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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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婚
這麽一磨蹭就又是大半個時辰, 之後還要梳洗更衣。下人這時才敢來向兩位起了榻的主子稟話。
孟緒聽說人是來找自己的，怨怨地看了一眼坐在案邊正準備用膳的帝王：“找我不去猜霜樓，卻來青宸殿, 這可真有幾分意思。”
蕭無諫叫人坐下：“不如吃過早膳再去。”
帝王想讓人等多久自然都是使得的，不想見的時候就只管說在忙政事，可同為妃子讓人等上個把個時辰，就是給人下馬威了。
孟緒只喝了一碗新燉的銀耳湯, 就撂下了碗箸：“妾先去看看。”
蕭無諫臉色微沈，剛想開口攔人，想起不知哪一日她同他說起過，有些女子夫君的做派就跟她們的第二個父親似的，什麽都要插手管上一管, 訓上一訓，實在討嫌。
最終嘴角一扯, 什麽也沒說。
宮人一直沒敢把馮嬪請進來，還是聽孟緒說願意見之後，才給人搬了只杌子。
“入宮這麽久, 還未得機會同馮嬪說上過話呢。”孟緒從樓梯上下來, 居高臨下地望見人, 笑著道了聲。
兩人在宮外時倒是見過幾次的。
馮嬪入宮前本就是江都叫的上名號的貴女，父親原本還在孟緒的父親手底下當過差, 後來才高遷去了兵部。如今比起已在朝中無人的孟家, 馮家之顯貴，有過之而無不及。
“孟姐姐。”馮嬪起身朝孟緒走了兩步，忽然行了大禮：“我知道姐姐最是仗義, 求姐姐救我，也救救采荷。”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教人聽得奇怪, 孟緒問：“出了什麽大事，說的這樣嚴重？”
馮嬪這才把昨夜到今早清秋院內發生的事同孟緒講了。心有餘悸道：“我看那采荷是個可憐的，且縱要懲戒宮人也該關起門來，別鬧的太難看，方不失皇家體面，故而才幫著說了兩句話。誰知道鄭淑儀竟讓人將她的手按在沸水裏，燙得褪了層皮。淑儀娘娘定是生氣了，妹妹往後的處境，恐怕……”
孟緒看了看左右立著的宮人，t青宸殿內的每個人都是帝王的耳與目，他人雖不在這裏，可這殿中發生的事、說過的話，他又怎會不知？
馮嬪不直接求到帝王面前，反而把這個棘手的問題拋給了她。
即便鄭淑儀真的讓宮人代自己縫制給帝王的衣衫，帝王都不較真的事，如何輪的到她來置喙。
況且，這件事若真如馮嬪所說，鄭淑儀根本不會把事態鬧大，巴不得事情悄無聲息地過去了才好。
頂多把一切都推到這宮人頭上，說是這宮人在自我吹噓，胡言亂語也便能了事，哪裏又會去找馮嬪的不痛快。
不想讓這件事過去的，分明是馮嬪自己。
覺得勢單力孤，便來找一個可以替她挨刀子的同盟？也不像。
可她又想借此事做什麽文章呢？
孟緒瞥了馮嬪一眼：“若照妹妹所說，想來是因那宮人信口雌黃，自居功勞，鄭淑儀氣不過，才會這般小懲大誡了一番。又怎會遷怒妹妹，妹妹何必驚慌？”
馮嬪沒想到她會這麽說，聽得出她是不想站在自己這邊，目露兩分鄙夷：“當初姐姐一進宮便不畏強權，敢與柔妃娘娘正面交鋒，宮裏人人都說姐姐仗義，妹妹才會想來求姐姐幫忙。可姐姐縱使不願蹚這趟渾水，也斷不必這樣顛倒是非，宮人的清白便不是清白，可以任人扭曲了麽？”
孟緒還真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主，一聽馮嬪都給自己扣上顛倒是非的帽子了。也不再客氣，閑姿裊裊在椅上一坐，顧盼生笑：“此事真假尚不得定論，不過憑幾句謠言，妹妹就認定了鄭淑儀欺君的罪名？怎麽只信那宮人，卻不信鄭淑儀呢？”
欺君是重罪，構陷他人欺君又何嘗不是？
原本馮嬪在這件事裏只是一個懲奸扶弱的旁觀者角色，而鄭淑儀說到底也不過是耍了後宮女子的一點小手段。孟緒這一說，卻是將馮嬪和鄭淑儀徹底對立起來了。
鄭淑儀當然不可能真的被按上欺君的罪名，鬧到這個份上，卻斷斷不會放過始作俑者。
馮嬪眼見慌了下：“我可沒這樣說……”
孟緒讓宮人們都出去。
四遭的宮人沒有什麽猶豫就退下了。
孟緒竟能使喚的動禦前的人，這頗在馮嬪的意料之外，她心裏不由一陣悶堵。往日縱知孟氏聖眷優隆，卻沒想到了已到了這樣的地步。
可這也不算壞事，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裏沒有別人了，妹妹不妨與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怎麽就與鄭淑儀結了仇？”
馮嬪環顧了敞闊的大殿一圈，靠近孟緒，壓低聲音道：“無冤無仇，才算是公允賢德，不是麽？當初姐姐出入宮闈，就借柔妃立了威名，人人都說姐姐是個有本事又仗義的人，怎麽我就不能效法呢？”
“姐姐要做寵妃，我卻只想有機會幫襯著著陳妃娘娘，整肅宮闈而已。只想要一點小小的賢名和一個靠近權力的機會，和姐姐沒有沖突。相反，日後還會成為姐姐的助力。”
她看得出，陳妃不是會與孟氏結黨的人，往後孟氏若想一家獨大，陳妃真的會坐視不理麽？
孟緒失笑：“原來，妹妹表面上是來尋我，實際上卻是想讓陛下聽聽你有多麽公允仁德？如此大費周章，不知幾時才能真的成事，倒不如直接求到陛下面前，興許還有指望。”
馮嬪一開始確然是這樣想的，可若直說想要一個幫著打理後宮的副手身份，免得鄭淑儀尋她的麻煩，那也太過刻意。但若是不提鄭淑儀的事，直接對君王請命，又顯得突兀，未必會被允準。
如果有人幫她開這個口，就不一樣了。
孟緒卻沒給她再開口的機會，慢悠悠起身，“有件事，妹妹卻想錯了，誰告訴你——”
“我只要寵了？”
這宮裏的權與寵，又何必一定要分家呢？
馮嬪的話登時卡在了嗓子眼，咽不咽下都不是滋味，只能呆呆地看著孟緒朝來時的方向覆行而去。
她很快被宮人請離，孟緒也踩著轉折的樓梯，回到了二層大殿內。
青宸殿占地寬廣，殿室敞麗。將才馮嬪說話之前在周圍環看了一圈，見宮人都退出了視線外，便篤定按這個距離，她們交談的內容絕不可能有人聽得見。
才敢坦言心中所想。
可惜她對此處不甚熟悉，忽略了有一處暗角，那地方離得雖不遠，可即便站了人，她也未必能看見。
那便是一層與二層之間的梯道上。
望著分明早已飽餐，卻還泰然坐定在膳桌前翻書的男子，孟緒偏著頭，狀若不經意地問：“方才，陛下可有偷聽？”
蕭無諫笑了聲，放下書冊，撐膝立起。一身刻絲玄衫隨步颯颯而動，暗金流湧地走到她面前：“一開始說得這樣響亮，又何須朕以‘偷’來聽？本想著下去幫柳柳解個圍。”
“卻教朕聽見了，聽見柳柳所圖甚多。”他伸手搭在她腰後，眸子一狹，顯得深情又危險迫人：“既要寵愛，也要權力，還要什麽？”
“自然還要——”孟緒彎唇，踮起腳在他耳邊幽甜地道：“尊貴的陛下。”
蕭無諫屈拳抵在鼻下，笑道：“野心倒不小。”
“去用膳。”他在她腰下幾寸的地方拍了兩下。
孟緒轉笑為嗔，瞪著清活活的杏眼，不可置信地看他。
帝王夷然自若，從頭到腳散發著一股任她隨意盯看的悠閑氣態。
動身去處理政務之前，他又意有所指地提了句：“實則朕不甚在乎這衣衫是親手所作，又或由宮人代勞。既能想到給朕做衣服，總是心意。”
孟緒只恨自己聽懂了。
他坐擁四海，富有天下，怎麽竟還惦記起她的衣服了！
*
下旬的時候，尚書令裴大人在與帝王議畢公事之後，仍許久沒有移步離身。
“怎麽，有事？”
蕭無諫隨口一問，裴其海卻忽然打定主意一般，屈膝一跪。
對上言明，他此番是欲為長子求娶孟家的次女，孟願。
據說原本是要直接上將軍府去提親的，可孟夫人一向身骨很不好，連續多天稱病拒不見客。
再後來，這孟家的門房一聽說是裴家的人來了，這大門都幹脆敲不開了。
裴大人想到此事就長籲短嘆，可這孟願，他們家竟是非娶不可了。
提親的路走不通，那就只剩下一個法子：請旨賜婚。
裴其海的這麽噗通一跪，蕭無諫看出了他的憂急。他雖願意玉成好事，卻更對這個中緣由起了幾分興味。
因孟緒的關系，這些天他也讓人暗中關註著將軍府，知道孟緒的庶妹和裴家大郎君常有相會，裴其海則並不讚同，甚至頗為看不上一個庶女的身份。
有什麽理由，能讓他一夜之間松口改觀，更比他兒子還情急兩分？
“裴令公請起，”蕭無諫不動聲色走到人跟前，幾分高深地一嘆，“令郎近來之事，朕亦有耳聞。”
裴其海驚駭地擡眼：“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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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一磨蹭就又是大半個時辰, 之後還要梳洗更衣。下人這時才敢來向兩位起了榻的主子稟話。
孟緒聽說人是來找自己的，怨怨地看了一眼坐在案邊正準備用膳的帝王：“找我不去猜霜樓，卻來青宸殿, 這可真有幾分意思。”
蕭無諫叫人坐下：“不如吃過早膳再去。”
帝王想讓人等多久自然都是使得的，不想見的時候就只管說在忙政事，可同為妃子讓人等上個把個時辰，就是給人下馬威了。
孟緒只喝了一碗新燉的銀耳湯, 就撂下了碗箸：“妾先去看看。”
蕭無諫臉色微沈，剛想開口攔人，想起不知哪一日她同他說起過，有些女子夫君的做派就跟她們的第二個父親似的，什麽都要插手管上一管, 訓上一訓，實在討嫌。
最終嘴角一扯, 什麽也沒說。
宮人一直沒敢把馮嬪請進來，還是聽孟緒說願意見之後，才給人搬了只杌子。
“入宮這麽久, 還未得機會同馮嬪說上過話呢。”孟緒從樓梯上下來, 居高臨下地望見人, 笑著道了聲。
兩人在宮外時倒是見過幾次的。
馮嬪入宮前本就是江都叫的上名號的貴女，父親原本還在孟緒的父親手底下當過差, 後來才高遷去了兵部。如今比起已在朝中無人的孟家, 馮家之顯貴，有過之而無不及。
“孟姐姐。”馮嬪起身朝孟緒走了兩步，忽然行了大禮：“我知道姐姐最是仗義, 求姐姐救我，也救救采荷。”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教人聽得奇怪, 孟緒問：“出了什麽大事，說的這樣嚴重？”
馮嬪這才把昨夜到今早清秋院內發生的事同孟緒講了。心有餘悸道：“我看那采荷是個可憐的，且縱要懲戒宮人也該關起門來，別鬧的太難看，方不失皇家體面，故而才幫著說了兩句話。誰知道鄭淑儀竟讓人將她的手按在沸水裏，燙得褪了層皮。淑儀娘娘定是生氣了，妹妹往後的處境，恐怕……”
孟緒看了看左右立著的宮人，t青宸殿內的每個人都是帝王的耳與目，他人雖不在這裏，可這殿中發生的事、說過的話，他又怎會不知？
馮嬪不直接求到帝王面前，反而把這個棘手的問題拋給了她。
即便鄭淑儀真的讓宮人代自己縫制給帝王的衣衫，帝王都不較真的事，如何輪的到她來置喙。
況且，這件事若真如馮嬪所說，鄭淑儀根本不會把事態鬧大，巴不得事情悄無聲息地過去了才好。
頂多把一切都推到這宮人頭上，說是這宮人在自我吹噓，胡言亂語也便能了事，哪裏又會去找馮嬪的不痛快。
不想讓這件事過去的，分明是馮嬪自己。
覺得勢單力孤，便來找一個可以替她挨刀子的同盟？也不像。
可她又想借此事做什麽文章呢？
孟緒瞥了馮嬪一眼：“若照妹妹所說，想來是因那宮人信口雌黃，自居功勞，鄭淑儀氣不過，才會這般小懲大誡了一番。又怎會遷怒妹妹，妹妹何必驚慌？”
馮嬪沒想到她會這麽說，聽得出她是不想站在自己這邊，目露兩分鄙夷：“當初姐姐一進宮便不畏強權，敢與柔妃娘娘正面交鋒，宮裏人人都說姐姐仗義，妹妹才會想來求姐姐幫忙。可姐姐縱使不願蹚這趟渾水，也斷不必這樣顛倒是非，宮人的清白便不是清白，可以任人扭曲了麽？”
孟緒還真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主，一聽馮嬪都給自己扣上顛倒是非的帽子了。也不再客氣，閑姿裊裊在椅上一坐，顧盼生笑：“此事真假尚不得定論，不過憑幾句謠言，妹妹就認定了鄭淑儀欺君的罪名？怎麽只信那宮人，卻不信鄭淑儀呢？”
欺君是重罪，構陷他人欺君又何嘗不是？
原本馮嬪在這件事裏只是一個懲奸扶弱的旁觀者角色，而鄭淑儀說到底也不過是耍了後宮女子的一點小手段。孟緒這一說，卻是將馮嬪和鄭淑儀徹底對立起來了。
鄭淑儀當然不可能真的被按上欺君的罪名，鬧到這個份上，卻斷斷不會放過始作俑者。
馮嬪眼見慌了下：“我可沒這樣說……”
孟緒讓宮人們都出去。
四遭的宮人沒有什麽猶豫就退下了。
孟緒竟能使喚的動禦前的人，這頗在馮嬪的意料之外，她心裏不由一陣悶堵。往日縱知孟氏聖眷優隆，卻沒想到了已到了這樣的地步。
可這也不算壞事，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裏沒有別人了，妹妹不妨與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怎麽就與鄭淑儀結了仇？”
馮嬪環顧了敞闊的大殿一圈，靠近孟緒，壓低聲音道：“無冤無仇，才算是公允賢德，不是麽？當初姐姐出入宮闈，就借柔妃立了威名，人人都說姐姐是個有本事又仗義的人，怎麽我就不能效法呢？”
“姐姐要做寵妃，我卻只想有機會幫襯著著陳妃娘娘，整肅宮闈而已。只想要一點小小的賢名和一個靠近權力的機會，和姐姐沒有沖突。相反，日後還會成為姐姐的助力。”
她看得出，陳妃不是會與孟氏結黨的人，往後孟氏若想一家獨大，陳妃真的會坐視不理麽？
孟緒失笑：“原來，妹妹表面上是來尋我，實際上卻是想讓陛下聽聽你有多麽公允仁德？如此大費周章，不知幾時才能真的成事，倒不如直接求到陛下面前，興許還有指望。”
馮嬪一開始確然是這樣想的，可若直說想要一個幫著打理後宮的副手身份，免得鄭淑儀尋她的麻煩，那也太過刻意。但若是不提鄭淑儀的事，直接對君王請命，又顯得突兀，未必會被允準。
如果有人幫她開這個口，就不一樣了。
孟緒卻沒給她再開口的機會，慢悠悠起身，“有件事，妹妹卻想錯了，誰告訴你——”
“我只要寵了？”
這宮裏的權與寵，又何必一定要分家呢？
馮嬪的話登時卡在了嗓子眼，咽不咽下都不是滋味，只能呆呆地看著孟緒朝來時的方向覆行而去。
她很快被宮人請離，孟緒也踩著轉折的樓梯，回到了二層大殿內。
青宸殿占地寬廣，殿室敞麗。將才馮嬪說話之前在周圍環看了一圈，見宮人都退出了視線外，便篤定按這個距離，她們交談的內容絕不可能有人聽得見。
才敢坦言心中所想。
可惜她對此處不甚熟悉，忽略了有一處暗角，那地方離得雖不遠，可即便站了人，她也未必能看見。
那便是一層與二層之間的梯道上。
望著分明早已飽餐，卻還泰然坐定在膳桌前翻書的男子，孟緒偏著頭，狀若不經意地問：“方才，陛下可有偷聽？”
蕭無諫笑了聲，放下書冊，撐膝立起。一身刻絲玄衫隨步颯颯而動，暗金流湧地走到她面前：“一開始說得這樣響亮，又何須朕以‘偷’來聽？本想著下去幫柳柳解個圍。”
“卻教朕聽見了，聽見柳柳所圖甚多。”他伸手搭在她腰後，眸子一狹，顯得深情又危險迫人：“既要寵愛，也要權力，還要什麽？”
“自然還要——”孟緒彎唇，踮起腳在他耳邊幽甜地道：“尊貴的陛下。”
蕭無諫屈拳抵在鼻下，笑道：“野心倒不小。”
“去用膳。”他在她腰下幾寸的地方拍了兩下。
孟緒轉笑為嗔，瞪著清活活的杏眼，不可置信地看他。
帝王夷然自若，從頭到腳散發著一股任她隨意盯看的悠閑氣態。
動身去處理政務之前，他又意有所指地提了句：“實則朕不甚在乎這衣衫是親手所作，又或由宮人代勞。既能想到給朕做衣服，總是心意。”
孟緒只恨自己聽懂了。
他坐擁四海，富有天下，怎麽竟還惦記起她的衣服了！
*
下旬的時候，尚書令裴大人在與帝王議畢公事之後，仍許久沒有移步離身。
“怎麽，有事？”
蕭無諫隨口一問，裴其海卻忽然打定主意一般，屈膝一跪。
對上言明，他此番是欲為長子求娶孟家的次女，孟願。
據說原本是要直接上將軍府去提親的，可孟夫人一向身骨很不好，連續多天稱病拒不見客。
再後來，這孟家的門房一聽說是裴家的人來了，這大門都幹脆敲不開了。
裴大人想到此事就長籲短嘆，可這孟願，他們家竟是非娶不可了。
提親的路走不通，那就只剩下一個法子：請旨賜婚。
裴其海的這麽噗通一跪，蕭無諫看出了他的憂急。他雖願意玉成好事，卻更對這個中緣由起了幾分興味。
因孟緒的關系，這些天他也讓人暗中關註著將軍府，知道孟緒的庶妹和裴家大郎君常有相會，裴其海則並不讚同，甚至頗為看不上一個庶女的身份。
有什麽理由，能讓他一夜之間松口改觀，更比他兒子還情急兩分？
“裴令公請起，”蕭無諫不動聲色走到人跟前，幾分高深地一嘆，“令郎近來之事，朕亦有耳聞。”
裴其海驚駭地擡眼：“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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