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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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沈磁柔情的聲線順著蔓散的吐息湧進她的耳際。
沈歲歲雙臂仍是將蕭韞庭抱得極緊, 似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般死死攥住。
“不、不要睡……”
她望著他，怔怔的搖頭，她怕自己睡一覺起來再睜眼, 便又是無邊無際的潮濕黑淵。
“不要……”
蒼白唇瓣無力的一張一翕，嬌息微微, 才將止住些的淚又淌下一串。
“那歲歲就在九叔懷裏。”
男人大掌托撫著她的臉頰。滾燙的吐息暧昧又強勢烘在她臉上, 她停止了幾分顫抖, 繼而被護著枕進了他的肩頭。
“九叔。”
她蜷了蜷, 竭力將自己深深埋進去，似如淋了風雨的小幼獸終得主人的垂憐而依賴撒嬌。
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昵和繾綣較之黑夜饕餮巨變的暴雨還要震顫人心。
怎麽會？
怎麽會是蕭韞庭？
同沈歲歲暗通款曲的野男人竟是蕭韞庭！
堂內除卻蕭六娘、老夫人和身邊幾個貼身奴仆的, 皆是如遭雷擊般愕然驚悚，呆立不動。
才將經過這殺人場面的血腥驚嚇，而今再加上眼前此等畫面, 簡直就如自個兒也被大雨澆灌得七零八落。
怕是沒人見過這樣的蕭韞庭, 莫說旁人, 就連他們也從未見過。
生來便是天之驕子，無論是年少時從軍的戰功赫赫，還是而今位極人臣的權勢煊赫。
可以說在他這區區二十五年的人生裏, 在最是狂暴血戮的黑洞裏攪弄風雲。
權利更甚了, 行事也便更是殘忍混亂, 控制著絕對的掌握權, 也便早已示所有為草芥。
他肆無忌憚又毒辣殘忍的手段於朝堂周璇，用著最是詭譎嗜血的脾性，卻能讓全天下的人趨之若鶩。
這樣的人，竟然能——
又如何能將一個女人奉若珍寶的抱在懷裏？！
而那個女人, 還是府上最不起眼的一個小養女！
眾人臉色愈發難看古怪，透過去的神情既有對強者與生俱來的尊拜恐懼, 又摻著難辨的麻木。
如是蕭六娘，也久久望著有些茫然失措。
雷聲轟然間，也傳入道道急促逼仄的腳步聲。
蕭老國公領著蕭府幾個兒子沖了進來。
錦衣華服上盡浸成了深色，被雨淌濕了一片，而穿在腳上的鞋，已然濕透。
蕭六爺沒顧得上發生了什麽，只看見蕭六娘心碎哀憐的滿面淚痕，便連忙奔了過去。
“夫人，你這是怎麽了？”
蕭六娘搖了搖頭，只將憂切的目光凝向了堂中央。
只見老國公緊抿著唇，渾濁鷹眸一掃水洩不通的屋內。
“老九，這……”
視線由遠拉進，掃過堆在一群面色如霜的婦人，掃過一攤血紅屍/體旁個個哆哆嗦嗦卻又早已叩地求饒的家丁，掃過凜凜殺戾的良銳軍士，最後落在了那道冷鷙黑沈的身影之上。
濃稠的玄衣尊貴無雙，一雙暗沈幽深的黑眸瞧著淡漠，裏頭已然盡是殺意。
老國公眉心一抽搐，猜到今夜再難收場。
而這一切……
老國公視線稍斂，這才看見蕭韞庭懷裏抱著的纖裊身形。
更是驚駭得後卻一步。
女人？！
他瞧不見臉，但一思索，斷定這女人除了沈歲歲不會有別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視線循向被丫鬟攙扶著的裴氏，臉色並不好看，怒喝道：“賤/婦！你背著我都做了些什麽？！”
後院那些破事，他平常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罷了，哪曾想今日竟已鬧到這種地步！
遒勁雄渾的震音劈下，屋內幾個婦人不禁抖了一抖，裴氏面色稍僵硬一瞬，冷笑一聲別開了視線。
“老爺這是眼睛不好使了？”
“賤/人！”
老國公當即被駁了面，神情一時陰黑重重，幾個箭步沖上前狠狠劈下一巴掌。
“啪！”
清脆的響聲震耳欲聾，須臾後，裴氏臉偏轉回來，卻還是在笑，一雙眼睛裏盡是冰冷。
“老爺，這麽著急幹甚？”
老國公面色已然有些失態，吩咐道：“來人，將人拖下去關進祠堂。”
話音落了下去，靜侯的侍從卻遲疑著久久未上前。
面面相覷後，又將詢請的膜拜目光覷向在場那威懾怒威的年輕男人身上。
——蕭九爺沒發話，他們哪裏敢動。
見此，老國公面色更是難看，冷道：“怎麽？我堂堂聖上親封國公爺，而今在府上說句話也沒人聽了！”
幾乎氣急敗壞的質問，萬籟俱寂中根本無人應答，唯有幾個跟過來的奴仆跪於地上，他們誰也不敢得罪，只得請罪求饒。
一聲一聲中，詭秘氣氛更是無限放大。
蕭四爺視線小心翼翼環過蕭韞庭的方向，又壓著音量喚了聲，“父親。”
語氣緊繃，示作警醒。
所有的動靜蕭韞庭已然盡收眼底，眸光幽幽自懷中女子身上移開，嘴角抹開一道譏諷暗冷的笑。
“行了，父親，您也不用袒護著母親。”
話音從薄唇裏撚出來，輕飄飄的一句便說破了老國公唱紅臉要將裴氏帶走的打算。
心思揭曉，老國公一雙混濁鷹眸一怔，蠕了蠕唇方想要說些什麽，聞見蕭韞庭似笑非笑道。
“今日既然一大家子都聚齊了，那也就好辦了。”
聞之，眾人一驚，紛紛將視線聚了過去。
老國公蹙緊了眉，猶豫幾分，問道：“老九，今日之事，你意欲如何收場？”
“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今日……”
話未說完，便被蕭韞庭打斷：“今日，我這小未婚妻受了委屈，驚嚇成這樣，是該討要個說法。”
話音不急不緩落下，眾人早已是驚得目瞪口呆，仿被驚雷擊中般神魂顛亂。
他剛才說什麽？
未婚妻？
便是蕭六娘也楞了，自家乖巧的小女兒何時定下了親？
然最是要緊的並非於此，瞧著蕭韞庭的神色並非戲言，他既出了口，又當著眾人之面。
只怕是願也不願，事都已成定局！
——他要搶走歲歲！
蕭六娘慌張望向其懷中雌伏的少女，看不見臉目，卻能辨出人兒並非想象中的抗拒和掙紮。
是也，歲歲喜歡他……
蕭六娘無力長吐了口氣，閉上眼沒再看。
不過瞬息的功夫，倒是聽見許久沒說話的老夫人情緒激動又憤懣。
“你說什麽？你要娶沈歲歲為妻？！”
一切都和計劃中不一樣了。
本是威逼利誘沈歲歲將蕭韞庭供出來，哪曾想絕無可能會出現的蕭韞庭來了！不僅如此，竟還當著所有人的面聲稱他要娶她？！
“今日母親折辱了您的未來兒媳，”蕭韞庭幽幽擡眼，威儀尊貴的語氣似平靜溫韞，偏偏一雙瞳眸裏灼出了令人膽寒的冷光。
“此事，父親覺得該如何算？”
老國公驀然被點到名，虎軀稍一驚，道：“你與沈歲歲，到底怎麽回事？”
蕭韞庭笑了笑，撫著少女後頸的大掌撚了撚，須臾狀似無意，將如綢緞的發絲撩開了些。
“唔。”
本一直裝鵪鶉的沈歲歲下意識猜到蕭韞庭要做什麽，細細嬌吟一聲想組織，卻已經來不及了。
姹紫嫣紅的暧昧痕跡於燭火耀耀中刺灼眼目。
蕭韞庭笑得更是邪肆晦暗，道：“如各位所見。”
“我心系三姑娘已久，自知身份有別，然情深難抑，唯有將人娶回家才踏實。這不，今日帶著聘禮來了。”
說罷，小廝便擡著數座大紅鑲金嵌珠大寶箱而入，來往絡繹不絕。
堆砌如山，在本就擁擠的屋子裏根本擠不下去。
“蕭九爺，你、你到底想做什麽？”
人群中傳來一聲低喝，蕭六爺緊繃著一張臉，心中對蕭韞庭存有畏懼敬崇，然難消怒火，憋出的話音尚有些底氣不足。
這算什麽事？
一個是他同父異母而出的九弟，一個是他院裏養大的女兒。
兩人若是成親，這何其荒謬？
他是要和自己的父親母親做親家嗎？來日自己這九弟見了自己是該叫一聲岳父還是六哥？
愈是想，蕭六爺臉色愈是難看，又憋屈又無奈的憤懣。
事到如今，他清楚的知曉，再難回旋的餘地了。
蕭韞庭最是心狠手辣，行事恣睢，而今天下還有何人能治的了他？
若今日不願，只怕他也會對沈歲歲強擄迫壓的下手！
“你！你！”
他再說不出什麽話來，將臉別到一旁。
“事既如此，這婚事定下也罷。”老國公咬了咬牙，既而又道。
“那便挑個良辰吉日，著手準備去吧。今日，也便散了吧……”
話音落在地上，眾人稍稍一楞，想離開這樣逼仄陰郁的屋子，卻又不知該不該走。
正猶豫之際，聞蕭韞庭沈下來的磁音，“既都在這兒，便該做個見證才是。”
“若沒記錯，方才母親是想搜身？”
俊美的面容於撲朔迷離暖燭中明滅參半，愈發襯得人陰鷙寒森。
氣場太過狂鷙。
饒是一直“置身事外”的裴氏也不禁捏緊了手心，道：“怎麽？你是要為沈歲歲報仇？”
她望著那雙凜凜壓迫的眼睛，冷笑，“我是你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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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歲歲雙臂仍是將蕭韞庭抱得極緊, 似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般死死攥住。
“不、不要睡……”
她望著他，怔怔的搖頭，她怕自己睡一覺起來再睜眼, 便又是無邊無際的潮濕黑淵。
“不要……”
蒼白唇瓣無力的一張一翕，嬌息微微, 才將止住些的淚又淌下一串。
“那歲歲就在九叔懷裏。”
男人大掌托撫著她的臉頰。滾燙的吐息暧昧又強勢烘在她臉上, 她停止了幾分顫抖, 繼而被護著枕進了他的肩頭。
“九叔。”
她蜷了蜷, 竭力將自己深深埋進去，似如淋了風雨的小幼獸終得主人的垂憐而依賴撒嬌。
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昵和繾綣較之黑夜饕餮巨變的暴雨還要震顫人心。
怎麽會？
怎麽會是蕭韞庭？
同沈歲歲暗通款曲的野男人竟是蕭韞庭！
堂內除卻蕭六娘、老夫人和身邊幾個貼身奴仆的, 皆是如遭雷擊般愕然驚悚，呆立不動。
才將經過這殺人場面的血腥驚嚇，而今再加上眼前此等畫面, 簡直就如自個兒也被大雨澆灌得七零八落。
怕是沒人見過這樣的蕭韞庭, 莫說旁人, 就連他們也從未見過。
生來便是天之驕子，無論是年少時從軍的戰功赫赫，還是而今位極人臣的權勢煊赫。
可以說在他這區區二十五年的人生裏, 在最是狂暴血戮的黑洞裏攪弄風雲。
權利更甚了, 行事也便更是殘忍混亂, 控制著絕對的掌握權, 也便早已示所有為草芥。
他肆無忌憚又毒辣殘忍的手段於朝堂周璇，用著最是詭譎嗜血的脾性，卻能讓全天下的人趨之若鶩。
這樣的人，竟然能——
又如何能將一個女人奉若珍寶的抱在懷裏？！
而那個女人, 還是府上最不起眼的一個小養女！
眾人臉色愈發難看古怪，透過去的神情既有對強者與生俱來的尊拜恐懼, 又摻著難辨的麻木。
如是蕭六娘，也久久望著有些茫然失措。
雷聲轟然間，也傳入道道急促逼仄的腳步聲。
蕭老國公領著蕭府幾個兒子沖了進來。
錦衣華服上盡浸成了深色，被雨淌濕了一片，而穿在腳上的鞋，已然濕透。
蕭六爺沒顧得上發生了什麽，只看見蕭六娘心碎哀憐的滿面淚痕，便連忙奔了過去。
“夫人，你這是怎麽了？”
蕭六娘搖了搖頭，只將憂切的目光凝向了堂中央。
只見老國公緊抿著唇，渾濁鷹眸一掃水洩不通的屋內。
“老九，這……”
視線由遠拉進，掃過堆在一群面色如霜的婦人，掃過一攤血紅屍/體旁個個哆哆嗦嗦卻又早已叩地求饒的家丁，掃過凜凜殺戾的良銳軍士，最後落在了那道冷鷙黑沈的身影之上。
濃稠的玄衣尊貴無雙，一雙暗沈幽深的黑眸瞧著淡漠，裏頭已然盡是殺意。
老國公眉心一抽搐，猜到今夜再難收場。
而這一切……
老國公視線稍斂，這才看見蕭韞庭懷裏抱著的纖裊身形。
更是驚駭得後卻一步。
女人？！
他瞧不見臉，但一思索，斷定這女人除了沈歲歲不會有別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視線循向被丫鬟攙扶著的裴氏，臉色並不好看，怒喝道：“賤/婦！你背著我都做了些什麽？！”
後院那些破事，他平常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罷了，哪曾想今日竟已鬧到這種地步！
遒勁雄渾的震音劈下，屋內幾個婦人不禁抖了一抖，裴氏面色稍僵硬一瞬，冷笑一聲別開了視線。
“老爺這是眼睛不好使了？”
“賤/人！”
老國公當即被駁了面，神情一時陰黑重重，幾個箭步沖上前狠狠劈下一巴掌。
“啪！”
清脆的響聲震耳欲聾，須臾後，裴氏臉偏轉回來，卻還是在笑，一雙眼睛裏盡是冰冷。
“老爺，這麽著急幹甚？”
老國公面色已然有些失態，吩咐道：“來人，將人拖下去關進祠堂。”
話音落了下去，靜侯的侍從卻遲疑著久久未上前。
面面相覷後，又將詢請的膜拜目光覷向在場那威懾怒威的年輕男人身上。
——蕭九爺沒發話，他們哪裏敢動。
見此，老國公面色更是難看，冷道：“怎麽？我堂堂聖上親封國公爺，而今在府上說句話也沒人聽了！”
幾乎氣急敗壞的質問，萬籟俱寂中根本無人應答，唯有幾個跟過來的奴仆跪於地上，他們誰也不敢得罪，只得請罪求饒。
一聲一聲中，詭秘氣氛更是無限放大。
蕭四爺視線小心翼翼環過蕭韞庭的方向，又壓著音量喚了聲，“父親。”
語氣緊繃，示作警醒。
所有的動靜蕭韞庭已然盡收眼底，眸光幽幽自懷中女子身上移開，嘴角抹開一道譏諷暗冷的笑。
“行了，父親，您也不用袒護著母親。”
話音從薄唇裏撚出來，輕飄飄的一句便說破了老國公唱紅臉要將裴氏帶走的打算。
心思揭曉，老國公一雙混濁鷹眸一怔，蠕了蠕唇方想要說些什麽，聞見蕭韞庭似笑非笑道。
“今日既然一大家子都聚齊了，那也就好辦了。”
聞之，眾人一驚，紛紛將視線聚了過去。
老國公蹙緊了眉，猶豫幾分，問道：“老九，今日之事，你意欲如何收場？”
“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今日……”
話未說完，便被蕭韞庭打斷：“今日，我這小未婚妻受了委屈，驚嚇成這樣，是該討要個說法。”
話音不急不緩落下，眾人早已是驚得目瞪口呆，仿被驚雷擊中般神魂顛亂。
他剛才說什麽？
未婚妻？
便是蕭六娘也楞了，自家乖巧的小女兒何時定下了親？
然最是要緊的並非於此，瞧著蕭韞庭的神色並非戲言，他既出了口，又當著眾人之面。
只怕是願也不願，事都已成定局！
——他要搶走歲歲！
蕭六娘慌張望向其懷中雌伏的少女，看不見臉目，卻能辨出人兒並非想象中的抗拒和掙紮。
是也，歲歲喜歡他……
蕭六娘無力長吐了口氣，閉上眼沒再看。
不過瞬息的功夫，倒是聽見許久沒說話的老夫人情緒激動又憤懣。
“你說什麽？你要娶沈歲歲為妻？！”
一切都和計劃中不一樣了。
本是威逼利誘沈歲歲將蕭韞庭供出來，哪曾想絕無可能會出現的蕭韞庭來了！不僅如此，竟還當著所有人的面聲稱他要娶她？！
“今日母親折辱了您的未來兒媳，”蕭韞庭幽幽擡眼，威儀尊貴的語氣似平靜溫韞，偏偏一雙瞳眸裏灼出了令人膽寒的冷光。
“此事，父親覺得該如何算？”
老國公驀然被點到名，虎軀稍一驚，道：“你與沈歲歲，到底怎麽回事？”
蕭韞庭笑了笑，撫著少女後頸的大掌撚了撚，須臾狀似無意，將如綢緞的發絲撩開了些。
“唔。”
本一直裝鵪鶉的沈歲歲下意識猜到蕭韞庭要做什麽，細細嬌吟一聲想組織，卻已經來不及了。
姹紫嫣紅的暧昧痕跡於燭火耀耀中刺灼眼目。
蕭韞庭笑得更是邪肆晦暗，道：“如各位所見。”
“我心系三姑娘已久，自知身份有別，然情深難抑，唯有將人娶回家才踏實。這不，今日帶著聘禮來了。”
說罷，小廝便擡著數座大紅鑲金嵌珠大寶箱而入，來往絡繹不絕。
堆砌如山，在本就擁擠的屋子裏根本擠不下去。
“蕭九爺，你、你到底想做什麽？”
人群中傳來一聲低喝，蕭六爺緊繃著一張臉，心中對蕭韞庭存有畏懼敬崇，然難消怒火，憋出的話音尚有些底氣不足。
這算什麽事？
一個是他同父異母而出的九弟，一個是他院裏養大的女兒。
兩人若是成親，這何其荒謬？
他是要和自己的父親母親做親家嗎？來日自己這九弟見了自己是該叫一聲岳父還是六哥？
愈是想，蕭六爺臉色愈是難看，又憋屈又無奈的憤懣。
事到如今，他清楚的知曉，再難回旋的餘地了。
蕭韞庭最是心狠手辣，行事恣睢，而今天下還有何人能治的了他？
若今日不願，只怕他也會對沈歲歲強擄迫壓的下手！
“你！你！”
他再說不出什麽話來，將臉別到一旁。
“事既如此，這婚事定下也罷。”老國公咬了咬牙，既而又道。
“那便挑個良辰吉日，著手準備去吧。今日，也便散了吧……”
話音落在地上，眾人稍稍一楞，想離開這樣逼仄陰郁的屋子，卻又不知該不該走。
正猶豫之際，聞蕭韞庭沈下來的磁音，“既都在這兒，便該做個見證才是。”
“若沒記錯，方才母親是想搜身？”
俊美的面容於撲朔迷離暖燭中明滅參半，愈發襯得人陰鷙寒森。
氣場太過狂鷙。
饒是一直“置身事外”的裴氏也不禁捏緊了手心，道：“怎麽？你是要為沈歲歲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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