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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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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萬眾嘩然。

桑靈犀驀然站起來, 扶著欄桿往臺上看。

六歆此刻已經回到了龍堯的玉佩裏,臺上只剩下幻術制成的白骨,和森森的魔氣。

她強行保持著鎮定, 但是眼前一直浮現方才的的畫面。

如果是她自己下去演奏,那麽她就會像幻術表演的那樣, 毫無防備地突然變作白骨與一灘血肉。

魔氣吸食她的血肉之後會變成血紅的蝴蝶飛走。

她的尚未消散的神魂將會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然後情緒崩潰地化作冤魂。

這樣的作案手法……

《登仙》的第一反派, 魔尊憐雲!

她是怎麽招惹到對方的?

大腦瘋狂地思考著,她怎麽也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裏見過對方,也想不通自己這樣的小人物,是如何引起對方的註意的。

更不知道, 魔尊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魔尊現身的次數並不多, 但每一次都是腥風血雨,場面宏大。

他一登場就是高潮部分。

比如一千年前的血洗風雨閣(當時四閣還是五閣), 幾百年前的趙氏王城的十萬人血祭……

臥槽,仔細想想,瓊華宴這種聚集了正道百分之八十以上青年精英的活動, 確實很適合對方搞事。

原著裏魔尊出場要到中後期。

而即使是在中後期,他也多是以幕後黑手的形式存在,操縱著慕鳴玉, 展開一場又一場陰謀戲劇。

作者對他本人的著墨並不多。

可能原本只是想塑造一個喜怒無常, 可以背起99%黑鍋的大反派, 又很難把握這種角色吧……

作者是省事了, 她現在一個頭兩個大。

甚至不知道該怎麽跟人解釋。

桑靈犀看著已經落到臺上,神色難看的文韻, 覺得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形象估計跌入了谷底。

等等!

襲月在哪兒?!

即使清音閣才是主辦, 出了這麽大的事, 她也應該出面了才對。

一股寒意急速地遍布了她的全身,讓她不可自制地顫抖起來,很快,她又狠狠地握緊了欄桿,俯身對文韻大喊:“文前輩,快去救襲月閣主——”

文韻臉色大變,轉身疾馳。

卻已經晚了。

盤旋於秘境的冰龍轟然倒下,坐於席上的眾人猝不及防地和宴席一同翻倒,有些掉進水中,有些在墜落過程中反應過來,召喚出飛行法器托住自己,暫且停在半空。

能夠參加瓊華宴,本身就說明了他們的優秀,像是無涯書院入學考核時那種幾乎全員落水的情況並沒有出現。

但人群的騷亂依然沒有結束。

因為整個空間都在崩塌,崩塌造成的縫隙和亂流,對於這些金丹元嬰期的年輕人來說極度危險,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危。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文韻參與了場景的制作,她能夠支撐秘境一段時間,將裏面的人快速轉移到現實。

她幾乎沒有猶豫地選擇這麽做。

因為在場的年輕人不乏身份高貴,地位超然之人。

他們要是都在這裏出了事,即使是清音閣也無法承擔後果。

桑靈犀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即使從空中掉落也沒有召喚靈劍或是飛行法器。

龍堯和姬茗若他們紛紛出手接住了她,拉著她從文韻打開的通道逃出去。

雙腳落到地上,桑靈犀卻無法站住身體。

她被人扶著,低著頭,看到地上的灰塵中落入了水滴,一滴又一滴。

她哭了。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這是她第一次感到沮喪,絕望和無能為力。

就像是站在雲端俯視眾生的人,突然發現自己就在人群中,周身圍繞的其實只是迷惑她的迷霧一樣。

桑靈犀敢於破壞劇情,追求自己的生活,但自始至終,她一直在以原著作為參考,調整自己的行為。

這是難以避免的,也是她的工作需要。

而且這樣的做法非常有效,她輕易地引導了劇情,不停地增加著自己的籌碼,從一個中等世家的小姐到有一定影響力的桑家少主,遇到的人要麽是對她表現出十足的善意,要麽是蠢得沒眼看。

即使是慕鳴玉也沒能從她手中討到好。

原本極力壓抑的傲慢,早已膨脹到她無法控制的地步。

所以她此刻才會感到如此挫敗。

在真正有實力的執棋者面前,她也不過是被提線的木偶罷了。

周圍的人在不停地勸慰她,問她是哪裏不舒服,然而這些關切的話都沒有傳進她的腦子裏。

最終,是一只按在她頭頂的手,喚回了她的神志。

桑靈犀擡眸,看到六歆難得沈靜的表情,明白了自己現在這樣很讓人擔心。

至少她被六歆頂替的事情超出了那人的預料。

她想。

將紛雜無用的情緒壓下去,桑靈犀決定面對現實。

她擡起頭,看到一張畫卷從天上飄飄忽忽地落下,畫卷上不是盤著龍的瓊華宴場景,而是一位絕色美人。

是襲月。

這張畫像十分傳神,細致地刻畫了她的神態,即使是襲夜站在這裏,大家也不會誤以為是她。

文韻被秘境崩塌反噬,此刻剛吐完血,服下丹藥進行調息。

也有清音閣的長老試圖過來接住那張畫卷,但完全無法靠近。

在眾目睽睽下,那副畫落在桑靈犀的面前。

她被蠱惑一般地伸出手將它抱在懷裏。

手底下的觸感並不是紙張,而是光滑的人皮。

江山閣的閣主,堂堂合體期大能,就這樣輕易地被做成了一張美人圖。

桑靈犀還記得自己前幾日見到襲月時對方那釋然的目光,當時她以為自己又改變了一位書中人物的悲慘命運,真心地認為襲月能夠從過往的陰影中走出來,沒有遺憾地走過餘生。

結果襲月死得比原著還要早,還要淒慘。

她做錯什麽了嗎?

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桑靈犀依舊無法看清眼前的事物,一股濃烈的血味鉆進她的鼻子,讓她作嘔。

望著地上自己吐出來的模糊內臟。

她又緩緩意識到自己中了計。

這次是無法拒絕,無可制止的死亡。

她向後倒在地上,很快失去了呼吸和溫度。

【檢測到宿主身體已經死亡,請進行選擇:1.花費100積分轉生到剛剛死亡的襲月身上;2.花費100積分重新塑造一具和原來相同的身體;3.花費200積分重塑身體,並且增加一個大境界的修為。】

桑靈犀一共只有兩百積分。

所以系統只顯示了200積分內可選的服務,她也可以賒賬,激活更多的選項。

但這樣已經夠了。

她選擇了第一個,因為系統會為她修覆襲月的身體。

人皮畫卷悄無聲息地變作真正的畫卷,畫上的人完整地走了出來。

變作襲月的桑靈犀低頭看著閉上眼仿佛只是睡著的自己的屍體,又擡起頭,目光掃過周圍的人。

為了確保只有她能夠接到畫卷,她身邊的所有人都與她隔開了五步的距離。

那些與她相關的人,都難以接受地看著她們。

姬茗若和冰兒互相抱著,邊哭邊喊“絕不可能”,冰兒蒼白的唇邊溢出鮮血,顯然是被功法反噬了。

龍堯正在瘋狂問六歆有沒有辦法救她。

而六歆在發呆,似乎是難以理解現在的情況。

合體期的力量是桑靈犀難以想象的強大,她一邊接收著襲月的記憶,一邊隨手破開禁制,縮地成寸,落到文韻面前。

她只說了兩句話。

“立刻通知無涯書院山長,魔尊憐雲現身瓊華宴。”

“將我的本命靈器交給桑靈犀,將這個交給我的妹妹襲夜。”

桑靈犀將一枚錐形的短劍深深地紮入丹田,痛處讓她剛剛恢覆血色的臉重新變得蒼白,但她依舊沒有停下動作,放開所有的防備,任由短劍鯨吞海吸一般吸收她的修為。

這是江山閣的特殊傳承法寶,能夠將一個人的修為嫁接到另外一個人身上。

當年襲月的父親就是這樣把修為傳給她的。

原著中,襲月也將修為封入短劍交給了襲夜,讓襲夜自己選擇是否要拿起這份力量。

如今,她要替對方完成這件事。

至於通知山長,是因為附近只有山長能與魔尊一戰。

對大乘而言,跨越中州只是幾息之間,說不定能趕得上。

在短劍吸收完她的修為之後,文韻也得到了文山的回覆,神色覆雜地扶了她一把,說:“你這又是何必。”

“襲月”對著她微微一笑:“我本就時日無多,方才也只是僥幸借用畫卷逃過一劫,但我今日若是不死,恐怕那魔頭不會善罷甘休,要讓此處血流成河。”

“……我會完成你的遺願。”文韻長長地嘆了口氣,接過她遞來的短劍,又取出冰棺,將襲月的屍體轉移進去,交由江山閣的人。

但是拒絕交出襲月的本命靈器和傳承短劍。

她沒有這樣赴死的決心,但尊重對方的選擇。

兩閣世代相交,襲月某種意義上講也是她看著長大的,一點小忙她不至於不幫。

文山很快就來到了現場。

見到學生和江山閣閣主的屍體,饒是脾性如他也露出了怒容。

四閣都沒有大乘期,為了不像風雨閣那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遇難時能夠得到他的幫助,一向十分親近無涯書院,給書院提供過許多便利。

結果他卻沒有發現憐雲混入中州,還讓對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行兇。

擡手封鎖了這片區域,他淡淡地說:“在本座尋到魔尊之前,請諸位稍等片刻。”

作為曾經被昆侖和蓬萊的兩位大乘期聯手追殺過的魔尊,憐雲的隱匿功夫和他在血肉之術上的造詣一樣厲害,即使是他也需要不短的時間去尋找辨別對方。

此刻在角落裏完成覆活的桑靈犀披著鬥篷,穿過人群,靠近了自己的屍體。

她深深地看了屍體一眼,將這幅畫面印入腦海,用以告誡自己。

一只藍色的夢蝶從她的袖子中飛出,落到屍體上,很快,躺在地上的屍體又化作蝴蝶散開。

只是這次並非是妖邪的血蝶,而是迷夢一般的夢蝶。

桑靈犀揭下鬥篷,在所有人見鬼的目光中快步跑到文山身邊,低聲說:“註意我的蝴蝶。”

她方才的行為,不僅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死亡。

還是在假裝模仿憐雲在瓊華宴上對“她”做出的事情,以對方愛看戲的性格,想必會楞上一會兒,不能第一時間發現她想做的事情。

蝴蝶飛入人群,穿梭於夢境與現實之間,它們的氣息極為微弱,但因為剛從死而覆生之人的身體上飛走,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

沒有人註意到,躲在文山身後的女子眼中灌入冰藍的靈光,又很快恢覆正常。

系統為桑靈犀選擇藍玉的最初目的,不是為了讓她學會做夢,而是為了讓她能夠看透世間一切偽裝。

她最初沈迷過這樣的視覺,後來為了生活,也因為龍堯沒有偽裝而漸漸少用,依靠自己的幻術水平來判斷真假。

這也使得其他人不會防備她突然的看破。

桑靈犀一眼看到了人群的憐雲。

那人穿著一身再幹凈不過的白衣,對襟上繡著紅色的花紋,容貌極為美麗,比男生女相的連扶瓊還多了兩分女態,一對眉毛細長而淡淡,有著明顯的修理痕跡。

他的袖子比一般的袖子要更長一些,遮住手還多出來一截,叫人想起戲臺上流雲水袖。

他也確實是個戲子。

入魔前,他是王孫貴族追捧的花旦。

入魔後,他是世間最無情的戲子,亦是安排戲劇的幕後人。

憐雲像是許多具有表演欲的犯人一樣,站在離案發現場很近的地方,目光追隨著飛舞的蝴蝶,蠢蠢欲動地要伸手去抓。

蝴蝶主動地落在他手上。

憐雲看了很久,也沒有看懂這只小小蝴蝶的能做到什麽。

要說追蹤,有一點,但並不多,不足以找到他。

其上蘊含的靈力也不足以解開他的偽裝。

像是一場絢麗危險的表演,絢麗無害在表面,危險藏在不知名的暗處。

是對他的模仿。

也或許是她自身的風格。

無論是哪種,都讓他十分欣賞。

為了以示嘉獎,憐雲合攏了五指,主動觸發夢蝶上附帶的法訣。

一層幻術籠罩在他身上,憐雲在身側人的眼中看到自己的本來面目。

“哈哈哈……”他藏在袖子裏的手捂住嘴,樂不可支地笑起來,“好生厲害的小姑娘,晏河你們書院似乎經常出現有趣的學生,真令我開心。”

晏河是山長的真名,文山是他很久以前從凡人帝王那裏得到的封號,所以山長以“文山”作為名字,在書院裏晃蕩的時候,並沒有人將他們聯系起來。

山長冷著臉,不欲與他多說,直接施了禁錮之術將人拉到眼前,準備通過化身來追溯本體。

“不要那麽兇嘛,我的本體現在已經離開中州了,你追不上的,不妨與我聊聊。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麽來殺襲月嗎?”

山長面無動容:“你殺人的理由,不如沒有。”

桑靈犀依舊是躲在他身後,在心中暗暗吐槽:可不是不如沒有,一般聽到這家夥的殺人理由,得氣出腦溢血。

她至今還記得這位一號反派針對男主的理由:你的人生很精彩,我喜歡。

“小姑娘,不要這麽害怕。事不過三,我不會再出手殺你的,今天的事情我也願賭服輸。”

憐雲好脾氣地笑著說。

她扯了扯嘴角,並沒有放心。

魔尊大多數時候都信守承諾,但並不代表他的心思不歹毒。

他不出手,他還有萬千的手下呢!

她要是放松警惕,估計明天早上就被掛在書院門口了。

“閣下此來,不是為了見山長一面麽?”

桑靈犀依舊是躲在山長的身後,但仗著有人撐腰,質問著憐雲。

她還是覺得,既然原著裏魔尊沒有在這個時候來殺襲月,那他這次的主要目的也該是別人才對。

“我確實有些好奇晏河有沒有死,但我主要還是來殺襲月的。”

她驚得不行,疑問脫口而出:“為什麽?”

憐雲等的就是這一句話,他笑瞇瞇地說:“因為她的故事我不喜歡。她本該帶著痛苦和遺憾死去,而不是釋然地消逝,這樣的結局太過平淡,不是出好戲。”

桑靈犀:“……”

山長把她往身後拉了拉,淡淡地說:“別讓我找到你。”

“閣下似乎很有自信能夠打得過我。”

憐雲的五官靈活地變化,又露出另外一副神色,仿若宵小在窺視大俠,心裏翻滾著毒水。

這種誇張式的表演反倒讓人無法看懂他的心思。

若是世上有能夠完全揣摩出憐雲心思的人,恐怕又是一個大變態。

“你可來中州一試。”山長一拂袖,魔尊足有合體期修為的化身便如煙散開。

所有人心中都是一松,被劫後餘生的僥幸填滿。

能夠在見到魔尊的真面目後還活著,能讓他們吹一輩子。

至於某個被魔尊暗殺了兩次,還完好無損活蹦亂跳的人,他們只能仰望。

文韻走過來,將裝有襲月本命靈器的盒子遞給桑靈犀,凝視她良久:“沒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是她讓我交給你的,想必你也知曉。”

襲月說交給桑靈犀的時候,她還不敢相信,第一次是幻術無疑,第二次她分明就見到了真正的屍體,對方是如何逃出生天的,她到現在還沒想明白。

莫說是區區金丹期,就是她自己,被魔尊暗殺兩次都很難活下來。

此女今日不死,日後必成大器。

桑靈犀點點頭,將盒子收進儲物戒。

她有襲月的記憶,如今再加上襲月的本命靈器,只要修為達到,就能輕易地做出和襲月一模一樣的人偶。

並不是想讓人偶替代襲月,只是想解除一些長久以來的誤會,彌補遺憾。

之後,她會讓人偶永遠生活在夢中的故鄉。

這是她最後能為襲月做的事情。

至於傳承短劍,文韻打算等之後親自交給襲夜,現下她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向所有參加宴會的人致歉,安排受傷者治療,排查其他死者……

這期間,山長一直待在下場,極大地穩定了局面。

很快,有人在倉庫發現了被關起來的慕鳴玉,把他營救了出來。

慕鳴玉也是倒黴,他習慣只相信自己,不允許別人窺探自己的行蹤,也不會長久地跟某個人待在一起,這也就導致了他失蹤好幾天,都沒有發現。

他的那些熟人還以為他是臨時有事,離開了瓊華宴,根本就沒有找過他。

對這件天降橫禍的事情,他沒打算善罷甘休,聽聞江山閣閣主被刺,山長來到鳳鳴城,他決定過來拜見,暗示自己說不定跟前一件事情有關,讓山長和清音閣閣主徹查此事。

他整理了一番衣冠,臉色蒼白地走到山長面前。

桑靈犀看到人群裏剛恢覆活潑沒多久的六歆臉色都變了,仿佛自己要大禍臨頭一般。

她立刻猜到慕鳴玉要說的事情恐怕與狐貍有關,扭頭就說:“山長,學生要告發慕鳴玉慕師兄勾結魔尊,禍亂瓊華宴。”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靠近慕鳴玉的人如潮水般退開,他方圓十米都沒有人,再遠一些的直接把武器都掏了出來。

慕鳴玉:???

“桑師妹何出此言?”他皺著眉,一副匪夷所思的樣子,“我來鳳鳴城不久就被人困住數日,哪裏來的時間與魔尊勾結?”

“五日前,慕師兄可見過這位?”桑靈犀幻化出憐雲偽裝後的模樣。

慕鳴玉看了一眼,心裏已經覺得不好,但並沒有勇氣再在山長面前說謊,只好承認:“見過,有什麽問題麽?”

“這是魔尊憐雲,當日見過他的人,除了你我具已亡故,我更是被他兩度刺殺,緣何師兄你只是被關在無人處?”

這裏應該誇六歆的幻術牛逼。

慕鳴玉臉色冷漠地說:“困住我的人恐怕並非魔尊,魔尊只是沒有找到我罷了,師妹若是要將我蓋棺定罪,還是拿出證據來罷。”

他一副清者自清的樣子,打算見招拆招。

誰知桑靈犀直接玩起無賴,陰陽怪氣地說:“慕師兄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我確認的方法亦不是尋常手段,師妹拿不出來證據。”

“……你如此,跟血口噴人有何區別?”

然而其他人並不覺得桑靈犀是在血口噴人。

他們及時地想起“星演閣副閣主得不到的弟子”的傳說,比起桑靈犀有三條命讓魔尊殺,他們更相信她是靠預知進行了走位。

而預知本就是一項不講證據的手段。

慕鳴玉是大乘期修士的獨子,她沒必要這樣得罪他,會當眾說出來,只能是她十分確定自己的判斷。

還未從方才的震撼中走出來的眾人對桑靈犀血口噴人的話信了八分,又齊刷刷往後退了幾步。

山長都皺起眉:“此事我會親自調查,結果出來之前,你暫且同朱理待在一處。”

他本是為了不讓群情激奮的江山閣眾人將學生捉拿,但在慕鳴玉看來,他也是聽信了桑靈犀的話,確認他身上的罪責。

慕鳴玉:“……”

他可算是知道那些被他陷害的人,在百口莫辯的時候是個什麽感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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