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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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 第 68 章
屋子內香銀碳燃得正好, 不僅暖和還有淡淡的幽香。楚馨曼提著裙擺進來的時候，忽覺一暖，身子也跟著放松不少。
朝著皇上皇後和端妃行過禮後便就靜靜地跪在屋子中央，聽著問話。
皇後看了她一眼隨即開口道, “剛剛如意公主和二公主鬧起來的時候你在何處？”
楚馨曼看了一眼旁邊的二公主, 隨即收回目光來，“當時臣女就在那石亭邊上。”
“可曾看見是誰推的如意公主下水？”
楚馨曼聞言, 擡起一張沒什麽血色的臉, 略略思籌了一會兒才道，“當時場面混亂, 我也被人扯到了衣衫, 那會兒正低頭去理衣服，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如意公主人已經落了水，要說是誰, 這個臣女也不敢妄加論斷。”
謝嘉菱旋即問到, “你就說當時是不是令家那位三少夫人離謝如意最近？”
楚馨曼一驚，低垂著眼不敢說話。
皇後見她小心翼翼的模樣, 緩了緩語氣，“你如實說就好，不必害怕。”
端妃聞言也跟著道, “你大膽說，本宮替你做這個主，斷不會讓任何人為難你。”
說著就看了一眼站在門口處的令沛。
楚馨曼也循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令沛, 沈吟了半晌才道，“當時, 確實是令少夫人離得如意公主最近。不過，即便如此也不能就斷定是她推的人, 當時場面一度混亂，大家都有伸些手忙腳亂，所以臣女覺得單憑誰離得近就說是誰的禍端這難免有些武斷。”
謝霽聽著這話覺得這楚家姑娘還算識大體，連忙也附和道，“兒臣也覺得楚姑娘這話在理，只怕此事還得要再查查。”
皇後白了他一眼，“你一邊待著去。”
謝霽撇撇嘴，不大甘心地站到了一旁。
皇後隨即又問起來，“那你再說說當時石亭內具體發生了何事？”
楚馨曼定了定心緒這才說起來，“當時，如意公主說要領著我們來看花的，所以一到這邊臣女和令少夫人便就去看花去了。後來是因為聽見了吵鬧聲，才過來的石亭這邊，然後就見著二公主和如意公主在爭執什麽。”
“爭執什麽？”皇後繼續追問道。
楚馨曼吐了口氣，緊張地道，“好像是聽著說什麽令將軍娶令少夫人也不願娶如意公主的話。還說什麽令少夫人是庶出，如意公主卻是也敵不過似的。”
端妃聽見這話，當即就有些不悅，看向一邊的令沛，臉色越發的難看。
皇後瞧著皇上臉色也有些難看，沒什麽好氣地看向謝嘉菱，“二公主當真是能說會道，這般話也是能拿到臺面上來說的？再說了那位令少夫人早就繼在了晏家嫡長方門下，有你這麽拿庶出的話編排的？”
當初賜婚的聖旨是皇上下的，這老拿庶出來說事兒可不是打他的老臉嗎？
謝嘉菱哪裏想到楚馨曼會說這些？這會兒也低著頭朝著皇上皇後告罪，“兒臣知錯了，兒臣也不過是一時嘴快，下次斷斷不敢了。”
皇上冷冷地瞧了她一眼，“當真是越發沒分寸了，回去問問你母妃規矩都教到哪兒去了。”
皇後沈了口氣，轉頭看向皇上，“皇上，你也別太過生氣，自個兒身子重要。只是此事只怕一時也難有定論，您前朝大殿還有事，這裏不如就交給臣妾來處理吧。等一會兒如意醒了，臣妾再問問她當時的情況。屆時，等這邊查清楚了，臣妾再向皇上您稟告。”
皇上這來的時候本就心緒不大好，這會又見著謝嘉菱竟是說些不著調的話，心頭自然更加不悅。聽見皇後這般說，也就站了起來，“也好，朕也實在懶得再聽這些閑話。”
然後轉頭看向端妃，“如意現今並無大事，你且別自己嚇自己，這裏的事情皇後會處理，不如就先回去歇著，別傷了自個兒的身子。”
可端妃搖搖頭，“臣妾不回去，臣妾就在這裏等著如意醒來，臣妾倒要看看究竟是誰要害我們的女兒。”
皇後見著她這般也幫著安慰道，“端妃也莫太過憂心，此事本宮必然一查到底。”
說罷又看向皇上，“皇上，既然端妃不放心，便就留在此處吧。如此，她即便回去怕也是不安心的。”
端妃聽見皇後這般說，又看了看裏頭一眼，這才點頭附和，“就是，臣妾回去也還是會擔心的。”
皇上見她如此，也沒再多說什麽，拍了拍她的肩，轉身就往外去。
路過令沛跟前時，腳步一頓，隨即才又道，“今日雖說令卿救人有功，可到底也是私進了內宮，如此就當是功過相抵了吧，至於其他的事情等事情明了之後再作定奪。”
令沛隨即拱手，“多謝皇上。”
如此，皇上這才邁過他出了屋子。
隨著天色漸晚，燭燈輕晃，不覺間竟已經是近晚上了。
令沛因為是到底算是外臣不好多待，可又因擔心晏白薇，便隨謝霽先去了他的府邸，這邊一有動靜便就會有人來告知她們。
皇後這頭因宮中還有事務，便留了身邊的嬤嬤，讓其好生照顧著，若是醒了立即去通傳她。
端而妃這會兒守在如意的床榻之前，懸著一顆心到現在都還是後怕得緊。
忽聽得床上一聲咳嗽聲，隨即站起來去看，就見著謝如意已經醒了。
她望了望周圍的帷幕，有些陌生。
再往上看，就見著端妃的臉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微微一頓，“母妃，你怎麽在這裏？”
端妃見她還算清明，這才松了口氣，“你這可算是醒了，真是嚇死母妃了。”
一旁的宮人道，“公主，娘娘可都守了你半日了。”
謝如意一楞，想起之前的事情，“對了，晏白薇呢？”
端妃一聽見這名字有些不大高興，“你尋她做甚？”
謝如意道，“剛剛落水的時候，我記得好像是她入水來救我的。她人呢？可還好？”
端妃指了指隔壁，“在旁邊呢。不是說她欲擒故縱先推你入水的嗎？你倒好，還記掛起她來了。”
謝如意一臉的疑惑，“她何時推我入水了？分明就是當時那謝嘉菱要過來推我，結果我自己閃身時失去了重心，本來是想拉住晏白薇的，哪曾想我沒拉住，反而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推力，這才因為失去重心掉進去的。”
端妃一楞，“不是她？”
謝如意搖搖頭，“我雖是也不大喜歡她，可一碼歸一碼，總不能強往人頭上安罪名吧？”
端妃又問道，“那你瞧見誰推你了嗎？”
謝如意搖搖頭，“當時哪裏瞧得清楚，不過除了謝嘉菱還有誰？當時她分明早就有意要推我下去的意圖，只怕是一回沒成，後頭心有不甘又順勢推了一把。”
聽見裏頭有說話聲，皇後留下來的嬤嬤一邊讓人去叫皇後過來，一邊進到屋子裏，“哎呀，公主可算是醒了。”
端妃這才沈了沈，“如此，怕是得要好好問問那謝嘉菱了。”
皇後這頭得了消息從宮裏趕過來，一進門就問起來，“如意這是醒了？”
謝如意見著是皇後想要起身行禮，卻被皇後攔住，“你這將醒，也不用行禮了。眼下可感覺好些？”
謝如意點點頭，“多謝皇後娘娘關心，眼下已經覺得好多了。”
皇後這才點點頭，“剛剛聽著說是二公主推的你？”
謝如嗯了一聲，“除了她還有誰？這次多虧了晏白薇，不然只怕兒臣如何還說不定呢。”
“如此說那位令家的三少夫人確實沒有害人之心，反而還救了你？”
說到這裏，謝如意就要起身，“她不是在旁邊嗎？我想去看看她。”
端妃卻一把將人摁住，“人都還未醒，你去了能看什麽？你得多休息才是，只是倒沒想到我還錯信了那謝嘉菱的話。”
謝如意一聽到謝嘉菱的名字心頭就有些發堵，“母妃，你怎麽能聽信她的話，她何時看兒臣好過？”
端妃這才斂了斂神色，望向皇後，“皇後娘娘，如今看怕還是二公主的問題，正經說起來，這二公主打小就和我們家如意過不去，原先的時候，臣妾只當是孩子間的玩笑，如今看那二公主居然是要我家如意的性命，如此，臣妾倒是覺得不能原諒了。”
皇後心裏自然也是生氣的，打小的時候謝如意就時常同謝霽玩在一起，說起來也是在她宮裏頭看著長大的，後來因著令沛的事情，自己跑去了江南，她這心裏也是憐憫的。
這眼見著是好不容易回來了，卻沒想到遇上這樣的事情，宮中也有宮中的規矩，她自然不能讓她白受了這樣的委屈。
於是安撫著端妃道，“此事本宮會稟告給皇上，妍妃那頭我也會派人去傳話，只是今日天色也晚了，倒不如讓如意休息著，明兒個天再來說此事。”
端妃這才點點頭，“如此，就辛苦皇後您費心了。”
說罷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屋子，“這令家的三少夫人還未醒，臣妾念著她救了如意一回便替她求個恩意，不如就讓她在宮裏多住些日子，也好讓太醫好好看看，雖然臣妾是不大喜歡令沛，可他夫人同他畢竟不一樣。”
皇後聞言這才笑起來，拉起端妃的手，“難得你能如此大度，本宮也是這般想的。好歹也是救了如意，總不能就這般打發出去，多少顯得涼薄了些。”
謝如意聽見她們這般說，立即道，“那便就住在兒臣宮裏吧。”
端妃看了她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呀你——”
眼見著這邊無事，皇後和端妃才回了宮去，謝如意想等晏白薇，便就隨宮人們一起留了下來。
等晏白薇醒來後，已經是近戌時。
謝如意見她除了面色白些，其他倒也無礙，於是便就說起來要讓她一起同自己回宮裏住的事情。
晏白薇想起今日之事，趕緊推辭，“如意公主，我知你好意，只是今日這事我心中惶恐不安，眼下也不知道家中情況，這般留在宮中怕是家裏人要著急的。”
今日確實是她太過松懈了，估計也是這些日子以來這踏實的日子多了些，竟讓她忘記了要時時謹慎小心的話。
而眼下她從大殿出來後，也不知道令沛那頭如何，因此這會兒只想趕著回去。
謝如意約摸是瞧出她的擔心，於是道，“令沛那邊知道今日的事情了，說起來還是他救的我們呢。所以，你不用擔心，等會兒差人替你傳個話就是了，想必他也是能理解的。”
“你說是三爺救的我們？”
謝如意點點頭，將令沛如何救的人，這謝嘉菱又是如何誣賴她，楚馨曼又如何幫她說話的事全都說了一遍。
晏白薇聽完之後是更加意外了。
“那三爺呢？他可有事？”
謝如意搖搖頭，“他那皮糙肉厚的能有什麽事？你就放心好了。倒是你這將將醒如何回去？再說了，這頭說不定皇後娘娘也還要尋你問話呢？”
說著一臉的不容拒絕模樣，“反正，今日就在本公主宮中安心住下，一切等明日再說。”
一旁的宮人聽著也勸說道，“我們如意公主向來不會留人的，既是她開口了便沒有收回的話，令少夫人且安心住兩天，等太醫看診過後確定沒問題，咱們公主自會送你回去的。”
晏白薇無法再推脫，只得忐忑地應下來。
而令沛這邊等到晚上卻等到了晏白薇要留宿宮中的消息，當即臉色就陰沈了下來。
半句話沒說，站起身沖謝霽打了個招呼就出了府門。
當真就不知道他擔心惦記嗎？他在這裏等半天，她倒好，自個兒留宿宮中了？
-
到第二日，晏白薇一早就起了身，在屋子裏轉著圈，問了兩回都說謝如意還沒起身。
好不容易等著人起身了，這才請宮人通傳說想見她。
謝如意一臉睡意惺忪的模樣，還以為她有什麽要緊的事情，結果晏白薇這頭開口便問起來，“公主，皇後娘娘何時傳喚我呢？”
謝如意被她給氣笑起來，“晏白薇，你可知道多少人想來我這宮裏本公主還不稀罕呢，你這倒好，時時想著回去，莫不是想念令沛那廝了？”
晏白薇一臉羞紅忙搖頭，“如意公主的宮殿自然是好的，只是我昨日鬧出這許多事情，又一夜未歸，總是怕家裏人擔心。”
謝如意看她一臉焦急模樣，終究還是退了步，“罷了罷了，本公主也不強留你，等會兒就去問問皇後娘娘那邊，若是沒有什麽要問你的，便就送你回去罷。”
如此，晏白薇這才松了口氣，感激地道，“多謝公主。”
等到晌午時分，皇後那頭就讓人傳了話過來，說是事情已經問清楚了，二公主謝嘉菱承認了是自己先起的齟齬，也確實有想推謝如意下水的意思。
只可惜，事情未果。
不曾想謝如意自己還是掉了水，她便趁著人上岸的時候輕輕推了一把，這才使得晏白薇救人不成反而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只不過想戲弄謝如意卻沒過要害其性命。
謝如意聽著傳話的宮人這般說時自己又氣了一把，“本公主就說是她故意為之吧？這個謝嘉菱，定然得好好教訓才是。”
說罷就問那宮人，“那皇後娘娘那頭如何處置的？”
“聽說妍妃親自去求了皇後，那二公主夫家的衛夫人也跟著一道的，皇後娘娘便就杖斃了當日那些宮人，而二公主和六公主聽說各自挨了十個手板，然後被禁足了三個月，並且要每日抄寫女誡呢。”
“這就完了？本公主可差點喪了命呢！”謝如意不大滿意。
“哦，對了，聽說皇上還發話了，讓妍妃娘娘降了半個品級，往後這二公主再見著公主您可就低一等了。”
謝如意雖然還是覺得對謝嘉菱的處置輕了些，可想著既然皇上那頭都發了話，此事她也不好再繼續要求如何重罰。
這才讓人退了下去。
晏白薇聽見這般，心中倒是升起一團疑問。
謝如意見她出神，“你想什麽呢？”
晏白薇這才搖了搖頭，“沒什麽，不過如意公主，我想問問你當時落水之前可曾感覺到一股外力？”
謝如意點點頭，“感受到了啊，可不就是謝嘉菱推搡的嗎？”
說完她隨即嘆了口氣，“罷了罷了，這次事情就這樣吧，若還有下次，看本公主不連本帶利都還回來。”
晏白薇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隨即回攏了心思道，“如意公主也別氣了，既然這頭事情已經了結，那我是不是能出宮去了？”
謝如意擺擺手，“嗯，本公主已經吩咐了人準備轎攆去了，一會兒就送你出去。”
晏白薇連忙推辭，“不用如此麻煩的，我自己出去就是了。”
“那怎麽成，你如今身子還沒好全，自己出去多累？這事兒就聽我的。”
晏白薇實在頭疼謝如意這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性格，只得無奈地應下來。
臨出門前，謝如意忽然將她叫住，“晏白薇，你知道當初我為何要同令沛表白嗎？”
晏白薇搖搖頭。
謝如意這才走到她跟前，“其實當初的時候本公主是先喜歡上了他的詩，當時就覺得那詩歌神采飛揚，想必這詩的主人也該是一個恣意飛揚的人。後來見著他一副俊朗模樣便更生歡喜，到後來這才同他言明了喜歡的事情。”
晏白薇雖然不知這其中的事情，可也知道因為此事怕是她受到不少暗地裏的嘲笑，今日見著她同自己說這事，心中還是難免惶恐。
“公主生得貌美，性格也敢作敢當，想來是值得更好的人。”
謝如意搖搖頭，“我同你講這些到不是聽你來安慰我，而是因為我覺得你這個人還不算討厭，所以想告訴你，在江南這兩年，本公主也細細想過，除了詩外究竟還喜歡他什麽？可想來想去竟發現好似也沒別的了，這兩年在江南也好像沒多傷心，反而是被江南稀奇東西迷住，這才待了這麽久。如今，本公主既是回來了，就不會耽於過去，上次不過是覺得被人笑了這麽些年，總要尋個出處，這才尋你的麻煩。可現在以後，本公主不會再為此給你難堪，你放心就是。”
晏白薇沒想到謝如意是想告訴她這些。
不免一陣感慨，看來這水也算沒白掉，點點頭，“嗯，我知道了。”她想了想，忽而又道，“公主看著跋扈，實則心思單純，你身在宮闈內，也許有很多人因著不同目的想攀附於你，公主可多加小心些。”
說完這才福過禮隨人出了宮門去。
謝如意笑笑，“知道了。”
出來之後晏白薇走的側門，大約走了半刻中的時間，就進入了一處長廊。一轉頭就遇上似是要進宮去的賀蘭飛雪，賀蘭飛雪這會兒也註意到了她，當即將人叫住，“你這是要出宮去了？”
晏白薇點點頭，然後從轎攆上下來，“郡主這是要去哪裏？”
賀蘭飛雪這才長舒了口氣，“昨日我那宴會結束後我就沒尋著你的影子，後來才聽說謝如意出了事情，當時我也沒多問，不曾想這事居然還牽扯著你。昨日我便就要去尋你的，可聽說你一直昏迷著，又有皇後端妃在，我便不好過去，本是想去求太後的，卻聽說她昨日一直身子不爽利。今早去聽說太後身子好些了，這才想說為你求情去，結果就聽見說謝如意沒把你怎麽樣，我這才打算去尋你呢。”
她拉起晏白薇轉了一眼，“如何？沒事吧？”
晏白薇搖搖頭，這才同她說起昨日之事。
賀蘭飛雪微微一楞，“竟沒想到謝如意還會護著你？倒是讓我稀奇了。不過這二公主也是，怎麽著也是自己的妹妹哪能真這般下狠手？要說啊，這懲罰都是輕的了。”
晏白薇看著她，不禁笑起來，“郡主和如意公主倒是性格頗像。”
賀蘭飛雪當即撇嘴道，“我像她？才不要像她呢？本郡主可是半點都瞧不上她。”
晏白薇搖搖頭，“是是，郡主半點都不像。”
賀蘭飛雪見著她無事這心也算是定了，又見著謝如意安排了人送她回去，這才又道，“如今見你無事便就好了，我啊就不陪你出去了，我想再去太後那邊看看。”
“嗯，好。”晏白薇朝著賀蘭飛雪揮揮手見著人走遠了，這才又繼續坐回轎攆。
等到了宮門處，晏白薇覺得自己再坐在轎攆上街著實有些紮眼了，於是沖著人道，“既是到了這裏，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勞煩你們代我向如意公主道謝。”
那幾個宮人互相看了一眼，“可公主說讓奴婢們送你到府上啊。”
晏白薇想了想才又道，“我臨時有些事情，要去趟別處，就不勞煩你們跟著我跑了。”
幾個宮人這才對著她道，“那既是如此，令少夫人出宮門後小心些。”
“嗯，多謝。”晏白薇朝著人福過禮就往宮外去。
她心中此時惦念著人，腳下的步子也不覺快了些。
將將走出宮門約摸幾丈遠的距離，就見著將白不白的日光下，盈盈站著一人。
身姿筆直，宛如青松，只是寧和的神色之下又帶著幾絲冷漠。
竟是令沛。
他視線隔著幾縷寒氣，與她相撞。
晏白薇一頓，看這樣子難不成是在等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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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內香銀碳燃得正好, 不僅暖和還有淡淡的幽香。楚馨曼提著裙擺進來的時候，忽覺一暖，身子也跟著放松不少。
朝著皇上皇後和端妃行過禮後便就靜靜地跪在屋子中央，聽著問話。
皇後看了她一眼隨即開口道, “剛剛如意公主和二公主鬧起來的時候你在何處？”
楚馨曼看了一眼旁邊的二公主, 隨即收回目光來，“當時臣女就在那石亭邊上。”
“可曾看見是誰推的如意公主下水？”
楚馨曼聞言, 擡起一張沒什麽血色的臉, 略略思籌了一會兒才道，“當時場面混亂, 我也被人扯到了衣衫, 那會兒正低頭去理衣服，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如意公主人已經落了水，要說是誰, 這個臣女也不敢妄加論斷。”
謝嘉菱旋即問到, “你就說當時是不是令家那位三少夫人離謝如意最近？”
楚馨曼一驚，低垂著眼不敢說話。
皇後見她小心翼翼的模樣, 緩了緩語氣，“你如實說就好，不必害怕。”
端妃聞言也跟著道, “你大膽說，本宮替你做這個主，斷不會讓任何人為難你。”
說著就看了一眼站在門口處的令沛。
楚馨曼也循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令沛, 沈吟了半晌才道，“當時, 確實是令少夫人離得如意公主最近。不過，即便如此也不能就斷定是她推的人, 當時場面一度混亂，大家都有伸些手忙腳亂，所以臣女覺得單憑誰離得近就說是誰的禍端這難免有些武斷。”
謝霽聽著這話覺得這楚家姑娘還算識大體，連忙也附和道，“兒臣也覺得楚姑娘這話在理，只怕此事還得要再查查。”
皇後白了他一眼，“你一邊待著去。”
謝霽撇撇嘴，不大甘心地站到了一旁。
皇後隨即又問起來，“那你再說說當時石亭內具體發生了何事？”
楚馨曼定了定心緒這才說起來，“當時，如意公主說要領著我們來看花的，所以一到這邊臣女和令少夫人便就去看花去了。後來是因為聽見了吵鬧聲，才過來的石亭這邊，然後就見著二公主和如意公主在爭執什麽。”
“爭執什麽？”皇後繼續追問道。
楚馨曼吐了口氣，緊張地道，“好像是聽著說什麽令將軍娶令少夫人也不願娶如意公主的話。還說什麽令少夫人是庶出，如意公主卻是也敵不過似的。”
端妃聽見這話，當即就有些不悅，看向一邊的令沛，臉色越發的難看。
皇後瞧著皇上臉色也有些難看，沒什麽好氣地看向謝嘉菱，“二公主當真是能說會道，這般話也是能拿到臺面上來說的？再說了那位令少夫人早就繼在了晏家嫡長方門下，有你這麽拿庶出的話編排的？”
當初賜婚的聖旨是皇上下的，這老拿庶出來說事兒可不是打他的老臉嗎？
謝嘉菱哪裏想到楚馨曼會說這些？這會兒也低著頭朝著皇上皇後告罪，“兒臣知錯了，兒臣也不過是一時嘴快，下次斷斷不敢了。”
皇上冷冷地瞧了她一眼，“當真是越發沒分寸了，回去問問你母妃規矩都教到哪兒去了。”
皇後沈了口氣，轉頭看向皇上，“皇上，你也別太過生氣，自個兒身子重要。只是此事只怕一時也難有定論，您前朝大殿還有事，這裏不如就交給臣妾來處理吧。等一會兒如意醒了，臣妾再問問她當時的情況。屆時，等這邊查清楚了，臣妾再向皇上您稟告。”
皇上這來的時候本就心緒不大好，這會又見著謝嘉菱竟是說些不著調的話，心頭自然更加不悅。聽見皇後這般說，也就站了起來，“也好，朕也實在懶得再聽這些閑話。”
然後轉頭看向端妃，“如意現今並無大事，你且別自己嚇自己，這裏的事情皇後會處理，不如就先回去歇著，別傷了自個兒的身子。”
可端妃搖搖頭，“臣妾不回去，臣妾就在這裏等著如意醒來，臣妾倒要看看究竟是誰要害我們的女兒。”
皇後見著她這般也幫著安慰道，“端妃也莫太過憂心，此事本宮必然一查到底。”
說罷又看向皇上，“皇上，既然端妃不放心，便就留在此處吧。如此，她即便回去怕也是不安心的。”
端妃聽見皇後這般說，又看了看裏頭一眼，這才點頭附和，“就是，臣妾回去也還是會擔心的。”
皇上見她如此，也沒再多說什麽，拍了拍她的肩，轉身就往外去。
路過令沛跟前時，腳步一頓，隨即才又道，“今日雖說令卿救人有功，可到底也是私進了內宮，如此就當是功過相抵了吧，至於其他的事情等事情明了之後再作定奪。”
令沛隨即拱手，“多謝皇上。”
如此，皇上這才邁過他出了屋子。
隨著天色漸晚，燭燈輕晃，不覺間竟已經是近晚上了。
令沛因為是到底算是外臣不好多待，可又因擔心晏白薇，便隨謝霽先去了他的府邸，這邊一有動靜便就會有人來告知她們。
皇後這頭因宮中還有事務，便留了身邊的嬤嬤，讓其好生照顧著，若是醒了立即去通傳她。
端而妃這會兒守在如意的床榻之前，懸著一顆心到現在都還是後怕得緊。
忽聽得床上一聲咳嗽聲，隨即站起來去看，就見著謝如意已經醒了。
她望了望周圍的帷幕，有些陌生。
再往上看，就見著端妃的臉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微微一頓，“母妃，你怎麽在這裏？”
端妃見她還算清明，這才松了口氣，“你這可算是醒了，真是嚇死母妃了。”
一旁的宮人道，“公主，娘娘可都守了你半日了。”
謝如意一楞，想起之前的事情，“對了，晏白薇呢？”
端妃一聽見這名字有些不大高興，“你尋她做甚？”
謝如意道，“剛剛落水的時候，我記得好像是她入水來救我的。她人呢？可還好？”
端妃指了指隔壁，“在旁邊呢。不是說她欲擒故縱先推你入水的嗎？你倒好，還記掛起她來了。”
謝如意一臉的疑惑，“她何時推我入水了？分明就是當時那謝嘉菱要過來推我，結果我自己閃身時失去了重心，本來是想拉住晏白薇的，哪曾想我沒拉住，反而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推力，這才因為失去重心掉進去的。”
端妃一楞，“不是她？”
謝如意搖搖頭，“我雖是也不大喜歡她，可一碼歸一碼，總不能強往人頭上安罪名吧？”
端妃又問道，“那你瞧見誰推你了嗎？”
謝如意搖搖頭，“當時哪裏瞧得清楚，不過除了謝嘉菱還有誰？當時她分明早就有意要推我下去的意圖，只怕是一回沒成，後頭心有不甘又順勢推了一把。”
聽見裏頭有說話聲，皇後留下來的嬤嬤一邊讓人去叫皇後過來，一邊進到屋子裏，“哎呀，公主可算是醒了。”
端妃這才沈了沈，“如此，怕是得要好好問問那謝嘉菱了。”
皇後這頭得了消息從宮裏趕過來，一進門就問起來，“如意這是醒了？”
謝如意見著是皇後想要起身行禮，卻被皇後攔住，“你這將醒，也不用行禮了。眼下可感覺好些？”
謝如意點點頭，“多謝皇後娘娘關心，眼下已經覺得好多了。”
皇後這才點點頭，“剛剛聽著說是二公主推的你？”
謝如嗯了一聲，“除了她還有誰？這次多虧了晏白薇，不然只怕兒臣如何還說不定呢。”
“如此說那位令家的三少夫人確實沒有害人之心，反而還救了你？”
說到這裏，謝如意就要起身，“她不是在旁邊嗎？我想去看看她。”
端妃卻一把將人摁住，“人都還未醒，你去了能看什麽？你得多休息才是，只是倒沒想到我還錯信了那謝嘉菱的話。”
謝如意一聽到謝嘉菱的名字心頭就有些發堵，“母妃，你怎麽能聽信她的話，她何時看兒臣好過？”
端妃這才斂了斂神色，望向皇後，“皇後娘娘，如今看怕還是二公主的問題，正經說起來，這二公主打小就和我們家如意過不去，原先的時候，臣妾只當是孩子間的玩笑，如今看那二公主居然是要我家如意的性命，如此，臣妾倒是覺得不能原諒了。”
皇後心裏自然也是生氣的，打小的時候謝如意就時常同謝霽玩在一起，說起來也是在她宮裏頭看著長大的，後來因著令沛的事情，自己跑去了江南，她這心裏也是憐憫的。
這眼見著是好不容易回來了，卻沒想到遇上這樣的事情，宮中也有宮中的規矩，她自然不能讓她白受了這樣的委屈。
於是安撫著端妃道，“此事本宮會稟告給皇上，妍妃那頭我也會派人去傳話，只是今日天色也晚了，倒不如讓如意休息著，明兒個天再來說此事。”
端妃這才點點頭，“如此，就辛苦皇後您費心了。”
說罷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屋子，“這令家的三少夫人還未醒，臣妾念著她救了如意一回便替她求個恩意，不如就讓她在宮裏多住些日子，也好讓太醫好好看看，雖然臣妾是不大喜歡令沛，可他夫人同他畢竟不一樣。”
皇後聞言這才笑起來，拉起端妃的手，“難得你能如此大度，本宮也是這般想的。好歹也是救了如意，總不能就這般打發出去，多少顯得涼薄了些。”
謝如意聽見她們這般說，立即道，“那便就住在兒臣宮裏吧。”
端妃看了她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呀你——”
眼見著這邊無事，皇後和端妃才回了宮去，謝如意想等晏白薇，便就隨宮人們一起留了下來。
等晏白薇醒來後，已經是近戌時。
謝如意見她除了面色白些，其他倒也無礙，於是便就說起來要讓她一起同自己回宮裏住的事情。
晏白薇想起今日之事，趕緊推辭，“如意公主，我知你好意，只是今日這事我心中惶恐不安，眼下也不知道家中情況，這般留在宮中怕是家裏人要著急的。”
今日確實是她太過松懈了，估計也是這些日子以來這踏實的日子多了些，竟讓她忘記了要時時謹慎小心的話。
而眼下她從大殿出來後，也不知道令沛那頭如何，因此這會兒只想趕著回去。
謝如意約摸是瞧出她的擔心，於是道，“令沛那邊知道今日的事情了，說起來還是他救的我們呢。所以，你不用擔心，等會兒差人替你傳個話就是了，想必他也是能理解的。”
“你說是三爺救的我們？”
謝如意點點頭，將令沛如何救的人，這謝嘉菱又是如何誣賴她，楚馨曼又如何幫她說話的事全都說了一遍。
晏白薇聽完之後是更加意外了。
“那三爺呢？他可有事？”
謝如意搖搖頭，“他那皮糙肉厚的能有什麽事？你就放心好了。倒是你這將將醒如何回去？再說了，這頭說不定皇後娘娘也還要尋你問話呢？”
說著一臉的不容拒絕模樣，“反正，今日就在本公主宮中安心住下，一切等明日再說。”
一旁的宮人聽著也勸說道，“我們如意公主向來不會留人的，既是她開口了便沒有收回的話，令少夫人且安心住兩天，等太醫看診過後確定沒問題，咱們公主自會送你回去的。”
晏白薇無法再推脫，只得忐忑地應下來。
而令沛這邊等到晚上卻等到了晏白薇要留宿宮中的消息，當即臉色就陰沈了下來。
半句話沒說，站起身沖謝霽打了個招呼就出了府門。
當真就不知道他擔心惦記嗎？他在這裏等半天，她倒好，自個兒留宿宮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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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二日，晏白薇一早就起了身，在屋子裏轉著圈，問了兩回都說謝如意還沒起身。
好不容易等著人起身了，這才請宮人通傳說想見她。
謝如意一臉睡意惺忪的模樣，還以為她有什麽要緊的事情，結果晏白薇這頭開口便問起來，“公主，皇後娘娘何時傳喚我呢？”
謝如意被她給氣笑起來，“晏白薇，你可知道多少人想來我這宮裏本公主還不稀罕呢，你這倒好，時時想著回去，莫不是想念令沛那廝了？”
晏白薇一臉羞紅忙搖頭，“如意公主的宮殿自然是好的，只是我昨日鬧出這許多事情，又一夜未歸，總是怕家裏人擔心。”
謝如意看她一臉焦急模樣，終究還是退了步，“罷了罷了，本公主也不強留你，等會兒就去問問皇後娘娘那邊，若是沒有什麽要問你的，便就送你回去罷。”
如此，晏白薇這才松了口氣，感激地道，“多謝公主。”
等到晌午時分，皇後那頭就讓人傳了話過來，說是事情已經問清楚了，二公主謝嘉菱承認了是自己先起的齟齬，也確實有想推謝如意下水的意思。
只可惜，事情未果。
不曾想謝如意自己還是掉了水，她便趁著人上岸的時候輕輕推了一把，這才使得晏白薇救人不成反而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只不過想戲弄謝如意卻沒過要害其性命。
謝如意聽著傳話的宮人這般說時自己又氣了一把，“本公主就說是她故意為之吧？這個謝嘉菱，定然得好好教訓才是。”
說罷就問那宮人，“那皇後娘娘那頭如何處置的？”
“聽說妍妃親自去求了皇後，那二公主夫家的衛夫人也跟著一道的，皇後娘娘便就杖斃了當日那些宮人，而二公主和六公主聽說各自挨了十個手板，然後被禁足了三個月，並且要每日抄寫女誡呢。”
“這就完了？本公主可差點喪了命呢！”謝如意不大滿意。
“哦，對了，聽說皇上還發話了，讓妍妃娘娘降了半個品級，往後這二公主再見著公主您可就低一等了。”
謝如意雖然還是覺得對謝嘉菱的處置輕了些，可想著既然皇上那頭都發了話，此事她也不好再繼續要求如何重罰。
這才讓人退了下去。
晏白薇聽見這般，心中倒是升起一團疑問。
謝如意見她出神，“你想什麽呢？”
晏白薇這才搖了搖頭，“沒什麽，不過如意公主，我想問問你當時落水之前可曾感覺到一股外力？”
謝如意點點頭，“感受到了啊，可不就是謝嘉菱推搡的嗎？”
說完她隨即嘆了口氣，“罷了罷了，這次事情就這樣吧，若還有下次，看本公主不連本帶利都還回來。”
晏白薇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隨即回攏了心思道，“如意公主也別氣了，既然這頭事情已經了結，那我是不是能出宮去了？”
謝如意擺擺手，“嗯，本公主已經吩咐了人準備轎攆去了，一會兒就送你出去。”
晏白薇連忙推辭，“不用如此麻煩的，我自己出去就是了。”
“那怎麽成，你如今身子還沒好全，自己出去多累？這事兒就聽我的。”
晏白薇實在頭疼謝如意這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性格，只得無奈地應下來。
臨出門前，謝如意忽然將她叫住，“晏白薇，你知道當初我為何要同令沛表白嗎？”
晏白薇搖搖頭。
謝如意這才走到她跟前，“其實當初的時候本公主是先喜歡上了他的詩，當時就覺得那詩歌神采飛揚，想必這詩的主人也該是一個恣意飛揚的人。後來見著他一副俊朗模樣便更生歡喜，到後來這才同他言明了喜歡的事情。”
晏白薇雖然不知這其中的事情，可也知道因為此事怕是她受到不少暗地裏的嘲笑，今日見著她同自己說這事，心中還是難免惶恐。
“公主生得貌美，性格也敢作敢當，想來是值得更好的人。”
謝如意搖搖頭，“我同你講這些到不是聽你來安慰我，而是因為我覺得你這個人還不算討厭，所以想告訴你，在江南這兩年，本公主也細細想過，除了詩外究竟還喜歡他什麽？可想來想去竟發現好似也沒別的了，這兩年在江南也好像沒多傷心，反而是被江南稀奇東西迷住，這才待了這麽久。如今，本公主既是回來了，就不會耽於過去，上次不過是覺得被人笑了這麽些年，總要尋個出處，這才尋你的麻煩。可現在以後，本公主不會再為此給你難堪，你放心就是。”
晏白薇沒想到謝如意是想告訴她這些。
不免一陣感慨，看來這水也算沒白掉，點點頭，“嗯，我知道了。”她想了想，忽而又道，“公主看著跋扈，實則心思單純，你身在宮闈內，也許有很多人因著不同目的想攀附於你，公主可多加小心些。”
說完這才福過禮隨人出了宮門去。
謝如意笑笑，“知道了。”
出來之後晏白薇走的側門，大約走了半刻中的時間，就進入了一處長廊。一轉頭就遇上似是要進宮去的賀蘭飛雪，賀蘭飛雪這會兒也註意到了她，當即將人叫住，“你這是要出宮去了？”
晏白薇點點頭，然後從轎攆上下來，“郡主這是要去哪裏？”
賀蘭飛雪這才長舒了口氣，“昨日我那宴會結束後我就沒尋著你的影子，後來才聽說謝如意出了事情，當時我也沒多問，不曾想這事居然還牽扯著你。昨日我便就要去尋你的，可聽說你一直昏迷著，又有皇後端妃在，我便不好過去，本是想去求太後的，卻聽說她昨日一直身子不爽利。今早去聽說太後身子好些了，這才想說為你求情去，結果就聽見說謝如意沒把你怎麽樣，我這才打算去尋你呢。”
她拉起晏白薇轉了一眼，“如何？沒事吧？”
晏白薇搖搖頭，這才同她說起昨日之事。
賀蘭飛雪微微一楞，“竟沒想到謝如意還會護著你？倒是讓我稀奇了。不過這二公主也是，怎麽著也是自己的妹妹哪能真這般下狠手？要說啊，這懲罰都是輕的了。”
晏白薇看著她，不禁笑起來，“郡主和如意公主倒是性格頗像。”
賀蘭飛雪當即撇嘴道，“我像她？才不要像她呢？本郡主可是半點都瞧不上她。”
晏白薇搖搖頭，“是是，郡主半點都不像。”
賀蘭飛雪見著她無事這心也算是定了，又見著謝如意安排了人送她回去，這才又道，“如今見你無事便就好了，我啊就不陪你出去了，我想再去太後那邊看看。”
“嗯，好。”晏白薇朝著賀蘭飛雪揮揮手見著人走遠了，這才又繼續坐回轎攆。
等到了宮門處，晏白薇覺得自己再坐在轎攆上街著實有些紮眼了，於是沖著人道，“既是到了這裏，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勞煩你們代我向如意公主道謝。”
那幾個宮人互相看了一眼，“可公主說讓奴婢們送你到府上啊。”
晏白薇想了想才又道，“我臨時有些事情，要去趟別處，就不勞煩你們跟著我跑了。”
幾個宮人這才對著她道，“那既是如此，令少夫人出宮門後小心些。”
“嗯，多謝。”晏白薇朝著人福過禮就往宮外去。
她心中此時惦念著人，腳下的步子也不覺快了些。
將將走出宮門約摸幾丈遠的距離，就見著將白不白的日光下，盈盈站著一人。
身姿筆直，宛如青松，只是寧和的神色之下又帶著幾絲冷漠。
竟是令沛。
他視線隔著幾縷寒氣，與她相撞。
晏白薇一頓，看這樣子難不成是在等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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