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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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那聲吻清脆響亮, 周圍猛地一寂。
君琰表情凝滯，隱約透出生人勿進的冷淡。
他看到兄長那粗壯野蠻的蛇身，在水裏纏上姜枝的腰肢, 像極了恬不知恥的野獸, 恣意妄為, 趁人之危。
人蛇渾身長滿極具殺傷力的鋒利鱗片，每一片都乖順收斂棱角，用最柔軟的腹部去貼合少女, 逗得她身子站不住，只能完全依附於他。
姜枝飲了酒, 困意上湧，腿腳無力跌坐下去，被蛇身穩穩托住。
她迷蒙著眼哼唧, 張開雙臂掛在君時身上，毫不介懷被一條蛇纏住, 甚至還依賴地貼近他。
溫泉熱氣氤氳，熏得姜枝臉龐緋紅, 捎帶著醉意的眼尾更是暈開一大片深粉, 像枝頭開到馥郁的桃花, 搖搖顫顫著，等待采擷。
偶爾水聲嘩啦啦, 蛇尾躁動地在池面翻滾，緩緩又沈入深處。
遠處溪流湍急, 沖刷著石壁。冰冷的溪水裹挾著寒涼水汽，在森林半空形成了一圈冰霧, 朦朧宛如仙境。
而下一秒，林中鳥雀突然尖銳鳴叫, 振翅遠飛。
一種讓萬獸膽顫臣服的氣息，雷霆卷席。
-
君琰一言不發，只安靜站在遠處。
直到君時忍不住本能，蛇信試探著去舔姜枝的臉龐，被她軟著手臂推開。
大黑蛇呆呆僵在原地。
“呵。”
君琰擡臂掩袖，低聲輕笑了一聲。
哥哥被枝枝嫌棄了。
想到這裏，幽深的瞳仁輕輕一眨，很快恢覆清風朗月。
君琰微笑著提醒：“兄長，溫泉池水快涼了。再拖著下去，她會生病的。”
君時從沈浸歡愉中醒過來。
岸邊青蔥樹枝已經掛上霜花，遠處厚霧堆積，醞釀凝聚著一場大雪。
明明是夏日初秋，儼然一副深冬模樣。
而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君時驟然一楞，松開了纏住姜枝的蛇身。
從旁一雙手順勢接過她，將微醺睡著的少女打橫抱起。
-
剛才在兄長懷裏的枝枝，此刻倒在他的臂彎。
火屬性的體溫更得姜枝青睞，她閉著眼嘟噥幾聲，並沒有察覺到抱著及自己的人已經更換，鼻尖聞著同樣熟悉的氣味，將小腦袋主動往君琰懷裏靠了靠。
君琰面上笑意更加真切：“剩下就由我來陪枝枝吧，她今日泡溫泉時長還未達到。”
君時：“。”
他嘶嘶吐著蛇信，不肯答應。可餘光瞥見周圍風雪，氣勢驟然黯了下來。
“總要有個人來照顧枝枝，不是嗎？”
君琰重音故意加在“人”。
君時低頭看了眼自身漆黑冷冽的蛇鱗，和眼前恢覆本貌的君琰，眉目如畫，肌膚勝雪，翩然君子。
蛇尾在水底慢慢蜷縮成小圈。
有種委屈巴巴的錯覺。
但無論如何，姜枝的安危永遠在君時心裏是第一位的。他確實不能貪戀短暫歡愉，遲遲不閉關。
君時不情不願地妥協，冷冰冰要求：“別用這張臉。”
然而君琰這次卻不再退讓：“兄長與我是雙生子，本就長著同樣的面容。”
“胡鬧！”
君時眼底凝結寒冰，可君琰下一句，讓他渾身一頓。
“兄長究竟是擔心魔尊琰的身份嚇到枝枝，還是其他什麽原因呢？明明你親眼所見，無論是相處言談，還是擁抱，枝枝對我並不抗拒。”
君琰措辭一如既往溫吞委婉，可像是一柄劍，撕開蒙在兄弟之間那層遮擋的虛妄謊言。
這就是雙生子之間太過熟悉彼此的弊端。
弟弟起的小心思，哥哥了如指掌。而哥哥撒謊，弟弟必然也能覺察。
君琰眸光亮的驚人，他盯著君時，不放過他的一絲表情變動。
半晌，君時側了側頭，避而不談：“離開秘境之前，不能告訴枝枝你的身份。”
君琰安靜思索片刻，點頭允諾：“好，我會好好扮演枝枝的師尊。”
君時並不放心：“你保證。”
君琰假借流火身份接近枝枝確實不地道，違背了兄弟二人一直以來的相處模式，雖然心底疑惑君時為何總對他如此提防，但還是微笑點頭：“哥哥放心。”
-
君時離開秘境後，君琰擡手正要施法清理周圍殘雪，略微思索停了下來。
他低頭看向懷中少女，目光落在她柔嫩的唇瓣。
凝視許久，沒有下一步動作。
就是這裏，方才吻了兄長。而在夢裏，親吻了他……
君琰不由自主地伸出手，順著姜枝臉龐描摹，到了唇畔才倏然停住。意外感受到少女雙唇間呼出的氣息，手指一抖，輕輕落了下去。
頃刻間，陷入一片不可思議的柔軟潮濡。
“！”
君琰瞳孔猛地收縮，手指抽回，袖擺驚濺起大量水花。
鼓動如雷的燥意順著手指傳遞四肢百骸，耳膜清晰聽到心跳，幾乎要從胸腔蹦跳出來。
“怦怦、怦怦。”
這是比幻夢更加清晰的觸感，少女唇角被他動作牽扯出來一縷銀絲，在此刻更是無比顯眼。
君琰盯著姜枝唇角，目光一點點轉深。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長久專註地盯著姜枝，一直以來某種堅定不移的認知，也在這一瞬間裂開了一條細縫。
-
人蛇情感淡漠，鮮少將註意力落在除本族之外的其他人身上。
哥哥對姜枝如此特殊，甚至就連化作本體，都忍不住貼近密不可分纏上去。
這樣充滿雄性意味的舉動，真的只是單純想要收枝枝為徒嗎？
想必不是的。
偽裝慈悲菩薩，一副悲天憫人的善良，可骨子裏終究是冷血暴戾的人蛇而已。
人蛇一族，從不做無謂的善事。
只會貪婪為自己的利益。
這樣一想，君琰對兄長提防自己的各種行為，終於逐漸恍然——原來兄長喜歡枝枝啊。
那他呢？
對枝枝也只是師徒情誼嗎？
君琰眼底劃過一絲茫然，片刻之後，漆黑圓潤的瞳仁一點點收縮，在眼睛中央凝聚成如針尖銳芒。
他走遍中洲十二府，看遍人世間煙火塵俗，但從未親身體驗過情愛與心動。自然會迷茫，會無法覺察自己的心意。
但君琰相信一點。
他想和枝枝在一起的念頭，從第一次見面至今，從未動搖分毫。
只不過曾經是想要收為徒弟，而現在……
蛇瞳逐漸移到姜枝面龐，喉嚨深處發出嘶嘶躁動的呼吸聲。
-
既然是他犯了錯，那就自然該由他來清除處理。
只是擦掉溢出來的液體而已。君琰這樣告訴自己，不僅僅是為此刻的行為找理由，更是心底在警告克制，不能做出更過分的行為。
頭越來越靠近。
君琰努力壓抑，可愈發燥熱的體溫早就暴露他心底真實渴望。
那張清雅溫潤的臉龐染上欲色，唇紅如血，微微張開露出一截不似人類的猩紅舌尖。
而眼底，露出和方才君時一模一樣的貪婪。
想要親吻，想要渴求，想要占有。
炙燙的蛇信緩緩貼上去，沿著形狀描摹，仔仔細細將那一小縷早就幹涸的細絲清理幹凈。仍遲遲不舍得離去，貪戀地在周圍游移著，又不敢真的徹底吻上去。
只能不厭其煩地，將自己的氣味塗抹上去。
-
“嘶……好紮人。”
半醉的姜枝睡了一覺，精神清醒了不少。她被臉頰上毛毛刺刺的感覺紮醒，濕濕滑滑，不怎麽疼，反倒有種癢。於是閉眼皺眉擡手揮過去，耳邊一道壓抑的悶哼。
臉上的紮人感消失了。
她滿意地哼唧了兩聲，半泡在溫泉裏不願睜開眼，懶洋洋擡手去摸臉頰，被一只大手握住。
“別動，是葉子。”
耳邊是熟悉的溫柔低沈的嗓音，姜枝猛地睜開眼，驚訝道：“師尊？”
這才發現，一直睡在師尊懷裏。
連忙站直身體，離開君琰的懷抱。
“師尊，你怎麽來了？”姜枝左右看了看，“流火呢？”
君琰微笑著，緩緩放下已經空了的懷抱，面不改色道：“他去清理周圍積雪，為師看你一人在此泡溫泉，擔心你泡久了身體不適。”
姜枝這才發現，附近枝頭掛滿了雪花，連綿山脈堆積皚皚雪色，將一切蔥翠植被掩蓋。
乍一看，和重霜峰終年積雪很是相近。
不用猜都知道，秘境裏夏天突然變冬天，是誰造成的。
姜枝正想開口，被君琰搶先：“剛才這片葉子掉到你臉上，本想撿起來不影響你睡覺，沒想到還是吵醒你了。”
君琰手裏葉片呈細長鋸齒狀，確實看起來很紮臉的樣子。
可是……
她醉的不是很深，只是飲酒容易上臉，半睡半醒時意識還是清晰的。她記得剛才的感覺並不只是紮人，還燙呼呼的。
一片葉子，總不能自己發燙吧？
姜枝心底隱約狐疑，又找不到其他理由。眼神在君琰端方溫潤的臉上繞了幾圈，最終還是勉強相信了他的說辭。
畢竟……
總不能是師尊舔的吧？
-
等姜枝泡夠今日的溫泉，周圍的雪也融化了。
“流火呢？他怎麽還沒回來。”
君琰站在岸邊，伸手將姜枝扶出溫泉，用靈珠為她烘幹衣物，看著姜枝東張西望的模樣，笑意一僵。
而心底幽幽升起一絲隱秘的歡喜。
她在掛念流火，而不是眼前的師尊。
但這種情緒太細微，連君琰自己都無法辨別。
他模仿君時語氣：“枝枝，後面幾日為師在此處陪你，好嗎？”
姜枝想也不想：“當然不行！”
君琰心底喜悅更多了一層，嘴上還說：“為師教你練劍打坐，在這裏沒有其他人打擾我們。”
姜枝古怪地看他一眼，像是在看一個想要逃課還找理由的壞學生。
他一個化神尊者，中洲十二府赫赫有名的劍尊閣下，待在這種新生小秘境做什麽？
姜枝更加堅定地搖搖頭：“不行，師尊答應好我，這幾天你認真閉關，修養身體，而我在秘境乖乖泡溫泉。”
自家攻略對象真是太黏她了。
姜枝在心裏悄悄搖頭，已經等不到離開秘境，就迫不及待想找系統查看任務進展。
果然，短暫的分離可以更加促進感情。
姜枝愈發用心，勸君琰離開：“師尊，等我離開秘境之後，你再好好陪我學劍，我會一直期待的。”
君琰笑容一滯。
原來不是更喜歡流火。
只是擔心君時的身體罷了。
君琰勉強笑了笑，心底酸澀，險些連溫和表情都維持不住。
“師尊，好不好嘛~”
君琰遲遲不回答，姜枝撒嬌地扯住他的手指，小手輕輕勾住兩根手指，晃了兩下。
一股莫名的灼意順著兩人牽住的手直竄骨血，君琰心頭斷了一拍，好半天才找回自己聲音。
他聽著自己嗓音裏難掩的啞意，喉頭上下滾動。
“好，那就換流火陪著枝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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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琰表情凝滯，隱約透出生人勿進的冷淡。
他看到兄長那粗壯野蠻的蛇身，在水裏纏上姜枝的腰肢, 像極了恬不知恥的野獸, 恣意妄為, 趁人之危。
人蛇渾身長滿極具殺傷力的鋒利鱗片，每一片都乖順收斂棱角，用最柔軟的腹部去貼合少女, 逗得她身子站不住，只能完全依附於他。
姜枝飲了酒, 困意上湧，腿腳無力跌坐下去，被蛇身穩穩托住。
她迷蒙著眼哼唧, 張開雙臂掛在君時身上，毫不介懷被一條蛇纏住, 甚至還依賴地貼近他。
溫泉熱氣氤氳，熏得姜枝臉龐緋紅, 捎帶著醉意的眼尾更是暈開一大片深粉, 像枝頭開到馥郁的桃花, 搖搖顫顫著，等待采擷。
偶爾水聲嘩啦啦, 蛇尾躁動地在池面翻滾，緩緩又沈入深處。
遠處溪流湍急, 沖刷著石壁。冰冷的溪水裹挾著寒涼水汽，在森林半空形成了一圈冰霧, 朦朧宛如仙境。
而下一秒，林中鳥雀突然尖銳鳴叫, 振翅遠飛。
一種讓萬獸膽顫臣服的氣息，雷霆卷席。
-
君琰一言不發，只安靜站在遠處。
直到君時忍不住本能，蛇信試探著去舔姜枝的臉龐，被她軟著手臂推開。
大黑蛇呆呆僵在原地。
“呵。”
君琰擡臂掩袖，低聲輕笑了一聲。
哥哥被枝枝嫌棄了。
想到這裏，幽深的瞳仁輕輕一眨，很快恢覆清風朗月。
君琰微笑著提醒：“兄長，溫泉池水快涼了。再拖著下去，她會生病的。”
君時從沈浸歡愉中醒過來。
岸邊青蔥樹枝已經掛上霜花，遠處厚霧堆積，醞釀凝聚著一場大雪。
明明是夏日初秋，儼然一副深冬模樣。
而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君時驟然一楞，松開了纏住姜枝的蛇身。
從旁一雙手順勢接過她，將微醺睡著的少女打橫抱起。
-
剛才在兄長懷裏的枝枝，此刻倒在他的臂彎。
火屬性的體溫更得姜枝青睞，她閉著眼嘟噥幾聲，並沒有察覺到抱著及自己的人已經更換，鼻尖聞著同樣熟悉的氣味，將小腦袋主動往君琰懷裏靠了靠。
君琰面上笑意更加真切：“剩下就由我來陪枝枝吧，她今日泡溫泉時長還未達到。”
君時：“。”
他嘶嘶吐著蛇信，不肯答應。可餘光瞥見周圍風雪，氣勢驟然黯了下來。
“總要有個人來照顧枝枝，不是嗎？”
君琰重音故意加在“人”。
君時低頭看了眼自身漆黑冷冽的蛇鱗，和眼前恢覆本貌的君琰，眉目如畫，肌膚勝雪，翩然君子。
蛇尾在水底慢慢蜷縮成小圈。
有種委屈巴巴的錯覺。
但無論如何，姜枝的安危永遠在君時心裏是第一位的。他確實不能貪戀短暫歡愉，遲遲不閉關。
君時不情不願地妥協，冷冰冰要求：“別用這張臉。”
然而君琰這次卻不再退讓：“兄長與我是雙生子，本就長著同樣的面容。”
“胡鬧！”
君時眼底凝結寒冰，可君琰下一句，讓他渾身一頓。
“兄長究竟是擔心魔尊琰的身份嚇到枝枝，還是其他什麽原因呢？明明你親眼所見，無論是相處言談，還是擁抱，枝枝對我並不抗拒。”
君琰措辭一如既往溫吞委婉，可像是一柄劍，撕開蒙在兄弟之間那層遮擋的虛妄謊言。
這就是雙生子之間太過熟悉彼此的弊端。
弟弟起的小心思，哥哥了如指掌。而哥哥撒謊，弟弟必然也能覺察。
君琰眸光亮的驚人，他盯著君時，不放過他的一絲表情變動。
半晌，君時側了側頭，避而不談：“離開秘境之前，不能告訴枝枝你的身份。”
君琰安靜思索片刻，點頭允諾：“好，我會好好扮演枝枝的師尊。”
君時並不放心：“你保證。”
君琰假借流火身份接近枝枝確實不地道，違背了兄弟二人一直以來的相處模式，雖然心底疑惑君時為何總對他如此提防，但還是微笑點頭：“哥哥放心。”
-
君時離開秘境後，君琰擡手正要施法清理周圍殘雪，略微思索停了下來。
他低頭看向懷中少女，目光落在她柔嫩的唇瓣。
凝視許久，沒有下一步動作。
就是這裏，方才吻了兄長。而在夢裏，親吻了他……
君琰不由自主地伸出手，順著姜枝臉龐描摹，到了唇畔才倏然停住。意外感受到少女雙唇間呼出的氣息，手指一抖，輕輕落了下去。
頃刻間，陷入一片不可思議的柔軟潮濡。
“！”
君琰瞳孔猛地收縮，手指抽回，袖擺驚濺起大量水花。
鼓動如雷的燥意順著手指傳遞四肢百骸，耳膜清晰聽到心跳，幾乎要從胸腔蹦跳出來。
“怦怦、怦怦。”
這是比幻夢更加清晰的觸感，少女唇角被他動作牽扯出來一縷銀絲，在此刻更是無比顯眼。
君琰盯著姜枝唇角，目光一點點轉深。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長久專註地盯著姜枝，一直以來某種堅定不移的認知，也在這一瞬間裂開了一條細縫。
-
人蛇情感淡漠，鮮少將註意力落在除本族之外的其他人身上。
哥哥對姜枝如此特殊，甚至就連化作本體，都忍不住貼近密不可分纏上去。
這樣充滿雄性意味的舉動，真的只是單純想要收枝枝為徒嗎？
想必不是的。
偽裝慈悲菩薩，一副悲天憫人的善良，可骨子裏終究是冷血暴戾的人蛇而已。
人蛇一族，從不做無謂的善事。
只會貪婪為自己的利益。
這樣一想，君琰對兄長提防自己的各種行為，終於逐漸恍然——原來兄長喜歡枝枝啊。
那他呢？
對枝枝也只是師徒情誼嗎？
君琰眼底劃過一絲茫然，片刻之後，漆黑圓潤的瞳仁一點點收縮，在眼睛中央凝聚成如針尖銳芒。
他走遍中洲十二府，看遍人世間煙火塵俗，但從未親身體驗過情愛與心動。自然會迷茫，會無法覺察自己的心意。
但君琰相信一點。
他想和枝枝在一起的念頭，從第一次見面至今，從未動搖分毫。
只不過曾經是想要收為徒弟，而現在……
蛇瞳逐漸移到姜枝面龐，喉嚨深處發出嘶嘶躁動的呼吸聲。
-
既然是他犯了錯，那就自然該由他來清除處理。
只是擦掉溢出來的液體而已。君琰這樣告訴自己，不僅僅是為此刻的行為找理由，更是心底在警告克制，不能做出更過分的行為。
頭越來越靠近。
君琰努力壓抑，可愈發燥熱的體溫早就暴露他心底真實渴望。
那張清雅溫潤的臉龐染上欲色，唇紅如血，微微張開露出一截不似人類的猩紅舌尖。
而眼底，露出和方才君時一模一樣的貪婪。
想要親吻，想要渴求，想要占有。
炙燙的蛇信緩緩貼上去，沿著形狀描摹，仔仔細細將那一小縷早就幹涸的細絲清理幹凈。仍遲遲不舍得離去，貪戀地在周圍游移著，又不敢真的徹底吻上去。
只能不厭其煩地，將自己的氣味塗抹上去。
-
“嘶……好紮人。”
半醉的姜枝睡了一覺，精神清醒了不少。她被臉頰上毛毛刺刺的感覺紮醒，濕濕滑滑，不怎麽疼，反倒有種癢。於是閉眼皺眉擡手揮過去，耳邊一道壓抑的悶哼。
臉上的紮人感消失了。
她滿意地哼唧了兩聲，半泡在溫泉裏不願睜開眼，懶洋洋擡手去摸臉頰，被一只大手握住。
“別動，是葉子。”
耳邊是熟悉的溫柔低沈的嗓音，姜枝猛地睜開眼，驚訝道：“師尊？”
這才發現，一直睡在師尊懷裏。
連忙站直身體，離開君琰的懷抱。
“師尊，你怎麽來了？”姜枝左右看了看，“流火呢？”
君琰微笑著，緩緩放下已經空了的懷抱，面不改色道：“他去清理周圍積雪，為師看你一人在此泡溫泉，擔心你泡久了身體不適。”
姜枝這才發現，附近枝頭掛滿了雪花，連綿山脈堆積皚皚雪色，將一切蔥翠植被掩蓋。
乍一看，和重霜峰終年積雪很是相近。
不用猜都知道，秘境裏夏天突然變冬天，是誰造成的。
姜枝正想開口，被君琰搶先：“剛才這片葉子掉到你臉上，本想撿起來不影響你睡覺，沒想到還是吵醒你了。”
君琰手裏葉片呈細長鋸齒狀，確實看起來很紮臉的樣子。
可是……
她醉的不是很深，只是飲酒容易上臉，半睡半醒時意識還是清晰的。她記得剛才的感覺並不只是紮人，還燙呼呼的。
一片葉子，總不能自己發燙吧？
姜枝心底隱約狐疑，又找不到其他理由。眼神在君琰端方溫潤的臉上繞了幾圈，最終還是勉強相信了他的說辭。
畢竟……
總不能是師尊舔的吧？
-
等姜枝泡夠今日的溫泉，周圍的雪也融化了。
“流火呢？他怎麽還沒回來。”
君琰站在岸邊，伸手將姜枝扶出溫泉，用靈珠為她烘幹衣物，看著姜枝東張西望的模樣，笑意一僵。
而心底幽幽升起一絲隱秘的歡喜。
她在掛念流火，而不是眼前的師尊。
但這種情緒太細微，連君琰自己都無法辨別。
他模仿君時語氣：“枝枝，後面幾日為師在此處陪你，好嗎？”
姜枝想也不想：“當然不行！”
君琰心底喜悅更多了一層，嘴上還說：“為師教你練劍打坐，在這裏沒有其他人打擾我們。”
姜枝古怪地看他一眼，像是在看一個想要逃課還找理由的壞學生。
他一個化神尊者，中洲十二府赫赫有名的劍尊閣下，待在這種新生小秘境做什麽？
姜枝更加堅定地搖搖頭：“不行，師尊答應好我，這幾天你認真閉關，修養身體，而我在秘境乖乖泡溫泉。”
自家攻略對象真是太黏她了。
姜枝在心裏悄悄搖頭，已經等不到離開秘境，就迫不及待想找系統查看任務進展。
果然，短暫的分離可以更加促進感情。
姜枝愈發用心，勸君琰離開：“師尊，等我離開秘境之後，你再好好陪我學劍，我會一直期待的。”
君琰笑容一滯。
原來不是更喜歡流火。
只是擔心君時的身體罷了。
君琰勉強笑了笑，心底酸澀，險些連溫和表情都維持不住。
“師尊，好不好嘛~”
君琰遲遲不回答，姜枝撒嬌地扯住他的手指，小手輕輕勾住兩根手指，晃了兩下。
一股莫名的灼意順著兩人牽住的手直竄骨血，君琰心頭斷了一拍，好半天才找回自己聲音。
他聽著自己嗓音裏難掩的啞意，喉頭上下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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