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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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君琰被訓責地有些心虛, 畢竟他確實做了大膽過分的夢。魘獸的幻夢名不虛傳，就連他都輕易中招。君琰無聲摸了下鼻子，指腹狀似無意掃過臉側。
在夢裏, 少女柔軟如羽毛的吻落在這個位置。
至於君時警告的話……
兄長性格陰晴不定, 他說的話不必在意。君琰悠然想著, 一擡頭，眉心又皺了起來。
他急聲向君時傳音：“兄長，你這是在做什麽？！”
通體漆黑的巨蟒拖著長尾, 無聲碾壓過山洞裏細碎的草葉，來到熟睡的少女身邊。一圈一圈盤起來, 將姜枝密不透風圈在他的中心。
倒尖狀的蛇瞳漫不經心瞟過來，眸光不覆往日偽裝出的淡然聖潔，瞳孔中心亮的驚人, 像一柄利劍刺向君琰。
野獸本能的威懾和占有欲，驅趕一切處於同一環境的雄性。
但下一秒, 眸光恢覆平靜。
君琰還在嘮叨：“你傷勢未愈，進入秘境變成這幅樣子, 會嚇到枝枝的。”
君時心底輕嗤一聲。
才不會嚇到。
當年枝枝左擁右抱兩條蛇都格外熱情, 但你這個弟弟腦子裏只有山上的野雞！
君琰不知君時在想什麽, 君時也不會慷慨大方，將這些只有他記得的記憶分享給弟弟。
見君時沈默固執, 君琰好聲好氣繼續勸：“這次是我不對，沒有和你商量好, 背著來見枝枝。但先前你提出的顧慮，也並非沒有解決方案。如今我用流火的身份和枝枝相處很好, 她很喜歡我。”
-
喜歡？
君時冷哼一聲，這個詞是他多年的禁忌。
狠厲氣息在眼底一閃而過, 他努力克制平息，不想讓君琰看出異樣，於是扭頭後腦勺對著弟弟。
一雙眸子落到姜枝身上，頓時柔軟了下來。
君時把蛇尾盤得更緊了些，可龐大身軀在這小小山洞略顯局促笨拙，他不想驚醒熟睡的姜枝，只能小心翼翼一點點挪動著，力求緊緊貼在她的周邊，絕不再給某人留任何一絲趁虛而入的空間。
君琰：“……”
兄長怎麽不聽勸啊！
前些日子還說他的魔尊身份可怕，讓他不許出現在枝枝面前，結果自己變成女孩子們都會害怕的大蛇，還這般無賴纏著人家。
君琰很是無奈，嘆息一聲，啟唇還想多勸幾句，可目光不由自主落到姜枝身上。
粉色的小毯子很襯枝枝的膚色，她睡得很甜，晶瑩殷紅的小嘴微張，隱約能看到深處柔軟的舌尖。
頓時，君琰完全忘記自己要說什麽。
只剩眼底一片溫軟寧靜，像冬日壁爐燃燒的柴火，溫吞極了。可那縮如針尖的蛇瞳，又顯露著骨子裏人蛇本性的貪婪和野性。
非禮勿視。
那是人族才要遵循的禮節。
他和兄長兩條蛇，自然以他們的規矩。
君琰眸子黯下來，閃過幾縷意味不明的神思。
忽然被打斷。
“滾！”
一條蛇尾淩厲掃來，疾風割裂空氣，幾乎將君琰撕碎。
他靈活跳開，原地山石頓時化為齏粉。
君時豎起蛇尾，背對他低聲怒吼：“君琰，要發/.情就滾到外面自己解決！”
君琰張口辯駁：“我們是人蛇，又不是真的畜生，怎麽可能發——”
話音戛然，他想到夢裏姜枝的親吻，耳根頓覺發燙，語氣也虛了下來。在君時怒氣滔天的下一尾巴再甩過來前，君琰靈活縱躍攀上石壁，以一種不似人形的步伐迅速向外游曳而去。
嘴裏還不忘提醒：“知道了知道了，兄長照顧好枝枝，別把她吵醒了！”
-
君時趕走某個惱人家夥，終於放軟身軀，腦袋輕輕湊到姜枝身邊嗅了嗅，仔仔細細不放過一絲角落。
確定沒有沾染其他氣味，圓溜溜的漆黑蛇瞳流露一絲愉悅。
君琰愈發把尾巴盤得更緊了些，哪怕身上鱗片把自身腹部擠壓到劃破皮，他也舍不得放松一點。
想要離姜枝更近、讓她獨屬於自己的貪念，幾乎壓蓋過理智。尤其是看到君琰那無恥的家夥竟然頂著一個無害外皮，大咧咧和枝枝同吃同睡，君時差點不管不顧掀翻整個山洞。
甚至心底有一絲他自己都不肯承認的絕望。
無論他如何阻撓，枝枝終究還是會和君琰相遇。
這就是枝枝曾經說過，命中註定的緣分嗎？
——不，去他的命中註定！
他才是最愛枝枝的人。
君時小心翼翼放松了些對蛇尾圈中女孩的禁錮，避免蛇鱗割破身體流下血液，腥味驚擾了她的美夢。
-
第二日清晨，姜枝起來時，發現周圍石板上似乎有一圈奇怪的壓痕，把整塊石板都壓低了一大截。
像幾噸重的野獸在上面爬過。
“昨晚有這個痕跡嗎……”姜枝疑惑片刻，很快拋到腦後，“咦，流火跑到哪裏去了？”
山洞只有她一人。簡單洗漱更衣後，收好儲物袋順著原路離開山洞。
不遠處聽到溪流潺潺，姜枝循聲望去，看到枝頭掛著熟悉的紅色發帶，眼睛一亮：“流火！”
跑近幾步正要說話，姜枝忽然擡手捂住眼睛：“呀！你、你你——”
男子膚白如瓷，但絲毫不顯得女氣，肌肉線條塊壘分泌，姜枝可清晰記得她意外撞上去那次的觸感。墨發沾濕了水，傾瀉而下，蜿蜒像一條條張牙舞爪的蛇，沒入水中深處。
在溫柔氣質之外，竟多了幾分臉紅心跳的妖冶感。
姜枝結巴，小臉漲得通紅，背過身小聲嘀咕：“你怎麽早上洗澡啊。”
流火眉目舒展，聲音在身後傳來：“抱歉，泡久了些。”
不是早上沐浴。
是昨晚至今，一直泡在這冰涼刺骨的溪水裏。
流火餘光施施然掃過姜枝身邊，沒有看到昨晚那條大黑蛇的蹤跡，知道兄長白日離開秘境去閉關修行，唇畔又彎了彎。
姜枝聽到他的笑聲。
平日流火笑起來只覺得溫和親切，可今日背對著他，姜枝竟有幾分不自在感，她捂著眼睛不肯轉身，只別扭地問：“衣服穿好了嗎？”
“嗯，穿好了。”
姜枝對流火充分信賴，放下手轉身，又一次大驚：“餵！你這叫什麽穿好了！！”
流火無辜眨眼：“確實穿了呀。”
衣領扣得嚴嚴實實，連鎖骨都沒露出來。
若是換一種厚實布料，確實稱得上嚴謹禁欲，儀態端方。可君琰身上那件褻衣單薄輕盈，沾了溪水後呈現若隱若現的半透明狀。
溪水沖刷在腹部，強勁飽滿的肌肉線條，比不穿時候更顯得突出。
看似禁欲，實則放/.蕩極了。
這才是人蛇本性。
-
姜枝羞得從腳底燒到天靈蓋，眼神完全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匆忙間對上流火笑盈盈的視線，比起她的局促羞澀，他似乎更多的是趣味和坦然，饒有興趣看她的反應。
一瞬間，姜枝忽然平靜下來。
害！
不就是個裸./男嗎，她當年悄悄畫過的本子還少了嗎？
心如止水。
找回敬業攻略的心態。
姜枝深吸一口氣，從儲物袋摸出昨晚找到的靈珠，遞給流火：“昨天還說我濕衣服會生病，你不也一樣，快把衣服烘幹吧。”
語氣別扭傲嬌，裝作無事發生，眼睛忍不住多看幾眼。
姜枝：我見識少，確實沒見過身材這麽好的。
看一眼少一眼。
-
下午姜枝換了浴衣去泡溫泉，她這次把儲物袋好好收拾了一番，各種用具齊刷刷帶好，還包括先前買的小酒杯，泡溫泉時候可以自斟自飲。
流火照例在障目陣法外等候，而這一次和他一起等待的，還有耐不住寂寞，提前結束閉關的君時。
一人坐在樹下，一蛇藏在樹葉陰翳的紋路裏。
兩雙如出一轍的烏黑墨瞳，都盯著不遠處溫泉裏的少女。
“她喝了三杯了。”
“沒關系，我把酒換成度數很低的。”
“哦，兄長很了解枝枝的酒量？”
君時瞥了樹下人一眼，狹長眸子冷淡掃過，“不告訴你。”
君琰也不生氣，笑呵呵：“哥哥很小氣呢。”
君時不理他。
但兩人之間的氣氛和諧融洽，不覆昨晚那般劍拔弩張的冷冽感。
這才是君氏兄弟正常相處狀態，雙子一母同胞，是天地萬物中唯一血脈相連的彼此，幾百年來從未真正產生過矛盾，只除了……在姜枝身上。
君琰又開口：“之前我的提議，兄長考慮怎麽樣了？”
君時假裝沒聽見，心裏默默計算著姜枝飲酒數量。這種靈酒對她身體無礙，泡溫泉時適當飲用，還能疏通筋脈，促進溫泉效用。
君琰也不在意。
君時這家夥自閉無趣，不愛說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做弟弟的總要包容一些。
君琰從袖中掏出靈珠。
君時認出是他放在儲物袋的那顆，眉心一蹙，“我給枝枝的，怎麽在你這裏？”
“自然是枝枝給我的呀~”
君時蛇尾一掃，掠來搶走靈珠。君琰也不攔他，繼續笑盈盈：“先前說過了，枝枝很喜歡我。你看，這就是證據。”
君琰此舉並不是故意為了炫耀，只是為了說服君時同意他先前的提議。
三人一起在重霜峰生活。
枝枝喜歡和他玩，他也喜歡同枝枝玩。
若是和兄長宅家無趣，他便帶枝枝游覽大好山河，從中洲十二府繁華人煙到魔域盡頭最瑰麗盛大的花海，每一處充滿樂趣。
-
君時定定看著君琰，烏黑眸底一片深邃，片刻後冷淡地移開眼：“枝枝不會喜歡你這樣的。”
他的語氣罕見的篤定，讓一直微笑的君琰楞了下。
“為什麽？”
君時不再多言，身軀順著樹幹滑下，如液體般絲滑無聲，向著溫泉方向而去。
君琰錯愕：“君時，你——！”
他驚訝看著龐大黑蛇穿透障目法陣，全然毫無顧忌，沒入溫泉之中。法陣中的薄霧四散，露出清晰的景象。
姜枝正飲酒到微醺，眼尾迷蒙掛著粉意，嘴裏哼著不知節奏的歌謠。察覺到周圍霧散，她回身扭頭，恰好看到某個熟悉的龐然大物。
恍惚間，還以為是在荒山的那些年。
姜枝燦然一笑，放下手中酒杯：“呀，大黑，你來找我了？”
姜枝絲毫不覺驚嚇，反而熟稔地攬住他半截尾巴抱在懷裏。
溫泉裏一陣淺波蕩漾，巨蟒游曳著貼近姜枝身邊，親昵地靠在她的頸側。
姜枝以為他要來嗅聞自己身上的酒氣，連忙笑著往後躲了躲，主動捧起巨蟒的頭部。
嘴裏軟乎乎地嘟噥著：“好啦，我真的沒喝多。”
對上巨蟒那雙圓溜溜的瞳眸，清泠泠的專註只倒影她的身影。
姜枝不知哪裏來的沖動。
“吧唧！”
一口親在巨蟒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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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琰被訓責地有些心虛, 畢竟他確實做了大膽過分的夢。魘獸的幻夢名不虛傳，就連他都輕易中招。君琰無聲摸了下鼻子，指腹狀似無意掃過臉側。
在夢裏, 少女柔軟如羽毛的吻落在這個位置。
至於君時警告的話……
兄長性格陰晴不定, 他說的話不必在意。君琰悠然想著, 一擡頭，眉心又皺了起來。
他急聲向君時傳音：“兄長，你這是在做什麽？！”
通體漆黑的巨蟒拖著長尾, 無聲碾壓過山洞裏細碎的草葉，來到熟睡的少女身邊。一圈一圈盤起來, 將姜枝密不透風圈在他的中心。
倒尖狀的蛇瞳漫不經心瞟過來，眸光不覆往日偽裝出的淡然聖潔，瞳孔中心亮的驚人, 像一柄利劍刺向君琰。
野獸本能的威懾和占有欲，驅趕一切處於同一環境的雄性。
但下一秒, 眸光恢覆平靜。
君琰還在嘮叨：“你傷勢未愈，進入秘境變成這幅樣子, 會嚇到枝枝的。”
君時心底輕嗤一聲。
才不會嚇到。
當年枝枝左擁右抱兩條蛇都格外熱情, 但你這個弟弟腦子裏只有山上的野雞！
君琰不知君時在想什麽, 君時也不會慷慨大方，將這些只有他記得的記憶分享給弟弟。
見君時沈默固執, 君琰好聲好氣繼續勸：“這次是我不對，沒有和你商量好, 背著來見枝枝。但先前你提出的顧慮，也並非沒有解決方案。如今我用流火的身份和枝枝相處很好, 她很喜歡我。”
-
喜歡？
君時冷哼一聲，這個詞是他多年的禁忌。
狠厲氣息在眼底一閃而過, 他努力克制平息，不想讓君琰看出異樣，於是扭頭後腦勺對著弟弟。
一雙眸子落到姜枝身上，頓時柔軟了下來。
君時把蛇尾盤得更緊了些，可龐大身軀在這小小山洞略顯局促笨拙，他不想驚醒熟睡的姜枝，只能小心翼翼一點點挪動著，力求緊緊貼在她的周邊，絕不再給某人留任何一絲趁虛而入的空間。
君琰：“……”
兄長怎麽不聽勸啊！
前些日子還說他的魔尊身份可怕，讓他不許出現在枝枝面前，結果自己變成女孩子們都會害怕的大蛇，還這般無賴纏著人家。
君琰很是無奈，嘆息一聲，啟唇還想多勸幾句，可目光不由自主落到姜枝身上。
粉色的小毯子很襯枝枝的膚色，她睡得很甜，晶瑩殷紅的小嘴微張，隱約能看到深處柔軟的舌尖。
頓時，君琰完全忘記自己要說什麽。
只剩眼底一片溫軟寧靜，像冬日壁爐燃燒的柴火，溫吞極了。可那縮如針尖的蛇瞳，又顯露著骨子裏人蛇本性的貪婪和野性。
非禮勿視。
那是人族才要遵循的禮節。
他和兄長兩條蛇，自然以他們的規矩。
君琰眸子黯下來，閃過幾縷意味不明的神思。
忽然被打斷。
“滾！”
一條蛇尾淩厲掃來，疾風割裂空氣，幾乎將君琰撕碎。
他靈活跳開，原地山石頓時化為齏粉。
君時豎起蛇尾，背對他低聲怒吼：“君琰，要發/.情就滾到外面自己解決！”
君琰張口辯駁：“我們是人蛇，又不是真的畜生，怎麽可能發——”
話音戛然，他想到夢裏姜枝的親吻，耳根頓覺發燙，語氣也虛了下來。在君時怒氣滔天的下一尾巴再甩過來前，君琰靈活縱躍攀上石壁，以一種不似人形的步伐迅速向外游曳而去。
嘴裏還不忘提醒：“知道了知道了，兄長照顧好枝枝，別把她吵醒了！”
-
君時趕走某個惱人家夥，終於放軟身軀，腦袋輕輕湊到姜枝身邊嗅了嗅，仔仔細細不放過一絲角落。
確定沒有沾染其他氣味，圓溜溜的漆黑蛇瞳流露一絲愉悅。
君琰愈發把尾巴盤得更緊了些，哪怕身上鱗片把自身腹部擠壓到劃破皮，他也舍不得放松一點。
想要離姜枝更近、讓她獨屬於自己的貪念，幾乎壓蓋過理智。尤其是看到君琰那無恥的家夥竟然頂著一個無害外皮，大咧咧和枝枝同吃同睡，君時差點不管不顧掀翻整個山洞。
甚至心底有一絲他自己都不肯承認的絕望。
無論他如何阻撓，枝枝終究還是會和君琰相遇。
這就是枝枝曾經說過，命中註定的緣分嗎？
——不，去他的命中註定！
他才是最愛枝枝的人。
君時小心翼翼放松了些對蛇尾圈中女孩的禁錮，避免蛇鱗割破身體流下血液，腥味驚擾了她的美夢。
-
第二日清晨，姜枝起來時，發現周圍石板上似乎有一圈奇怪的壓痕，把整塊石板都壓低了一大截。
像幾噸重的野獸在上面爬過。
“昨晚有這個痕跡嗎……”姜枝疑惑片刻，很快拋到腦後，“咦，流火跑到哪裏去了？”
山洞只有她一人。簡單洗漱更衣後，收好儲物袋順著原路離開山洞。
不遠處聽到溪流潺潺，姜枝循聲望去，看到枝頭掛著熟悉的紅色發帶，眼睛一亮：“流火！”
跑近幾步正要說話，姜枝忽然擡手捂住眼睛：“呀！你、你你——”
男子膚白如瓷，但絲毫不顯得女氣，肌肉線條塊壘分泌，姜枝可清晰記得她意外撞上去那次的觸感。墨發沾濕了水，傾瀉而下，蜿蜒像一條條張牙舞爪的蛇，沒入水中深處。
在溫柔氣質之外，竟多了幾分臉紅心跳的妖冶感。
姜枝結巴，小臉漲得通紅，背過身小聲嘀咕：“你怎麽早上洗澡啊。”
流火眉目舒展，聲音在身後傳來：“抱歉，泡久了些。”
不是早上沐浴。
是昨晚至今，一直泡在這冰涼刺骨的溪水裏。
流火餘光施施然掃過姜枝身邊，沒有看到昨晚那條大黑蛇的蹤跡，知道兄長白日離開秘境去閉關修行，唇畔又彎了彎。
姜枝聽到他的笑聲。
平日流火笑起來只覺得溫和親切，可今日背對著他，姜枝竟有幾分不自在感，她捂著眼睛不肯轉身，只別扭地問：“衣服穿好了嗎？”
“嗯，穿好了。”
姜枝對流火充分信賴，放下手轉身，又一次大驚：“餵！你這叫什麽穿好了！！”
流火無辜眨眼：“確實穿了呀。”
衣領扣得嚴嚴實實，連鎖骨都沒露出來。
若是換一種厚實布料，確實稱得上嚴謹禁欲，儀態端方。可君琰身上那件褻衣單薄輕盈，沾了溪水後呈現若隱若現的半透明狀。
溪水沖刷在腹部，強勁飽滿的肌肉線條，比不穿時候更顯得突出。
看似禁欲，實則放/.蕩極了。
這才是人蛇本性。
-
姜枝羞得從腳底燒到天靈蓋，眼神完全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匆忙間對上流火笑盈盈的視線，比起她的局促羞澀，他似乎更多的是趣味和坦然，饒有興趣看她的反應。
一瞬間，姜枝忽然平靜下來。
害！
不就是個裸./男嗎，她當年悄悄畫過的本子還少了嗎？
心如止水。
找回敬業攻略的心態。
姜枝深吸一口氣，從儲物袋摸出昨晚找到的靈珠，遞給流火：“昨天還說我濕衣服會生病，你不也一樣，快把衣服烘幹吧。”
語氣別扭傲嬌，裝作無事發生，眼睛忍不住多看幾眼。
姜枝：我見識少，確實沒見過身材這麽好的。
看一眼少一眼。
-
下午姜枝換了浴衣去泡溫泉，她這次把儲物袋好好收拾了一番，各種用具齊刷刷帶好，還包括先前買的小酒杯，泡溫泉時候可以自斟自飲。
流火照例在障目陣法外等候，而這一次和他一起等待的，還有耐不住寂寞，提前結束閉關的君時。
一人坐在樹下，一蛇藏在樹葉陰翳的紋路裏。
兩雙如出一轍的烏黑墨瞳，都盯著不遠處溫泉裏的少女。
“她喝了三杯了。”
“沒關系，我把酒換成度數很低的。”
“哦，兄長很了解枝枝的酒量？”
君時瞥了樹下人一眼，狹長眸子冷淡掃過，“不告訴你。”
君琰也不生氣，笑呵呵：“哥哥很小氣呢。”
君時不理他。
但兩人之間的氣氛和諧融洽，不覆昨晚那般劍拔弩張的冷冽感。
這才是君氏兄弟正常相處狀態，雙子一母同胞，是天地萬物中唯一血脈相連的彼此，幾百年來從未真正產生過矛盾，只除了……在姜枝身上。
君琰又開口：“之前我的提議，兄長考慮怎麽樣了？”
君時假裝沒聽見，心裏默默計算著姜枝飲酒數量。這種靈酒對她身體無礙，泡溫泉時適當飲用，還能疏通筋脈，促進溫泉效用。
君琰也不在意。
君時這家夥自閉無趣，不愛說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做弟弟的總要包容一些。
君琰從袖中掏出靈珠。
君時認出是他放在儲物袋的那顆，眉心一蹙，“我給枝枝的，怎麽在你這裏？”
“自然是枝枝給我的呀~”
君時蛇尾一掃，掠來搶走靈珠。君琰也不攔他，繼續笑盈盈：“先前說過了，枝枝很喜歡我。你看，這就是證據。”
君琰此舉並不是故意為了炫耀，只是為了說服君時同意他先前的提議。
三人一起在重霜峰生活。
枝枝喜歡和他玩，他也喜歡同枝枝玩。
若是和兄長宅家無趣，他便帶枝枝游覽大好山河，從中洲十二府繁華人煙到魔域盡頭最瑰麗盛大的花海，每一處充滿樂趣。
-
君時定定看著君琰，烏黑眸底一片深邃，片刻後冷淡地移開眼：“枝枝不會喜歡你這樣的。”
他的語氣罕見的篤定，讓一直微笑的君琰楞了下。
“為什麽？”
君時不再多言，身軀順著樹幹滑下，如液體般絲滑無聲，向著溫泉方向而去。
君琰錯愕：“君時，你——！”
他驚訝看著龐大黑蛇穿透障目法陣，全然毫無顧忌，沒入溫泉之中。法陣中的薄霧四散，露出清晰的景象。
姜枝正飲酒到微醺，眼尾迷蒙掛著粉意，嘴裏哼著不知節奏的歌謠。察覺到周圍霧散，她回身扭頭，恰好看到某個熟悉的龐然大物。
恍惚間，還以為是在荒山的那些年。
姜枝燦然一笑，放下手中酒杯：“呀，大黑，你來找我了？”
姜枝絲毫不覺驚嚇，反而熟稔地攬住他半截尾巴抱在懷裏。
溫泉裏一陣淺波蕩漾，巨蟒游曳著貼近姜枝身邊，親昵地靠在她的頸側。
姜枝以為他要來嗅聞自己身上的酒氣，連忙笑著往後躲了躲，主動捧起巨蟒的頭部。
嘴裏軟乎乎地嘟噥著：“好啦，我真的沒喝多。”
對上巨蟒那雙圓溜溜的瞳眸，清泠泠的專註只倒影她的身影。
姜枝不知哪裏來的沖動。
“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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