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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轉瞬便至, 不等李玉娥騎到村裏的主路上，豆大的雨點就劈裏啪啦地砸了下來。
因為她走的方向迎著雨，雨點毫不客氣地往人臉上砸, 女孩不得不騰出一只手來，不停地擦拭臉上的水。
就在她再次擦臉時, 沒有留意到, 摩托車前出現了一塊小磚礫。
輪子壓著轉礫邊緣擦過後便打滑歪向一邊, 李玉娥沒能及時掌控方向, 整個人隨著摩托車一起, 重重摔了出去。
“……唔。”
女孩被撞懵了，她躺在水泥地上怔了好一會兒，才嘗試著動了動身體。
但稍微一動, 被撞到的肩膀和腰部就傳來鉆心的痛意。
沒辦法, 她只能繼續躺著，等痛意稍稍過去些。
雨水聲比剛才還要清晰，一顆顆用力地打在她的耳畔, 像是在宣告著一場洪水。
這種情況下，山林卻更加寂靜, 靜地讓人心慌。
李玉娥又嘗試著動了動身體，感覺沒有剛才那麽鉆心的痛意後，大口喘著氣，用腦袋頂著水泥地, 艱難地翻了個身。
她平躺在水泥地上, 呆呆地望著漆黑的天空。
烏雲厚重，看不到星星和月亮, 只有無盡的雨。
雨水直直砸進她的口鼻裏、她的脖子裏，將她套在雨衣內的衣衫全部浸濕。
等全身濕透後, 肩膀和腰部的痛意似乎又減輕了一點。
李玉娥緩了緩，歪頭朝一旁吐出一口雨水，用胳膊肘撐住地面，慢慢往起來爬。
起來的過程中，腰部還是痛了一下，但是還能承受。
女孩緊咬牙關走到倒下的摩托車旁，用盡全身力氣，把車扶了起來。
車燈還亮著，火沒熄。
李玉娥重新爬上摩托車，摸了摸兜裏手機還在，把擴音喇叭聲音調到最大，繼續往地質災害隱患點騎。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看見了光亮。
“長貴叔！新花嬸！快醒醒啊！”
女孩把摩托車放在一邊，把擴音喇叭調了模式，一邊喊一邊敲緊鎖的鐵門。
好在這戶是老人戶，就老兩口住著，睡眠淺，沒喊多久窗戶就亮起了燈。
老人披著外套顫顫巍巍地來開門：“啊？是玉娥啊，怎麽了？”
李玉娥往不遠處裸露的土壤指了指：“長貴叔！你們這是地質災害隱患點你忘了嗎？現在下大雨了，你帶著新花嬸，快點去村委會住！那裏安全！”
老人這才發現睡前的小雨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大雨，他連忙答應：“好好好，我馬上讓她收拾東西走。”
“別收拾東西了，現在就走！”
李玉娥望了一眼後面跟出來的新花嬸：“嬸子，你們農用三輪車鑰匙在哪兒？快騎上！”
見女孩這麽著急，老兩口也不敢收拾東西了，匆匆拿上鑰匙出門，冒雨騎著三輪車沿著村道去往村委會。
李玉娥稍稍松了口氣，遠離長貴叔兩口子的院子後，她重新掏出手機來，給村兩委幹部打電話。
王嬸等年紀大的還是打不通，但田小勇的響了幾聲，總算通了。
“小勇哥！”
李玉娥著急道：“現在變成大雨了，咱們村地質災害隱患點的人都得轉移，長貴叔他們已經轉移了，還差兩戶。你去六組那家，我去一組那家！”
交代完後，她立刻掛了電話，調轉車頭朝一組的方向去。
一組幾乎都在村道邊住著，交通方便，但卻又在李家灣村靠近山腳的位置，更容易發生事故。
李玉娥騎著騎著，村道旁邊的山上忽然滾下來兩塊小石頭，砸在她面前。
她緊急停下車，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猛地加速沖過去。
假如剛剛她騎得快了一點，那兩塊石頭砸到她腦袋上……
女孩不敢再想，只能全力集中註意力，遠離靠近山林的那邊道路。
不知什麽時候，雨勢稍稍小了點，又從大雨變成了中雨，似乎準備慢慢停下來。
可還不等李玉娥把心放一放，遠處就響起了驚雷聲。
“完了。”
女孩咬著牙，忍不住又把檔位提高了一檔。
她是山村長大的，被奶奶耳提面命過很多次。
驚雷響，暴雨到。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暴雨前趕到一組的地質災害滑坡點。
就在她心急如焚，甚至在考慮要不要繼續加檔時，兜裏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在雨夜裏格外清晰。
李玉娥本來不打算接，但對方卻似乎格外有耐心，打了一個又一個，一定要打到她接為止。
沒辦法，女孩只能靠邊停下車，接起電話：“餵。”
是一組組長：“李支書！我已經讓我們組地質災害隱患點的人都撤離到我家來了，你不用再安排人過來了！”
李玉娥長出了一口氣，居然有種劫後餘生之感：“謝謝謝謝。”
那現在，全村就差六組那戶還在隱患點邊上住著了。
她掛了電話，正想給田小勇打電話問問消息時，田小勇先她一步打了過來：“支書，六組的人我接上了，馬上就送到村委會了，你放心吧。”
“太好了！”
李玉娥懸了一夜的心總算放回了肚子裏：“一組的也撤離到了安全位置，這下大家都安全了。”
“是啊，全村五個風險隱患點都……不對啊支書t，不是五個地質災害風險隱患點嗎？咱們現在只撤離了三個啊。”
“只有三個住了人。”
李玉娥耐心解釋道：“一個在十二組片區，那裏太高，村民早就全搬走了，沒人住，不用管，還有一個在水庫……”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猛然閉了嘴。
“水庫也都荒廢了沒人住啊，那沒事了。咦，支書，支書？你怎麽不說話？”
李玉娥慢慢握緊了手機：“我好像犯了個大錯。”
“啊？怎麽了支書，你別嚇我。”
李玉娥閉了閉眼，回憶起剛才掠過水庫邊上的景象。
水庫底下是沒人，可是上面呢，還有那個荒廢的值班室……她在接到防汛辦電話匆忙離開時，好像看見屋裏有什麽閃了閃。
當時她以為是自己的車燈，可現在仔細想想，車燈的光怎麽會閃到值班室的屋子裏去。
“小勇哥。”
“支書怎麽了？”
“我記得前幾年是不是有人提了一嘴，孟遠原來不贍養他媽，把他媽趕走了，他媽有時候就在村上找荒廢的房子住？”
“沒錯，但是孟遠不是搬到鎮上去了嗎，他悔改了，搬鎮上去的時候把他媽也帶走了，這件事還是山生叔當支書時辦得呢。”
李玉娥深吸一口氣：“你現在，立刻給孟遠打電話，看他媽最近在哪裏。”
田小勇聽她的語氣嚴肅，不敢多說，馬上照辦。
沒過多久，他就回了電話：“支書！”
田小勇又氣又怒：“這個畜生！他前段時間居然又把他媽趕走了！我問他他媽在哪兒，他居然理直氣壯地說不知道！”
“狗改不了吃屎。”
李玉娥也忍不住罵了一句。
“支書，那現在怎麽辦？孟遠他媽十有八九又跑到村裏來找荒廢的屋子住了！這大雨天保不齊就得出事！但荒屋那麽多，咱們上哪兒找啊。”
“我知道在哪兒。”
李玉娥平覆情緒：“在最大的水庫邊上的值班室裏，那是最後一個地質災害隱患點，我馬上往過去趕。”
“支書！馬上要下大暴雨了！我去吧！”
“沒事，我在一組，離水庫近。你及時與各組交換消息，照顧好兩戶撤離的老人。”
說完，她立刻掛了電話，加大油門趕往水庫。
一組有條小路直通水庫，不多時，她就看見了那個破敗的值班室。
“嬸子！快出來！”
女孩砸了兩下門，見沒人回答，幹脆一腳踹開了腐朽的木門。
屋裏，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抖著身子從廢舊的木板床上坐了起來，呆呆地望著她，嘴裏喃喃道：“不要趕我，我馬上走，我馬上走。”
“你確實得馬上走，這裏很危險！”
李玉娥按了按因為踹門而又發痛的腹部，大步走到床邊，半攙半拖地把老人往外拽：“會不會坐摩托車？我帶你去村委會住！”
老婆婆聞言楞了楞，接著緊緊攀住李玉娥的胳膊：“村委會可以住嗎？”
“當然可以！你被你兒子趕出來要告訴村上啊！不能一個人到處亂住！”
李玉娥說著，把她攙到摩托車上坐好，打著火，準備往回走。
忽然，老婆婆顫了顫身子，擡手指向西北方，恐懼道：“山……山……”
“山？”
李玉娥順著她指得方向望去，霎時間屏住了呼吸。
不遠處，山上的石頭零零碎碎地往下滾，直朝她們這個方向來。
*
朱助理把總裁辦公室的窗簾完全拉開，讓整個落地窗內的景象都呈現在屋中人的眼前。
“好大的雨啊。”
朱助理感慨道：“今早起來一看，天氣預報已經把大雨改成暴雨了，我就說怎麽會聲音那麽大。”
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沒有回應，他望了一眼朱助理準備的送給徐老、徐夫人的禮物清單後，才偏頭看向窗外。
真的是很大的雨，整個城市都籠罩在雨中，甚至看不清對面大廈的塔尖。
顧煜看了兩眼後又轉過頭來，查閱早上的文件。
朱助理自顧自地道：“聽說這次是全國範圍內的大暴雨，不單東南沿海，中部不少省份也是大暴雨，包括陜……”
話剛說出口，朱助理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閉上嘴，轉頭看向自家老板。
顧煜沒有擡頭，似乎完全沒聽見他的話。
朱助理稍稍松了口氣，把辦公室打掃完後，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他不知道，在他出去後，男人看文件的動作頓了頓，眼神一直落在標題上，許久才重新開始移動。
可顧煜剛看完這一頁，總裁辦公室的門又被人打開了。
朱助理甚至顧不得敲門，慌慌張張地就沖了進來，朝男人舉著手機：“顧總，李支書……”
“不要提她。”
男人冷聲打斷了他：“之前你一直做得很好，我以為你知道這點。”
朱助理搖了搖頭，似乎馬上就要哭出來：“李家灣村山體滑坡了！李支書當時就在滑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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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再次擦臉時, 沒有留意到, 摩托車前出現了一塊小磚礫。
輪子壓著轉礫邊緣擦過後便打滑歪向一邊, 李玉娥沒能及時掌控方向, 整個人隨著摩托車一起, 重重摔了出去。
“……唔。”
女孩被撞懵了，她躺在水泥地上怔了好一會兒，才嘗試著動了動身體。
但稍微一動, 被撞到的肩膀和腰部就傳來鉆心的痛意。
沒辦法, 她只能繼續躺著，等痛意稍稍過去些。
雨水聲比剛才還要清晰，一顆顆用力地打在她的耳畔, 像是在宣告著一場洪水。
這種情況下，山林卻更加寂靜, 靜地讓人心慌。
李玉娥又嘗試著動了動身體，感覺沒有剛才那麽鉆心的痛意後，大口喘著氣，用腦袋頂著水泥地, 艱難地翻了個身。
她平躺在水泥地上, 呆呆地望著漆黑的天空。
烏雲厚重，看不到星星和月亮, 只有無盡的雨。
雨水直直砸進她的口鼻裏、她的脖子裏，將她套在雨衣內的衣衫全部浸濕。
等全身濕透後, 肩膀和腰部的痛意似乎又減輕了一點。
李玉娥緩了緩，歪頭朝一旁吐出一口雨水，用胳膊肘撐住地面，慢慢往起來爬。
起來的過程中，腰部還是痛了一下，但是還能承受。
女孩緊咬牙關走到倒下的摩托車旁，用盡全身力氣，把車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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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娥重新爬上摩托車，摸了摸兜裏手機還在，把擴音喇叭聲音調到最大，繼續往地質災害隱患點騎。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看見了光亮。
“長貴叔！新花嬸！快醒醒啊！”
女孩把摩托車放在一邊，把擴音喇叭調了模式，一邊喊一邊敲緊鎖的鐵門。
好在這戶是老人戶，就老兩口住著，睡眠淺，沒喊多久窗戶就亮起了燈。
老人披著外套顫顫巍巍地來開門：“啊？是玉娥啊，怎麽了？”
李玉娥往不遠處裸露的土壤指了指：“長貴叔！你們這是地質災害隱患點你忘了嗎？現在下大雨了，你帶著新花嬸，快點去村委會住！那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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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收拾東西了，現在就走！”
李玉娥望了一眼後面跟出來的新花嬸：“嬸子，你們農用三輪車鑰匙在哪兒？快騎上！”
見女孩這麽著急，老兩口也不敢收拾東西了，匆匆拿上鑰匙出門，冒雨騎著三輪車沿著村道去往村委會。
李玉娥稍稍松了口氣，遠離長貴叔兩口子的院子後，她重新掏出手機來，給村兩委幹部打電話。
王嬸等年紀大的還是打不通，但田小勇的響了幾聲，總算通了。
“小勇哥！”
李玉娥著急道：“現在變成大雨了，咱們村地質災害隱患點的人都得轉移，長貴叔他們已經轉移了，還差兩戶。你去六組那家，我去一組那家！”
交代完後，她立刻掛了電話，調轉車頭朝一組的方向去。
一組幾乎都在村道邊住著，交通方便，但卻又在李家灣村靠近山腳的位置，更容易發生事故。
李玉娥騎著騎著，村道旁邊的山上忽然滾下來兩塊小石頭，砸在她面前。
她緊急停下車，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猛地加速沖過去。
假如剛剛她騎得快了一點，那兩塊石頭砸到她腦袋上……
女孩不敢再想，只能全力集中註意力，遠離靠近山林的那邊道路。
不知什麽時候，雨勢稍稍小了點，又從大雨變成了中雨，似乎準備慢慢停下來。
可還不等李玉娥把心放一放，遠處就響起了驚雷聲。
“完了。”
女孩咬著牙，忍不住又把檔位提高了一檔。
她是山村長大的，被奶奶耳提面命過很多次。
驚雷響，暴雨到。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暴雨前趕到一組的地質災害滑坡點。
就在她心急如焚，甚至在考慮要不要繼續加檔時，兜裏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在雨夜裏格外清晰。
李玉娥本來不打算接，但對方卻似乎格外有耐心，打了一個又一個，一定要打到她接為止。
沒辦法，女孩只能靠邊停下車，接起電話：“餵。”
是一組組長：“李支書！我已經讓我們組地質災害隱患點的人都撤離到我家來了，你不用再安排人過來了！”
李玉娥長出了一口氣，居然有種劫後餘生之感：“謝謝謝謝。”
那現在，全村就差六組那戶還在隱患點邊上住著了。
她掛了電話，正想給田小勇打電話問問消息時，田小勇先她一步打了過來：“支書，六組的人我接上了，馬上就送到村委會了，你放心吧。”
“太好了！”
李玉娥懸了一夜的心總算放回了肚子裏：“一組的也撤離到了安全位置，這下大家都安全了。”
“是啊，全村五個風險隱患點都……不對啊支書t，不是五個地質災害風險隱患點嗎？咱們現在只撤離了三個啊。”
“只有三個住了人。”
李玉娥耐心解釋道：“一個在十二組片區，那裏太高，村民早就全搬走了，沒人住，不用管，還有一個在水庫……”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猛然閉了嘴。
“水庫也都荒廢了沒人住啊，那沒事了。咦，支書，支書？你怎麽不說話？”
李玉娥慢慢握緊了手機：“我好像犯了個大錯。”
“啊？怎麽了支書，你別嚇我。”
李玉娥閉了閉眼，回憶起剛才掠過水庫邊上的景象。
水庫底下是沒人，可是上面呢，還有那個荒廢的值班室……她在接到防汛辦電話匆忙離開時，好像看見屋裏有什麽閃了閃。
當時她以為是自己的車燈，可現在仔細想想，車燈的光怎麽會閃到值班室的屋子裏去。
“小勇哥。”
“支書怎麽了？”
“我記得前幾年是不是有人提了一嘴，孟遠原來不贍養他媽，把他媽趕走了，他媽有時候就在村上找荒廢的房子住？”
“沒錯，但是孟遠不是搬到鎮上去了嗎，他悔改了，搬鎮上去的時候把他媽也帶走了，這件事還是山生叔當支書時辦得呢。”
李玉娥深吸一口氣：“你現在，立刻給孟遠打電話，看他媽最近在哪裏。”
田小勇聽她的語氣嚴肅，不敢多說，馬上照辦。
沒過多久，他就回了電話：“支書！”
田小勇又氣又怒：“這個畜生！他前段時間居然又把他媽趕走了！我問他他媽在哪兒，他居然理直氣壯地說不知道！”
“狗改不了吃屎。”
李玉娥也忍不住罵了一句。
“支書，那現在怎麽辦？孟遠他媽十有八九又跑到村裏來找荒廢的屋子住了！這大雨天保不齊就得出事！但荒屋那麽多，咱們上哪兒找啊。”
“我知道在哪兒。”
李玉娥平覆情緒：“在最大的水庫邊上的值班室裏，那是最後一個地質災害隱患點，我馬上往過去趕。”
“支書！馬上要下大暴雨了！我去吧！”
“沒事，我在一組，離水庫近。你及時與各組交換消息，照顧好兩戶撤離的老人。”
說完，她立刻掛了電話，加大油門趕往水庫。
一組有條小路直通水庫，不多時，她就看見了那個破敗的值班室。
“嬸子！快出來！”
女孩砸了兩下門，見沒人回答，幹脆一腳踹開了腐朽的木門。
屋裏，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抖著身子從廢舊的木板床上坐了起來，呆呆地望著她，嘴裏喃喃道：“不要趕我，我馬上走，我馬上走。”
“你確實得馬上走，這裏很危險！”
李玉娥按了按因為踹門而又發痛的腹部，大步走到床邊，半攙半拖地把老人往外拽：“會不會坐摩托車？我帶你去村委會住！”
老婆婆聞言楞了楞，接著緊緊攀住李玉娥的胳膊：“村委會可以住嗎？”
“當然可以！你被你兒子趕出來要告訴村上啊！不能一個人到處亂住！”
李玉娥說著，把她攙到摩托車上坐好，打著火，準備往回走。
忽然，老婆婆顫了顫身子，擡手指向西北方，恐懼道：“山……山……”
“山？”
李玉娥順著她指得方向望去，霎時間屏住了呼吸。
不遠處，山上的石頭零零碎碎地往下滾，直朝她們這個方向來。
*
朱助理把總裁辦公室的窗簾完全拉開，讓整個落地窗內的景象都呈現在屋中人的眼前。
“好大的雨啊。”
朱助理感慨道：“今早起來一看，天氣預報已經把大雨改成暴雨了，我就說怎麽會聲音那麽大。”
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沒有回應，他望了一眼朱助理準備的送給徐老、徐夫人的禮物清單後，才偏頭看向窗外。
真的是很大的雨，整個城市都籠罩在雨中，甚至看不清對面大廈的塔尖。
顧煜看了兩眼後又轉過頭來，查閱早上的文件。
朱助理自顧自地道：“聽說這次是全國範圍內的大暴雨，不單東南沿海，中部不少省份也是大暴雨，包括陜……”
話剛說出口，朱助理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閉上嘴，轉頭看向自家老板。
顧煜沒有擡頭，似乎完全沒聽見他的話。
朱助理稍稍松了口氣，把辦公室打掃完後，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他不知道，在他出去後，男人看文件的動作頓了頓，眼神一直落在標題上，許久才重新開始移動。
可顧煜剛看完這一頁，總裁辦公室的門又被人打開了。
朱助理甚至顧不得敲門，慌慌張張地就沖了進來，朝男人舉著手機：“顧總，李支書……”
“不要提她。”
男人冷聲打斷了他：“之前你一直做得很好，我以為你知道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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