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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意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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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意洶湧

“席禦那邊的情況你多留意下, 告訴董事會裏我們的人,極力阻止席宥謙將席禦踢出公司。”

席泱中指在鼻梁處推了推眼鏡, 隨意翻著手裏的書。

看出自家少爺心思早已不在書上,拿著平日裏最喜歡的譯本都看不進去一個字。

林亦自陽臺處向旁邊依舊黑著燈的房間看了眼,心領神會。

難怪。

他點頭,但還是不解的問:“少爺為什麽要阻止?原本借著這個機會將席禦從公司除掉不好嗎?”

這多省事啊。

“凡事多動動腦子,你手裏關於席禦的信息了解的還不夠多?他手裏那幾家賺錢的公司根本就不靠席家,再說,席宥謙根本踢不出去他。”席泱道, “董事會裏那幾個老頭可沒一個是吃素的。”

總公司的董事會一共分為三大派系, 席泱派、席禦派和中立派,其中中立派的人極少,都是些上了年紀的老人,不想參與奪權紛爭圖個清凈。

而其他人大多都立場分明的站了隊, 畢竟江山易主是遲早的事。

剩下的人,其實一多半都支持著席禦, 這也是為什麽文茵敢在大年初一祭祖這麽重要時刻來大鬧祠堂的原因。

他們有些人之前就押註了席禦一定會成為席家掌門人,這麽多年始終在不遺餘力的幫他,踢席禦出公司這事只要他們堅定立場不同意, 便不可能成功。

在他們看來,席泱即便再優秀聰慧、光芒奪目, 也終歸是個後半生只能坐在輪椅上的人。

若席家沒有別的孩子便罷了, 但偏偏有個席禦的存在,且文茵此時還是名正言順的席夫人,因此支持他的人就有多了些。

也只有席宥謙這人蠢笨的很, 還沈浸在自己世界裏,以為真的能如願掌控一切。

這世上唯一會聽他的人, 恐怕只有文茵那個死戀愛腦。

席泱一把將書合上扔到旁邊桌上,動作裏還帶著無法宣洩的焦急和暴躁。

不知道第多少次看向那邊關著燈的房間,他問林亦:“還有事嗎?”

林亦翻了翻日程列表:“沒了少爺。”

“那你下去吧,今晚不用上來了。”

“好的。”

聽到關門聲響,席泱這才四下尋找那只撲棱撲楞扇著翅膀的小鳥。

自傍晚它呼啦啦飛來說了句蘇璽去了昆侖後,珈梧片刻未停的閃身離開,只留下喘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烏烏和一頭霧水的他。

想追問幾句,奈何林亦正好敲門,只能暫時忍下疑問。

結果直到兩人處理完工作蘇璽也沒回來。

“咦呀——”烏烏不知從哪鉆了出來,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飛到桌面上左看右看,“這兒有水嗎?我渴。”

席泱仰頭單手揉著後頸放松,聞言看也沒看的回了句:“沒,洗手間管夠。”

“嘿你這人——”烏烏不滿的哼了聲,仰著小頭努力用鼻孔看他,以此來彰顯自己幾乎不存在的氣勢,卻忘記自己站在桌上本就比他低了很多,“你怎麽還區別對待呢?若是君上喝水,怕是你早就雙手奉上了吧!”

憶起那人,他輕笑了聲:“誰都能跟她比嗎?”

他是個冷漠自私到骨子裏的人,在他的世界裏,這世上的人只分為爺爺、蘇璽,和其他。

“所以,你一定是喜歡我們君上,對不對?!”

“嗯。”他坦然的很,“我的確喜歡她。”

“哈,我就知道!不過倒也正常,這九州喜歡我們君上的人不計其數,就跟……哦,就跟你們這裏的小姑娘都喜歡你一樣,當然,比你的人數多多了,特!別!多!”

像是絕不肯讓自家君上低人一等似的,烏烏特意著重強調了數量之多。

喜歡她的人多這是意料之中。

但有些東西是從蘇璽嘴裏絕對聽不到的,珈梧就更不用說,跟她主子一樣少言寡語不肯多說一句廢話。

因此,他把目標放在瞧著就傻白甜的烏烏身上。

“是嗎?我不信。”

“好家夥你哪來這麽大自信啊男人!”烏烏氣的跳腳,“我們君上那張臉可是九州頂配,更何況她還身居高位大權在握,誒你不知道吧,九州內除九重天之外,自封領地的上古神獸中我們南禺可是排在前面的佼佼者,那是一般神獸不能比的。”

“因此撲君上的年輕仙君們可多了去了,還有各界的精怪和小妖小魔們,想當初君上剛即位沒多久,有些起了歪心思想討好君上的,可沒少給她偷偷往寢殿裏塞人。”

席泱手指一頓,壓下心底騰起的強烈嫉妒,壓低了嗓音裝作不經意的問:“塞人?那她如何了?”

一想到那個畫面他就嫉妒的要死,那些人憑什麽可以跟她有這麽近的接觸。

“嗯,前南禺後宮的事我知道君上已經跟你說過了,介於那種情況的基礎上,人們下意識以為君上也是那樣的性子,但沒成想弄巧成拙,惹的君上發了好大一通火,直接將那些男寵和送禮的人全都下了獄,折磨了個半死,才就此止住了那些人的心思。”

“不過沒人敢送,但不代表沒人偷偷對君上有想法,之前南禺門口時不時便有九重天的小仙君們過來晃悠。”

烏烏在桌上來回踱步,垂頭認真思考:“你說奇不奇怪,在外面傳君上八卦時誰不說她幾句心狠手辣六親不認,可真到了她面前,卻又各個垂涎她美貌和權勢,動著不該有的歪心思。”

“真是怪得很。”

知道她肯定受歡迎,但直到真正從她親近的人嘴裏聽到這些,又不免嫉妒的厲害。

即便知道她從未給過他們什麽好臉,可心底那種令人酸澀的感受還是會不受控似的源源不斷冒出來,最後化作黃連一般的苦意獨自咽下。

烏烏沒再說話,席泱也沈浸在自己世界裏沒有多問。

直到身側突然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響,他側頭看去,發現竟下起了雨。

江南水鄉的雨季一向來的比其他地方早,這雨一下,便是夏天要來了。

一人一鳥正坐在席泱房間的陽臺上,聽到雨聲的烏烏扇著翅膀緊急查看了一圈自己羽毛,發現此處雖然周圍沒有玻璃,但並不露天,這才放下心。

席泱像看戲一般等它撲棱結束後才慢悠悠地說:“這座樓有四層,我們只在二層而已,你慌什麽。”

烏烏擡頭看了眼上方那層房頂,知道自己又被這壞男人給捉弄了,氣呼呼哼了一聲:“我發現你這人……你們凡間那詞叫什麽來著……哦,雙標!”

席家這少爺優雅矜貴的名聲外界誰人不知,可珈梧說他實則是個偏執又瘋批的危險人物。

只是不知怎麽偏到了它家君上那裏,就變得格外溫順又聽話。

搞不懂。

席泱這次沒心思跟它打嘴仗,看了眼外面越下越大的雨,旁邊房間依舊沒人回來。

想起傍晚烏烏的話,問:“你白天說的那個昆侖翼族跟蘇璽比如何?”

她不會在那吃虧吧,不然怎麽這麽久還沒回來。

“哦對,我正要跟你說,就好比今天君上去的那昆侖翼族,因跟西王母的坐騎青鳥有些種族淵源,後來也封了個神獸的名氣,但跟上古神獸的差距可遠了去了,在君上面前還不是得伏低做小。”

說起這個,烏烏重新恢覆了神氣,然後在席泱身上掃了兩圈:“你這家夥不知走了什麽狗屎運,竟真能讓君上對你另眼相看,我跟了君上這麽多年,她對異性的反感度極高,你是唯一一個例外。”

席泱長睫顫了兩下,他並不信烏烏的話,只是順口回了個:“是嗎?”

“那可不,不然你以為君上去幹嘛了?還不是因t為你那個弟弟出身自昆侖翼族,昨天剛傷了你,今天就單槍匹馬為你討公道去了。”

“我們家君上別的不說,護短絕對可以稱得上九州第一。”

一句話像是把席泱的心又重新抓起來揉捏了幾下,酸疼的同時還抑制不住的心跳加快,他有些竊喜但又不敢確定,只是強壓著翹起來的嘴角問:“為……我?”

還沒來得及有多高興,當重點放在“單槍匹馬”四個字上面時,他本就一直擔憂的心此時更焦急了幾分。

烏烏看出了他的情緒,安慰道:“這你大可放心,誰能欺負了她?我們君上不去給他掀了房頂就算好的。”

席泱正要再說什麽,自屋內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

“這你可是說對了,咱們君上還真就去給人家掀了房頂。”

他迅速往裏看,果然看到了一臉無奈的珈梧,和她身側那道自己惦記了一天的身影。

“啊?真掀了?啥情況啥情況,快給我說說。”烏烏見她們回來,還帶了這麽勁爆的消息,激動的飛到珈梧身邊嘰嘰喳喳的問,“聽說翼族那老頭又慫又軸,後來咋樣了?”

珈梧不堪其擾,只能捂著耳朵讓它閉嘴。

而就在他們嘰嘰喳喳的背景聲中,陽臺和屋內的兩人隔著不遠的距離相望。

視線交匯的那瞬誰也沒說話,但誰也沒移開眼。

在靜謐而長久的對視中,這次,蘇璽終於讀懂席泱眼底那洶湧流動的愛意。

密密麻麻,裹的她似乎快要喘不上氣。

下意識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放在身側的手指,難耐的微微蜷縮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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