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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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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請戰

迎擊匈奴不僅是大漢朝野的一致決定, 也是以且鞮侯為單於依附大漢而建的南匈奴國和以烏孫為首的西域三十六國的共同選擇。

原因無他。

借須蔔蘭之死質問烏孫的詹師廬是個人盡皆知的暴君,一旦他沖破大漢邊境入侵西域, 西域三十六國必定生靈塗炭、血流成河,河西地區以及如今匈奴人和漢人大量混居生活在漠南漠北地區也將難逃浩劫。

主意已定,李令月吩咐烏孫王翁歸靡:“立刻回信詹師廬,在書信中盡可能解釋須蔔蘭之死,向他請求諒解。”

“喏。”

翁歸靡領命。

寫這封信目的不是求和示弱而是拖時間,讓西域都護府給本就嚴陣以待的西域邊境征調更多的軍隊。

“表哥,你也要寫信。”

李令月看向劉故:“用你最擅長的甜言蜜語迷惑詹師廬,為我們爭取時間。”

“我不僅會給詹師廬寫信,我還會……”

劉故吸了口氣, 斬釘截鐵道:“我將砍下我的一根手指作為信物和信件一起送給詹師廬, 讓他相信我的誠意以及我對他的畏懼。”

“表哥不愧是表哥。”

李令月敬佩。

劉故訕訕一笑,道:“為了大局, 不得不做此犧牲。”

之後,李令月又對米特裏達提三世道:“你一樣要寫信。”

“我?”

安息逃王露出詫異神色:“我給誰寫信?”

“詹師廬。”

“為什麽?”

米特裏達提三世不解:“我為什麽給他寫信?他曾收受奧羅德斯二世的金錢和土地,兩次險些在戰場殺死我!”

“他突然關心須蔔蘭之死並以此為由問罪烏孫,可見和奧羅德斯二世的相處並不愉快。”

李令月一針見血地指出:“你為何不趁機寫信給他, 以整個東安息的金錢和土地為賄賂請他殺死奧羅德斯二世?”

“——他會相信我的話?”

“不試試怎麽知道信不信?”

李令月譏諷地看著米特裏達提三世。

安息逃王幹笑著縮了回去。

除以上三封送給詹師廬的信件,李令月還準備親自寫一份信交給奧羅德斯二世,信中以米特裏達提三世的性命作為籌碼,請奧羅德斯二世盡一切可能約束安息境內的匈奴人,讓他們不要越過邊境進入大漢管轄的西域。

“……若安息皇帝接受幫助,大漢願意派遣軍隊進入安息境內協助安息皇帝約束匈奴人。”

信件的最後,李令月用最溫柔和善的口氣警告奧羅德斯二世。

……

……

朝堂議事結束, 皇帝離開,朝臣們也各自起身散去。

米特裏達提三世在翻譯的陪同下走到大殿門檻處, 撞上同樣準備離開的劉鵬、劉鳳兄弟,頓時神色古怪:“沒想到在武舉比試場上如太陽般明亮矚目的少年的真實份竟然是漢帝國的二殿下。”

劉鳳聞言,落落大方地看著米特裏達提三世:“現在你已經知道。”

“現在確實已經知道。”

米特裏達提三世神情沮喪。

倘若劉二的真實身份是漢帝國某位名將的兒子,他會感慨漢帝國人才濟濟,代代出英才,但絕不會感到沮喪。因為他知道,千裏馬必須遇上能夠正確駕馭它、使用它的騎手才會成為真正的千裏馬。

然而劉二的真實身份是女皇的兒子。

還是女皇最喜歡的二皇子劉鳳!

這意味著他不僅不需要像普通的千裏馬那樣等待命運施舍給自己一個好騎手,還能作為最好的騎手從大漢的千軍萬馬中選出更多的千裏馬!

天神眷顧嗎?

還是說——

“大漢確實和安息完全不同。”

說完,米特裏達提三世轉身離去,背影散發著落寞。

劉鵬不解:“他似乎被你的真實身份嚴重打擊了。”

“我那麽優秀,當然會讓他……大哥,這次母皇布武西域,我是不是……能不能……”

劉鳳嬉皮笑臉地看著兄長。

劉鵬笑了笑,斷然道:“不可能。”

“為什麽?”

“因為你今年滿十五歲。”

“母皇說過,等我滿十五歲就允許我從軍歷練。”

“但是母皇也說,等你滿十五歲就考慮立你為皇太子。”

“我——”

劉鳳眼珠亂轉:“我要到今年八月才滿十五歲!”

“你就這麽不想做太子?”

劉鵬無語。

劉鳳:“如果成為太子就不能擔任將帥在前線指揮戰爭,我……我……”

他有些難以抉擇。

劉鵬無奈,苦口婆心地勸說道:“母皇不讓你去戰場,不是因為你即將被立為太子,而是因為你才滿十五,年紀太小。”

“可是大哥你也才——”

“父親在我這個年紀時已經在戰場立下赫赫功勳,我身為人子,怎能不奮勇向前?”

“我呢?我也要去前線!”

劉鳳臉上寫滿急切。

劉鵬:“這件事情——”

“不許說不可以。”

劉鳳態度非常強硬。

劉鵬:“那我就把這件事告訴母皇,讓母皇定奪。”

……

劉鵬進入大殿時,李令月正在閱讀司馬遷昨日剛寫好的《孝武本紀》稿,洋洋灑灑近萬言,詳細描述世宗皇帝劉徹自出生到駕崩的六十一年時間發生的各類大事和國政措施,內容詳實,文字生動,令人拍案叫絕。

末尾,“太史公曰”的內容既肯定孝武皇帝的文治武功,但也沒有回避劉徹在位期間重用酷吏、廣建宮室、推行告緡令為首的手段野蠻掠奪百姓財富等暴行,鹽鐵官賣措施同樣在“太史公曰”部分遭遇批評。

當然,司馬遷批評鹽鐵專賣措施並不是反對鹽鐵官賣,而是不滿鹽鐵官賣引發的官員與民爭利以及官賣鹽鐵普遍存在的價高質差問題。

“發現問題很容易,解決問題卻很難。”

李令月嘆息著,放下《孝武本紀》稿,轉頭看到一旁垂手侍立的長子:“鵬兒,你進大殿的時候怎麽不出聲?”

“兒子不敢驚擾母皇處理國事。”

“朕方才是看太史令新寫好的史書文稿,並非處理國事。”

說話間,李令月招手讓劉鵬走近:“宣室殿內討論匈奴之事時,鵬兒你始終欲言又止,可是有話要說?”

“關於匈奴,孩兒確實有話說。”

“但說無妨。”

“孩兒希望能盡快前往西域邊境,保護大漢疆土。”

“那裏可是——”

“孩兒知道邊境苦寒,但也正因為邊境苦寒,孩兒才更應該盡快前往,保護大漢百姓不受詹師廬為首的匈奴蠻夷的殘暴傷害。”

“你……”

李令月神情猶豫。

她猜到劉鵬會主動請戰,但她沒想到這一刻來得這麽快這麽早。

“鵬兒,母皇希望你可以……”

“孩兒想得很清楚。孩兒生在皇家,受天下供奉,理應為天下做事。”

劉鵬的請戰態度異常堅決:“父親雖有天眷,終究不再少年,我身為人子,理應為母皇、為父親、為大漢江山分憂。”

“你……你容朕再想想……”

李令月無法立刻作出決定。

哪怕和匈奴以及安息的戰爭早已箭在弦上。

“母皇——”

“先回去吧。”

“——孩兒還有一件事要稟告。”

劉鵬低頭,稟告劉鳳希望盡快進入軍隊一事。

“這……這個……”

李令月無語,恨不得立刻將劉鳳叫到面前訓斥一番,但想到——

“罷了,罷了,再過五個月他就正式滿十五歲,也該……但是……”

一番皺眉細思後,李令月對劉鵬道:“倘若他堅持隨軍出征,你就替母皇盯緊他。”

“孩兒明白。”

劉鵬嚴正承諾。

……

……

戰爭還未正式爆發,但與戰爭有關的各項準備早已緊鑼密鼓進行。

被從郡縣地方強制遷徙到長安附近的茂陵郡和坤陵郡的豪強們嗅到味道,不由蠢蠢欲動。

“朝廷最近是不是要做什麽大事?突然大規模征調糧食和民夫?”

“聽說是西域那邊出了事情,朝廷可能要出兵西域。”

“出兵西域?那我們通過絲綢之路得到的那些好處……豈不就……”

一旦戰爭興起,絲綢之路必定受影響,屆時,原本就價值不菲的來自西方的珍奇物品的價格必定暴漲!

“立刻派商隊去西域那邊收購安息商人手中的貨物!一旦開戰,這些東西必定身價百倍!”

“還有西域人的糧食!棉花!這些都是漢軍在西域打仗時必不可少的東西!我們早早將之囤積,等到……桀桀桀……”

想到得意處,豪強們發出獰笑。

至於這類行為可能對漢軍造成的惡劣影響,他們不在乎,甚至求之不得。

“商人不求財,還能算商人嗎?”

“我們提前囤積物品,又不是違背國法,即便陛下也不能責罰我們。”

“就不知這場戰爭什麽時候開始,又要什麽時候結束。倘若時間足夠長,我們必定可以從中獲得……哈哈哈!”

心領神會的眾豪強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

……

……

即便八百裏加急快馬日夜不歇,四封信抵達安息時也已經是三個月以後。

在這漫長的三個月時間裏,被奧羅德斯二世嫁到王庭的安息公主因為一時疏忽遭到詹師廬鞭打,斷了一條腿。

陪公主嫁過來的奴婢中有五人因為試圖保護公主被詹師廬當場殺死。

公主雖然早被告知匈奴王詹師廬是個殘暴嗜血的惡魔,但直到此刻才真切意識到自己被嫁給了魔鬼。

想到自己還將被惡魔長久折磨,公主發瘋似得沖他大喊大叫:“你殺了我吧!因為我只要還活著,就會不斷地恨你!向神靈祈禱,祈求神靈收回你的生命!”

“你以為你是公主我就不敢殺你?”

詹師廬揚起染血的皮鞭,正要抽下去——

“大單於!大單於!信件!從漢帝國寄來的信件!逆賊且鞮侯的信件!”

“且鞮侯?”

聽到這個名字,詹師廬面色驟變,扔掉皮鞭,接過木盒:“居然用漢人的木盒裝寫給我的信?他果然喜歡做漢人。”

“大單於,逆賊且鞮侯現在是大漢冊封的——”

“閉嘴!”

詹師廬打斷下屬的話,打開木盒,看到盒子裏有一封信和一個表面塗著白泥膏的密封的盒子。

“這是什麽?”

詹師廬首先打開密封錦盒表面的白泥膏,發現盒子裏是一根幾乎完全浸泡在防腐液體中的中年男性的尾指。

手指指甲微長、皮膚光滑、斷口幹凈,上面套著一枚工藝精湛的純金指環。

“這是……”

“且鞮侯的手指。”

詹師廬面無表情地說道:“只有他會效仿漢人貴族故意把尾指留長,戴漢地傳來的約指樣式的指環。”

說完,詹師廬拆開信封,取出信件,迅速看完,面色微妙:“背叛我的時候沒有半點猶豫,如今居然想用曾經的養育、保護之恩請求我的寬恕!”

“殿下可是要——”

“但他畢竟是我的叔父,曾經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保護我、教導我、幫我奪回權力,現在也……”

詹師廬看了眼浸泡在防腐液體中的且鞮侯的尾指以及套在尾指上的工藝精湛的金指環,突然想起這枚指環是他送給且鞮侯的禮物。

那時,他還不滿十歲,依靠且鞮侯的保護茍活在呴犁湖的陰影下……

“……算了,既然他誠心向我認錯,祈求我的原諒,而且看信中內容他如今被漢帝國的女皇帝控制,過得很不好,我姑且就……等我率領大軍回到漠南,我會饒他一命,允許他所有的女兒和最小的兒子活下來……”

詹師廬終究無法狠心殺死且鞮侯,即便他知道且鞮侯當年是為了和呴犁湖爭奪權力才像父親一樣照顧他。

“至於這根手指和指環……”

詹師廬想了許久,最終將盒子蓋上,把盒子表面用於密封防腐的白膏泥恢覆如初,命心腹謹慎保管。

“如果你弄丟這個盒子,我殺你全族!”

“遵命!”

心腹雙手捧過錦盒,準備退下。

一旁的安息公主能聽懂部分匈奴語,她看詹師廬無比珍重錦盒,想到這個惡魔以往的種種暴行以及未來可能遭遇的虐待,咬咬牙,拖著斷腿朝手捧錦盒的心腹猛沖過去——

“我殺不了你!但是我可以毀掉你最在乎的東西!”

“找死!”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緊接著,血花飛濺,安息公主被憤怒的詹師廬現場殺死,至死都沒能從詹師廬的心腹手中搶過裝且鞮侯的手指的錦盒。

“你……你……”

安息公主睜大眼睛看著詹師廬,眼中有憤怒也有解脫的輕松。

詹師廬卻只是擺擺手,讓隨公主嫁到王庭的奴婢們將屍體拖走,隨便找個地方掩埋。

“殿下,她……她可是……”

奴婢們試圖為公主爭取最後的體面。

詹師廬冷笑道:“你們也想死嗎!”

“我……我們……”

奴婢們嚇得瑟瑟發抖,趕緊用毯子蓋住公主的屍體,含淚擡走。

下屬擔心單於此舉激怒奧羅德斯二世,小聲道:“殿下,她終究是安息皇室的公主,您不應該……”

“沒有我,奧羅德斯二世根本不能成為皇帝!”

詹師廬不以為意。

畢竟,奧羅德斯二世是得了他的幫助才將米特裏達提三世趕出安息成為真正的安息皇帝。

而且由於米特裏達提三世攜帶大量金銀和重騎兵隊伍逃入漢帝國、安息國內各地區又長期高度自治甚至各地都擁有自己的軍隊,奧羅德斯二世即便成為整個安息的皇帝,依舊不具備和自己正面對抗的實力。

……

第二天,烏孫昆彌翁歸靡的親筆信送到詹師廬手中。

信中,翁歸靡指天發誓承諾自己從未背叛匈奴並且絕對沒有參與殺死須蔔蘭公主母子的行動,須蔔蘭公主母子的死亡與他無關,他已經嚴懲兇手,將他們曝屍荒野。

“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詹師廬冷笑。

但他對須蔔蘭母子確實沒有半點感情,派使者秘密潛入西域送信質問烏孫不過是想借此事發動戰爭。

現在,翁歸靡以極盡謙卑的口吻祈求他的寬恕,並在信中極力渲染烏孫為首的西域多國飽受西域都護府壓迫,不堪重負,請求匈奴幫助他們擺脫大漢的管轄統治。

“……我們願意再次奉您為主人。”

信件的最後,翁歸靡殷切哀求。

看到身為烏孫昆彌的翁歸靡對自己如此卑躬屈膝,詹師廬的心情好轉,笑道:“烏孫果然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那我們是不是要……”

“絲綢之路沿途那麽多黃金,我們為什麽不能要?”

詹師廬不喜歡漢帝國和漢文化,也不喜歡安息帝國和安息文化,但他喜歡以漢帝國首都長安為起點穿越西域一路延伸到安息以西的廣袤遙遠的世界的絲綢之路產生的巨額財富。

他知道漢帝國如今強盛不可一世,與漢帝國為敵無異於自尋死路,因此他雖然夢想回到冒頓大單於的漠南王庭,但理性卻只打算占領安息的部分土地和小半個西域,借絲綢之路獲取巨額財富。

畢竟,相較於勤勞踏實的漢人和精通商業的安息人,匈奴人既不擅長農耕又不會做精細的手工,但匈奴貴族們卻和世上所有的貴族一樣喜歡奢侈的享受。

……

……

詹師廬收到東方來信的同一時間,安息皇宮內,奧羅德斯二世收到了漢帝國女皇帝的回信。

信中,漢帝國女皇首先恭喜他成功驅趕他的兄弟米特裏達提三世成為安息帝國的皇帝,隨後,女皇直接明了地表示如果他能夠約束住安息境內的匈奴人、讓他們永遠滯留在安息境內,漢帝國將分文不取地幫助奧羅德斯二世照顧如今生活在漢帝國首都的米特裏達提三世。

“……這分明是威脅!”

看完信件的奧羅德斯二世怒不可遏。

漢女皇的意思很明顯,不論奧羅德斯二世出多少價格,她都不會歸還米特裏達提三世,而是以米特裏達提三世為要挾,逼迫奧羅德斯二世約束安息境內的匈奴人。

如果奧羅德斯二世做不到或是故意放匈奴人騷擾大漢和安息邊境,漢女皇很可能會以幫米特裏達提三世覆國的名義派軍隊進入安息!

“這個狡猾的女人!”

奧羅德斯二世一拳打在椅子扶手上,痛得齜牙咧嘴。

如果他的皇位已經穩定或是他有足以打敗遠征漢軍的實力,他自然不會在意漢女皇的要挾,可是——

如今的安息,西邊有崛起的羅馬共和國攛掇安息周邊鄰國不斷騷擾侵襲邊境,國內各地區包括帝國的眾多領主大貴族們仗著自治權不完全聽從皇帝的號令,匈奴人倒是願意向他提供幫助幫助他平定鎮壓特別不聽話的貴族們,但他們向他索要安息東部的土地,並且每次出兵前都要求他先付給他們大量的黃金。

“再這樣下去,我這個安息皇帝還算是皇帝嗎!”

奧羅德斯二世憤怒不已。

但他不能回信怒斥漢女皇的無理要求,一方面漢帝國如日中天,另一方面,他終究是得位不正,日夜都擔心米特裏達提三世在漢帝國的幫助下回到安息!

……

正當奧羅德斯二世因為漢女皇的回信而痛苦憂愁時,使者來報,說是嫁給匈奴王的皇室公主前幾日因為忤逆匈奴王被匈奴王當眾殺死。

“什麽!他居然……居然……”

奧羅德斯二世倒吸一口涼氣。

他雖然知道詹師廬不會溫柔對待被嫁到王庭的安息公主,但他沒想到公主竟然嫁過去不到三個月就——

“為什麽?”

奧羅德斯二世強忍著怒氣問道:“因為什麽原因?”

“據說是因為……因為……”

“因為什麽?說!”

“因為匈奴王認為公主殿下不尊重他,行禮的時候動作遲緩,甚至……甚至膽敢當眾搶奪他的物品……所以就……就……”

“野蠻人!果然是野蠻人!”

奧羅德斯二世氣得渾身發抖。

憤怒過後,他又逐步恢覆冷靜,道:“既然已經死亡,那就……派人詢問匈奴王,是否要再送一名公主做他的新娘?”

“陛下!你——”

包括帝國首相在內,所有人都驚呆了。

帝國遭受屈辱,皇帝不但不發怒,居然還——

這是何等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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