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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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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 19 章

◎再強的賽車小狗也會無敵黏人◎

異地戀——狗都不談!

陳聞也渾身無力, 像被人抽了筋骨一樣,幾乎平躺在頭等艙座椅上。飛機在萬米高空之中前行,與她的距離無限地拉遠, 他怔怔地望著窗外藍天, 紫外線過於刺眼,盯了一會兒就刺得眼尾泛起紅來。

離開許馥的半個小時,想她。

-

時間回溯到幾周前。

上次許馥和他提到參加比賽之時,雖然他當時說了會“考慮考慮”, 但許馥完全沒看出他考慮的雛形來。

她幾次三番想提他應該回歸車隊、訂機票、收拾行李之類的事情, 但只要稍微開啟一點兒話頭,就會分分鐘被他打岔過去。

打岔的招數還很賴皮,總是愛用些她幾乎無力招架的方式,有時她甚至覺得, 他恢覆聽力了之後好像更沒臉沒皮了一些,聽到了也裝作聽不到。

其餘的時間裏,他好像還是只有正常地鍛煉, 如常接送許馥, 遛狗, 做飯……她都不清楚自己上班的時間裏他到底去訓練了沒有。

這樣下去可不行,許馥想。

這天她難得調休,陳聞也又積極地開始提出各種約會方案,貼在她身邊, 詢問她想做什麽。

她好奇地表示自己想去車隊看看賽車手平日裏是怎麽訓練的,陳聞也還在遲疑之中,她又說, 其實是想多了解他一點。

“我們之間分別了太久的時間, ”她笑意柔和, 有一搭沒一搭地捏他的指尖,道,“我想知道你這些年是怎麽生活的。”

末了輕輕眨了下眼睛,語音綿軟,“可以麽?”

“當然可以。”他的唇角簡直壓不下去,一雙眸亮亮地望她,還很愛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很乖的,每天都在練習。雖然這些年我們沒有在一起,但我每天都為了和你在一起而努力。”

許馥聽了個雲裏霧裏,什麽意思?為了和她在一起努力?

但她沒深究下去,只為了能快點達成自己的目的,於是摸了摸他腦袋,道,“好哦。讓我看看有多乖。”

陳聞也開心點頭的時候,根本沒想到許馥會那麽幹脆利落地把他賣了。

“你們難道還不知道麽?”在車隊閑逛之時,她一雙美目微微詫異地睜圓,和淩祺、胡雲翼等人道,“阿也的聽力恢覆了呀。”

氣氛詭異地安靜了幾秒,眾人的目光聚焦過來,陳聞也突然覺得隨手掛在耳朵上的助聽器變得千鈞般重。

許馥也望過來,像是才發現他戴著助聽器一樣,擡手就幫他摘了下來。

她背對著眾人,向他微微挑眉,唇角勾起,呵氣如蘭,“……養成了個壞習慣呢。”

聲音極輕,輕到只有二人能聽到,“壞狗狗。”

然後她轉過身,笑著拍了兩下手,“噔噔——恭喜阿也即將重返賽場——”

胳膊肘撞了撞他,示意他說話。

陳聞也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他咬著牙,話音從縫隙裏鉆出來,“對,我痊愈……”

話音還沒落地,車隊瞬間沸騰。

眾人有哭,有笑,也有尖叫,混亂之中他被大家托舉了起來,那瘋狂的模樣,跟已經奪冠了的感覺差不多。

七仔是第一個哭的。他把眼淚鼻涕都擦在胡雲翼身上,胡雲翼沒發現,他正哈哈大笑,黢黑的臉頰都興奮得微微發紅,道,“我就知道——”

“嗚嗚嗚……阿也……”淩祺就是那個哭笑尖叫雨露均沾的,他嗷嗷的聲音最大,“就算不贏我也認了……不,就算不會開車了我也認了……”

“你在說什麽屁話?”陳聞也沒忍住,冷冷斥道,“我怎麽可能不贏?”

女人的笑聲很輕,很柔。

被風裹挾而來,準確無誤地被陳聞也的雙耳捕捉到。

他擡起眼,她站在人群之外,正沖他甜甜的笑。

-

車隊一旦知道了此事,陳聞也參加比賽的事情立即提上了日程。

真的確定了參賽,他也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對待,自然而然時間也變得緊張起來。

只是在如此緊張的訓練準備之中,他仍然每天圍著許馥團團轉,只要許馥下了班,他必定也要下班,堅決不在外面浪費一秒。

許馥沒辦法,幹脆抽些空閑時間與他一起健起身來,自己鍛煉,也算勉勉強強督促他訓練了。

距離比賽的日子越來越近,陳聞也的分離焦慮越來越重,每天“姐姐”長“姐姐”短叫個不停,什麽大小事情都要與她分享。

而且還會對她一天三問。

一問吃飯。

此類場景多發於兩人一起在家吃飯的時間。

陳聞也會邊給她夾菜,邊唉聲嘆氣,“我不在,你怎麽吃飯好?”

許馥剛開始還哄他,說“就是就是,都吃慣你的手藝了”“等你回家”之類的。

但發現此類鼓勵誇獎完全沒用,還起到了反效果,因為陳聞也會順著桿就往上爬,“那我不去了好不好?”

於是許馥換了策略。

她贈送他一個白眼,道,“我這麽多年怎麽過來的?現代社會了,我還能把自己餓死不成?”

陳聞也問,“你點外賣嗎?”

“對。”

“那不健康。”

許馥頓了頓,道,“我吃食堂。”

“那不好吃。”

“我自己做!”

“你哪裏會做?”他急急道,好像生怕她掌握此項技能,“你不要亂進廚房,很危險。”

“陳聞也,”她擡起一雙冰冷肅殺的眸,“不要找事。”

小狗委屈,尾巴都耷拉下來,“我沒有找事。我說得都是真的、確實存在的現實問題……”

“打住,”許馥腦瓜子嗡嗡的,她道,“我喊阿姨來做好不好?”

阿姨是從小帶她長大的,現在偶爾也會回來幫幫忙,黎茵家的年夜飯就是出自她手,健康、安全、幹凈、美味,也符合許馥的口味。

陳聞也不情不願道,“……好吧。”

但心情明顯更低落下去,連筷子都不動了。

“但我還是最喜歡你做的。”許馥繞了一個大圈,又回到最初的起點,道,“你的手藝是無人可替代的。等你回來再做給我吃,好不好?”

陳聞也立即也跟著回到起點,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問道,“那我不去了好不好?”

君子動手不動口,許馥想。動口也不該這麽動口。

於是她憤恨地揉著他的臉頰,狠狠咬了他的唇舌。此事暫且告一段落。

二問遛狗。

此類場景多發於兩人一起在外遛狗的時間。

野寶在前面瘋跑,許馥牽著狗繩正笑得開心,突然就聽到身旁男人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她裝作沒聽到,也不問,但陳聞也還是要說,“姐姐,我走了,狗怎麽遛啊?”

“我遛。”

“但你工作那麽忙……遛狗很累的。”

“我不嫌累。”許馥斬釘截鐵,語氣和眼神都堅定,“正好散步。”

和陳聞也朝夕相處的這些日子裏,她接觸大自然更多,鍛煉也更多,如今覺得身體輕了許多,工作時也精力充沛了不少。

她現在還真的挺喜歡遛狗時的感覺。

在逐漸回暖的清風裏,一根狗繩牽拽著她前行,走遍每個角落。

她現在才知道小區這麽漂亮,昂貴的管理費沒有白收。

也才知道原來離家這麽近的地方就有公園。

晨起時會有幾個放了寒假的學生相約在公園練口語,他們甚至和陳聞也很熟悉,偶爾還會搭上幾句話;而傍晚時分,公園的相親角最熱鬧,野寶喜歡往人多的地方鉆,她純跟著湊熱鬧,發現現實竟然比電視劇還狗血,還吸引人。

遛到野寶累了,她也累了,遛到壓在心底的那些郁思通通散去,回家泡個熱水澡,睡得極好。

“一個人散步有什麽意思?”陳聞也問,他這段時間敏感得像許馥的生理期,冷不丁就問,“你是不是不需要我了?”

“……”許馥有些疑惑,“何出此言呢?”

他自己也答不上來,只小聲嘟囔,“就覺得你對野寶太好了。好像有了它就不需要我了一樣。”

“無稽之談。”許馥略顯不情願地將狗繩塞回他手裏,“喏,還給你。”

順勢揉了他的腦袋,“你才是我的小狗呀。”

三問……

“姐姐,”他眼神迷離,在至關重要的時間節點擡起頭來,唇邊帶著水意,“你會想我麽?”

“我不在的話……”他舌尖探出,勾過淋漓,“這可怎麽辦好?”

……這個真的沒法搞。

許馥按下他的腦袋,閉著眼睛想。

此類場景極其頻繁地發生於這棟別墅裏,幾乎隨時隨地。

這也是許馥唯一答不上來的一個問題。

而在這個問題上,陳聞也顯得愈發咄咄逼人,他會單手將她兩手扣在軟枕之上,居高臨下地詢問她。

“我不在,你自己能睡得好麽?”

這是極少的,許馥不敢與他硬剛回答“當然能”時刻。

說實話,她也沒那個腦子細想。

等許馥後來回過神來,說讓他放心好了,肯定不會想他想得睡不著覺的時候,他好像又有點生氣了。

而他生氣的後果很嚴重。

在最後之時,他會輕吻她光/裸的,微微汗濕的背脊,慢條斯理地用手指將她散落著的長發梳理起來,握在手心纏繞,感受著她對他的渴望,然後很篤定地下定義,“別撒謊了……你會很想我的。姐姐。”

-

陳聞也的分離焦慮剛開始只體現在語言上,後來就體現在了身體上。

在外面一定要與她十指相扣,還扣得極緊,她想抽出手來捋一下頭發都會被他緊張地望過來,好像她要逃跑一樣。

她只能冷靜地換另一只手將頭發別在耳後,告訴他,“風把我的頭發吹到臉上了,沒別的意思”,他才訥訥應好,但看她別扭地換了只手捋過便罷了,仍毫無松開的意思。

而只要是兩人相處的密閉空間,陳聞也簡直就像八爪魚一樣纏在她身上,嗅她的發絲,吻她的臉頰,觸碰她的肌膚,仿佛有什麽肌膚饑/渴癥,做起來也沒完沒了,時常讓許馥覺得她這段時間也算沒白鍛煉,畢竟能夠承受住他的洶湧愛意已是十分不易。

偶爾許馥也有些心情主動嘗試,腰腹核心練起來後,她人都輕盈了幾分,幹什麽都覺得輕快。

陳聞也又乖巧,又任人擺布,自身條件又極好,很樂於配合她新奇的想法。

浴缸裏,她起身又下落之時不小心滑了下,被他單手撐住。

“別磕到了……”他隱忍著,為她能享受到應有的掌控樂趣而一動不動,只向下輕輕捏了她的腳踝,“小心。”

浴室內水霧彌漫,她與他都濕漉漉,許馥望著他緋紅臉頰與朦朧雙眸,慢慢地壓了下去。

“阿也,我會很想你的。”她聲音很軟,似暧昧的調情,又似真摯的告白,“每次泡澡的時候……都會很想你的。”

“哦,不止,”她唇邊笑意擴大了些,“睡覺的時候,醒來的時候,開車的時候……都會很想你的。”

“我們視頻好不好?”她親吻他的唇,吮吸他的舌,“你喜歡視頻麽?”

他身子猛地一顫,用最真實的反應回答了他。

-

時鐘轉了一圈又一圈,在機票定下之後,陳聞也簡直像大難臨頭,死期將至,許馥能感受到他的不安、焦慮和悲傷。每天訓練得那麽辛苦,晚上回來也不願獨自去休息,許馥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他就纏抱著她睡覺。

臨走的前幾天,許馥已經開始主動督促他收拾行李,他慢吞吞地往裏放,許馥收得倒快,覺得他有需要的通通往裏丟,還扔給他了幾個防曬霜小樣,生怕他回來就變成了小土狗。

陳聞也望著箱子,耷拉著腦袋道,“有種被人趕出家門的感覺。”

“哪有?”許馥笑。

她下了夜班美美睡了一覺,心情正好,剛想開口哄他,又聽他垂頭喪氣道,“還有點熟悉呢。”

“……陳聞也,”許馥一個字一個字地叫他的大名,哄他的心情煙消雲散,命令下得幹脆利落,“別翻舊賬,自己收拾好。”

她往沙發上一躺把電視打開,他迅速地過來,貼著她躺,腦袋埋在她身上,像汲取力量。他剛洗過的頭發散著淡淡的香,許馥聞了聞味道,問,“你用的是我的洗發水?”

“對。”他道,“沐浴露也是你的,我想聞到你的味道。”

“……阿也,”許馥給他吃定心丸,“你三月走,四月就回上海比賽了,才一個月……”

“然後還要再走呢。要一直比到十二月才收官……”陳聞也道,“每個月只能回來幾天。”

他嘆氣,“想當冠軍怎麽這麽難?”

難是難在這裏嗎?

許馥本來還想再質問他,但明顯地感到他的身體一點點放松了下來,呼吸變得輕淺,埋在她胸前的腦袋也越來越沈重。

因為聽力的問題,訓練中間停滯了一段時期,對一個運動員還是有不小影響的。

陳聞也是不服輸的性格,只要上場就想要拿名次,一定會加大強度練習,也一定會非常拼命。

許馥能夠明顯地感覺到,他雖然從沒抱怨過一句,但每天都累得夠嗆。

她不再說話了,可他好像還不是很願意就這樣睡著,提拽著自己下墜的意識,聲音輕啞地問她,“怎麽不說話?”

“我看電視呢。”她輕聲道,手放在他頸上,柔柔幫他捏著,“你先乖乖睡一會兒,好不好?”

他帶著鼻音“嗯”了一聲,她按揉的力度和節奏都很舒適,讓人無意識地就放松下來,很快睡沈過去。

許馥邊看電視邊玩兒手機,閑著無聊,搜出來F1賽事日程表看了看,發現安排得非常緊湊,24個分站賽場跨越了五大洲,一個月見一次或許都是奢望。

只要搜到“F1”,必定會跳出來“陳聞也”的大名,還有關於他的各種報道。其中還有對那次賽車事故的分析,看起來頭頭是道——

【八一八F1車手陳聞也賽車事故背後的真相】

【樓主:領航老總顧司允最近深陷官司的事兒大家知道了吧?據內部人士透露,他可能要被判刑了!這麽一想,我覺得陳聞也當時的翻車事故和他脫不了幹系!說不定他判刑的事情也是陳聞也在幕後一手操控的!現在來說說我的看法!

來,大家先來仔細看這個動圖,車子的飄移明顯感覺很奇怪,經過車友分析,一致懷疑陳聞也的賽車應該是被人動了手腳。

但是他很氣定神閑,沒有顯露出絲毫慌張。大家看這個加速,還有這個超車,明顯一切仍是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到底為什麽會失控撞上事故車?

對此,我分析出來了幾個可能性。

一是車子可能確實在那時候處於完全失控的狀態,但這個可能性已經被我否掉了,因為撞過去的時候顯然是猛地加速直直沖撞過去的,並不像是真的失控。

二是陳聞也想要置那人於死地。眾所周知,陳聞也此人還是挺心狠手辣的,不管是比賽還是商戰,從來不給人留情面。大家應該也知道他在國外的訓練和成長經歷吧?狠人一個,懂得都懂。

之前兩車相夾,顯然是故意針對他,再加上他的車被動手腳,他心裏肯定明鏡一樣,說不定一怒之下,就動了殺機——

但是這個也被我否掉了。一個是事故車爆炸再加上連續的翻滾,任何賽車手,不,任何人看到這個場景也都清楚,裏面的人肯定當場就活不成。他又何必多此一舉?

三呢,是因為事故車正飛向觀眾席,陳聞也此舉是為了降低事故的危險程度,保護觀眾席上的群眾。

說實話,這個猜測我想出來也覺得離譜……因為陳聞也的賽車調轉方向的時候,事故車也不一定會飛向觀眾席,只能說有一定的可能性吧,很小。而且他顯然不是那麽善良的類型,會為了這種可能性斷送自己未來的前途嗎?我很質疑。

大家怎麽看呢?】

【二樓:顯然是二啊,就算那人死了也想再撞他吧。陳聞也就是這種性格。】

【三樓:樓上別胡說,太陰謀論了。真這樣去害人也太可怕了吧?他晚上不會做噩夢麽?我感覺還是賽車失控的可能性大,這個加速太突然了,不像是他人為控制的。】

【四樓:樓上大哥沒事兒吧?陳聞也?做噩夢?你還是不夠了解他,多看看他以前的報道就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了。】

【五樓:反正不是為了保護觀眾。】

【六樓:五樓+1】

【七樓:五樓+2】

許馥正看得津津有味,懷裏的男人突然猛地顫了一下。

她擡眼望去,發現他眉頭緊蹙,臉色煞白,唇輕輕張合,不知道在呢喃什麽,伸手一摸,額上沁出的都是冰涼的冷汗。

……做噩夢了?

“小也,”許馥拍他的臉頰,輕聲喊他,“小也,醒醒。”

人沒醒來,仿佛被夢魘住一般,眉越蹙越緊,呼吸越來越短促,身子也繃得僵直,許馥只好大聲點喊他,“醒醒——”

那雙眸突然睜開了,好像還帶著些迷茫的水意。

急促劇烈的喘息之中,他慌張地擡頭對上許馥的眸,怔了幾秒,然後緊緊地擁抱了她。

他擁抱得很用力,幾乎想將她按在自己身體裏。許馥也回抱了他,發現他連脊背上都滲出了些冷汗,這會兒仍驚魂未定微微發著顫,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哎,網友真的很愛胡扯八道。她想。

互聯網,終究還是隔著一堵墻啊。

只看片面的報道,怎麽能確定對方的性格是什麽樣子呢?

說得那麽言之鑿鑿,還非說人家不會做噩夢,把我們小也說得兇神惡煞……

他不過是個可愛的年輕男孩子而已啊。

“不怕不怕,”許馥順手抽了身旁的濕巾,擦他後頸上的冷汗,問他,“做什麽夢了?”

他呼吸半晌不見平穩,顫著喊她,聲音是剛睡醒的低沈和沙啞,“……姐姐。”

“嗯。”

“許馥。”

“在呢。”她道,“沒事了。做什麽夢了?”

“……我不想回想。”

“怕什麽?”許馥笑,她揉揉他腦袋,“要想的,說出來就不靈了。”

聯想到剛看到的帖子,她問,“是不是夢到比賽事故了?”

他沈默著沒說話,許馥繼續發揮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無限聯想,“你夢到事故車把我撞了麽?”

“不是。就算是在夢裏,我也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的。”他下巴擱在她肩上,情緒好像終於緩過來了一些,“我夢見……從來就沒有出過事故。”

“什麽意思?”許馥不解,“那不是挺好的麽?”

“不。”他聲音低了下去,仿佛只是想象就會讓他感到害怕。

“從來沒有出過事故,所以我從來沒有機會接近到你……我夢到我從來沒有喪失過聽力,沒有住過院,沒有來過這裏,也從來沒有和你在一起。”

“我夢到……我拿了F1冠軍之後回到家來和你報喜,你打開門,很迷茫地問我——‘你是誰?來我家做什麽?’”

“……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噩夢?”陳聞也再次將她抱緊,他額頭抵著她的,垂著眸,聲音很輕,吐息灼熱,“我好害怕現在的一切是個夢境。”

許馥的心被他幾句話說得酸酸澀澀,憐愛之意無限上湧,她心疼地撫上他的臉頰,手指劃過他還略帶濕潤的眼角,溫柔道,“不是的。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當然不是夢境……”

“所以我不想去比賽了。”陳聞也斬釘截鐵道,“我要棄權。我真的不想離開這裏。”

許馥撫上他臉頰的手頓了頓,隨後不輕不重地在他臉頰上拍了兩下,道,“醒醒。”

男人,真是詭計多端啊。

女人,真是不能心軟啊。

她涼涼道,“大晚上的,做什麽白日夢呢?起來收拾東西,上樓睡覺了。”

-

陳聞也的各種手段都不奏效,在這個陽光明媚的初春時節,許馥鐵石心腸地把他送到了機場,像極了第一次送小朋友去幼兒園的母親。

他不在意場合,也不在意周圍人的看法,當著車隊那麽多人的面拉著她不松手,低著頭叮囑了她無數生活上的註意事項,倒也像極了第一次送小朋友去幼兒園的父親。

她被車隊眾人詭異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陳聞也發現了她的不適,視線淡淡掃過去,大家立刻作鳥獸狀散開,該哼曲兒的哼曲兒,該聊天的聊天,該玩手機的玩手機。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陳聞也擁抱她,親吻她的臉頰,撫了她的頭發,叮囑了無數遍要她想他,要她有空就隨時和他聯系,才無比依依不舍地離開。

許馥也保持著同款的悲傷表情目送他,保證他數次回眸都能夠無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不舍的情緒,在他身影完全消失不見後,又站在原地等待了好久才轉身離開,回到車上,在停車場看到了湛藍天空中劃過的飛機,帶著悠長綿延的飛機雲。

然後按住胸口長長籲了一口氣。

天……

終於把這祖宗送走了。

她心情輕松地放上搖滾樂,駕車揚長而去。

離開陳聞也的半個小時,沒那麽想他,實在不好意思呀。

【作者有話說】

本來想緩慢地隨榜更,休閑一下子,順便想想下本,沒想到今天上了一個從沒上過的好榜(沒見過世面),然後震驚地發現榜單要求的字數竟比我平時日更都還要多!

悲喜交加就是說,開始掏出我的存稿,不定時更新肥章~

88紅包~

感謝在2024-01-31 03:19:33~2024-02-02 01:35: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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