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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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江如月目光隨顧長青手指方向看去, 烏木桌案上，青銅底座燭臺旁，落著拇指大小的紙片。邊緣焦黑, 顯然是方才燒剩下的。
“這老頭兒有秘密, 搞不好是條大魚。”顧長青接過江如月手中那點紙張，“燒成這樣，也沒法覆原紙上內容，可惜了, 線索斷了。”
“沒斷，”手上冷光傀儡光芒忽閃, 江如月一張芙蓉t面隱在濃墨重彩之下，手上肌膚也被染成冷白，“那紙張便是線索。”
顧長青指腹摩挲了下殘留紙張, 忽而驚醒，“這紙很有質感。”
“沒錯，尋常人家是絕對用不起的。”
顧長青將紙張在指腹反覆摩挲，又湊在鼻尖輕嗅，忽而之間嗅到淡淡妖氣，他面色微變, “這紙上有妖氣！”
江如月當下將顧長青手中紙片搶過, 指尖微光亮起, 虛空畫出一個繁覆符咒，殘破的紙片忽而像是有了生命力, 騰空飛起, 朝著門外而去。
“追！”
*
八角燈一直燃燒著, 燈芯過長，逐漸傾倒入燈油當中, 豆光跳躍，閃爍不定。有手伸來，似是常年習武，根根手指長而有力，一手拆下燈罩，一手握著剪刀，將多餘燈芯剪去。
重新放回燈罩，橘色光芒長明，屋內晃動不停的光影終於靜止，那明光照在男人儒雅的面上，刻畫出來的沈暗陰影顯得他眉眼陰翳，將剪刀放在，隨手取出個帕子擦拭指尖。
窗戶縫隙中有黑煙徐徐飄入，悄無聲息地落在他身後聚成一團，像是粘稠的一灘水，幻化出觸手，朝著擦拭手指的男人緩緩探去。
城主擦拭手指的動作微頓，勾唇冷笑，“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沒規矩，無論我教多少次都教不會，這就是我為什麽討厭妖物的原因。”
他隨手將用過的帕子朝後一拋，恰好落在地上那團粘稠黑水上，轉身撩袍優雅的坐在椅子上，順勢抄起茶盞。
“下去好好準備吧，貴客馬上就要到了，我得好好招待，盡地主之誼。”
慢條斯理的吹去茶盞上繚繞熱氣，淺飲一口，眉眼前一暗後明，地上那攤黑水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叩叩叩——
“城主，昨日那兩個捉妖人來了，說要求見城主。”
城主不疾不徐的將茶盞頓下，“告訴他們我稍作整理，馬上就到，好好款待貴客。”
“是。”
花廳內燈燭長明，光從地面延伸出臺階前便被黑暗吞噬。
江如月正襟危坐，眉心緊擰著，眼底深沈一片，不知在想什麽。
忽而，手臂被人輕戳一下，她移眸看去，顧長青黑眸也正凝著她。
“放輕松，這樣很容易露餡。”
江如月點點頭，漫吸口氣舒展眉頭，可闊袖下攏著的手還是緊緊攥著。
“放心，他們會沒事的，我們不是來了嗎？”
那黑色的眸子宛若上等的墨玉，帶著令人凝神安靜的力量，將江如月緊繃的心弦緩緩撥軟。
門前有身影拉長在地面，黑靴紅袍邁過門檻，朝內走來。
“讓兩位貴客久等了。”
江如月眼皮輕跳，順著那雙黑靴朝上望去。
白日裏穿著暗紅廣袖長袍的城主，今日夜裏換上了一身正紅的喜服，胸前那團花綢艷麗到刺眼。
“城主今日有喜嗎？”江如月起身相迎，上下掃了他一眼，問道。
城主踱步入正中，“確有喜事，”他微笑的看向江如月，“我跟夫人，馬上要再次成婚了……”
“夜裏成婚，怕是不吉吧？”
顧長青邁出一步，抱劍懷中，有意無意將江如月擋在身後。
八角燈徐徐燃燒著，有青煙從頂端冒出，隨風四散到空中。
城主微笑著，仍舊不減溫文爾雅，“吉與不吉什麽的，我只要夫人……”
他撩起眼皮，看向顧長青，“換做是顧公子，難道會因為吉兇禍福，就放棄心愛之人？”
顧長青薄唇抿成一線，黑眸內的光恍若被瞬間吞噬，微蹙眉頭，眼底沈黑一片，握劍的手也跟著逐漸收緊。
自是……不會。
“好了，兩位尋我大抵是有事，但還請先吃了我與夫人的喜酒之後，再說不遲，原諒我，與夫人成親心意急切……”
他手臂伸出，大紅的廣袖甩開，竟發出一聲淩厲的破風之音，門窗霎時砰的重重關閉，發出撞擊聲震得人心頭狂跳。
黑色如淤泥之物從門窗攀附上來，將整座屋邸盡數覆蓋，再從四面八方的縫隙中緩緩滲出，在地面匯聚成溪流，朝二人圍攏而來。
黑水淹過桌椅，如陷入流沙之中，逐漸下沈消失其中。
江如月手中祭出配劍，朝前一揮。那些淤泥霎時間僵住不動，感覺周遭並無變化，從那淤泥中竟然幻化出無數張嘴，露出森白的牙齒放聲大笑。
笑聲尖銳，此起彼伏，仿佛被扔進喋喋不休的小鬼堆裏，吵哄的耳膜生疼，心緒煩亂。
顧長青也抽劍試了一下，亦是如此。
“靈力沒了，”他環顧四下，視線落在漆紅圓柱上掛著的八角燈上，“蠟燭有問題！”
似是在回應他的疑問，城主附和道，“對，這個蠟燭是專門為你們這些修道之人量身打造的，造價昂貴，且得經過上百道工序，我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方才得到的，二位貴客這次嘗到，下回若是再遇到這種情況，可得好生提防，哦，可能沒有下次了……”
江如月不慌不忙，索性將配劍收起，“左右是逃不掉了，可以讓我死的明白些嗎？”
她眸光分明銳利，“如此大費周章利用賞金連將我引來，你的目的是什麽？”
“我的目的，”城主雙手交疊在身前，像是在招待賓客的新郎官，“很簡單，與我的夫人共度餘生。”
“她已經死了，屍身都腐爛了，你要如何共度餘生？”
說起這個，城主額角有青筋跳起，咬緊牙關生生將怒火咽下，溫和的眉眼剎那間如冷銳冰刀，掩藏著怒氣與癲狂。
“她很快就會覆生，只需要一具修道女子的身體，以及三千未破身的男女之血，為我夫人重塑血肉，到那時，我便可與夫人共度餘生！攜手白頭！”
“這方法是誰告訴你的？”
城主漫吸口氣，整理方才動怒而發皺的衣袖，“我即便告訴你也無用，你見不到他了。”
“城主大人，雖然這麽說很煞風景，我還是得告訴你一聲，你被人騙了。”
城主整理衣袖的動作一頓，眼泛冷光朝江如月覷來。
“三千未破身男女之血，只會產生濃郁怨氣，於死人無益，於妖魔大有裨益，這些帶著怨氣的血，即便註入你夫人體內，也只會讓她淪為兇殘的妖物，不會變成與你攜手白頭的正常人。”
江如月眸如天上月，凈透清冷，將殘酷的真相直接剖開扔在城主面前。
“住口！住口！你才是騙我的，休想騙我！”
多年美夢執念被人生生打碎，城主勃然大怒，額上青筋狂跳，怒斥地上黑泥，“還楞著做什麽！拿下他們！”
黑泥驟然掀起巨浪，朝江如月二人狠狠撲下。
原本活生生的兩個人，被撲倒瞬間竟如癟掉的氣球急速縮水，叫黑泥撲了個空。
“人呢？！靈力不是暫時消失了嗎！”
城主驚怒，四下尋找時，卻發現黑泥中飄蕩著什麽，彎腰將之拾起，竟是兩張沾染了血色的紙人……
看了眼身上穿著的大紅喜袍，他手上用力，將那紙人揉的粉碎。燭光搖曳，照的他身上喜服鮮紅刺目，將眼尾都染的猩紅。
“他們定然還在這裏，去找、去找！即便掘地三尺，也要將那個女修給我抓回來！”
地上黑泥聞聲撤退，府兵也集體出動。通明的火把猶如長龍在府上四下游蕩搜尋。
城主府對面屋脊上，江如月忽而閉目身形輕晃，旁邊伸來一雙手將她扶住。
“沒事吧？”
“無礙。”江如月搖頭，唇色卻略微發白。
用精血所制傀儡，與本人氣息無異，脾性舉止也完全貼合，讓人瞧不出破綻，只是有一點，傀儡受到正面攻擊，她也會有或輕或重的損傷。
“你看著不像沒事的樣子，”顧長青望了眼城主府方向。
從剛剛開始，突然火光沖天，動靜也大了不少，甚至還夾雜著濃郁到刺鼻的妖氣。
幸而他二人察覺紙出自城主府，留了一手未曾親自進去。
“沒事，只是有些乏累，”江如月從袖中取出丹藥吞服，看著火光處，“那妖怪城主為了覆活夫人簡直魔怔了，眼下，我們需先救出玉姑娘跟小黑，否則他們會有危險。”
顧長青手中捏著傳訊符怔怔出神，片刻之後道，“他二人不用擔心了，小黑再怎麽無用，好歹如今也是化形的妖了，交給他沒問題的，倒是我們，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更重要的事？”
冷風過境，空氣中除卻火把燃燒的油味，還有濃郁澎湃的妖氣。不知從何處傳出腳步聲，竟似千軍萬馬傾巢出動，雜亂、拖沓t。
江如月聞聲望去，只見街道盡頭出現黑壓壓一片人群，如被抽去魂魄般踉蹌的朝城主府方向走來。
有男有女，如那城主所言，皆是未破身的年紀。
脖頸上本是蘑菇印記的地方，眼下蘑菇直接冒了頭，遠遠看去，像是一個人長了兩個腦袋，甚是詭異。
江如月眼底升起凝重與疑惑來，“那城主說尋的都是未破身的男女，可那位夫子……為何也有纏絲？”
“說起這個，我忽而憶起，”顧長青朝她看來，“那個夫子脖頸上的印記，我每次看到的位置都不一樣，第一次在脖頸左側，今夜見他時候，分明是右側，我還是看到了那個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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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斷，”手上冷光傀儡光芒忽閃, 江如月一張芙蓉t面隱在濃墨重彩之下，手上肌膚也被染成冷白，“那紙張便是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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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尋常人家是絕對用不起的。”
顧長青將紙張在指腹反覆摩挲，又湊在鼻尖輕嗅，忽而之間嗅到淡淡妖氣，他面色微變, “這紙上有妖氣！”
江如月當下將顧長青手中紙片搶過, 指尖微光亮起, 虛空畫出一個繁覆符咒，殘破的紙片忽而像是有了生命力, 騰空飛起, 朝著門外而去。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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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燈一直燃燒著, 燈芯過長，逐漸傾倒入燈油當中, 豆光跳躍，閃爍不定。有手伸來，似是常年習武，根根手指長而有力，一手拆下燈罩，一手握著剪刀，將多餘燈芯剪去。
重新放回燈罩，橘色光芒長明，屋內晃動不停的光影終於靜止，那明光照在男人儒雅的面上，刻畫出來的沈暗陰影顯得他眉眼陰翳，將剪刀放在，隨手取出個帕子擦拭指尖。
窗戶縫隙中有黑煙徐徐飄入，悄無聲息地落在他身後聚成一團，像是粘稠的一灘水，幻化出觸手，朝著擦拭手指的男人緩緩探去。
城主擦拭手指的動作微頓，勾唇冷笑，“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沒規矩，無論我教多少次都教不會，這就是我為什麽討厭妖物的原因。”
他隨手將用過的帕子朝後一拋，恰好落在地上那團粘稠黑水上，轉身撩袍優雅的坐在椅子上，順勢抄起茶盞。
“下去好好準備吧，貴客馬上就要到了，我得好好招待，盡地主之誼。”
慢條斯理的吹去茶盞上繚繞熱氣，淺飲一口，眉眼前一暗後明，地上那攤黑水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叩叩叩——
“城主，昨日那兩個捉妖人來了，說要求見城主。”
城主不疾不徐的將茶盞頓下，“告訴他們我稍作整理，馬上就到，好好款待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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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月正襟危坐，眉心緊擰著，眼底深沈一片，不知在想什麽。
忽而，手臂被人輕戳一下，她移眸看去，顧長青黑眸也正凝著她。
“放輕松，這樣很容易露餡。”
江如月點點頭，漫吸口氣舒展眉頭，可闊袖下攏著的手還是緊緊攥著。
“放心，他們會沒事的，我們不是來了嗎？”
那黑色的眸子宛若上等的墨玉，帶著令人凝神安靜的力量，將江如月緊繃的心弦緩緩撥軟。
門前有身影拉長在地面，黑靴紅袍邁過門檻，朝內走來。
“讓兩位貴客久等了。”
江如月眼皮輕跳，順著那雙黑靴朝上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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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今日有喜嗎？”江如月起身相迎，上下掃了他一眼，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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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成婚，怕是不吉吧？”
顧長青邁出一步，抱劍懷中，有意無意將江如月擋在身後。
八角燈徐徐燃燒著，有青煙從頂端冒出，隨風四散到空中。
城主微笑著，仍舊不減溫文爾雅，“吉與不吉什麽的，我只要夫人……”
他撩起眼皮，看向顧長青，“換做是顧公子，難道會因為吉兇禍福，就放棄心愛之人？”
顧長青薄唇抿成一線，黑眸內的光恍若被瞬間吞噬，微蹙眉頭，眼底沈黑一片，握劍的手也跟著逐漸收緊。
自是……不會。
“好了，兩位尋我大抵是有事，但還請先吃了我與夫人的喜酒之後，再說不遲，原諒我，與夫人成親心意急切……”
他手臂伸出，大紅的廣袖甩開，竟發出一聲淩厲的破風之音，門窗霎時砰的重重關閉，發出撞擊聲震得人心頭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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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淹過桌椅，如陷入流沙之中，逐漸下沈消失其中。
江如月手中祭出配劍，朝前一揮。那些淤泥霎時間僵住不動，感覺周遭並無變化，從那淤泥中竟然幻化出無數張嘴，露出森白的牙齒放聲大笑。
笑聲尖銳，此起彼伏，仿佛被扔進喋喋不休的小鬼堆裏，吵哄的耳膜生疼，心緒煩亂。
顧長青也抽劍試了一下，亦是如此。
“靈力沒了，”他環顧四下，視線落在漆紅圓柱上掛著的八角燈上，“蠟燭有問題！”
似是在回應他的疑問，城主附和道，“對，這個蠟燭是專門為你們這些修道之人量身打造的，造價昂貴，且得經過上百道工序，我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方才得到的，二位貴客這次嘗到，下回若是再遇到這種情況，可得好生提防，哦，可能沒有下次了……”
江如月不慌不忙，索性將配劍收起，“左右是逃不掉了，可以讓我死的明白些嗎？”
她眸光分明銳利，“如此大費周章利用賞金連將我引來，你的目的是什麽？”
“我的目的，”城主雙手交疊在身前，像是在招待賓客的新郎官，“很簡單，與我的夫人共度餘生。”
“她已經死了，屍身都腐爛了，你要如何共度餘生？”
說起這個，城主額角有青筋跳起，咬緊牙關生生將怒火咽下，溫和的眉眼剎那間如冷銳冰刀，掩藏著怒氣與癲狂。
“她很快就會覆生，只需要一具修道女子的身體，以及三千未破身的男女之血，為我夫人重塑血肉，到那時，我便可與夫人共度餘生！攜手白頭！”
“這方法是誰告訴你的？”
城主漫吸口氣，整理方才動怒而發皺的衣袖，“我即便告訴你也無用，你見不到他了。”
“城主大人，雖然這麽說很煞風景，我還是得告訴你一聲，你被人騙了。”
城主整理衣袖的動作一頓，眼泛冷光朝江如月覷來。
“三千未破身男女之血，只會產生濃郁怨氣，於死人無益，於妖魔大有裨益，這些帶著怨氣的血，即便註入你夫人體內，也只會讓她淪為兇殘的妖物，不會變成與你攜手白頭的正常人。”
江如月眸如天上月，凈透清冷，將殘酷的真相直接剖開扔在城主面前。
“住口！住口！你才是騙我的，休想騙我！”
多年美夢執念被人生生打碎，城主勃然大怒，額上青筋狂跳，怒斥地上黑泥，“還楞著做什麽！拿下他們！”
黑泥驟然掀起巨浪，朝江如月二人狠狠撲下。
原本活生生的兩個人，被撲倒瞬間竟如癟掉的氣球急速縮水，叫黑泥撲了個空。
“人呢？！靈力不是暫時消失了嗎！”
城主驚怒，四下尋找時，卻發現黑泥中飄蕩著什麽，彎腰將之拾起，竟是兩張沾染了血色的紙人……
看了眼身上穿著的大紅喜袍，他手上用力，將那紙人揉的粉碎。燭光搖曳，照的他身上喜服鮮紅刺目，將眼尾都染的猩紅。
“他們定然還在這裏，去找、去找！即便掘地三尺，也要將那個女修給我抓回來！”
地上黑泥聞聲撤退，府兵也集體出動。通明的火把猶如長龍在府上四下游蕩搜尋。
城主府對面屋脊上，江如月忽而閉目身形輕晃，旁邊伸來一雙手將她扶住。
“沒事吧？”
“無礙。”江如月搖頭，唇色卻略微發白。
用精血所制傀儡，與本人氣息無異，脾性舉止也完全貼合，讓人瞧不出破綻，只是有一點，傀儡受到正面攻擊，她也會有或輕或重的損傷。
“你看著不像沒事的樣子，”顧長青望了眼城主府方向。
從剛剛開始，突然火光沖天，動靜也大了不少，甚至還夾雜著濃郁到刺鼻的妖氣。
幸而他二人察覺紙出自城主府，留了一手未曾親自進去。
“沒事，只是有些乏累，”江如月從袖中取出丹藥吞服，看著火光處，“那妖怪城主為了覆活夫人簡直魔怔了，眼下，我們需先救出玉姑娘跟小黑，否則他們會有危險。”
顧長青手中捏著傳訊符怔怔出神，片刻之後道，“他二人不用擔心了，小黑再怎麽無用，好歹如今也是化形的妖了，交給他沒問題的，倒是我們，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更重要的事？”
冷風過境，空氣中除卻火把燃燒的油味，還有濃郁澎湃的妖氣。不知從何處傳出腳步聲，竟似千軍萬馬傾巢出動，雜亂、拖沓t。
江如月聞聲望去，只見街道盡頭出現黑壓壓一片人群，如被抽去魂魄般踉蹌的朝城主府方向走來。
有男有女，如那城主所言，皆是未破身的年紀。
脖頸上本是蘑菇印記的地方，眼下蘑菇直接冒了頭，遠遠看去，像是一個人長了兩個腦袋，甚是詭異。
江如月眼底升起凝重與疑惑來，“那城主說尋的都是未破身的男女，可那位夫子……為何也有纏絲？”
“說起這個，我忽而憶起，”顧長青朝她看來，“那個夫子脖頸上的印記，我每次看到的位置都不一樣，第一次在脖頸左側，今夜見他時候，分明是右側，我還是看到了那個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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