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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熱氣騰騰的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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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熱氣騰騰的人間

嘻嘻哈哈瞎聊會兒,夏時予和南枝出發去超市采購。

路上,他問她出去玩得怎麽樣,南枝點點頭說挺開心,又想到舅舅的故事,默默在心裏嘆口氣。

超市特別大,上下兩層,二樓賣日用品,一樓都是吃的。

男高說進來買青菜丸子午餐肉火鍋蘸料和飲料,肉類和海鮮去旁邊的農貿市場買,更新鮮便宜。

過精明日子,做美艷男高。

懂生活會過日子的有錢公子哥,讓人有種意外之喜。看吧,名貴花瓶裏不僅可以養鮮花,還可以養大蔥。

南枝愛吃蝦,男高走了好幾個攤位,挑最好的買了三斤。

雖正值冬季,但他們住在盛產海鮮的城市,這季節也能吃到多種海鮮。

除了魚蝦,別的海鮮南枝不怎麽愛吃,有時候馮女士就會教育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很多地區想吃新鮮的都吃不著,哪像咱們這,前腳剛撈上來,後腳海鮮販子就送市場賣。

夏時予在挑海鮮,南枝四處看,她從小就愛觀察海鮮,小時候在菜市場看上一只超大螃蟹,非要買回家養著。

攤主說這是特地留給自家孩子的,不賣。南正宵說給她買兩個氣球,她死活不願意,最後什麽都沒要,哭著回家了。

她發現玻璃缸裏有只特別大的螃蟹,還很精神,揮著鉗子,夾人一定很疼吧,畢竟板栗大小的螃蟹夾人都賊疼。

小時候她和惡毒的江序一人養一只,她的叫二狗,他的叫大毛,用來互相夾對方,以疼出眼淚收場。

她喊夏時予過來看,男高拎著滿滿的食材聞聲過來。

那個地方特別小,他湊過來看,她和他就那麽和諧地貼在一起,特別熟的樣子。

反應過來這個細節,南枝小心臟跳得有點快,餘光瞥他耳朵紅了,像煮熟的螃蟹,而面上卻不顯。

還在十六班的時候,有一次班上女生談論,會臉紅的男生特別可愛。張兮柔補充了句,長得好看還會臉紅的。

大家都不約而同笑了,掃了一圈全班男生,惆悵感嘆:這種男生究竟在哪兒藏著呢。

在這。

“你看它長得那麽大,腿也長,鉗子也很有力氣,夾人肯定疼。可以養起來,想夾誰夾誰。”

“想夾誰?不會是我吧,咱倆單獨出去你就帶上它,保你平安。”

隨後男高真把它買了,南枝石化,不是吧老弟,你真買啊。

東西買全了,男高兩只手都提著滿滿的,南枝要分擔一些,他搖搖頭:“今天格外冷,別凍手了。”

另一邊,秦楚川王封江序在樓上打游戲,張兮柔拉著黃山何晨樹玩撲克牌。

各玩各的,一點也不耽誤他們八卦。

秦楚川羨慕地開口:“一個女生得多幸運,才能遇到一個熱心男同學,一路帶她上985。我怎麽就沒這個命呢。”

“那我給你算算,能不能有個男同學,帶你上211。”

秦楚川側頭認真地對小柔澄清:“最好是女同學,男同學留著幫女同學就行,我不占原本就緊張的名額。”

隨後集體擠兌江序,你跟南枝白認識這麽多年,怎麽眼睜睜看著別人帶她起飛。

從初中開始就被同學亂磕CP的江序無奈地閉閉眼,各位好漢饒了我吧,我帶妹妹瞎飛什麽!

王封想起昨天剛看到的真實故事,分享給大家。

主人公和這個女同學平常也沒有什麽交集,也就有作業不會的時候,問她要一下作業,也沒有一起出去玩過。

畢業的時候,她送給他一個盒裝的口香糖,他平時不愛吃口香糖。

現在大一,馬上大二了,嘴巴有點苦,打開的時候看到裏面有一個紙條,寫著:

我好想跟你一個大學。

嗚嗚嗚嗚女同學小心又堅定的心思,還挺可惜。

男生視角的秦楚川表示,對主人公來說,只是一個挺意外的插曲而已,她,只是他的普通同學。

黃山讚同,年少時代的暗戀,修成正果的並不多,但祝大家後來得遇良人。

是啊,自始至終,都是女生一個人的兵荒馬亂。真希望她看開,好好往前走,別回頭了。

直男江序納悶,這女生怎麽不早點跟他直說,每天都在一個教室學習,坦白有這麽難嗎,說不定就有故事了。

張兮柔嘲笑他不懂暗戀的卑微和懦弱,還搬出歌詞:我們從不開口那個原因,那一句我愛你,永遠像少了勇氣。

江序捧場地表示小柔同學唱得很不錯,說話是東北人,唱歌是臺灣人。

張兮柔委屈巴巴地自證清白:”我尋思自個妹有口音啊。”

愛唱歌的黃山表示不服,上夾子音:“哥哥不要亂說,人家也妹有口音啦。”

江序被惡心到了:“你倆醬嬸兒真挺娘的,咱們得爺們起來,尤其是你,張兮柔!”

“你們要是都這麽說,那我也妹有口音,愛咋咋滴,誰叭叭都不好使。”

一屋子土生土長東北人,誰都不覺得自己有口音,堅持自己說的是純正普通話。

就好比一群烏鴉,嘰嘰喳喳地爭論誰羽毛最白。

一直沒說話的何晨樹突然想到宋甜,真希望她看開,好好往前走,別回頭了,他不配。

過了一會兒,帶女同學上985的熱心級草回來了,把兩大包東西放到廚房,找個盆接滿水,把螃蟹放進去。

張兮柔故作神秘地向他倆邀約:“快過來,我給你們算一算,特別準。”

很明顯,兩個人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並不想搭理她。張兮柔索性放棄,拉南枝坐過來,討論去換發型的事。

新年新氣象嘛,每次從理發店出來,都有種重獲新生的清爽。南枝想到之前跟爸媽說理發的事,馮女士夫婦的反應。

“剪個學生頭吧,簡單可愛。”

“你知道他為啥讓你剪什麽土掉渣的學生頭,你那個媽,年輕那會兒就愛留學生頭。你爸是個長情又念舊的人,可惜,錯付了。”

記仇和陰陽怪氣是馮女士的終身技能,不過確實挺搞笑啊。南枝把這件事跟大家講了,都笑得不行。

秦楚川仿佛找到知己:“別提了,我媽更絕。非說我長得像我爸初戀,一惹她生氣,她就說,趕緊找你親媽去,別在這氣我。”

哈哈哈哈哈一輩子的梗,南枝真的敢頂著學生頭面對馮女士幽怨的眼光嗎,她不敢。

馮兮柔掏出手機,上網看別人都剪什麽發型,給自己和好友安排一個。

王封說:“咱班政治課代表就是學生頭,挺好看啊,南枝你剪吧。阿姨也就是說說,真剪了她還能給你剃光啊。”

“哎呦,還政治課代表,咋提她名犯法啊,你就直接說葉聞竹唄,搞得好像不提名字,就能保住你的清白。”

秦楚川賤兮兮地瞅王封。王封仿佛被戳破心事,語無倫次地解釋:

“你別造謠啊,我就單純覺得她學生頭挺好的,南枝要是剪了,肯定更好看,張兮柔也,,,張兮柔剪別的吧。”

被誤傷的張兮柔不由想起她哥說的:發型好不好看,和發型本身關系不大,主要得看臉。

真想掐死這個小胖子啊,她郁悶地瞪他一眼,王封嚇得擺擺手,連聲解釋。

四點鐘,夏時予和南枝去開始清洗食材,黃山也跟過來幫忙。

平時就覺得他是個挺細心的男生,事實證明果然沒看錯。

黃山洗東西特別小心仔細,出自他手的蔬菜,幹凈又衛生。

“徐小溪在家幹嘛呢,下次你可以帶著她。”

黃山正在洗青菜,認真將洗好的擺放整齊,這才搭話,說徐小溪回老家過年了,在隔壁市。初八以後才能回來。

見南枝對他倆的故事挺好奇,黃山就笑瞇瞇地講起。

他剛上初中那會是,特別調皮,總惹事,老師隔幾天就叫家長。

久了,他爸媽受不了,請老師想想辦法,沒幾天,老師讓徐小溪監管他。她果然是他的克星,慢慢他不惹事了。

生活,有時候比小說還小說。

南枝覺得,如果他倆的故事能一直講下去,那若幹年後說起初中這段,簡直太有浪漫主義色彩了,宿命感。

五點半,火鍋咕嘟咕嘟燒開了。大家紛紛往鍋裏下食材,熱鬧得很。

“誰要吃油麥菜趕緊夾走,要爛了”

“吃蝦啊,鍋裏還有好幾只呢,肉要煮老了”

“何晨樹,你老搶我肥牛幹嘛,怎麽不夾羊肉卷”

夏時予默不作聲夾了兩片土豆到南枝碗裏,南枝有點不好意思,悄悄吃了。

得到默許,他時不時就夾東西給她,她慢慢放松下來,自然地吃著,跟上次在火鍋店一樣。

又看看正因為一片牛肉針鋒相對的何晨樹張兮柔,飛快夾起一只蝦放到男高碗裏。

八點半,這場吃喝玩樂局散了。

臨走時,男高把螃蟹撈出來裝袋子遞給南枝,長輩般語重心長地交代:“好好養,爭取讓它過元宵節。”

回家後第一時間把螃蟹放進裝滿水的盆裏,馮女士還誇螃蟹挺肥。

洗漱完躺在熟悉又舒適的床上,南枝整個人松弛極了,回想這美好的一下午,突然覺得:

人就活這些個彌足珍貴的瞬間,它們支撐大家捱過清苦時光,永遠懷著期待,再累也不停下。

我們如此愛這熱氣騰騰的人間,今年冬天,你和火鍋都沒缺席。多希望,以後每個冬天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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