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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第 9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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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第 91 章

◎再強的賽車小狗也會視頻play◎

巴林, 薩基爾。

這裏的賽道與沙漠毗鄰,數輛賽車轟鳴而過,揚起無數細小風沙, 如掀起了黃色的滾滾迷霧, 安全車緊隨其後,頂燈從迷霧之中努力探出不甚清晰的明黃色塊,顯得撲朔迷離。

“……哪個是你?”

許馥將比賽回放投上電視,邊與陳聞也視頻, 邊轉換視角, 讓他與她一起看向屏幕,順便做她的專屬解說員。

這是比賽剛剛開始的時候,攝像師給了遠景,一時還真的說不清楚誰是誰。

賽車服和頭盔將男人包裹得嚴嚴實實, 鏡頭偶爾切過來,但也只是一閃而過,有時給的機位還是車手視角, 更讓許馥這個外行看得雲裏霧裏。

“紅色衣服, 紅色賽車的那個, 喏,在這裏……”陳聞也頓了頓,他自己都覺得難以解釋,而且許馥把攝像頭切向電視, 他就看不到她的臉了,於是幹脆道,“姐姐, 別看了, 我想看你。”

“噓, 別說話。”許馥這會兒稍微看進去了一點,電視裏的解說講解得很清晰,剛還提到了陳聞也的名字,說他和誰正在激烈纏鬥,她正在努力辨認那纏鬥——

是拐彎的時候兩車在互相推擠。

車速都極快,在許馥以為兩車即將撞上之時,陳聞也的車靈活地幾個變換,堪稱強硬地將另一輛車直直逼出了賽道,瞬間落後了他數米。

“……好帥啊。”她吊起一口氣,看陳聞也的車穩穩擋在了對方賽車前面,堵住後車前進路徑,又語言極為匱乏地點評道,“好壞啊。”

“姐姐。”

聲音極為不情不願,明顯帶著撒嬌意味,任誰也無法將其與場上毫無表情的冷臉車手聯想到一起,他道,“正賽時長兩個小時,但你很快就該睡了。”

薩基爾與北京時間的時差是五小時,如今他才剛訓練完吃過晚飯,許馥已經準備睡覺了。

視頻時間緊張,他不想耽誤她明早上班,言下之意是讓許馥不要看了,快點和他聊天才是。

但許馥正看到興頭上。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場比賽要跑那麽多圈,中間還要換胎,竟然還有大約十幾二十人在維修站等他的賽車進來,而且換四個輪子居然幾秒就可以搞定。

比賽越看越刺激,許馥跑神看了半天才隨意應了一聲,陳聞也那邊沈默半晌,然後發出很輕微的窸窸窣窣聲音,又道,“先把前置切回來,我看不到你。”

“好……”她切回來時掃了一眼屏幕,看比賽的心思瞬間煙消雲散了,全部被對面的男人占了去。

她咽了咽嗓子,“你……你要幹嘛呀?”

“洗澡。”他上半身暴露在空氣之中,語音淡定。

許馥早就發現,陳聞也的肌肉線條極為漂亮。

他鍛煉的痕跡不明顯,也絕並不是誇張的圍度類型,甚至不使力的時候會顯得偏清瘦了些,但只要稍微一動,線條便清晰可見,極為誘人,尤其是在……

她心猿意馬地重覆他的話,“洗澡?”

陳聞也的身體在晃動的手機屏幕之中顯得更加旖旎,再配上極為豪華的酒店背景,多多少少讓人產生了某種高級小電影既視感,讓許馥的臉都微微熱起來。

可他竟然一點也不臉紅,平靜地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下午訓練出了一身汗,反正你也不看我,我先洗個澡。”

“……我不是在看你麽?”她裹緊了小被子,往電視屏幕那兒擡了擡頭,示意他,“在看你比賽啊。”

“那不是現在的我。”

許馥明顯聞到了話裏的一股酸味兒,她遲疑了下,問他,“自己的醋也吃?”

“對。”陳聞也承認得很快,他說話像繞口令,“現在的我正在吃當時的我的醋。”

“……好。那你洗吧,”她勾起唇角,眸色變得深邃,“從現在開始,我專心地、一心一意地、只看著你。”

手指輕輕纏繞著發尾,她目光從上至下打量他,蝶羽忽閃,音色親昵,“現在的,洗澡的你。”

陳聞也的手機差點沒拿穩摔下去。

聰明反被聰明誤。

他算得上有點心機,但實在不多。此刻被她三言兩語撩撥,渾身上下都點了個火熱。

……她、看他洗澡?

只是想到,就讓陳聞也手不是手,腳不是腳,連手機都不知道擺在哪裏好。

“……不洗了,”他辯解,“你專心看我,正好我們就可以聊天了。”

許馥才不吃這套,她的興趣已經完全被他提了起來,“不,要洗的。就是洗澡我才想專心看的。”

她將電視調了靜音,嘈雜的引擎、激情澎湃的解說——一切的視頻背景音瞬間通通消失,安靜得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

他的急促,粗沈,緊張得連下顎線都繃緊,而她的和緩,輕淺,還帶著拭目以待的笑意。

那視線如實質般,從他飽滿的額、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他柔軟的唇瓣,一路流連下去,像在寸寸撫摸他的身體,半晌才道,“怎麽不洗?”

柔軟的唇瓣被咬住了,他僵著,微微垂下頭,發絲裏露出通紅的耳根,紅得好似帶著祈求之意,“姐姐……”

只可惜許馥完全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洗呀,”她笑,一雙眸極亮,裏面是毫不掩飾地壞,偏聲音極軟,“我想看呢。”

陳聞也緩慢地吐了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

他將手機架好,音量調大,以免水聲擾得他聽不到她的聲音。

然後緩緩往後退了幾步,將頭頂的花灑打開了。

頂樓酒店很豪華,陳聞也剛住進來時便和許馥報備了居住環境,也與她視頻一起看過窗外的風景,遠處石頭和磚塊構築的古老建築上雕刻著美麗花紋,與現代的氣息相融,神秘又綺麗。

而如今夕陽餘暉融化了漫天沙礫,與溫熱細密的水柱一起灑下,讓男人的身體散發著如玉般的色澤,整個畫面如夢似幻。

“阿也,我看不清。”許馥的聲音低柔,像命令,也像勾引,“轉過身來。”

陳聞也本就遲緩的動作變得更加遲緩了。

“屏幕……”許馥發現自己的聲音變得莫名的啞,她壓抑著道,“起霧了。”

她聽到他走近,低低地嘆了一口氣,像和她投降,聲音很輕,“……我現在的心跳比比賽時跳得都快。”

然後霧氣被擦拭掉,陳聞也手裏拿了條厚實的白毛巾,正微微歪頭看向手機。發絲被打濕了,他簡單地將劉海向後捋過去,眉眼沒有碎發遮擋,那英俊完全暴露出來,甚至顯出了幾分淩厲的攻擊性。

他問,“能看到了麽?”

“嗯,”許馥的應聲拉得有些許長,意味就更深長,“看到了。”

她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唇,問,“想我了麽?”

兩人在屏幕之中漫長的對視,陳聞也終於開口,聲音比她還啞,極有磁性,勾動著她的耳膜,“……當然想了。”

“有多想?”

“想到……”屏幕中的男人喉結滑動,眸中沈沈,最後望了她一眼,將手機徑直按了下去,“想到你不可以再看的程度。”

“餵——”

搞沒搞錯?有沒有人這樣看一半戛然而止的——像追連載追到一半發現沒了一樣可惡!

“把手機支起來,聽到沒有?”視線瞬間漆黑一片,許馥急急喊,“阿也——陳聞也——”

水聲淅瀝,男人的聲音極為性/感地低聲喘息,好像還帶著戲謔笑意,“……你可以多喊幾聲我的名字,我不介意。”

“陳聞也!”許馥氣急敗壞,下意識地喊了一句才反應過來,迅速咬住了唇。

“……嗯,姐姐。在呢。”他半晌才道,聲音都帶著濕漉漉的水意,哄她道,“多叫叫我好不好?我想聽你的聲音。”

說著,好像還帶上了些委屈和遺憾,“以前用助聽器聽到的——都不夠真實,好像平白浪費了時間。”

用助聽器聽到的,與用他的耳朵聽到的聲音,還是有些細微差別。

在此時此刻,他只想聽到她最真實的聲音。

許馥結結巴巴,“你……你很好……”

她被那水聲蠱惑,氣勢弱下來,威脅變得像真誠的誇讚。

他像被蒙騙,也像有意將她逼入墻角,問,“有多好?”

上海已是深夜。

許馥窩在沙發上,夜色從落地窗流轉進來,天氣已經逐漸回暖,野寶窩在她腳邊睡,陳聞也走之前把它洗得幹幹凈凈,香噴噴,軟乎乎,熱意從腳心升騰到胸口。

無聲的電視屏幕中播放著他比賽時的畫面,漆黑的手機屏幕裏是他與水聲之間的交纏的聲音,讓黑夜變得更飽滿、立體、顛倒人心。

“好到……”許馥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也會淪落到模仿陳聞也的境地,她唇角勾起,拉開一個許久未用過的抽屜,“好到你也不可以再聽的程度。”

水聲頓了頓,腳步聲響起,漆黑的視野瞬間重現光明,陳聞也的眼神暗惻惻,“……什麽意思?”

表情再嚴厲,眉眼再冷峻,搭配如此緋紅潮熱的臉頰,與被水浸透的發絲與眼睫,都會大大損耗殺傷力。

許馥把東西扔回抽屜裏,伸手對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狠狠道,“警告你,不要這樣透支你的身體。明天不是還要轉場比賽麽?”

“多慮了,姐姐。”陳聞也扯起一抹笑意,“你的男朋友還很年輕,非常年輕。”

“我不年輕了。”許馥被他張揚笑意搖晃心神,她穩了穩,義正詞嚴道,“我要休息了。”

“好。距離我到上海主場作戰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他慢悠悠道,笑意不減,“你好好休息。”

兩人互道了晚安,許馥迅速掛掉視頻,上床蓋好了被子。

寂靜的深夜裏,他帶著笑意的慵懶嗓音在耳邊回響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好好休息”那四個字好像帶著點狠勁兒,敲在她心房,格外地一字一句。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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