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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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神思混沌, 一片迷茫之中，孟昭寧仿佛有人在高聲喊著——
“將軍——！”
“渝少將軍——！”
“來人！快來人啊——！”
孟昭寧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火光連天的皇城之中。
灼熱的火焰光芒刺得她快睜不開眼。
宮門早已血流一片, 文以淵手持醒龍鞭, 緊緊挾持著陛下，他將人挾持在城門上, 笑得甚是猖狂。
“渝也，你當真以為你能以一己之力扭轉乾坤？你老子現在正北子夜攻打, 皇城失守, 嫡親的姐姐即將被追捕回來。你還在想什麽？渝家, 已經徹底完了！”文以淵將長弓交給旁邊的弓箭手, “我再問你一次, 你願不願意為我效力？”
“看在你叫我多年伯父的份上, 也看在我和你老子同朝為官二十餘載, 我留你一條性命。”文以淵垂下眼皮, “別那樣看著我, 你們渝家愚忠愚孝，別以為我也和你們一樣！現在定北王也站在我這邊，你有什麽手段能夠力挽狂瀾嗎？”
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還不等孟昭寧反應過來，只見文以淵輕輕擡手, 弓箭手應聲而動！
一道浸著孔雀翎的箭矢緊緊戳中渝也的心臟！她瞬間瞳孔放大，雙腿無力，頓時倒了下去。
！
孟昭寧的心臟突然像是被猛地捏緊！她的手都開始慌張，憑著本能跑向他倒地的位置。雙目圓睜, 眼瞳裏是日夜兼程趕回京城後還未消散的血絲。他靜靜地躺在地上, 冷冰冰的冬雨如何都洗不去他臉上的血漬。
“哼，倒是有幾分本事, 能一路從嘉禦函關沖到這裏，可惜是個不長眼的。”文以淵看著年輕的少帝道，“你這輩子也值了，哪怕柳柳進宮侍奉你，渝馨兒也對你癡情不改。要不是用藥，我還真不知道如何離見你們的感情。
呵呵，年少情深的夫人在你瘋了以後都不離不棄，拼命跑出皇宮為你求醫問藥。渝家父子為你赴湯蹈火，赤膽忠心。可你配嗎？！”
文以淵一把將長劍刺向慕容澤，而後片刻也不停留地下城來到渝也身邊。他看都沒看渝也的神情，對他臉上模糊的血漬無動於衷。他蹲下想要細細檢查渝也的虎符藏在何處，卻沒想到心口處突然傳來劇痛！
渝也的眼皮緩緩眨了眨，原本燦若星辰的眼眸此刻居然染上笑意。他將匕首狠狠轉動方向！文以淵根本受不住這種絞心之痛，他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頓時跪在地上，用手指指著渝也神情憤怒至極，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文伯父……”渝也的聲音很輕，他已經徹底沒有力氣了，“我爹馬上回大敗子夜連戰連捷，一路回到盛京救駕，定北王雖然兵力雄厚，但是不是我們渝家軍的對手。貴妃娘娘即將找回良藥醫治聖上，一切都會回到原點，而你，什麽都得不到。”
“你！你——！”文以淵知道渝也內力極好，身手極佳，所以連這箭矢都是染了劇.毒的。但是沒想到他的內力著實比他想得更厲害，裝死的功夫也是一流。“你以為呢？你、咳咳……你以為你能活下去嗎？”
渝也沒回答他，他好像並不在意在意這些。文以淵看他居然心滿意足地閉上了雙眼，還沒等他回神，而後就是陣陣馬蹄聲傳來！
是，是渝長遠帶兵殺回來了？！
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他托著疼痛難忍的四肢慢慢移動著離開這裏，但是陣陣馬蹄已經徹底淹沒了他的去路。
孟昭寧雙眸睜大，提著裙擺幾乎是有些狼狽地跑到渝也身側。她的手掌輕輕撫上渝也的臉頰，可是冷冰冰的溫度並不因為她的手心而重新回暖。渝也的確是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孟昭寧的心臟卻是像被壓住了石頭。
她捂著心口沈沈喘氣，卻近距離看到了渝也臉上竟然掛著隱隱約約的笑意。
他倒是自在。
叱咤風雲的小將軍連走上黃泉路都這麽灑脫。
好像真的什麽都不在乎。
好像又沒有人看得見她，但孟昭寧已經無暇顧及這些。
她的神思覆雜，不知道心裏是何種滋味。她輕輕垂下眼眸，安安靜靜地呆在渝也身邊，仍舊握著他的手。冰冷寒涼，僵硬無比，難以言說的情緒仿佛就像他這冰冰涼涼的體溫一樣，叫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沒過多久，渝長遠帶著親兵一路過關斬將來到盛京城，沿路氣勢高揚，聲勢震天！大軍連戰連捷，文以淵那幫人根本不是對手。
“渝也先前在皇城的各個位置安插暗哨聞聲而動，找到了被囚禁許久的群臣和陛下，將文以淵手上的禁軍打的七零八落，聲東擊西讓定北王離開京城。我們進京路上才能暢通無阻。”渝長遠走到渝也身邊，“渝也，朝朝，大丈夫戰死沙場死得其所，你做得很好……”
渝長遠雖然是這麽說著，但是眼眶早已發紅。
後來的畫面猶如片段，在孟昭寧眼前過得飛快。慕容澤的病好了，文丞相的一幹人馬徹底被清理幹凈，所有人都在為少帝的氣運歡呼。再後來盛京城裏沒有多少人記得渝也，只有越來越沈默的渝長遠，整日以淚洗面的渝夫人，終日在後宮悶悶不樂的渝馨，因為此事她與陛下生了罅隙。再後來他們都因思成疾，不久後郁郁而終。本來好不容易治好了病癥的慕容澤再次覆發，沒有渝馨兒以後他越發孤僻。
再往後，渝家徹底在大舜的王朝裏沒有了任何風聲。
只有很少數的人會記起那位叱咤風雲的小將軍。
孟昭寧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
不應當是這樣，他——
“誒？你終於醒啦？”她皺皺眉頭，看著眼前說話的人，這是個眉開眼笑的自來熟男人，看模樣不過十五六歲，容貌很有特點，不像是盛京人。
他看著剛從睡夢中蘇醒的孟昭寧，更準確地說，是看著孟昭寧的臉，開心道，“娘子，你可讓我好找啊！”
“胡說什麽，誰是你娘子？”孟昭寧剛從睡夢中經歷了一番生離死別，眼下的心情著實算不得好。她皺皺眉，下意識離眼前的少年遠了些。四周的房間陳設她的確沒有印象，這裏不是她的家。
“你拿著我的夜明珠，自然是我的娘子啊。”陸星羅皺皺眉頭，疑惑道，“哦——我知道了，你們盛京一般稱呼為夫人。你拿了我的定情信物，自然就是我的未婚夫人，這次我特地潛入京城就是為了接你回家的！”
“我們陸家家大業大，你跟我回去，自然是能吃香的喝辣的。”陸星羅用他蹩腳的官話說到，“小道消息，盛京城最近可不會太平，你跟我回北洲，我們遠離這裏的紛紛擾擾豈不是樂得自在？”
孟昭寧只覺得眼前的人腦子壞掉了，她退後一步，防備的看著他，“這位公子，我已經嫁人了。我夫君還在家裏等我回去，你認錯人了。”
“沒事的啊。”陸星羅擺擺手，“嫁人還可以再嫁啊，至於你的夫君，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派人去和他說啦，你要和我私會一晚上，讓他不必來尋你。”
“你說什麽？”
頓時，孟昭寧忽然記起來她是被迷暈帶過來的！她立刻檢查自己的衣裳，整整齊齊，沒有半點問題。
再一想，眼前的這個人如果說的是真的，那渝也到底會怎麽想的？
她立刻起身，一把甩開陸星羅要牽過來的手臂，“我現在沒空和你說這些！我不知道你夫人是誰，但你要是再敢胡言亂語——！”她還想說什麽，但是腦海裏的迷魂藥沒有退，猛地站起身她更是暈暈乎乎的。
“誒……我等了一晚上就是為了等你醒來，你怎麽剛醒來就跑了啊。”陸星羅的官話不算的好，說起來又慢又蹩腳，像是小孩子在識字。再加上他本就長著張娃娃臉，看起來更像是小孩子。
“你——”孟昭寧突然狐疑地瞪著他。
“我什麽都沒做啊！我就是想等你醒了再和你商量成親的事啊！”
“回頭再找你算賬。”她現在沒空根這個傻子扯。
孟昭寧出門，街上打更的更夫已經敲過三下。
她立刻思索，想來她昏迷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時辰，渝也想必早已出發！
糟糕！
有生以來，孟昭寧第一次生起了想罵臟話的沖動。
她回到渝府時，渝夫人更是一臉驚訝，“昭寧，你不是和朝朝一起出發了嗎？朝朝和我說他想帶你一起去，我看你沒回，還以為你們已經走了。”
“他說想帶我去漠北？”
“是呀，他晚飯之前說的，說你有什麽事都喜歡悶著，又不和他說。放你一人在京城他擔憂得很，想把你一同帶過去。我想著那哪兒成啊？漠北環境艱苦，你本就身子弱，去了那裏更是水土不服。但朝朝扯著我軟磨硬泡，我這才松了口。”
渝夫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看見她氣鼓鼓的樣子，只以為是小兩口吵架沒談攏罷了。她趕緊拉著孟昭寧的手，“外面冷，快進屋來！莫生氣了，不去也好，他一個粗人，哪裏會照顧人？你去了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
恍恍惚惚喝了碗姜湯，她的神志才慢慢回籠。
回憶起今天的事情，她自己都覺得離譜。陸星羅這人說話做事根本就不像是盛京人，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像是大舜的子民。看上的人連綁帶搶，仿佛是個霸道強盜一般，猶如這街上的女子只要他看上就都能被迷暈帶走。他的眼裏簡直沒有王法！
這人來路不明奇奇怪怪就算了。
但是渝也真的任由他胡說嗎？
他就不相信她嗎？他甚至連找都不找她就自己走了。
她的眉頭擰得不能再擰，真是恨不得將陸星羅和渝也兩人都套上麻袋暴打一頓。
罷了，走都走了，多想無益。
許是那迷魂香太過厲害，她現在的腦袋還是暈的。
孟昭寧皺著眉頭抖了抖被子——
一塊虎符從被子裏掉落。
她拿起虎符，辨認著上面龍飛鳳舞的“渝”字，越看越不想說話。
今晚這遇到的都叫些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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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
“渝少將軍——！”
“來人！快來人啊——！”
孟昭寧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火光連天的皇城之中。
灼熱的火焰光芒刺得她快睜不開眼。
宮門早已血流一片, 文以淵手持醒龍鞭, 緊緊挾持著陛下，他將人挾持在城門上, 笑得甚是猖狂。
“渝也，你當真以為你能以一己之力扭轉乾坤？你老子現在正北子夜攻打, 皇城失守, 嫡親的姐姐即將被追捕回來。你還在想什麽？渝家, 已經徹底完了！”文以淵將長弓交給旁邊的弓箭手, “我再問你一次, 你願不願意為我效力？”
“看在你叫我多年伯父的份上, 也看在我和你老子同朝為官二十餘載, 我留你一條性命。”文以淵垂下眼皮, “別那樣看著我, 你們渝家愚忠愚孝，別以為我也和你們一樣！現在定北王也站在我這邊，你有什麽手段能夠力挽狂瀾嗎？”
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還不等孟昭寧反應過來，只見文以淵輕輕擡手, 弓箭手應聲而動！
一道浸著孔雀翎的箭矢緊緊戳中渝也的心臟！她瞬間瞳孔放大，雙腿無力，頓時倒了下去。
！
孟昭寧的心臟突然像是被猛地捏緊！她的手都開始慌張，憑著本能跑向他倒地的位置。雙目圓睜, 眼瞳裏是日夜兼程趕回京城後還未消散的血絲。他靜靜地躺在地上, 冷冰冰的冬雨如何都洗不去他臉上的血漬。
“哼，倒是有幾分本事, 能一路從嘉禦函關沖到這裏，可惜是個不長眼的。”文以淵看著年輕的少帝道，“你這輩子也值了，哪怕柳柳進宮侍奉你，渝馨兒也對你癡情不改。要不是用藥，我還真不知道如何離見你們的感情。
呵呵，年少情深的夫人在你瘋了以後都不離不棄，拼命跑出皇宮為你求醫問藥。渝家父子為你赴湯蹈火，赤膽忠心。可你配嗎？！”
文以淵一把將長劍刺向慕容澤，而後片刻也不停留地下城來到渝也身邊。他看都沒看渝也的神情，對他臉上模糊的血漬無動於衷。他蹲下想要細細檢查渝也的虎符藏在何處，卻沒想到心口處突然傳來劇痛！
渝也的眼皮緩緩眨了眨，原本燦若星辰的眼眸此刻居然染上笑意。他將匕首狠狠轉動方向！文以淵根本受不住這種絞心之痛，他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頓時跪在地上，用手指指著渝也神情憤怒至極，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文伯父……”渝也的聲音很輕，他已經徹底沒有力氣了，“我爹馬上回大敗子夜連戰連捷，一路回到盛京救駕，定北王雖然兵力雄厚，但是不是我們渝家軍的對手。貴妃娘娘即將找回良藥醫治聖上，一切都會回到原點，而你，什麽都得不到。”
“你！你——！”文以淵知道渝也內力極好，身手極佳，所以連這箭矢都是染了劇.毒的。但是沒想到他的內力著實比他想得更厲害，裝死的功夫也是一流。“你以為呢？你、咳咳……你以為你能活下去嗎？”
渝也沒回答他，他好像並不在意在意這些。文以淵看他居然心滿意足地閉上了雙眼，還沒等他回神，而後就是陣陣馬蹄聲傳來！
是，是渝長遠帶兵殺回來了？！
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他托著疼痛難忍的四肢慢慢移動著離開這裏，但是陣陣馬蹄已經徹底淹沒了他的去路。
孟昭寧雙眸睜大，提著裙擺幾乎是有些狼狽地跑到渝也身側。她的手掌輕輕撫上渝也的臉頰，可是冷冰冰的溫度並不因為她的手心而重新回暖。渝也的確是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孟昭寧的心臟卻是像被壓住了石頭。
她捂著心口沈沈喘氣，卻近距離看到了渝也臉上竟然掛著隱隱約約的笑意。
他倒是自在。
叱咤風雲的小將軍連走上黃泉路都這麽灑脫。
好像真的什麽都不在乎。
好像又沒有人看得見她，但孟昭寧已經無暇顧及這些。
她的神思覆雜，不知道心裏是何種滋味。她輕輕垂下眼眸，安安靜靜地呆在渝也身邊，仍舊握著他的手。冰冷寒涼，僵硬無比，難以言說的情緒仿佛就像他這冰冰涼涼的體溫一樣，叫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沒過多久，渝長遠帶著親兵一路過關斬將來到盛京城，沿路氣勢高揚，聲勢震天！大軍連戰連捷，文以淵那幫人根本不是對手。
“渝也先前在皇城的各個位置安插暗哨聞聲而動，找到了被囚禁許久的群臣和陛下，將文以淵手上的禁軍打的七零八落，聲東擊西讓定北王離開京城。我們進京路上才能暢通無阻。”渝長遠走到渝也身邊，“渝也，朝朝，大丈夫戰死沙場死得其所，你做得很好……”
渝長遠雖然是這麽說著，但是眼眶早已發紅。
後來的畫面猶如片段，在孟昭寧眼前過得飛快。慕容澤的病好了，文丞相的一幹人馬徹底被清理幹凈，所有人都在為少帝的氣運歡呼。再後來盛京城裏沒有多少人記得渝也，只有越來越沈默的渝長遠，整日以淚洗面的渝夫人，終日在後宮悶悶不樂的渝馨，因為此事她與陛下生了罅隙。再後來他們都因思成疾，不久後郁郁而終。本來好不容易治好了病癥的慕容澤再次覆發，沒有渝馨兒以後他越發孤僻。
再往後，渝家徹底在大舜的王朝裏沒有了任何風聲。
只有很少數的人會記起那位叱咤風雲的小將軍。
孟昭寧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
不應當是這樣，他——
“誒？你終於醒啦？”她皺皺眉頭，看著眼前說話的人，這是個眉開眼笑的自來熟男人，看模樣不過十五六歲，容貌很有特點，不像是盛京人。
他看著剛從睡夢中蘇醒的孟昭寧，更準確地說，是看著孟昭寧的臉，開心道，“娘子，你可讓我好找啊！”
“胡說什麽，誰是你娘子？”孟昭寧剛從睡夢中經歷了一番生離死別，眼下的心情著實算不得好。她皺皺眉，下意識離眼前的少年遠了些。四周的房間陳設她的確沒有印象，這裏不是她的家。
“你拿著我的夜明珠，自然是我的娘子啊。”陸星羅皺皺眉頭，疑惑道，“哦——我知道了，你們盛京一般稱呼為夫人。你拿了我的定情信物，自然就是我的未婚夫人，這次我特地潛入京城就是為了接你回家的！”
“我們陸家家大業大，你跟我回去，自然是能吃香的喝辣的。”陸星羅用他蹩腳的官話說到，“小道消息，盛京城最近可不會太平，你跟我回北洲，我們遠離這裏的紛紛擾擾豈不是樂得自在？”
孟昭寧只覺得眼前的人腦子壞掉了，她退後一步，防備的看著他，“這位公子，我已經嫁人了。我夫君還在家裏等我回去，你認錯人了。”
“沒事的啊。”陸星羅擺擺手，“嫁人還可以再嫁啊，至於你的夫君，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派人去和他說啦，你要和我私會一晚上，讓他不必來尋你。”
“你說什麽？”
頓時，孟昭寧忽然記起來她是被迷暈帶過來的！她立刻檢查自己的衣裳，整整齊齊，沒有半點問題。
再一想，眼前的這個人如果說的是真的，那渝也到底會怎麽想的？
她立刻起身，一把甩開陸星羅要牽過來的手臂，“我現在沒空和你說這些！我不知道你夫人是誰，但你要是再敢胡言亂語——！”她還想說什麽，但是腦海裏的迷魂藥沒有退，猛地站起身她更是暈暈乎乎的。
“誒……我等了一晚上就是為了等你醒來，你怎麽剛醒來就跑了啊。”陸星羅的官話不算的好，說起來又慢又蹩腳，像是小孩子在識字。再加上他本就長著張娃娃臉，看起來更像是小孩子。
“你——”孟昭寧突然狐疑地瞪著他。
“我什麽都沒做啊！我就是想等你醒了再和你商量成親的事啊！”
“回頭再找你算賬。”她現在沒空根這個傻子扯。
孟昭寧出門，街上打更的更夫已經敲過三下。
她立刻思索，想來她昏迷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時辰，渝也想必早已出發！
糟糕！
有生以來，孟昭寧第一次生起了想罵臟話的沖動。
她回到渝府時，渝夫人更是一臉驚訝，“昭寧，你不是和朝朝一起出發了嗎？朝朝和我說他想帶你一起去，我看你沒回，還以為你們已經走了。”
“他說想帶我去漠北？”
“是呀，他晚飯之前說的，說你有什麽事都喜歡悶著，又不和他說。放你一人在京城他擔憂得很，想把你一同帶過去。我想著那哪兒成啊？漠北環境艱苦，你本就身子弱，去了那裏更是水土不服。但朝朝扯著我軟磨硬泡，我這才松了口。”
渝夫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看見她氣鼓鼓的樣子，只以為是小兩口吵架沒談攏罷了。她趕緊拉著孟昭寧的手，“外面冷，快進屋來！莫生氣了，不去也好，他一個粗人，哪裏會照顧人？你去了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
恍恍惚惚喝了碗姜湯，她的神志才慢慢回籠。
回憶起今天的事情，她自己都覺得離譜。陸星羅這人說話做事根本就不像是盛京人，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像是大舜的子民。看上的人連綁帶搶，仿佛是個霸道強盜一般，猶如這街上的女子只要他看上就都能被迷暈帶走。他的眼裏簡直沒有王法！
這人來路不明奇奇怪怪就算了。
但是渝也真的任由他胡說嗎？
他就不相信她嗎？他甚至連找都不找她就自己走了。
她的眉頭擰得不能再擰，真是恨不得將陸星羅和渝也兩人都套上麻袋暴打一頓。
罷了，走都走了，多想無益。
許是那迷魂香太過厲害，她現在的腦袋還是暈的。
孟昭寧皺著眉頭抖了抖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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