈墨琛忽然靠近,我驚了一下:“你想幹什麽,走開!”

“好好好,我不動。”然後他對著另外的護士一吼:“看不到事兒是不是,給她擦擦汗!”

“是。”

話一出,立馬有人拿毛巾過來給我擦汗,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現在臉上肯定是蒼白一片,若不是肚子裏這個孩子,可能我早就支撐不住暈過去了。

手術終於做完。

“沈先生,大人孩子都沒事了,現在可以轉到病房去。”

心安了一些。

沈墨琛聽完,眉頭依然緊蹙著,說:“有什麽辦法讓她身子和氣色好一些嗎?”

“有。”醫生說:“只有輸營養液,後期在食材上盡量補足。”

“立馬用最好的藥!”

沈墨琛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我已經累得差不多了,可是為了我的身子,我還是下意識說了一句:“不……不要,不要……”

刀子從我手中滑落,旁邊的護士驚叫了一聲。

“滾開!”沈墨琛說完,趕到床邊,然後垂頭,握著我的手說:“寶貝兒,別怕,我答應你,不動他,睡吧。”

雖然我不知道他的話還有幾分讓我相信,但是這樣的關頭,我想他也不會再做什麽了。

終於沈沈睡去。

……

醒來之後,確定了我的孩子還在,我要求沈墨琛把我送回家去。

雖然沈墨琛現在的表現都很好,但是之前的事情還是讓我忍不住堪憂,我再怎麽倔,用抵擋不住沈墨琛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

我還記得那天晚上,沈墨琛一字一句咬牙對我說:“你最好確定你沒事,不然我會讓他陪葬!”

聽完之後,淚水滾滾落下,沈墨琛卻沒有為我擦淚,反倒是加了一句:“舒曉,我說到做到,所以,你最好給我好好的。”

好像以前那個惡魔沈墨琛又回來了,而這一次,他是對我們的孩子。

我害怕接下來的幾個月,我會真的撐不住。

於是開始想其他的辦法,而要百分百保住這個孩子,唯有逃到一個連沈墨琛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而這B市,能辦到這樣的,貌似找不出來一個人。

但是,我想到了一個人。

上次傅森說了,只要有需要,隨時聯系他,而他的聯系方式,在那一條項鏈上,那項鏈被我放在了之前住的那一套住房裏,掀開窗簾,樓下好幾個沈墨琛的人在別墅大門外守著,我正想著要怎麽樣從這裏離開,這時,哈利卻突然跑到臥室裏面來了。

“哈利。”我叫它:“你怎麽上來了?”

哈利往我這邊跑來,抓著我的褲腿撒嬌,我彎腰把它抱起來,放在懷裏,摸著它順滑的毛。

它往我懷裏鉆了一些,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我有些撈不到頭,有些擔心它是不是生病了,於是抱著它下去,找到了周姨。

“周姨,哈利怎麽了?”

周姨往我懷裏看了一眼,說:“吶,先生不讓他多吃,就讓我控制著,現在在腦脾氣呢。”

我還是心疼它,於是道:“既然想吃,就給它吃唄。”

“不行。”保姆說:“哈利最近吃什麽東西,都只喜歡就吃一樣,而且每次都會吃很多,這樣會不利於它消化,所以先生才讓制止它吃的。”

我恍然:“哦......原來是這樣哦。”

“是的太太。”

“那你去忙吧,我帶著它玩一會兒。”

後來我想到一個辦法,我想要利用哈利引開沈墨琛的人,然後趁機出去。

想著就要做,畢竟現在我的時間不多了。

於是夜幕四合時,我把哈利放了出去,它一直有一個習慣,只要是給它開了門,它就會往小區裏面的主幹道跑去,而且會跑很遠。

開門,假裝手松了,哈利果然已經跑遠。

“哈利!”我喊了一聲:“你們幾個,快點把哈利給我找回來,快點!”

我催促他們。

他們自然也知道哈利的重要性,加上現在我情緒激動,於是立馬回頭往哈利跑的方向追出去。

我正準備出去,看著他們已經遠離了院子,緊跟著往院外走。

這一次,我應該能夠出去的。

快了,快要離開院子了,這樣的話,我完全可以先到謝老的房子裏去避一下,等他們分散了註意力,才安全了。

然而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在院門的拐角處,會一頭撞在沈墨琛懷裏。

明明連車子的聲音都沒有,且今天晚上他有一個商業聚會,現在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正想著,沈墨琛兩只手摟著我的後腰,沈聲問:“你要做什麽?”

“啊?我......”腦子迅速轉了一下,說:“哈利跑出去了,正準備去追回來。”

沈墨琛眸色深沈地看了我一眼,沒有再開口說話,這時候正好他們幾個人已經把哈利抓回來了。

“沈總,太太。”

沈墨琛冷聲道:“看好它,最近都不要再放它出來。”

“是。”

“另外。”沈墨琛完全不顧及我在面前,直接說:“不要再讓它靠近太太。”

這話說得突然卻好像又在情理之中,這是我下午才想出來的辦法,期間沈墨琛都沒有在家,難道他已經想到了我的伎倆?

“走。”

“呃......”

說著,沈墨琛已經把我往屋裏拉了,他下午還沒來得及吃飯,讓周姨準備了一些,我被他安排在他對面坐著。

覺得無聊,於是正要起身回房。

“坐下。”沈墨琛說,我瞪了他一眼,無聲坐了回來。

他又問周姨:“太太今天吃了多少東西?”

其實我下午沒有吃東西的,因為沒有胃口,於是給周姨遞了一個眼神,周姨只跟我對視一眼,很快就垂下了眸,臉上是很覆雜的表情。

“嗯......”

“老實說。”沈墨琛冷言道。

“太太下午還沒有吃飯。”

得,人家一句話就讓她把我出賣了,一瞬間的汗顏,不過我也能夠想得通,畢竟她真的得罪不起沈墨琛,要是因為我害她失去了這個工作,我也覺得過意不去。

“給太太拿一個碗來。”沈墨琛直接下命令,然後把桌上的菜全部往我這邊推了一些,那骨節分明,白皙細長的手在餐廳的燈光下格外刺眼。

“我不想吃。”我實話實說。

“哦?”沈墨琛說:“那你想吃什麽?”

“我......”

本來想說我什麽都不想吃的,可剛說出一個“我”字,就被沈墨琛的幽深的眼神看了回去,我相信,要是我硬要說不想吃的話,沈墨琛會有更厲害的方式對我,不動手,卻能讓我立馬變得服服帖帖的,而且我還要失去很多主動權。

於是我說:“我不想吃飯,想吃砂鍋粉。”

其實我是隨意說的,但是這隨意裏面,是被我加了不可能性的,因為現在這個點兒,我要是想吃砂鍋粉,那麽B市就只有一個店,而我們現在在城東,那麽店在城北,不論是沈墨琛開車去,還是讓下面的人開車去,一來一回都要一兩個小時,而那個時候,早就到了我睡覺的時間了。

“好。”沈墨琛卻低聲答。

就在我還在驚訝的時候,沈墨琛搶先又說:“周姨,去庫房找一個砂鍋出來,給我備好材料。”

“你?”

“希望你一會兒不要枉費我的心力,全部吃完。”

說著,沈墨琛沒有再開口說話,徑直埋頭開始吃飯,那動作很快,我就看著他不斷往嘴裏塞著東西,但是飯品卻很好,一碗湯擺在他面前,他卻半點不動,一直到兩碗飯下肚,他才擡起那碗湯開始喝。

之前他說過的,吃喝吃喝,一定要有先後順序,但是不能交叉喝。

☆、193:背後的陰謀

那時候我說:“為什麽?”

“你可以同時很專心的幹兩樣事情嗎?”

如果他沒有加很專心,那我肯定會說可以。

於是搖頭。

“那你的胃也不可能很好的消化參雜的東西,半是液體,半是固體,這是肯定不行的。”

於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在沈墨琛的督促下,我也慢慢地養成了吃飯不吃參雜的習慣。

就這麽想的時間,周姨已經把砂鍋找了出來。

我真的沒有想到,在家裏竟然還會有這種東西的存在,畢竟這樣的鍋,現在在B市最平常的家裏,都是被淘汰了的,並且人家生產這個的,都早已沒有做了,所有城北那一家砂鍋粉才會一直這樣經久不衰。

沈墨琛已經吃完,對著我說了一聲,讓我這在這裏等著他,就挽著衣袖進了屋。

白襯衫,黑色西褲,腳上是剛剛換上的家居鞋,盡管那西裝穿了一天一點褶皺沒有,但看上去卻沒有了他在公司裏面公事公辦的冷漠嚴厲,在廚房暖黃色的燈光下,反倒是多了一些違和感。

此刻,他就是一個擔心妻子沒有吃飯,在問了妻子想要吃什麽之後,親自動手下廚的最普通的丈夫。

不是第一次見沈墨琛下廚,可我還是下意識入了神。

直到一碗砂鍋粉端到我面前來。

“好了,吃吧。”沈墨琛說。

我望了沈墨琛一眼,沒有反抗他的意思,接過筷子乖乖吃了起來。

可不知是不是沈墨琛在這裏給我的無形壓力,這碗砂鍋粉我竟然全部吃完了,並且連湯都喝了好一些。

最後放碗的時候,晃眼瞧見沈墨琛眉目清澈了一些,但是在我徹底擡頭的時候,又恢覆了平靜。

“吃完了就上去洗澡睡覺。”

“嗯。”

他並沒有跟上來,而是進了樓下的某一個房間,我沒有註意看,只是在樓梯上停留了幾秒,而後便上了樓。

洗了澡出來,發現外面已經淅淅瀝瀝下起了雨,這個雨來勢洶洶,我還沒有走到床邊,就傳來巨大的雷聲。

陽臺的窗戶沒有關,一道閃電劃過夜空,我忽地大叫了一聲,門從外面被推開,沈墨琛快速過來,摟著我:“沒事,不怕。”

他說:“我在的。”

心裏一暖,等緩過神來,沈墨琛讓我坐在床上,他去陽臺上關了窗戶。

然後回來。

“早點睡吧。”沈墨琛說。

我下意識問了一句:“你要去哪裏?”

沈墨琛不答反問:“害怕?”

我沒有回答,但是腦袋垂低了一些,約莫幾秒後,沈墨琛說:“我有事,我一個人先睡。”

說完就往門外走去,留下一道高大寂寞的背影,門關上了。

剛剛因為他那一句我在的暖意滿滿的心,現在溫度又降了下去。

於是看著他離去的方向怔怔看了好久。

然而過了幾分鐘,沈墨琛又進來了,手裏還拿了好一些東西。

見我還怔怔地楞在原地,他也是一驚:“不是叫你睡嗎?”

他拿著手裏的文件進來,走到我身邊來,放在床上。

“你不是有事嗎?怎麽又去而覆返了?”

聽完,沈墨琛瞬間明了我的意思,於是在我頭上拍了一下,然後全然接受我好奇的目光,拿著文件起身,走到書桌邊,開了電腦。

“睡吧,我就在這裏。”

說完,他就坐在了辦工作椅上,翻開文件,埋頭開始工作。

其實這樣我和他也是隔了一些距離的,但好歹這空間裏有他的氣息,於是心裏像是有一塊石落下了。

於是翻身上了床,縮在被子裏,背對著他躺下,玩了一會兒手機,背後卻傳來沈墨琛的聲音:“要是睡不著,我可以找點事給你做。”

明明是陳述句語氣,可我何嘗不懂沈墨琛,於是立馬放下了手中的手機,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些,閉上眼醞釀睡意。

十分鐘後,腦袋還是清明得不行,其實自從懷孕以來,除了吐血的情況,其他的都跟普通孕婦差不多,也很嗜睡。

今天真的不知道什麽情況,都已經在床上躺了這麽久了,竟然越來越清晰。

於是翻了個身,透過被子的很小的間隙,看清了沈墨琛那邊的情況。

屋裏大燈被他關上了,那邊只留了一盞臺燈,因為下雨的原因,院外的燈光幾乎看不到,於是那一盞小燈格外顯眼,沈墨琛一直埋著頭,眼睛認真地在電腦屏幕和文件上來回轉動,偶爾會擡起桌上的一杯咖啡喝。

我忽然想到一句話,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

我在暗處這樣光明正大地看沈墨琛,一會兒之後,沈墨琛像是知道我在看他一般,忽然就往我這邊看過來,明明這邊沒有光,即使他看過來,我還有被子做掩飾,他根本就看不出什麽,可我還是被嚇得立馬閉上了眼。

幾分鐘之後,我並沒有聽到什麽聲音,以為安全了,於是準備再次睜眼。

然而這一次,沈墨琛高大的聲影已經移開了位置,跟我近在咫尺。

他已經坐到了床上來。

“呃......你......”

沈墨琛已經埋下頭來,說:“既然你睡不著,那就找點事做!”

說完,他的吻就砸了下來,我猛然睜大眼,他已經準確無誤地噙住了我的唇,很快肆意深入,攪拌。

我被他勾去了心魂,原本要推開他的雙手,卻不知怎麽地,改成了患上他的腰。

試到我的動作,沈墨琛更激動了一些,儼然已經不像那個商場上冷靜的老板形象。

在他的手碰上我的腹部時,我才恍然過來,立馬用手止住他接下來的動作。

“不能,墨琛,孩子。”

沈墨琛定睛看著我,眼裏已經多出了一串火熱的暗火,在我說出這句話後,他實在氣不過,再次埋下了身,在我脖子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我知道他現在難受,於是問:“你?......”

沈墨琛移開了嘴,聲音異常沈重。

“幫我。”他說。

我再次用了我的手幫助他。

這樣親熱的靠近,沒有多久,我就有些累了,這個瞌睡說來就來,於是還沒有等到沈墨琛從浴室出來,就閉上了眼。

迷迷糊糊間,只知道有人在親吻自己,還有一道聲音。

那聲音說:“不要試圖離開我,我可以不要金錢權位,甚至可以一輩子不要孩子,只要你不離開我,我可以寵你一輩子,免你下半身流離。”

這句話一直在我腦海裏盤旋著,等我醒來時,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難倒是夢境?

我也不想離開你,可是這樣的情況,你讓我如何抉擇?

在聯系上傅森之前,我跟沈墨琛再次大吵了一架。

那天我吐了不少血。

我說:“沈墨琛,你的心到底是不是石頭做的?這也是你的孩子,你為什麽一次一次想要把他打掉,這是一條鮮活的生命,這是我們生命的延續,你這個惡魔。”

沈墨琛說:“呵呵,延續,舒曉,你他媽腦袋是不是石頭做的,你要是為了他讓自己的命都沒了,你還說什麽延續,我到底為什麽才會這麽狠,難道你不知道嗎?你說我狠,但如果孩子保下來了,你死了,你就覺得是對他負責了?嗯?你讓他生下來就沒有媽媽,甚至沒有爸爸,這就是你所謂的良心?舒曉,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幼稚,你以為死真的不可怕,就像你平時看的那些重生劇一樣,死了,睜眼,就重生了?幼稚!”

我看著他,覺得陌生得不行,低頭咬了他桎梏著我的手臂,迫使他放開我。

“沈墨琛,你憑什麽就覺得我會死?你說我幼稚,不知道死亡的意義,那麽你說說,我是因為誰才會連死都不怕,也要生下這個孩子?我多久之前就想要一個孩子,這個孩子來得又多麽不容易,難道別人不知道,你沈墨琛也不知道嗎?你真的想過這些嗎?你配當一個父親嗎?”

“舒曉,你夠了,什麽叫我不知道他來得容不容易,你捫心自問一下,自從我明白了我對你的感情以來,我是怎麽對你的?天知道我有多想要這個孩子,可你這個女人到底懂不懂,這個孩子很可能要了你的命,難道你真的聽不懂醫生說的話嗎?好,即使你不相信那些醫生,你總該相信老顧吧,他說了,你現在這樣的情況有多麽危險,你他媽自己說說,就是這段時間,你暈了多少次,你非要讓我把心懸在你的腦袋上你才覺得舒服嗎?”

我強撐著身子,往後退了好幾步,看著他說:“什麽都別說了,沈墨琛,不管是生是死,這個孩子我都要定了。”

“連自己的生命都不懂得珍惜的人,你有什麽資格做他的母親,而你又憑什麽讓孩子在裏面跟著你受罪,你連怎麽愛護生命都不知道,有什麽資格做一個合格的母親,嗯?”

“你以為你不管不顧把他生下來,就是對他負責了?”沈墨琛大聲道:“荒唐!先不說你的身子,光是這個孩子,現在都還不能確定發育會不會受影響。”

☆、194:背後的陰謀

“我的孩子,自然是好好的,肯定能好好的,沈墨琛,你不要這樣怕這怕那的行不行,就當是我求求你,不管什麽情況,這個孩子在這個時候來了,就是跟我們的緣分,我們留下他好不好?”

“曉曉!”沈墨琛咬牙,可到底還是沒有忍下心來,只是叫來了醫生給我看。

最後一次見他,是我身子好了一些之後,我在床上躺著想事情,沈墨琛從外面進來。

沒有說話,只是站在床邊,垂頭看著我,目光雖然定格在我身上,可卻是渙散的。

很快,他的電話響起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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