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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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踏入幻境周遭變了個模樣。
沈桑桑懷中多了一顆靈珠。她將神識打入靈珠中, 靈珠便浮現出她的名字，還有後面的數字。數字是零，意味著她現在的積分是零。
這顆靈珠同弟子綁定在一起。
如果有人將靈珠奪走, 那麽相應的, 那人的積分也會疊加到自己手上。
最後按積分排名。
幻境中可以殺妖獸得到積分，但妖獸是有數量限制的, 到了後期, 殺光所有的妖獸，為了積分就會對上同伴。在幻境中更要小心同伴搶奪靈珠。
畢竟魁首只有一個。
但現在剛剛進入幻境, 還屬於前期。
妖獸才是最大的威脅。大部分弟子都會選擇找到相熟的人, 一起組隊殺妖獸。
沈桑桑沒有很強的勝負欲。
她張望四周一會兒，慢吞吞地朝著妖獸最少的地方前行。路上有幾只落單的妖獸，沈桑桑凝聚風刃，劃斷了它們的脖子, 妖獸死後會變成妖丹。
妖丹被靈珠吸收。
沈桑桑名字後面的數字動了動，像水波紋路一樣蕩開, 後面出現4。
意思是她殺的那個妖獸值四積分。
沈桑桑看了兩眼, 便沒在意。
她一直向前走, 周圍逐漸荒蕪。她打量四周的時候, 沒註意到灌木叢裏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 幾只幽綠色狼眼亮起, 緊接著, 三四只黑鋒狼從灌木叢裏竄出來。速度疾如閃電, 從四面八方攻向沈桑桑。
沈桑桑閃身靈活地躲過第一只撲過來的黑鋒狼。
緊接著手上凝聚出四只冰刺。
想要一擊斃命。
不遠處傳來驚呼，“小心！”
沈桑桑尋聲看過去, 發現是個娃娃臉的陌生女修士。她臉色焦灼，手中捏著四個靈符掐訣, 靈符依次飛向黑鋒狼，將它們全都定在原地。
娃娃臉女修跑過來，上下打量沈桑桑。
“怎麽樣，你沒有受傷吧。”
沈桑桑搖了搖頭。
手中冰刺悄無聲息地消散了。
“剛剛好兇險啊，還好趕上了。”娃娃臉女修慶幸不已，她從儲物袋中摸了半天，掏出一瓶藥水，走到黑鋒狼身邊強忍著畏懼，掰開它的嘴，然後將藥水倒了進去，其他幾只也如法炮制，“幸好只有四只黑鋒狼，我的靈符和丹藥夠用。”
喝完藥水，黑鋒狼哀嚎一聲倒地不起。
幾乎頃刻。
它們化為四顆妖丹。
好強的威力啊。沈桑桑盯著娃娃臉女修手中的藥水，好奇道，“道友是丹修嗎？”
“我不是。”
娃娃臉女修搖了搖頭，誠實道，“我娘是。她是玉照門的丹藥長老，這些都是我娘給我的。”
沈桑桑秒懂。
是個有背景的t二代。
娃娃臉女修將藥水收入囊中，她手法很笨拙，一點也不精細，看出來並不是以吹毛求疵出名的丹修了。甚至白瓷瓶口，還殘留著藥水的汙澤。
沈桑桑看她絲毫沒有忌諱的樣子。
便說道，“道友，這藥水如此厲害，連肉身強橫的妖獸都不能抵抗。你要不要將它收好，免得不小心受傷啊。”
娃娃臉楞了一下。
連忙擺手道，“沒關系的。這是我娘專門提煉出來，對付妖獸的，於修士身體無礙。”
要不然她娘也不會那麽放心讓她帶出門。
沈桑桑歉意一笑，“是我多事了。”
“沒有沒有，本來也是我粗枝大葉慣了，你好心提醒而已。我娘也常常教訓我。”娃娃臉女修皺了皺鼻子，嘆了口氣，隨即又高興道，“我叫呂樂嫣，道友你叫什麽啊。”
“沈桑桑。”
“我今年才升入築基期，道友你是什麽修為的呀。”
沈桑桑邊嘆息，邊搖頭。
“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練氣期罷了。”
“練氣期？”呂樂嫣大驚失色，“但是幻境中，修為最低的妖獸，也有練氣後期的實力，更何況妖獸向來皮厚抗揍，經常跨階作戰。練氣期在幻境中，很難……”
她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
但沈桑桑明白。
她面露難色，“沒辦法，我又不得已來的理由。”
呂樂嫣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就像她一樣，本來就膽小，沒有幾個朋友，幻境中只能自己單獨行動。她娘還是硬給她報上名，讓她來，想要歷練她。
她本就想躺平，抱著一日游的樂觀心態。
沈桑桑有不得已的理由，她能理解。
看面容，沈桑桑比她還稚嫩些。修為又淺，呂樂嫣心裏憐惜，她將剛才得到的妖丹，分出一半塞到沈桑桑手中，豪氣萬丈道，“沒關系，你跟我走，我保護你！這些你先拿著！”
沈桑桑眼睛微亮。
“多謝道友！”
“沒事兒，你叫我嫣嫣就好。”
沈桑桑跟在呂樂嫣後面，腳步一深一淺往山上走去。呂樂嫣有充分當鹹魚的經驗，剛落到幻境，便找了一處空曠幹燥的山洞，準備躲起來慢慢茍著。她將沈桑桑帶到山洞。
呂樂嫣握住沈桑桑的手。
“晚上幻境中很危險的，我在周圍撒了驅散妖獸的藥粉末，我們待在這裏不要出去就好了。”
幻境中時間流速和外面不同。
外面三天相當於幻境中的七天。
呂樂嫣樂觀無比，“只要能待到第七天，哪怕不殺妖獸，也會有很多積分的。到時候萬仙榜排名，自然會高很多。”
沈桑桑覺得非常可以。
到了晚上，呂樂嫣又從儲物袋中掏出零嘴。
什麽果脯，雞爪，糕點，豬蹄……
甜的鹹的葷的素的都有。
沈桑桑看呆了。
呂樂嫣熱情地推到她面前，“來，一起吃。吃不飽的話，晚上睡覺會餓的。”
“多謝了。”
畢竟是別人的東西，沈桑桑不好意思吃太多，略微吃了幾口，便擺手拒絕了。呂樂嫣看她弱柳扶風的身形，又是個小鳥胃，頓時訕訕放下手中豬蹄，捏了捏圓鼓鼓的肚子，惆悵無比，“怨不得我胖。”
沈桑桑，“……”
她苦笑不得。
呂樂嫣其實不胖，小臉圓圓的看起來很可愛。
但她總覺得自己還可以再瘦點。
嘆了半天氣。
呂樂嫣決定學沈桑桑，吃幾口就不吃了。但坐了一會兒，又情不自禁地抱著豬蹄接著啃起來。
在山洞待了三天。
沈桑桑總感覺，附近的妖獸變多起來。她出去周圍巡視一圈，竟殺了十幾個妖獸，還是不同的種族，沈桑桑心裏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她回到山洞。
卻發現撒在地上的藥粉有被動過的痕跡。
孫靈薇一行人被妖獸追趕，東躲西跑四處逃竄，好不容易才將那些發瘋的妖獸甩掉，他們都受了重傷，狼狽不已。看到前面有一處隱蔽的山洞，孫靈薇頓時眼睛一亮，連忙指揮身後眾人。
“走快點，前面有山洞！”
一行人躲到山洞裏坐下，才算罷休。
淺衣女子殿後，她將追上來的妖獸一一斬殺，衣裙上沾滿汙血痕跡，她卻並未在意。妖獸化為妖丹，滾落在原地。孫靈薇看著那些妖丹，眼紅不已，她忍不住嘀咕道，“好多的積分啊……”
淺衣女子搖頭。
“不可貪多。”
積分雖然好，但也得看他們拿不拿得到。
如果折回去又遇到妖獸群，反而得不償失。
孫靈薇明白淺衣女子的意思，她只是有點惋惜罷了，嘆了口氣，她將妖丹拋到腦後面。疲於奔命好半天，終於能休息下來了，孫靈薇揉了揉酸軟的肩頸，淺衣女子坐到角落裏，按住手臂流血不止的傷口，默默打坐調息。
他們一行五個人。
其餘三個各自分開來找地方休息。
在山洞摸索片刻，其中有個弟子眼中露出驚喜的神色，他舉起手中的靈符和裝著丹藥的小瓷瓶，還有一些瑣碎的食物。
“這裏有丹藥！”
那些是呂樂嫣拿出來忘記收回去的。
孫靈薇聞言一怔。
“怎麽會有丹藥？”
她走過去看向劉二手中的東西，將白瓷瓶裏的丹藥倒出來，仔細分辨片刻，“確實是回靈丹，而且看丹香清淡令人耳目一新，應該品質不俗……”
劉二眼睛一亮。
不管三七二十一，將丹藥半數倒入口中。
只餘下幾顆。
孫靈薇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唉，你幹什麽啊。”
“療傷啊。”劉二理所當然道，“為了躲避妖獸，我們師兄弟受了這麽重的傷，既然這裏有回靈丹，想必是老天爺賞給我們的，幹嘛不用。”
“你做什麽春秋大夢。”
孫靈薇皺眉不高興，“這個山洞應該有主了，那些靈丹和靈符也應該是哪個道友留下的。別人的東西，你怎麽就這麽隨便吃了！”
“誰知道哪人是死是活。”
劉二不在意，“反正被我看到就是我的了。就算他回來，他一個人，難道還打得過我們五人不成。”
“誰跟你們啊。”
孫靈薇有點生氣。
劉二這作派怎麽跟強盜似的。
只是丹藥已經全部被他吃進肚子裏，她也沒辦法讓他再吐出來。孫靈薇一跺腳，懶得和他們待一塊了。
她走到淺衣女子身邊。
淺衣女子已然睜開眼，她沒有看那邊，只是皺著眉，顯然也不讚同他們的做法。
劉二朝她和孫靈薇嚷道。
“公儀師妹，孫師妹，我給你們留了兩顆回靈丹，你們要不要。”
“不要！”
孫靈薇沒好氣地沖他吼道，“她不要，我也不要，滾遠點兒。”
劉二訕訕。
心裏不滿孫靈薇嬌蠻的脾氣，只是眼下還有妖獸要處理，不是翻臉的時候。
他只好憤憤嘟囔幾句“不識好人心”。
要分發丹藥的時候，孫靈薇又指揮人，“韓良，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將一個模樣憨厚老實的修士叫過來，她瞪向他，“你也不許吃！吃一口那些丹藥，我們就跟賊沒什麽兩樣了！”
韓良撓了撓頭，無奈。
“師妹，我不吃，你也別和劉師弟吵架了。這裏是幻境，不是咱們神玄門，吵吵鬧鬧的，這樣……”
韓良想了想，憋了半天。
“……這樣影響不好。”
孫靈薇冷哼一聲，“若不是門裏沒幾個人了，才不帶他來呢。”
公儀雲輕聲道，“若那修士回來，我們賠禮道歉，再給些靈石算做買的吧。”
孫靈薇點了點頭。
沈桑桑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有兩個男修占據了石床，手裏還抓著靈符和兩個空蕩蕩的瓷瓶。心裏頓時猜出怎麽一回事，她皺眉，心生不快，手中出現兩道靈力，飛快地打向那兩人。靈力沒入後背，那兩人慘叫一聲，疼得原地打滾。
“誰？！”
孫靈薇和韓良都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
公儀雲起身警惕地看向來人。
看見熟悉的面容，孫靈薇驚呼，“是你！”
沈桑桑神情冷冷，“應該是我來問你們，你們是誰。還有，”她擡了擡下巴，指了指回靈丹，“誰讓你們吃的。”
沒想到竟然碰到有過一面之緣的人。
孫靈薇更加尷尬了。
上次她還理直氣壯地指責別人，現在卻輪到她理虧了。孫靈薇氣勢一弱，“不好意思啊，我們不是故意的。這些靈丹你們多少靈石買的，我們都給你，都做補償了……”
“靈丹不是我的。”
沈桑桑搖頭。
劉二疼得齜牙咧嘴。現在靈力消散，他身體好起來，便站到沈桑桑面前冷笑，“不是你的，你還裝什麽，還不快……”
沈桑桑不耐煩地打出五道靈力。
沒入劉二的體內。
劉二額邊冷汗一下子冒出來了，他砰地跪在地上，慘叫聲不斷。
沈桑桑踹了他一腳。
“滾遠點。”
孫靈薇看得呆如木雞。
沈桑桑看向孫靈薇t，厭煩之情就收斂很多，她平靜道，“雖然不是我的，但你們也不能據為己有。你們最好趕快離開這裏。”
孫靈薇猶豫起來。
“不瞞你說，我們不是有意闖入這裏的。只是，我們被妖獸追趕，都受重傷了，實在無處可去，所以才躲進這個山洞裏。我們想在這裏修養片刻。你放心，我們不會賴著不走的，等養好傷，就會立刻離開！”
“被妖獸追趕？”
沈桑桑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詞，“有多少妖獸？”
“啊？”孫靈薇茫然，“沒數過啊。”
他們光顧著逃命，哪能註意到這些。
“三百五十只左右。”公儀雲開口，她聲音雖輕，卻如珠落玉盤清脆悅耳，讓人忽視不掉，“我沒數清楚，只記得大約這麽多。”
沈桑桑若有所思。
“你們是自己往這邊跑，還是妖獸驅趕來的。”
孫靈薇，“……什麽意思……”
公儀雲想了想，“當時我們三面都有妖獸包圍，只有這個方向有缺口。所以……應該是被妖獸驅趕來的。”
他們看似慌不擇路。
但仔細思索下來，卻覺得有些不寒而栗。
他們是被妖獸裹挾前來。
沈桑桑嘆了口氣，有些發愁，“這下麻煩了。”
公儀雲抿唇，“可否賜教。”
“幻境就這麽大，”沈桑桑比劃了下，解釋道，“一般這種情況，是出現獸潮了。所有的妖獸，都會發瘋似的往一個方向趕過去，”沈桑桑用手圍了個碗大的圈，“不出意料的話，應該就是我們待的這裏。所以接下來，這裏會很危險。”
孫靈薇大驚失色，“為什麽會這樣！”
沈桑桑倒很淡定。
“這是長老刻意設計的幻境。幻境那麽大，如果有弟子一直躲著不出來怎麽辦。他們的本意，就是想讓所有的弟子全都往一處聚集。”
“獸潮對於實力弱的弟子，是場災難，他們會不得不放棄比試。對於實力強的弟子，則遍地都是唾手可得的積分了。等殺完全部的妖獸，謔，剛巧，所有有實力的弟子都聚在一起了，等他們相互廝殺完，勝負不就決出來了。”
七天，算得正正好。
呂樂嫣本來想找個地方躲過一波獸潮，就功德圓滿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直接降落在決賽圈。
這是第三天。
往後每多一天獸潮都會更洶湧。
孫靈薇喪氣道，“怎麽這樣搞。”
沈桑桑問道，“你們沒參加過萬仙大會嗎。”
孫靈薇搖了搖頭，“這是第一次。”
結果沒想到，萬仙大會設計的考題這麽難。
沈桑桑沒有趕走孫靈薇他們。而是等呂樂嫣回來，將此事告訴了她，由她做主。呂樂嫣一張圓臉頓時垮了，她喪氣道，“怎麽會這樣。”
她本以為自己找到一處安全的山洞。
結果是萬惡之源。
呂樂嫣悲傷的嘆了口氣。
“人倒黴起來。果然喝涼水都會塞牙縫。”
孫靈薇窘迫道，“我們不會在這裏打擾你們的，那些靈石是你的吧，多少錢，我們全都還給你。等身上的傷痊愈，我們就走。”
“不用了。”
呂樂嫣連忙擺擺手，“那些丹藥都是我娘給我的，不是買來的，我還有很多呢，就當送給你們了，不用花錢。我看你們傷的不輕，這樣吧。”她從儲物袋中又掏出幾瓶回靈丹，大方道，“這些也送給你們。”
第一次見到活的散財童女。
孫靈薇握著小瓷瓶，整個人有些暈乎乎的，“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沒關系。”
呂樂嫣友善地笑了笑，“反正我家裏多的是。”
孫靈薇，“……”
可惡，這無處安放的嫉妒。
丹藥只給了孫靈薇和公儀雲。呂樂嫣有些社恐，下意識把另外三個男弟子忽略掉了。韓良沒在意，劉三以為她是故意瞧不起他們，臉色黑沈難看。
“你……”
呂樂嫣看向公儀雲，下意識一頓。
她咽了口唾沫。
怎麽會有人，即便帶著面紗，也依舊能看出稀世美貌啊，還有清冷脫俗的氣質……真離譜。
怕唐突美人兒。
呂樂嫣聲音都不自覺地輕三分。
“你傷的好嚴重啊，你先用丹藥療傷吧。你身上衣裙都是臟血，我還有沒穿過的衣裳，你要不要也換一下……”
公儀雲歉意地搖頭，又不再說話了。
呂樂嫣被拒絕，並沒有惱火，反而有種理所應當的感覺。她從懷中殷勤地多掏了幾瓶療傷丹藥，贈給公儀雲。
“還有這個山洞……”
呂樂嫣又嘆了口氣。
沈桑桑見她為難，沈吟片刻，“問題不大。我方才觀察過這個山洞附近的地勢，它北面是天塹，西面則是斷崖，東面和南面都易守難攻，妖獸應該很難上來。而且之後陸陸續續會有弟子往這邊趕，只要守住這幾天，後面情況會好很多……”
呂樂嫣驚訝地佩服不已。
“你懂得好多啊。”
“但是守不住也沒關系。”呂樂嫣掏出靈珠，“就算沒有妖獸，還有後面修為高深的弟子，想一想都好困難的。我娘應該清楚，她女兒很沒用的吧。就算現在退出，她應該也不會怪我的吧。”
“所以這個山洞，就留給你們啦，你們不用著急。”
呂樂嫣絲毫不為難。
反而樂滋滋的，有種終於松了口氣的感覺。
沈桑桑，“……”
可惡！她怎麽沒想到直接退賽！
她還是不夠鹹魚。
她要再好好反省下。
這裏也沒什麽好待了，於是沈桑桑跟著道，“既然如此，那我也退出吧。”她掏出靈珠，想要捏碎。
捏碎靈珠意味著自動放棄資格。
只是卻出了意外。
呂樂嫣和沈桑桑捏碎靈珠，她們兩卻沒被傳送出去，仍然待在原地。
呂樂嫣實打實地楞住了。
“怎……怎麽回事？！”
.
幻境外。
每個人面前都有或大或小的天幕，天幕中浮現出每個弟子的言行舉止。呂樂嫣的娘親，玉照門丹藥長老呂翊看著天幕中，女兒散財童子似的行為，臉黑了一半，見她人慫志短，說跑就要跑，還一臉樂呵呵迫不及待的模樣，臉又黑了另一半。
旁邊同門派的長老見狀。
笑呵呵地安慰了一聲，“令愛心性曠達，不為外物所動，實在是可塑之才啊。”
呂翊，“……”
逆女！看你回來我怎麽收拾你！
靈珠捏碎卻出不去的情況出現在大大小小的天幕當中，相對於弟子們的惶恐不安，南華仙宮陣法長老悠然自得不少。
他撚了撚山羊胡。
“往年就有許多仙門弟子，因為這樣那樣的緣由，或者覺得自己的積分夠了，不思進取，反而選擇退出，真到了和妖族魔族拼殺的時候，誰管你怎麽退出的。更有甚者，直接找一處躲起來，不去獵殺妖獸，反而到最後關頭靠偷襲其他弟子，斬獲高分。”
“今年我便讓他們孤註一擲破釜沈舟，看看他們還敢不敢耍小聰明了！”
他當然不會害那些仙門弟子寶貝旮瘩。
只是免不了讓他們吃番苦頭。
當他們有生命危機的時候，幻境察覺到便會自行將他們彈出來。或者七日一到，幻境也會結束。
這些莫說弟子不知道。
甚至好些其他門派長老也不知道。
聞言他們抽了抽眼皮。
看著自己精心培養的弟子們驚慌失措的樣子，心裏仿若在滴血。
你覺得你很聰明是不是？！
好歹通知一聲，好讓弟子們有個心理準備啊。現下他們都亂成一鍋粥了。要是出了岔子，誰來負責？！
不論心裏如何咒罵，他們面上仍恭維道。
“長老高見。”
“就該這樣，好好磨磨他們的傲氣！”
“現在不拼命，以後哪有他們拼命的餘地！”
“就是就是，就得好好練練他們。”
“……”
清衡真人天幕前，出現的正是楚奕淵和傅異他們的身影。發現出現了意外情況，他們很快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安撫身後眾人驚慌的情緒，說出了意外，外面的長老們肯定會立即發現，然後想辦法進來營救，現在最重要的是與其他弟子們會合，若有什麽情況也能相互支援。
看著楚奕淵得體沈穩的表現。
清衡真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身旁長老們笑呵呵地恭維，“楚師侄表現不俗，格外亮眼，得虧了有掌門您的指導啊。”
清衡真人含笑搖頭。
“謬讚了，實在謬讚了。”
他又轉向其他仙門的弟子。玉照門，紫煙谷，奚音閣，天弋宗，經過最初的慌張，而後冷靜下來也都鎮定自若，表現不錯。
其他仙門的掌門皺著的眉頭總算放松下來，看著自己得意的弟子，滿意地略微點頭。
清衡真人漫不經心地隨意轉動。
見到天狗崖附近有人，心中納罕，誰這麽快就到了獸潮中心的地方。放t大一看，除去幾個不知名門派的弟子，就剩一個玉照門弟子，聽說是呂翊長老的親生女兒，運氣好些，直接落在了中心處。
還有一個……
清衡真人目光一凝。
怎麽是沈桑桑？
她怎麽會在這裏！
清衡真人臉色瞬間陰沈下來。
.
呂樂嫣傻在原地。
“怎麽會這樣。”
發生的事情同樣出乎沈桑桑的預料。
呂樂嫣絕望道，“難道有魔修作亂？誰都知道，參加萬仙大會的全都是各仙門精心培養的弟子，若弄死他們，仙門實力絕對會折損大半。所以魔修不惜犧牲一切，也要摧毀萬仙大會……”
沈桑桑，“……”
“萬仙大會這麽重要，”沈桑桑開口安慰，“那些掌門長老們不會忽視的，他們估計很快就能救我們出去了。”
呂樂嫣更加絕望。
“萬一他們也遇害怎麽辦……”
“魔修要有這實力，早就一統人仙妖魔四界了。”
沈桑桑忍不住吐槽。
“想象力大可不必這麽豐富。”
那些掌門長老們又不是吃幹飯的。
安撫好呂樂嫣，孫靈薇灰心喪氣道，“怎麽辦，現在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破地方，我們現在要怎麽辦才好。”
沈桑桑想也未想。
“待在原地。”
“待在原地。”
另一道聲音同時響起。
沈桑桑看向公儀雲，公儀雲溫吞地低下頭。
“現在肯定不止我們發現問題了。人多力量大，估計他們也在想怎麽和其他弟子會合，遇到危險好互幫互助。”沈桑桑解釋，“幻境中人生地不熟，他們會下意識前往熟悉的地方。”
“哦對！”
孫靈薇一拍掌。
“這裏是獸潮中心，他們唯一知道的地方，不來這裏，他們還能去哪裏！”
沈桑桑點頭，“我們在這裏等就好了，會越來越多的弟子往這邊過來的。”
正是這個道理。
“那接下來呢，”孫靈薇迫不及待地問，“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
沈桑桑無奈搖頭，“如果想在這裏等的話，我們必須殺光所有想要闖進來的妖獸。”
孫靈薇遲疑。
“就……硬殺嗎？”
沈桑桑聳肩攤手，“沒有別的軟點的辦法了。”
孫靈薇倒吸一口涼氣。
想到密密麻麻好像螞蟻，怎麽殺都殺不完的妖獸，她頭疼病犯了，但，“你怎麽說，我怎麽做。”孫靈薇垂頭喪氣，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呂樂嫣自然全聽沈桑桑的。
眼看她們隱隱以沈桑桑為首，劉三臉色分外難看，他忍不住冷笑，提出相左的想法。
“妖獸那麽多，怎麽殺的完？”
“靠你？”
劉三指了指孫靈薇。
孫靈薇皺眉。
“靠你？”
又指向呂樂嫣。
呂樂嫣無措。
將若有人指了個遍，他最後不屑地指向沈桑桑，“還是靠你？”看著沈桑桑平靜的神情，他輕蔑道，“不過是個廢物的練氣期罷了，手無縛雞之力，聽她的，你們不要命了？”
孫靈薇按壓怒氣，“那你想怎麽辦！”
劉三昂頭。
“依我看，我們應該找地方躲起來。”
“你……”
孫靈薇開口想罵人，卻被劉三不耐地打斷，“你也清楚我們的實力，不瞞你說，我和張五二人，是這群人中修為最深的那個，其他人更是不堪一擊。打不過，我們就躲，躲總能躲得過吧。”
“的確，其他仙門弟子會陸陸續續趕向此地，但究竟什麽時候到，我們誰也不知道。萬一我們被妖獸吃掉之後，他們才到，那又怎麽辦。依我們的實力，靠蠻力打是打不過了，我們只能主動點出去，另外尋找安穩的地方，等其他仙門弟子，像楚奕淵辰霄還有玉照門那個蘇錦奕他們過來，才能保護我們。”
沈桑桑挑眉，“現在哪裏還有安穩的地方。”
浩浩蕩蕩的獸潮從四面八方湧過來。
沒有任何地方能稱得上安穩。
劉三煩躁地皺眉，“我們找一找，不就找得到了。那些妖獸又不是晝夜不眠，我們肯定能抓住時機啊，總比待在這裏等死好。”
孫靈薇猶豫了。
現在在她眼中，好像無論向前還是後退，都是萬丈深淵。沈桑桑說得在理，但劉三說得也不算錯……
無論在這兒等，還是主動出擊。
都是兩種未知的結果。
區別是哪種生還的可能性更大罷了。
孫靈薇不由無措地看向公儀雲。公儀雲沒有深思，便道，“我們留下來吧。”
不用做決定的感覺太舒服了。
孫靈薇松了口氣。
反而勸劉三道，“還是在這裏等等吧。哪怕妖獸確實很危險，但這麽多人，總歸能殺死妖獸的。若分散開來，又會多增添一分危機。”
見沒幾個人站在他這邊。
劉三心中火氣不斷翻湧，他臉色難看，“既然如此，那你們留在這裏吧，我和張五離開這裏，日後遇到危險，別怪我們沒提醒你！”
韓良忍不住勸道，“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妹，幹什麽這樣子劍拔弩張……”
沈桑桑不想再聽他們扯來扯去。
轉身離開此地。
呂樂嫣也連忙跟著離開。
最後劉三和張五仍然負氣離去。
孫靈薇失魂落魄地看著他們兩的背影。
雖然劉三他們自有想法，讓韓良很失落，但見孫靈薇這副姿態，忍不住欣慰道，“平常見你老是同他們吵，但是這種時候，你還是不舍得他們，可見你們之間還是有師門情誼的。”
孫靈薇惆悵地嘆了口氣。
“但是他們雖然煩人，但還是有點本事在的。就這麽走了，又少了兩個人殺妖獸，這可怎麽辦啊。”
韓良，“……”
弄了半天你就擔心這個？
劉三張五走後，大概因為接下來要相依為命的緣故，呂樂嫣和孫靈薇關系親近不少，之前發生的摩擦也逐漸消弭。現在獸潮還能夠應對，所以他們照舊出去巡視，順便清理下附近落單妖獸。按理說靈珠碎了，沒有承載積分的容器，但沈桑桑不知道，她的積分仍在瘋狂地上漲。
沈桑桑不挑剔。
反正一個落單的妖獸是落單。
一群落單的妖獸也是落單。
因為獸潮的緣故。
萬仙榜上，幾乎所有弟子的積分都在大幅度增加。因而沈桑桑積分上漲夾在其中，並不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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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幻境周遭變了個模樣。
沈桑桑懷中多了一顆靈珠。她將神識打入靈珠中, 靈珠便浮現出她的名字，還有後面的數字。數字是零，意味著她現在的積分是零。
這顆靈珠同弟子綁定在一起。
如果有人將靈珠奪走, 那麽相應的, 那人的積分也會疊加到自己手上。
最後按積分排名。
幻境中可以殺妖獸得到積分，但妖獸是有數量限制的, 到了後期, 殺光所有的妖獸，為了積分就會對上同伴。在幻境中更要小心同伴搶奪靈珠。
畢竟魁首只有一個。
但現在剛剛進入幻境, 還屬於前期。
妖獸才是最大的威脅。大部分弟子都會選擇找到相熟的人, 一起組隊殺妖獸。
沈桑桑沒有很強的勝負欲。
她張望四周一會兒，慢吞吞地朝著妖獸最少的地方前行。路上有幾只落單的妖獸，沈桑桑凝聚風刃，劃斷了它們的脖子, 妖獸死後會變成妖丹。
妖丹被靈珠吸收。
沈桑桑名字後面的數字動了動，像水波紋路一樣蕩開, 後面出現4。
意思是她殺的那個妖獸值四積分。
沈桑桑看了兩眼, 便沒在意。
她一直向前走, 周圍逐漸荒蕪。她打量四周的時候, 沒註意到灌木叢裏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 幾只幽綠色狼眼亮起, 緊接著, 三四只黑鋒狼從灌木叢裏竄出來。速度疾如閃電, 從四面八方攻向沈桑桑。
沈桑桑閃身靈活地躲過第一只撲過來的黑鋒狼。
緊接著手上凝聚出四只冰刺。
想要一擊斃命。
不遠處傳來驚呼，“小心！”
沈桑桑尋聲看過去, 發現是個娃娃臉的陌生女修士。她臉色焦灼，手中捏著四個靈符掐訣, 靈符依次飛向黑鋒狼，將它們全都定在原地。
娃娃臉女修跑過來，上下打量沈桑桑。
“怎麽樣，你沒有受傷吧。”
沈桑桑搖了搖頭。
手中冰刺悄無聲息地消散了。
“剛剛好兇險啊，還好趕上了。”娃娃臉女修慶幸不已，她從儲物袋中摸了半天，掏出一瓶藥水，走到黑鋒狼身邊強忍著畏懼，掰開它的嘴，然後將藥水倒了進去，其他幾只也如法炮制，“幸好只有四只黑鋒狼，我的靈符和丹藥夠用。”
喝完藥水，黑鋒狼哀嚎一聲倒地不起。
幾乎頃刻。
它們化為四顆妖丹。
好強的威力啊。沈桑桑盯著娃娃臉女修手中的藥水，好奇道，“道友是丹修嗎？”
“我不是。”
娃娃臉女修搖了搖頭，誠實道，“我娘是。她是玉照門的丹藥長老，這些都是我娘給我的。”
沈桑桑秒懂。
是個有背景的t二代。
娃娃臉女修將藥水收入囊中，她手法很笨拙，一點也不精細，看出來並不是以吹毛求疵出名的丹修了。甚至白瓷瓶口，還殘留著藥水的汙澤。
沈桑桑看她絲毫沒有忌諱的樣子。
便說道，“道友，這藥水如此厲害，連肉身強橫的妖獸都不能抵抗。你要不要將它收好，免得不小心受傷啊。”
娃娃臉楞了一下。
連忙擺手道，“沒關系的。這是我娘專門提煉出來，對付妖獸的，於修士身體無礙。”
要不然她娘也不會那麽放心讓她帶出門。
沈桑桑歉意一笑，“是我多事了。”
“沒有沒有，本來也是我粗枝大葉慣了，你好心提醒而已。我娘也常常教訓我。”娃娃臉女修皺了皺鼻子，嘆了口氣，隨即又高興道，“我叫呂樂嫣，道友你叫什麽啊。”
“沈桑桑。”
“我今年才升入築基期，道友你是什麽修為的呀。”
沈桑桑邊嘆息，邊搖頭。
“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練氣期罷了。”
“練氣期？”呂樂嫣大驚失色，“但是幻境中，修為最低的妖獸，也有練氣後期的實力，更何況妖獸向來皮厚抗揍，經常跨階作戰。練氣期在幻境中，很難……”
她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
但沈桑桑明白。
她面露難色，“沒辦法，我又不得已來的理由。”
呂樂嫣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就像她一樣，本來就膽小，沒有幾個朋友，幻境中只能自己單獨行動。她娘還是硬給她報上名，讓她來，想要歷練她。
她本就想躺平，抱著一日游的樂觀心態。
沈桑桑有不得已的理由，她能理解。
看面容，沈桑桑比她還稚嫩些。修為又淺，呂樂嫣心裏憐惜，她將剛才得到的妖丹，分出一半塞到沈桑桑手中，豪氣萬丈道，“沒關系，你跟我走，我保護你！這些你先拿著！”
沈桑桑眼睛微亮。
“多謝道友！”
“沒事兒，你叫我嫣嫣就好。”
沈桑桑跟在呂樂嫣後面，腳步一深一淺往山上走去。呂樂嫣有充分當鹹魚的經驗，剛落到幻境，便找了一處空曠幹燥的山洞，準備躲起來慢慢茍著。她將沈桑桑帶到山洞。
呂樂嫣握住沈桑桑的手。
“晚上幻境中很危險的，我在周圍撒了驅散妖獸的藥粉末，我們待在這裏不要出去就好了。”
幻境中時間流速和外面不同。
外面三天相當於幻境中的七天。
呂樂嫣樂觀無比，“只要能待到第七天，哪怕不殺妖獸，也會有很多積分的。到時候萬仙榜排名，自然會高很多。”
沈桑桑覺得非常可以。
到了晚上，呂樂嫣又從儲物袋中掏出零嘴。
什麽果脯，雞爪，糕點，豬蹄……
甜的鹹的葷的素的都有。
沈桑桑看呆了。
呂樂嫣熱情地推到她面前，“來，一起吃。吃不飽的話，晚上睡覺會餓的。”
“多謝了。”
畢竟是別人的東西，沈桑桑不好意思吃太多，略微吃了幾口，便擺手拒絕了。呂樂嫣看她弱柳扶風的身形，又是個小鳥胃，頓時訕訕放下手中豬蹄，捏了捏圓鼓鼓的肚子，惆悵無比，“怨不得我胖。”
沈桑桑，“……”
她苦笑不得。
呂樂嫣其實不胖，小臉圓圓的看起來很可愛。
但她總覺得自己還可以再瘦點。
嘆了半天氣。
呂樂嫣決定學沈桑桑，吃幾口就不吃了。但坐了一會兒，又情不自禁地抱著豬蹄接著啃起來。
在山洞待了三天。
沈桑桑總感覺，附近的妖獸變多起來。她出去周圍巡視一圈，竟殺了十幾個妖獸，還是不同的種族，沈桑桑心裏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她回到山洞。
卻發現撒在地上的藥粉有被動過的痕跡。
孫靈薇一行人被妖獸追趕，東躲西跑四處逃竄，好不容易才將那些發瘋的妖獸甩掉，他們都受了重傷，狼狽不已。看到前面有一處隱蔽的山洞，孫靈薇頓時眼睛一亮，連忙指揮身後眾人。
“走快點，前面有山洞！”
一行人躲到山洞裏坐下，才算罷休。
淺衣女子殿後，她將追上來的妖獸一一斬殺，衣裙上沾滿汙血痕跡，她卻並未在意。妖獸化為妖丹，滾落在原地。孫靈薇看著那些妖丹，眼紅不已，她忍不住嘀咕道，“好多的積分啊……”
淺衣女子搖頭。
“不可貪多。”
積分雖然好，但也得看他們拿不拿得到。
如果折回去又遇到妖獸群，反而得不償失。
孫靈薇明白淺衣女子的意思，她只是有點惋惜罷了，嘆了口氣，她將妖丹拋到腦後面。疲於奔命好半天，終於能休息下來了，孫靈薇揉了揉酸軟的肩頸，淺衣女子坐到角落裏，按住手臂流血不止的傷口，默默打坐調息。
他們一行五個人。
其餘三個各自分開來找地方休息。
在山洞摸索片刻，其中有個弟子眼中露出驚喜的神色，他舉起手中的靈符和裝著丹藥的小瓷瓶，還有一些瑣碎的食物。
“這裏有丹藥！”
那些是呂樂嫣拿出來忘記收回去的。
孫靈薇聞言一怔。
“怎麽會有丹藥？”
她走過去看向劉二手中的東西，將白瓷瓶裏的丹藥倒出來，仔細分辨片刻，“確實是回靈丹，而且看丹香清淡令人耳目一新，應該品質不俗……”
劉二眼睛一亮。
不管三七二十一，將丹藥半數倒入口中。
只餘下幾顆。
孫靈薇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唉，你幹什麽啊。”
“療傷啊。”劉二理所當然道，“為了躲避妖獸，我們師兄弟受了這麽重的傷，既然這裏有回靈丹，想必是老天爺賞給我們的，幹嘛不用。”
“你做什麽春秋大夢。”
孫靈薇皺眉不高興，“這個山洞應該有主了，那些靈丹和靈符也應該是哪個道友留下的。別人的東西，你怎麽就這麽隨便吃了！”
“誰知道哪人是死是活。”
劉二不在意，“反正被我看到就是我的了。就算他回來，他一個人，難道還打得過我們五人不成。”
“誰跟你們啊。”
孫靈薇有點生氣。
劉二這作派怎麽跟強盜似的。
只是丹藥已經全部被他吃進肚子裏，她也沒辦法讓他再吐出來。孫靈薇一跺腳，懶得和他們待一塊了。
她走到淺衣女子身邊。
淺衣女子已然睜開眼，她沒有看那邊，只是皺著眉，顯然也不讚同他們的做法。
劉二朝她和孫靈薇嚷道。
“公儀師妹，孫師妹，我給你們留了兩顆回靈丹，你們要不要。”
“不要！”
孫靈薇沒好氣地沖他吼道，“她不要，我也不要，滾遠點兒。”
劉二訕訕。
心裏不滿孫靈薇嬌蠻的脾氣，只是眼下還有妖獸要處理，不是翻臉的時候。
他只好憤憤嘟囔幾句“不識好人心”。
要分發丹藥的時候，孫靈薇又指揮人，“韓良，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將一個模樣憨厚老實的修士叫過來，她瞪向他，“你也不許吃！吃一口那些丹藥，我們就跟賊沒什麽兩樣了！”
韓良撓了撓頭，無奈。
“師妹，我不吃，你也別和劉師弟吵架了。這裏是幻境，不是咱們神玄門，吵吵鬧鬧的，這樣……”
韓良想了想，憋了半天。
“……這樣影響不好。”
孫靈薇冷哼一聲，“若不是門裏沒幾個人了，才不帶他來呢。”
公儀雲輕聲道，“若那修士回來，我們賠禮道歉，再給些靈石算做買的吧。”
孫靈薇點了點頭。
沈桑桑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有兩個男修占據了石床，手裏還抓著靈符和兩個空蕩蕩的瓷瓶。心裏頓時猜出怎麽一回事，她皺眉，心生不快，手中出現兩道靈力，飛快地打向那兩人。靈力沒入後背，那兩人慘叫一聲，疼得原地打滾。
“誰？！”
孫靈薇和韓良都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
公儀雲起身警惕地看向來人。
看見熟悉的面容，孫靈薇驚呼，“是你！”
沈桑桑神情冷冷，“應該是我來問你們，你們是誰。還有，”她擡了擡下巴，指了指回靈丹，“誰讓你們吃的。”
沒想到竟然碰到有過一面之緣的人。
孫靈薇更加尷尬了。
上次她還理直氣壯地指責別人，現在卻輪到她理虧了。孫靈薇氣勢一弱，“不好意思啊，我們不是故意的。這些靈丹你們多少靈石買的，我們都給你，都做補償了……”
“靈丹不是我的。”
沈桑桑搖頭。
劉二疼得齜牙咧嘴。現在靈力消散，他身體好起來，便站到沈桑桑面前冷笑，“不是你的，你還裝什麽，還不快……”
沈桑桑不耐煩地打出五道靈力。
沒入劉二的體內。
劉二額邊冷汗一下子冒出來了，他砰地跪在地上，慘叫聲不斷。
沈桑桑踹了他一腳。
“滾遠點。”
孫靈薇看得呆如木雞。
沈桑桑看向孫靈薇t，厭煩之情就收斂很多，她平靜道，“雖然不是我的，但你們也不能據為己有。你們最好趕快離開這裏。”
孫靈薇猶豫起來。
“不瞞你說，我們不是有意闖入這裏的。只是，我們被妖獸追趕，都受重傷了，實在無處可去，所以才躲進這個山洞裏。我們想在這裏修養片刻。你放心，我們不會賴著不走的，等養好傷，就會立刻離開！”
“被妖獸追趕？”
沈桑桑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詞，“有多少妖獸？”
“啊？”孫靈薇茫然，“沒數過啊。”
他們光顧著逃命，哪能註意到這些。
“三百五十只左右。”公儀雲開口，她聲音雖輕，卻如珠落玉盤清脆悅耳，讓人忽視不掉，“我沒數清楚，只記得大約這麽多。”
沈桑桑若有所思。
“你們是自己往這邊跑，還是妖獸驅趕來的。”
孫靈薇，“……什麽意思……”
公儀雲想了想，“當時我們三面都有妖獸包圍，只有這個方向有缺口。所以……應該是被妖獸驅趕來的。”
他們看似慌不擇路。
但仔細思索下來，卻覺得有些不寒而栗。
他們是被妖獸裹挾前來。
沈桑桑嘆了口氣，有些發愁，“這下麻煩了。”
公儀雲抿唇，“可否賜教。”
“幻境就這麽大，”沈桑桑比劃了下，解釋道，“一般這種情況，是出現獸潮了。所有的妖獸，都會發瘋似的往一個方向趕過去，”沈桑桑用手圍了個碗大的圈，“不出意料的話，應該就是我們待的這裏。所以接下來，這裏會很危險。”
孫靈薇大驚失色，“為什麽會這樣！”
沈桑桑倒很淡定。
“這是長老刻意設計的幻境。幻境那麽大，如果有弟子一直躲著不出來怎麽辦。他們的本意，就是想讓所有的弟子全都往一處聚集。”
“獸潮對於實力弱的弟子，是場災難，他們會不得不放棄比試。對於實力強的弟子，則遍地都是唾手可得的積分了。等殺完全部的妖獸，謔，剛巧，所有有實力的弟子都聚在一起了，等他們相互廝殺完，勝負不就決出來了。”
七天，算得正正好。
呂樂嫣本來想找個地方躲過一波獸潮，就功德圓滿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直接降落在決賽圈。
這是第三天。
往後每多一天獸潮都會更洶湧。
孫靈薇喪氣道，“怎麽這樣搞。”
沈桑桑問道，“你們沒參加過萬仙大會嗎。”
孫靈薇搖了搖頭，“這是第一次。”
結果沒想到，萬仙大會設計的考題這麽難。
沈桑桑沒有趕走孫靈薇他們。而是等呂樂嫣回來，將此事告訴了她，由她做主。呂樂嫣一張圓臉頓時垮了，她喪氣道，“怎麽會這樣。”
她本以為自己找到一處安全的山洞。
結果是萬惡之源。
呂樂嫣悲傷的嘆了口氣。
“人倒黴起來。果然喝涼水都會塞牙縫。”
孫靈薇窘迫道，“我們不會在這裏打擾你們的，那些靈石是你的吧，多少錢，我們全都還給你。等身上的傷痊愈，我們就走。”
“不用了。”
呂樂嫣連忙擺擺手，“那些丹藥都是我娘給我的，不是買來的，我還有很多呢，就當送給你們了，不用花錢。我看你們傷的不輕，這樣吧。”她從儲物袋中又掏出幾瓶回靈丹，大方道，“這些也送給你們。”
第一次見到活的散財童女。
孫靈薇握著小瓷瓶，整個人有些暈乎乎的，“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沒關系。”
呂樂嫣友善地笑了笑，“反正我家裏多的是。”
孫靈薇，“……”
可惡，這無處安放的嫉妒。
丹藥只給了孫靈薇和公儀雲。呂樂嫣有些社恐，下意識把另外三個男弟子忽略掉了。韓良沒在意，劉三以為她是故意瞧不起他們，臉色黑沈難看。
“你……”
呂樂嫣看向公儀雲，下意識一頓。
她咽了口唾沫。
怎麽會有人，即便帶著面紗，也依舊能看出稀世美貌啊，還有清冷脫俗的氣質……真離譜。
怕唐突美人兒。
呂樂嫣聲音都不自覺地輕三分。
“你傷的好嚴重啊，你先用丹藥療傷吧。你身上衣裙都是臟血，我還有沒穿過的衣裳，你要不要也換一下……”
公儀雲歉意地搖頭，又不再說話了。
呂樂嫣被拒絕，並沒有惱火，反而有種理所應當的感覺。她從懷中殷勤地多掏了幾瓶療傷丹藥，贈給公儀雲。
“還有這個山洞……”
呂樂嫣又嘆了口氣。
沈桑桑見她為難，沈吟片刻，“問題不大。我方才觀察過這個山洞附近的地勢，它北面是天塹，西面則是斷崖，東面和南面都易守難攻，妖獸應該很難上來。而且之後陸陸續續會有弟子往這邊趕，只要守住這幾天，後面情況會好很多……”
呂樂嫣驚訝地佩服不已。
“你懂得好多啊。”
“但是守不住也沒關系。”呂樂嫣掏出靈珠，“就算沒有妖獸，還有後面修為高深的弟子，想一想都好困難的。我娘應該清楚，她女兒很沒用的吧。就算現在退出，她應該也不會怪我的吧。”
“所以這個山洞，就留給你們啦，你們不用著急。”
呂樂嫣絲毫不為難。
反而樂滋滋的，有種終於松了口氣的感覺。
沈桑桑，“……”
可惡！她怎麽沒想到直接退賽！
她還是不夠鹹魚。
她要再好好反省下。
這裏也沒什麽好待了，於是沈桑桑跟著道，“既然如此，那我也退出吧。”她掏出靈珠，想要捏碎。
捏碎靈珠意味著自動放棄資格。
只是卻出了意外。
呂樂嫣和沈桑桑捏碎靈珠，她們兩卻沒被傳送出去，仍然待在原地。
呂樂嫣實打實地楞住了。
“怎……怎麽回事？！”
.
幻境外。
每個人面前都有或大或小的天幕，天幕中浮現出每個弟子的言行舉止。呂樂嫣的娘親，玉照門丹藥長老呂翊看著天幕中，女兒散財童子似的行為，臉黑了一半，見她人慫志短，說跑就要跑，還一臉樂呵呵迫不及待的模樣，臉又黑了另一半。
旁邊同門派的長老見狀。
笑呵呵地安慰了一聲，“令愛心性曠達，不為外物所動，實在是可塑之才啊。”
呂翊，“……”
逆女！看你回來我怎麽收拾你！
靈珠捏碎卻出不去的情況出現在大大小小的天幕當中，相對於弟子們的惶恐不安，南華仙宮陣法長老悠然自得不少。
他撚了撚山羊胡。
“往年就有許多仙門弟子，因為這樣那樣的緣由，或者覺得自己的積分夠了，不思進取，反而選擇退出，真到了和妖族魔族拼殺的時候，誰管你怎麽退出的。更有甚者，直接找一處躲起來，不去獵殺妖獸，反而到最後關頭靠偷襲其他弟子，斬獲高分。”
“今年我便讓他們孤註一擲破釜沈舟，看看他們還敢不敢耍小聰明了！”
他當然不會害那些仙門弟子寶貝旮瘩。
只是免不了讓他們吃番苦頭。
當他們有生命危機的時候，幻境察覺到便會自行將他們彈出來。或者七日一到，幻境也會結束。
這些莫說弟子不知道。
甚至好些其他門派長老也不知道。
聞言他們抽了抽眼皮。
看著自己精心培養的弟子們驚慌失措的樣子，心裏仿若在滴血。
你覺得你很聰明是不是？！
好歹通知一聲，好讓弟子們有個心理準備啊。現下他們都亂成一鍋粥了。要是出了岔子，誰來負責？！
不論心裏如何咒罵，他們面上仍恭維道。
“長老高見。”
“就該這樣，好好磨磨他們的傲氣！”
“現在不拼命，以後哪有他們拼命的餘地！”
“就是就是，就得好好練練他們。”
“……”
清衡真人天幕前，出現的正是楚奕淵和傅異他們的身影。發現出現了意外情況，他們很快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安撫身後眾人驚慌的情緒，說出了意外，外面的長老們肯定會立即發現，然後想辦法進來營救，現在最重要的是與其他弟子們會合，若有什麽情況也能相互支援。
看著楚奕淵得體沈穩的表現。
清衡真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身旁長老們笑呵呵地恭維，“楚師侄表現不俗，格外亮眼，得虧了有掌門您的指導啊。”
清衡真人含笑搖頭。
“謬讚了，實在謬讚了。”
他又轉向其他仙門的弟子。玉照門，紫煙谷，奚音閣，天弋宗，經過最初的慌張，而後冷靜下來也都鎮定自若，表現不錯。
其他仙門的掌門皺著的眉頭總算放松下來，看著自己得意的弟子，滿意地略微點頭。
清衡真人漫不經心地隨意轉動。
見到天狗崖附近有人，心中納罕，誰這麽快就到了獸潮中心的地方。放t大一看，除去幾個不知名門派的弟子，就剩一個玉照門弟子，聽說是呂翊長老的親生女兒，運氣好些，直接落在了中心處。
還有一個……
清衡真人目光一凝。
怎麽是沈桑桑？
她怎麽會在這裏！
清衡真人臉色瞬間陰沈下來。
.
呂樂嫣傻在原地。
“怎麽會這樣。”
發生的事情同樣出乎沈桑桑的預料。
呂樂嫣絕望道，“難道有魔修作亂？誰都知道，參加萬仙大會的全都是各仙門精心培養的弟子，若弄死他們，仙門實力絕對會折損大半。所以魔修不惜犧牲一切，也要摧毀萬仙大會……”
沈桑桑，“……”
“萬仙大會這麽重要，”沈桑桑開口安慰，“那些掌門長老們不會忽視的，他們估計很快就能救我們出去了。”
呂樂嫣更加絕望。
“萬一他們也遇害怎麽辦……”
“魔修要有這實力，早就一統人仙妖魔四界了。”
沈桑桑忍不住吐槽。
“想象力大可不必這麽豐富。”
那些掌門長老們又不是吃幹飯的。
安撫好呂樂嫣，孫靈薇灰心喪氣道，“怎麽辦，現在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破地方，我們現在要怎麽辦才好。”
沈桑桑想也未想。
“待在原地。”
“待在原地。”
另一道聲音同時響起。
沈桑桑看向公儀雲，公儀雲溫吞地低下頭。
“現在肯定不止我們發現問題了。人多力量大，估計他們也在想怎麽和其他弟子會合，遇到危險好互幫互助。”沈桑桑解釋，“幻境中人生地不熟，他們會下意識前往熟悉的地方。”
“哦對！”
孫靈薇一拍掌。
“這裏是獸潮中心，他們唯一知道的地方，不來這裏，他們還能去哪裏！”
沈桑桑點頭，“我們在這裏等就好了，會越來越多的弟子往這邊過來的。”
正是這個道理。
“那接下來呢，”孫靈薇迫不及待地問，“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
沈桑桑無奈搖頭，“如果想在這裏等的話，我們必須殺光所有想要闖進來的妖獸。”
孫靈薇遲疑。
“就……硬殺嗎？”
沈桑桑聳肩攤手，“沒有別的軟點的辦法了。”
孫靈薇倒吸一口涼氣。
想到密密麻麻好像螞蟻，怎麽殺都殺不完的妖獸，她頭疼病犯了，但，“你怎麽說，我怎麽做。”孫靈薇垂頭喪氣，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呂樂嫣自然全聽沈桑桑的。
眼看她們隱隱以沈桑桑為首，劉三臉色分外難看，他忍不住冷笑，提出相左的想法。
“妖獸那麽多，怎麽殺的完？”
“靠你？”
劉三指了指孫靈薇。
孫靈薇皺眉。
“靠你？”
又指向呂樂嫣。
呂樂嫣無措。
將若有人指了個遍，他最後不屑地指向沈桑桑，“還是靠你？”看著沈桑桑平靜的神情，他輕蔑道，“不過是個廢物的練氣期罷了，手無縛雞之力，聽她的，你們不要命了？”
孫靈薇按壓怒氣，“那你想怎麽辦！”
劉三昂頭。
“依我看，我們應該找地方躲起來。”
“你……”
孫靈薇開口想罵人，卻被劉三不耐地打斷，“你也清楚我們的實力，不瞞你說，我和張五二人，是這群人中修為最深的那個，其他人更是不堪一擊。打不過，我們就躲，躲總能躲得過吧。”
“的確，其他仙門弟子會陸陸續續趕向此地，但究竟什麽時候到，我們誰也不知道。萬一我們被妖獸吃掉之後，他們才到，那又怎麽辦。依我們的實力，靠蠻力打是打不過了，我們只能主動點出去，另外尋找安穩的地方，等其他仙門弟子，像楚奕淵辰霄還有玉照門那個蘇錦奕他們過來，才能保護我們。”
沈桑桑挑眉，“現在哪裏還有安穩的地方。”
浩浩蕩蕩的獸潮從四面八方湧過來。
沒有任何地方能稱得上安穩。
劉三煩躁地皺眉，“我們找一找，不就找得到了。那些妖獸又不是晝夜不眠，我們肯定能抓住時機啊，總比待在這裏等死好。”
孫靈薇猶豫了。
現在在她眼中，好像無論向前還是後退，都是萬丈深淵。沈桑桑說得在理，但劉三說得也不算錯……
無論在這兒等，還是主動出擊。
都是兩種未知的結果。
區別是哪種生還的可能性更大罷了。
孫靈薇不由無措地看向公儀雲。公儀雲沒有深思，便道，“我們留下來吧。”
不用做決定的感覺太舒服了。
孫靈薇松了口氣。
反而勸劉三道，“還是在這裏等等吧。哪怕妖獸確實很危險，但這麽多人，總歸能殺死妖獸的。若分散開來，又會多增添一分危機。”
見沒幾個人站在他這邊。
劉三心中火氣不斷翻湧，他臉色難看，“既然如此，那你們留在這裏吧，我和張五離開這裏，日後遇到危險，別怪我們沒提醒你！”
韓良忍不住勸道，“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妹，幹什麽這樣子劍拔弩張……”
沈桑桑不想再聽他們扯來扯去。
轉身離開此地。
呂樂嫣也連忙跟著離開。
最後劉三和張五仍然負氣離去。
孫靈薇失魂落魄地看著他們兩的背影。
雖然劉三他們自有想法，讓韓良很失落，但見孫靈薇這副姿態，忍不住欣慰道，“平常見你老是同他們吵，但是這種時候，你還是不舍得他們，可見你們之間還是有師門情誼的。”
孫靈薇惆悵地嘆了口氣。
“但是他們雖然煩人，但還是有點本事在的。就這麽走了，又少了兩個人殺妖獸，這可怎麽辦啊。”
韓良，“……”
弄了半天你就擔心這個？
劉三張五走後，大概因為接下來要相依為命的緣故，呂樂嫣和孫靈薇關系親近不少，之前發生的摩擦也逐漸消弭。現在獸潮還能夠應對，所以他們照舊出去巡視，順便清理下附近落單妖獸。按理說靈珠碎了，沒有承載積分的容器，但沈桑桑不知道，她的積分仍在瘋狂地上漲。
沈桑桑不挑剔。
反正一個落單的妖獸是落單。
一群落單的妖獸也是落單。
因為獸潮的緣故。
萬仙榜上，幾乎所有弟子的積分都在大幅度增加。因而沈桑桑積分上漲夾在其中，並不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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