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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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喉頭劃過一線冰涼, 落入肺腑逐漸變得溫熱。
有什麽東西又湊到唇邊,冷硬冰涼,江如月被激的眼睫輕顫, 醒轉過來。
入目是男人一張宛若落葉枯黃雕敝的面龐, 眸子漆黑,卻失了往日亮光,額前碎發散落半遮掩著,手中端著白瓷碗, 將褐色的液體往她嘴裏送。
苦澀的藥味充斥鼻尖,江如月面色瞬變, 當下掙紮起來,這一掙紮,臉色更加難看。
她竟感覺不到體內絲毫靈力波動。
“你給我喝的什麽?”她怒目相對。
顧長青回答依舊誠實, “短暫散去靈力的藥。”
對上她滿是怒火戒備的眼神,他扯扯唇角,笑得苦澀荒涼,握著碗邊的手收緊發白。
“你現在開始擔心我會害你了?”
“你是他的一部分,”江如月明眸淬火,“難道會是什麽好東西?”
“我不是他的一部分……”顧長青握著碗的手無力垂下, 發絲也跟著垂落, 晃蕩間將眼底神色遮掩, 口中似是自言自語的喃喃,“先前我曾讓你記住我的名字, 你分明答應了的……”
他囈語在耳側, 江如月聽得分明, 冷哼出聲。
“臨月,別裝了, 看著讓人作嘔。”
“我不是他,我不是他……”他語調越來越高,攥著她的手腕強迫她譏誚的眼正視看他。
“我不是他!若你不信,我親手殺他給你看!”
他黑眸中明光淬火,滾滾殺氣彌漫開來,內裏深處,卻似一碰即碎的薄紙。
攥著她纖細手腕的大掌滾燙,肌膚仿佛要被灼傷。江如月定定迎上他眼,眼尾蕩開譏笑嘲弄。
“你早就知曉自己與臨月的關系了吧?”
顧長青緊攥著她的大掌力道忽而一松,低垂下眼。
江如月笑出聲來,笑得肩頭輕顫,笑得眼尾淚花滲出。
“你早就知曉,卻佯裝不知,試探我、觀察我,想看我是何反應,將我全然愚弄在股掌之間,如今告訴我,要一如既往的相信你……敢問,要我如何信你?”
顧長青沈默著一言不發,周身籠罩著的陰郁之氣如雪崩般要將他掩埋窒息過去。
“不愧是從臨月身上割舍下來的一部分,即便是一小部分,竟也這般詭詐,叫人應對不來。”
她滿口譏諷嘲弄,極盡刻薄,但看著顧長青低垂宛若被風雨摧殘過後的沈郁模樣,心頭卻沒有絲毫快意,反而火更燒旺了一把。
“換回臨月那張臉,我忽而覺得,那張臉雖然惡心,但也好過你這張偽裝成受害者模樣的臉。”
“我沒有旁的臉,只有這一張,”顧長青重新握住藥碗,朝著她唇邊湊去,“這段時間就先忍忍吧。”
她掙紮著往後仰,但靈力散去哪兒是他的對手,眼看著躲不過去,她便狠狠張口咬上他手腕。
牙齒深陷他肉中,直至腥甜充斥齒舌,她如兇狠狼崽,還不松口。
顧長青眉眼如常,連皺一下眉頭也無。
她咬夠了,方才松嘴,口中汙血對著那張俊臉吐出。
嫣紅血點毫無規則的噴濺在他面上,他閉眼漫吸了口氣,未曾將血跡抹去,任由血跡順著腕間滴淌,仍舊維持著一手抱著她,一手端著藥碗的姿勢。
“不是說再不強迫我嗎?”江如月嘴角染著血色,眼透精芒。
顧長青堅定不移的將藥往她唇邊送去,“你也說了,我不是好人。”
江如月掙紮,他便索性直接封住她穴道,端起碗將藥汁含入口中,捏著她下頜,直接以唇渡之。
方才將她松開,江如月張口便將口中藥汁盡數吐祥在他面上,將他面上綻開的斑駁血跡沖洗的模糊。
“令人作嘔。”她咬牙切齒,滿眼冷色。
褐色的液體順著他下巴往下淌,額前散碎發絲也被浸濕,粘在眉前,一滴水珠正順著往下滑。
他面上毫無波瀾怒色,耐心的將藥汁一口喝盡,放下藥碗,扭身一手扣著她後腦,另一手捧著她臉頰,再次吻了上去。
舌尖撬開她齒關,毫無意外被她重重咬下,鮮血混合著藥味在唇齒肆意游走。
他蹙眉睜開眼,江如月一雙明眸正滿t帶殺氣盯著他。
顧長青重新閉上眼,扣著她後腦的大掌發力,將她擁的更緊,避無可避。
靈活的舌任她啃咬,掃過她口腔每一處,將藥汁盡數渡入,強迫她咽的一幹二凈。
藥汁餵完,他流連忘返,還未有退走的意思。
與她好一番廝磨,這才戀戀不舍離了她。
一絲晶亮在二人唇邊垂掛,他伸出手將江如月唇邊水光血色抹去,擡起手背將自己的唇隨意擦過。
“顧長青!”仿佛火山在胸腔噴然爆發,灼熱的巖漿在她血脈橫沖直撞,江如月雙目都被燒的通紅,“你無恥!”
顧長青卻笑了,眉眼舒展,看見幾分從前的明朗。
“你肯叫我名字了。”
無視了江如月要殺人的眼神,他伸手輕輕將她擁入懷中,下巴抵著她額前的發。
驀地肩頭一痛,宛若匕首刺入肩胛,他痛的眉頭發緊,緊接著下意識將緊繃的身子放松,一手輕拍江如月後背。
“委屈你這些時日,沒有靈力不要亂跑,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乖乖等我回來。”
想來她也不會乖乖等他回來,他輕笑一聲,眉眼溫柔,補充道,“不等我也無妨,我會去找你。”
他松開手的剎那,江如月也松開了啃咬他肩頭的齒關,如被激怒的獸般瞪著他。
顧長青卻忽而又將她摟緊,在她面頰上落下一吻,不等她反應過來動作,當即起身退離至門前。
“一個時辰,我馬上就歸。”
江如月抄起身旁的碗就朝他砸去。
青白影子忽閃,已然躍至遠處,消失在她視野當中。
“混賬東西!”
江如月捏著衣袖用力擦拭被他吻過的地方,直擦得面皮發紅,皮膚下滲出點點血色。
好一會兒平覆了心情,她當即環顧四周。
陌生的地方,也不知顧長青將她帶到了哪裏。
她擡腳踏出門外,看著四周山色湖光,有蝴蝶在低矮的草叢中飛舞。
是個風景宜人的地方。
她無心觀景,踱步到院中,尋了一條小路順著走,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看到了她熟悉的景色。
烏鶴山,就在遠處。
她身上修為暫時散盡,那藥應當有時效,只需躲著顧長青到藥效過去,靈力就會完全恢覆。
但是烏鶴山四周還有魔物流竄,她需得找人幫忙等靈力恢覆,然後想辦法拔出顧長青曾在她身上打下的烙印。
腦海中第一個冒出玉媚的模樣,她摸索出乾坤袋,想取一把劍來防身,但沒有靈力,連乾坤袋都打不開。
她心裏咒罵一聲,回頭看著那匆匆蓋起的木屋,掉頭回去四下翻找尋著趁手兵器,卻在踏入門的剎那,看到放在櫃子上的佩劍。
顧長青並未收走,像是專程給她留下的。
心頭淌過一絲異樣,但很快被怨憤淹沒,她面若寒霜扭身便朝著烏鶴山的方向趕去。
尋到烏鶴山,就能尋到玉媚他們在的小院。
此刻,正身處烏鶴山魔宮門前的顧長青腳步一頓,感應到什麽,扯了扯唇。
“果然不會等我……”
他嘴裏念著,朝著魔宮內部走去。
好巧不巧,跟玉媚小黑撞了個正著。
他二人正與魔獸纏鬥,他擡手幾道劍光閃過,就將那些魔獸擊斃。
“顧小哥?!”玉媚滿臉喜色,“你尋到阿月了吧?”
“看他這神色都像是尋到了。”小黑吐槽道。
顧長青不理會二人,繼續朝深處走去,玉媚緊跟在他身後。
“你為什麽來這兒?是阿月讓你來的嗎?她開始對臨月的轉變感興趣了嗎?”
“她沒讓我來,她對臨月也不感興趣。”顧長青頭也不回,看著前方分岔路口,依著本能挑選了其中一條,朝內邁去。
“那你來做什麽?”
顧長青不答反問,“你曾見過臨月,他是什麽樣的人。”
“你怎麽忽然問起這個?你對他有興趣?”
“算是。”
或者說,對他自己的由來更感興趣。
他是臨月的一縷情魄?
荒唐。
他是活生生的、獨立於任何人之外的個體。
他有自己的思想,與臨月全然不同的思想。
至少,他絕不會做傷害江如月的事。
即便他死也不會。
“臨月,在我印象中是個心地善良又很有趣的人,但現在……”
聽了江如月的故事,玉媚只覺頭疼無比,擡手敲了敲太陽穴,頗為郁悶,“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
顧長青“嗯”了一聲,忽而加快腳步,將二人遠遠甩在身後。
“哎,你走那麽快做什麽?等等我們啊!我也想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
顧長青恍若未聞,越走越快,忽然在拐角處停下。
玉媚二人緊隨其後,見他神色不對,循著他視線望去,皆睜圓瞳孔。
眼前狼藉一片,像是經歷過一場震蕩,淩亂的巨石堆滿地面,有蒲公英樣的細小絨毛在空中飛舞,落在那巨石上,像是結了一層薄薄的霜。
“這是什麽東西?”
顧長青越過二人,邁入其中,腳下哢吧一聲脆響,他低頭看去,竟然踩斷了一截人的指骨。
小麥色、修長、指節分明,指甲都修剪的整齊圓潤,像是方才從人身上被削下,上面的血色還能看的一清二楚。
上面覆著與石塊上相同的白霜,他用指腹輕輕擦過,那白霜化為纖細絨毛,似是失去了所有水分,輕輕一碾變成了灰。
而被他指腹擦去的那一塊,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皺巴腐敗。
“你們快看!那邊!”身後玉媚像是白日見鬼,發出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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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澀的藥味充斥鼻尖,江如月面色瞬變, 當下掙紮起來,這一掙紮,臉色更加難看。
她竟感覺不到體內絲毫靈力波動。
“你給我喝的什麽?”她怒目相對。
顧長青回答依舊誠實, “短暫散去靈力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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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開始擔心我會害你了?”
“你是他的一部分,”江如月明眸淬火,“難道會是什麽好東西?”
“我不是他的一部分……”顧長青握著碗的手無力垂下, 發絲也跟著垂落, 晃蕩間將眼底神色遮掩, 口中似是自言自語的喃喃,“先前我曾讓你記住我的名字, 你分明答應了的……”
他囈語在耳側, 江如月聽得分明, 冷哼出聲。
“臨月,別裝了, 看著讓人作嘔。”
“我不是他,我不是他……”他語調越來越高,攥著她的手腕強迫她譏誚的眼正視看他。
“我不是他!若你不信,我親手殺他給你看!”
他黑眸中明光淬火,滾滾殺氣彌漫開來,內裏深處,卻似一碰即碎的薄紙。
攥著她纖細手腕的大掌滾燙,肌膚仿佛要被灼傷。江如月定定迎上他眼,眼尾蕩開譏笑嘲弄。
“你早就知曉自己與臨月的關系了吧?”
顧長青緊攥著她的大掌力道忽而一松,低垂下眼。
江如月笑出聲來,笑得肩頭輕顫,笑得眼尾淚花滲出。
“你早就知曉,卻佯裝不知,試探我、觀察我,想看我是何反應,將我全然愚弄在股掌之間,如今告訴我,要一如既往的相信你……敢問,要我如何信你?”
顧長青沈默著一言不發,周身籠罩著的陰郁之氣如雪崩般要將他掩埋窒息過去。
“不愧是從臨月身上割舍下來的一部分,即便是一小部分,竟也這般詭詐,叫人應對不來。”
她滿口譏諷嘲弄,極盡刻薄,但看著顧長青低垂宛若被風雨摧殘過後的沈郁模樣,心頭卻沒有絲毫快意,反而火更燒旺了一把。
“換回臨月那張臉,我忽而覺得,那張臉雖然惡心,但也好過你這張偽裝成受害者模樣的臉。”
“我沒有旁的臉,只有這一張,”顧長青重新握住藥碗,朝著她唇邊湊去,“這段時間就先忍忍吧。”
她掙紮著往後仰,但靈力散去哪兒是他的對手,眼看著躲不過去,她便狠狠張口咬上他手腕。
牙齒深陷他肉中,直至腥甜充斥齒舌,她如兇狠狼崽,還不松口。
顧長青眉眼如常,連皺一下眉頭也無。
她咬夠了,方才松嘴,口中汙血對著那張俊臉吐出。
嫣紅血點毫無規則的噴濺在他面上,他閉眼漫吸了口氣,未曾將血跡抹去,任由血跡順著腕間滴淌,仍舊維持著一手抱著她,一手端著藥碗的姿勢。
“不是說再不強迫我嗎?”江如月嘴角染著血色,眼透精芒。
顧長青堅定不移的將藥往她唇邊送去,“你也說了,我不是好人。”
江如月掙紮,他便索性直接封住她穴道,端起碗將藥汁含入口中,捏著她下頜,直接以唇渡之。
方才將她松開,江如月張口便將口中藥汁盡數吐祥在他面上,將他面上綻開的斑駁血跡沖洗的模糊。
“令人作嘔。”她咬牙切齒,滿眼冷色。
褐色的液體順著他下巴往下淌,額前散碎發絲也被浸濕,粘在眉前,一滴水珠正順著往下滑。
他面上毫無波瀾怒色,耐心的將藥汁一口喝盡,放下藥碗,扭身一手扣著她後腦,另一手捧著她臉頰,再次吻了上去。
舌尖撬開她齒關,毫無意外被她重重咬下,鮮血混合著藥味在唇齒肆意游走。
他蹙眉睜開眼,江如月一雙明眸正滿t帶殺氣盯著他。
顧長青重新閉上眼,扣著她後腦的大掌發力,將她擁的更緊,避無可避。
靈活的舌任她啃咬,掃過她口腔每一處,將藥汁盡數渡入,強迫她咽的一幹二凈。
藥汁餵完,他流連忘返,還未有退走的意思。
與她好一番廝磨,這才戀戀不舍離了她。
一絲晶亮在二人唇邊垂掛,他伸出手將江如月唇邊水光血色抹去,擡起手背將自己的唇隨意擦過。
“顧長青!”仿佛火山在胸腔噴然爆發,灼熱的巖漿在她血脈橫沖直撞,江如月雙目都被燒的通紅,“你無恥!”
顧長青卻笑了,眉眼舒展,看見幾分從前的明朗。
“你肯叫我名字了。”
無視了江如月要殺人的眼神,他伸手輕輕將她擁入懷中,下巴抵著她額前的發。
驀地肩頭一痛,宛若匕首刺入肩胛,他痛的眉頭發緊,緊接著下意識將緊繃的身子放松,一手輕拍江如月後背。
“委屈你這些時日,沒有靈力不要亂跑,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乖乖等我回來。”
想來她也不會乖乖等他回來,他輕笑一聲,眉眼溫柔,補充道,“不等我也無妨,我會去找你。”
他松開手的剎那,江如月也松開了啃咬他肩頭的齒關,如被激怒的獸般瞪著他。
顧長青卻忽而又將她摟緊,在她面頰上落下一吻,不等她反應過來動作,當即起身退離至門前。
“一個時辰,我馬上就歸。”
江如月抄起身旁的碗就朝他砸去。
青白影子忽閃,已然躍至遠處,消失在她視野當中。
“混賬東西!”
江如月捏著衣袖用力擦拭被他吻過的地方,直擦得面皮發紅,皮膚下滲出點點血色。
好一會兒平覆了心情,她當即環顧四周。
陌生的地方,也不知顧長青將她帶到了哪裏。
她擡腳踏出門外,看著四周山色湖光,有蝴蝶在低矮的草叢中飛舞。
是個風景宜人的地方。
她無心觀景,踱步到院中,尋了一條小路順著走,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看到了她熟悉的景色。
烏鶴山,就在遠處。
她身上修為暫時散盡,那藥應當有時效,只需躲著顧長青到藥效過去,靈力就會完全恢覆。
但是烏鶴山四周還有魔物流竄,她需得找人幫忙等靈力恢覆,然後想辦法拔出顧長青曾在她身上打下的烙印。
腦海中第一個冒出玉媚的模樣,她摸索出乾坤袋,想取一把劍來防身,但沒有靈力,連乾坤袋都打不開。
她心裏咒罵一聲,回頭看著那匆匆蓋起的木屋,掉頭回去四下翻找尋著趁手兵器,卻在踏入門的剎那,看到放在櫃子上的佩劍。
顧長青並未收走,像是專程給她留下的。
心頭淌過一絲異樣,但很快被怨憤淹沒,她面若寒霜扭身便朝著烏鶴山的方向趕去。
尋到烏鶴山,就能尋到玉媚他們在的小院。
此刻,正身處烏鶴山魔宮門前的顧長青腳步一頓,感應到什麽,扯了扯唇。
“果然不會等我……”
他嘴裏念著,朝著魔宮內部走去。
好巧不巧,跟玉媚小黑撞了個正著。
他二人正與魔獸纏鬥,他擡手幾道劍光閃過,就將那些魔獸擊斃。
“顧小哥?!”玉媚滿臉喜色,“你尋到阿月了吧?”
“看他這神色都像是尋到了。”小黑吐槽道。
顧長青不理會二人,繼續朝深處走去,玉媚緊跟在他身後。
“你為什麽來這兒?是阿月讓你來的嗎?她開始對臨月的轉變感興趣了嗎?”
“她沒讓我來,她對臨月也不感興趣。”顧長青頭也不回,看著前方分岔路口,依著本能挑選了其中一條,朝內邁去。
“那你來做什麽?”
顧長青不答反問,“你曾見過臨月,他是什麽樣的人。”
“你怎麽忽然問起這個?你對他有興趣?”
“算是。”
或者說,對他自己的由來更感興趣。
他是臨月的一縷情魄?
荒唐。
他是活生生的、獨立於任何人之外的個體。
他有自己的思想,與臨月全然不同的思想。
至少,他絕不會做傷害江如月的事。
即便他死也不會。
“臨月,在我印象中是個心地善良又很有趣的人,但現在……”
聽了江如月的故事,玉媚只覺頭疼無比,擡手敲了敲太陽穴,頗為郁悶,“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
顧長青“嗯”了一聲,忽而加快腳步,將二人遠遠甩在身後。
“哎,你走那麽快做什麽?等等我們啊!我也想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
顧長青恍若未聞,越走越快,忽然在拐角處停下。
玉媚二人緊隨其後,見他神色不對,循著他視線望去,皆睜圓瞳孔。
眼前狼藉一片,像是經歷過一場震蕩,淩亂的巨石堆滿地面,有蒲公英樣的細小絨毛在空中飛舞,落在那巨石上,像是結了一層薄薄的霜。
“這是什麽東西?”
顧長青越過二人,邁入其中,腳下哢吧一聲脆響,他低頭看去,竟然踩斷了一截人的指骨。
小麥色、修長、指節分明,指甲都修剪的整齊圓潤,像是方才從人身上被削下,上面的血色還能看的一清二楚。
上面覆著與石塊上相同的白霜,他用指腹輕輕擦過,那白霜化為纖細絨毛,似是失去了所有水分,輕輕一碾變成了灰。
而被他指腹擦去的那一塊,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皺巴腐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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