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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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第 67 章
謝如意從大殿出來之後, 見著花園叢中有積雪，也是一時興起才叫了幾個宮人一起來打雪仗的。
玩兒著玩兒著也不知道怎麽就到了這邊來。
這會兒遠遠地見著晏白薇和楚馨曼在這邊，順著就往兩人這邊過來，“你們這是要去何處？”
楚馨曼和晏白薇見著謝如意雙雙行禮, 然後才說想去這附近看看花。
謝如意往後看了一眼, “看花？你是說這前頭的？”
她指了指前面，“這附近的花幾乎都是從各處宮中棄出來後才被移到這附近的, 可以說是毫無章法。要說真正好看的, 還是要數千鳥池那邊。”
晏白薇道，“回稟如意公主, 我們本就是以內眷身份進宮的, 如此不便在宮中亂走，便就附近看看就好了，多謝公主指路。”
謝如意看了一眼兩人, “既如此, 也難得你們能進宮一回，本公主反正也無事, 便帶你們去看看罷。”
說著也不等兩人說話，就往前去了。
晏白薇看了一眼往前去的謝如意，有些哭笑不得, 她是要推辭她的好意，怎麽變成了如意公主要帶她們同去了？
晏白薇回頭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大殿，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可如意公主都這般說了，她也實在沒法推拒。
想來只是去看花, 又有如意公主在，一會兒到了地兒看看就回來, 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吧。
如此思躊了一瞬，這才隨著楚馨曼跟著謝如意往前去。
剛剛進來的時候只見著了這外頭雕廊畫柱一副氣派模樣，這會兒到了這宮內頭才又覺得宮中又是另一番顏色。
皇宮不僅可以輝煌富麗，也還可以精致工巧，金鋪玉戶、雕楹玉碣，重軒鏤闞、青瑣丹墀。
當真是讓人讚嘆不已。
晏白薇一路走來竟有些看花了眼。
大約一刻鐘的功夫這才見著前頭好大一處寬闊的水塘，塘上並不似冬季的蕭條，反而有花有草，還有騰騰升起的雲煙，竟似仙境。
周圍大片大片的全是各色鮮花，紅的白的黃的紫的，按著不同的規矩盛開著，當真是不輸春天萬紫千紅的色澤。
不僅如此，周遭還有許多顏色妍麗的小鳥，時不時落在水中間，又是一番意趣。
謝如意指了指前頭，“喏，這便是千鳥池。”
楚馨曼當即驚嘆起來，“從前我也隨父親去過江南，那會兒就覺得江南好風光，當真是應了那句千裏鶯啼綠映紅，如今看才覺得自己見識淺薄了。能在這冬日造出這大片的春日景象，這才是人間勝色。”
謝如意無不得意，背著手轉了兩步，“其實也不算什麽，只是這頭原先的時候引了一條活溫泉過來，即便冬季也不會太冷，因此這裏便有些四季如春的意味，因此才造就了這方鳥語花香的景色。你們不是要賞花？那邊一片全都是，你們盡可去看看。”
說完就吩咐一旁的宮人拿了一些鳥食魚食過來，“本公主不喜歡花，在這邊餵餵鳥餵餵魚。”
晏白薇本來還為著跑這麽遠來心有不安，可如今看著這方景色也覺得心有所動，便和楚馨曼一道往前頭看花去了。
謝如意便靠在石亭處，有一搭沒一搭地投餵著池裏的魚鳥。
這時，遠處又響起一陣兒聲音，謝如意擡眼看了一眼，隨即又趴回石亭裏。
可沒想到那陣兒聲音卻越發近了起來。
等謝如意再轉頭，說話的主人已經進到了石亭裏。後頭七八個宮人跟著一起，整個亭子竟給圍了個滿滿當當。
謝如意意興闌珊地朝當頭的兩人點了點頭，隨即繼續去看魚，“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二公主和六公主啊。見過兩位姐姐。”
她連站都懶得站就又趴回了遠處。
這二公主謝嘉菱和六公主謝欣碧乃妍妃和駱貴人的孩子，自小便就和謝如意時時作對，這會兒見她在此處自然是要來刁酸兩分的。
謝嘉菱見她這般當即往旁邊也坐過去，“我說謝如意，你莫不是又對哪個公子被人拒了？看你這模樣不甚開心啊！聽姐姐一句勸，這世上好男兒多的是，這回回來啊，姐姐替你張羅，必然讓你尋個好夫君，你覺得如何？”
謝如意冷笑了一聲，“二公主這般得閑不如先給六公主尋個？都說你同六公主好，這有好事都不曾想著她反而說起我來，倒是把你能的。”
謝欣碧母親身份不如謝如意，這會兒撇了撇嘴沒說話。
謝如意見她這副模樣又笑起來，“我說六公主你怎麽老是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你當真以為她對你真心好？不過是沒遇著事情罷了，若是遇上事，你信不信她第一個跑？”
謝欣碧看了謝嘉菱一眼，又將頭低了下去。
謝嘉菱有些不大高興，“謝如意，你欺負小六覺得很威風？”
“那你覺得在我這裏來顯擺很有公主的範兒？”謝如意回駁道。
兩人聲音越說越大，到最後竟連晏白薇這頭都能聽著了。
她拉住楚馨曼，“楚姑娘，我瞧著如意公主那頭好像圍了不少人。”
楚馨曼也往這邊看了一眼，“好像是也，我瞧著那位著紫色衣裳的好像是當朝的二公主。”
“二公主？”
楚馨曼點點頭，“之前遠遠地瞧見過一回，三少夫人，不若我們過去看看？看著好像氣氛不大對。”
晏白薇點點頭，“也好。”
兩人往這邊石亭過來，果然就見謝如意和那位二公主這會兒已經有些劍拔弩張的意思，若不是顧著公主的體面怕就要湊一處了。
石亭內謝嘉菱見著她二人過來，挑著眉問起來，“這兩位又是誰？怎麽會出現這裏？”
謝如意叉腰道，“我叫來的，怎麽，不行嗎？”
楚馨曼聞言這才福禮道，“給二公主請安，回二公主的話，臣女乃平留伯楚家之女。”說罷又望向晏白薇，“這位是令家三公子的夫人，晏家二姑娘。”
晏白薇也跟著福禮，“參見二公主。”
然後又朝著謝欣碧福禮。
謝嘉菱一聽這話，頓時生了好奇的心思，“你居然認識我？”
楚馨曼道，“早前曾目睹過二公主的風采，因此認得。”
謝嘉菱這才收回疑惑的目光，然後上下打量起晏白薇來，“你就是那位令家三少夫人？”
晏白薇點點頭，“臣婦確是令家媳婦。”
聽完這話，謝嘉菱“嘖嘖”兩聲，隨即哈哈笑起來，“難怪那位令三公子要娶你卻不娶謝如意，如今看倒是確實比謝如意美上許多。要是我，我也選現今這位夫人啊。”
晏白薇聽著這話，當即心一慌，看向一旁的謝如意，只見著她現在臉色難看得不是一點半點。
她當即連忙道，“如意公主乃金枝玉葉，我如何比得，二公主如此說，臣婦惶恐。”
二公主卻不曾笑得更大聲了，“什麽惶恐不惶恐的，這生得美就是美，和身份有甚關系？當初謝如意當眾表白的時候可是當場就被回絕了呢，可我聽說，晏家姑娘是替嫁過去的，一介庶出女，緣何能得國公府公子喜歡？靠的不就是這般萬裏挑一的美貌嗎？”
這話說得，當真是厲害，不僅把謝如意的面子按在地上踩，連著也是把晏白薇那點子隱晦的事情給抖落了出來。
晏白薇心下一沈，正要再說話，卻只覺得耳邊一陣風聲呼過，下一刻，一個巴掌就甩在了謝嘉菱臉上。
“謝嘉菱，你別太過分，若是真的嘴巴太閑我倒是可以幫幫你，也不用在這裏臭嘴了。”
謝嘉菱被當眾打了巴掌，哪裏肯罷休當即就命令身旁的宮人，“去，都給我去，按住她。本公主這巴掌可不能白挨。”
謝如意也不是吃素的，往後一閃，身邊的宮人也都圍在了前頭，眾人相對，略一停頓就互相扭打在一起。
謝嘉菱眼尖，見著謝如意這會兒正立在一旁的石階之上，眉色一深，當即就往她那處挪步過去，試圖趁著混亂將人推進池子裏。
可謝如意早就窺見她的意圖，見著她過來就往邊上一轉，正好轉到了晏白薇這頭。
原以為是能躲過的，卻沒想到轉過來的時候那石階有些窄，她自己有些沒站穩，身子便往後仰了下去。她伸手要去拉晏白薇，可晏白薇忽覺得似是被人推了一下，一下失去重心，連忙也去抓人，也不知道是抓的哪個宮人的胳膊，本想借力穩住身形，再去扶謝如意，沒想到一股外力襲來，她一個踉蹌竟就將謝如意給推了出去。
只聽“普通”一聲，謝如意整個人就直直地掉進了千鳥池內。
而她也險些掉下去，幸而謝如意替她擔了些力道，這才在亭子邊將將停住。
隨著這一聲響，扭打在一處的宮人們反應過來，這會兒都有些發懵。還是晏白薇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道，“救人救人，快救人啊。”
那謝如意身邊的宮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朝池子旁奔過去。
眾人看過去，謝如意在水上撲騰了幾下，就有要往下沈的趨勢。
千鳥池塘子大，誰都不知道有多深，那幾個隨行的宮人也沒有一個會水的，眼見著謝如意已經只剩一個頭出氣不贏，晏白薇著急得不行。
她望向周圍，謝嘉菱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而一旁的謝欣碧竟有些被嚇呆了。
一旁的楚馨曼和在場的幾個宮人也是一副驚慌模樣。
她深吸一口氣，只得告訴自己鎮靜下來想辦法。
一邊讓宮人去尋周圍的侍衛，自己則往一旁尋了幾簇枝蔓，扭在一起當作繩子，將一端遞給那些宮人，另一端綁在自己腰間，讓她們抓緊實拉著自己後這才“撲通”一聲也跟著跳進了水塘裏。
她雖是不會水，但卻因為小時候的經歷練習過憋氣，這會兒深吸了口氣之後便就將整個人悶進了水裏，然後循著謝如意的方向游過去。
好在池中水借入了溫泉的一部分活水，因此還並不覺得寒涼。等她游道謝如意身邊時，迅速將人抓住，然後朝著岸上扯了扯身上的藤蔓，岸上的人這才鉚足了勁往上拉。
可謝嘉菱見著這般，幹脆一腳踢在最後頭那握著藤蔓的人身上，一時間，一個個跟青蛙落水似的往下掉。
連著楚馨曼也直接頭朝下栽了下去。
看著眾人下餃子似的下下去的模樣，她立即哈哈大笑起來。
晏白薇本來游過去時就已經是筋疲力盡了，這下失去了岸上的拉力，加上冬日的衣衫本就厚實，浸了水之後越發地沈，她兩只手托著謝如意，只覺得胳膊沈重無比，整個人就開始往下沈。
整個人一下就絕望起來，難不成今日要溺死在這裏？
岸上，謝嘉菱剛剛還覺得高興好玩，可這會兒見著謝如意和晏白薇忽然沒了影子，這才慌了起來。
連忙朝著身邊的人道，“人呢？快去看看，救人的人怎麽還沒來？”
就在這時，只聽得一旁一聲落水聲，就見著有人朝著前頭游去，周圍的侍衛也都跟著趕了過來，紛紛下水去救人。
謝霽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朝著謝嘉菱一頓訓斥，“這性命也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
謝嘉菱剛剛確實是想狠狠收拾謝如意，見著她落水便更是想趁機好好收拾她一番，可她卻也是真沒想過就要謝如意的性命。
這會兒被謝霽這麽一說也是後怕得緊，連忙道，“那，那還能尋著的吧？”
謝霽望了一眼前頭往深處游去的令沛，嘆了口氣也不再理會謝嘉菱，轉而擔心地望著前面。
令沛剛剛和其他朝臣說完了話轉頭就去尋晏白薇。
可出了大殿四處都望了一圈都沒見著她人影，便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當下便又轉進去同謝霽和房越說了一聲，這才往這周圍尋了起來。
晏白薇的性子他知道，斷不會做些逾矩的事情，而且她對宮中也不熟悉估計也不可能往內宮去。
可外頭他都找遍了，就是沒見著人。
思來想去這才又尋了謝霽來，讓他幫著往內宮去瞧瞧。
結果謝霽這邊著了人尋不一會兒就聽見說千鳥池這邊出了事情。
他當即就去叫了令沛來，一過來就聽見宮人說晏白薇和謝如意雙雙掉進了池子裏。
令沛也顧不上許多這才一下紮進裏頭去撈人。
他在池子裏頭尋了許久不見人影，只得憋足了氣兒往下沈。底下的視線本就不比面上，令沛又這般尋了半晌才終於在一處水藤茂盛的地方見著了晏白薇，手裏還拽著謝如意的胳膊。
令沛當即游了過去，一把將兩人都提了起來，然後往岸邊鳧水過去。
謝霽見著人撈著了，這才將讓人扔了繩子進水裏，然後順著將謝如意人接上來，帶令沛晏白薇上了岸這才同令沛一起往一旁的宮宇內過去。
一進屋令沛就就叫了宮人進來替著兩人換了衣裳。
太醫很快地就過來了，先是替謝如意把了脈，又替晏白薇把了脈，這才說是嗆了水，不過脈象還算正常，一會兒將胸腔內的水逼一逼再喝些藥去去寒氣應該沒有太大妨礙。
如此，令沛和謝霽這才松落了口氣。
令沛扶住一旁的桌子，望向謝霽，“多謝。”
謝霽一拳打在他身上，“和我說這些？”
剛剛在水裏尋不見人的時候，要說不怕是不可能的，這一路將人抱過來的時候他都在萬分後怕。若是今日沒有謝霽，那等到救援的人到時會不會已經為時已晚了？
他長長吐了口氣。
這時在一旁換好了幹凈衣衫的楚馨曼聽見說令沛和謝霽在這邊也跟著過來，見著兩人，臉上一臉愧疚，朝著二人見過禮後才帶著謝哭腔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邀請三少夫人去看花，也就不會遇上如意公主，若是沒遇上如意公主也就不會遇上二公主，如此也就不會讓其糾著如意公主當初和令三爺的事情來說事兒，更就不會有掉進湖水的事情。”
說罷便哭將起來。
謝霽見她如此忙安慰著道，“你也別自責，此事說起來也不該怪你。你剛剛也掉進了池子裏，下去喝杯姜水去吧。此事，我們自有定斷。”
楚馨曼又看了一眼令沛，這才告辭退了下去。
令沛看著走遠的人，眼神冷下來，“二公主呢？”
謝霽指了指外頭，“在旁的屋子呢，我瞧著她後來也是嚇著了，不過此事說到底是無心還是故意只怕也就只有等查明了之後才知道。”
令沛撚了撚手指，“無心？無心能掉水裏去了？”說罷想來想有才問到，“此事可是該皇後處理？”
謝霽點點頭，“只怕等會兒母後一會兒就會得了消息過來了。”
令沛看了一眼晏白薇轉頭往外去，“那我去外頭等著。畢竟也是內宮，我在此處不方便。”
謝霽看了一眼他濕透的衣衫，叫住他，“不然，我讓人帶你去換件衣裳？”
令沛搖搖頭，“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說著就出了門。
約摸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外頭果然就有了動靜，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之後，外頭就有內侍和宮人進來。
隨即後頭跟進來的是一位衣著打扮都十分精致的娘娘。
令沛因在外頭率先見到，朝著來人便行禮道，“參見端妃娘娘。”
端妃乃是謝如意生母，聽著說謝如意落了水，這才連忙趕了過來。
她看了一眼令沛，沒說什麽急急地就進到了屋子裏去。
謝霽聽見聲響來看，也是趕緊躬了躬身子，“端妃娘娘。”
端妃點點頭往裏去，見著謝如意躺在床上一臉的慘白，立刻就哭了起來，“好端端的，怎麽就掉水裏了？”
謝霽也不好多說什麽，只道，“太醫已經來診治過了，說是並無大礙，已經去開藥方去了。這會兒怕是已經熬上藥湯了。”
話音剛落，外頭又是一陣聲響，謝霽望將出去，就見著皇上和皇後過來了。
這才往外迎去，“參見父皇、母後。”
令沛也在門外跟著道，“參見皇上，皇後。”
皇上皇後看了一眼濕漉漉的令沛有些意外。不過眼下是看人要緊，也沒多問什麽，連忙也就進了屋子。
端妃聽見聲音，立即站起身來去尋皇上，梨花帶雨地道，“皇上，你可是來了，你看看，這可如何是好，如意現在這般都還沒醒過來。”
皇後看了一眼謝霽，“你怎麽也在這裏的？”
謝霽這才將這前後因果說了一遍。
端妃聽見說是與二公主有關，哭聲更淒慘了些，“這嘉菱一向和如意過不去，臣妾瞧著怕是就是她故意為之，可憐我的如意。”
大祿朝後宮內，要說皇上最疼的妃子是誰，怕就是這位端妃，雖位分未及貴妃尊榮，可大祿朝至今也就只有一位貴妃，便就是端妃的親姐姐。
兩人當初是一前一後入宮的，一個靈動活脫，一個溫婉嬌柔，皇上最是疼愛這對姐妹花。當初的時候本來是要晉升兩人同時為貴妃的，可端妃覺得一來自己資歷淺些，二來也是覺得怕樹大招風，這才求了皇上只晉升一人。
後來端妃姐姐不幸難產去世之後，這貴妃便就一直懸空。
皇上自此之後對端妃也就越發寵愛了些。因此連著謝如意也是格外疼愛的。
所以，這麽多公主中也就只有她謝如意有了稱號，還是用自己的名字擬作的稱號，可見皇上的喜愛。
這會兒聽著說人似是被推進池子裏生氣得緊。
於是當即讓人將謝嘉菱叫了進來。
謝嘉菱和謝欣碧抖抖索索地進來，見著皇上一臉怒意，這謝欣碧當即就被嚇哭了。
皇後有些不耐，“這都還什麽都沒說呢，你哭什麽？”
謝欣碧看了一眼謝嘉菱不住地搖頭，“皇後娘娘明察，此事與我無光，與我無關。”
謝嘉菱一副怒氣不爭的模樣，朝著皇上當即道，“父皇，此事確實與兒臣和小六無關，兒臣確實是和如意起了爭執，可兒臣也只是和她玩笑，並沒想害人。”
皇後看著她，“那既是沒想害人，你倒是說說如意是如何掉進千鳥池的？”
謝嘉菱轉頭往裏看了一眼，立即就道，“是那位令少夫人將人推進去的，當時兒臣看得真真切切的。”
或許剛剛謝嘉菱還在後怕，可後來聽說了謝如意和晏白薇沒有性命之憂這才緩了口氣，想著此事謝霽已經知曉了只怕皇後會徹查此事，這才琢磨起了今日之事該如何分說。
想著剛剛謝如意最後是離晏白薇最近，這才想出了這套說辭。
在場的人皆是一驚，“你說是令家那位三少夫人推的謝如意？可她不是自己都掉進去了嗎？我聽說她可是第一個下去救人的。”
謝嘉菱連忙搖搖頭，裝出一副無辜又疑惑的樣子，“兒臣也不知道，不過，或許是欲蓋彌彰呢？”
“哦？二公主倒是會推卸，將事情都推到一個昏迷著的人身上？不過我倒是想問問，這欲蓋彌彰需要連自己性命都不顧了？”令沛一臉正色地從從門外進來當即反駁道。
謝嘉菱有些不太敢看令沛，吞吐地道，“這，這誰又知道呢？當時在場的宮人那般多，若是不信大可去問問，是不是當時是令家三少夫人就在如意跟前的。”
令沛目光咄咄地看著謝嘉菱，隨即朝著皇上拱手道，“皇上，內人絕不是那害人之人，還請皇上皇後徹查。而且當時周圍的宮人除了如意公主身邊的其他皆是二公主和六公主的，如此自然是要幫著她們說話的。”
這麽一說倒是有些道理。
皇後朝著皇上道，“皇上，臣妾覺得也是這個理兒。”
謝嘉菱聞言立即道，“那當時不是還有一個不是宮人的嗎？”
皇後看向她，“哦？是誰？”
“便就是那位什麽平留伯家的那位楚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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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如意從大殿出來之後, 見著花園叢中有積雪，也是一時興起才叫了幾個宮人一起來打雪仗的。
玩兒著玩兒著也不知道怎麽就到了這邊來。
這會兒遠遠地見著晏白薇和楚馨曼在這邊，順著就往兩人這邊過來，“你們這是要去何處？”
楚馨曼和晏白薇見著謝如意雙雙行禮, 然後才說想去這附近看看花。
謝如意往後看了一眼, “看花？你是說這前頭的？”
她指了指前面，“這附近的花幾乎都是從各處宮中棄出來後才被移到這附近的, 可以說是毫無章法。要說真正好看的, 還是要數千鳥池那邊。”
晏白薇道，“回稟如意公主, 我們本就是以內眷身份進宮的, 如此不便在宮中亂走，便就附近看看就好了，多謝公主指路。”
謝如意看了一眼兩人, “既如此, 也難得你們能進宮一回，本公主反正也無事, 便帶你們去看看罷。”
說著也不等兩人說話，就往前去了。
晏白薇看了一眼往前去的謝如意，有些哭笑不得, 她是要推辭她的好意，怎麽變成了如意公主要帶她們同去了？
晏白薇回頭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大殿，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可如意公主都這般說了，她也實在沒法推拒。
想來只是去看花, 又有如意公主在，一會兒到了地兒看看就回來, 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吧。
如此思躊了一瞬，這才隨著楚馨曼跟著謝如意往前去。
剛剛進來的時候只見著了這外頭雕廊畫柱一副氣派模樣，這會兒到了這宮內頭才又覺得宮中又是另一番顏色。
皇宮不僅可以輝煌富麗，也還可以精致工巧，金鋪玉戶、雕楹玉碣，重軒鏤闞、青瑣丹墀。
當真是讓人讚嘆不已。
晏白薇一路走來竟有些看花了眼。
大約一刻鐘的功夫這才見著前頭好大一處寬闊的水塘，塘上並不似冬季的蕭條，反而有花有草，還有騰騰升起的雲煙，竟似仙境。
周圍大片大片的全是各色鮮花，紅的白的黃的紫的，按著不同的規矩盛開著，當真是不輸春天萬紫千紅的色澤。
不僅如此，周遭還有許多顏色妍麗的小鳥，時不時落在水中間，又是一番意趣。
謝如意指了指前頭，“喏，這便是千鳥池。”
楚馨曼當即驚嘆起來，“從前我也隨父親去過江南，那會兒就覺得江南好風光，當真是應了那句千裏鶯啼綠映紅，如今看才覺得自己見識淺薄了。能在這冬日造出這大片的春日景象，這才是人間勝色。”
謝如意無不得意，背著手轉了兩步，“其實也不算什麽，只是這頭原先的時候引了一條活溫泉過來，即便冬季也不會太冷，因此這裏便有些四季如春的意味，因此才造就了這方鳥語花香的景色。你們不是要賞花？那邊一片全都是，你們盡可去看看。”
說完就吩咐一旁的宮人拿了一些鳥食魚食過來，“本公主不喜歡花，在這邊餵餵鳥餵餵魚。”
晏白薇本來還為著跑這麽遠來心有不安，可如今看著這方景色也覺得心有所動，便和楚馨曼一道往前頭看花去了。
謝如意便靠在石亭處，有一搭沒一搭地投餵著池裏的魚鳥。
這時，遠處又響起一陣兒聲音，謝如意擡眼看了一眼，隨即又趴回石亭裏。
可沒想到那陣兒聲音卻越發近了起來。
等謝如意再轉頭，說話的主人已經進到了石亭裏。後頭七八個宮人跟著一起，整個亭子竟給圍了個滿滿當當。
謝如意意興闌珊地朝當頭的兩人點了點頭，隨即繼續去看魚，“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二公主和六公主啊。見過兩位姐姐。”
她連站都懶得站就又趴回了遠處。
這二公主謝嘉菱和六公主謝欣碧乃妍妃和駱貴人的孩子，自小便就和謝如意時時作對，這會兒見她在此處自然是要來刁酸兩分的。
謝嘉菱見她這般當即往旁邊也坐過去，“我說謝如意，你莫不是又對哪個公子被人拒了？看你這模樣不甚開心啊！聽姐姐一句勸，這世上好男兒多的是，這回回來啊，姐姐替你張羅，必然讓你尋個好夫君，你覺得如何？”
謝如意冷笑了一聲，“二公主這般得閑不如先給六公主尋個？都說你同六公主好，這有好事都不曾想著她反而說起我來，倒是把你能的。”
謝欣碧母親身份不如謝如意，這會兒撇了撇嘴沒說話。
謝如意見她這副模樣又笑起來，“我說六公主你怎麽老是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你當真以為她對你真心好？不過是沒遇著事情罷了，若是遇上事，你信不信她第一個跑？”
謝欣碧看了謝嘉菱一眼，又將頭低了下去。
謝嘉菱有些不大高興，“謝如意，你欺負小六覺得很威風？”
“那你覺得在我這裏來顯擺很有公主的範兒？”謝如意回駁道。
兩人聲音越說越大，到最後竟連晏白薇這頭都能聽著了。
她拉住楚馨曼，“楚姑娘，我瞧著如意公主那頭好像圍了不少人。”
楚馨曼也往這邊看了一眼，“好像是也，我瞧著那位著紫色衣裳的好像是當朝的二公主。”
“二公主？”
楚馨曼點點頭，“之前遠遠地瞧見過一回，三少夫人，不若我們過去看看？看著好像氣氛不大對。”
晏白薇點點頭，“也好。”
兩人往這邊石亭過來，果然就見謝如意和那位二公主這會兒已經有些劍拔弩張的意思，若不是顧著公主的體面怕就要湊一處了。
石亭內謝嘉菱見著她二人過來，挑著眉問起來，“這兩位又是誰？怎麽會出現這裏？”
謝如意叉腰道，“我叫來的，怎麽，不行嗎？”
楚馨曼聞言這才福禮道，“給二公主請安，回二公主的話，臣女乃平留伯楚家之女。”說罷又望向晏白薇，“這位是令家三公子的夫人，晏家二姑娘。”
晏白薇也跟著福禮，“參見二公主。”
然後又朝著謝欣碧福禮。
謝嘉菱一聽這話，頓時生了好奇的心思，“你居然認識我？”
楚馨曼道，“早前曾目睹過二公主的風采，因此認得。”
謝嘉菱這才收回疑惑的目光，然後上下打量起晏白薇來，“你就是那位令家三少夫人？”
晏白薇點點頭，“臣婦確是令家媳婦。”
聽完這話，謝嘉菱“嘖嘖”兩聲，隨即哈哈笑起來，“難怪那位令三公子要娶你卻不娶謝如意，如今看倒是確實比謝如意美上許多。要是我，我也選現今這位夫人啊。”
晏白薇聽著這話，當即心一慌，看向一旁的謝如意，只見著她現在臉色難看得不是一點半點。
她當即連忙道，“如意公主乃金枝玉葉，我如何比得，二公主如此說，臣婦惶恐。”
二公主卻不曾笑得更大聲了，“什麽惶恐不惶恐的，這生得美就是美，和身份有甚關系？當初謝如意當眾表白的時候可是當場就被回絕了呢，可我聽說，晏家姑娘是替嫁過去的，一介庶出女，緣何能得國公府公子喜歡？靠的不就是這般萬裏挑一的美貌嗎？”
這話說得，當真是厲害，不僅把謝如意的面子按在地上踩，連著也是把晏白薇那點子隱晦的事情給抖落了出來。
晏白薇心下一沈，正要再說話，卻只覺得耳邊一陣風聲呼過，下一刻，一個巴掌就甩在了謝嘉菱臉上。
“謝嘉菱，你別太過分，若是真的嘴巴太閑我倒是可以幫幫你，也不用在這裏臭嘴了。”
謝嘉菱被當眾打了巴掌，哪裏肯罷休當即就命令身旁的宮人，“去，都給我去，按住她。本公主這巴掌可不能白挨。”
謝如意也不是吃素的，往後一閃，身邊的宮人也都圍在了前頭，眾人相對，略一停頓就互相扭打在一起。
謝嘉菱眼尖，見著謝如意這會兒正立在一旁的石階之上，眉色一深，當即就往她那處挪步過去，試圖趁著混亂將人推進池子裏。
可謝如意早就窺見她的意圖，見著她過來就往邊上一轉，正好轉到了晏白薇這頭。
原以為是能躲過的，卻沒想到轉過來的時候那石階有些窄，她自己有些沒站穩，身子便往後仰了下去。她伸手要去拉晏白薇，可晏白薇忽覺得似是被人推了一下，一下失去重心，連忙也去抓人，也不知道是抓的哪個宮人的胳膊，本想借力穩住身形，再去扶謝如意，沒想到一股外力襲來，她一個踉蹌竟就將謝如意給推了出去。
只聽“普通”一聲，謝如意整個人就直直地掉進了千鳥池內。
而她也險些掉下去，幸而謝如意替她擔了些力道，這才在亭子邊將將停住。
隨著這一聲響，扭打在一處的宮人們反應過來，這會兒都有些發懵。還是晏白薇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道，“救人救人，快救人啊。”
那謝如意身邊的宮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朝池子旁奔過去。
眾人看過去，謝如意在水上撲騰了幾下，就有要往下沈的趨勢。
千鳥池塘子大，誰都不知道有多深，那幾個隨行的宮人也沒有一個會水的，眼見著謝如意已經只剩一個頭出氣不贏，晏白薇著急得不行。
她望向周圍，謝嘉菱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而一旁的謝欣碧竟有些被嚇呆了。
一旁的楚馨曼和在場的幾個宮人也是一副驚慌模樣。
她深吸一口氣，只得告訴自己鎮靜下來想辦法。
一邊讓宮人去尋周圍的侍衛，自己則往一旁尋了幾簇枝蔓，扭在一起當作繩子，將一端遞給那些宮人，另一端綁在自己腰間，讓她們抓緊實拉著自己後這才“撲通”一聲也跟著跳進了水塘裏。
她雖是不會水，但卻因為小時候的經歷練習過憋氣，這會兒深吸了口氣之後便就將整個人悶進了水裏，然後循著謝如意的方向游過去。
好在池中水借入了溫泉的一部分活水，因此還並不覺得寒涼。等她游道謝如意身邊時，迅速將人抓住，然後朝著岸上扯了扯身上的藤蔓，岸上的人這才鉚足了勁往上拉。
可謝嘉菱見著這般，幹脆一腳踢在最後頭那握著藤蔓的人身上，一時間，一個個跟青蛙落水似的往下掉。
連著楚馨曼也直接頭朝下栽了下去。
看著眾人下餃子似的下下去的模樣，她立即哈哈大笑起來。
晏白薇本來游過去時就已經是筋疲力盡了，這下失去了岸上的拉力，加上冬日的衣衫本就厚實，浸了水之後越發地沈，她兩只手托著謝如意，只覺得胳膊沈重無比，整個人就開始往下沈。
整個人一下就絕望起來，難不成今日要溺死在這裏？
岸上，謝嘉菱剛剛還覺得高興好玩，可這會兒見著謝如意和晏白薇忽然沒了影子，這才慌了起來。
連忙朝著身邊的人道，“人呢？快去看看，救人的人怎麽還沒來？”
就在這時，只聽得一旁一聲落水聲，就見著有人朝著前頭游去，周圍的侍衛也都跟著趕了過來，紛紛下水去救人。
謝霽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朝著謝嘉菱一頓訓斥，“這性命也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
謝嘉菱剛剛確實是想狠狠收拾謝如意，見著她落水便更是想趁機好好收拾她一番，可她卻也是真沒想過就要謝如意的性命。
這會兒被謝霽這麽一說也是後怕得緊，連忙道，“那，那還能尋著的吧？”
謝霽望了一眼前頭往深處游去的令沛，嘆了口氣也不再理會謝嘉菱，轉而擔心地望著前面。
令沛剛剛和其他朝臣說完了話轉頭就去尋晏白薇。
可出了大殿四處都望了一圈都沒見著她人影，便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當下便又轉進去同謝霽和房越說了一聲，這才往這周圍尋了起來。
晏白薇的性子他知道，斷不會做些逾矩的事情，而且她對宮中也不熟悉估計也不可能往內宮去。
可外頭他都找遍了，就是沒見著人。
思來想去這才又尋了謝霽來，讓他幫著往內宮去瞧瞧。
結果謝霽這邊著了人尋不一會兒就聽見說千鳥池這邊出了事情。
他當即就去叫了令沛來，一過來就聽見宮人說晏白薇和謝如意雙雙掉進了池子裏。
令沛也顧不上許多這才一下紮進裏頭去撈人。
他在池子裏頭尋了許久不見人影，只得憋足了氣兒往下沈。底下的視線本就不比面上，令沛又這般尋了半晌才終於在一處水藤茂盛的地方見著了晏白薇，手裏還拽著謝如意的胳膊。
令沛當即游了過去，一把將兩人都提了起來，然後往岸邊鳧水過去。
謝霽見著人撈著了，這才將讓人扔了繩子進水裏，然後順著將謝如意人接上來，帶令沛晏白薇上了岸這才同令沛一起往一旁的宮宇內過去。
一進屋令沛就就叫了宮人進來替著兩人換了衣裳。
太醫很快地就過來了，先是替謝如意把了脈，又替晏白薇把了脈，這才說是嗆了水，不過脈象還算正常，一會兒將胸腔內的水逼一逼再喝些藥去去寒氣應該沒有太大妨礙。
如此，令沛和謝霽這才松落了口氣。
令沛扶住一旁的桌子，望向謝霽，“多謝。”
謝霽一拳打在他身上，“和我說這些？”
剛剛在水裏尋不見人的時候，要說不怕是不可能的，這一路將人抱過來的時候他都在萬分後怕。若是今日沒有謝霽，那等到救援的人到時會不會已經為時已晚了？
他長長吐了口氣。
這時在一旁換好了幹凈衣衫的楚馨曼聽見說令沛和謝霽在這邊也跟著過來，見著兩人，臉上一臉愧疚，朝著二人見過禮後才帶著謝哭腔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邀請三少夫人去看花，也就不會遇上如意公主，若是沒遇上如意公主也就不會遇上二公主，如此也就不會讓其糾著如意公主當初和令三爺的事情來說事兒，更就不會有掉進湖水的事情。”
說罷便哭將起來。
謝霽見她如此忙安慰著道，“你也別自責，此事說起來也不該怪你。你剛剛也掉進了池子裏，下去喝杯姜水去吧。此事，我們自有定斷。”
楚馨曼又看了一眼令沛，這才告辭退了下去。
令沛看著走遠的人，眼神冷下來，“二公主呢？”
謝霽指了指外頭，“在旁的屋子呢，我瞧著她後來也是嚇著了，不過此事說到底是無心還是故意只怕也就只有等查明了之後才知道。”
令沛撚了撚手指，“無心？無心能掉水裏去了？”說罷想來想有才問到，“此事可是該皇後處理？”
謝霽點點頭，“只怕等會兒母後一會兒就會得了消息過來了。”
令沛看了一眼晏白薇轉頭往外去，“那我去外頭等著。畢竟也是內宮，我在此處不方便。”
謝霽看了一眼他濕透的衣衫，叫住他，“不然，我讓人帶你去換件衣裳？”
令沛搖搖頭，“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說著就出了門。
約摸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外頭果然就有了動靜，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之後，外頭就有內侍和宮人進來。
隨即後頭跟進來的是一位衣著打扮都十分精致的娘娘。
令沛因在外頭率先見到，朝著來人便行禮道，“參見端妃娘娘。”
端妃乃是謝如意生母，聽著說謝如意落了水，這才連忙趕了過來。
她看了一眼令沛，沒說什麽急急地就進到了屋子裏去。
謝霽聽見聲響來看，也是趕緊躬了躬身子，“端妃娘娘。”
端妃點點頭往裏去，見著謝如意躺在床上一臉的慘白，立刻就哭了起來，“好端端的，怎麽就掉水裏了？”
謝霽也不好多說什麽，只道，“太醫已經來診治過了，說是並無大礙，已經去開藥方去了。這會兒怕是已經熬上藥湯了。”
話音剛落，外頭又是一陣聲響，謝霽望將出去，就見著皇上和皇後過來了。
這才往外迎去，“參見父皇、母後。”
令沛也在門外跟著道，“參見皇上，皇後。”
皇上皇後看了一眼濕漉漉的令沛有些意外。不過眼下是看人要緊，也沒多問什麽，連忙也就進了屋子。
端妃聽見聲音，立即站起身來去尋皇上，梨花帶雨地道，“皇上，你可是來了，你看看，這可如何是好，如意現在這般都還沒醒過來。”
皇後看了一眼謝霽，“你怎麽也在這裏的？”
謝霽這才將這前後因果說了一遍。
端妃聽見說是與二公主有關，哭聲更淒慘了些，“這嘉菱一向和如意過不去，臣妾瞧著怕是就是她故意為之，可憐我的如意。”
大祿朝後宮內，要說皇上最疼的妃子是誰，怕就是這位端妃，雖位分未及貴妃尊榮，可大祿朝至今也就只有一位貴妃，便就是端妃的親姐姐。
兩人當初是一前一後入宮的，一個靈動活脫，一個溫婉嬌柔，皇上最是疼愛這對姐妹花。當初的時候本來是要晉升兩人同時為貴妃的，可端妃覺得一來自己資歷淺些，二來也是覺得怕樹大招風，這才求了皇上只晉升一人。
後來端妃姐姐不幸難產去世之後，這貴妃便就一直懸空。
皇上自此之後對端妃也就越發寵愛了些。因此連著謝如意也是格外疼愛的。
所以，這麽多公主中也就只有她謝如意有了稱號，還是用自己的名字擬作的稱號，可見皇上的喜愛。
這會兒聽著說人似是被推進池子裏生氣得緊。
於是當即讓人將謝嘉菱叫了進來。
謝嘉菱和謝欣碧抖抖索索地進來，見著皇上一臉怒意，這謝欣碧當即就被嚇哭了。
皇後有些不耐，“這都還什麽都沒說呢，你哭什麽？”
謝欣碧看了一眼謝嘉菱不住地搖頭，“皇後娘娘明察，此事與我無光，與我無關。”
謝嘉菱一副怒氣不爭的模樣，朝著皇上當即道，“父皇，此事確實與兒臣和小六無關，兒臣確實是和如意起了爭執，可兒臣也只是和她玩笑，並沒想害人。”
皇後看著她，“那既是沒想害人，你倒是說說如意是如何掉進千鳥池的？”
謝嘉菱轉頭往裏看了一眼，立即就道，“是那位令少夫人將人推進去的，當時兒臣看得真真切切的。”
或許剛剛謝嘉菱還在後怕，可後來聽說了謝如意和晏白薇沒有性命之憂這才緩了口氣，想著此事謝霽已經知曉了只怕皇後會徹查此事，這才琢磨起了今日之事該如何分說。
想著剛剛謝如意最後是離晏白薇最近，這才想出了這套說辭。
在場的人皆是一驚，“你說是令家那位三少夫人推的謝如意？可她不是自己都掉進去了嗎？我聽說她可是第一個下去救人的。”
謝嘉菱連忙搖搖頭，裝出一副無辜又疑惑的樣子，“兒臣也不知道，不過，或許是欲蓋彌彰呢？”
“哦？二公主倒是會推卸，將事情都推到一個昏迷著的人身上？不過我倒是想問問，這欲蓋彌彰需要連自己性命都不顧了？”令沛一臉正色地從從門外進來當即反駁道。
謝嘉菱有些不太敢看令沛，吞吐地道，“這，這誰又知道呢？當時在場的宮人那般多，若是不信大可去問問，是不是當時是令家三少夫人就在如意跟前的。”
令沛目光咄咄地看著謝嘉菱，隨即朝著皇上拱手道，“皇上，內人絕不是那害人之人，還請皇上皇後徹查。而且當時周圍的宮人除了如意公主身邊的其他皆是二公主和六公主的，如此自然是要幫著她們說話的。”
這麽一說倒是有些道理。
皇後朝著皇上道，“皇上，臣妾覺得也是這個理兒。”
謝嘉菱聞言立即道，“那當時不是還有一個不是宮人的嗎？”
皇後看向她，“哦？是誰？”
“便就是那位什麽平留伯家的那位楚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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