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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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後來我又想了很多遍, 我還是很堅定地想。我所喜歡的陳望楓就是自由隨性的，我希望他不要因為任何人任何事改變自己。”
——《今日小記：戀愛ING》
餘希音是和林語容一起回的京川。
出門前，餘希音還特地和餘國宏囑咐：“記得聽醫生的話, 飲食清淡點。以後要是再感覺身體不舒服, 就趕緊去醫院, 別自己撐著。諱疾忌醫不好, 得改。”
餘國宏不喜歡聽這些話, 直楞楞站著裝沒聽到, 一把年紀了還幼稚得跟個孩子似的, 深刻詮釋“男人至死是少年”這句話。
江麗對他也沒什麽好說的，只管和餘希音說：“你爸這有我盯著呢, 你自己別操心了。你自己年紀也不小了，真確定要和陳望楓好好處的話, 就勸他找個穩定工作, 我也不是一定要他考公考編, 主要是穩定。”
“人不能光憑著喜歡過日子, 真金白銀才是最實在的。”
這是她作為一名母親最大的讓步了, 餘希音當然可以認同，但這不意味著她真的就要這麽做。
離別的時候不適合唱反調, 而從小就聽話的孩子其實最擅長陽奉陰違。
“我明白的，我會和他說的。”
“到了家給我報平安。”
“知道，我走了。”
餘希音出了門，和林語容一起坐了四個多小時的高鐵回到了京川。
按照約定, 陳望楓就在出站口等她們，抻著脖子四處張望, 一見到餘希音就蹦蹦跳跳沖她招手，站在人群中間也特別特別顯眼。
但餘希音就是很不好意思, 埋著頭走過去的時候一度很想假裝不認識這個人。然而陳望楓的嗓子是洪亮的，林語容接近百分百的E含量也不是哄人玩的。
“餘希音！這邊！”
“你低著頭往哪走呢！”
這兩個人的聲音像炸彈一樣突然炸開，引得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餘希音突然社恐，又怕現在逃跑會適得其反，頓時僵在原地，把口罩和圍巾都往上拉了拉，確保只露出了一雙眼睛，並默念一百遍沒人能看到她的臉。
嗯，自欺欺人。
她承認。
陳望楓和她的距離沒兩步，眼看著他大步走過來，餘希音無處可躲，急中生智：“我剛才沒看到你。”
林語容震驚：“不是，這麽大個人站在這你看不到？！”
“這裏人太多了，看不到很正常吧？”
“可是他——”
她大無語，這麽個大高個在人群裏蹦蹦跳跳，怎麽可能看不見！
不過她對餘希音足夠了解，瞥見她微紅的耳垂，和陳望楓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都知道是有人臉皮薄犯社恐了，很貼心地閉上了嘴。
這種時候就該讓社恐自己冷靜一下，他們懂。
就是陳望楓忍耐得有點辛苦，他本來就粘人，這又九天沒見到餘希音了，現在好不容易接到人，他就想不管不顧來個大熊抱。
可惜，美好的願望泡湯了。
他強忍著蠢蠢欲動的雙手，觀察到餘希音冷靜下來了也沒敢輕易抱上去，就怕她臉皮薄不好意思。直到把林語容送到家了，陳望楓才敢調到P檔，費老大力從駕駛座越過來，以俯撐在副駕的姿勢把餘希音抱住了。
女生微熱的呼吸噴灑到他耳畔，他蹭了蹭餘希音的頸窩，又嗅著她身上的香水。
呼，終於舒坦了。
“想抱你想好久了，感覺我要是在林語容面前這樣抱你，你會殺了我。”
餘希音在他懷裏楞了楞，然後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緩聲說：“好像是有這個可能，特別是你在出站口那麽大聲喊我之後，要是真把我氣急了，我會想掐你的。”
“我算不算死裏逃生了？”
“你想得太誇張了。”
“可是你剛才親口說有這個可能的！”
“你傻不傻？我說什麽你都信？”
“因為是你說的啊！”
餘希音側目看他明亮的狗狗眼，卻在視線對上的一瞬間莫名戳中了笑點，噗嗤笑出聲，“好吧，你這個姿勢累不累？快點起來。”
雖然不知道她在笑什麽，但她開心，陳望楓就也開心。
他笑呵呵搖頭，意有所指：“不累，我核心力量好著呢！真的，腰賊好，不信你試試？”
餘希音受到引誘，視線不自覺就瞟了過去，又慢吞吞挪了回來，臉頰微紅，看著陳望楓的眼睛，“你確定嗎？你是想今天晚上？或者是別的什麽時候？在你家還是我家？”
這提問聽起來好認真，某些不當人的想法是存在過，但真說出來陳望楓又犯慫。
他一下從臉紅到了脖子，回到駕駛座端正坐好，幹咳了一聲假裝正經：“不，不著急！那個，今晚不在家吃，我知道有家燒烤不錯，我們直接去吃怎麽樣？”
轉移話題的目的性好強烈，餘希音又有點想笑，不過她忍住了。
“可以啊，就是我這幾天在家吃得有點多，感覺我又胖了點，今天吃完以後就得克制一段時間了。”
“啊……就不能不克制嗎？”
陳望楓無法理解，不能自由快樂地享受美食在他看來就是人間極刑。
偏偏餘希音早就習慣了，“不可以，要保持健康的體重。”
“好吧，那我們現在就去吃燒烤？”
“現在就去？不用先回家放行李，然後把車還給沈欽再去嗎？”
陳望楓導航到要去的那家燒烤店，說：“快到飯點了，那家燒烤很火的，去晚了就要排隊了，還只能線下排隊。吃完了在回去放行李也不遲。反正沈欽今晚又要喝酒，我得開車去接他回家，到時候順便還車就行了。”
餘希音揚眉。
已經是第二天了，沈欽還在喝？
看來分手對他的傷害有點大，至少在她印象裏，林語容和陸謙成鬧得最嚴重的一次，也就是去年分手的那次，林語容也沒有連跑兩天的酒吧。
看著窗外漸暗的天色，她戳了下艾米。
餘希音：【在嗎？】
艾米：【有什麽好看的小說嗎！】
一般來說，餘希音主動戳艾米都是在安利最近喜歡的小說，艾米條件反射這麽想一點毛病也沒有。
餘希音：【不是，我是想問，你還想知道沈欽不陪你回法國的真正原因嗎？】
艾米：【沈欽那邊發生什麽事了嗎？】
艾米不認為餘希音會無緣無故提到沈欽，聯想到餘希音今天回京川，她問：【你見到他了？】
餘希音：【差不多吧，我是昨天和陳望楓視頻的時候看到他的。】
她把這兩天的事都和艾米說了，艾米感覺屏幕上一行行黑色的字仿佛拼湊出沈欽一個人喝著悶酒的模樣，越看越逼真。
本就沒有從悲傷裏掙脫出來的心，又刺痛了一下。
艾米：【如果他願意說，我是想知道】
艾米：【我不想不明不白地分開。】
餘希音：【那你會原諒他嗎？】
原諒。
艾米反覆咀嚼這兩個字，心裏已經有了很明確的答案。
艾米：【會，但不會覆合。只要我還在舞團一天，我們就依然是聚少離多，我的不安還是在。】
艾米：【就算覆合也只是和以前一樣，那又何必覆合呢？】
昨天和沈欽提分手不是她一時上頭做出來的沖動行為，而是深思熟慮後得來的結果，在這個問題上她已經想得非常清楚了。
餘希音也不說多餘的話，【明白了，我會盡量幫你問。】
大拇指挪到關機鍵那按了一下，她偏頭看獨自開朗的陳望楓，說：“晚上我和你一起去接沈欽，我想幫艾米問個問題。”
陳望楓欣然點頭：“好啊！”
-
沈欽在他們那群人之間算最沈穩的那個，受了情傷誰也沒告訴，只和陳望楓說了一聲，就一個人開了個小包間準備喝到醉生夢死。
陳望楓和餘希音吃完燒烤就直奔酒吧。
這時候沈欽剛炫完一瓶威士忌，聽到推門的動靜就擡頭看了一眼，看到陳望楓的臉毫不意外。
不過看到後面還跟了個餘希音的時候，他楞了楞，“你也怎麽來了？”
口齒流利清晰，看來還沒喝到爛醉。
餘希音松了口氣，她就怕一過來就看到沈欽喝個爛醉，一句話都問不出來。
她不太會兜圈子，也不喜歡兜圈子，直接問：“我是來幫艾米問個問題的，你為什麽不願意陪她去法國？”
沈欽和她的交流很少，直白的提問讓他又楞了楞，也可能喝了酒的原因，腦子轉得也慢。
他默了一會兒，“她還是想知道？”
餘希音“嗯”了聲，說：“但如果你又要說是因為沒準備好，那還不如什麽都別說，她想聽的不是這個。”
“但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反正我們也不會覆合了。”
“為什麽不會覆合？”
陳望楓忽然開口。
從進來開始，他知道餘希音要問話，就一直什麽都沒說過。可在這件事上，他本來就有點介懷沈欽什麽都沒有和他說，而他又是見證沈欽和艾米從認識到戀愛這整個過程的人。
他們兩個分開給陳望楓的沖擊不小，甚至是不安。
可那點不安是可以自己調節的，畢竟他覺得沈欽和艾米只是鬧了矛盾，總還有解決問題的一天。可到現在他才突然得知，他們不會再覆合了。
就連戀愛了四年的人也會突然分開，還有什麽事不可能的呢？
況且剛過完年就分手，真像個不好的兆頭。
他看著沈欽，又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欽不說話。
要他再重覆一遍分手的原因未免太傷人，所以餘希音代為解答，把艾米說過的話完整地覆述了一遍。
期間沈欽仍舊一言不發。
相比之下，陳望楓才更像親歷者，感觸仿佛比當事人還要深刻，一把搶了沈欽的酒喝了一口，眼泛淚花，“你們一直好好的，為什麽突然就這樣了？”
那杯酒被他緊握在手裏，沈欽手指動了動，想拿回來，但又放棄了。
“問題總是要解決的，我不去見她媽媽這件事，只是引發問題的導火索。”
“所以你為什麽不願意去？”
陳望楓情緒上了頭都忘了他還要開車，又喝了一口酒，胡亂猜測：“難道是因為你覺得你工作不穩定，不能給她最好的生活，沒有顏面去見她爸媽？”
餘希音擡頭，看到沈欽怔楞的神情。
看來陳望楓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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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又想了很多遍, 我還是很堅定地想。我所喜歡的陳望楓就是自由隨性的，我希望他不要因為任何人任何事改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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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前，餘希音還特地和餘國宏囑咐：“記得聽醫生的話, 飲食清淡點。以後要是再感覺身體不舒服, 就趕緊去醫院, 別自己撐著。諱疾忌醫不好, 得改。”
餘國宏不喜歡聽這些話, 直楞楞站著裝沒聽到, 一把年紀了還幼稚得跟個孩子似的, 深刻詮釋“男人至死是少年”這句話。
江麗對他也沒什麽好說的，只管和餘希音說：“你爸這有我盯著呢, 你自己別操心了。你自己年紀也不小了，真確定要和陳望楓好好處的話, 就勸他找個穩定工作, 我也不是一定要他考公考編, 主要是穩定。”
“人不能光憑著喜歡過日子, 真金白銀才是最實在的。”
這是她作為一名母親最大的讓步了, 餘希音當然可以認同，但這不意味著她真的就要這麽做。
離別的時候不適合唱反調, 而從小就聽話的孩子其實最擅長陽奉陰違。
“我明白的，我會和他說的。”
“到了家給我報平安。”
“知道，我走了。”
餘希音出了門，和林語容一起坐了四個多小時的高鐵回到了京川。
按照約定, 陳望楓就在出站口等她們，抻著脖子四處張望, 一見到餘希音就蹦蹦跳跳沖她招手，站在人群中間也特別特別顯眼。
但餘希音就是很不好意思, 埋著頭走過去的時候一度很想假裝不認識這個人。然而陳望楓的嗓子是洪亮的，林語容接近百分百的E含量也不是哄人玩的。
“餘希音！這邊！”
“你低著頭往哪走呢！”
這兩個人的聲音像炸彈一樣突然炸開，引得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餘希音突然社恐，又怕現在逃跑會適得其反，頓時僵在原地，把口罩和圍巾都往上拉了拉，確保只露出了一雙眼睛，並默念一百遍沒人能看到她的臉。
嗯，自欺欺人。
她承認。
陳望楓和她的距離沒兩步，眼看著他大步走過來，餘希音無處可躲，急中生智：“我剛才沒看到你。”
林語容震驚：“不是，這麽大個人站在這你看不到？！”
“這裏人太多了，看不到很正常吧？”
“可是他——”
她大無語，這麽個大高個在人群裏蹦蹦跳跳，怎麽可能看不見！
不過她對餘希音足夠了解，瞥見她微紅的耳垂，和陳望楓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都知道是有人臉皮薄犯社恐了，很貼心地閉上了嘴。
這種時候就該讓社恐自己冷靜一下，他們懂。
就是陳望楓忍耐得有點辛苦，他本來就粘人，這又九天沒見到餘希音了，現在好不容易接到人，他就想不管不顧來個大熊抱。
可惜，美好的願望泡湯了。
他強忍著蠢蠢欲動的雙手，觀察到餘希音冷靜下來了也沒敢輕易抱上去，就怕她臉皮薄不好意思。直到把林語容送到家了，陳望楓才敢調到P檔，費老大力從駕駛座越過來，以俯撐在副駕的姿勢把餘希音抱住了。
女生微熱的呼吸噴灑到他耳畔，他蹭了蹭餘希音的頸窩，又嗅著她身上的香水。
呼，終於舒坦了。
“想抱你想好久了，感覺我要是在林語容面前這樣抱你，你會殺了我。”
餘希音在他懷裏楞了楞，然後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緩聲說：“好像是有這個可能，特別是你在出站口那麽大聲喊我之後，要是真把我氣急了，我會想掐你的。”
“我算不算死裏逃生了？”
“你想得太誇張了。”
“可是你剛才親口說有這個可能的！”
“你傻不傻？我說什麽你都信？”
“因為是你說的啊！”
餘希音側目看他明亮的狗狗眼，卻在視線對上的一瞬間莫名戳中了笑點，噗嗤笑出聲，“好吧，你這個姿勢累不累？快點起來。”
雖然不知道她在笑什麽，但她開心，陳望楓就也開心。
他笑呵呵搖頭，意有所指：“不累，我核心力量好著呢！真的，腰賊好，不信你試試？”
餘希音受到引誘，視線不自覺就瞟了過去，又慢吞吞挪了回來，臉頰微紅，看著陳望楓的眼睛，“你確定嗎？你是想今天晚上？或者是別的什麽時候？在你家還是我家？”
這提問聽起來好認真，某些不當人的想法是存在過，但真說出來陳望楓又犯慫。
他一下從臉紅到了脖子，回到駕駛座端正坐好，幹咳了一聲假裝正經：“不，不著急！那個，今晚不在家吃，我知道有家燒烤不錯，我們直接去吃怎麽樣？”
轉移話題的目的性好強烈，餘希音又有點想笑，不過她忍住了。
“可以啊，就是我這幾天在家吃得有點多，感覺我又胖了點，今天吃完以後就得克制一段時間了。”
“啊……就不能不克制嗎？”
陳望楓無法理解，不能自由快樂地享受美食在他看來就是人間極刑。
偏偏餘希音早就習慣了，“不可以，要保持健康的體重。”
“好吧，那我們現在就去吃燒烤？”
“現在就去？不用先回家放行李，然後把車還給沈欽再去嗎？”
陳望楓導航到要去的那家燒烤店，說：“快到飯點了，那家燒烤很火的，去晚了就要排隊了，還只能線下排隊。吃完了在回去放行李也不遲。反正沈欽今晚又要喝酒，我得開車去接他回家，到時候順便還車就行了。”
餘希音揚眉。
已經是第二天了，沈欽還在喝？
看來分手對他的傷害有點大，至少在她印象裏，林語容和陸謙成鬧得最嚴重的一次，也就是去年分手的那次，林語容也沒有連跑兩天的酒吧。
看著窗外漸暗的天色，她戳了下艾米。
餘希音：【在嗎？】
艾米：【有什麽好看的小說嗎！】
一般來說，餘希音主動戳艾米都是在安利最近喜歡的小說，艾米條件反射這麽想一點毛病也沒有。
餘希音：【不是，我是想問，你還想知道沈欽不陪你回法國的真正原因嗎？】
艾米：【沈欽那邊發生什麽事了嗎？】
艾米不認為餘希音會無緣無故提到沈欽，聯想到餘希音今天回京川，她問：【你見到他了？】
餘希音：【差不多吧，我是昨天和陳望楓視頻的時候看到他的。】
她把這兩天的事都和艾米說了，艾米感覺屏幕上一行行黑色的字仿佛拼湊出沈欽一個人喝著悶酒的模樣，越看越逼真。
本就沒有從悲傷裏掙脫出來的心，又刺痛了一下。
艾米：【如果他願意說，我是想知道】
艾米：【我不想不明不白地分開。】
餘希音：【那你會原諒他嗎？】
原諒。
艾米反覆咀嚼這兩個字，心裏已經有了很明確的答案。
艾米：【會，但不會覆合。只要我還在舞團一天，我們就依然是聚少離多，我的不安還是在。】
艾米：【就算覆合也只是和以前一樣，那又何必覆合呢？】
昨天和沈欽提分手不是她一時上頭做出來的沖動行為，而是深思熟慮後得來的結果，在這個問題上她已經想得非常清楚了。
餘希音也不說多餘的話，【明白了，我會盡量幫你問。】
大拇指挪到關機鍵那按了一下，她偏頭看獨自開朗的陳望楓，說：“晚上我和你一起去接沈欽，我想幫艾米問個問題。”
陳望楓欣然點頭：“好啊！”
-
沈欽在他們那群人之間算最沈穩的那個，受了情傷誰也沒告訴，只和陳望楓說了一聲，就一個人開了個小包間準備喝到醉生夢死。
陳望楓和餘希音吃完燒烤就直奔酒吧。
這時候沈欽剛炫完一瓶威士忌，聽到推門的動靜就擡頭看了一眼，看到陳望楓的臉毫不意外。
不過看到後面還跟了個餘希音的時候，他楞了楞，“你也怎麽來了？”
口齒流利清晰，看來還沒喝到爛醉。
餘希音松了口氣，她就怕一過來就看到沈欽喝個爛醉，一句話都問不出來。
她不太會兜圈子，也不喜歡兜圈子，直接問：“我是來幫艾米問個問題的，你為什麽不願意陪她去法國？”
沈欽和她的交流很少，直白的提問讓他又楞了楞，也可能喝了酒的原因，腦子轉得也慢。
他默了一會兒，“她還是想知道？”
餘希音“嗯”了聲，說：“但如果你又要說是因為沒準備好，那還不如什麽都別說，她想聽的不是這個。”
“但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反正我們也不會覆合了。”
“為什麽不會覆合？”
陳望楓忽然開口。
從進來開始，他知道餘希音要問話，就一直什麽都沒說過。可在這件事上，他本來就有點介懷沈欽什麽都沒有和他說，而他又是見證沈欽和艾米從認識到戀愛這整個過程的人。
他們兩個分開給陳望楓的沖擊不小，甚至是不安。
可那點不安是可以自己調節的，畢竟他覺得沈欽和艾米只是鬧了矛盾，總還有解決問題的一天。可到現在他才突然得知，他們不會再覆合了。
就連戀愛了四年的人也會突然分開，還有什麽事不可能的呢？
況且剛過完年就分手，真像個不好的兆頭。
他看著沈欽，又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欽不說話。
要他再重覆一遍分手的原因未免太傷人，所以餘希音代為解答，把艾米說過的話完整地覆述了一遍。
期間沈欽仍舊一言不發。
相比之下，陳望楓才更像親歷者，感觸仿佛比當事人還要深刻，一把搶了沈欽的酒喝了一口，眼泛淚花，“你們一直好好的，為什麽突然就這樣了？”
那杯酒被他緊握在手裏，沈欽手指動了動，想拿回來，但又放棄了。
“問題總是要解決的，我不去見她媽媽這件事，只是引發問題的導火索。”
“所以你為什麽不願意去？”
陳望楓情緒上了頭都忘了他還要開車，又喝了一口酒，胡亂猜測：“難道是因為你覺得你工作不穩定，不能給她最好的生活，沒有顏面去見她爸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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