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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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白天一日, 顧長青的房門緊閉。
江如月唯恐避他不及，並不關心他在做什麽，傷勢又如何。他不出來打擾她, 她也正好在屋中盤膝打坐抓緊時間恢覆靈力。
小院中安靜的可怕, 唯有風吹過山林發出如浪濤般的沙沙聲。
偶有魔獸靠近，嗅到木屋中散發出來的強悍魔獸氣息當即夾著尾巴倉皇逃竄。
天色逐漸擦黑，江如月聽到旁邊木屋終於傳出響動，眼皮輕跳, 打坐收勢，佯裝無事發生般靠在床頭擦拭那柄染了顧長青血的劍。
門被叩響, 她只當沒聽到，專心擦拭著手中劍。
顧長青沒有乖乖在外面等，直接推門而入, 江如月跟著發出一聲冷笑。
“天上星星很多，出去看看吧。”他說。
江如月說話夾槍帶棒，“看星星？跟你嗎？再好的風景也會被煞的毫無看頭。”
顧長青垂下眼睫，略吸了口氣舉步上前，伸手朝她腕間探去。
江如月手中長劍當即朝他手臂橫來，大有他膽敢觸碰便將他這手廢掉的架勢。
顧長青手在虛空停滯一瞬, 擡頭掃過她狠色的眉眼, 手繼續朝前探去。
江如月自是毫不客氣落劍, 但往日吹毛立斷的寶劍此刻竟如劈砍到石塊之上，進不得半寸。
手腕被顧長青握住, 不容置喙的將她從榻上拉起, 她賴著不動, 他便如往常一般直接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要掙紮要反抗隨你，但如以前一樣, 你越掙紮反抗的狠，我便擁你更緊。”
顧長青抱著她大步朝外走去，下頜線緊繃，一步踏出門檻，高懸在天空的明月光輝灑於他身，他漆黑的眸子垂落在江如月面上。
“你知道我一直想要你，再刺激到我，先前那些不過是皮毛。”
江如月怒極，心頭卻驚詫萬分。
不過一日不見，顧長青的修為她竟已經摸不清了，現在反抗他全無好處，先前盤算的奇襲計劃，也得改改。
她怒哼一聲，別過臉，盡力遠離他脖頸，遠離他身上散發的青草氣息，會熏得她混淆過去與現在。
顧長青垂眼看著乖巧在懷中的她，如同一只白貓安靜，眉眼舒展開來，腳下輕點地面騰空而起，飛掠至最高的一棵樹，就這麽抱著她坐在樹枝上，兩指隨意在空中一揮，將遮擋視野的枝葉削去。
明月完整出現在眼前，周遭繁星伴隨，柔光直直落在二人身上，將二人身上各自的氣息都軟化些許，有一瞬間的平和，仿佛回到幾日前，他不是臨月化身，只是顧長青，而江如月認真的看著他說，“長青，等望仙宗回，我們去游山河。”
顧長青顯然想到了此處，唇角朝上勾起，眉眼隱著一抹暖色。
“阿月，我曾聽聞人死後會化為天上星宿，而每個星宿都會是凡塵中人的守護靈宮，這事可為真？”
江如月餘光掃了他一眼，不看天，看著地上密林，“是真又如何？假的又如何？”
她話音刻薄，顧長青卻渾然不在乎，兩眼仍舊望著天上。
“雖我不會死，但若是真，星辰光芒太弱，我想化為明月……”
明月光照大地，無論她在何處，他都能找到。
他垂眸看懷中人，眸光比月色柔和，也如月色帶著絲絲淒涼，隱於眼底深處。
江如月依然看著地面，冷嗤出聲，“可有聽過烏雲蔽月？總有你無法見天日的時候。”
顧長青兩眼一眨，“那我便化為風、化為雲、化為雨，化為這山間草木，化為堅實大地，總有一物不可遮擋。”
也總有一物能捕捉到你的蹤影。
江如月又是一聲哼，並不想跟他討論這個沒頭沒尾的話題，只想著他修為突然精進，她該如何是好。
“日後不能與你游山河，明日，能帶我在附近看看嗎？”他問。
江如月心不在焉，覺得報仇這事怎麽越來越棘手，心中煩躁，聽得他這麽一問，撩眼朝他睨來。
“附近？這附近你再熟悉不過，還要旁人帶著你去？”
顧長青恍若沒聽到她嘲諷的話音，自顧自指了個方向。
“昨日夜裏我見那邊風景不錯，明日我們就去那裏吧，再帶上點吃的，你想吃什麽？只喝紅糖桂花釀定是不夠的。”
“臨月。”江如月嗓音沈下。
“就不叫小黑玉媚他們了，就你我二人，畢竟原先也約定好，從望仙宗上下來，我們去游山河，約定便是約定，不能因為中間出了點變故就不履行，人要言出必行。”
“臨月！”
江如月直接喝斷他後面的話，顧長青笑著朝她望來，唇角朝上勾著，兩眼清明。
“阿月，今日已過，只剩兩日你便可先走了。”
與臨月不一樣的臉，總是偶爾會讓她恍惚，無法將臨月那筆賬算在與他不同的臉上。
腦海中一個聲音瘋狂叫囂提醒她，這就是臨月，不要混亂！
江如月當下偏頭錯開視線，脖頸繃起好看的弧度，手在闊袖下緊緊攥著。
明日出行，興許，是她的機會。
心思一番百轉千回，江如月回轉過眼，“好，我答應你明日出行，但地點我定，如何？”
她已做好他不答應的準備，屆時便說她何處都不去，哪兒曾想那雙黑如點漆的眸子亮起意外的光，緊接著綻開笑來，如夜空星辰燦爛，率真純澈。
“都聽阿月的。”
潔凈無塵的眼，沒有仇怨，沒有算計。
江如月心頭不禁又一陣晃蕩，仿佛對著的並不是臨月，而是一個無辜之人。
她雙眉緊蹙，別開臉，“我累了，要回去歇息。”
不能再跟他這樣一直待下去，她會被迷惑。
顧長青這回又沒聽她的，雙臂將她圈在懷中，下巴抵在她頸側，溫暖的體溫包裹著她。
“再多坐一會兒吧，兩日之後你自由的時間有很多。”
自由的時間會很多？
他莫不是忘了先前說的是“放你先行離開”？到最後，他定是要再追上來的。
只是不知後面會不會又削下哪片魂魄，再換一副臉孔尋到她。
擁著她的人身心放松，貪婪的抵在她脖頸嗅著她身上獨有的似梅似蘭的味道，順勢手指繞起她一縷發絲送到鼻尖輕嗅。
而她則身子繃緊，眼底壓著沈郁之色，醞釀著明日計劃。
顧長青就這麽擁著她沐浴月光，忽而江如月眼皮一重，突兀的在他懷中睡了過去。
月頭開始西斜，銀光灑落在江如月面上，襯的她膚色愈發白皙，堪似雪色。
顧長青收回點下她昏睡穴的手，手指摩挲著她櫻粉的唇，不薄不厚，唇形分明，在指腹下傳來柔軟有彈性的觸感。
這唇，他曾嘗過一次味道。
被她扔下發瘋時，不顧一切的吻上這唇，柔軟中帶著幾分花香，若非她勃然大怒將他推開，只怕他能直接溺斃在齒香之中。
只稍微回想，他便抑制不住的呼吸灼熱錯亂，指腹停在她下唇，俯身緩緩湊近。
“要分開一段時間，給我點甜頭念著吧……”
唇瓣相貼，她唇齒間的花香再次渡來，甜膩的令他發狂，雙手將昏睡的她擁的更緊，只要揉入骨裏。
月色悠悠，他吻的癡狂，萬般不舍盡數揉入，旖旎爬上眼尾，燒的艷麗緋紅，索求越發急切。
夜風起，吹過山林掀起沙沙浪濤聲，似悲情嗚咽，隨著風潮逐漸遠去。
*
江如月再次醒來，已是第二日天明。
睜開眼的剎那，就看到顧長青穿著洗幹凈的中衣坐在床頭守著她，沖她微笑。
“醒了？先吃些東西，我們就出發。”
念著今日計劃，不應當激怒他，江如月難得順從，“好。”
翻身下榻，顧長青已先她一步，蹲下身捉住她的腳放在腿上，另一手拾起地上雪緞軟靴t為她穿著。
江如月眼底光芒閃動，但最終被淹沒在一片冷淡之中。
早飯比前幾日要豐盛不少，幾乎她愛吃的全都有，擺了滿滿一石桌。
不想深想，江如月坐下便拾起筷子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都是她喜歡的口味，味道分毫不差。
越吃，她眉心顰的更緊，三口下去，將筷子啪的拍在桌上。
“怎麽了？不合胃口？”
並不是。
相反很合她胃口。
若這桌飯是旁人弄的，她必定歡喜大快朵頤，但偏偏是他，臨月的情魄做的。
“沒什麽胃口，我們直接出發吧。”
“好。”顧長青也不反駁她，“路上若是餓了跟我說，我帶著吃食。”
江如月還假裝著靈力被封的樣子，強忍顧長青擁著她禦風而行，她沿途指路。
顧長青行的很慢，單手圈著她腰身，在虛空看著腳下風景，時而興奮的給江如月指著某處好看風光。
江如月只是隨口附和著，然後催促他快些到目的地。
顧長青仍舊是原來的速度，攬著她穿過雲、迎著風，一路看著腳下山水，晃晃悠悠近一個時辰後，方才到達江如月說的地方。
是一處斷崖，下方深幽，層層雲霧翻滾，一眼看不到底，只覺內裏似住著食人猛獸，透過雲霧覬覦著上方的獵物。
江如月踱步行至斷崖前，往下望了一眼，不小心踢飛腳下一顆碎石。
碎石下墜，許久都未聽到落到底的聲音，仿佛被獸口吞噬。
“此處名為斷魂崖。”江如月轉過身來沖顧長青微微笑著，“我先前與弟子下山除妖時偶然發現的，空氣甚好，你要不要過來瞧瞧？”
顧長青立在她對面，黑眸溫潤如玉，唇角噙著淺淡的笑意。
風揚起他純白的中衣，墨色的發絲，露出的眸眼深沈卻溫暖。
“好。”
他毫不猶豫提步上前，唇角笑意不減，仿佛在赴心上人的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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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有魔獸靠近，嗅到木屋中散發出來的強悍魔獸氣息當即夾著尾巴倉皇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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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青沒有乖乖在外面等，直接推門而入, 江如月跟著發出一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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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月自是毫不客氣落劍, 但往日吹毛立斷的寶劍此刻竟如劈砍到石塊之上，進不得半寸。
手腕被顧長青握住, 不容置喙的將她從榻上拉起, 她賴著不動, 他便如往常一般直接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要掙紮要反抗隨你，但如以前一樣, 你越掙紮反抗的狠，我便擁你更緊。”
顧長青抱著她大步朝外走去，下頜線緊繃，一步踏出門檻，高懸在天空的明月光輝灑於他身，他漆黑的眸子垂落在江如月面上。
“你知道我一直想要你，再刺激到我，先前那些不過是皮毛。”
江如月怒極，心頭卻驚詫萬分。
不過一日不見，顧長青的修為她竟已經摸不清了，現在反抗他全無好處，先前盤算的奇襲計劃，也得改改。
她怒哼一聲，別過臉，盡力遠離他脖頸，遠離他身上散發的青草氣息，會熏得她混淆過去與現在。
顧長青垂眼看著乖巧在懷中的她，如同一只白貓安靜，眉眼舒展開來，腳下輕點地面騰空而起，飛掠至最高的一棵樹，就這麽抱著她坐在樹枝上，兩指隨意在空中一揮，將遮擋視野的枝葉削去。
明月完整出現在眼前，周遭繁星伴隨，柔光直直落在二人身上，將二人身上各自的氣息都軟化些許，有一瞬間的平和，仿佛回到幾日前，他不是臨月化身，只是顧長青，而江如月認真的看著他說，“長青，等望仙宗回，我們去游山河。”
顧長青顯然想到了此處，唇角朝上勾起，眉眼隱著一抹暖色。
“阿月，我曾聽聞人死後會化為天上星宿，而每個星宿都會是凡塵中人的守護靈宮，這事可為真？”
江如月餘光掃了他一眼，不看天，看著地上密林，“是真又如何？假的又如何？”
她話音刻薄，顧長青卻渾然不在乎，兩眼仍舊望著天上。
“雖我不會死，但若是真，星辰光芒太弱，我想化為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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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看懷中人，眸光比月色柔和，也如月色帶著絲絲淒涼，隱於眼底深處。
江如月依然看著地面，冷嗤出聲，“可有聽過烏雲蔽月？總有你無法見天日的時候。”
顧長青兩眼一眨，“那我便化為風、化為雲、化為雨，化為這山間草木，化為堅實大地，總有一物不可遮擋。”
也總有一物能捕捉到你的蹤影。
江如月又是一聲哼，並不想跟他討論這個沒頭沒尾的話題，只想著他修為突然精進，她該如何是好。
“日後不能與你游山河，明日，能帶我在附近看看嗎？”他問。
江如月心不在焉，覺得報仇這事怎麽越來越棘手，心中煩躁，聽得他這麽一問，撩眼朝他睨來。
“附近？這附近你再熟悉不過，還要旁人帶著你去？”
顧長青恍若沒聽到她嘲諷的話音，自顧自指了個方向。
“昨日夜裏我見那邊風景不錯，明日我們就去那裏吧，再帶上點吃的，你想吃什麽？只喝紅糖桂花釀定是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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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月！”
江如月直接喝斷他後面的話，顧長青笑著朝她望來，唇角朝上勾著，兩眼清明。
“阿月，今日已過，只剩兩日你便可先走了。”
與臨月不一樣的臉，總是偶爾會讓她恍惚，無法將臨月那筆賬算在與他不同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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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出行，興許，是她的機會。
心思一番百轉千回，江如月回轉過眼，“好，我答應你明日出行，但地點我定，如何？”
她已做好他不答應的準備，屆時便說她何處都不去，哪兒曾想那雙黑如點漆的眸子亮起意外的光，緊接著綻開笑來，如夜空星辰燦爛，率真純澈。
“都聽阿月的。”
潔凈無塵的眼，沒有仇怨，沒有算計。
江如月心頭不禁又一陣晃蕩，仿佛對著的並不是臨月，而是一個無辜之人。
她雙眉緊蹙，別開臉，“我累了，要回去歇息。”
不能再跟他這樣一直待下去，她會被迷惑。
顧長青這回又沒聽她的，雙臂將她圈在懷中，下巴抵在她頸側，溫暖的體溫包裹著她。
“再多坐一會兒吧，兩日之後你自由的時間有很多。”
自由的時間會很多？
他莫不是忘了先前說的是“放你先行離開”？到最後，他定是要再追上來的。
只是不知後面會不會又削下哪片魂魄，再換一副臉孔尋到她。
擁著她的人身心放松，貪婪的抵在她脖頸嗅著她身上獨有的似梅似蘭的味道，順勢手指繞起她一縷發絲送到鼻尖輕嗅。
而她則身子繃緊，眼底壓著沈郁之色，醞釀著明日計劃。
顧長青就這麽擁著她沐浴月光，忽而江如月眼皮一重，突兀的在他懷中睡了過去。
月頭開始西斜，銀光灑落在江如月面上，襯的她膚色愈發白皙，堪似雪色。
顧長青收回點下她昏睡穴的手，手指摩挲著她櫻粉的唇，不薄不厚，唇形分明，在指腹下傳來柔軟有彈性的觸感。
這唇，他曾嘗過一次味道。
被她扔下發瘋時，不顧一切的吻上這唇，柔軟中帶著幾分花香，若非她勃然大怒將他推開，只怕他能直接溺斃在齒香之中。
只稍微回想，他便抑制不住的呼吸灼熱錯亂，指腹停在她下唇，俯身緩緩湊近。
“要分開一段時間，給我點甜頭念著吧……”
唇瓣相貼，她唇齒間的花香再次渡來，甜膩的令他發狂，雙手將昏睡的她擁的更緊，只要揉入骨裏。
月色悠悠，他吻的癡狂，萬般不舍盡數揉入，旖旎爬上眼尾，燒的艷麗緋紅，索求越發急切。
夜風起，吹過山林掀起沙沙浪濤聲，似悲情嗚咽，隨著風潮逐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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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月再次醒來，已是第二日天明。
睜開眼的剎那，就看到顧長青穿著洗幹凈的中衣坐在床頭守著她，沖她微笑。
“醒了？先吃些東西，我們就出發。”
念著今日計劃，不應當激怒他，江如月難得順從，“好。”
翻身下榻，顧長青已先她一步，蹲下身捉住她的腳放在腿上，另一手拾起地上雪緞軟靴t為她穿著。
江如月眼底光芒閃動，但最終被淹沒在一片冷淡之中。
早飯比前幾日要豐盛不少，幾乎她愛吃的全都有，擺了滿滿一石桌。
不想深想，江如月坐下便拾起筷子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都是她喜歡的口味，味道分毫不差。
越吃，她眉心顰的更緊，三口下去，將筷子啪的拍在桌上。
“怎麽了？不合胃口？”
並不是。
相反很合她胃口。
若這桌飯是旁人弄的，她必定歡喜大快朵頤，但偏偏是他，臨月的情魄做的。
“沒什麽胃口，我們直接出發吧。”
“好。”顧長青也不反駁她，“路上若是餓了跟我說，我帶著吃食。”
江如月還假裝著靈力被封的樣子，強忍顧長青擁著她禦風而行，她沿途指路。
顧長青行的很慢，單手圈著她腰身，在虛空看著腳下風景，時而興奮的給江如月指著某處好看風光。
江如月只是隨口附和著，然後催促他快些到目的地。
顧長青仍舊是原來的速度，攬著她穿過雲、迎著風，一路看著腳下山水，晃晃悠悠近一個時辰後，方才到達江如月說的地方。
是一處斷崖，下方深幽，層層雲霧翻滾，一眼看不到底，只覺內裏似住著食人猛獸，透過雲霧覬覦著上方的獵物。
江如月踱步行至斷崖前，往下望了一眼，不小心踢飛腳下一顆碎石。
碎石下墜，許久都未聽到落到底的聲音，仿佛被獸口吞噬。
“此處名為斷魂崖。”江如月轉過身來沖顧長青微微笑著，“我先前與弟子下山除妖時偶然發現的，空氣甚好，你要不要過來瞧瞧？”
顧長青立在她對面，黑眸溫潤如玉，唇角噙著淺淡的笑意。
風揚起他純白的中衣，墨色的發絲，露出的眸眼深沈卻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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