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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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碗
背上傳來的觸感, 使男人的身子僵硬了一瞬。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那是什麽，同時也感覺到了，女孩上半身的重量幾乎都壓了過來, 像在表達依賴。
他眼底的冰霜融化地無影無蹤。
掉漆的摩托車緩緩行駛在被夕陽餘暉照耀的山路上，仿佛一副餘韻悠長的電影畫面。
村委會到李家小院的路不算短, 可此時, 他只希望能夠再長一些。
但摩托車終於還是到了李家院子前。
“停, 別進去。”
李玉娥看見他似乎要沖進院子, 連忙小聲喊道：“我在外面下。”
李奶奶現在肯定在堂屋裏呢, 要是從窗戶裏看見她和顧煜同乘回來……
顧煜回頭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猜出了她的顧慮。
山裏人的想法畢竟不像城市裏那麽開放, 尤其李奶奶年事已高, 只會比年輕人更保守。
見她已經坐直了身子，男人便把她抱下後座，又遞給她拐杖：“你先進去。”
“好。”
李玉娥拄著拐杖剛走兩步, 就回頭看他：“你沒生氣吧？”
其實是有點不舒服的，但顧煜望著她眨巴眨巴的雙眼, 什麽氣都消了：“沒有。”
“真的沒有？”
李玉娥歪頭看了看他：“那我走了。”
她說走就真走了，走到院子大門口，還沒進去，就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阿嚏阿嚏。”
“奇怪。”她吸了吸鼻子：“難不成我感冒了？”
李玉娥沒有多想, 大力揉揉鼻頭後就進了院子。
李奶奶果然坐在堂屋的窗子前, 一看見她進大門就快步出來，走到她身邊要攙她：“咋不讓誰稍你？小勇他們都可以嘛。”
“最近村上來了好多人, 他們又要回家收拾房子，不方便稍我到家。”
李玉娥睜著眼睛說瞎話：“不過他們稍我到前面那個拐口了, 剩下就幾步路。”
“唉，那也遠著嘛，不過也是，人家都有自己的事。”
李奶奶低聲道：“這時候就體現兩個人的好處了，奶奶年紀大了，沒法接送你，但是你另一半可以嘛。”
今天一天都被接送的李玉娥……
她打著哈哈進了屋裏：“沒事，就幾步路嘛，我一個人也行的。”
“哪裏行了，又逞強。”
李奶奶扶她坐下，給她倒了杯水，從懷裏的布袋中掏出手機：“今天上次那個小夥，是叫李文澤吧？給我打電話了。”
李玉娥險些把嘴裏的水噴出來：“他給你打電話幹嘛？”
李文澤上次幫忙收拾了李奶奶的手機，知道李奶奶的手機號並不奇怪，但他有必要沒打通她的電話就給她奶奶打電話嗎。
“讓我去體檢啊。”
李奶奶把手機遞給李玉娥，讓她幫忙把李文澤的號碼存聯系人：“你們倆上次不是都說讓我去體檢嗎，小夥子給我打電話，說他這幾天不太忙，可以陪我體檢，只需要你把我送到縣城就行，他接我去醫院。”
李玉娥接手機的動作一頓：“哦哦，原來是這樣。”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察覺到這一點，李玉娥反而煩躁不安起來。
她垂眸，按照李奶奶的要求把李文澤存為聯系人。
李奶奶看她弄好了，又把手機裝回她的小口袋裏：“好了，那我什麽時候去城裏啊，你最近挺忙的，不用你送我，給我找個車，我搭車去就行。”
李玉娥咬了咬唇：“奶奶，要麽等幾天行嗎？”
頓了頓，她又道：“等我忙完我這幾天，我帶你去體檢，不用麻煩人家，他也有他的事，又和咱們不沾親不帶故的，總麻煩人家不好。”
李奶奶拍了她一下：“現在確實不沾親不帶故，但是以後呢？”
老太太臉上笑呵呵的：“我感覺這小夥子挺好的，能幹熱心，還是醫生。你小玲姨給你介紹的，確實不錯。”
李玉娥心一沈，強扯出一個笑：“是嗎？”
話音未落，門外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顧煜已經把她的摩托車停好了，走了進來。
李奶奶看見他，連忙要t起來去端飯：“送來的菜我熱在廚房鍋裏了。”
往日都是李玉娥幹這些，但是李玉娥現在腳崴了，行動不便，李奶奶就想著自己多幹點，照顧好遠方來的客人。
他望向老太太佝僂瘦小的身子和滿頭的銀發。
“不用，您坐著，我自己來就好。”
和祖孫兩個人一起生活了一個多月，加上李奶奶的動作，顧煜已經能把老人的方言猜個八九不離十。
李奶奶制止：“哎呀，哪有讓客自己端飯的道理，坐著坐著，我去。”
男人腿長，不等李奶奶說完，他已經轉身去了廚房。
“哎呀，你說這顧總裁也是，太客氣了，比剛來的時候還客氣多了。”
李奶奶朝孫女嘀咕了兩句，見孫女低著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用粗糙的手掌摸了摸她的額頭：“怎麽了？不舒服嗎？是不是腳疼了？”
“不是。”
李玉娥搖搖頭，趁著顧煜還沒進來前低聲道：“奶奶，如果說，我說如果，我喜歡上了別人，這個人不是李文澤，你會不會生氣啊？”
老太太：“誰啊？”
李玉娥兩只手互相絞在一起：“我都說了是如果了。”
她垂著眼，直到一只蒼老的手緩緩撫摸過她的頭頂：“奶奶為啥生氣啊，奶奶是你奶奶，又不是別人的奶奶。”
李玉娥癟了癟嘴，眼前裹了一層霧：“奶奶。”
她抱住眼前這個瘦小的身軀，把腦袋埋進那個最熟悉的懷抱裏。
李奶奶抱住孫女，想了想，沒把沒說完的話繼續說下去。
顧煜進堂屋時，就看見的是這一幕。
他在門口停留了片刻，直到看見李奶奶拍了拍李玉娥的脊背，女孩直起身子後，才從外面進來，把飯菜擺到爐子上的玻璃板上。
“吃飯啦吃飯啦，終於吃飯了。”
李玉娥吸了吸鼻子，扯出大大的笑：“今天謝謝顧總裁，辛苦顧總裁幫忙了。”
她之前也經常這麽說話，不過原來是諂媚，現在……好像是另一種諂媚。
男人瞥了她一眼，把手裏剛剛舀好的飯放到她面前：“吃。”
李玉娥中午沒吃飯，本來就餓得前胸貼後背，見狀趕快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往嘴裏塞。
顧煜又舀了一碗，放到李奶奶面前，聲音溫和了不少：“您也吃吧。”
“好好好。”
李奶奶接過碗筷，卻有些坐立難安，等男人又去廚房端湯後，她才低聲朝孫女道：“玉娥，咱們這麽做不好吧，人家怎麽說也是個大老板呢，哪有給我們端飯舀菜的。”
“啊？沒事，這不是因為我腳崴了嗎，情況特殊。”
李玉娥的羞恥心已經在讓男人幫忙倒洗腳水時達到了頂峰，現在這些情況，都不算什麽。
她確實有點不習慣，可仔細想想，自己現在這幅模樣，奶奶年紀又這麽大，顧總裁不動手，他自己應該會更不舒服。
所以幹脆就這樣吧。
說著，李玉娥已經把碗裏的飯吃了一大半。
顧煜進來瞧見她空了大半的碗，眉頭微蹙：“吃慢點。”
他給她把飯添滿：“不然容易岔氣。”
“知道啦。”
李玉娥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多自然：“你也快吃，你不是也很餓了嗎，肚子叫得比我還響。”
男人的目光射了過來。
女孩縮了縮脖子：“不說了，快吃。”
她說著，動作卻比男人進來前斯文了不少。
低頭填飽肚子的李玉娥沒有註意到，身邊，李奶奶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
顧煜又掃了一眼她面前的菜量，才低下頭，開始吃飯。
盡管他也很餓，但還是維持著基本的用餐禮儀，乍一看不像是圍坐在山村的火爐前，而像是坐在西餐廳裏。
李奶奶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又偏頭去看自己開始細嚼慢咽的孫女。
“奶奶，你怎麽不吃啊？是菜太硬了嗎？”
李玉娥給李奶奶夾了兩筷子茄子：“那你吃這個，這個軟。”
“唉，就是的，現在只能吃這種菜了。”
李奶奶把孫女夾來的茄子放進嘴裏，低頭咀嚼，沒再說話。
一頓飯結束，李玉娥見顧煜起身收拾碗筷，實在有些過意不去了：“顧總裁，我來吧。”
男人的眼神往她腳踝處瞄了一眼：“不用。你好好養傷才是正事，別添亂。”
李奶奶也想幫忙，卻被他客氣拒絕：“奶奶，沒有長輩反過來照顧晚輩的道理。”
他的教養不允許他這麽做。
說完，他就快步進了廚房，關上了廚房門。
李玉娥不放心，還是大聲補充了一句：“你就放鍋裏行不，別洗碗。”
她實在想不出來顧大總裁洗碗是個什麽樣子，。
顧煜沒有回答。
不過片刻功夫，廚房裏傳來“劈裏啪啦” 的碗碟碎裂聲。
顧煜手上沾著白花花的洗潔精進了堂屋，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淡然：“手滑了，剩下的，等朱助理回來洗吧。”
聽那聲音，還有洗的嗎？不基本都被他砸碎了嗎。
李玉娥嘆了口氣：“你先去洗手吧，沒事，還有碗呢。”
等男人重新去沖洗後，李玉娥才回過頭，恰好對上了老人一直凝視著她的視線。
“奶奶，怎麽了？”
“沒事，就是感覺你和這位大總裁，好像熟悉了。”
“有嗎？”
李玉娥心裏咯噔一下：“不過認識這麽久了，確實也該熟了。”
李奶奶沒再說什麽，只是用老花的雙眼，掃過孫女緊咬的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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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那是什麽，同時也感覺到了，女孩上半身的重量幾乎都壓了過來, 像在表達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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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漆的摩托車緩緩行駛在被夕陽餘暉照耀的山路上，仿佛一副餘韻悠長的電影畫面。
村委會到李家小院的路不算短, 可此時, 他只希望能夠再長一些。
但摩托車終於還是到了李家院子前。
“停, 別進去。”
李玉娥看見他似乎要沖進院子, 連忙小聲喊道：“我在外面下。”
李奶奶現在肯定在堂屋裏呢, 要是從窗戶裏看見她和顧煜同乘回來……
顧煜回頭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猜出了她的顧慮。
山裏人的想法畢竟不像城市裏那麽開放, 尤其李奶奶年事已高, 只會比年輕人更保守。
見她已經坐直了身子，男人便把她抱下後座，又遞給她拐杖：“你先進去。”
“好。”
李玉娥拄著拐杖剛走兩步, 就回頭看他：“你沒生氣吧？”
其實是有點不舒服的，但顧煜望著她眨巴眨巴的雙眼, 什麽氣都消了：“沒有。”
“真的沒有？”
李玉娥歪頭看了看他：“那我走了。”
她說走就真走了，走到院子大門口，還沒進去，就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阿嚏阿嚏。”
“奇怪。”她吸了吸鼻子：“難不成我感冒了？”
李玉娥沒有多想, 大力揉揉鼻頭後就進了院子。
李奶奶果然坐在堂屋的窗子前, 一看見她進大門就快步出來，走到她身邊要攙她：“咋不讓誰稍你？小勇他們都可以嘛。”
“最近村上來了好多人, 他們又要回家收拾房子，不方便稍我到家。”
李玉娥睜著眼睛說瞎話：“不過他們稍我到前面那個拐口了, 剩下就幾步路。”
“唉，那也遠著嘛，不過也是，人家都有自己的事。”
李奶奶低聲道：“這時候就體現兩個人的好處了，奶奶年紀大了，沒法接送你，但是你另一半可以嘛。”
今天一天都被接送的李玉娥……
她打著哈哈進了屋裏：“沒事，就幾步路嘛，我一個人也行的。”
“哪裏行了，又逞強。”
李奶奶扶她坐下，給她倒了杯水，從懷裏的布袋中掏出手機：“今天上次那個小夥，是叫李文澤吧？給我打電話了。”
李玉娥險些把嘴裏的水噴出來：“他給你打電話幹嘛？”
李文澤上次幫忙收拾了李奶奶的手機，知道李奶奶的手機號並不奇怪，但他有必要沒打通她的電話就給她奶奶打電話嗎。
“讓我去體檢啊。”
李奶奶把手機遞給李玉娥，讓她幫忙把李文澤的號碼存聯系人：“你們倆上次不是都說讓我去體檢嗎，小夥子給我打電話，說他這幾天不太忙，可以陪我體檢，只需要你把我送到縣城就行，他接我去醫院。”
李玉娥接手機的動作一頓：“哦哦，原來是這樣。”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察覺到這一點，李玉娥反而煩躁不安起來。
她垂眸，按照李奶奶的要求把李文澤存為聯系人。
李奶奶看她弄好了，又把手機裝回她的小口袋裏：“好了，那我什麽時候去城裏啊，你最近挺忙的，不用你送我，給我找個車，我搭車去就行。”
李玉娥咬了咬唇：“奶奶，要麽等幾天行嗎？”
頓了頓，她又道：“等我忙完我這幾天，我帶你去體檢，不用麻煩人家，他也有他的事，又和咱們不沾親不帶故的，總麻煩人家不好。”
李奶奶拍了她一下：“現在確實不沾親不帶故，但是以後呢？”
老太太臉上笑呵呵的：“我感覺這小夥子挺好的，能幹熱心，還是醫生。你小玲姨給你介紹的，確實不錯。”
李玉娥心一沈，強扯出一個笑：“是嗎？”
話音未落，門外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顧煜已經把她的摩托車停好了，走了進來。
李奶奶看見他，連忙要t起來去端飯：“送來的菜我熱在廚房鍋裏了。”
往日都是李玉娥幹這些，但是李玉娥現在腳崴了，行動不便，李奶奶就想著自己多幹點，照顧好遠方來的客人。
他望向老太太佝僂瘦小的身子和滿頭的銀發。
“不用，您坐著，我自己來就好。”
和祖孫兩個人一起生活了一個多月，加上李奶奶的動作，顧煜已經能把老人的方言猜個八九不離十。
李奶奶制止：“哎呀，哪有讓客自己端飯的道理，坐著坐著，我去。”
男人腿長，不等李奶奶說完，他已經轉身去了廚房。
“哎呀，你說這顧總裁也是，太客氣了，比剛來的時候還客氣多了。”
李奶奶朝孫女嘀咕了兩句，見孫女低著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用粗糙的手掌摸了摸她的額頭：“怎麽了？不舒服嗎？是不是腳疼了？”
“不是。”
李玉娥搖搖頭，趁著顧煜還沒進來前低聲道：“奶奶，如果說，我說如果，我喜歡上了別人，這個人不是李文澤，你會不會生氣啊？”
老太太：“誰啊？”
李玉娥兩只手互相絞在一起：“我都說了是如果了。”
她垂著眼，直到一只蒼老的手緩緩撫摸過她的頭頂：“奶奶為啥生氣啊，奶奶是你奶奶，又不是別人的奶奶。”
李玉娥癟了癟嘴，眼前裹了一層霧：“奶奶。”
她抱住眼前這個瘦小的身軀，把腦袋埋進那個最熟悉的懷抱裏。
李奶奶抱住孫女，想了想，沒把沒說完的話繼續說下去。
顧煜進堂屋時，就看見的是這一幕。
他在門口停留了片刻，直到看見李奶奶拍了拍李玉娥的脊背，女孩直起身子後，才從外面進來，把飯菜擺到爐子上的玻璃板上。
“吃飯啦吃飯啦，終於吃飯了。”
李玉娥吸了吸鼻子，扯出大大的笑：“今天謝謝顧總裁，辛苦顧總裁幫忙了。”
她之前也經常這麽說話，不過原來是諂媚，現在……好像是另一種諂媚。
男人瞥了她一眼，把手裏剛剛舀好的飯放到她面前：“吃。”
李玉娥中午沒吃飯，本來就餓得前胸貼後背，見狀趕快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往嘴裏塞。
顧煜又舀了一碗，放到李奶奶面前，聲音溫和了不少：“您也吃吧。”
“好好好。”
李奶奶接過碗筷，卻有些坐立難安，等男人又去廚房端湯後，她才低聲朝孫女道：“玉娥，咱們這麽做不好吧，人家怎麽說也是個大老板呢，哪有給我們端飯舀菜的。”
“啊？沒事，這不是因為我腳崴了嗎，情況特殊。”
李玉娥的羞恥心已經在讓男人幫忙倒洗腳水時達到了頂峰，現在這些情況，都不算什麽。
她確實有點不習慣，可仔細想想，自己現在這幅模樣，奶奶年紀又這麽大，顧總裁不動手，他自己應該會更不舒服。
所以幹脆就這樣吧。
說著，李玉娥已經把碗裏的飯吃了一大半。
顧煜進來瞧見她空了大半的碗，眉頭微蹙：“吃慢點。”
他給她把飯添滿：“不然容易岔氣。”
“知道啦。”
李玉娥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多自然：“你也快吃，你不是也很餓了嗎，肚子叫得比我還響。”
男人的目光射了過來。
女孩縮了縮脖子：“不說了，快吃。”
她說著，動作卻比男人進來前斯文了不少。
低頭填飽肚子的李玉娥沒有註意到，身邊，李奶奶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
顧煜又掃了一眼她面前的菜量，才低下頭，開始吃飯。
盡管他也很餓，但還是維持著基本的用餐禮儀，乍一看不像是圍坐在山村的火爐前，而像是坐在西餐廳裏。
李奶奶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又偏頭去看自己開始細嚼慢咽的孫女。
“奶奶，你怎麽不吃啊？是菜太硬了嗎？”
李玉娥給李奶奶夾了兩筷子茄子：“那你吃這個，這個軟。”
“唉，就是的，現在只能吃這種菜了。”
李奶奶把孫女夾來的茄子放進嘴裏，低頭咀嚼，沒再說話。
一頓飯結束，李玉娥見顧煜起身收拾碗筷，實在有些過意不去了：“顧總裁，我來吧。”
男人的眼神往她腳踝處瞄了一眼：“不用。你好好養傷才是正事，別添亂。”
李奶奶也想幫忙，卻被他客氣拒絕：“奶奶，沒有長輩反過來照顧晚輩的道理。”
他的教養不允許他這麽做。
說完，他就快步進了廚房，關上了廚房門。
李玉娥不放心，還是大聲補充了一句：“你就放鍋裏行不，別洗碗。”
她實在想不出來顧大總裁洗碗是個什麽樣子，。
顧煜沒有回答。
不過片刻功夫，廚房裏傳來“劈裏啪啦” 的碗碟碎裂聲。
顧煜手上沾著白花花的洗潔精進了堂屋，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淡然：“手滑了，剩下的，等朱助理回來洗吧。”
聽那聲音，還有洗的嗎？不基本都被他砸碎了嗎。
李玉娥嘆了口氣：“你先去洗手吧，沒事，還有碗呢。”
等男人重新去沖洗後，李玉娥才回過頭，恰好對上了老人一直凝視著她的視線。
“奶奶，怎麽了？”
“沒事，就是感覺你和這位大總裁，好像熟悉了。”
“有嗎？”
李玉娥心裏咯噔一下：“不過認識這麽久了，確實也該熟了。”
李奶奶沒再說什麽，只是用老花的雙眼，掃過孫女緊咬的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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