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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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鐵籠被那蛇妖隨便一拋重重落地, 江如月雙手緊抓著柵欄穩定身形，饒是如此還是被震得肺腑翻騰。
砰的一聲，精瘦身形被拋至鐵籠跟前, 撞得江如月的鐵籠後退半米。
“長青？長青！”
她接連呼喚, 顧長青卻似是昏迷過去，雙目緊閉，沒有回應。
“別喊了，他以為我要他這個人, 斷然不會害他，確實我不會要他性命, 不過讓他吸了幾日熏香罷了，眼下他體內靈力潰散不成形，在體內胡亂沖撞著, 還得一會兒才能醒來。”
江如月探著顧長青脈搏，果然如此。
靈力重新恢覆秩序，還得一會兒。
熏香嗎？
她應當提醒一下顧長青，他從深山出來，何曾知曉魔族手段如何陰險？
是她失策了。
“不過現在時局變了，他為了你要取我性命, 那我便也留他不得。”
將意旋身坐在主位上, 長腿交疊, 兩指抵著面具，眉眼輕松愉悅。那蛇妖匍匐在地面, 繞著她盤了一圈, 碩大個腦袋抵在她椅背上。
餘光瞥見一邊立著的懷奴與小黑, 她美目瞇起，“帶他來做什麽？”
蛇妖順著她視線望去, 見著懷奴身旁立著的男子，揚起腦袋，蛇信朝著那個方向噴吐，片刻後懶懶地回到原位。
懷奴跪地垂首，“事情塵埃落定，該讓他表明立場，特帶他前來此處一觀。”
將意面無表情，淡淡掃過小黑面容，“這廢物的使命已經完成了，丟進魚池就好，非得帶來礙我眼。”
“小黑？”江如月聞聲擡頭，不解地望著一直垂首立在那處，不肯回頭給她一個餘光的男人。
小黑沒有回話，交疊在身前被t闊袖遮掩的雙手攥的更緊。
江如月一手攥著欄桿，“阿玉呢？”
小黑眼睫輕顫，唇色也開始逐漸發白。
就在江如月按捺不住怒氣時，那頭傳來小黑低低的回應聲，“被關起來了。”
他頓了頓，又補充一句，“還活著……”
江如月懸著的心放下，不再問他什麽，盤膝坐定，守在顧長青身邊。
“他背叛了你，你不生氣？”將意視線在二人身上游移，見江如月面上出現怒氣又眨眼消失，臉色不虞的陰沈下來。
“他未曾加害於我，背叛的不是我，”江如月看著暈厥過去的顧長青，神色淡然，“這是他與長青的事，長青醒來自有定論。”
將意轉眼看向小黑，“沒用的廢物，知道她這話是什麽意思嗎？壓根沒拿你當同伴。”
她嗤笑出聲，“逃離我那麽久，我以為你在外面多有出息呢，沒成想竟是這樣，得了，若是害怕，那就再逃跑吧，這回我不會派人追你，左右帶回來也沒用。”
小黑垂著腦袋，緊繃的肩膀松垮落下。
地上昏迷的顧長青粗沈的呼吸聲變得清淺，江如月身子不禁微微前傾，緊盯著他眉眼變化。
下一瞬，他眼徐徐睜開。
“長青，”江如月顰著的眉心牽開，“你沒事吧？”
顧長青定定凝著她，本來梳的齊整的發絲有幾縷淩亂散在面前，他擡手幫她撥去。
“我沒事，也不會讓你有事。”
他掙紮著站起身，望著將意方向，右手伸向鐵籠，“阿月，再給我一把劍吧。”
鐵籠沒有結界，江如月順勢遞給他一把佩劍，“別亂來，將意不似從前的妖物，等我。”
“你對我的殺心還真是重啊，”將意眼底結起薄霜，一擡手，旁邊蛇妖腦袋自動伸來湊在她手底，“跟這江如月感情如此之深，不如……我們來玩個游戲吧？”
她偏頭看向半跪在地的懷奴，紅唇勾起幾分譏誚，“我曾在無數自以為愛之深的戀人身上試過，無一例外，他們皆在昔日戀人面前露出了最骯臟下作的一面，什麽忠貞愛情，什麽此生不渝，不過天上月、水中影，看得見，摸不到。”
半跪在地的懷奴面色青白交加，屈辱與不甘在眼底盤旋。拳頭抵在堅硬的地面，拳背青筋繃起，用力到發顫，直至滿是沙粒的地面暈染出兩點猩紅。
“游戲的賭註，可是你的項上人頭？”
“自然，不妨告訴你，陣法乃我真元所化，你若踏的出去，便是我死，若是出不去，便是我腹中血肉，為我……”
“我應了！”
顧長青手握長劍指著將意腦袋，劍眉倒豎，黑眸被火光燒的明亮。
“現在就開你那個狗屁陣法！”
“長青，不可沖動……”江如月抓住欄桿站起。
本想再觀察一下情況，能否找到將意如此有底氣的緣由，但顧長青魯莽的性子又犯了。
顧長青兩眼仍舊望著前方，眸光銳利果決，“無需擔心，我跟你保證過了，絕不會讓你有事。”
他偏頭朝她看來，“信我。”
黑眸溫潤，如流水潺潺，將她心頭不平不安盡數帶去。
江如月緊攥著欄桿的手逐漸松開，口中嘆息一聲，眼底卻染著笑，“那就依你。”
他性子便是如此，魯莽沖動，每次都讓她無需擔心，也確實每次事情都完美落幕。
也不知從何時起，江如月開始放縱他這性子，任由他，給了他完全的信任。
將意發出一聲哼笑，眼底濃郁譏誚似是在嘲諷顧長青初生牛犢，不知天高地厚。
“好，”她起身朝前踏去，“雖然你急著想死，但我的游戲要完美無缺，就讓你們多活一晚，明日送你二人上路。”
白如紗的廣袖一揮，她身形頓時消失在原地。
那條盤在座椅上的蛇妖看了場中眾人一眼，朝著黑暗處隱匿而去。
空曠石室中，只剩懷奴小黑與江如月二人。
顧長青無視其他人，手持劍劈砍在鐵籠上，但這鐵籠不知是什麽所制，全力一劍竟然只在上面留下輕微劍痕。
江如月輕笑一聲，“將意特制的牢籠，刀劍劈砍不開的。”
“我偏不信這個邪。”
“好了，你手上傷還沒好，小心掙裂傷口，”江如月指尖觸到柵欄上，精純靈力註入鐵籠，下一秒啪的一聲，面前柵欄斷裂，她完好無損的走了出來。
“你怎麽做到的？”顧長青又驚又喜，拉住她的手，“教我這招，教我教我。”
“這牢籠有將意的魔力，用自己的靈力專註一點便可以毀壞了。”
按照靈力濃度來看，她與將意的修為應當旗鼓相當。
顧長青依照她說的試了一下，欄桿應聲而碎，如孩童般驚喜低呼。
“阿月，真神了……”
二人旁若無人的交談，懷奴瞥了眼一旁垂首而立的小黑，譏笑道，“瞧見了嗎？別妄想站在他們那邊。”
小黑眉眼暗淡，如同一片漂浮在此處漆黑的雲，隨時都有消散的風險。
懷奴擡腳朝前踱去，經過江如月身邊腳步頓住，側眼一瞥。
“好好想想對策吧，不會真以為靠著這小子就能逃出神女的陣法吧？天真……神女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
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懷奴走遠了。
江如月看著他的背影，久久沒能回神。
顧長青擡手在她眼前晃晃，“怎麽看那麽出神？”
他嘴裏細碎念叨，從前也不見這麽看他啊。
“不知為何，覺得他有些熟悉……”她說完唇舌化開苦澀，“興許是我感覺錯了。”
“阿月信我明日嗎？”他眸裏亮著如星辰散碎的光。
“信，”她微笑，“先前就說過了，我說過的話，絕不反悔。”
顧長青瞳中化開暖色，想也不想直接拉著她手將她帶入懷中，直要將她緊緊嵌入胸腔內。
江如月被他勒的生疼，無奈拍拍他後背，“好了，放開……”
顧長青擁著她的力道松了幾分，埋首在她脖頸，輕嗅她身上散發的淡淡香氣，“信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
旁邊傳來一聲悉索輕響，江如月掙開顧長青循聲望去，見正往昏暗角落走去的小黑。
“等等。”
小黑身子僵直不動，卻也沒回頭。
“我想你應當還有話對長青說。”
“要說什麽？”顧長青一臉茫然，方才他昏迷，懷奴跟將意的對話他一個字也沒聽到。
江如月道，“還是小黑親自跟你說比較好。”
顧長青便又看向小黑，“餵小黑，什麽事？”
小黑眼神虛閃，喉頭艱澀的吞咽，飛快在四周尋著能藏身的地方，但地方空曠，但沒有能讓他藏身的。
“說話啊？”
顧長青又催，聲音如常，面對他時總是有幾分散漫隨意，好似即便在他身旁陪伴了他幾百個日夜，在他眼裏還是路人一般。
阿月，他眼裏、心裏只有相識不久的阿月。
小黑忽然發笑，笑聲有些蒼涼。
江如月斂起眉望著他。
“不說話忽然又笑什麽？”顧長青偏頭看江如月，“他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江如月心下暗嘆，不知該說什麽好。
這不是她的因果，不該介入，還需得他二人自己解決。
她上前拍拍顧長青肩膀，“跟小黑好好談談。”
說完，她便擡腳朝遠處走去，給他二人留下交談空間。
還沒走出幾步，就聽到小黑冷笑聲尖銳，兀的沖著顧長青歇斯底裏咆哮起來。
“沒什麽好談的！你與她在過心魔關時，是我放的暗器，我要殺你！顧長青！”
如積聚洪水漫過河堤，他的情緒尋到宣洩口一發不可收拾。
“說什麽小黑多朗朗上口，根本是你懶得給我認真起個名字！我幾次三番攔著你涉入險境，可你呢！幾次三番把我推入危險境地！你從未正眼看過我！從未真心拿我當朋友看待！從今往後！你我便是死敵了！下次有機會，我還是會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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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籠被那蛇妖隨便一拋重重落地, 江如月雙手緊抓著柵欄穩定身形，饒是如此還是被震得肺腑翻騰。
砰的一聲，精瘦身形被拋至鐵籠跟前, 撞得江如月的鐵籠後退半米。
“長青？長青！”
她接連呼喚, 顧長青卻似是昏迷過去，雙目緊閉，沒有回應。
“別喊了，他以為我要他這個人, 斷然不會害他，確實我不會要他性命, 不過讓他吸了幾日熏香罷了，眼下他體內靈力潰散不成形，在體內胡亂沖撞著, 還得一會兒才能醒來。”
江如月探著顧長青脈搏，果然如此。
靈力重新恢覆秩序，還得一會兒。
熏香嗎？
她應當提醒一下顧長青，他從深山出來，何曾知曉魔族手段如何陰險？
是她失策了。
“不過現在時局變了，他為了你要取我性命, 那我便也留他不得。”
將意旋身坐在主位上, 長腿交疊, 兩指抵著面具，眉眼輕松愉悅。那蛇妖匍匐在地面, 繞著她盤了一圈, 碩大個腦袋抵在她椅背上。
餘光瞥見一邊立著的懷奴與小黑, 她美目瞇起，“帶他來做什麽？”
蛇妖順著她視線望去, 見著懷奴身旁立著的男子，揚起腦袋，蛇信朝著那個方向噴吐，片刻後懶懶地回到原位。
懷奴跪地垂首，“事情塵埃落定，該讓他表明立場，特帶他前來此處一觀。”
將意面無表情，淡淡掃過小黑面容，“這廢物的使命已經完成了，丟進魚池就好，非得帶來礙我眼。”
“小黑？”江如月聞聲擡頭，不解地望著一直垂首立在那處，不肯回頭給她一個餘光的男人。
小黑沒有回話，交疊在身前被t闊袖遮掩的雙手攥的更緊。
江如月一手攥著欄桿，“阿玉呢？”
小黑眼睫輕顫，唇色也開始逐漸發白。
就在江如月按捺不住怒氣時，那頭傳來小黑低低的回應聲，“被關起來了。”
他頓了頓，又補充一句，“還活著……”
江如月懸著的心放下，不再問他什麽，盤膝坐定，守在顧長青身邊。
“他背叛了你，你不生氣？”將意視線在二人身上游移，見江如月面上出現怒氣又眨眼消失，臉色不虞的陰沈下來。
“他未曾加害於我，背叛的不是我，”江如月看著暈厥過去的顧長青，神色淡然，“這是他與長青的事，長青醒來自有定論。”
將意轉眼看向小黑，“沒用的廢物，知道她這話是什麽意思嗎？壓根沒拿你當同伴。”
她嗤笑出聲，“逃離我那麽久，我以為你在外面多有出息呢，沒成想竟是這樣，得了，若是害怕，那就再逃跑吧，這回我不會派人追你，左右帶回來也沒用。”
小黑垂著腦袋，緊繃的肩膀松垮落下。
地上昏迷的顧長青粗沈的呼吸聲變得清淺，江如月身子不禁微微前傾，緊盯著他眉眼變化。
下一瞬，他眼徐徐睜開。
“長青，”江如月顰著的眉心牽開，“你沒事吧？”
顧長青定定凝著她，本來梳的齊整的發絲有幾縷淩亂散在面前，他擡手幫她撥去。
“我沒事，也不會讓你有事。”
他掙紮著站起身，望著將意方向，右手伸向鐵籠，“阿月，再給我一把劍吧。”
鐵籠沒有結界，江如月順勢遞給他一把佩劍，“別亂來，將意不似從前的妖物，等我。”
“你對我的殺心還真是重啊，”將意眼底結起薄霜，一擡手，旁邊蛇妖腦袋自動伸來湊在她手底，“跟這江如月感情如此之深，不如……我們來玩個游戲吧？”
她偏頭看向半跪在地的懷奴，紅唇勾起幾分譏誚，“我曾在無數自以為愛之深的戀人身上試過，無一例外，他們皆在昔日戀人面前露出了最骯臟下作的一面，什麽忠貞愛情，什麽此生不渝，不過天上月、水中影，看得見，摸不到。”
半跪在地的懷奴面色青白交加，屈辱與不甘在眼底盤旋。拳頭抵在堅硬的地面，拳背青筋繃起，用力到發顫，直至滿是沙粒的地面暈染出兩點猩紅。
“游戲的賭註，可是你的項上人頭？”
“自然，不妨告訴你，陣法乃我真元所化，你若踏的出去，便是我死，若是出不去，便是我腹中血肉，為我……”
“我應了！”
顧長青手握長劍指著將意腦袋，劍眉倒豎，黑眸被火光燒的明亮。
“現在就開你那個狗屁陣法！”
“長青，不可沖動……”江如月抓住欄桿站起。
本想再觀察一下情況，能否找到將意如此有底氣的緣由，但顧長青魯莽的性子又犯了。
顧長青兩眼仍舊望著前方，眸光銳利果決，“無需擔心，我跟你保證過了，絕不會讓你有事。”
他偏頭朝她看來，“信我。”
黑眸溫潤，如流水潺潺，將她心頭不平不安盡數帶去。
江如月緊攥著欄桿的手逐漸松開，口中嘆息一聲，眼底卻染著笑，“那就依你。”
他性子便是如此，魯莽沖動，每次都讓她無需擔心，也確實每次事情都完美落幕。
也不知從何時起，江如月開始放縱他這性子，任由他，給了他完全的信任。
將意發出一聲哼笑，眼底濃郁譏誚似是在嘲諷顧長青初生牛犢，不知天高地厚。
“好，”她起身朝前踏去，“雖然你急著想死，但我的游戲要完美無缺，就讓你們多活一晚，明日送你二人上路。”
白如紗的廣袖一揮，她身形頓時消失在原地。
那條盤在座椅上的蛇妖看了場中眾人一眼，朝著黑暗處隱匿而去。
空曠石室中，只剩懷奴小黑與江如月二人。
顧長青無視其他人，手持劍劈砍在鐵籠上，但這鐵籠不知是什麽所制，全力一劍竟然只在上面留下輕微劍痕。
江如月輕笑一聲，“將意特制的牢籠，刀劍劈砍不開的。”
“我偏不信這個邪。”
“好了，你手上傷還沒好，小心掙裂傷口，”江如月指尖觸到柵欄上，精純靈力註入鐵籠，下一秒啪的一聲，面前柵欄斷裂，她完好無損的走了出來。
“你怎麽做到的？”顧長青又驚又喜，拉住她的手，“教我這招，教我教我。”
“這牢籠有將意的魔力，用自己的靈力專註一點便可以毀壞了。”
按照靈力濃度來看，她與將意的修為應當旗鼓相當。
顧長青依照她說的試了一下，欄桿應聲而碎，如孩童般驚喜低呼。
“阿月，真神了……”
二人旁若無人的交談，懷奴瞥了眼一旁垂首而立的小黑，譏笑道，“瞧見了嗎？別妄想站在他們那邊。”
小黑眉眼暗淡，如同一片漂浮在此處漆黑的雲，隨時都有消散的風險。
懷奴擡腳朝前踱去，經過江如月身邊腳步頓住，側眼一瞥。
“好好想想對策吧，不會真以為靠著這小子就能逃出神女的陣法吧？天真……神女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
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懷奴走遠了。
江如月看著他的背影，久久沒能回神。
顧長青擡手在她眼前晃晃，“怎麽看那麽出神？”
他嘴裏細碎念叨，從前也不見這麽看他啊。
“不知為何，覺得他有些熟悉……”她說完唇舌化開苦澀，“興許是我感覺錯了。”
“阿月信我明日嗎？”他眸裏亮著如星辰散碎的光。
“信，”她微笑，“先前就說過了，我說過的話，絕不反悔。”
顧長青瞳中化開暖色，想也不想直接拉著她手將她帶入懷中，直要將她緊緊嵌入胸腔內。
江如月被他勒的生疼，無奈拍拍他後背，“好了，放開……”
顧長青擁著她的力道松了幾分，埋首在她脖頸，輕嗅她身上散發的淡淡香氣，“信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
旁邊傳來一聲悉索輕響，江如月掙開顧長青循聲望去，見正往昏暗角落走去的小黑。
“等等。”
小黑身子僵直不動，卻也沒回頭。
“我想你應當還有話對長青說。”
“要說什麽？”顧長青一臉茫然，方才他昏迷，懷奴跟將意的對話他一個字也沒聽到。
江如月道，“還是小黑親自跟你說比較好。”
顧長青便又看向小黑，“餵小黑，什麽事？”
小黑眼神虛閃，喉頭艱澀的吞咽，飛快在四周尋著能藏身的地方，但地方空曠，但沒有能讓他藏身的。
“說話啊？”
顧長青又催，聲音如常，面對他時總是有幾分散漫隨意，好似即便在他身旁陪伴了他幾百個日夜，在他眼裏還是路人一般。
阿月，他眼裏、心裏只有相識不久的阿月。
小黑忽然發笑，笑聲有些蒼涼。
江如月斂起眉望著他。
“不說話忽然又笑什麽？”顧長青偏頭看江如月，“他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江如月心下暗嘆，不知該說什麽好。
這不是她的因果，不該介入，還需得他二人自己解決。
她上前拍拍顧長青肩膀，“跟小黑好好談談。”
說完，她便擡腳朝遠處走去，給他二人留下交談空間。
還沒走出幾步，就聽到小黑冷笑聲尖銳，兀的沖著顧長青歇斯底裏咆哮起來。
“沒什麽好談的！你與她在過心魔關時，是我放的暗器，我要殺你！顧長青！”
如積聚洪水漫過河堤，他的情緒尋到宣洩口一發不可收拾。
“說什麽小黑多朗朗上口，根本是你懶得給我認真起個名字！我幾次三番攔著你涉入險境，可你呢！幾次三番把我推入危險境地！你從未正眼看過我！從未真心拿我當朋友看待！從今往後！你我便是死敵了！下次有機會，我還是會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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