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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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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睡得太晚的後果就是早上起不來。

因為昨天翹了芭蕾舞課偷偷跑出去玩,虞楚今天必須要從早練到晚,把昨天浪費的時間補上來。她六點出頭迷蒙著眼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池厭清已經準備去公司。

虞楚大了要避嫌,池厭清的房間不在二樓,而在一樓。

他正站在玄關處給自己打領結,看到虞楚站出來,便輕聲叮囑女傭再去做一份早餐。

女傭也沒有想到一向要睡到大中午的小姐這麽早就起來了,趕忙點頭。

虞楚也沒想到會見到池厭清,哭得太厲害的下場就是眼睛腫得像悲傷蛙,她覺得丟人,不想被池厭清看到。

“躲什麽?”池厭清回頭看她,白皙修長的手指按在藏青色印花領帶上,手腕上帶一塊同色系的Patek Philippe手表。

虞楚有起床氣,不樂意回話。但還是很乖地把池厭清放在沙發上的西裝外套抱過去,捂著臉遞給他。

池厭清知道她的小心思,柔聲囑咐她:“晚上的家宴我讓吳恪陪你去,給你奶奶看看身體狀況。”

虞楚低著頭,看自己毛茸茸的拖鞋上的小狗耳朵:“我不想去。”

池厭清將外套披上,低笑道:“小孩子脾氣。”

起得太早,虞楚頭迷迷糊糊的,周遭的一切都仿佛漂浮在空中,就連池厭清的聲音和神色都蒙上一層暖意,忽遠忽近。

池厭清伸出指尖,氣息清冽,輕輕碰了碰虞楚紅腫的眼睛,嘆了口氣:“你乖一點。”

虞楚趴在餐桌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池厭清又叮囑女傭待會兒在虞楚上課前用熱雞蛋給她敷下眼睛,這才開門離開。

聽到關門聲虞楚依舊沒有反應,只是指尖微動。

她沒什麽胃口,吃完飯後便躺在客廳靠近落地窗的躺椅上用熱雞蛋敷著眼睛,電視上正播著八卦新聞。

“三金影後葉舒榮新作《逃亡》於本月底即8月30日首映。導演是金棕櫚獎最佳導演獲獎者洪濤,據說這部電影輾轉中日德三國拍攝,耗資數億。也不知兩位強強聯手,會給觀眾帶來如何厲害的視聽盛宴……”

虞楚眉頭微微皺起,女傭以為是自己動作太重惹疼她了,虞楚讓她安心:“換臺。”

下一個臺依舊是在播新聞,只不過播的是財經方面的消息。

“受池家大少爺霸淩事件影響,池氏金融股票連續3個交易日下跌,跌幅達9.28%,市值蒸發4.07億。執行副總裁池軒於昨日召開記者發布會,當眾道歉,淚撒現場,但效果並不佳。截止今日已有十家公司撤股。據匿名投資商稱,醜聞是一方面原因,最主要池氏金融屢次爆雷,資金鏈受損,已成頹勢。

本臺記者也試圖聯系池氏金融總裁池廣生,但目前為止未得到任何回應……”

虞楚坐直身,擔憂地看著新聞:“我那便宜二叔死了沒關系,不要影響池厭清啊。”她還沒花夠池厭清的錢呢。

“沒想到你這麽關心你小舅,我等會兒和他說,他一定感動地哭出來。”略顯輕佻的調笑聲音響起,虞楚警惕回頭,看到穿著休閑戴著彩色太陽鏡的吳恪。

“……”她無語地轉回頭。

“小家夥,你小舅一不在你就原形畢露,也不和長輩問好。”吳恪說。

“吳醫生,你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虞楚慢吞吞說。最主要他還給自己染了一頭銀發,本來臉就嫩,現在看上去年紀更小。

“我也想來重返17歲。”他大咧咧坐到虞楚身旁,掃了她一眼,一語道破,“怎麽,昨晚又被你小舅收拾了,眼這麽腫。要不我把眼鏡借你戴戴?”

虞楚將臉一扭,毫無殺傷力說:“我討厭你的眼鏡。”

吳恪無所謂地抖肩:“藝術總不被大多人所理解,我已經習慣了。”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走,大小姐,送你上課。”

“怎麽是你送,付沈在哪?”虞楚皺眉,奇怪問道。之前都是付沈送他去上課。

“人家是年薪五十萬的s級保鏢,要不是池厭清默許,能給你個大小姐當跑腿小弟?他身上身負重任。”吳恪從茶幾上用牙簽插了一塊新鮮的桃子放進嘴裏,含糊說道。

“你不也來當我的跑腿小弟了?”虞楚懟他。她很早就知道吳恪學歷高,醫術強,但就願意蜷縮在這當池厭清的家庭醫生。

“對啊,我也受池厭清所托。”

說著她好像是什麽麻煩一樣。虞楚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差了,吳恪瞥了一眼評價說:“你這樣更像悲傷蛙。”

虞楚拿起沙發上的靠墊就朝他扔去。吳恪沒有躲,反而直接順勢倒在沙發上,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虞楚在師友瑤的舞房裏練了一整天的舞,吳恪沒付沈聽話,頂著銀白色的頭發玩了一天游戲,也不管虞楚。給她買的午餐也只是一個簡易三明治和一瓶果汁。

虞楚臉鼓成包子,咬了口三明治,嫌棄說,“難吃。”

吳恪坐在她旁邊吃關東煮,不甚在意:“你想吃什麽?”

虞楚將三明治裏的肉松扔掉,認真臉:“雲水樓的妃子笑荔枝蝦球和櫻桃鵝肝。”

“想想得了”吳恪拿起一串魚丸遞給虞楚,“喏,荔枝蝦球。”

虞楚身子往後退,拒絕吳恪的魚丸,她心不在焉地吃著午飯,沒忍住給池厭清打了電話。

吳恪頗為緊張,問她:“你不會是要向你小舅告狀吧?你已經很大了,可不能幹出這樣的事情啊。”

虞楚本來沒這個意思,但他一說,她立馬順桿子往上爬:“哼哼當然。我要告訴我小舅,你就讓我吃便利店買三明治送飲料的套餐,自己卻吃大魚大肉。”

“大魚在哪裏,大肉又在哪?”

耳邊是吳恪的喋喋不休,電話那頭傳來池厭清平靜的聲音:“怎麽了?”

想到吳恪說的話,虞楚下意識問道:“小舅,你還好嗎?”

似乎是覺得虞楚的這個問題很好笑,池厭清微楞,語調輕松:“我能有什麽事。”

“那小舅你吃午飯了嗎?”虞楚放下心來。

“嗯。”今天的池厭清似乎沒有那麽忙,周圍沒有下屬說話的聲音,“正準備吃。”

“哦哦哦。”

“你在吃什麽?吳恪有沒有欺負你?”池厭清像是知道虞楚的處境,柔聲問她。

虞楚暼了緊張的吳恪一眼,腰桿立馬挺直了,得意洋洋。

“吳恪只給我吃三明治。他甚至都不知道我不喜歡吃肉松!”

“嗯。”池厭清聽著虞楚抱怨,應了聲。

但其實此刻的池厭清並沒有虞楚想得那樣悠閑自在,池軒正帶著一大群人將他堵在辦公室裏。

他悠閑地坐在椅子上和虞楚打電話,和池軒身後的一大群人相比,只有付沈站在他身前,身形高大,臉色冷峻,鷹隼般的眼睛毫不畏懼。

掛完電話他看向池軒,臉色如常:“有何貴幹?”

“女朋友?”池軒凸著眼珠,眼神裏滿是惡意地窺探,看向他已經黑掉的手機屏幕。兒子受了重傷再加上事業跌至冰點,他這幾天精神崩潰,瘦了一大圈。

池厭清不置可否。

“很粘人啊,下次把人帶出來,給我們瞧瞧。”池軒嘴上嘮家常,眼神卻很是焦躁,像被逼至絕路的野狗。

“你沒有下次了。”池厭清語調自然,輕笑了聲。

池氏金融的總部大樓一共有二十層,很是氣派,是這個城市有名的打卡點,但是池厭清卻沒有和池廣生在一棟樓裏,他選擇隔壁商圈的平層,租了一樓和二樓當工作室。

這麽多年來他從未宣揚過自己和池家有關系,而池家也沒有在公共場合承認過他的身份,所以很多人都不清楚他和池家的淵源。

辦公室外的員工個個吃瓜臉。本來沒有幾個人知道池軒的,但是因為最近幾天新聞鬧得太大,這張臉頻繁出現在社交媒體上,所有人都認識他。

但是沒有人敢八卦,因為池軒不僅帶了一大幫人堵住池厭清的辦公室,還另外撥了一批人把員工辦公的走道也給堵了,個個都眼神不善。

“你他媽什麽意思?嘲笑我?!”池軒的怒火輕輕松松被池厭清點燃。他提高音量,引得一眾人側目。

池厭清輕擡手,示意付沈讓開,讓池軒冷靜:“二哥,我這裏也沒公章。你裏三層外三層把我圍住,到底要幹什麽?”

池軒倒想搶公章,但是那玩意被池廣生看管得比命還重要,他拿不到。只得退而求其次讓池厭清把拓展海外業務的計劃書拿出來。

這是Soraya目前最大的業務發展方向,涉及到後續的開發計劃,包含了財務數據、客戶數據等敏感數據。

池軒準備拿著這個計劃書,聯合幾位關系比較好的股東,逼迫池廣生放權,把珠寶線交由自己負責。

“二哥不是向來看不上我這些玩意兒,現在居然跑來要。”池厭清悠閑地端起桌上的咖啡。

池軒實屬是狗急跳墻了,這幾天他哥池廣生一直不理會自己,拉斯維加斯賭場的事又鬧了出來,天天打電話威脅他還錢,甚至還鬧到了他兒子池迪那裏,他心力交瘁。

最後的希望就是池厭清手上的珠寶線。池廣生既然不管他,那他就自謀出路!

“別他媽廢話,快點交出來。”池軒大力拍著池厭清的桌子,威脅說,“你今天交不出來,那你也別想走。瞧不起我?我死了也要拉你墊背。”

“二哥,不是我不想給,大哥那邊我很為難。”池厭清語氣中很是畏懼池廣生的模樣。

池軒想到池廣生這幾天的行為憤懣不已:“他池廣生算什麽東西,沒有我這麽多年辛辛苦苦在後面給他背鍋,他能這麽輕松?!他不仁就別怪我不義。‘風水輪流轉皇帝輪流做’,這次就得輪到我!”

“可是——”

“別他媽墨跡了!”池軒從腰後掏出一把槍來,對準池厭清,“這東西不長眼,別怪我不說兄弟情分。”

“瞧二哥說的這麽嚴重。”池厭清像是害怕了,他當著眾人的面打開了保險櫃,從裏面拿出一沓厚厚的文件,遞到了池軒手上,“文件是死的,人是活的。”

池軒緊緊攥著那一沓文件,翻了幾頁,全是英文。他看也看不懂,便讓手下檢查了一番,確定是計劃書之後,池軒心情舒暢了很多,鼻孔頂在腦袋上,帶著一大堆人揚長而去。

池軒前腳走,池厭清後腳讓人把辦公室的監控拷貝下來,立刻送給池廣生。

唐群走進來,面色鎮定:“池總,你交待我的事情已經辦妥,比咱們之前預估的價格還要低。”

“托池軒的‘福’”池厭清說。

因為醜聞時間,大量股東撤股,池厭清趁機以極低的價格收購了股東的股份。

“可是計劃書現在在池軒那,如果池軒又將計劃書交給池廣生,那我們不就虧大了。”唐群面容謹慎,略有擔心。

他早知道池軒瘋,卻沒想到他居然當眾鬧到公司裏來,逼迫池厭清交出計劃書。看來他真是走投無路,要鬧個魚死網破。

“那是你不了解我二哥。”池厭清懶洋洋站起身,帶著付沈,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吃飯去。”

唐群攥緊拳頭,哪有吃飯的心思,他和池厭清共事了五年,見證了這五年來池厭清的努力和堅持,艱難和不甘,好不容易蟄伏至今,功虧一簣,他怎麽甘心?!

池厭清用手輕輕松了松領結,看自己下屬都快要氣哭了,有些無奈地解釋:“我猜到池軒會來鬧,早就準備好假的文件。”

?唐群擡頭,一向精明的眼睛略顯迷茫。

“你也不用擔心池軒會再次投入池廣生的陣營,因為池廣生不會再接納他。你就等著就看他們倆狗咬狗就好。”

池厭清看向回過神的唐群,面色平靜。

“所以現在,可以去吃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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