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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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原先三人打算在鬼市換好銀票後，趁著夜色把它們偷偷散給百姓。然而棠月與穆嫣嫣一言不合爭論不休，氣得穆嫣嫣一回到皇城就撂下了他們提前離開。
街邊兩側燈柱亮起的昏黃燭光拉長了穆府馬車的影子，張克悠悠地長嘆一聲，擺出了說教的語氣：“穆嫣嫣她著實心直口快樂些，跟你說的那些話卻並非出於惡意，斯人已逝，你該看開些。”
“只要讓我親眼看見司南的屍首，就像見到父王的屍首那樣，我才會相信他是真的不在人世，到時候，我一定找人做法事超度他。可至今沒人能找到他的屍首，你們一個個地憑什麽咬定他死了。”
“倘若他一個弱質女流掉下懸崖能活下去，刺客一定也能活下來，那刺客三番兩次對郡主你下死手，要是還活著，定會再次行刺。但刺客在墜崖後一直沒有現身，只有一個原因不是麽？”
她沈默了半晌，雙拳緊攥，玉甲深深地陷在了掌心，刺刺的肉疼蔓延開來，她回過神郁憤地說：“你也給我走，我不要穆嫣嫣幫我，也不要你幫我，我一個人一晚就能就把銀票給送光。”
說罷，她拖著裝滿銀票的麻袋扭頭就要走，張克無奈地聳了聳肩，一邊奪過麻袋往深巷裏的民宅走去，一邊訕笑道：“得了吧，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三腳貓的功夫也沒法上房揭瓦，難不成打算敲開咱們老百姓的家門直接送錢嗎？要是他們認出了你，怕是不會接受這份好意，到時候把你直接給轟出來。”
她本就想著做好事不留名，也不犟嘴了，連忙跟上他的步子。
三更時分，人皆酣睡，誰也沒有覺察到屋頂上窸窸窣窣的聲響。張克揣著一沓銀票飛檐走壁上房揭瓦，挨家挨戶地撒錢，棠月則守在下面給他到過的宅子做標記。兩人配合得還算利索，可皇城太大，忙活到天蒙蒙亮，好事還沒做完。
張克看了看麻袋裏還剩下一半的銀票：“還得耗上一晚的工夫把它們送完，可惜北淵迎親的人午時進城，郡主你怕是不方便再出來跟我匯合。”
“我又不是押送到北淵的犯人，他們來他們的，怎會管我那麽多。”
“這叫避嫌，萬一你我夜裏見面被人撞見，他們以為你跟我逃婚怎麽辦？”他像是打趣地說。
“過了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我倘若想要逃婚早就逃了，何必拖到現在。”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今晚出來不會被他們發現的，更不會連累你被誤會的。”
“我可沒說怕被你連累。”
旁邊宅院裏公雞報曉，一連串嘹亮的打鳴聲蓋過了他的話，待周遭靜下，她問：“剛剛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他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我說天亮了，你快回去好好休息，亥時一刻我到王府後門接應你。”
到了約好的時辰，棠月在後門沒見著張克的身影，銀票還在他的手裏，就算她想一個人行動也沒法子，只能等在原地幹著急。好在沒多久，張克就趕了過來，路邊燈籠的光芒映亮了他有些浮腫的右臉，以及掛著傷的嘴角。
顯然張克這是挨了揍，棠月把他不守時的事全然拋在腦後，趕緊關心道：“怎麽回事，你得罪人了？”
一走近，她就聞見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眉頭微蹙，嘖了一聲：“還有閑情逸致喝酒，看來被人打得不算嚴重嘛。”
“我可沒飲酒，路過西街遇上一個耍酒瘋的人，遭了誤傷而已。”他別開臉，刻意避開她探究的目光，支支吾吾地回答。
這夜，張克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棠月思來想去，區區醉酒之人的無心糾葛絕不會令人如此介懷，斷然是有事瞞著沒說。雖說他看著心不在焉，手腳卻比昨兒利索得多，不到兩個時辰，就踏遍了城東住著最多平民百姓的民巷。
正要轉移陣地，忽地飄起了霖霖細雨，她停下腳步叫住張克：“不去了，最後一沓子銀票別送給旁人，你自己收下好了，自打我們肅王府出事開始，你幫了不少忙，這些就當是我的謝禮。”
“算了，我要那麽多錢財有何用，不如你自己拿著，到了北淵舉目無親，很多地方需要打點。”
“踏實收下這些銀票，你不是要攢錢娶妻嘛？拿它當做聘金綽綽有餘，往後妻兒還不必跟著你受苦。至於我，不用你操心，我呀，早就替自己想好了。”
“我也不用你操心。”一絲慍惱從他的眼眸裏閃過，手一揮，拍落了棠月硬是塞過來的銀票。
雨水從屋檐外飄了進來，一地濕漉，她看了眼腳下剎那間被浸得水淋淋的銀票，悶悶不快地說：“懶得跟你扭扭捏捏地，我回去了，你要是實在想不到這些銀票有什麽用武之地，那就任它們被雨水打爛吧。”
撂下話後，她獨身往外走去。這時，張克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嘆了一口氣，面露懊惱之色卻什麽也沒說。稍稍猶豫後，他撿起銀票沖了出去，跑著跟上她。
“我們好像不同路，跟著我幹嘛？”
他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地說：“夜黑風高，郡主你一個人要是出了什麽事，耽誤了和親，我豈不是罪過大了，自然要親自護送你。”
她輕哼一聲，慢下了步子，等他走近：“那就好人做到底，你直接護送我去北淵得了。”
“嗯，我回去好好準備一番。”
出乎她的意料，張克答應得很是爽快，她楞了楞，搖頭：“說笑而已，前陣子你幫我跑前跑後，把國子監的公務都耽擱了，我聽說你的同僚對此頗有微詞，你還是去忙你自己的事吧，不必陪我上路解悶。”
“既然怕悶，為什麽還把你府裏的人都留在楚國？你一個人在北淵人生地不熟，有他們跟著照顧你不好嗎？”
“我一貫隨性，萬一在北淵不知分寸惹上是非，他們跟著我豈不是得遭殃。若是沒有他們在，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無論幹什麽都自在些，不必顧及身邊人。”
“還算有自知之明。”他幽幽地說，“到了北淵沒那麽多人慣著你，在別人的地盤，萬事謹慎些。收一收你那從前肆意橫行的做派，屈己待人才不會被人嫉恨，假如遇到有人刻意刁難，必要的話還得學會阿諛奉承伏低做小……”
張克說得起勁，她撇了撇嘴，嗤笑了一聲，分明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趁著他喘氣的間隙，她打斷了他的話：“別嘮叨了，這些話雲姨和秋嬤嬤這兩天都跟我交待過無數次了。”
“那郡主你記在心裏了嗎？”
她有些心虛地點頭：“嗯，不過我頂多遇事不逞強，忍氣吞聲是萬萬做不到的。畢竟當下北淵少主中意我，那我可不能辜負了這份美意，肯定要好好地仗著他的勢為所欲為。”
“恃寵而驕。”餘光瞄著身旁的棠月，明明不算什麽國色天香的姿色，可就是最會讓人心煩意亂，他小聲嘟囔，“真不知道那個北淵少主到底執著於你哪一點好。”
一路深深淺淺的水窪漾著淡淡銀輝，離肅王府愈近，周圍愈是開闊，放眼望去，夜幕之下雨水似星淚落入人間。不合時宜地，一個爛醉如泥的身影出現在了兩人的目光所及之處。
她頗為詫異：“這個時辰了，他怎麽會在這兒？”
“很明顯是來找你的。”望著肅王府門外踉蹌著步子朝他們走來的人，張克連忙扶住了他的胳膊，“上官兄，腳下當心。”
上官照的手指在半空點來點去，迷離的眼神在面前兩人之間來回游走，帶著些語無倫次道：“大晚上地，你們還結伴在外，不成體統！你就要和親了，你還想著別的男子！”
“與你無關。”她退開了一大步，徒手扇了扇跟前泛著醺意的風，叮囑張克道，“感覺雨要大起來了，你帶著你的上官兄趕快離開，肅王府沒有幹凈屋子收留人。”
張克剛要把他拽走，他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下子就把張克給甩開了：“別碰我。”
此刻，他拋卻了白日裏的斯文清冷，像是一只逃出枷鎖的兇獸，在靜漠無人的雨夜釋放著壓抑許久的野性，他捏緊了拳頭，死死盯著張克，沈聲道：“今天是你信誓旦旦地跟我說，你們之間清清白白，怎麽她都要和親了，你還敢跟她夜會？你安的究竟是什麽心思！”
張克不自覺地頂了頂已經浮腫的腮幫子，自認倒黴似地咬了咬牙、閉上了眼睛。然而，預想的一切並沒有發生，他試探地睜眼看去，竟是棠月伸手擋在了上官照的拳頭前。
“上官照，不會喝酒就別喝，醉了在我家門前耍酒瘋算什麽本事！你坦白告訴我，今天是不是你在西街把他打傷了？”她用了幾乎肯定的口吻對上官照說道。
果不其然，得到了承認。上官照反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拽在自己跟前：“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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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三人打算在鬼市換好銀票後，趁著夜色把它們偷偷散給百姓。然而棠月與穆嫣嫣一言不合爭論不休，氣得穆嫣嫣一回到皇城就撂下了他們提前離開。
街邊兩側燈柱亮起的昏黃燭光拉長了穆府馬車的影子，張克悠悠地長嘆一聲，擺出了說教的語氣：“穆嫣嫣她著實心直口快樂些，跟你說的那些話卻並非出於惡意，斯人已逝，你該看開些。”
“只要讓我親眼看見司南的屍首，就像見到父王的屍首那樣，我才會相信他是真的不在人世，到時候，我一定找人做法事超度他。可至今沒人能找到他的屍首，你們一個個地憑什麽咬定他死了。”
“倘若他一個弱質女流掉下懸崖能活下去，刺客一定也能活下來，那刺客三番兩次對郡主你下死手，要是還活著，定會再次行刺。但刺客在墜崖後一直沒有現身，只有一個原因不是麽？”
她沈默了半晌，雙拳緊攥，玉甲深深地陷在了掌心，刺刺的肉疼蔓延開來，她回過神郁憤地說：“你也給我走，我不要穆嫣嫣幫我，也不要你幫我，我一個人一晚就能就把銀票給送光。”
說罷，她拖著裝滿銀票的麻袋扭頭就要走，張克無奈地聳了聳肩，一邊奪過麻袋往深巷裏的民宅走去，一邊訕笑道：“得了吧，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三腳貓的功夫也沒法上房揭瓦，難不成打算敲開咱們老百姓的家門直接送錢嗎？要是他們認出了你，怕是不會接受這份好意，到時候把你直接給轟出來。”
她本就想著做好事不留名，也不犟嘴了，連忙跟上他的步子。
三更時分，人皆酣睡，誰也沒有覺察到屋頂上窸窸窣窣的聲響。張克揣著一沓銀票飛檐走壁上房揭瓦，挨家挨戶地撒錢，棠月則守在下面給他到過的宅子做標記。兩人配合得還算利索，可皇城太大，忙活到天蒙蒙亮，好事還沒做完。
張克看了看麻袋裏還剩下一半的銀票：“還得耗上一晚的工夫把它們送完，可惜北淵迎親的人午時進城，郡主你怕是不方便再出來跟我匯合。”
“我又不是押送到北淵的犯人，他們來他們的，怎會管我那麽多。”
“這叫避嫌，萬一你我夜裏見面被人撞見，他們以為你跟我逃婚怎麽辦？”他像是打趣地說。
“過了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我倘若想要逃婚早就逃了，何必拖到現在。”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今晚出來不會被他們發現的，更不會連累你被誤會的。”
“我可沒說怕被你連累。”
旁邊宅院裏公雞報曉，一連串嘹亮的打鳴聲蓋過了他的話，待周遭靜下，她問：“剛剛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他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我說天亮了，你快回去好好休息，亥時一刻我到王府後門接應你。”
到了約好的時辰，棠月在後門沒見著張克的身影，銀票還在他的手裏，就算她想一個人行動也沒法子，只能等在原地幹著急。好在沒多久，張克就趕了過來，路邊燈籠的光芒映亮了他有些浮腫的右臉，以及掛著傷的嘴角。
顯然張克這是挨了揍，棠月把他不守時的事全然拋在腦後，趕緊關心道：“怎麽回事，你得罪人了？”
一走近，她就聞見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眉頭微蹙，嘖了一聲：“還有閑情逸致喝酒，看來被人打得不算嚴重嘛。”
“我可沒飲酒，路過西街遇上一個耍酒瘋的人，遭了誤傷而已。”他別開臉，刻意避開她探究的目光，支支吾吾地回答。
這夜，張克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棠月思來想去，區區醉酒之人的無心糾葛絕不會令人如此介懷，斷然是有事瞞著沒說。雖說他看著心不在焉，手腳卻比昨兒利索得多，不到兩個時辰，就踏遍了城東住著最多平民百姓的民巷。
正要轉移陣地，忽地飄起了霖霖細雨，她停下腳步叫住張克：“不去了，最後一沓子銀票別送給旁人，你自己收下好了，自打我們肅王府出事開始，你幫了不少忙，這些就當是我的謝禮。”
“算了，我要那麽多錢財有何用，不如你自己拿著，到了北淵舉目無親，很多地方需要打點。”
“踏實收下這些銀票，你不是要攢錢娶妻嘛？拿它當做聘金綽綽有餘，往後妻兒還不必跟著你受苦。至於我，不用你操心，我呀，早就替自己想好了。”
“我也不用你操心。”一絲慍惱從他的眼眸裏閃過，手一揮，拍落了棠月硬是塞過來的銀票。
雨水從屋檐外飄了進來，一地濕漉，她看了眼腳下剎那間被浸得水淋淋的銀票，悶悶不快地說：“懶得跟你扭扭捏捏地，我回去了，你要是實在想不到這些銀票有什麽用武之地，那就任它們被雨水打爛吧。”
撂下話後，她獨身往外走去。這時，張克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嘆了一口氣，面露懊惱之色卻什麽也沒說。稍稍猶豫後，他撿起銀票沖了出去，跑著跟上她。
“我們好像不同路，跟著我幹嘛？”
他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地說：“夜黑風高，郡主你一個人要是出了什麽事，耽誤了和親，我豈不是罪過大了，自然要親自護送你。”
她輕哼一聲，慢下了步子，等他走近：“那就好人做到底，你直接護送我去北淵得了。”
“嗯，我回去好好準備一番。”
出乎她的意料，張克答應得很是爽快，她楞了楞，搖頭：“說笑而已，前陣子你幫我跑前跑後，把國子監的公務都耽擱了，我聽說你的同僚對此頗有微詞，你還是去忙你自己的事吧，不必陪我上路解悶。”
“既然怕悶，為什麽還把你府裏的人都留在楚國？你一個人在北淵人生地不熟，有他們跟著照顧你不好嗎？”
“我一貫隨性，萬一在北淵不知分寸惹上是非，他們跟著我豈不是得遭殃。若是沒有他們在，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無論幹什麽都自在些，不必顧及身邊人。”
“還算有自知之明。”他幽幽地說，“到了北淵沒那麽多人慣著你，在別人的地盤，萬事謹慎些。收一收你那從前肆意橫行的做派，屈己待人才不會被人嫉恨，假如遇到有人刻意刁難，必要的話還得學會阿諛奉承伏低做小……”
張克說得起勁，她撇了撇嘴，嗤笑了一聲，分明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趁著他喘氣的間隙，她打斷了他的話：“別嘮叨了，這些話雲姨和秋嬤嬤這兩天都跟我交待過無數次了。”
“那郡主你記在心裏了嗎？”
她有些心虛地點頭：“嗯，不過我頂多遇事不逞強，忍氣吞聲是萬萬做不到的。畢竟當下北淵少主中意我，那我可不能辜負了這份美意，肯定要好好地仗著他的勢為所欲為。”
“恃寵而驕。”餘光瞄著身旁的棠月，明明不算什麽國色天香的姿色，可就是最會讓人心煩意亂，他小聲嘟囔，“真不知道那個北淵少主到底執著於你哪一點好。”
一路深深淺淺的水窪漾著淡淡銀輝，離肅王府愈近，周圍愈是開闊，放眼望去，夜幕之下雨水似星淚落入人間。不合時宜地，一個爛醉如泥的身影出現在了兩人的目光所及之處。
她頗為詫異：“這個時辰了，他怎麽會在這兒？”
“很明顯是來找你的。”望著肅王府門外踉蹌著步子朝他們走來的人，張克連忙扶住了他的胳膊，“上官兄，腳下當心。”
上官照的手指在半空點來點去，迷離的眼神在面前兩人之間來回游走，帶著些語無倫次道：“大晚上地，你們還結伴在外，不成體統！你就要和親了，你還想著別的男子！”
“與你無關。”她退開了一大步，徒手扇了扇跟前泛著醺意的風，叮囑張克道，“感覺雨要大起來了，你帶著你的上官兄趕快離開，肅王府沒有幹凈屋子收留人。”
張克剛要把他拽走，他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下子就把張克給甩開了：“別碰我。”
此刻，他拋卻了白日裏的斯文清冷，像是一只逃出枷鎖的兇獸，在靜漠無人的雨夜釋放著壓抑許久的野性，他捏緊了拳頭，死死盯著張克，沈聲道：“今天是你信誓旦旦地跟我說，你們之間清清白白，怎麽她都要和親了，你還敢跟她夜會？你安的究竟是什麽心思！”
張克不自覺地頂了頂已經浮腫的腮幫子，自認倒黴似地咬了咬牙、閉上了眼睛。然而，預想的一切並沒有發生，他試探地睜眼看去，竟是棠月伸手擋在了上官照的拳頭前。
“上官照，不會喝酒就別喝，醉了在我家門前耍酒瘋算什麽本事！你坦白告訴我，今天是不是你在西街把他打傷了？”她用了幾乎肯定的口吻對上官照說道。
果不其然，得到了承認。上官照反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拽在自己跟前：“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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