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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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意內心很懊惱, 面上卻竭盡全力保持著從容鎮定，她板著臉，朝裴楓微擡了擡下巴。
裴楓楞一秒, 忽而笑了，他瞇起眼, 故意向她俯身, 他明明沒長著一雙桃花眼, 俯身看她眼睛的時候，雲舒意卻仿佛從他眼底見到了具象的桃花。
心臟差點要跳出去。
“我——”裴楓反手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道，“水—性—揚—花。”
“嗯。”雲舒意梗著脖子點了點頭。
細碎的笑聲從他唇間溢出, 雲舒意只覺指尖又麻又癢。
“所以——大小姐是覺得我不守——”他偏頭想了想，續上一個詞，“男德嗎？”
“也是, 這裏——人的確有點多。”
！
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而且, 他這話說的, 有一點點, 一點點——過於暧昧了。
雲舒意微垂了垂眼皮，臉頰染上一抹薄紅。
心情像是辣椒上撒了一把糖, 雲舒意恨不得此刻就沖上去封住他的嘴, 以免他又說出什麽不合時宜的話。
但若這樣做了, 好像, 就更扯不清了。
雲舒意很快想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系, 但這氣又實在咽不下，她思考兩秒, 手向前面伸了伸，掌心朝上。
“有零錢嗎？給我點。”
“幹什麽？”
“你給我就是了。”
裴楓懷疑地瞥她兩眼, 猶豫著將書包換了個方向，背到了胸前。
他拉開拉鏈，鼓搗了一會，遞了一張20的給雲舒意。
雲舒意合上掌心，將錢攥緊了在手裏。
她抿了抿唇，努力憋住笑意，一本正經地說：“文具店有賣強力膠水嗎？”
“……”
裴楓揚了揚眉，似乎有點明白了雲舒意的想法。
“我打算買一瓶，”說到這裏，雲舒意特地停下來，比了個動作，“把你的嘴封上。”
“順便……把眼睛也粘起來。”
說到後面這句，雲舒意明顯沒了底氣，聲音越說越低。
“嗯？”裴楓有些沒聽清楚。
他重新將書包背回去，站著的姿勢少見的沒有正形，仿佛一點都沒被她嚇到。
“是嗎？”他勾了勾尾音，吊兒郎當地說。
“這樣啊，”
“綠燈了。”雲舒意急忙打斷裴楓的話。
說完，她疾步走上斑馬線。
但，奈何身邊一個人陰魂不散，雲舒意絞盡腦汁想著怎樣才能甩開他，但，好像根本甩不掉。
“這樣啊，那怎麽辦呢？”裴楓和她並肩走著。
雲舒意不理他。
裴楓不知從哪裏掏出的一張50面額的紙幣，兩根手指夾著舉到她眼前。
“那這樣吧，商量一下。我用50將你那膠水買回來怎麽樣？”
“畢竟，”裴楓摸了摸嘴唇，“不能說話還蠻痛苦的。”
雲舒意不為所動。
“這樣啊。”裴楓的語調聽起來極為痛心疾首，他忍痛道，“那我只能把零花錢都給你了。”
說著，他變魔術般，指間又多出了張百元大鈔。
也許是他的語氣太誠摯，也許是自己真被繞進去了，雲舒意鬼使神差地擡起手，竟真得打算去接那150元。
裴楓得了逞，悠悠一笑，在雲舒意將要觸及時，攸的抽回了手。
到手的鈔票飛了，雲舒意扭頭，瞪裴楓，這時，她才發現，裴楓一直是笑著的，想象剛才，裴楓含著笑，用那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關鍵是自己還信了，雲舒意就一陣懊惱。
她生氣地想要別過頭，手卻被裴楓拉住，他趁著她沒有防備，掰開她的掌心，用那150元替換了她的20。
“錢收了可就不能耍賴了啊。”
！
這是什麽道理！
“小——黃牛。”裴楓突然道。
“誰是黃牛？”
“你不是嗎？價格這麽高，還是個黑心的！”
“哪個黃牛不黑心。”雲舒意弱弱道。
“是啊——所以我們大小姐要做黑心黃牛裏最善良的一個，我出了這麽多錢，總得有個附贈服務吧，要不我多虧，你說是吧。”
“沒有。”雲舒意堅決地搖了搖頭，她這次聰明地多留了個心眼，否定道，“你自己給的，和我有什麽關系。”
“哦，騙不到了。”裴楓尾音打著旋，語氣聽起來很遺憾。
“商量一下嘛，”他鍥而不舍地往她身邊湊，“都看這麽久了，再看一會唄。”
“畢竟——我也是要面子的。”
“再看多久都一樣。”雲舒意再不理他。
-
臨睡前，雲舒意習慣性地摸了摸外套口袋，確定飯卡在裏面。但，這次的觸感有那麽一點點不同，裏面好像多了什麽東西，她伸手一掏，是一張20元的紙幣。
她摸了摸腦袋，有一點沒搞明白裴楓的意思，這一定不是她的，那就只能是裴楓不知道什麽時候塞她口袋的。
她揉了揉太陽穴，赤著腳下床，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將裏面的150元取出，猶豫一會，和那張20的疊在一起，重新放回抽屜裏，並且拿了一本筆記本壓住。
做完這些，雲舒意躺上床，開始回憶這一天發生的事。
突然，她捂住臉，白天忽略的事在夜晚漸漸清晰，她咬著唇，臉頰開始升溫。
有一次，有一次，是不是他投完籃，向她這邊看了一眼，是巧合，還是有意，他知不知道自己一直在看他。
他不知道的吧！他一定，不知道的吧！
-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星期天。
裴楓看著嬉皮笑臉的許放，長手一伸，就將他扯到了一邊，“這怎麽回事？”
他用眼神指了指站在玄關口抱著一個玲娜貝兒玩偶的小女孩。
“嗐，這不我爸媽不在家嗎？放心，我跟我媽說好了，下了班就來接她。”許放故作輕松地說。
“可是，我爸媽也不在家。”
言下之意——誰管她。
“那啥，小鬼，過來。”許放招了招手。
小女孩眨巴著眼睛，走了過去。
“小鬼，在哥哥家要聽話哦，不要亂跑。”
“嗯。”小女孩重重地點了下頭，看著乖巧無比。
“行了，我教育過了。”
“嗯，”裴楓低頭，看了眼小女孩，提前與許放打招呼，“誰的妹妹誰自己管。”
“好。”許放邊說邊蹲下身，“小鬼，等會你要是離開我方圓半米內，看我回去怎麽跟你算賬！”
威逼完，他拉上小女孩的手，對裴楓說：“好了。”
裴楓點點頭，領著他們去自己臥室。
上樓梯時，許放還是忍不住，湊上前說：“嘿，我妹就是你妹，要不我們分一分。”
“我沒妹妹。”
“話不要說的那麽死，我把我可愛的妹妹分你一半不好麽！”
“不需要。”
“要不……”許放扭頭看了眼自己暫時還乖巧可愛的妹妹，心裏升起一個想法，“讓你那個和你住同一個小區，沒什麽關系的妹妹，照顧我妹妹怎麽樣。”
“不太行。”
被拒絕三連，許放沈著臉瞪了小女孩一眼，小女孩仍舊一臉天真地笑。
許放扶了扶額，在進門前，再三叮囑道：“哥哥們有事要做，你安靜在旁邊玩，好不好？”
“嗯！”
“嗯。”許放癟癟嘴，將人帶玩偶直接抱進了房間。
-
雲舒意在房間裏寫作業，絲毫沒有註意到房門什麽時候被推開了。
“姐姐。”小姑娘稚聲稚氣地叫了聲姐姐，羞澀地踮起腳尖，戳了戳雲舒意的胳膊。
雲舒意被嚇了一跳，看著這不知從哪裏冒出的小孩，腦海一瞬間茫然。
“姐姐。”小姑娘奶聲奶氣地又叫了一聲，將手中的玩偶往雲舒意跟前遞了遞。
雲舒意下意識接過來，放在膝上。
她低下頭，問小姑娘從哪裏來的。
小姑娘指了指門的方向，“從那兒進來的。”
她頓了頓，又補充了句，“我敲門了。敲了三下。”
她說著，在空中比劃了三下叩門的動作。
“然後，我就這樣走進來，然後，把門關上，這樣關的。”
她邊說，邊比劃，看著機靈又可愛。雲舒意忍俊不禁地笑了笑，擡手摸了摸小姑娘毛茸茸的腦袋。
“那邊，是你的哥哥嗎？”雲舒意想了想，指了指隔壁。
小姑娘立刻雙眼放光，用崇拜的眼神望向雲舒意，“姐姐，你怎麽知道的？”
雲舒意沒回答她。“那哥哥們知道你在這嗎？”
“不知道。”小姑娘搖了搖頭，“我在和他們玩捉迷藏。”
“哦，你躲他們抓？”
“不，是我抓，他們躲。”小姑娘天真地彎了彎眼睛，問雲舒意，“姐姐，你等會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抓他們。”
“不了，姐姐有事。你看，姐姐好忙的。”雲舒意指了指自己的作業本，順便摸開手機。
她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小姑娘說著話，一邊翻開和裴楓的聊天框，這才發現，剛剛裴楓一連給她發了十幾條消息，都是在問，她有沒有看見一個小女孩。
她臉上的笑意頓時凝住，偏頭看了眼小姑娘，“你確定他們是在和你玩捉迷藏？”
和裴楓說完小女孩在自己這兒，雲舒意領著她走下樓。
裴楓就在客廳等著，看見小姑娘，頓時松了口氣，指了指斜上方，“許放在樓上。”
許放沒一會就下來了，看見小女孩，沖上來說了她幾句，把小姑娘說得眼淚快掉下來，才勉強止住。
說完，他才註意到旁邊站著的雲舒意。
他歉意地摸了摸腦袋，抱歉道：“麻煩學妹了。”
不知道裴楓和許放說了什麽，雲舒意點點頭，附和了聲。
-
“也不是那麽難帶嘛。”雲舒意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跟哥哥說再見，哥哥要上學去了。”
小女孩乖巧地說了聲再見，許放蹲下來，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你是不是就喜歡漂亮姐姐，所以這麽欺負你哥？”
小女孩不說話，嘿嘿直笑。
“裴楓。”許放叫了聲裴楓的名字，“剩下的你再看一下吧，我覺得這樣也差不多了。”
“還有……”他頓了頓，“這小鬼還有作業，你幫我輔導一下唄，在她背包裏，第十七頁。”
說完，許放不等裴楓答應，拉上行李箱就往外沖，裴楓挑挑眉，沖他的背影喊，“那你新買的皮膚。”
“送你了。”
裴楓不覺得教這麽點大的孩子會有多難，但他很快意識到“人心險惡”。
雲舒意似乎和這小孩玩上癮了，也湊到旁邊，跟她一起看題。只見雲舒意低頭，咕嚕咕嚕地不知道和小姑娘說了什麽，小姑娘立刻擡起筆，如有神助。
幾筆劃完，裴楓將信將疑地湊上前看，這一看，直接讓他呆住。
這是很典型的火柴題，移動一根火柴使等式成立。
小姑娘很狡黠地移動火柴，使等於號變成了大於或小於符號。
他不禁啞然失笑，看著一大一小得意的神情，伸手將兩人的手都按在了桌上。
“兩個小孩，我一起教。”
他說著，真教了起來，每問一句小姑娘，不忘問一句雲舒意。
雲舒意臉紅地想逃離，右手卻被裴楓牢牢地按在桌上，他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時不時偏頭，瞄她一眼。
她沒覺得時間過得這麽慢過。直到夜幕降臨，月亮攀上樹梢，裴楓端著果盤走進她的房間，她撕下一頁紙，平平整整地鋪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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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意內心很懊惱, 面上卻竭盡全力保持著從容鎮定，她板著臉，朝裴楓微擡了擡下巴。
裴楓楞一秒, 忽而笑了，他瞇起眼, 故意向她俯身, 他明明沒長著一雙桃花眼, 俯身看她眼睛的時候，雲舒意卻仿佛從他眼底見到了具象的桃花。
心臟差點要跳出去。
“我——”裴楓反手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道，“水—性—揚—花。”
“嗯。”雲舒意梗著脖子點了點頭。
細碎的笑聲從他唇間溢出, 雲舒意只覺指尖又麻又癢。
“所以——大小姐是覺得我不守——”他偏頭想了想，續上一個詞，“男德嗎？”
“也是, 這裏——人的確有點多。”
！
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而且, 他這話說的, 有一點點, 一點點——過於暧昧了。
雲舒意微垂了垂眼皮，臉頰染上一抹薄紅。
心情像是辣椒上撒了一把糖, 雲舒意恨不得此刻就沖上去封住他的嘴, 以免他又說出什麽不合時宜的話。
但若這樣做了, 好像, 就更扯不清了。
雲舒意很快想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系, 但這氣又實在咽不下，她思考兩秒, 手向前面伸了伸，掌心朝上。
“有零錢嗎？給我點。”
“幹什麽？”
“你給我就是了。”
裴楓懷疑地瞥她兩眼, 猶豫著將書包換了個方向，背到了胸前。
他拉開拉鏈，鼓搗了一會，遞了一張20的給雲舒意。
雲舒意合上掌心，將錢攥緊了在手裏。
她抿了抿唇，努力憋住笑意，一本正經地說：“文具店有賣強力膠水嗎？”
“……”
裴楓揚了揚眉，似乎有點明白了雲舒意的想法。
“我打算買一瓶，”說到這裏，雲舒意特地停下來，比了個動作，“把你的嘴封上。”
“順便……把眼睛也粘起來。”
說到後面這句，雲舒意明顯沒了底氣，聲音越說越低。
“嗯？”裴楓有些沒聽清楚。
他重新將書包背回去，站著的姿勢少見的沒有正形，仿佛一點都沒被她嚇到。
“是嗎？”他勾了勾尾音，吊兒郎當地說。
“這樣啊，”
“綠燈了。”雲舒意急忙打斷裴楓的話。
說完，她疾步走上斑馬線。
但，奈何身邊一個人陰魂不散，雲舒意絞盡腦汁想著怎樣才能甩開他，但，好像根本甩不掉。
“這樣啊，那怎麽辦呢？”裴楓和她並肩走著。
雲舒意不理他。
裴楓不知從哪裏掏出的一張50面額的紙幣，兩根手指夾著舉到她眼前。
“那這樣吧，商量一下。我用50將你那膠水買回來怎麽樣？”
“畢竟，”裴楓摸了摸嘴唇，“不能說話還蠻痛苦的。”
雲舒意不為所動。
“這樣啊。”裴楓的語調聽起來極為痛心疾首，他忍痛道，“那我只能把零花錢都給你了。”
說著，他變魔術般，指間又多出了張百元大鈔。
也許是他的語氣太誠摯，也許是自己真被繞進去了，雲舒意鬼使神差地擡起手，竟真得打算去接那150元。
裴楓得了逞，悠悠一笑，在雲舒意將要觸及時，攸的抽回了手。
到手的鈔票飛了，雲舒意扭頭，瞪裴楓，這時，她才發現，裴楓一直是笑著的，想象剛才，裴楓含著笑，用那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關鍵是自己還信了，雲舒意就一陣懊惱。
她生氣地想要別過頭，手卻被裴楓拉住，他趁著她沒有防備，掰開她的掌心，用那150元替換了她的20。
“錢收了可就不能耍賴了啊。”
！
這是什麽道理！
“小——黃牛。”裴楓突然道。
“誰是黃牛？”
“你不是嗎？價格這麽高，還是個黑心的！”
“哪個黃牛不黑心。”雲舒意弱弱道。
“是啊——所以我們大小姐要做黑心黃牛裏最善良的一個，我出了這麽多錢，總得有個附贈服務吧，要不我多虧，你說是吧。”
“沒有。”雲舒意堅決地搖了搖頭，她這次聰明地多留了個心眼，否定道，“你自己給的，和我有什麽關系。”
“哦，騙不到了。”裴楓尾音打著旋，語氣聽起來很遺憾。
“商量一下嘛，”他鍥而不舍地往她身邊湊，“都看這麽久了，再看一會唄。”
“畢竟——我也是要面子的。”
“再看多久都一樣。”雲舒意再不理他。
-
臨睡前，雲舒意習慣性地摸了摸外套口袋，確定飯卡在裏面。但，這次的觸感有那麽一點點不同，裏面好像多了什麽東西，她伸手一掏，是一張20元的紙幣。
她摸了摸腦袋，有一點沒搞明白裴楓的意思，這一定不是她的，那就只能是裴楓不知道什麽時候塞她口袋的。
她揉了揉太陽穴，赤著腳下床，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將裏面的150元取出，猶豫一會，和那張20的疊在一起，重新放回抽屜裏，並且拿了一本筆記本壓住。
做完這些，雲舒意躺上床，開始回憶這一天發生的事。
突然，她捂住臉，白天忽略的事在夜晚漸漸清晰，她咬著唇，臉頰開始升溫。
有一次，有一次，是不是他投完籃，向她這邊看了一眼，是巧合，還是有意，他知不知道自己一直在看他。
他不知道的吧！他一定，不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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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星期天。
裴楓看著嬉皮笑臉的許放，長手一伸，就將他扯到了一邊，“這怎麽回事？”
他用眼神指了指站在玄關口抱著一個玲娜貝兒玩偶的小女孩。
“嗐，這不我爸媽不在家嗎？放心，我跟我媽說好了，下了班就來接她。”許放故作輕松地說。
“可是，我爸媽也不在家。”
言下之意——誰管她。
“那啥，小鬼，過來。”許放招了招手。
小女孩眨巴著眼睛，走了過去。
“小鬼，在哥哥家要聽話哦，不要亂跑。”
“嗯。”小女孩重重地點了下頭，看著乖巧無比。
“行了，我教育過了。”
“嗯，”裴楓低頭，看了眼小女孩，提前與許放打招呼，“誰的妹妹誰自己管。”
“好。”許放邊說邊蹲下身，“小鬼，等會你要是離開我方圓半米內，看我回去怎麽跟你算賬！”
威逼完，他拉上小女孩的手，對裴楓說：“好了。”
裴楓點點頭，領著他們去自己臥室。
上樓梯時，許放還是忍不住，湊上前說：“嘿，我妹就是你妹，要不我們分一分。”
“我沒妹妹。”
“話不要說的那麽死，我把我可愛的妹妹分你一半不好麽！”
“不需要。”
“要不……”許放扭頭看了眼自己暫時還乖巧可愛的妹妹，心裏升起一個想法，“讓你那個和你住同一個小區，沒什麽關系的妹妹，照顧我妹妹怎麽樣。”
“不太行。”
被拒絕三連，許放沈著臉瞪了小女孩一眼，小女孩仍舊一臉天真地笑。
許放扶了扶額，在進門前，再三叮囑道：“哥哥們有事要做，你安靜在旁邊玩，好不好？”
“嗯！”
“嗯。”許放癟癟嘴，將人帶玩偶直接抱進了房間。
-
雲舒意在房間裏寫作業，絲毫沒有註意到房門什麽時候被推開了。
“姐姐。”小姑娘稚聲稚氣地叫了聲姐姐，羞澀地踮起腳尖，戳了戳雲舒意的胳膊。
雲舒意被嚇了一跳，看著這不知從哪裏冒出的小孩，腦海一瞬間茫然。
“姐姐。”小姑娘奶聲奶氣地又叫了一聲，將手中的玩偶往雲舒意跟前遞了遞。
雲舒意下意識接過來，放在膝上。
她低下頭，問小姑娘從哪裏來的。
小姑娘指了指門的方向，“從那兒進來的。”
她頓了頓，又補充了句，“我敲門了。敲了三下。”
她說著，在空中比劃了三下叩門的動作。
“然後，我就這樣走進來，然後，把門關上，這樣關的。”
她邊說，邊比劃，看著機靈又可愛。雲舒意忍俊不禁地笑了笑，擡手摸了摸小姑娘毛茸茸的腦袋。
“那邊，是你的哥哥嗎？”雲舒意想了想，指了指隔壁。
小姑娘立刻雙眼放光，用崇拜的眼神望向雲舒意，“姐姐，你怎麽知道的？”
雲舒意沒回答她。“那哥哥們知道你在這嗎？”
“不知道。”小姑娘搖了搖頭，“我在和他們玩捉迷藏。”
“哦，你躲他們抓？”
“不，是我抓，他們躲。”小姑娘天真地彎了彎眼睛，問雲舒意，“姐姐，你等會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抓他們。”
“不了，姐姐有事。你看，姐姐好忙的。”雲舒意指了指自己的作業本，順便摸開手機。
她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小姑娘說著話，一邊翻開和裴楓的聊天框，這才發現，剛剛裴楓一連給她發了十幾條消息，都是在問，她有沒有看見一個小女孩。
她臉上的笑意頓時凝住，偏頭看了眼小姑娘，“你確定他們是在和你玩捉迷藏？”
和裴楓說完小女孩在自己這兒，雲舒意領著她走下樓。
裴楓就在客廳等著，看見小姑娘，頓時松了口氣，指了指斜上方，“許放在樓上。”
許放沒一會就下來了，看見小女孩，沖上來說了她幾句，把小姑娘說得眼淚快掉下來，才勉強止住。
說完，他才註意到旁邊站著的雲舒意。
他歉意地摸了摸腦袋，抱歉道：“麻煩學妹了。”
不知道裴楓和許放說了什麽，雲舒意點點頭，附和了聲。
-
“也不是那麽難帶嘛。”雲舒意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跟哥哥說再見，哥哥要上學去了。”
小女孩乖巧地說了聲再見，許放蹲下來，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你是不是就喜歡漂亮姐姐，所以這麽欺負你哥？”
小女孩不說話，嘿嘿直笑。
“裴楓。”許放叫了聲裴楓的名字，“剩下的你再看一下吧，我覺得這樣也差不多了。”
“還有……”他頓了頓，“這小鬼還有作業，你幫我輔導一下唄，在她背包裏，第十七頁。”
說完，許放不等裴楓答應，拉上行李箱就往外沖，裴楓挑挑眉，沖他的背影喊，“那你新買的皮膚。”
“送你了。”
裴楓不覺得教這麽點大的孩子會有多難，但他很快意識到“人心險惡”。
雲舒意似乎和這小孩玩上癮了，也湊到旁邊，跟她一起看題。只見雲舒意低頭，咕嚕咕嚕地不知道和小姑娘說了什麽，小姑娘立刻擡起筆，如有神助。
幾筆劃完，裴楓將信將疑地湊上前看，這一看，直接讓他呆住。
這是很典型的火柴題，移動一根火柴使等式成立。
小姑娘很狡黠地移動火柴，使等於號變成了大於或小於符號。
他不禁啞然失笑，看著一大一小得意的神情，伸手將兩人的手都按在了桌上。
“兩個小孩，我一起教。”
他說著，真教了起來，每問一句小姑娘，不忘問一句雲舒意。
雲舒意臉紅地想逃離，右手卻被裴楓牢牢地按在桌上，他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時不時偏頭，瞄她一眼。
她沒覺得時間過得這麽慢過。直到夜幕降臨，月亮攀上樹梢，裴楓端著果盤走進她的房間，她撕下一頁紙，平平整整地鋪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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