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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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要不是為了葉雲，晚上的家宴，虞楚根本不想去。
她練了一整天舞，消耗了極大的體力，腦子也暈暈沈沈的，倒在車裏昏昏欲睡。偏偏吳恪話像機關槍一樣一刻不停。
吳恪正自顧自說著他最近看到了什麽好看的電影，突然一個急剎車——
幸虧虞楚被池厭清說慣了，即使坐在後座，上車時也系上了安全帶，要不然現在就要被甩出去了。
她揉著生疼的肩膀，沒好氣叫道：“你到底在幹什麽？我受夠你了。”
吳恪也很是無辜：“我也不想啊，一個女人突然竄過來，差點把我魂嚇掉！”
虞楚扒開糊在臉上的頭發，向外看去。車前果然站著一個女孩，長得很漂亮，但臉色蒼白，正趴在他們的車窗上喃喃自語什麽，看上去精神不是特別好。
虞楚覺得這個女孩有點眼熟，但又記不得在哪裏見過。眼看著女孩將他們的車逼平後，拍著車窗似乎是要說什麽。
吳恪將車窗搖下來，沒好氣地看著她。
女人似乎是發現這輛車裏的人並不是她想找的，便往後退了一小步，表情居然驚慌起來，眼神迷茫。
吳恪雖然被嚇得心跳不止，卻仍然好心提醒女孩：“小心點，你肚子裏還有一個，這要真撞到哪裏去，可是兩條命。”
女孩似乎是沒想到吳恪居然直接能看出她懷孕了，很是警惕，捂著沒有任何痕跡的肚子往後退。
吳恪調轉方向盤，繼續向前開去。
虞楚向後望去，女孩失神落魄的站在路邊，依然護著肚子。
“你怎麽知道她懷孕了？”虞楚撫摸心口，後知後覺。
“看出來的。”
“這都能看不來，難道你的眼睛真的是x光？”虞楚頗為震驚。
“我不僅能看出她懷孕了，我還能看出她肚子裏是男是女。”
“這也行？”虞楚大為震驚。
“當然不行，我胡扯的。”吳恪被她逗笑，“怎麽這麽傻。”
他收了笑容說：“但我知道不管是男是女，這一胎都是生不下來的。”
虞楚冷笑一聲，完全不信他了。
“怎麽回事？難道真的是我眼光有問題，選了這輛不常開的邁巴赫，惹上麻煩了。”吳恪活動脖子，自言自語說。
車剛停進車庫，虞楚就看見站在門口等候的葉雲。
夏天的夜晚不冷，但是老人家身體弱，仍然披著一件白色開衫，裏面是一條墨綠顏色的旗袍。她身形消瘦，氣色也不是很好。
虞楚下車奔向她，握著她的手心疼道：“奶奶，怎麽一個人站在這？不冷嗎？”
葉雲搖頭，滿是慈愛地看著虞楚，伸手摸她的頭：“不冷。哎呦我的囡囡，越長越標志。”
虞楚半蹲著膝蓋垂著頭，方便葉雲的動作，十分乖巧。
兩人親昵了一會，虞楚便要拉著葉雲的手回屋，她害怕葉雲身體吃不消。
吳恪走上前，一改在虞楚面前混不吝的模樣，對待葉雲恭敬有禮，自爆門戶說是來給葉雲看身體的。
葉雲自嘲笑著：“我這身子骨不中用，怎麽看都那樣，何必浪費資源。”
她握著虞楚的手說：“你小舅有心了。”
“應該的。”虞楚小心謹慎地牽著她走路。
葉雲近些年來身體情況愈發向下，虞家配置了專供葉雲檢查治療的房間。吳恪給葉雲做檢查，虞楚便出來，往客廳走的時候迎面撞上一個女傭。
女傭年齡不大，團團臉，看上去蠻討喜的長相。但是此刻卻眼眶通紅、低著頭，很是難過的模樣。
看到了虞楚，她微楞，頭低得更厲害了，瑟縮著身子走了過去。
虞楚不明所以，但這畢竟是別人家的事情，她無權置喙。
她走到客廳，透過兩米高的紅酒墻，隱約聽到沙發那邊傳來嘻笑聲。虞楚還未有動作，那邊的人像是看到了她，率先開口：“餵，虞楚。”
虞楚走上前，看到臥在沙發上的虞誠心。虞誠心和她同齡，比她大兩個月。
虞誠心很薄，骨相很好，說不出來多漂亮，但很有氣質。她穿著舒適的家居服，身上披著羊毛毯子，懷裏抱著一只毛發柔順光亮的波斯貓，掀起微微上挑的臥鳳眼，上下打量著虞楚，語氣輕慢：“離開我家，你過得不錯嘛。”
眼前的虞楚臉龐甜美飽滿，撇去她的穿著不說，最主要的是眼神明亮清澈，一看就是被養得極好的模樣。
虞誠心像是想到了什麽，笑著說：“你以前來我家灰撲撲的，小土狗似的。”
門外傳來開門聲，虞誠意剛學完馬術課回家。作為雙胞胎，他和虞誠心長得很像，只不過身量高，骨骼更明顯，氣質更冷峻，像是剛從T臺上走下來的模特。
他換了拖鞋，手裏拎著袋子走向前，看到虞楚後表情很淡，簡單嗯了一聲，繞過她，把袋子遞給躺在沙發上的虞誠心。
“啊，是南街的糖葫蘆。”虞誠心臉上露出了笑容，“最近可火了，得排隊才能買到。”
哼，我才不喜歡吃糖葫蘆。虞楚站在一旁，心裏想著。
以前就是這樣，七歲那年，她家發生變故後，她在自己叔叔（虞平誠）家待了五年，一直到十二歲小學畢業上初中去了寄宿學校才停止。
那五年，硬要說虞平誠虧待自己，虞誠心虞誠意欺負自己，也沒有。他們一家人慣會做表面功夫，但實際上你能清楚地感知到他們不接納你。
就像現在這樣。虞誠心吃著虞誠意給她帶的糖葫蘆，兩人坐在一起親昵地聊天，就這樣自然地把自己晾在了一邊。
像是想到了虞楚，虞誠心還問了一句：“虞楚，你吃不吃？”
虞楚搖頭往外走去。什麽東西？她才不稀罕。
她討厭屋子裏的人，準備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悶著頭往外走，撞到了一個堅實的胸膛。
來人身上帶著凜冽幹凈的氣息，用手掌扶著虞楚的肩膀，低聲問她：“怎麽毛毛躁躁？”
熟悉的氣息讓虞楚驚喜擡頭：“小舅！”
池厭清深深看了她一眼，看出她又想逃跑，順勢摟著她的肩膀帶她回去。
“你怎麽來了？”虞楚還是很驚訝的模樣。
“你叔叔邀請我了。”池厭清簡單說道。
他的身後跟著提著大包小包東西的司機，將東西送進來之後，司機又盡職盡責地出去。
池厭清將自己拎著的袋子遞給虞楚。
“什麽啊？”她接過去，有些疑惑，打開袋子一看，原來是雲水樓的小點心。
“來的時候路過，正好給你帶一份。”池厭清語氣平淡。
虞楚立馬高興了起來。糖葫蘆什麽的，她也有！
虞誠心註意到門口的動靜，看到虞楚那臉色完全不一樣。剛剛還怏怏的，現在倒精神煥發，神氣起來。
她又看向站在虞楚身旁的男人。氣質冷冽俊美，衣品也很好，確實是搞時尚的。
原來是有人來給她撐腰了。
看到池厭清來了，虞平誠從書房裏出來，熱情地迎了上去。
池厭清和他寒暄，吳恪做完檢查，扶著葉雲的胳膊走出來。虞平誠見狀，宣布開飯。虞平誠的妻子江瑗最近身體不適，沒有出來吃飯。
飯桌上，虞平誠看著坐在池厭清身旁的虞楚，興致來了：“虞楚，我記得你是學芭蕾的？要不要給我們這些長輩露一手？”
他指著坐在虞楚對面的虞誠心：“誠心也學過跳舞，你們可以切磋一番。”
他這話一說，虞楚的臉立馬冷了下來，她最煩的就是這套。
飯桌上沒有人說話，一時間氣氛冷了下來。
池厭清站起身，直接送上一瓶二十萬的羅曼尼康帝幹紅。
虞平誠本就愛酒，池厭清這下子送禮送到他心坎上了。被池厭清一打岔，也沒管小女孩跳舞的事情。
他本就有意拉攏池厭清，讓他為自己所用，今晚一看，這樁生意八成是穩了。
於是吃完飯，他便興沖沖拉著池厭清去書房裏聊天。
在他的計劃中，池廣生和池軒正鬧得不可開交，要想穩住池氏金融，必須把珠寶線賣了回血。虞平誠想要的就是以低價收購珠寶線。
但是和他一起競爭的還有陸氏集團的太子爺陸矜言，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唯一的問題就是池厭清。
池厭清對外是珠寶線的首席設計師，對內他也是池家人。雖然說被兩個哥哥邊緣化了，但仍然享有投票權。
只要他能拉攏池厭清，讓他在股東大會上將票投給自己，那Soraya必然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至於池厭清，他準備大發慈悲讓他繼續負責Soraya的設計工作，但還得找個自己人放在他旁邊，以防止他有二心。
兩人站在書房的陽臺上聊天，虞平誠隱晦地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池厭清此時手肘抵在欄桿上，低頭看著坐在花園秋季上的小姑娘，聽他說完了，冷淡地“嗯”了聲。
虞平誠有些摸不清楚池厭清的意思。他以為池厭清在拿喬，立馬說：“小池你放心，來我這發光發熱，我不會虧待你。”
說到底池厭清只是打工的，他收購了Soraya，給池厭清繼續工作的機會，他應該感謝自己才對。
池厭清沒有回應，只是指著虞平誠的手機提醒說：“虞總，你手機一直有電話進來。”
虞平誠掃了一眼陌生電話，本不想接，但是被池厭清點出來了，不接倒顯得心虛。不耐煩地接通後，電話那頭隱約傳來女人的哭聲。
虞平誠臉色一冷，立馬把電話掛了：“神經病。”
他看著池厭清解釋說：“我根本不認識，真是神經病，打錯電話了。”
池厭清微笑，沒有說話。
*
虞楚坐在秋千上，葉雲走上前尋她。
“奶奶，您不是剛剛才躺下？怎麽又起來。”虞楚起身去迎接她。
“不想躺，想和你多說說話。”葉雲撫摸她的頭發，問她最近情況。
虞楚乖巧應答。葉雲卻突然話題一轉，問道：“你小舅他最近還好嗎？”
“還行吧。”虞楚向來只管花錢不管賺錢，“和以前一樣忙。”
葉雲緊緊攥著她的手，端詳著她天真美麗的臉龐，嘆了口氣，眉宇間有些擔憂：“囡囡，你已經長大，有些事情心裏要有數。你小舅他——”
身後傳來男人清朗的聲音，池厭清手捧著一個細長盒子，對著葉雲微笑頷首，態度恭敬卻不諂媚：“葉夫人。”
葉雲止住了想說的話，臉上帶著微笑，禮貌疏離地看著池厭清，並沒有接過盒子的意思。
虞楚好奇地接過去，將手裏的盒子打開，一條水頭極好的帝王綠翡翠吊墜映入眼簾。吊墜是葫蘆形狀，周身用細鉆包裹，質地細膩，工藝精湛。
“好漂亮啊。”虞楚高興地問池厭清，“小舅，這是你送給奶奶的？”
葉雲輕輕搖頭，開玩笑似的說：“無功不受祿，我哪能受你小舅這麽大的禮。”
這條翡翠吊墜顏色濃郁，翠性好，制作也精致，保守也要小百萬。池厭清又請醫生給她看病，又送她這麽大的禮，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她將視線從翡翠身上移到虞楚臉上，小姑娘還在那裏欣賞，傻乎乎的，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囡囡年紀小，我身體也不行，以前多得你照顧，得謝謝你。”葉雲不緊不慢說，“但現在小姑娘也長大了，能獨立生活，你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情吧。”
她語氣親切：“這些年你工作忙，還沒談女朋友吧？是時候找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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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為了葉雲，晚上的家宴，虞楚根本不想去。
她練了一整天舞，消耗了極大的體力，腦子也暈暈沈沈的，倒在車裏昏昏欲睡。偏偏吳恪話像機關槍一樣一刻不停。
吳恪正自顧自說著他最近看到了什麽好看的電影，突然一個急剎車——
幸虧虞楚被池厭清說慣了，即使坐在後座，上車時也系上了安全帶，要不然現在就要被甩出去了。
她揉著生疼的肩膀，沒好氣叫道：“你到底在幹什麽？我受夠你了。”
吳恪也很是無辜：“我也不想啊，一個女人突然竄過來，差點把我魂嚇掉！”
虞楚扒開糊在臉上的頭發，向外看去。車前果然站著一個女孩，長得很漂亮，但臉色蒼白，正趴在他們的車窗上喃喃自語什麽，看上去精神不是特別好。
虞楚覺得這個女孩有點眼熟，但又記不得在哪裏見過。眼看著女孩將他們的車逼平後，拍著車窗似乎是要說什麽。
吳恪將車窗搖下來，沒好氣地看著她。
女人似乎是發現這輛車裏的人並不是她想找的，便往後退了一小步，表情居然驚慌起來，眼神迷茫。
吳恪雖然被嚇得心跳不止，卻仍然好心提醒女孩：“小心點，你肚子裏還有一個，這要真撞到哪裏去，可是兩條命。”
女孩似乎是沒想到吳恪居然直接能看出她懷孕了，很是警惕，捂著沒有任何痕跡的肚子往後退。
吳恪調轉方向盤，繼續向前開去。
虞楚向後望去，女孩失神落魄的站在路邊，依然護著肚子。
“你怎麽知道她懷孕了？”虞楚撫摸心口，後知後覺。
“看出來的。”
“這都能看不來，難道你的眼睛真的是x光？”虞楚頗為震驚。
“我不僅能看出她懷孕了，我還能看出她肚子裏是男是女。”
“這也行？”虞楚大為震驚。
“當然不行，我胡扯的。”吳恪被她逗笑，“怎麽這麽傻。”
他收了笑容說：“但我知道不管是男是女，這一胎都是生不下來的。”
虞楚冷笑一聲，完全不信他了。
“怎麽回事？難道真的是我眼光有問題，選了這輛不常開的邁巴赫，惹上麻煩了。”吳恪活動脖子，自言自語說。
車剛停進車庫，虞楚就看見站在門口等候的葉雲。
夏天的夜晚不冷，但是老人家身體弱，仍然披著一件白色開衫，裏面是一條墨綠顏色的旗袍。她身形消瘦，氣色也不是很好。
虞楚下車奔向她，握著她的手心疼道：“奶奶，怎麽一個人站在這？不冷嗎？”
葉雲搖頭，滿是慈愛地看著虞楚，伸手摸她的頭：“不冷。哎呦我的囡囡，越長越標志。”
虞楚半蹲著膝蓋垂著頭，方便葉雲的動作，十分乖巧。
兩人親昵了一會，虞楚便要拉著葉雲的手回屋，她害怕葉雲身體吃不消。
吳恪走上前，一改在虞楚面前混不吝的模樣，對待葉雲恭敬有禮，自爆門戶說是來給葉雲看身體的。
葉雲自嘲笑著：“我這身子骨不中用，怎麽看都那樣，何必浪費資源。”
她握著虞楚的手說：“你小舅有心了。”
“應該的。”虞楚小心謹慎地牽著她走路。
葉雲近些年來身體情況愈發向下，虞家配置了專供葉雲檢查治療的房間。吳恪給葉雲做檢查，虞楚便出來，往客廳走的時候迎面撞上一個女傭。
女傭年齡不大，團團臉，看上去蠻討喜的長相。但是此刻卻眼眶通紅、低著頭，很是難過的模樣。
看到了虞楚，她微楞，頭低得更厲害了，瑟縮著身子走了過去。
虞楚不明所以，但這畢竟是別人家的事情，她無權置喙。
她走到客廳，透過兩米高的紅酒墻，隱約聽到沙發那邊傳來嘻笑聲。虞楚還未有動作，那邊的人像是看到了她，率先開口：“餵，虞楚。”
虞楚走上前，看到臥在沙發上的虞誠心。虞誠心和她同齡，比她大兩個月。
虞誠心很薄，骨相很好，說不出來多漂亮，但很有氣質。她穿著舒適的家居服，身上披著羊毛毯子，懷裏抱著一只毛發柔順光亮的波斯貓，掀起微微上挑的臥鳳眼，上下打量著虞楚，語氣輕慢：“離開我家，你過得不錯嘛。”
眼前的虞楚臉龐甜美飽滿，撇去她的穿著不說，最主要的是眼神明亮清澈，一看就是被養得極好的模樣。
虞誠心像是想到了什麽，笑著說：“你以前來我家灰撲撲的，小土狗似的。”
門外傳來開門聲，虞誠意剛學完馬術課回家。作為雙胞胎，他和虞誠心長得很像，只不過身量高，骨骼更明顯，氣質更冷峻，像是剛從T臺上走下來的模特。
他換了拖鞋，手裏拎著袋子走向前，看到虞楚後表情很淡，簡單嗯了一聲，繞過她，把袋子遞給躺在沙發上的虞誠心。
“啊，是南街的糖葫蘆。”虞誠心臉上露出了笑容，“最近可火了，得排隊才能買到。”
哼，我才不喜歡吃糖葫蘆。虞楚站在一旁，心裏想著。
以前就是這樣，七歲那年，她家發生變故後，她在自己叔叔（虞平誠）家待了五年，一直到十二歲小學畢業上初中去了寄宿學校才停止。
那五年，硬要說虞平誠虧待自己，虞誠心虞誠意欺負自己，也沒有。他們一家人慣會做表面功夫，但實際上你能清楚地感知到他們不接納你。
就像現在這樣。虞誠心吃著虞誠意給她帶的糖葫蘆，兩人坐在一起親昵地聊天，就這樣自然地把自己晾在了一邊。
像是想到了虞楚，虞誠心還問了一句：“虞楚，你吃不吃？”
虞楚搖頭往外走去。什麽東西？她才不稀罕。
她討厭屋子裏的人，準備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悶著頭往外走，撞到了一個堅實的胸膛。
來人身上帶著凜冽幹凈的氣息，用手掌扶著虞楚的肩膀，低聲問她：“怎麽毛毛躁躁？”
熟悉的氣息讓虞楚驚喜擡頭：“小舅！”
池厭清深深看了她一眼，看出她又想逃跑，順勢摟著她的肩膀帶她回去。
“你怎麽來了？”虞楚還是很驚訝的模樣。
“你叔叔邀請我了。”池厭清簡單說道。
他的身後跟著提著大包小包東西的司機，將東西送進來之後，司機又盡職盡責地出去。
池厭清將自己拎著的袋子遞給虞楚。
“什麽啊？”她接過去，有些疑惑，打開袋子一看，原來是雲水樓的小點心。
“來的時候路過，正好給你帶一份。”池厭清語氣平淡。
虞楚立馬高興了起來。糖葫蘆什麽的，她也有！
虞誠心註意到門口的動靜，看到虞楚那臉色完全不一樣。剛剛還怏怏的，現在倒精神煥發，神氣起來。
她又看向站在虞楚身旁的男人。氣質冷冽俊美，衣品也很好，確實是搞時尚的。
原來是有人來給她撐腰了。
看到池厭清來了，虞平誠從書房裏出來，熱情地迎了上去。
池厭清和他寒暄，吳恪做完檢查，扶著葉雲的胳膊走出來。虞平誠見狀，宣布開飯。虞平誠的妻子江瑗最近身體不適，沒有出來吃飯。
飯桌上，虞平誠看著坐在池厭清身旁的虞楚，興致來了：“虞楚，我記得你是學芭蕾的？要不要給我們這些長輩露一手？”
他指著坐在虞楚對面的虞誠心：“誠心也學過跳舞，你們可以切磋一番。”
他這話一說，虞楚的臉立馬冷了下來，她最煩的就是這套。
飯桌上沒有人說話，一時間氣氛冷了下來。
池厭清站起身，直接送上一瓶二十萬的羅曼尼康帝幹紅。
虞平誠本就愛酒，池厭清這下子送禮送到他心坎上了。被池厭清一打岔，也沒管小女孩跳舞的事情。
他本就有意拉攏池厭清，讓他為自己所用，今晚一看，這樁生意八成是穩了。
於是吃完飯，他便興沖沖拉著池厭清去書房裏聊天。
在他的計劃中，池廣生和池軒正鬧得不可開交，要想穩住池氏金融，必須把珠寶線賣了回血。虞平誠想要的就是以低價收購珠寶線。
但是和他一起競爭的還有陸氏集團的太子爺陸矜言，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唯一的問題就是池厭清。
池厭清對外是珠寶線的首席設計師，對內他也是池家人。雖然說被兩個哥哥邊緣化了，但仍然享有投票權。
只要他能拉攏池厭清，讓他在股東大會上將票投給自己，那Soraya必然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至於池厭清，他準備大發慈悲讓他繼續負責Soraya的設計工作，但還得找個自己人放在他旁邊，以防止他有二心。
兩人站在書房的陽臺上聊天，虞平誠隱晦地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池厭清此時手肘抵在欄桿上，低頭看著坐在花園秋季上的小姑娘，聽他說完了，冷淡地“嗯”了聲。
虞平誠有些摸不清楚池厭清的意思。他以為池厭清在拿喬，立馬說：“小池你放心，來我這發光發熱，我不會虧待你。”
說到底池厭清只是打工的，他收購了Soraya，給池厭清繼續工作的機會，他應該感謝自己才對。
池厭清沒有回應，只是指著虞平誠的手機提醒說：“虞總，你手機一直有電話進來。”
虞平誠掃了一眼陌生電話，本不想接，但是被池厭清點出來了，不接倒顯得心虛。不耐煩地接通後，電話那頭隱約傳來女人的哭聲。
虞平誠臉色一冷，立馬把電話掛了：“神經病。”
他看著池厭清解釋說：“我根本不認識，真是神經病，打錯電話了。”
池厭清微笑，沒有說話。
*
虞楚坐在秋千上，葉雲走上前尋她。
“奶奶，您不是剛剛才躺下？怎麽又起來。”虞楚起身去迎接她。
“不想躺，想和你多說說話。”葉雲撫摸她的頭發，問她最近情況。
虞楚乖巧應答。葉雲卻突然話題一轉，問道：“你小舅他最近還好嗎？”
“還行吧。”虞楚向來只管花錢不管賺錢，“和以前一樣忙。”
葉雲緊緊攥著她的手，端詳著她天真美麗的臉龐，嘆了口氣，眉宇間有些擔憂：“囡囡，你已經長大，有些事情心裏要有數。你小舅他——”
身後傳來男人清朗的聲音，池厭清手捧著一個細長盒子，對著葉雲微笑頷首，態度恭敬卻不諂媚：“葉夫人。”
葉雲止住了想說的話，臉上帶著微笑，禮貌疏離地看著池厭清，並沒有接過盒子的意思。
虞楚好奇地接過去，將手裏的盒子打開，一條水頭極好的帝王綠翡翠吊墜映入眼簾。吊墜是葫蘆形狀，周身用細鉆包裹，質地細膩，工藝精湛。
“好漂亮啊。”虞楚高興地問池厭清，“小舅，這是你送給奶奶的？”
葉雲輕輕搖頭，開玩笑似的說：“無功不受祿，我哪能受你小舅這麽大的禮。”
這條翡翠吊墜顏色濃郁，翠性好，制作也精致，保守也要小百萬。池厭清又請醫生給她看病，又送她這麽大的禮，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她將視線從翡翠身上移到虞楚臉上，小姑娘還在那裏欣賞，傻乎乎的，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囡囡年紀小，我身體也不行，以前多得你照顧，得謝謝你。”葉雲不緊不慢說，“但現在小姑娘也長大了，能獨立生活，你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情吧。”
她語氣親切：“這些年你工作忙，還沒談女朋友吧？是時候找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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