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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瓊華宴頭兩天會舉辦各種文會和比試。
比試的娛樂性質大於競技性, 采取的投票制，參賽者都至少有個參與獎。
前十的獎勵不錯，但對大部分來參加宴會的人來說, 不算特別貴重。
他們參加的目的，要麽是給背後的清音閣和江山閣面子, 要麽是上去展示一下自己，或是為了吸引心上人的目光（像某人那樣奔著獎勵去的極少）。
與其說是比試才藝, 不如說是比人氣。
桑靈犀靠著並不高的人氣，拿了琴藝的第一。
因為大部分投票的人只能看到她的投票箱，也因為投票者中混入了大量的陰兵。
尷尬地領了頭彩，她一下臺就看到某人期待地看著她：“還滿意我為你做的麽？”
她獎勵給狐貍一朵大紅的牡丹花, 誇他不愧是母胎單身了一千年。
狐貍痛定思痛, 決定回頭閉關研究一番什麽叫“帶勁兒”的。
龍堯的陣法比試也不出意料地拿了第一。
不過他是靠實力。
宴會是在第三天開始，前面是普通弟子表演, 中間是來賓獻藝，最後是壓軸表演。
桑靈犀作為琴藝的第一，不得不報了個節目。
她決定在上臺前多吃點兒, 表演完多半是沒什麽心情的。
看客永遠比局中人要從容和愉悅。
她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這個想法，似乎正貼合此刻情況，又似乎有些違和感。
但很快就無暇細品這一絲違和, 因為有人來邀請他們入宴了。
瓊華宴的宴會擺在江山閣閣主以畫開辟出來的空間中, 幾乎等於一個秘境。
主題是冰兒定的, 名為《水龍吟》。
整個空間的基調是冰透晶瑩的冰藍色, 除去宴會區域，不是一望無際的水面, 就是水墨的遠山, 行進的路上覆著冰, 腳落上去的時候，霜色褪去，變得如玻璃般剔透。
游人便能見到水底歡快游過的魚兒和流往水面的蓮燈。
隨著客人越來越多，水上的蓮燈也越來越多，將這仿若冰雕玉琢的世界照得通明。
也將冷清的氣氛過度到熱鬧。
水中浮著一條冰藍色的巨龍，龍首銜著蜿蜒平坦的路，仿佛是擋在路上的不速之客，緊咬著唯一的通路不放，目光灼灼地看著來人。
似乎在說“不給點兒好處我是不會放你過去的”。
引路侍者見客人嚇了一跳，莞爾一笑：“請貴客登龍首。”
霧氣從龍嘴中冒出，遮住它嚇人的雙目，也組建成一階階雲梯，讓人登上龍首。
原來真正的路竟是在龍身上！
好生威風！
走過大珊瑚一樣的龍角，便是龍的脊背。
脊背上生有鬃毛一樣的毛發，被平分到兩邊，鋪成一條平坦寬闊的道路，踏上去的感覺意外的柔軟。
龍為垂首，所以剛開始是要往上走的，又因為它實在是過於巨大，如同山巒一般遮住了大家的看向後頭的目光，未免讓人覺得無趣。
此事恰好有清風吹來，灌入龍鱗的縫隙之中，留下叮鈴的清脆響聲。
不同的風與不同位置的龍鱗，發出的聲響是不同的，萬千不同的聲音匯成一曲，悠長輕靈，並不激昂，卻叫人為它的氣勢所折服。
“水龍吟……竟不是龍鳴，而是風過水龍而吟，妙極！”
“這可是清音閣閣主的手筆，在樂之一道，不會有比她更出色的人。”
桑靈犀身後有人讚嘆道，她會心一笑，放下了對文韻的些許成見。
人家傲氣，但是有傲氣的資本嘛。
她又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喜歡自己。
往上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工夫，終於見到了宴會的場地——宴席擺在盤繞的龍脊上，三個不同布置的舞臺飄在半空中，隨著樂聲盤旋起伏。
此刻正在進行開場的舞蹈。
身姿曼妙的舞者一時如柔軟的雲朵般變幻姿態，一時如綻放的花朵般舒展身體，柔弱無骨地落下，又如竹枝般彈起，剛柔並濟，讓人眼前一亮。
作為世間最講究風雅的兩個門派，兩閣也會收一些以舞入道的弟子，只是到底不是主流，這些弟子都只是普通弟子，修為並不高。
但桑靈犀是個俗人，只覺得他們跳得很好看，很投入，給她帶來很棒的視覺享受。
她在一個不高不低的位置落座，周圍幾乎都是陌生人。
有幾位年輕公子對她的態度頗為熱切，過來與她交談，她禮貌地敷衍了幾句，他們看出來她的無意，便識趣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或是與其他女修攀談。
在遠離龍傲天的地方，群眾的智商又回到了正常水平。
可喜可賀。
桑靈犀目不轉睛地看著表演，間或往嘴裏塞點兒美食，突然感覺空間產生了變化。
耳邊也傳來驚呼——“這條龍，它活了！”
只見原本半浮在水面的冰龍昂起頭顱，緩緩地擺動身體，水面波光晃動，一片嶙峋的石林浮出，將仿若要飛入雲端的龍架起困住。
龍一圈一圈地盤起身體，緩緩移動，身體縮小拉長。
巡回演出的三張舞臺合並作一張，改為上下漂浮。
宴席上的賓客方位變動，回過神來，附近的人已然換了一遭，不同區域的人也挨得更近。
她一擡頭就見到聞嵐面無表情，炸毛到懵逼的樣子。
心想：能把社恐逼到這份上，這場聯誼果然非常成功。
她的幸災樂禍還沒有持續多久，就發現到了來賓獻藝的環節。
頓時覺得手裏的甘露都不甜了，桌上的佳肴也不甚合自己的口味，抱著琴開始焦慮。
“我替你去彈琴？”
不知何時坐到她身邊的六歆問道。
她有些意動又有些猶豫：“不好吧？”
當眾造假，刺激歸刺激，要是被那幾位大佬發現可就尷尬了。
“相信我的幻術水平，只要不動手，就是大乘期都沒法發現我有問題。”
某常年蒙騙大乘期的慣犯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桑靈犀眼神亂瞄了一陣，見沒人註意他們，湊近他低聲說：“那你去吧，我總覺得自己今天要搞砸。”
或許是從未見過這樣的大場面，她的焦躁突破了上限。
完全沒有一點上臺的意向。
為了感謝某人的幫助，她邀請對方與自己同席而坐，還飲了兩杯醇香的烈酒。
酒意驅散身上莫名的寒意，桑靈犀放松心情，想要調整一下姿勢，手放到桌底下，卻是沒有摸到坐墊，而是摸到了什麽毛絨絨的玩意兒。
手感十分順滑，暖洋洋的，她忍不住多摸了幾下，遲鈍的腦子才懷疑起它的來歷。
見她擡起一雙泛著水意的朦朧眼眸盯著自己，六歆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藏在桌子底下的尾巴卻很不老實地蹭起她的腿。
她按住了一條尾巴，他便又變出來一條。
很快，桌底下就變成盤絲洞一樣的地方，她的雙腿被纏住，一只手又拔不出來，身體重心失衡，另外一只手猛得撐住桌子，才向後仰倒。
或許是沒有料到她反應這麽大，六歆沒來得及用幻術替她遮掩。
周圍的人註意到她這裏的動靜，投過來關註的目光。
桑靈犀緊張得不行，偏偏又被酒精糊住了腦子，竟是沒想到自己可以用幻術，僵著臉對其他人露出一個微笑：“突然想到一件生氣的事情，讓諸位見笑了。”
剛說完她就在心裏哀嚎：她怎麽直接用了龍堯的弱智借口，這樣絕對會被發現不對的！
在她默默求過佛祖玉帝耶穌魯迅之後，大家收回了關註的目光。
當然，並不是誰回應了她的祈禱，而是因為他們願意給美人面子。
深吸兩口氣平覆心情，她狠狠地瞪了某狐貍一眼。
狐貍已然收起尾巴，沒有留下任何罪證，衣冠楚楚地抱著她的琴，光速幻化成她的模樣。
對著自己的臉，桑靈犀根本罵不出口。
她只能憤憤地收回目光，把桌上的酒推到一邊，給自己餵了顆醒酒的丹藥，不再理會對方。
六歆還沒想好要怎麽哄她，就輪到了桑靈犀的獨奏。
他只好慢吞吞地站起來，落到舞臺上。
六歆的琴藝跟桑靈犀不相上下，都屬於外行中的佼佼者，動不了天地，但足以動情。
他彈的是一曲《桃夭》。
訴說的是春日桃花之下的年少慕艾。
非常應景，也叫桑靈犀紅了臉。
然而這樣好的琴聲，卻在進入佳境的時候戛然而止。
只有靈魂體的六歆突然中了一個針對血肉的法術，整只狐貍都是懵的。
但他很快發現這個法術的水準高到離譜，選擇展現出對方想要的效果。
在座的賓客因為停下的琴聲往舞臺上看去，卻驚駭地看到撫琴的美人如玉墜到地上一般碎開，分作白骨與一灘血肉。
從血肉中誕生出血色的蝴蝶，蝴蝶在空中盤旋起舞，四散開來，讓每一個人都能味道血的腥香。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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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後宮恐怖式社交》
秦玉逢外公是異姓王，哥哥是大將軍，父親即將接任內閣首輔，她是家中唯一的嫡女，所以很早就做好了入宮橫行霸道，浪過一天是一天的準備。
但她的家人太過有求生欲，在她入宮之前求神拜佛，用女則鋪滿她的床底，妄圖她能夠一夜之間變得賢良淑德。
在踏上迎接妃子的轎子前，秦夫人淚流滿面地說：“娘不想當秦家的罪人，你入宮後做事好歹顧慮下家裏。”
為了不再刺激家裏人敏感的神經，她鄭重承諾：“我會努力跟宮中姐妹好好相處的。”
皇帝在秦玉逢入宮之前，就做好了暫且容忍她，日後再一起清算的心理準備。
哪知她不僅沒有囂張跋扈，還試圖跟後宮的每個人都搞好關系。
就是這做法……實在是難以讓人茍同。
定封號時，他客氣地問對方有沒有意見。
她：“這些都差點兒意思，我覺得不妨定個華字，一看就適合我這樣橫行霸道的人。”
他：“……”
靜妃假孕五個月，意圖尋人陷害，後宮眾人無不退避三舍。
她一見著對方就撲上去將人抱在懷裏：“妹妹好瘦，這肚子比上個月都平呢！是吃了什麽靈丹妙藥不成？”
靜妃：“……”
秋貴人弱柳扶風，嬌怯無依，似乎常年被人陷害。
如今被她扯著天天大張旗鼓地在宮中橫行，逢人問起，她都會笑著說：“秋妹妹膽子小，我幫她鍛煉鍛煉，膨脹一下自信。”
秋貴人：“……”
皇帝深覺這樣下去，整個後宮的風氣都會被帶歪，遂借著某個機會，把秦玉逢禁足宮中。
大太監：“皇上，您已經將華妃娘娘禁足三個月了。”
他：“她認錯了嗎？”
大太監：“華妃把太後娘娘喊到宮裏打牌，太後輸得一宿沒睡，下懿旨解除禁足，自己卻稱病不見人了！”
他：“……”
秦玉逢是個穿越者，她深知一個道理：進行恐怖式社交的人，能夠既不讓人懷疑，又能應有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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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堯的陣法比試也不出意料地拿了第一。
不過他是靠實力。
宴會是在第三天開始，前面是普通弟子表演, 中間是來賓獻藝，最後是壓軸表演。
桑靈犀作為琴藝的第一，不得不報了個節目。
她決定在上臺前多吃點兒, 表演完多半是沒什麽心情的。
看客永遠比局中人要從容和愉悅。
她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這個想法，似乎正貼合此刻情況，又似乎有些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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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是冰兒定的, 名為《水龍吟》。
整個空間的基調是冰透晶瑩的冰藍色, 除去宴會區域，不是一望無際的水面, 就是水墨的遠山, 行進的路上覆著冰, 腳落上去的時候，霜色褪去，變得如玻璃般剔透。
游人便能見到水底歡快游過的魚兒和流往水面的蓮燈。
隨著客人越來越多，水上的蓮燈也越來越多，將這仿若冰雕玉琢的世界照得通明。
也將冷清的氣氛過度到熱鬧。
水中浮著一條冰藍色的巨龍，龍首銜著蜿蜒平坦的路，仿佛是擋在路上的不速之客，緊咬著唯一的通路不放，目光灼灼地看著來人。
似乎在說“不給點兒好處我是不會放你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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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真正的路竟是在龍身上！
好生威風！
走過大珊瑚一樣的龍角，便是龍的脊背。
脊背上生有鬃毛一樣的毛發，被平分到兩邊，鋪成一條平坦寬闊的道路，踏上去的感覺意外的柔軟。
龍為垂首，所以剛開始是要往上走的，又因為它實在是過於巨大，如同山巒一般遮住了大家的看向後頭的目光，未免讓人覺得無趣。
此事恰好有清風吹來，灌入龍鱗的縫隙之中，留下叮鈴的清脆響聲。
不同的風與不同位置的龍鱗，發出的聲響是不同的，萬千不同的聲音匯成一曲，悠長輕靈，並不激昂，卻叫人為它的氣勢所折服。
“水龍吟……竟不是龍鳴，而是風過水龍而吟，妙極！”
“這可是清音閣閣主的手筆，在樂之一道，不會有比她更出色的人。”
桑靈犀身後有人讚嘆道，她會心一笑，放下了對文韻的些許成見。
人家傲氣，但是有傲氣的資本嘛。
她又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喜歡自己。
往上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工夫，終於見到了宴會的場地——宴席擺在盤繞的龍脊上，三個不同布置的舞臺飄在半空中，隨著樂聲盤旋起伏。
此刻正在進行開場的舞蹈。
身姿曼妙的舞者一時如柔軟的雲朵般變幻姿態，一時如綻放的花朵般舒展身體，柔弱無骨地落下，又如竹枝般彈起，剛柔並濟，讓人眼前一亮。
作為世間最講究風雅的兩個門派，兩閣也會收一些以舞入道的弟子，只是到底不是主流，這些弟子都只是普通弟子，修為並不高。
但桑靈犀是個俗人，只覺得他們跳得很好看，很投入，給她帶來很棒的視覺享受。
她在一個不高不低的位置落座，周圍幾乎都是陌生人。
有幾位年輕公子對她的態度頗為熱切，過來與她交談，她禮貌地敷衍了幾句，他們看出來她的無意，便識趣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或是與其他女修攀談。
在遠離龍傲天的地方，群眾的智商又回到了正常水平。
可喜可賀。
桑靈犀目不轉睛地看著表演，間或往嘴裏塞點兒美食，突然感覺空間產生了變化。
耳邊也傳來驚呼——“這條龍，它活了！”
只見原本半浮在水面的冰龍昂起頭顱，緩緩地擺動身體，水面波光晃動，一片嶙峋的石林浮出，將仿若要飛入雲端的龍架起困住。
龍一圈一圈地盤起身體，緩緩移動，身體縮小拉長。
巡回演出的三張舞臺合並作一張，改為上下漂浮。
宴席上的賓客方位變動，回過神來，附近的人已然換了一遭，不同區域的人也挨得更近。
她一擡頭就見到聞嵐面無表情，炸毛到懵逼的樣子。
心想：能把社恐逼到這份上，這場聯誼果然非常成功。
她的幸災樂禍還沒有持續多久，就發現到了來賓獻藝的環節。
頓時覺得手裏的甘露都不甜了，桌上的佳肴也不甚合自己的口味，抱著琴開始焦慮。
“我替你去彈琴？”
不知何時坐到她身邊的六歆問道。
她有些意動又有些猶豫：“不好吧？”
當眾造假，刺激歸刺激，要是被那幾位大佬發現可就尷尬了。
“相信我的幻術水平，只要不動手，就是大乘期都沒法發現我有問題。”
某常年蒙騙大乘期的慣犯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桑靈犀眼神亂瞄了一陣，見沒人註意他們，湊近他低聲說：“那你去吧，我總覺得自己今天要搞砸。”
或許是從未見過這樣的大場面，她的焦躁突破了上限。
完全沒有一點上臺的意向。
為了感謝某人的幫助，她邀請對方與自己同席而坐，還飲了兩杯醇香的烈酒。
酒意驅散身上莫名的寒意，桑靈犀放松心情，想要調整一下姿勢，手放到桌底下，卻是沒有摸到坐墊，而是摸到了什麽毛絨絨的玩意兒。
手感十分順滑，暖洋洋的，她忍不住多摸了幾下，遲鈍的腦子才懷疑起它的來歷。
見她擡起一雙泛著水意的朦朧眼眸盯著自己，六歆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藏在桌子底下的尾巴卻很不老實地蹭起她的腿。
她按住了一條尾巴，他便又變出來一條。
很快，桌底下就變成盤絲洞一樣的地方，她的雙腿被纏住，一只手又拔不出來，身體重心失衡，另外一只手猛得撐住桌子，才向後仰倒。
或許是沒有料到她反應這麽大，六歆沒來得及用幻術替她遮掩。
周圍的人註意到她這裏的動靜，投過來關註的目光。
桑靈犀緊張得不行，偏偏又被酒精糊住了腦子，竟是沒想到自己可以用幻術，僵著臉對其他人露出一個微笑：“突然想到一件生氣的事情，讓諸位見笑了。”
剛說完她就在心裏哀嚎：她怎麽直接用了龍堯的弱智借口，這樣絕對會被發現不對的！
在她默默求過佛祖玉帝耶穌魯迅之後，大家收回了關註的目光。
當然，並不是誰回應了她的祈禱，而是因為他們願意給美人面子。
深吸兩口氣平覆心情，她狠狠地瞪了某狐貍一眼。
狐貍已然收起尾巴，沒有留下任何罪證，衣冠楚楚地抱著她的琴，光速幻化成她的模樣。
對著自己的臉，桑靈犀根本罵不出口。
她只能憤憤地收回目光，把桌上的酒推到一邊，給自己餵了顆醒酒的丹藥，不再理會對方。
六歆還沒想好要怎麽哄她，就輪到了桑靈犀的獨奏。
他只好慢吞吞地站起來，落到舞臺上。
六歆的琴藝跟桑靈犀不相上下，都屬於外行中的佼佼者，動不了天地，但足以動情。
他彈的是一曲《桃夭》。
訴說的是春日桃花之下的年少慕艾。
非常應景，也叫桑靈犀紅了臉。
然而這樣好的琴聲，卻在進入佳境的時候戛然而止。
只有靈魂體的六歆突然中了一個針對血肉的法術，整只狐貍都是懵的。
但他很快發現這個法術的水準高到離譜，選擇展現出對方想要的效果。
在座的賓客因為停下的琴聲往舞臺上看去，卻驚駭地看到撫琴的美人如玉墜到地上一般碎開，分作白骨與一灘血肉。
從血肉中誕生出血色的蝴蝶，蝴蝶在空中盤旋起舞，四散開來，讓每一個人都能味道血的腥香。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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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逢外公是異姓王，哥哥是大將軍，父親即將接任內閣首輔，她是家中唯一的嫡女，所以很早就做好了入宮橫行霸道，浪過一天是一天的準備。
但她的家人太過有求生欲，在她入宮之前求神拜佛，用女則鋪滿她的床底，妄圖她能夠一夜之間變得賢良淑德。
在踏上迎接妃子的轎子前，秦夫人淚流滿面地說：“娘不想當秦家的罪人，你入宮後做事好歹顧慮下家裏。”
為了不再刺激家裏人敏感的神經，她鄭重承諾：“我會努力跟宮中姐妹好好相處的。”
皇帝在秦玉逢入宮之前，就做好了暫且容忍她，日後再一起清算的心理準備。
哪知她不僅沒有囂張跋扈，還試圖跟後宮的每個人都搞好關系。
就是這做法……實在是難以讓人茍同。
定封號時，他客氣地問對方有沒有意見。
她：“這些都差點兒意思，我覺得不妨定個華字，一看就適合我這樣橫行霸道的人。”
他：“……”
靜妃假孕五個月，意圖尋人陷害，後宮眾人無不退避三舍。
她一見著對方就撲上去將人抱在懷裏：“妹妹好瘦，這肚子比上個月都平呢！是吃了什麽靈丹妙藥不成？”
靜妃：“……”
秋貴人弱柳扶風，嬌怯無依，似乎常年被人陷害。
如今被她扯著天天大張旗鼓地在宮中橫行，逢人問起，她都會笑著說：“秋妹妹膽子小，我幫她鍛煉鍛煉，膨脹一下自信。”
秋貴人：“……”
皇帝深覺這樣下去，整個後宮的風氣都會被帶歪，遂借著某個機會，把秦玉逢禁足宮中。
大太監：“皇上，您已經將華妃娘娘禁足三個月了。”
他：“她認錯了嗎？”
大太監：“華妃把太後娘娘喊到宮裏打牌，太後輸得一宿沒睡，下懿旨解除禁足，自己卻稱病不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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