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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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渝也將在春風樓裏的事細細告訴孟昭寧。
她眉頭輕蹙, 這個張百萬她的確聽說過，在藥鋪生意裏名聲不算的好。
“既然被他盯上，你要多加小心。”渝也摸摸她的額頭, “有事情及時告訴我, 知道嗎？”
“嗯。”她點點頭。
不得不說孟昭寧不惹他生氣的時候還是蠻可愛的。渝也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又親了親她的額頭, 心滿意足將人抱著沈沈睡去。
-
不久，春節來到。
盛京城的街道上都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燈籠。
渝夫人看著團圓宴上渝也和昭寧, 忍不住推了推身邊的人的手肘, 沒收他正要往嘴裏塞的醬肘子, “你也是的, 為什麽要和陛下說讓朝朝過完年就回漠北啊？他們小兩口這才在一塊兒多久？你這當爹的又要把人支開, 哪裏來的道理？”
渝長遠重新拿起一塊雞腿, 咬了一口, 又悶了口酒, 道, “你瞧瞧你，我出去那麽長時間怎麽不見你心疼啊？漠北不能長久沒有主帥，臣蕃雖然平定了，但是還有不少小國同樣虎視眈眈, 渝也也該回去了。”
“沒事的娘，爹說的對。再說我都在京城呆了快半年了，我們渝家是武將，老是呆在盛京城沒有道理, 白白遭人口舌。再說我在京城也不習慣, 回去也好。”
孟昭寧也勸道，“母親莫要擔憂, 渝也適應漠北的氣候和環境，他在京城裏拘束著也不自在。回去，倒也是件好事。”
渝夫人沒說話，只是輕聲嘆氣。
她又何嘗不知呢？渝家這對父子本來就是常年鎮守邊關的，武將理當駐守軍營。老是呆在京城裏，不知道多少文官的眼睛盯著。渝長遠的年歲愈漸大了，他還好說。畢竟他這一身傷痕需要修養，也是時候回到盛京城裏享享福。
但是渝也肯定會被很多人盯著。
“娘親是心疼你啊。”渝氏攬過孟昭寧的手腕，“你還這般年紀小，沒有夫君在身邊陪著，對你太不公平了。”
“沒事，我陪在母親身邊已經很知足。”她笑著回握渝夫人的手臂。
“那你陪著渝也過完他的生辰再走，他好久沒有人陪著過生了。”渝氏道。
“不用，我不習慣過生辰。”渝也悶了一大口飯，莫名很不開心。看著孟昭寧和他娘親握得比什麽還緊的手，想著她方才半點都不留戀他的語氣，含恨又悶悶地吃了一大口菜。
-
新春來到，孟昭寧最近很忙。
她要幫著渝夫人整理送到各家親戚朋友的禮單，還要跟著她一起去拜年。渝氏有心想讓她以後撐起渝家的內宅，便很是仔細地和她說道其中門道。這一來二去，初一到十五孟昭寧夜夜都回的很晚。
她回來的時候都靜悄悄的，渝也次次都背對著她睡，全程睡得像個木頭，也不像以前那樣黏糊她。但她沒多想，只當渝也最近也很累了。
終於，正月十六的早上，孟昭寧睡了個懶覺。
她睜開眼皮就看著渝也在收拾行李，冷這張臉，沒有與她說話。原本寬袍大袖的衣裳也換成了騎馬裝。孟昭寧在心裏數了數日子，沒想到她匆匆忙忙忙完了年關的事情，渝也就也要離開了。想著最近好像沒有好好陪他，孟昭寧心裏莫名生上來些許愧疚。
畢竟他忙起來還記得每天給她送好吃的。
她這忙起來，著實有些過分了。
‘“今日不是你的生辰嗎？怎麽走得這麽急？”
“飛鴿傳書來報，北方幾洲不是很太平，我盡快回歸去。”
她披著毯子起身，“什麽時候出發？”
“等雪停了就走。”
孟昭寧望了望窗外，外面果然大雪紛飛。她想著這樣的天寒地凍，渝也還要星夜兼程……
“聽母親說你最喜歡吃糖包，我出去買些材料，我們一起做著吃。吃完了再出發好嗎？”
哼。
還有點良心。
本來冷冰冰的臉這才看向她，他瞇了瞇眼睛，心裏默默原諒她最近這段時間冷落自己，他哼了一聲，道，“那我要吃流心的。”
“好。”
“我們一起去買。”渝也的唇角終於勾起了，順帶拉起她的手。
“沒事，你好好休息，在家陪著母親多說說話，我快去快回。”孟昭寧穿好衣服，立刻起身，“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做好吃的。”
“嗯！”渝也這回是真開心了。他的笑容掛在臉上，乖乖在床上坐好，心裏積壓半月的不開心都在此時煙消雲散，“那我等你回來，快去快回。”
外面大雪紛飛，她緊緊裹著披風。等她前腳剛一出門，後腳就被渝馨兒身邊的宮女攔住了。
“世子妃，我正要來請你呢。渝貴妃派我來接你進宮去，她說雲海大師出關了，你有事可以借此機會問問他。”小宮女道，“咱們快去，免得他又要去太後娘娘那裏講經，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碰到他了！”
雲海大師。
想來是和她身世有關的事情。
她點點頭，看看尚早的天色，想著快去快回，應當無妨。
-
來到暖香殿內，渝馨兒正等著她。
“昭寧，你來了，我帶你去見雲海師父。”她也是急急忙忙的。
當時她被扔在寺廟裏，只有雲深和雲海兩人或許知道她的來歷。雲深雲游四方歸期不定，現在她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雲海身上。
渝馨兒在前面帶路，沒有主動提什麽。但是她最近是愈加憔悴，昭寧輕聲問道，“貴妃娘娘，上次的事情後來怎麽樣了？”孟昭寧看不出渝馨兒有何情緒異常，也不見她給家中帶什麽信，不知道她和陛下上次爭吵過後有沒有和好。她也將這事給渝夫人說過，可是她只是搖搖頭，說著不好管這些，也沒了後續。
渝馨兒回神，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輕聲道，“陛下還是會常常陪我，雖然最近我總是忍不住故意氣他。
文柳柳的確被安置在西宮了，但是陛下從未找過她，她倒是也安分，倒是從不主動找陛下，反而還總是往我身邊湊。如今她就這麽無名無分地在宮中住了下來，文丞相也沒再催促陛下選秀女的事。”
“娘娘若是不開心，我和渝夫人……”
“不必。”渝馨兒垂眸，“畢竟也沒發生什麽事，不是嗎？要是文家的女兒進宮，能讓朝廷上那些嚷嚷著有的沒的的人閉嘴，那進來就進來了，當個吉祥物也行，只是看著膈應人罷了。
我知道自己不能這麽小氣，但陛下現在對我還算寬容，每天被我氣跑了第二天還來找我。
我沒事，昭寧不用擔憂，也不需讓家裏為我煩心。”
孟昭寧總感覺怪怪的，但是渝馨兒不想和她多說這些，轉移話題後將她帶到雲海的佛堂，“我最近身子不舒服，就不陪你了。”
她拍拍孟昭寧的手，然後咳嗽著回去。
以前這個時候，陛下應該會在她身側的。、
想來還是有什麽事情。
孟昭寧收回神，敲了敲殿門。
雲海早些年被太後請進宮中，後來就一直留在宮裏禮佛。
他喜歡清凈，和他的那個喜歡雲游四方的師兄很不一樣，看著有客人來到，他將沏好茶往前輕輕一推，“聽貴妃娘娘說有貴客到訪，想必這位就是了。”
與喜歡算姻緣的雲深不同，雲海看著更加鎮靜些。
眉眼間都是淡定從容的情緒，可能與常年閉關禮佛的習慣有關，他早已不問世事。
“雲海大師，我想問問您，在十六年前，您在寺廟接到一個小孩時，可記得將她送來的人的模樣？”
“十六年前啊……”雲海年歲已經很大了，逐漸忘記了許多事。“安寧寺這麽多年只收養過一個小孩，但是沒過多久，那小姑娘就被一戶孟姓人家收養走了。”
雲海看了看孟昭寧，忽然露出慈愛的笑意，“……你是那小孩子？”
他揉了揉眼睛，笑著道，“你倒是和將你送來的那女子長得很像。”
送她來的女子？
難道是她的親生娘親？
想到這裏，她往日的從容淡定也稍有缺失，忍不住立刻追問道，“大師可曾知道那人姓氏名誰，是哪裏人氏？”
“我老啦，這些東西哪裏還能記得那麽清楚呢？我只記得收養小孩的孟家說會對待那孩子很好，他們成婚許久，遲遲沒有孩子，便想著抱養一個為自己帶來運氣。
我師弟當時說你有福氣，孟家的人是再三發誓對你好，圍著我們倆說了半天，我們才肯將你送到他們家的。”雲海笑著道，“怎麽樣呀丫頭，這麽些年過得好嗎？”
還有這事？
她和孟家已經沒關系了，她搖搖頭。
“哦，那他們違背了自己的誓言，想來是要遭報應的。”雲海道，“我記得你親生娘親將你送過來時，在你的衣服裏放了一個令牌作為信物，那信物你可曾還帶在身上？”
孟昭寧從未見過什麽令牌。
她有些疑惑，“是什麽樣的令牌，師父和我講講？”
雲海擺擺手，同樣很苦惱道，“我也忘啦，太久了，哪裏還能記得那麽多事呢。但我記得你的娘親五官俊秀異常，眉目深刻，不像是中原女子，你可以去其他地方碰碰運氣。我的記性太差了，我這裏的確也幫不了什麽。”
唯一的線索中斷了。
孟昭寧有些失落，她與雲海道謝，又去看了看渝馨兒，她的宮女回覆最近貴妃娘娘總是嗜睡，孟昭寧去看望了她，但感覺渝馨兒的確沒什麽精神，她想著讓她多休息些，便獨自回家。
走在路上，她腦海裏都是雲海的描述——
……模樣不似中原人。
……五官俊美異常。
想到這些，她的腦海裏還真慢慢出現了一個人的面孔。孟昭寧從袖中拿出那顆貴人所贈的夜明珠，細細打量。
她曾經外出游玩，遇到一個迷路的富家子弟。那人身邊跟著五六個仆人，但都好像不認識盛京城的路一樣抓瞎。年幼的小昭寧也是饑寒交迫，當時姚氏說是讓她出門玩，實則是命令她外出找孟湖月。但是當時她的年歲尚小，又何談找另其他人呢？
後來她與那富家少爺遇上，他們給她吃的，她帶著他們找到了路，也算是互幫互助。那富家少爺很是開心，給了孟昭寧一顆夜明珠作為信物，說是以後有事可以帶著這個去北方找他。
現在想起來，那人倒是不像是中原人。
和雲海大師說的外貌特征很是吻合。
但是北方那麽多洲域，她要如何才能找到線索？
她拿起夜明珠，映照著淡淡月光。
還沒等孟昭寧緩過神，一群人突然從她身後沖上來，一個手帕捂住她的鼻子，不出片刻她就渾身乏力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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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也將在春風樓裏的事細細告訴孟昭寧。
她眉頭輕蹙, 這個張百萬她的確聽說過，在藥鋪生意裏名聲不算的好。
“既然被他盯上，你要多加小心。”渝也摸摸她的額頭, “有事情及時告訴我, 知道嗎？”
“嗯。”她點點頭。
不得不說孟昭寧不惹他生氣的時候還是蠻可愛的。渝也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又親了親她的額頭, 心滿意足將人抱著沈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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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春節來到。
盛京城的街道上都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燈籠。
渝夫人看著團圓宴上渝也和昭寧, 忍不住推了推身邊的人的手肘, 沒收他正要往嘴裏塞的醬肘子, “你也是的, 為什麽要和陛下說讓朝朝過完年就回漠北啊？他們小兩口這才在一塊兒多久？你這當爹的又要把人支開, 哪裏來的道理？”
渝長遠重新拿起一塊雞腿, 咬了一口, 又悶了口酒, 道, “你瞧瞧你，我出去那麽長時間怎麽不見你心疼啊？漠北不能長久沒有主帥，臣蕃雖然平定了，但是還有不少小國同樣虎視眈眈, 渝也也該回去了。”
“沒事的娘，爹說的對。再說我都在京城呆了快半年了，我們渝家是武將，老是呆在盛京城沒有道理, 白白遭人口舌。再說我在京城也不習慣, 回去也好。”
孟昭寧也勸道，“母親莫要擔憂, 渝也適應漠北的氣候和環境，他在京城裏拘束著也不自在。回去，倒也是件好事。”
渝夫人沒說話，只是輕聲嘆氣。
她又何嘗不知呢？渝家這對父子本來就是常年鎮守邊關的，武將理當駐守軍營。老是呆在京城裏，不知道多少文官的眼睛盯著。渝長遠的年歲愈漸大了，他還好說。畢竟他這一身傷痕需要修養，也是時候回到盛京城裏享享福。
但是渝也肯定會被很多人盯著。
“娘親是心疼你啊。”渝氏攬過孟昭寧的手腕，“你還這般年紀小，沒有夫君在身邊陪著，對你太不公平了。”
“沒事，我陪在母親身邊已經很知足。”她笑著回握渝夫人的手臂。
“那你陪著渝也過完他的生辰再走，他好久沒有人陪著過生了。”渝氏道。
“不用，我不習慣過生辰。”渝也悶了一大口飯，莫名很不開心。看著孟昭寧和他娘親握得比什麽還緊的手，想著她方才半點都不留戀他的語氣，含恨又悶悶地吃了一大口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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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來到，孟昭寧最近很忙。
她要幫著渝夫人整理送到各家親戚朋友的禮單，還要跟著她一起去拜年。渝氏有心想讓她以後撐起渝家的內宅，便很是仔細地和她說道其中門道。這一來二去，初一到十五孟昭寧夜夜都回的很晚。
她回來的時候都靜悄悄的，渝也次次都背對著她睡，全程睡得像個木頭，也不像以前那樣黏糊她。但她沒多想，只當渝也最近也很累了。
終於，正月十六的早上，孟昭寧睡了個懶覺。
她睜開眼皮就看著渝也在收拾行李，冷這張臉，沒有與她說話。原本寬袍大袖的衣裳也換成了騎馬裝。孟昭寧在心裏數了數日子，沒想到她匆匆忙忙忙完了年關的事情，渝也就也要離開了。想著最近好像沒有好好陪他，孟昭寧心裏莫名生上來些許愧疚。
畢竟他忙起來還記得每天給她送好吃的。
她這忙起來，著實有些過分了。
‘“今日不是你的生辰嗎？怎麽走得這麽急？”
“飛鴿傳書來報，北方幾洲不是很太平，我盡快回歸去。”
她披著毯子起身，“什麽時候出發？”
“等雪停了就走。”
孟昭寧望了望窗外，外面果然大雪紛飛。她想著這樣的天寒地凍，渝也還要星夜兼程……
“聽母親說你最喜歡吃糖包，我出去買些材料，我們一起做著吃。吃完了再出發好嗎？”
哼。
還有點良心。
本來冷冰冰的臉這才看向她，他瞇了瞇眼睛，心裏默默原諒她最近這段時間冷落自己，他哼了一聲，道，“那我要吃流心的。”
“好。”
“我們一起去買。”渝也的唇角終於勾起了，順帶拉起她的手。
“沒事，你好好休息，在家陪著母親多說說話，我快去快回。”孟昭寧穿好衣服，立刻起身，“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做好吃的。”
“嗯！”渝也這回是真開心了。他的笑容掛在臉上，乖乖在床上坐好，心裏積壓半月的不開心都在此時煙消雲散，“那我等你回來，快去快回。”
外面大雪紛飛，她緊緊裹著披風。等她前腳剛一出門，後腳就被渝馨兒身邊的宮女攔住了。
“世子妃，我正要來請你呢。渝貴妃派我來接你進宮去，她說雲海大師出關了，你有事可以借此機會問問他。”小宮女道，“咱們快去，免得他又要去太後娘娘那裏講經，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碰到他了！”
雲海大師。
想來是和她身世有關的事情。
她點點頭，看看尚早的天色，想著快去快回，應當無妨。
-
來到暖香殿內，渝馨兒正等著她。
“昭寧，你來了，我帶你去見雲海師父。”她也是急急忙忙的。
當時她被扔在寺廟裏，只有雲深和雲海兩人或許知道她的來歷。雲深雲游四方歸期不定，現在她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雲海身上。
渝馨兒在前面帶路，沒有主動提什麽。但是她最近是愈加憔悴，昭寧輕聲問道，“貴妃娘娘，上次的事情後來怎麽樣了？”孟昭寧看不出渝馨兒有何情緒異常，也不見她給家中帶什麽信，不知道她和陛下上次爭吵過後有沒有和好。她也將這事給渝夫人說過，可是她只是搖搖頭，說著不好管這些，也沒了後續。
渝馨兒回神，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輕聲道，“陛下還是會常常陪我，雖然最近我總是忍不住故意氣他。
文柳柳的確被安置在西宮了，但是陛下從未找過她，她倒是也安分，倒是從不主動找陛下，反而還總是往我身邊湊。如今她就這麽無名無分地在宮中住了下來，文丞相也沒再催促陛下選秀女的事。”
“娘娘若是不開心，我和渝夫人……”
“不必。”渝馨兒垂眸，“畢竟也沒發生什麽事，不是嗎？要是文家的女兒進宮，能讓朝廷上那些嚷嚷著有的沒的的人閉嘴，那進來就進來了，當個吉祥物也行，只是看著膈應人罷了。
我知道自己不能這麽小氣，但陛下現在對我還算寬容，每天被我氣跑了第二天還來找我。
我沒事，昭寧不用擔憂，也不需讓家裏為我煩心。”
孟昭寧總感覺怪怪的，但是渝馨兒不想和她多說這些，轉移話題後將她帶到雲海的佛堂，“我最近身子不舒服，就不陪你了。”
她拍拍孟昭寧的手，然後咳嗽著回去。
以前這個時候，陛下應該會在她身側的。、
想來還是有什麽事情。
孟昭寧收回神，敲了敲殿門。
雲海早些年被太後請進宮中，後來就一直留在宮裏禮佛。
他喜歡清凈，和他的那個喜歡雲游四方的師兄很不一樣，看著有客人來到，他將沏好茶往前輕輕一推，“聽貴妃娘娘說有貴客到訪，想必這位就是了。”
與喜歡算姻緣的雲深不同，雲海看著更加鎮靜些。
眉眼間都是淡定從容的情緒，可能與常年閉關禮佛的習慣有關，他早已不問世事。
“雲海大師，我想問問您，在十六年前，您在寺廟接到一個小孩時，可記得將她送來的人的模樣？”
“十六年前啊……”雲海年歲已經很大了，逐漸忘記了許多事。“安寧寺這麽多年只收養過一個小孩，但是沒過多久，那小姑娘就被一戶孟姓人家收養走了。”
雲海看了看孟昭寧，忽然露出慈愛的笑意，“……你是那小孩子？”
他揉了揉眼睛，笑著道，“你倒是和將你送來的那女子長得很像。”
送她來的女子？
難道是她的親生娘親？
想到這裏，她往日的從容淡定也稍有缺失，忍不住立刻追問道，“大師可曾知道那人姓氏名誰，是哪裏人氏？”
“我老啦，這些東西哪裏還能記得那麽清楚呢？我只記得收養小孩的孟家說會對待那孩子很好，他們成婚許久，遲遲沒有孩子，便想著抱養一個為自己帶來運氣。
我師弟當時說你有福氣，孟家的人是再三發誓對你好，圍著我們倆說了半天，我們才肯將你送到他們家的。”雲海笑著道，“怎麽樣呀丫頭，這麽些年過得好嗎？”
還有這事？
她和孟家已經沒關系了，她搖搖頭。
“哦，那他們違背了自己的誓言，想來是要遭報應的。”雲海道，“我記得你親生娘親將你送過來時，在你的衣服裏放了一個令牌作為信物，那信物你可曾還帶在身上？”
孟昭寧從未見過什麽令牌。
她有些疑惑，“是什麽樣的令牌，師父和我講講？”
雲海擺擺手，同樣很苦惱道，“我也忘啦，太久了，哪裏還能記得那麽多事呢。但我記得你的娘親五官俊秀異常，眉目深刻，不像是中原女子，你可以去其他地方碰碰運氣。我的記性太差了，我這裏的確也幫不了什麽。”
唯一的線索中斷了。
孟昭寧有些失落，她與雲海道謝，又去看了看渝馨兒，她的宮女回覆最近貴妃娘娘總是嗜睡，孟昭寧去看望了她，但感覺渝馨兒的確沒什麽精神，她想著讓她多休息些，便獨自回家。
走在路上，她腦海裏都是雲海的描述——
……模樣不似中原人。
……五官俊美異常。
想到這些，她的腦海裏還真慢慢出現了一個人的面孔。孟昭寧從袖中拿出那顆貴人所贈的夜明珠，細細打量。
她曾經外出游玩，遇到一個迷路的富家子弟。那人身邊跟著五六個仆人，但都好像不認識盛京城的路一樣抓瞎。年幼的小昭寧也是饑寒交迫，當時姚氏說是讓她出門玩，實則是命令她外出找孟湖月。但是當時她的年歲尚小，又何談找另其他人呢？
後來她與那富家少爺遇上，他們給她吃的，她帶著他們找到了路，也算是互幫互助。那富家少爺很是開心，給了孟昭寧一顆夜明珠作為信物，說是以後有事可以帶著這個去北方找他。
現在想起來，那人倒是不像是中原人。
和雲海大師說的外貌特征很是吻合。
但是北方那麽多洲域，她要如何才能找到線索？
她拿起夜明珠，映照著淡淡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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