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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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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陳聞也作為遠也科技的老總, 以相當強勢的姿態加入了“走進寂靜”項目團隊。

他甚至為公益項目提供了一棟小樓,作為專用的辦公場所。

而陸時零是對此事最不能接受的人。

今天許馥在群裏發了個定位出來,說以後這裏就是定點辦公場所了。

陸時零那時正在開車, 看到了消息,知道她在這裏, 於是一個掉頭就驅車趕了過來。

來了才知道,這兒竟然是陳聞也的地盤——實在太有損他的威嚴。

作為時覆科技的老總,怎麽能在這個臭小三的地方辦公呢?

“不是, 這就一個公益項目, ”辦公室裏,陸時零擰著眉毛問陶染, “需要這麽多企業參加嗎?”

一山還不容二虎呢, 既生瑜, 何生亮?

這公益項目有了他陸總,怎麽還要再來個陳總啊?

陶染面色無波無瀾, 不知道在勸慰誰,“遠也科技可以提供公益崗位給殘障人士。”

“早知道她需要, 我也可以提供啊!”陸時零只恨被陳聞也鉆了個空子,他恨恨道,“錢根本不是問題,怎麽沒人和我說一聲?”

“知道您錢多, ”陶染突然覺得很煩躁,實在沒有心情應付這個傻瓜, 他東西一推,起身離開, 淡淡道,“但也要有腦子能想得到。”

陸時零一楞。

……他是不是說他人傻錢多呢?

-

盛郁低著頭, 伸出手接住了那個精致的小圓盒。

自告白失敗後,他便隱了身,一直沒有參加過活動,故意對許馥避而不見,希望時間可以讓人遺忘一切。

沒想到許馥半點沒忘記,一見他就招呼他過來,從包裏掏出來那個項鏈盒來。

“你總算來了,”許馥道,她用那種松了一口氣的口吻,更讓盛郁傷心,“還給你。”

盛郁的傷心還沒來得及發酵,就被許馥突然打斷了,她像是剛想起來什麽一樣,直白地問道,“唔……我直接折成現金給你好不好?”

他像被刺了一下,倏然擡起頭來,表情很是受傷。

“先不要生氣,好麽?”許馥也發覺自己話說得有點直接,於是認真地解釋起來,“我絕對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非常相信你未來一定會成功,可以擁有很棒的事業和收入,也能夠輕松地為你愛的人一擲千金。”

“只是每個人都有不同的人生階段,我也經歷過學生時期,知道像家長伸手的滋味並不好受。”

“而且這是你為我準備的禮物,我退回給你,你每次看到它的時候都會想到這件事情……但如果你把這些錢花掉,可能會比較開心一點?我是這樣想的。你覺得呢?”

盛郁以為自己已經調整好了狀態,沒想到此時此刻心裏又酸軟起來。

為他剛剛萌芽就被掐滅的初戀。

“……都可以。”他蔫蔫地耷拉著腦袋,老實道,“說實話,第一次告白就被拒絕了,怎麽樣我都好難開心。”

許馥失笑,她又拿走了那項鏈,低頭給他轉錢。

盛郁深吸一口氣,擡眼道,“那天是我考慮不周,我已經想明白了……對不起,學姐。”

“嗯?”許馥都有點忘記了她拒絕的原因,盛郁這麽一道歉,她才有了點記憶,“哦,沒事。”

啊,竟然真的是告白的問題——

盛郁這麽一試探,才真的確定了原因。

他對自己的錯誤決定感到更加惱怒了,也忍不住想要遷怒陶染。

雖然是好心……但教授當時的語氣也未免太過於確定。

大齡單身漢到底哪裏來的自信啊?那麽積極出的什麽破主意。

許馥轉了錢,指揮他快快收下。

“是我給學姐添麻煩了。”盛郁有些垂頭喪氣,“竟然讓學姐出錢……”

“好啦,”許馥拍拍他腦袋,打斷了他的沈悶發言,“人生長著呢,高興點兒。”

盛郁到底年輕有沖勁,被拍了兩下,就又像被擰了兩圈發條,重新鼓起勇氣來。

……只是一個告白和禮物的錯誤而已,不一定代表學姐對他是完全沒有感覺的。

想著,他打開那項鏈盒,眼巴巴地望著她,“現在這是你的東西了。”

他小心地觀察著許馥的表情,有點緊張地咽了咽嗓子,問,“……你喜歡麽?”

盛郁的眼神很亮,眨眼時的情態讓許馥莫名覺得親近。

而那項鏈確實漂亮,鉆石璀璨閃亮,卻又不會太過於誇張,是很端莊溫柔的款式。

“你眼光挺好。”許馥抿唇微微笑了下,道,“幫我戴上吧。”

她將那長卷發撥起來,微微歪過頭,露出光潔如天鵝般的脖頸。

盛郁繞到了她身後,天氣很冷,他手心卻緊張地發汗,又顫又滑,試了三四次,才總算扣上了項鏈。

“……好了。”

她戴上了他送給她的項鏈,盛郁覺得有點像做夢。

這才是他想象中的二十歲生日的畫面。

許馥最終還是完成了他的生日願望。

……盡管是以這樣別扭的方式。

甚至有些窩囊。

“……學姐,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站在她身後,輕聲懇求,“能不能讓我請你看一場演唱會?”

許馥漫不經心地問,“誰的演唱會?”

她順便拿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看自己戴新項鏈的模樣。

最近好久沒逛街,都不知道出了什麽新款,玫瑰金的項鏈很稱她的膚色,鉆石尤其顯眼。她手指撫在那微涼的鉆石上,感覺純像是自己去購物消費一把,心情還挺好。

其實她不太理解,明明能在家裏安靜欣賞的音樂,為什麽要在吵吵嚷嚷的環境中,忍受著人群與尖叫,去聽不那麽完美的版本?

“宋嘉嶼的,”盛郁隱約摸到了一點許馥的喜好,也猜到了她抵觸的原因,道,“我沒花錢,他是我朋友,送給我的。而且是VIP席,不會人擠人的。”

宋嘉嶼。

許馥還真的知道這個新晉頂流歌手,開車的時候總是隨到,他嗓音很有磁性,在夜晚的道路上尤其治愈。

她一回憶,想到上次看演唱會還是上大學的時候,和當時某任男友一起去聽的。

不是VIP席,在看臺上吵吵嚷嚷,還在人群和尖叫中被投了屏,男友鼓起勇氣親吻了她的臉頰。

……怎麽好像是上個世紀的事一樣?

許馥突然發現,自從進了醫院工作,她幾乎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時間和精力了。

那時候她明明很能體會到演唱會心無旁騖的快樂,現在卻只剩下了無趣和疲憊,好像心也變得麻木而蒼老。

或許去玩玩也好呢。

許馥點了點頭,答應下來,“好。”

盛郁簡直太開心,他起了身迅速繞回許馥身前,“真的麽?”

像小狗在搖尾巴一樣。

許馥也笑,她低頭想鎖屏,視線卻落在了那手機屏幕上。

前置攝像頭還開著。

陳聞也的身影很有存在感的出現在那畫面中,他就站在她身後,定定地望著她們,不知道在那兒站了多久。

-

來都來了。

陸時零安慰自己。

陳聞也既然提供了地點,他就請大家吃個晚餐好了,總歸可以和許馥坐在一張桌子上。

而且他仔細想了想,他都被甩了這麽久了,陳聞也這小三都沒上位,顯然也不算是個強勁的對手。

……還不如盛郁強勁呢。

親昵地拉著許馥就坐了下來,讓他都沒有擠到她身邊的位置。

服務生為大家倒酒,倒到陳聞也那裏時被許馥擋了一下,她道,“不用。”

“盛郁小孩子不喝也就算了,”陸時零些許訝異地挑眉,“陳總也不喝點兒麽?”

他彬彬有禮地解釋道,“紅酒,度數不高。”

“他不喝,”許馥笑,“他是我代駕。”

陳聞也剛想開口說可以叫代駕,然後才想起來今天他開的是只有兩個座位的超跑。

他昨天剛重審通過了駕照,今天便積極邀請許馥坐他的車出門,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許馥懶得和他推辭,便賞臉坐了次他的超跑。

他開超跑時候還挺帥的,姿勢隨意,手往方向盤上一搭,又添幾分桀驁,許馥坐得也挺開心。

當然,不堵車就更好了,這車實在太招搖。

陸時零擡起酒杯來,大氣道,“慶祝‘走進寂靜’找到合適的辦公地點。”

許馥也笑著端起酒杯來,輕輕和陸時零碰了,“辛苦了。人工耳蝸捐贈項目很順利。”

陸時零抿唇笑了下,一飲而盡。

最近項目和醫院都順利,許馥心情也好,喝得多,笑容也多,隔著陳聞也,和陶染也開起了玩笑。

“學長今天怎麽也喝酒?”許馥笑道,“去你家的時候可從來都不喝。”

“和老陶喝容易把他喝多,真把他喝多了又要挨罵,太不劃算。”陶染淡淡地勾起唇角,又道,“下次還是你來家裏陪他喝比較好。”

許馥想到師母發飆罵老陶的模樣,也笑了,“好呀,我也好久沒去了呢。”

陳聞也今日情緒不高,眼神有一搭沒一搭地,總落在許馥那潔白脖頸的項鏈上。

望向許馥時,就不免要看到盛郁——

盛郁就坐在她的另一邊,他的註意力全部都在許馥身上。

布菜,倒酒,給她遞面巾紙,動作熟稔,一看就知道絕對不是第一次與她一起吃飯。

盛郁甚至很了解她的喜好,知道她愛吃什麽,不愛吃什麽,上來就習慣性地拿起了公筷,讓他無所適從。

而許馥側過身望向陶染時,燈光映著被切磋琢磨過的鉆石,某個切割面反射的光芒格外刺眼,陳聞也感覺眼睛極為幹澀痛癢,需要很用力地克制,才能不再望向她的方向。

酒過半巡,許馥有些膩了,起身出去抽煙。

餐廳的抽煙區是半戶外的,地上鋪著草坪,折疊的玻璃窗被推開,能看到外面的夜空。

許馥剛撚出根細煙咬上,身後腳步聲響起,陸時零很快在她身旁站定,熟門熟路地拿出火機來。

之前他們一起在這家餐廳吃過飯,許馥說這裏的抽煙區設置得舒服又漂亮,陸時零記在心上。@無限好文,盡在文學城

他用手擋著風為她點上,自己也撚出了一根。

“喝完酒抽一根特別放松,”陸時零夾著那煙,卻沒點著,道,“再吹點冷風,感覺世界都飄飄然的,很清爽。”

“是啊。”許馥別過臉,悠悠吐出一口煙霧,調侃道,“200臺人工耳蝸,陸總這次可真是大放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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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多燒得慌,”陸時零自嘲道,“出點血積積德,以免報應不爽。”

“什麽報應?”

“……說出來也不怕你笑,”陸時零自己低笑一聲,道,“我可能陽/痿了。”

許馥嚇得煙都差點兒掉地上,她瞪大眼睛,“說什麽呢?”

夜色下,陸時零五官更顯深邃,望向她時依舊深情,卻帶了點陌生的迷茫。

“至少是精神上。床上……沒試過,不知道。”

“怎麽不試?”

“覺得沒勁。”

“你認真的?”

“真的。”

“是根本不想麽?”

“根本不想。”

“看醫生了嗎?”

“看了,說沒問題。”陸時零嘆了口氣,問,“我搞不明白。是我之前在生病,現在正是痊愈的過程麽?還是之前都很正常,現在突然生病了?”

“之前很正常啊。”許馥瞇起眼睛回憶道,“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之前挺好?”

“挺好。”

陸時零愉悅地輕笑,“謝謝。”

許馥沒理他,她想了想,又問,“那煩的時候怎麽辦?”

“硬抗。”

“……好受麽?”

“非常不好受。像戒斷反應一樣。”

許馥蹙緊了眉。

他們是一類人。

她對陸時零此刻的煩悶和痛苦感同身受。

陸時零百無聊賴地夾著那根煙把玩,“連抽煙都沒有欲望。”

“怎麽會呢?”許馥問。

她思索了下,側過身,將她那根細煙的火星輕輕按在了陸時零的煙上。

在倫敦的無數個夜晚,他們淋漓盡致之後,會這樣交互著燃點對方的煙,在陽臺上相擁著慢慢享受掉。

陸時零有些怔楞地望向她。

口中含著的煙霧慢條斯理地吐出,盡覆在他了臉上,她媚眼如絲道,“這樣都沒感覺麽,時零?”

和他們做第一次時一模一樣。

陸時零倉皇地後退一步。@無限好文,盡在文學城

……有感覺了。

西褲很緊,脹跳著讓他疼痛,許馥望下去,忍不住笑,道,“這不是挺正常?”

陸時零很尷尬地捂著往旁邊撤,道,“……我冷靜一下。”

“嗯。”許馥笑著應了聲,獨自留下,望著夜空,等待那根煙燃畢。

靜謐的夜被腳步聲打斷,許馥剛轉過身,還沒反應過來,手裏的香煙已經被男人輕而易舉地奪走。

陳聞也低頭,吻上了被她濡濕的煙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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