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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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沈欽不喜歡創業。
如果可以, 他也想和陳望楓一樣自由自在的，只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可事實總是殘酷，沒有事能完全順著自己的心意發展, 尤其是隨著和艾米戀愛的時間越長, 他越深刻意識到他們的關系需要準備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而在此之前他必須做出改變。
否則艾米的父母憑什麽, 把視若珍寶的女兒交給事業不穩定的他呢？
所以他花了很長時間才做好心理建設, 期待著有朝一日他能創業成功, 這時他再和艾米一起去見她父母, 他就可以自信地告訴兩位長輩——
他有信心給艾米一個幸福快樂的未來。
這樣的想法在他腦海裏存在很久了，他沒有告訴任何人。
可他沒想到艾米會在今年要他去見她媽媽, 他的創業才剛開始，現在顯然不是最好的時機。
他的計劃被打亂了。
於是他緊張了, 也自卑了。
歸根結底, 還是艾米的家庭環境太好, 媽媽是索邦大學教授, 爸爸又是知名外企的中區首席執行官, 無形中增加了他本來就大的壓力。
他唯恐看到她爸爸媽媽對他不滿的目光，更擔心艾米夾在中間會為難。
所以他始終沒說實話, 只用一句“沒準備好”搪塞過去，希望能借此至少拖延一年，給自己一點機會，卻不想這成了他們分手的導火索。
思來想去, 他恍然發覺。
原來兩個人不是相愛就能一直在一起，甚至可以說是越愛, 顧慮才會越多，才會常常覺得虧欠, 在一起反而更加困難重重。沈欽不想和任何人說這些，可深埋在心底的心事被陳望楓猜中了，再瞞下去似乎也毫無意義。
他雙肩忽然松懈了一樣松垮下去，苦笑：“你說得對，我連個穩定的工作都沒有，憑什麽去見她的家人，向他們保證我會照顧好她，讓她幸福？”
“你……”
陳望楓張了張嘴，將呼之欲出的話咽了回去，無聲將視線轉移到餘希音的側臉，又喝了口酒。
不過餘希音沒有註意到，沈欽說的話讓她想到了江麗對她反覆叮囑的那些話，突然感覺有些無力，“穩定的工作有這麽重要嗎？”
“有吧，對於大多數家庭都很重要。”
沈欽吐出一口氣，受酒精控制而變得有些情緒化的大腦突然清醒，看向身邊工作比他更不穩定的陳望楓，和他碰了下杯。
“加油吧。”
“……”
陳望楓聽懂了沈欽的言外之意，卻還是說不出話。
他以前從不好奇未來是什麽樣，因為未知會讓他抱有更大的期待。可現在，他第一次想知道，幾十年後他能否還和餘希音相擁著，在同一張床上醒來。
他可以給餘希音更幸福的未來嗎？
他們的感情是否也會有結束的一天呢？
低頭看著酒杯的雙眼漸漸失去神采，思想脫離軀殼開始四處雲游。
沈欽拍了下他的後肩，一切盡在不言中。
想問的已經得到了答案，餘希音說：“我會和艾米說的——”
沈欽說：“不用，既然她想知道，就讓我自己和她說吧。”
這些話到底由誰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她現下唏噓不已，輕點下巴，問：“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繼續像現在這樣每天喝酒？還有創業……”
“明天就不喝了，開弓沒有回頭箭，繼續創業吧。”
這兩天的醉生夢死是他奮鬥前最後的放縱，但繼續創業為的究竟是自己，還是為了一個毫無希望的可能，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和陳望楓分了最後一瓶酒，扶著墻壁站起來，“今天就喝到這裏吧，待會兒麻煩你開車了。”
早在看到陳望楓上頭喝酒的時候，餘希音就考慮過這個問題了，對此也做好了心理準備，聳了聳肩，“麻煩倒是不麻煩，就是你們兩個的安全缺點保障。”
她高考結束後就考了駕照，不過後面開車的機會少之又少。
迄今為止，她開車的次數滿打滿算也不超過兩只手，交通法規忘了大半不說，後視鏡這玩意兒她是怎麽看怎麽別扭。
但叫代駕也太不劃算了，她咬咬牙臨時抱了個佛腳，也幸好今天陳望楓和沈欽喝得都不多，還能幫她口頭指導一下，總算是安安全全到達了目的地。
道別後，她和陳望楓兩個坐地鐵回去。
春節前後的地鐵上人流量大，運行的聲音混著嘈雜的人聲。
陳望楓一路上牽著餘希音的手都沒怎麽說話，眼眸微垂著像是困了，可細看又會發現他微長的眼睫掩著有些神采暗淡的雙眼，流露出些許憂郁的神色。
餘希音想問，可地鐵上似乎不適合說這些，便忍了忍，出了地鐵站才問：“你還在為了沈欽的事不開心？”
上次去酒吧接林語容的時候她就發現了，陳望楓的共情能力太強，上次受林語容的影響跟著一起大醉了一場，這次因為沈欽和艾米分手，又情緒上頭喝了酒。
她不知道這到底算好還是壞，總之在非必要的前提下，她喜歡有話就說，這樣能避免麻煩。
陳望楓也不擅長憋著心事，聽餘希音問了，他就馬上招了。
“如果大部分家庭對待女婿的要求，都是要有穩定的工作，那你爸爸媽媽是不是也會不喜歡我？而且我這算極限運動，連我爸媽都不願意接受，你爸爸媽媽是不是會更難接受？”
“……”
餘希音腳步一頓，原來陳望楓是在擔憂這個。
她又想起了江麗說過的話，猶豫了一瞬是否應該坦白，卻連嘴都張不開，一張嘴說的就是，“那是大部分家庭的要求，不是所有家庭的要求。”
她故意忽略了最後的問題，偏移了重心，但陳望楓沒有被她糊弄住。
“可是我記得你說過，林語容媽媽也希望她能找個有編制的男朋友，你媽媽會不會也一樣？”
“你怎麽還記得這個？”
那都是元旦跨年那天晚上胡亂扯的謊話了，餘希音自己都忘記了，這時候忽然被提起，她還因為這個謊言產生了一點愧疚感。
但她就是不想說實話，不想讓陳望楓知道這些，給他增添太多壓力。
她牽著陳望楓有些發燙的手，輕聲哄他。
“你不要因為沈欽和艾米的事，就太看重這些。長輩們看重這些，是因為他們的時代生活困難需要安穩，大多數人一生都守在一家企業裏，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但我們知道，現在的時代想要活下去沒有那麽難，只要你願意，其實做什麽都能活。比起穩定的工作，我們更需要精神上的充實。”
她從來沒動搖過自己的想法，現在省去真正的緣由，也不妨礙她說出她想對陳望楓說的話。
“你不喜歡束縛，就不要因為任何人束縛自己。你只要做好你熱愛的事，享受你所熱愛的就好了。即使終究有一天要為現實讓步，至少你拼盡全力抓住過，也感受過你想要的生活。”
“我喜歡的你，就是自由隨性的，我希望你不要為了任何人任何事改變自己。”
餘希音不會直白地表達情感，要聽她說一句喜歡很難。
猝不及防間聽到了，陳望楓懸浮不定的心安定了大半，把她拉進了懷裏。
“可不可以再說一遍喜歡我？”
“不要……”
剛才是為了哄人，再說一遍的話，那就太難為情了。
餘希音不好意思再說，陳望楓也沒執著，“好嘛，不說就不說。我就是有點怕沈欽他們會是我們的前車之鑒，也怕我沒有能力讓你過得比以前更好。”
“那就要更努力地用事實證明，用我們喜歡的方式生活，就算工作不穩定，我們一樣能活得很開心。”
夜裏風大，沿路的枝葉被吹得簌簌直響，料峭寒風一陣陣往臉上刮，吹得臉生疼。現在有陳望楓擋著風，倒是比之前暖和了很多。
餘希音踮腳揉了揉他的頭發，“我早就和你說過的，難道你忘了嗎？”
“沒忘，我一直記得。”
陳望楓低頭在她頰邊蹭了蹭，暖暖的溫度傳達過來，臉頰的感知能力在一瞬間放大到了無數倍，她都能感受到陳望楓臉上細小的絨毛在她頰邊剮蹭，難以言明的酥癢。
可陳望楓渾然不覺，他只是在這件事上很迷茫，需要依賴著餘希音，把她當作依靠。
他問：“你爸媽知道職業滑手是做什麽的嗎？他們能接受極限運動嗎？”
江麗和餘國宏自然是不知道，餘希音目前還沒具體解釋過，他們也對沒有編制的職業毫無了解的意願，至今還盼著餘希音早日和陳望楓攤牌，趕緊抓他去考公考編。
但這話不能直說，謊話說多了又難圓，餘希音一時半會兒也圓不過來，索性選擇不回答，“你多小心一點，沒有把握的動作就不要輕易做，練習的時候做好防護，不要讓人擔心。只要你盡量少受傷，保護好自己，沒有人會反對你。”
她又揉了揉陳望楓的短發，問：“可以答應嗎？”
“可以啊！”
狗狗眼亮了亮。
他願意相信餘希音所說的一切，況且這個要求一點都不難，便站直起來，拉起她的右手和她勾起小拇指晃了晃，“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印象裏上一次聽人說這話還是小學的時候，餘希音失笑：“你怎麽這麽大了還玩這個，幼不幼稚？”
“你又怎麽樣？你還是喜歡我！”
陳望楓沖她吐了下舌頭，把她的小拇指勾得更緊了。
餘希音無奈，這人真的很容易恃寵而驕。
不過這晚說過的話陳望楓是真的都聽進去了，下定決心認真工作多賺外快，還學餘希音的樣子，有模有樣列了個To Do List。
在餘希音鐵面無私的督促下，他也堅持執行了一陣子，每天準時起床去餘希音家，在她身邊認真寫一上午代碼，下午就出去練滑板拍剪視頻，晚上就又和回到餘希音身邊寫代碼，中間還不時配合一下VEN的品牌宣發，生活難得規律了一段時間。
乍一看，生活充實，工作認真，他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實際上，剛堅持了一周，陳望楓的心就已經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他就像椅子上有針似的，一秒也坐不住，寫不了幾行代碼就必須站起來四處走走，餘希音叫他好幾遍，他才磨磨蹭蹭坐回來撒嬌：“不想寫~寫不下去了！”
餘希音知道堅持很困難，尤其是對於陳望楓來說，所以對他也足夠寬容。
“再堅持一下，完成今天的任務就可以放松了。”
“我們去看日出吧！”
“嗯？你怎麽突然說這個？”
餘希音滿頭問號，CPU楞是幹燒了也沒追上陳望楓的腦回路，接著就聽他又扔出炸裂的四個字。
“明天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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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 他也想和陳望楓一樣自由自在的，只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可事實總是殘酷，沒有事能完全順著自己的心意發展, 尤其是隨著和艾米戀愛的時間越長, 他越深刻意識到他們的關系需要準備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而在此之前他必須做出改變。
否則艾米的父母憑什麽, 把視若珍寶的女兒交給事業不穩定的他呢？
所以他花了很長時間才做好心理建設, 期待著有朝一日他能創業成功, 這時他再和艾米一起去見她父母, 他就可以自信地告訴兩位長輩——
他有信心給艾米一個幸福快樂的未來。
這樣的想法在他腦海裏存在很久了，他沒有告訴任何人。
可他沒想到艾米會在今年要他去見她媽媽, 他的創業才剛開始，現在顯然不是最好的時機。
他的計劃被打亂了。
於是他緊張了, 也自卑了。
歸根結底, 還是艾米的家庭環境太好, 媽媽是索邦大學教授, 爸爸又是知名外企的中區首席執行官, 無形中增加了他本來就大的壓力。
他唯恐看到她爸爸媽媽對他不滿的目光，更擔心艾米夾在中間會為難。
所以他始終沒說實話, 只用一句“沒準備好”搪塞過去，希望能借此至少拖延一年，給自己一點機會，卻不想這成了他們分手的導火索。
思來想去, 他恍然發覺。
原來兩個人不是相愛就能一直在一起，甚至可以說是越愛, 顧慮才會越多，才會常常覺得虧欠, 在一起反而更加困難重重。沈欽不想和任何人說這些，可深埋在心底的心事被陳望楓猜中了，再瞞下去似乎也毫無意義。
他雙肩忽然松懈了一樣松垮下去，苦笑：“你說得對，我連個穩定的工作都沒有，憑什麽去見她的家人，向他們保證我會照顧好她，讓她幸福？”
“你……”
陳望楓張了張嘴，將呼之欲出的話咽了回去，無聲將視線轉移到餘希音的側臉，又喝了口酒。
不過餘希音沒有註意到，沈欽說的話讓她想到了江麗對她反覆叮囑的那些話，突然感覺有些無力，“穩定的工作有這麽重要嗎？”
“有吧，對於大多數家庭都很重要。”
沈欽吐出一口氣，受酒精控制而變得有些情緒化的大腦突然清醒，看向身邊工作比他更不穩定的陳望楓，和他碰了下杯。
“加油吧。”
“……”
陳望楓聽懂了沈欽的言外之意，卻還是說不出話。
他以前從不好奇未來是什麽樣，因為未知會讓他抱有更大的期待。可現在，他第一次想知道，幾十年後他能否還和餘希音相擁著，在同一張床上醒來。
他可以給餘希音更幸福的未來嗎？
他們的感情是否也會有結束的一天呢？
低頭看著酒杯的雙眼漸漸失去神采，思想脫離軀殼開始四處雲游。
沈欽拍了下他的後肩，一切盡在不言中。
想問的已經得到了答案，餘希音說：“我會和艾米說的——”
沈欽說：“不用，既然她想知道，就讓我自己和她說吧。”
這些話到底由誰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她現下唏噓不已，輕點下巴，問：“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繼續像現在這樣每天喝酒？還有創業……”
“明天就不喝了，開弓沒有回頭箭，繼續創業吧。”
這兩天的醉生夢死是他奮鬥前最後的放縱，但繼續創業為的究竟是自己，還是為了一個毫無希望的可能，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和陳望楓分了最後一瓶酒，扶著墻壁站起來，“今天就喝到這裏吧，待會兒麻煩你開車了。”
早在看到陳望楓上頭喝酒的時候，餘希音就考慮過這個問題了，對此也做好了心理準備，聳了聳肩，“麻煩倒是不麻煩，就是你們兩個的安全缺點保障。”
她高考結束後就考了駕照，不過後面開車的機會少之又少。
迄今為止，她開車的次數滿打滿算也不超過兩只手，交通法規忘了大半不說，後視鏡這玩意兒她是怎麽看怎麽別扭。
但叫代駕也太不劃算了，她咬咬牙臨時抱了個佛腳，也幸好今天陳望楓和沈欽喝得都不多，還能幫她口頭指導一下，總算是安安全全到達了目的地。
道別後，她和陳望楓兩個坐地鐵回去。
春節前後的地鐵上人流量大，運行的聲音混著嘈雜的人聲。
陳望楓一路上牽著餘希音的手都沒怎麽說話，眼眸微垂著像是困了，可細看又會發現他微長的眼睫掩著有些神采暗淡的雙眼，流露出些許憂郁的神色。
餘希音想問，可地鐵上似乎不適合說這些，便忍了忍，出了地鐵站才問：“你還在為了沈欽的事不開心？”
上次去酒吧接林語容的時候她就發現了，陳望楓的共情能力太強，上次受林語容的影響跟著一起大醉了一場，這次因為沈欽和艾米分手，又情緒上頭喝了酒。
她不知道這到底算好還是壞，總之在非必要的前提下，她喜歡有話就說，這樣能避免麻煩。
陳望楓也不擅長憋著心事，聽餘希音問了，他就馬上招了。
“如果大部分家庭對待女婿的要求，都是要有穩定的工作，那你爸爸媽媽是不是也會不喜歡我？而且我這算極限運動，連我爸媽都不願意接受，你爸爸媽媽是不是會更難接受？”
“……”
餘希音腳步一頓，原來陳望楓是在擔憂這個。
她又想起了江麗說過的話，猶豫了一瞬是否應該坦白，卻連嘴都張不開，一張嘴說的就是，“那是大部分家庭的要求，不是所有家庭的要求。”
她故意忽略了最後的問題，偏移了重心，但陳望楓沒有被她糊弄住。
“可是我記得你說過，林語容媽媽也希望她能找個有編制的男朋友，你媽媽會不會也一樣？”
“你怎麽還記得這個？”
那都是元旦跨年那天晚上胡亂扯的謊話了，餘希音自己都忘記了，這時候忽然被提起，她還因為這個謊言產生了一點愧疚感。
但她就是不想說實話，不想讓陳望楓知道這些，給他增添太多壓力。
她牽著陳望楓有些發燙的手，輕聲哄他。
“你不要因為沈欽和艾米的事，就太看重這些。長輩們看重這些，是因為他們的時代生活困難需要安穩，大多數人一生都守在一家企業裏，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但我們知道，現在的時代想要活下去沒有那麽難，只要你願意，其實做什麽都能活。比起穩定的工作，我們更需要精神上的充實。”
她從來沒動搖過自己的想法，現在省去真正的緣由，也不妨礙她說出她想對陳望楓說的話。
“你不喜歡束縛，就不要因為任何人束縛自己。你只要做好你熱愛的事，享受你所熱愛的就好了。即使終究有一天要為現實讓步，至少你拼盡全力抓住過，也感受過你想要的生活。”
“我喜歡的你，就是自由隨性的，我希望你不要為了任何人任何事改變自己。”
餘希音不會直白地表達情感，要聽她說一句喜歡很難。
猝不及防間聽到了，陳望楓懸浮不定的心安定了大半，把她拉進了懷裏。
“可不可以再說一遍喜歡我？”
“不要……”
剛才是為了哄人，再說一遍的話，那就太難為情了。
餘希音不好意思再說，陳望楓也沒執著，“好嘛，不說就不說。我就是有點怕沈欽他們會是我們的前車之鑒，也怕我沒有能力讓你過得比以前更好。”
“那就要更努力地用事實證明，用我們喜歡的方式生活，就算工作不穩定，我們一樣能活得很開心。”
夜裏風大，沿路的枝葉被吹得簌簌直響，料峭寒風一陣陣往臉上刮，吹得臉生疼。現在有陳望楓擋著風，倒是比之前暖和了很多。
餘希音踮腳揉了揉他的頭發，“我早就和你說過的，難道你忘了嗎？”
“沒忘，我一直記得。”
陳望楓低頭在她頰邊蹭了蹭，暖暖的溫度傳達過來，臉頰的感知能力在一瞬間放大到了無數倍，她都能感受到陳望楓臉上細小的絨毛在她頰邊剮蹭，難以言明的酥癢。
可陳望楓渾然不覺，他只是在這件事上很迷茫，需要依賴著餘希音，把她當作依靠。
他問：“你爸媽知道職業滑手是做什麽的嗎？他們能接受極限運動嗎？”
江麗和餘國宏自然是不知道，餘希音目前還沒具體解釋過，他們也對沒有編制的職業毫無了解的意願，至今還盼著餘希音早日和陳望楓攤牌，趕緊抓他去考公考編。
但這話不能直說，謊話說多了又難圓，餘希音一時半會兒也圓不過來，索性選擇不回答，“你多小心一點，沒有把握的動作就不要輕易做，練習的時候做好防護，不要讓人擔心。只要你盡量少受傷，保護好自己，沒有人會反對你。”
她又揉了揉陳望楓的短發，問：“可以答應嗎？”
“可以啊！”
狗狗眼亮了亮。
他願意相信餘希音所說的一切，況且這個要求一點都不難，便站直起來，拉起她的右手和她勾起小拇指晃了晃，“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印象裏上一次聽人說這話還是小學的時候，餘希音失笑：“你怎麽這麽大了還玩這個，幼不幼稚？”
“你又怎麽樣？你還是喜歡我！”
陳望楓沖她吐了下舌頭，把她的小拇指勾得更緊了。
餘希音無奈，這人真的很容易恃寵而驕。
不過這晚說過的話陳望楓是真的都聽進去了，下定決心認真工作多賺外快，還學餘希音的樣子，有模有樣列了個To Do List。
在餘希音鐵面無私的督促下，他也堅持執行了一陣子，每天準時起床去餘希音家，在她身邊認真寫一上午代碼，下午就出去練滑板拍剪視頻，晚上就又和回到餘希音身邊寫代碼，中間還不時配合一下VEN的品牌宣發，生活難得規律了一段時間。
乍一看，生活充實，工作認真，他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實際上，剛堅持了一周，陳望楓的心就已經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他就像椅子上有針似的，一秒也坐不住，寫不了幾行代碼就必須站起來四處走走，餘希音叫他好幾遍，他才磨磨蹭蹭坐回來撒嬌：“不想寫~寫不下去了！”
餘希音知道堅持很困難，尤其是對於陳望楓來說，所以對他也足夠寬容。
“再堅持一下，完成今天的任務就可以放松了。”
“我們去看日出吧！”
“嗯？你怎麽突然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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