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08章 第 108 章

關燈
第108章 第 108 章

雖說東西是都往北境運送過去了, 但晏白薇和令澤這邊還是沒有松停下來。

對於弩,晏白薇始終覺得還可以再精進些,譬如多發弩配合能隨身攜帶的輕弩,又譬如威懾力更強的重弩, 天齊能做出來的, 她們也未必就不能。

戰事膠著,誰都不知道這仗要打到哪一天, 現在就籌謀起來說不定就對大局有用。

而令澤這邊想法與其不謀而合, 眼下他的腿因為現在有孔方儀的幫助,比之前要好得更快些, 這段時日拄著拐杖行走的時間也越發長些。

雖說也看不清未來究竟會走到哪一步, 但好似希冀越來越大,盼頭也越來越足了。

這日,晏白清和他從庫部司出來之後, 正好碰上過來的謝霽。

聽他說起前方的戰局, 令澤似是無意地問道,“段城現今可還好?”

謝霽點點頭, “元直過去之後便著手收回腹地,眼下聽說已經和段幹陽交上手了,只怕等我們的武器一到, 他便會有所行動。”

令澤又道,“那,公主那邊?”

謝霽一聽這話, 眉間的郁色就籠了起來,“之前青闊那邊就探聽過情況, 只是未能探得結果。不過如意雖然平日看著是任性了些,但關鍵時候還是拎得清輕重, 而且段幹陽帶著她也算是一張救命符,想來眼下還不會有事。”

話是怎麽說,但晏白清聽著心裏也還是有些擔心起來,可這個時候並不是往壞處想的時候。

她點點頭,“就是,如意公主向來聰慧,而且臨行前我特意送給她一套碎夢化蝶甲貼,必要的時候或許能派上用場。”

“那是什麽?”令澤道。

“其實就是染了毒藥的甲片,其中有兩個是假死藥,也就是能暫避氣息,但絕不能超過一刻鐘。我當時也是覺得興許帶著有些用處便送了公主,如今卻只盼著她最好都用不上。”

令澤抻了口氣,“說這些也是無益,我相信沛哥兒,也相信公主,必然能平安歸來。”

謝霽聞言也順著話道,“對對對,必然能。對了,南境那邊也起了戰亂了。眼下雖說是小範圍接觸,但想來雲楚那邊不會放過此等機會。”

“如今晏宸過去了,百鋒軍軍威必然能重整,再加上賀蘭伯父,必然在士氣上就能先鎮住對方。而且百鋒軍原來是裕王作為自己的軍隊在整肅,這兵卒和裝備上都會比北境好一些。相對而言,南境的處境還不算糟糕。”令澤道。

“是啊,戰亂一起,民不聊生的必然是百姓,只希望此一戰之後,大祿能真正安定下來。”

就這般,大祿在南北兩頭對付著的情境下就這般膠著,不覺又是好幾天過去。

而隨著天氣暑意漸進,京都城內也越發熱了起來。

原先令沛選的那處府宅也算落成了。

晏白薇置辦地得簡單,想著大致結構格局定下來就是,其餘的等著令沛回來之後他們再一起添置。

於是讓元伯和小六一起收整了些之後就住了進去,也沒讓招更多的仆從進來。

反正眼下也就他們幾個人住,只將原來玉京園的人挪了過來,如此也算夠用了。

而令鴛聽說了晏白薇她這新府落成非要來看看,晏白薇拗不過只得讓她來,順帶著也叫上了令畫。

晏白薇做了些她們平日裏愛吃的點心,又煮了解暑的清茶,等著人來之後就領著進了園子。

令鴛一路過來,一直頻頻點頭,“三嫂嫂這裏看著東西簡單,但是卻十分雅致清靜,還有這處園子,樹木茂密,夏天乘涼真正是再好不過了。”

晏白薇笑起來,“你倒是會說些好聽的話。”

令鴛連忙搖頭,“哪裏是好聽的話,我是實話實說而已。”

說著就看向令畫,“阿畫你說對不對?”

令畫忙點了頭,“就是就是。”

三人這般說著就落了座,晏白薇將點心遞過來,隨口問起來府中的事情。

令鴛這才說起來,“哎,三嫂嫂你是不知道,最近府上可是安靜了,自打二姐姐回來之後,這府上的仆從們個個都是大氣都不敢出的,連著我都往玉晴園去得少了。”

令畫跟著附和,“就是啊,母親都讓我最近少去外頭瞎晃,免得碰上二姐姐觸了黴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說到這裏,面上露出一絲憂色,“倒是母親,最近和大伯母說事兒走得倒是勤快,也不知道大嬸嬸這病何時能好。”

晏白薇一楞,“母親病了?”

令鴛這才道,“三嫂嫂不知道,最近府中事情多,三嬸嬸和母親最近也是忙得很,這不,最近啊估計是天氣太熱,身子便有些乏力,尋了大夫來說是有些氣虛讓將養著。因為不是什麽大事,剛剛才沒同三嫂嫂你講。”

“如此,那等會兒我跟你們回去看看。”

本來出府之後晏白薇就覺得將所有事情都放給鐘藍心裏有些內疚,如今聽見說病了自然是更加愧疚了,若是她還在府上能幫著分擔一二,可能也就不會生病。

令鴛點點頭,“也好,三嫂嫂去母親必定開心。”

於是,等這茶點吃得差不多後,日頭打了斜,幾人就一同回去了令府。

來的時候晏白薇就特意帶了幾樣開胃的小菜過來,一進門就吩咐著底下的人拿去小廚房,讓晚上做些清粥過來,配著這些小菜興許能開開胃。

先前照顧令沛的胃疾,也算是照顧了些經驗出來了。所以,做幾樣開胃的小菜並不麻煩。

鐘藍見著她來便讓人扶她起來靠著床同她說著話,“薇薇來了啊?聽說最近你也是忙得幾頭轉,可也得要小心著身子。”

晏白薇見著鐘藍的時候覺得她臉色確實有些不好,情形看著氣血也虛弱得厲害。

她點點頭,“母親就別操心我了,倒是我不好,當初走的時候都沒將事情都料理清楚,這才累得母親你生了病。如今母親就歇著,這幾日我想著便先住在令府,這樣同大爺那邊說話也方便,然後也方便照顧母親你,這邊府上有什麽事情我也能幫著處理些。”

鐘藍一聽就同意下來,“你能回來自然是好的,我啊,實在是懷念著你在府上的日子。”

晏白薇端了水慢慢遞過來,“母親你也不用擔心,其實我們現在的府邸離這邊也不算遠,到時想過來隨時都能過來。只是三爺的意思是既然都說了出去的話就不便再回來。等大爺那邊成了家,有了宗婦,你這擔子也就能卸下來了。”

晏白薇說這些話自然是為了讓鐘藍安心,說到令澤的婚事,她這心頭始終存著一絲擔心。

鐘藍會心一笑,“沛哥兒都同你講過了?”

晏白薇點點頭,“嗯。”

令沛出發去北境之前確實同她說過當初搬離出府的緣由。

原先的時候,府中對於嫡長的說法就有過,之前令澤沒有從玉川園出來之前倒也罷了,但眼下令澤既然已經願意接受外頭的一切,那這令家自然是該交到他手上。

這往後他成婚之後,晏白薇也不好再管束家中庶務,未免新進來的人有旁的想法,所以令沛早就有了自立門戶的打算。

只不過上次晏白薇的事情更是加速了這件事的促成。

鐘藍拍拍晏白薇的手,“那你可覺得委屈?”

晏白薇搖搖頭,“母親這是說的哪裏話,母親都覺得無事,那我又豈會覺得委屈,大爺並非不分是非之人,他執掌令家也不會蒙了令家的門楣。我原本來的時候就一無所有,所以這些東西於我而言也並沒有什麽失落。而且,三爺有自己的私庫,況且元伯也有幫著打理三爺的私產,我還能有更多時間做自己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說到這裏,她又才將自己在外頭開鋪子的事情說起來,“實不相瞞,我如今在外頭盤了一個鋪面,想著做些東西來賣,也算是自力更生了。晏家我是指望不上,我希望給清兒立個榜樣,也為她的以後打算打算。”

“你開鋪子了?”鐘藍雖然意外但好像也不意外,“如此倒是好事兒,等過段時間我身子好些也去看看。”

晏白薇沒想到她一點都沒有反對的意思,立即應下來,“母親能去自然歡迎,你是行武出身也打理了鋪子這麽些年正好給我提提意見。”

鐘藍點頭,“好,到時我過去看看。”

兩人說著府中的家短理長天不覺就黑了。

因為要留下來是見著鐘藍臨時決定的,所以便吩咐了雲夏回去和元伯說一聲,順便也牟枝多幫著看顧府鋪子上的事情。而她依舊還是住在原先的玉京園。

第二日早上,晏白薇去了一趟玉晴園,畢竟要待幾日,這面子總要過得去。

令老太太那邊總是要過去打個招呼。

於是吃過早膳之後晏白薇就先去了玉晴園。

一進園子就見著令宜也在,看樣子好像是令老太太在說教著什麽。

令老太太眉眼一擡,“進來怎麽也不事先打個招呼?真是半點規矩都沒。”

晏白薇指了指外頭,“剛剛進來見著外頭無人,我見門都開著便就進來了,祖母見諒。”

令老太太昨日就已經聽說她回來的事情,因此這會兒見著也不算意外。

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坐吧。”

晏白薇沒動,“孫媳不敢,今日過來就是來看看祖母,我帶了幾味補身子的藥材給您調理身子。”

令老太太看了一眼她手裏的盒子,“不用了,你這東西我怕吃了太補。”

晏白薇也沒執意,繼續道,“那祖母看著好像和二姑娘也有話說,如今既然見著了祖母那孫媳便先退出去了,等您這邊空閑了再來看你。”

說著就要轉身出門。

不曾想令宜卻急匆匆地道,“什麽來看祖母,你分明就是來看我笑話的吧?晏白薇,現在我成了這個樣子你該滿意了?”

“二姑娘還請自重!”

“自重?還自重什麽?我都成了整個京城的笑柄了還自重什麽?晏白薇,都是因為你,若不是你鬧到韓家去我能成這樣?”

晏白薇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二姑娘,這無故呵斥嚇人,對公婆不敬。草菅人命也是因為我?你自私自利想要侵占韓家家產也是因為我?二姑娘,說話不要無中生有。”

令宜一楞,“你如何知道的?”

其實,上次從令澤那裏就聽得七七八八的,再加上後頭京城內又起了風言風語,晏白薇也就將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

“二姑娘既然都做了,又何必怕人知道?”

令老太太雖然也覺得令宜這些事情做得過分,但見著晏白薇這般也還是覺得有些過了。

正要開口,卻聽得其繼續道,“祖母,今日非是我要挑事,實在是二姑娘咄咄逼人。上次的事情本就是二姑娘故意為之,我才是受害者,現在她自己犯錯在先,惹得韓家要同她和離,這與我又有何幹?祖母,孫媳知道你定是明事理的,您說說這是不是二姑娘在故意挑事兒?母親那頭還病著,我想著是過來照顧母親並非是來看二姑娘笑話的。”

聞言,令老太太原本想說的話也就咽在了喉嚨裏,說到底令宜這般性子,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她重重地嘆了口氣,“好了,都鬧成這樣了你還要怪誰?若不是你自己心思狹隘,韓家那般的人家能說出和離的話?若不是看在你父親的面上,你以為還真能和離?從前我也只當你是發發小脾氣,如今看是我錯了,是我縱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了。”

令宜聽見這話一跺腳,“祖母,我之前說的可是實話,我事事為著韓家,不是我對不起他們是他們對不起我。”

令老太太氣得心口一疼,“你呀你,剛剛說的這些是又忘記了?。”

令宜無奈這才只好噤了聲。

正這時,就見著令鴛過來,見著晏白薇和令老太太先給令老太太行了禮,然後才道,“三嫂嫂,祖母,母親那邊不好得厲害了。”

晏白薇一頓,昨日不都還和自己說話的嗎?今日怎麽就厲害了?

“怎麽回事兒?”晏白薇趕緊問道。

令鴛這才道,“今早過去想請母親來用早膳,誰知道,叫了好久都沒醒,這才發現母親人昏迷得厲害,連忙著人進宮遞了帖子,這會兒怕是太醫就在路上了。”

令老太太聞言也趕緊站了起來,“怎麽會這樣?不是說氣虛嗎?”

令鴛這會兒自己都有些嚇到,一時不該如何回話。

晏白薇想了想,對著令鴛道,“你速去著個可靠的人讓他去九陽藥鋪請一位孔大夫過來,就說是我叫過去的,家中長輩突發疾病請她來看看。”

雖說鐘藍氣色是差,可氣虛也不會立即就發作得這般厲害呀,莫不是有旁的可能。

但具體哪種可能,晏白薇不敢想。

她朝著令老太太福禮要出去。不料卻聽得令宜道,“瞧著吧,這就是報應。”

反正也是破罐子了,她如今也就破摔了,這表面上的客套都懶得演一演了。

剛剛還氣得狠,如今聽說鐘藍生病,她倒是歡喜。

最好,大家誰都別好過。

晏白薇本想說幾句難聽的話,可忽然覺得同她這樣的人再多說多少也對牛彈琴,於是只轉頭恨恨地白了她一眼,這才出了門。

到玉綏園之後,就見著鐘藍躺在裏間,整個人昏昏沈沈。

晏白薇走過去摸了摸額頭,“怎麽這般熱?”

令鴛點點頭,“就是看著起熱了我才趕緊去尋你,父親那邊我已經通知了人去請了,可父親最近都在城外也不知能不能見著人,而且即便是見著了也不知道能多久回來。我這心裏慌得厲害。”

晏白薇拍著她的背,“不慌,母親定不會有大事的,咱們別先自己嚇著了自己。”

她四處環了一圈,“母親這兩日吃食如何?都是府上的?”

令鴛點點頭,“最近母親吃食倒不算差,東西都是廚房拿過來的,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病起得急,晏白薇自然是有旁的想法。

環視了屋子一圈,忽然就見著桌子上有個食盒子,看著不像府上的東西,“這個是什麽?”

令鴛見著回答道,“這個是上次楚馨曼來府中拿來的點心,府中包括三嬸嬸那邊都有的。”

“楚馨曼?”

令鴛點頭,“就是她,怎麽了?這點心有什麽問題嗎?”

晏白薇走過去拿起來看了看,裏頭的東西已經沒了。

“母親當時吃了?”

“吃了啊,還將剩下未曾吃完的分給了底下的人。”

“分給底下的人了?”

“對啊。”

“那其他人呢?可有什麽事情?”

“沒有呀。”

沒有嗎?難道是她想錯了?

“那別的呢?有吃過什麽之前沒吃過的東西嗎?”

令鴛又想了想搖搖頭,“沒有了。”

如此看,難道真是累著了?是她想多了?

晏白薇收攏思緒,“罷了,眼下還是先看病。母親這般熱得厲害,多拿些溫水來,換著布子替母親搭在額頭上去熱。不僅如此,手心腳心也都用溫水洗洗,窗戶也別都關緊了,留些縫隙通通風。起熱最是危險,咱們得將這熱度控制下來。”

劉媽媽聽著就連忙去拿東西過來。

晏白薇便就伺候在跟前一下又一下地換著布子,時不時擦拭她的手心腳心。

如此反覆了好幾次,倒是沒有先前熱了。

這時,太醫先到了令府,把脈之後就皺起眉頭來,“夫人這脈象陰陽相抗,倒不像氣虛之癥啊。”

晏白薇和令鴛湊過去,“那這是什麽原因?”

太醫想了想,“這一時也說不清,感覺倒是像一種什麽怪病似的。”

說著就又看了看鐘藍的舌苔、指甲等,好似都沒有什麽異常。

就在太醫琢磨的時候,那頭孔方儀也就到了。

進門之後,晏白薇便先說起了近日的情況,“剛剛太醫也說並不像體虛。”

她將人引進來,便又對著太醫和孔方儀彼此介紹了一下,“這位是九陽藥鋪的大夫,這位是宮中太醫。二位可都看看,究竟是什麽情況,母親怎麽忽然就昏迷起來了?”

於是,孔方儀又行了一次脈。

也是覺得好似陰陽相沖之感,隨即道,“這情境像是中毒。”

這麽一說,那太醫覺得好像有些道理,不過轉而又道,“可是剛剛問過府上的人,夫人並未吃過旁的什麽東西啊,這毒如何進?”

“毒嘛,氣、水或者旁的都可能,我斷夫人是中毒便是因為這脈象以及夫人的耳根處有紫紅色樣。”

經他這麽一說,大家才往後去看,果然見著如此。

只是那紫色痕跡極淡,不太容易察覺。

他捋了捋胡子,“有些毒物便是從耳後發跡。”

晏白薇心頭一凜,“那可有辦法解毒?”

“要解毒總要找到是什麽毒。眼下我只能開些尋常的清毒藥方,暫緩病情,至於斷根,得尋出中的是什麽毒。夫人這跡象處了耳後的痕跡其他並沒有別的痕跡,我一時也不能斷定。得試試看才行,但最好還是能尋著中毒的出處,這樣更快些。”

兩人又揣摩了一陣,隨即朝著孔方儀道,“先生醫術高超,不知出自哪處?”

孔方儀笑笑,“尋常赤腳郎中,走的地方多了,看的東西也就多了。太醫院人才濟濟,我這般也是瞎貓碰見死耗子了。”

於是,孔方儀那頭先開了解毒的藥,而晏白薇就開始尋思著這毒從何而來。

可問了一圈,令鴛和劉媽媽皆是唯有那點心。

可點心都不在了,如何查?況且不是旁的人都沒有事兒嘛?

於是晏白薇又將屋裏的水、香也盡數查了一遍還是沒有任何進展,最後是連著屋子裏挨著檢查了一遍,仍舊沒有更多的突破。

無奈之下,只好尋著那點心鋪子去,將所有點心都買了回來,一個一個看一個個查,甚至都吃了一遍。可看來看去也沒看出什麽。

楚馨曼拿點心過來,若是要害母親,那她如何知道母親會吃哪個,不吃哪個呢?

而就在這當口,一個仆從從外頭進來倒水,一個哈欠沒憋住,竟當著晏白薇的面兒打了出來。雖然是趕緊用衣袖掩蓋住了口鼻,但胳膊還是將桌上的點心碰到了地上。

那仆從連忙跪下請罪,“沖撞到三少夫人了,請三少夫人呢莫要怪罪。”

晏白薇這會兒哪有什麽心思怪罪人。

揮揮手,讓人出去叫人進來打掃。

可腳下一偏頭就有些暈。

她扶住桌子,搖了搖頭,“等等,先別掃這些東西。”

她蹲下身來細看了那些糕點一遍,然後又聞了聞,味道不濃,看來不是糕點碎開之後散發了什麽特殊味道出來。

那自己剛剛的頭暈是怎麽回事?

那感覺絕對不是像疲勞的感覺。

可說到香味,她忽然擡頭看向桌上燃著的香,立即就叫了劉媽媽過來,“母親屋子裏常點香嗎?”

劉媽媽點點頭,“夫人一直都用的啊,不夠都是用的素香,並不濃郁。”

“所以夫人一直用這個?”

劉媽媽點點頭。

“香料還有嗎?”

劉媽媽道,“夫人常用,自然是都有備著的。”

“那你取一些來。”

劉媽媽隨即就拿了些來。

然後當即就拿著所有點心和那素香去了九陽藥鋪。

一進門就把今日她在府中發生的暈眩事情說給了孔方儀。

“師叔,你說有沒有可能香和某種食物本身沒毒,但兩者一混合就有毒了?”

以前晏白薇在做一些暗器的時候,有時候也需要一些特俗材質,譬如將兩種金屬熔化再合成最後通過冷卻打造之後就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所以剛剛在府上的時候,她才想有沒有這種可能。

畢竟在那間屋子裏她碰過的東西也就只有這兩樣了。

孔方儀聽見她這麽一問,隨即點頭,“是有這樣的,而且像這樣的東西還多。譬如柿子和螃蟹,兩者無毒,可放一起吃就會腹瀉是一個道理。”

“那師叔可否看看,這些點心和這香有沒有什麽問題?”

孔方儀拿起那些點心聞了幾個,“這些點心似乎都加了一些叫蒼錢子的香料。”

然後又拿起那素香,“此香裏有沈香?”

晏白薇剛剛就問過劉媽媽,確實有加沈香。

孔方儀凝眸,“如此,便能說通了,沈香和這蒼錢子混合必然能引起中毒,而沈香主胃、脾經,若是大量食用蒼錢子的東西必然中毒,而中毒的癥狀也就是鐘夫人這般。”

晏白薇長吐口氣,所以楚馨曼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呢?

晏白薇眼下拿不出確切證據,只得讓孔方儀先守著這個秘密,將鐘藍的毒先治好再說。

至於楚馨曼,雁過留痕,總能尋出蹤跡,到時她自然不會放過。

只是她這邊前腳剛走,那一頭楚馨曼就進了令府。

一入玉晴園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令老太太見了,不耐煩道,“你這一副滿肚子心事的樣子,究竟是怎麽了?”

楚馨曼連忙跪了下來,“祖母,馨曼,馨曼我心頭慌,不敢說。”

“究竟何事?你盡管說就是了。”

這幾日本令宜的事情攪得心煩她也實在是難以有更多的耐心。

楚馨曼這才道,“今日的時候和父親一起去了一趟兵部,不曾想我在外頭等父親的時候就見著哪些別著庫部司腰牌的人從裏面出來,說——說阿澤和三少夫人在庫部司舉止過於親密了些,說——說知道的知道他們是哥哥和弟弟媳婦的關系,不知道的,不知道的——祖母,你說這些人是不是就愛亂嚼舌根啊。”

令老太太現在臉色發青,這亂嚼舌根的話京城多了去了,可為何偏偏又是她晏白薇?先前同旁人也就罷了,這怎麽會傳出這樣的話了?

甭管事情是不是真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令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楚馨曼見令老太太不說話,低著頭也是不敢說話。

半晌之後才聽得令老太太道,“去,將澤哥兒給我叫來,將三少夫人也給我叫來。”

楚馨曼一聽令老太太要叫人,連忙道,“那老夫人,不然我先回去?”

令老太太擺擺手,“你是澤哥兒未過門的妻子,你就在此處,這事兒啊必須得給你說清楚。”

所以,等晏白薇這邊一回來就聽見說令老太太尋她過去。

晏白薇一進門發現令澤也在,很是稀奇,可看了令澤臉上的表情,就覺得這氣氛好似不太對勁。

還沒開口呢,就聽見令老太太朝著晏白薇厲聲開口道,“你可知道你都在做些什麽?”

令澤一聽連忙道,“祖母,都說過了,外頭那些話子虛烏有,我和三弟妹怎麽可能舉止親密,沛哥兒還在前頭打仗呢?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晏白薇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模樣,“什麽意思?”

令澤冷著臉,又看了一眼楚馨曼,這才開口道,“馨曼說在兵部外頭聽見有庫部司的人說我們舉止親密。”

“舉止親密?”晏白薇看向楚馨曼,“楚姑娘,莫不是你聽錯了?”

楚馨曼搖頭,“我雖是不信的,可也沒有聽錯。今日同老夫人說起這些來,我也是覺得阿澤和你不是那樣的人,所以咱們斷不能讓他們毀了令家的名譽。”

“名譽?楚姑娘還是真會說笑,令家名譽向來端正,哪有毀不毀一說。不過是倒是好奇為何你就偏偏在兵部?為何你就知道他們是庫部司的?楚姑娘又是如何得知我和大爺常去庫部司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