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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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天色陰沈得可怕。
豆大的雨珠滴滴答答落在渝也的盔甲上。冬日雨水寒涼, 嗖嗖冷意直往他脖子裏鉆。
但他渾不在意。
他的臉色比這天還要陰沈。
什麽叫只喜歡他四分就夠了？
他渝也那樣掏心掏肺對她，恨不得把她藏進心窩裏。她就這樣小白眼狼？硬生生要說出這樣的話氣他…
那怕她心裏是這樣想的，也可以憋著不說出來呀。不說他就可以裝作不知道了。
渝也信馬由韁地走著, 他知道孟昭寧怕打雷下雨, 看著冷冷淡淡的小模樣，可膽子比誰都小。他知道最近天氣不好, 便雷厲風行做完了手上堆積的事情，片刻不停地趕回來找她。
可現在他已經沒那個八百裏加急的動力再策馬回到軍營了。
“誒, 渝也, 你怎麽在這兒？”蔣六安已經打烊, 他正用布包袱頂在頭頂上遮雨, 跑過渝也身邊時腳步一頓。
看他神情蔫了吧唧的樣子, 他轉身重新打開店門, “說說, 發生什麽事了？”
外面的雨下的淅淅瀝瀝的, 蔣六安抓了幾味暖身子的藥, 讓萬氏拿去趕緊煎了。
“是不是軍中發生什麽變故了？”
渝也搖搖頭。
“你家裏人吵架了？”
渝也搖搖頭。
“哦！我知道了，看你這魂不守舍的模樣，你是不是和你媳婦兒吵架了？”
渝也的腦袋低著，眼裏滿是對什麽事都提不起興致的淡漠。
蔣六安笑了笑, 心想這回應該是猜對了。渝也重感情，他這麽失魂落魄，肯定和孟昭寧有關。
“你也是，和個小姑娘家計較什麽？”蔣六安笑笑。說實話, 他雖然不喜歡那些文縐縐的書香世家, 但畢竟是自己的好兄弟的事。
他拍了拍渝也的肩膀，寬慰道, “我和我夫人也總吵架，兩口子拌嘴這很正常。你回去和她好好說說，能有什麽大事？”
渝也偏不。
他搖搖頭，垂著眼眸道，“不說這些，先找個地方吃飯吧，我餓了。”
“好啊，剛好我前不久治好了張員外的病。他今日宴請我吃酒，他還特地喊了你要是有空和我一起去。本來想拒絕的，但現在天公作美，你隨我一同去吧。”
張員外說是員外，但是他還有個綽號叫張百萬。是盛京城裏做生意做的風生水起的大戶人家，雖然不受朝廷文官的待見，但是在坊間還是很有幾分面子。
管他誰喊誰，他沒興趣。
渝也興致缺缺地點點頭，主要是他餓壞了。
他本來回家路上買了兩個肉醬餅想帶回來和昭寧一起分享，這餅也算是軍中特產。他揣兜裏揣了一路，可是如今在雨裏這麽一折騰，餅早就碎成糊糊了。
想不了那麽多，蔣六安拉著他一起去了。
—
春風樓。
張員外早就設好宴席，等蔣六安一來，他立即起身笑臉盈盈地迎接。
“這位是——？”
“這位是我的同窗好友，渝也。”
“原來是渝小將軍！失敬失敬。在下正愁不知道如何聯系您呢，今日真是巧了。”張員外看著很是高興，立刻請兩人坐下。
美酒一杯接一杯，菜肴一道接一道。桌上不多時就擺滿了佳釀珍饈美味，渝也悶著頭坐在位置上，他發現自己沒胃口。
按道理來說他是很餓的，但是他就是沒胃口。眼前的菜是一道都吃不下去，吃著吃著還有些煩悶。
蔣六安和張員外推杯換盞幾次，渝也也與他們喝了兩杯酒。酒意上頭，他本就不甚清明的腦袋變得更加暈暈乎乎的了。
張員外悄悄打量著渝也的狀態，待酒過三巡之後，他主動拿著杯子走過來，臉上堆滿了笑意。
“渝小將軍，聽聞永平鎮的藥材生意有渝家的支持，在盛京城裏做的風生水起呀。”
他先拿著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看上去誠意滿滿。
“我也是個直接的人，就鬥膽和渝世子說了！藥材的生意可不可以讓我入股一點點？頭三年我的所有利潤都給渝府，我一分錢不要！”
“我保證渝府現在的進賬不變，以後每年的分紅只增不減！我只想要定價的權利，其他的都按照世子的要求辦，您看如何？”
“有我在，您可以當個甩手掌櫃呀，生意照做錢照拿嘛。”張員外輕輕拍了拍手，漂亮的舞女從屏風後魚貫而入。
蔣六安對生意比較敏銳，他聽張員外這樣說，立刻就懂這個藥材生意他也想分一杯羹。
盛京城裏的藥材昂貴稀少，永平鎮的平價藥材剛進來不足半月，銷量就突飛猛進。他也有所耳聞，說是沖擊了不少昂貴補品鋪的生意。
蔣六安私心是不想渝也答應的。
一來藥膳的價格降低，對於他們這些普通的藥鋪來說是是好事。二來百姓也可以買到平價的食材。
其實是個好事。
但是張百萬他壟斷了盛京城裏藥膳的價格，所以很不想這樣。等到他入股了以後，渝家的進賬不會受影響，但是永平鎮藥材的定價也會被拉上去。
渝也本來喝得頭暈，現在又出現了許多鶯鶯燕燕圍著他身邊轉。不同的香味和酒味刺激得他鼻子非常不舒服，他鼻尖難受得不行。
但他還沒有到昏頭昏腦的地步。
“不行，這事是我夫人早已定下的。她當時說過永平鎮的藥材不會漲價，也答應過永平鎮的河太守，不會讓他人入股。”
渝也的態度很堅決。
張百萬倒是沒想到他會這樣。
他討好地笑笑，手掌一動，喊過一個舞女到跟前，對渝也說道“世子果然如坊間傳聞寵妻如命，但是世子妃還不是要聽世子的？女人能做成個什麽事情，只要您說改，這規矩肯定能改呀！”
“您看看她，膚若凝脂！腰身纖細！不比家中的夫人差！您摸摸…是這春風樓裏數一數二的舞娘呢。不少王孫公子千金難求她一舞。”
渝也皺著眉頭立刻後退。
那舞娘卻還含羞帶怯地迎上來，說著就要往渝也懷裏倒。
但他立刻起身，舞女撲了個空。
張百萬笑笑，也沒有說什麽，只是揮手讓那嬌滴滴的舞娘退下。
“世子疼愛世子妃，潔身自好，本是好事。可是世子妃真的值得你那樣做嗎？聽聞她來歷不明，性格冷淡，不是一個賢妻良母。”
“男人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張百萬指著門外的舞女們，“她們的模樣都算得上傾國傾城啊，世子為什麽總只想著一個人？
“您疼愛夫人無可厚非，但凡是要有度是不是？生意也給世子妃打理，錢也給她管，還總是圍著她一人轉，這樣下去，女人都會嬌縱的。只要您想，您來親自打理生意，外面的女人還不是由隨意挑選？”
春風樓是張百萬的產業。
蔣六安才記起來。
“世子——生意這種事還是要男人說了算！”
渝也越聽越皺眉，這人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麽玩意。他起身陰沈著臉，冷聲道，“多說無益，這些事我是不會答應的，我夫人也不會。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蔣六安也立刻起身，心想還好渝也沒答應他！他立刻和張百萬告辭，想著以後還是不要和他打交道為好。
渝也剛推開門，一個女子就猛的撞進了他的懷裏，垂眸一看，正是那個舞女！她衣裳半露，想要一把抱住渝也！但他反應極快，側身一閃躲了過去。
“世子！幫幫阿魚吧。我是被張員外脅迫的，求求您帶我出春風樓！我可以在您身邊，就當個普通的丫鬟伺候您，好嗎？”
她的眼眶裏眸光瑩瑩，露出了肌膚白皙又帶著不明的印記，讓人遐想連篇。蔣六安想著要不幫幫她，看著她也怪可憐的。
渝也倒是很直接地轉頭就走，根本看都沒看兩眼。
阿魚一把抱住渝也的腰！貼著他的後背就不讓他走。
“滾！”渝也擒住她的手腕，眼神像是冰刃一樣寒涼。
他的眼神好兇，看著她像是看著什麽死敵一樣。阿魚立刻清醒，連連後退，不敢再投懷送抱。
“你怎麽也不幫幫她！我看她倒是挺喜歡你的，那個阿魚看著年紀輕輕，還是個小丫頭片子，好可憐。”蔣六安頻頻回頭。
“她喜歡我，我就要幫她嗎？”渝也是一刻都不想待在這裏了，他巴不得現在就騎馬回家。
“你剛剛也聽到了，姓張的說她一舞千金，她要是想離開，有的是人幫她。”渝也翻身上馬，“你夫人還在店裏等你，需要我載你一程嗎？”
“去去去！兩個大男人騎一匹馬像話嗎？雨已經停了，我自己回去。”蔣六安有些不開心，他掛著張臉，他也是好心幫那姑娘說話，渝也何至於這麽不待見他！
看他冷下臉，渝也緩了緩語氣，認真道，“六安，現在不比我們小時候了。即便真的要幫她，幫助她的辦法有很多，我不需要她為我鞍前馬後。
有空同情別的女子，不如想想家中夫人為你忙前忙後，怎麽找不同情同情她呢？”
蔣六安想了想家裏的萬氏。這倒也是，他要是把人贖出來，家裏不得炸開鍋？
渝也吵歸吵，和孟昭寧生氣歸生氣，但他還不至於這麽點道理都不懂。
兩人各自回家。
廂房內，張員外和舞女阿魚交換了個眼神，均是皺眉。
“想不到他居然這麽怕夫人？”張百萬搖搖頭，“不知道孟昭寧那邊好不好對付。”
阿魚皺皺眉，“不知道柳柳姐那邊怎麽樣了。感覺有點棘手啊。如果皇宮裏那對和他們一樣情比金堅，那我們如何挑撥…”
“呵呵，哪有那麽多情比金堅，文小姐已經住進去了！這邊也是遲早的事。”
—
渝府早已熄燈。
渝也回到府裏，低頭一嗅，緊跟著眉頭一皺。他身上不知道是什麽奇怪的香味，聞著嗆鼻又難聞。
腳下方向一轉，他去了浴池。
在浴池裏狠狠搓幹凈，皂角都快用了整整一盒，本就不怎麽白皙的肌膚搓得紅了不少。
洗漱完畢後他再三聞了聞，確認沒聞到任何奇怪的味道，渝也才穿好衣服出門。
輕手輕腳地進門，小心翼翼地關上門窗。渝也悄悄睡在孟昭寧身側。熟悉的感覺猛的傳來，困頓的睡意像是潮水一般湧來。
渝也的眼皮逐漸變重，故意也慢慢均勻。
轟隆一聲雷響，孟昭寧趕緊瑟縮著身子，下意識往旁邊一滾。
滾進了渝也的懷裏。
渝也：“……”
還是不想理她。
他心裏悶悶地想著，但是手卻不聽使喚地在給她輕輕的，一下又一下地拍著背。
“今日怎麽回來得這麽晚？”
“……哼。”渝也悶哼一聲，不想說話。
孟昭寧也不像和他彎彎繞繞，她已經盡量使自己的情緒平靜，可眉頭還是忍不住蹙緊。
她從被窩裏拿出渝也的衣裳，悶悶道，“你看看，這上面有一個荷包，宮裏的人給送回來的。”
渝也瞬間醒了。
他沒有荷包啊！他的錢都交給媳婦了，荷包對他來說有什麽用啊！
拿著那刺繡左看右看，渝也的睡意早已消散，他的劍眉緊緊皺起，語氣很是委屈地道，“冤枉，這一定是冤枉！郡主不能別小人蒙蔽雙眼，要兼聽則明！”
“你…”孟昭寧本來是想生氣的，但是被他逗笑了。
看她一笑，渝也頓時心裏一軟，什麽委屈都消散了。他撓撓孟昭寧的腰間，妄圖用這樣的方式洩憤。
“癢，不不要！”她笑得倒在渝也身上，聞了聞渝也身上的氣息，“嗯？什麽味道？”
他的手僵住，難道被發現了嗎？
渝也眨眨眼，認真反駁道，“啊…沒有呀，我已經洗香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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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陰沈得可怕。
豆大的雨珠滴滴答答落在渝也的盔甲上。冬日雨水寒涼, 嗖嗖冷意直往他脖子裏鉆。
但他渾不在意。
他的臉色比這天還要陰沈。
什麽叫只喜歡他四分就夠了？
他渝也那樣掏心掏肺對她，恨不得把她藏進心窩裏。她就這樣小白眼狼？硬生生要說出這樣的話氣他…
那怕她心裏是這樣想的，也可以憋著不說出來呀。不說他就可以裝作不知道了。
渝也信馬由韁地走著, 他知道孟昭寧怕打雷下雨, 看著冷冷淡淡的小模樣，可膽子比誰都小。他知道最近天氣不好, 便雷厲風行做完了手上堆積的事情，片刻不停地趕回來找她。
可現在他已經沒那個八百裏加急的動力再策馬回到軍營了。
“誒, 渝也, 你怎麽在這兒？”蔣六安已經打烊, 他正用布包袱頂在頭頂上遮雨, 跑過渝也身邊時腳步一頓。
看他神情蔫了吧唧的樣子, 他轉身重新打開店門, “說說, 發生什麽事了？”
外面的雨下的淅淅瀝瀝的, 蔣六安抓了幾味暖身子的藥, 讓萬氏拿去趕緊煎了。
“是不是軍中發生什麽變故了？”
渝也搖搖頭。
“你家裏人吵架了？”
渝也搖搖頭。
“哦！我知道了，看你這魂不守舍的模樣，你是不是和你媳婦兒吵架了？”
渝也的腦袋低著，眼裏滿是對什麽事都提不起興致的淡漠。
蔣六安笑了笑, 心想這回應該是猜對了。渝也重感情，他這麽失魂落魄，肯定和孟昭寧有關。
“你也是，和個小姑娘家計較什麽？”蔣六安笑笑。說實話, 他雖然不喜歡那些文縐縐的書香世家, 但畢竟是自己的好兄弟的事。
他拍了拍渝也的肩膀，寬慰道, “我和我夫人也總吵架，兩口子拌嘴這很正常。你回去和她好好說說，能有什麽大事？”
渝也偏不。
他搖搖頭，垂著眼眸道，“不說這些，先找個地方吃飯吧，我餓了。”
“好啊，剛好我前不久治好了張員外的病。他今日宴請我吃酒，他還特地喊了你要是有空和我一起去。本來想拒絕的，但現在天公作美，你隨我一同去吧。”
張員外說是員外，但是他還有個綽號叫張百萬。是盛京城裏做生意做的風生水起的大戶人家，雖然不受朝廷文官的待見，但是在坊間還是很有幾分面子。
管他誰喊誰，他沒興趣。
渝也興致缺缺地點點頭，主要是他餓壞了。
他本來回家路上買了兩個肉醬餅想帶回來和昭寧一起分享，這餅也算是軍中特產。他揣兜裏揣了一路，可是如今在雨裏這麽一折騰，餅早就碎成糊糊了。
想不了那麽多，蔣六安拉著他一起去了。
—
春風樓。
張員外早就設好宴席，等蔣六安一來，他立即起身笑臉盈盈地迎接。
“這位是——？”
“這位是我的同窗好友，渝也。”
“原來是渝小將軍！失敬失敬。在下正愁不知道如何聯系您呢，今日真是巧了。”張員外看著很是高興，立刻請兩人坐下。
美酒一杯接一杯，菜肴一道接一道。桌上不多時就擺滿了佳釀珍饈美味，渝也悶著頭坐在位置上，他發現自己沒胃口。
按道理來說他是很餓的，但是他就是沒胃口。眼前的菜是一道都吃不下去，吃著吃著還有些煩悶。
蔣六安和張員外推杯換盞幾次，渝也也與他們喝了兩杯酒。酒意上頭，他本就不甚清明的腦袋變得更加暈暈乎乎的了。
張員外悄悄打量著渝也的狀態，待酒過三巡之後，他主動拿著杯子走過來，臉上堆滿了笑意。
“渝小將軍，聽聞永平鎮的藥材生意有渝家的支持，在盛京城裏做的風生水起呀。”
他先拿著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看上去誠意滿滿。
“我也是個直接的人，就鬥膽和渝世子說了！藥材的生意可不可以讓我入股一點點？頭三年我的所有利潤都給渝府，我一分錢不要！”
“我保證渝府現在的進賬不變，以後每年的分紅只增不減！我只想要定價的權利，其他的都按照世子的要求辦，您看如何？”
“有我在，您可以當個甩手掌櫃呀，生意照做錢照拿嘛。”張員外輕輕拍了拍手，漂亮的舞女從屏風後魚貫而入。
蔣六安對生意比較敏銳，他聽張員外這樣說，立刻就懂這個藥材生意他也想分一杯羹。
盛京城裏的藥材昂貴稀少，永平鎮的平價藥材剛進來不足半月，銷量就突飛猛進。他也有所耳聞，說是沖擊了不少昂貴補品鋪的生意。
蔣六安私心是不想渝也答應的。
一來藥膳的價格降低，對於他們這些普通的藥鋪來說是是好事。二來百姓也可以買到平價的食材。
其實是個好事。
但是張百萬他壟斷了盛京城裏藥膳的價格，所以很不想這樣。等到他入股了以後，渝家的進賬不會受影響，但是永平鎮藥材的定價也會被拉上去。
渝也本來喝得頭暈，現在又出現了許多鶯鶯燕燕圍著他身邊轉。不同的香味和酒味刺激得他鼻子非常不舒服，他鼻尖難受得不行。
但他還沒有到昏頭昏腦的地步。
“不行，這事是我夫人早已定下的。她當時說過永平鎮的藥材不會漲價，也答應過永平鎮的河太守，不會讓他人入股。”
渝也的態度很堅決。
張百萬倒是沒想到他會這樣。
他討好地笑笑，手掌一動，喊過一個舞女到跟前，對渝也說道“世子果然如坊間傳聞寵妻如命，但是世子妃還不是要聽世子的？女人能做成個什麽事情，只要您說改，這規矩肯定能改呀！”
“您看看她，膚若凝脂！腰身纖細！不比家中的夫人差！您摸摸…是這春風樓裏數一數二的舞娘呢。不少王孫公子千金難求她一舞。”
渝也皺著眉頭立刻後退。
那舞娘卻還含羞帶怯地迎上來，說著就要往渝也懷裏倒。
但他立刻起身，舞女撲了個空。
張百萬笑笑，也沒有說什麽，只是揮手讓那嬌滴滴的舞娘退下。
“世子疼愛世子妃，潔身自好，本是好事。可是世子妃真的值得你那樣做嗎？聽聞她來歷不明，性格冷淡，不是一個賢妻良母。”
“男人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張百萬指著門外的舞女們，“她們的模樣都算得上傾國傾城啊，世子為什麽總只想著一個人？
“您疼愛夫人無可厚非，但凡是要有度是不是？生意也給世子妃打理，錢也給她管，還總是圍著她一人轉，這樣下去，女人都會嬌縱的。只要您想，您來親自打理生意，外面的女人還不是由隨意挑選？”
春風樓是張百萬的產業。
蔣六安才記起來。
“世子——生意這種事還是要男人說了算！”
渝也越聽越皺眉，這人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麽玩意。他起身陰沈著臉，冷聲道，“多說無益，這些事我是不會答應的，我夫人也不會。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蔣六安也立刻起身，心想還好渝也沒答應他！他立刻和張百萬告辭，想著以後還是不要和他打交道為好。
渝也剛推開門，一個女子就猛的撞進了他的懷裏，垂眸一看，正是那個舞女！她衣裳半露，想要一把抱住渝也！但他反應極快，側身一閃躲了過去。
“世子！幫幫阿魚吧。我是被張員外脅迫的，求求您帶我出春風樓！我可以在您身邊，就當個普通的丫鬟伺候您，好嗎？”
她的眼眶裏眸光瑩瑩，露出了肌膚白皙又帶著不明的印記，讓人遐想連篇。蔣六安想著要不幫幫她，看著她也怪可憐的。
渝也倒是很直接地轉頭就走，根本看都沒看兩眼。
阿魚一把抱住渝也的腰！貼著他的後背就不讓他走。
“滾！”渝也擒住她的手腕，眼神像是冰刃一樣寒涼。
他的眼神好兇，看著她像是看著什麽死敵一樣。阿魚立刻清醒，連連後退，不敢再投懷送抱。
“你怎麽也不幫幫她！我看她倒是挺喜歡你的，那個阿魚看著年紀輕輕，還是個小丫頭片子，好可憐。”蔣六安頻頻回頭。
“她喜歡我，我就要幫她嗎？”渝也是一刻都不想待在這裏了，他巴不得現在就騎馬回家。
“你剛剛也聽到了，姓張的說她一舞千金，她要是想離開，有的是人幫她。”渝也翻身上馬，“你夫人還在店裏等你，需要我載你一程嗎？”
“去去去！兩個大男人騎一匹馬像話嗎？雨已經停了，我自己回去。”蔣六安有些不開心，他掛著張臉，他也是好心幫那姑娘說話，渝也何至於這麽不待見他！
看他冷下臉，渝也緩了緩語氣，認真道，“六安，現在不比我們小時候了。即便真的要幫她，幫助她的辦法有很多，我不需要她為我鞍前馬後。
有空同情別的女子，不如想想家中夫人為你忙前忙後，怎麽找不同情同情她呢？”
蔣六安想了想家裏的萬氏。這倒也是，他要是把人贖出來，家裏不得炸開鍋？
渝也吵歸吵，和孟昭寧生氣歸生氣，但他還不至於這麽點道理都不懂。
兩人各自回家。
廂房內，張員外和舞女阿魚交換了個眼神，均是皺眉。
“想不到他居然這麽怕夫人？”張百萬搖搖頭，“不知道孟昭寧那邊好不好對付。”
阿魚皺皺眉，“不知道柳柳姐那邊怎麽樣了。感覺有點棘手啊。如果皇宮裏那對和他們一樣情比金堅，那我們如何挑撥…”
“呵呵，哪有那麽多情比金堅，文小姐已經住進去了！這邊也是遲早的事。”
—
渝府早已熄燈。
渝也回到府裏，低頭一嗅，緊跟著眉頭一皺。他身上不知道是什麽奇怪的香味，聞著嗆鼻又難聞。
腳下方向一轉，他去了浴池。
在浴池裏狠狠搓幹凈，皂角都快用了整整一盒，本就不怎麽白皙的肌膚搓得紅了不少。
洗漱完畢後他再三聞了聞，確認沒聞到任何奇怪的味道，渝也才穿好衣服出門。
輕手輕腳地進門，小心翼翼地關上門窗。渝也悄悄睡在孟昭寧身側。熟悉的感覺猛的傳來，困頓的睡意像是潮水一般湧來。
渝也的眼皮逐漸變重，故意也慢慢均勻。
轟隆一聲雷響，孟昭寧趕緊瑟縮著身子，下意識往旁邊一滾。
滾進了渝也的懷裏。
渝也：“……”
還是不想理她。
他心裏悶悶地想著，但是手卻不聽使喚地在給她輕輕的，一下又一下地拍著背。
“今日怎麽回來得這麽晚？”
“……哼。”渝也悶哼一聲，不想說話。
孟昭寧也不像和他彎彎繞繞，她已經盡量使自己的情緒平靜，可眉頭還是忍不住蹙緊。
她從被窩裏拿出渝也的衣裳，悶悶道，“你看看，這上面有一個荷包，宮裏的人給送回來的。”
渝也瞬間醒了。
他沒有荷包啊！他的錢都交給媳婦了，荷包對他來說有什麽用啊！
拿著那刺繡左看右看，渝也的睡意早已消散，他的劍眉緊緊皺起，語氣很是委屈地道，“冤枉，這一定是冤枉！郡主不能別小人蒙蔽雙眼，要兼聽則明！”
“你…”孟昭寧本來是想生氣的，但是被他逗笑了。
看她一笑，渝也頓時心裏一軟，什麽委屈都消散了。他撓撓孟昭寧的腰間，妄圖用這樣的方式洩憤。
“癢，不不要！”她笑得倒在渝也身上，聞了聞渝也身上的氣息，“嗯？什麽味道？”
他的手僵住，難道被發現了嗎？
渝也眨眨眼，認真反駁道，“啊…沒有呀，我已經洗香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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