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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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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他自說自話, 那她便也自說自話好了。

亮光掠帳,落在床榻前。屈膝虛坐的姜循,此時本就依偎在江鷺懷中。無論她此時記憶如何亂, 無論是十五歲的阿寧還是此時的姜循,都無損她對江鷺的覬覦。

江鷺本擡著她臉觀察她“病情”,忽而一僵。

他低下?頭, 見姜循一邊一本正經地看著他, 一邊手指在他腰間?亂動, 輕輕撫摸。

江鷺警告看她一眼, 繼續琢磨起她情形。

他對她有些大意,或是說, 平日姜循知他忌諱, 對他是收斂著的。但這時的姜循少時情意過濃, 又兼一向?大膽妄為,她是沒什麽?不會做的。

她一邊擡著臉由他探查, 一邊乖巧地遞出脈搏讓他檢查。她窩在他懷裏?,另一只手在他腰間?撩動, 偷偷摸摸,窸窸窣窣。江鷺感覺到了, 但他沒有當回事。

可他不料姜循解男子衣物解得?如此熟練,“啪”一聲,她天賦異稟解開了他的革帶。她溫熱柔軟的手指毫不猶豫地從那衣襟縫隙摸進去,摸上郎君緊實的腰間?肌膚。

她早已心癢許久——他每一次背對她,他每一次展臂,他每一次動用?腰力。

旁的貴女、侍女會看得?臉紅的時候, 姜循也看見了。小世子生了一副好腰,卻?不用?, 暴殄天物,她來玩玩。

江鷺大震。

他探在她細白手脈上的手指重重一跳,手瞬間?下?劃。在她手在他衣內繼續朝下?亂摸時,他隔著幾?層衣帛,扣住了她的手。

清晨微光下?,姜循擡眼,看到江鷺頸脈已經繃直,一層緋霞色正在蔓延。

他卻?冷漠警告:“我有正事的,沒空和你玩。你生病了,也不聽話一些?”

他力道真?巧,沒有捏疼她手腕,卻?讓她動彈不得?。姜循此時糊塗,卻?也隱約明白他對自己的幾?分容忍——若是之前,她敢碰小世子一下?,小世子絕不是這樣?輕輕放下?的態度。

他對她動心了。

姜循心中狡黠而笑。

而無論他是十六歲還?是十九歲,於男女之情上,他都玩不過她。

姜循淡下?臉,漠道:“我亦有正事。誰和你玩?”

她手腕微擰,要從他懷裏?抽離而去。她指尖不知碰到了哪裏?,江鷺腰間?肌肉輕輕繃了一下?,姜循觀他睫毛閃爍,心中記下?。

姜循哂道:“我要走,你又不肯了?”

江鷺回神,垂眼看她。他有些拿捏不住她此時“病情”,又見她神智正常,當真?生出困惑。他壓著眉,面無表情地松開手,讓她腕子出來。

姜循果?然出來了。

姜循開口便是斥責嘲諷:“小世子每日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在大相?國寺,你不來探我。我出了大相?國寺,你還?是不來。非要等到我被欺負了,你才‘姍姍來遲’。我若是等你相?助,黃花菜都要涼了。”

江鷺果?真?問:“你每日不是在幫太子賑災嗎?那些衛士日夜守護,你何時被欺了?”

他又道:“何況以?你的性格,你不拆房卸瓦已是仁慈,誰敢惹你?”

姜循刷地沈下?臉:“你監視我?”

江鷺反口:“監視你不行?”

他氣勢竟沒被她壓下?去,望她的眉目也一派郁郁之色,不知想到了什麽?。他正想問她和葉白如何又要針對賀家,只是提起“葉白”,他心中那根刺就紮一下?,讓他別扭且不虞。

而姜循還?冷笑:“你把我的安全,交給別人?我難道不是最重要的?我昨日差點死了,你知道嗎?你如今冷酷無情,我對你幾?多示好你都無動於衷,讓人心灰意冷。你既這樣?不願意和我相?就,那我也不勉強你。

“咱們爛聚爛散,今日就分開,日後不必再見了。”

她口齒伶俐砰砰砰說了一大串話,似乎說了很多事,又似乎一句沒說清楚。江鷺冷眼看她,到最後被她丟下?兩句“不必再見”,心口火也被她撩了起來。

他扣住她那手腕:“你到底在耍什麽?詭計?”

姜循眼尾泛紅:“我受了委屈,看破紅塵,不行嗎?”

她的淚意說來就來,眼中淚光點點,水霧沾睫。江鷺被她的“不必再見”打得?心間?一片亂,又見她這樣?,當真?生出遲疑,疑心她是否真?的受了什麽?委屈。

他不過是一日不見她而已。

他只是不露面,但他去她府宅看過她。他只是怕二?人見面後她又生事,攪亂他如今大業,才生生忍住。昨夜他忙著夜探姜太傅,才沒有去……她回來了姜家,是真?的出事了?

姜循趁他猶豫,當即手再次摸入他被她敞開的衣襟,由著自己性子,狠狠地在他腰間?揉了一下?。美人手指微攏,朝下?縱去。

姜循上方用?言語引著他,面生滾燙,神色卻?不變。

江鷺猛地弓腰繃身,蹙眉:“唔——”

他喘得?她心一麻,手腳發軟。緋紅色湧到了臉上,江鷺瞬間?扣住她手,完完全全地控住她。

只差一點……

江鷺隱怒:“姜循,你玩我?”

姜循手指微僵,指尖碰不到她真?正想碰的,江鷺繃起了肌肉,隱隱有一層什麽?阻攔著她,讓她無法更進一步。他一旦施展開抵抗,她便別想再繼續了。

姜循失落。

姜循盯著他臉,望梅止渴:“阿t?鷺,何必這樣?防著我?”

江鷺聲音微啞:“你不是要和我分開,從此再不相?見嗎?”

他平日清越、此時如沙的聲音讓她心間?悸動,姜循擡起一只眼,有些促狹,染著笑:“阿鷺,我和你開玩笑的。一直想‘再不見面’的人是你,可從來不是我。”

江鷺眉心輕輕一跳,眼中清波瀲灩,流向?她。

姜循作虛弱狀:“阿鷺,你松開我的手,我不玩了。你怕什麽?呢,你如今運起武功,我根本碰不到你。我累了,有點頭暈。”

江鷺垂眼看她。

他看不出真?假,目色閃爍,輕輕地放開了她手腕。

他始終不說話,姜循一自由,便再次側肩擰腰,重新埋入他懷抱,摟住他腰身:“阿鷺,我好難受啊。”

江鷺嘲弄:“我碰都沒碰你,你難受什麽??”

姜循仰起臉。她不是那類楚楚可憐的長?相?,艷光四射的美人亂放媚眼,宛如孔雀開屏。而江鷺心知孔雀開屏是在做什麽?,不覺更加心煩意亂。

……他本是看她什麽?病情的。

如今沒看出病情,倒是被她撩撥出了一腔火意。他看她大約也沒什麽?病,只是消遣他了。

江鷺起身便欲走。

姜循不放過他,抱著他腰,小聲嚶嚀:“阿鷺,你別生氣,也別動手打我。你力氣那麽?大武功那麽?高,你一擡手,我就害怕。”

江鷺涼聲:“你如今還?學會倒打一耙了?我何時打過你?放開,我再不管你了。”

姜循自說自話,聲音軟得?她自己都要受不了,不信江鷺完全不心動:“我當真?很不舒服,手疼腳疼眼睛疼,頭暈眼花犯惡心。我昨日真?的被欺負了,我真?的差點死,我還?吃了毒……”

江鷺驚住。

他瞬間?捏起她下?巴,望著她淚眼濛濛的眸子。他從她眼神中看不出真?假,但他一生出遲疑,姜循便知道自己穩了——

情愛之間?賭什麽??

賭他心疼啊。

他既然會心疼,那說的天花亂墜的“再不管你”“再不見面”,便不過是賭氣了。他也在賭她心軟,賭她不舍,賭她挽留。二?人扭曲的情愛走到今日,絕非一人造成。

此時姜循便虛虛弱弱,努力掉了兩滴眼淚。她本不頭暈,但被他摸著腕脈被他追問病情,被他這樣?擡著臉觀察,她覺得?自己好像當真?暈了起來——

姜循靠著他,在他逼問之下?,說了出來:“我吃了‘神仙醉’。”

江鷺怔了一怔,後背麻麻出了一層汗,手指間?也全是汗意。

他竟然松了一口氣:他看她裝瘋賣傻,就已經知道她沒她口中說的那麽?嚴重。但他依然想知道她怎麽?了,他陪她折騰這麽?久,耐著性子由她玩。他咬著牙關,半條命快被她玩沒了……她終於說出來了。

如今的姜循,花招實在太多。

江鷺靜靜看著她:“你知道那藥不對,你還?吃?”

姜循哪裏?受得?了被人質問,當即冷冷回敬:“我不吃,我怎麽?確定是‘神仙醉’?我不身先士卒,難道要那些沒服過藥的人去嗎?我都差點死了,你還?這樣?。”

江鷺冷靜下?來:“你知道藥性,不會多服。你離鬼門關十萬八千裏?,哪裏?就‘死’了?”

姜循一滯,又道:“那些流民差點打死我。你又不在,一幫酒囊飯桶護不住我。要不是我足夠機智,拿火燒糧,嚇退了他們,你就見不到我了。”

江鷺:“那你當真?聰明,而且狠。”

他語氣平平,她聽不出他是誇還?是諷,便歪半張臉朝他望去。而她眼前光一暗,便見江鷺俯下?來,手臂穿過她膝彎,他將她抱了起來。

姜循好多年沒被人這樣?抱過,腳離開地面,人一擡高,便有些慌,忙摟住了他脖頸,防止自己掉下?去。

姜循眼看他是要抱她上床,忙道:“那裏?全是灰,我沒找人收拾過,不幹凈。”

江鷺垂著眼,貼著她鼻尖。他淡粉色的唇挨著她鼻,似輕輕一啄,又似僅是開口說話,帶著氣音:“你不是已經把我衣帶解開了嗎?”

姜循一楞,然後瞬間?明白了他意思。

她紅著臉,褪下?他外衫。她沒如何動,只將那玄色外衫朝後揚了下?,便有勁風相?助,那層薄衫被當做床單,鋪在了榻上。江鷺抱她上榻,將她平放在床上。

姜循摟著他脖頸不放。

江鷺低聲:“你乖一些。病人不是要好好養著嗎?”

姜循只眨眼,卻?不松手。

江鷺撫摸她額頭,淡道:“神仙醉的功效沒那麽?久,我看你這一次的情形,比上次好得?多,癥狀應當不嚴重。你再睡一會兒,醒來也許就沒事了。”

江鷺又提醒她:“日後不要再服用?了。此藥有癮,服用?越多越離不開。”

江鷺又試探道:“或許你現在已經沒事了,只是在裝瘋折騰人罷了。”

姜循不反駁不承認,只柔聲:“那我怎麽?不折騰別人,只折騰你?”

江鷺涼涼道:“我運氣不好唄。每次都撞上你頂著炸藥包的時候,你的火氣全發洩給我了。”

姜循一怔。

“神仙醉”大約真?的效果?快消退了,她模糊紊亂的記憶變得?清晰了很多,而十五歲阿寧對江鷺的情意又未曾完全退散,讓她如今看著江鷺,怎麽?看,怎麽?心生喜歡。

也或許她本就喜歡,只是常年壓制,誤以?為自己不喜歡了。

而姜循想江鷺話中意思,又忍不住噗嗤一笑:是了,他上次撞上她發火,在馬車中被折騰一通;這一次又撞上她心情差勁,又被她折騰一通。

其實近些年,姜循很少有情緒這般激烈的時候。有事當場解決,殺神殺佛不見手軟。可她每一次情緒起伏大的時候,他都成為了她的發洩口。

這樣?一看,蠻對不起他的。竟未讓他見到姜循討喜的時候。

姜循聲音甜軟:“阿鷺……”

他伸手,什麽?東西插到了她發間?。姜循一楞,聽江鷺說:“昨日辦差時……路上偶得?了一簪戴。你拿去玩吧,若不喜歡,丟了便是。”

俊美郎君目色閃爍,說話吞吐。他側過臉時,那來自脖間?的紅意已經蔓延了大半張臉,他自己知道嗎?

姜循擡手就要摸,而她一松開他脖頸,江鷺起身便退。姜循立刻重新挪回來,還?是選擇擡手摟住他脖頸,不放他走。

姜循淡然笑:“一枝花而已,什麽?時候都能?看。我此時不看。”

江鷺望著插在她鬢間?的那枝鮮妍欲滴的粉白色芍藥,花再美,也比不上美人臥榻,美人玉容雪膚,盈盈噙笑,一眼又一眼地撩撥他。

江鷺指腹生麻,心間?鼓跳。但他仍是溫和而平靜:“不是想和我分開,再也不見了嗎?”

姜循大冤:“我逗你的話啊,你怎麽?到現在還?記著?”

他斂目,似笑了一笑。這樣?的笑很清很淺,既像月光泠泠,又像風拂山崗。這樣?的笑,過於真?誠,於他如今狀況,實在少見。

姜循看得?歡喜又心軟,指腹在他後頸上輕揉,誘他道:“阿鷺,你陪我躺一會兒吧?我不折騰你,待我睡著了,你再走,好不好?我想你的事情,應該沒有緊急到哄美人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吧?”

江鷺低斥:“你自稱自己為美人?羞不羞?”

她挑眉,笑吟吟看他。而他如今對她的抵抗力本就日益衰減,聞言只稍作遲疑,在姜循拽他手臂時,他便順勢躺下?,將她擁在懷中一同臥下?。

江鷺看她目露得?色,便忍不住刺她一句:“今日你應當沒有和別的郎君相?約,我沒有耽誤你和別的郎君見面吧?”

他意有所指,姜循厚著臉皮當做沒聽懂:“什麽?別人?只有你啊。我不和別的郎君相?約閨房的。”

江鷺懶得?說她,一言不發。姜循心虛轉眸,側身將整張臉埋入他頸中。

姜循此時才覺得?江鷺那種不愛和她多說廢話的脾性也很好:雖然不曉得?他知道多少,但他很少當面拆穿她……除非實在被她激得?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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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相?伴,單純睡覺豈不浪費?

姜循只安靜了一會兒,便微微擡頭。

江鷺由她挽臂,身如玉石,冰雕雪砌,坐懷不亂。他動也不動,卻?偏偏她一有風吹草動,他便知道:“姜循,累不累?你的花招,能?不能?改日再做?”

姜循一楞,然後微不快:“我只是想和你聊一聊。”

江鷺正有意動,聞言睜眼,沈靜無比:“聊你昨日的流民事件嗎?我這裏?也有些情況……”

姜循更加不悅:“你我之間?,不能?單純地談談情說說愛,非要圍著朝務說來說去嗎?我與你之間?,除了朝務,難道就無話可說了嗎?你自己願意當柳下t??惠,也要攔著別人?難道你又要說,你和我之間?,沒什麽?情意可說嗎?”

江鷺:“……”

江鷺心中念道“病人最大”,半晌妥協:“你想聊什麽??”

姜循靜下?來,片刻後說:“阿鷺,我服用?了‘神仙醉’,你很心疼,對不對?”

他不吭氣。

姜循本也不用?他回答,她出神:“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事情一定會這樣?的。此時你我相?逢,才是最好的時機。”

江鷺側過身朝向?她,低聲:“你到底想說什麽??”

姜循:“我是想說,如果?我還?是‘阿寧’,你是護不住我的。你年少時其實也沒多麽?喜歡我,你只是情竇初開,又沒見過我那種出乎你意料的樣?子,你才被阿寧勾著走。但是時日一長?,你總會發現你喜歡的‘阿寧’是假的,你沒見過的姜循才是真?的。

“你會難以?接受。而且你是世子,你多的是回頭路,阿寧卻?沒有回頭路。一旦被你厭棄,阿寧便無路可走。你少時說什麽?想和阿寧隱居,拋下?南康王府,那也不可能?。你爹娘養你這麽?大,你又那樣?孝順,父母子女情義斷絕,於你來說過於殘酷。為了一個阿寧,實在不值得?。

“所以?阿寧是必須離開的。你和阿寧的結局絕不會好。只有江鷺和姜循重逢,才是最好的時機。”

江鷺維持沈默。這番話,她應該在心裏?想了很多年了吧?她在為她脫罪,辯解。為什麽?一個不愛辯解的人會辯解?她是……喜歡他麽??真?的麽??九成欺騙中有一成是喜歡麽??

姜循說了許多後,見他不語,心間?不禁忐忑疑惑,擡目看他。

江鷺只道:“你給我機會了嗎?”

姜循怔住。

江鷺平靜看著她:“你斷定不會有好結果?,輕易為你我之間?做了決定。縱是我少時幼稚,難道你便不幼稚嗎?我可以?為你犧牲很多……你根本不知道我能?做到哪一步,也不信我會做到哪一步。

“你為何這麽?不相?信我?”

姜循呆住,江鷺忽而伸手,撫摸她溫熱臉頰,若有所思:“你過得?非常不快樂嗎?你經常被背叛嗎?”

姜循無言。

江鷺:“你只有過得?非常不快樂,才會不相?信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你只有經常被背叛,才會看到我動心,你就往後縮,不給我一點機會。你怕受到傷害,便先自作主張。

“你這幾?年如此不快樂的話……為什麽?不回頭來找我呢?”

姜循怔怔看他。

長?發散枕,面容如雪。一帳月白,她睡在他的衣襟上,靠在他的懷裏?,聞著他的衣上熏香。周身盡被染上他的氣息,姜循發了好久的呆,鼻尖一點點發酸。

江鷺就是她人生的意外。

江鷺輕易洞察她的心思,一針見血,讓她無言以?對,讓她狼狽不堪。驕傲的不可一世的習慣掌控一切的姜循在此期間?,何其地坐立不安,何其地害怕這種失控的感覺。

可是帳子就這樣?小,她能?往哪裏?躲?

姜循倉促低頭,掩住自己眼中神色,開玩笑:“胡說八道。我在東京過得?這樣?好,哪裏?會不快樂,又哪裏?需要回頭找你?何況,你那麽?恨我,知道我裝死騙你,恨不得?殺了我才是真?的。我即便回頭,看到的也是你的冷臉,我何必自找不痛快?”

江鷺淡聲:“那你現在就看看,我的冷臉有多可怕。”

一帳之內,日光明明滅滅落在二?人身上,光華如波,粼粼游動。他扣著她臉,強迫她擡頭。他將她逼得?退無可退,撐著她臉,壓著她眼,讓她必須看他。

他垂著眼瞼,睫毛如排刷,宛如塗著一層墨。他溫和誘拐:“我足以?嚇到你,讓你受挫,覺得?委屈,覺得?痛苦嗎?”

姜循和他四目相?對,姜循凝望著他雋秀的面容。他哪裏?嚇人,哪裏?讓她受挫?他面白如玉,色厲內荏,對她實在心軟得?不得?了。她只是、只是……

姜循目光泠泠閃動,眼看快要扛不住,江鷺不知為何心一軟,不忍心逼她了。

他心中生悵,意識到自己的步步後退,知道自己總會再一次載在她身上。他努力抵抗,如今卻?越來越扛不住。

江鷺無力地看著她,靜片刻,在她疑惑望來時,他無謂地轉移話題:“你少時又如何想我的?”

姜循楞一楞,說道:“你年少時,對我只有一點喜歡,大多是責。我年少無知時,喜歡你這種責。現在嘛……”

她面露赧然,說話吞吐,少有的懷春羞澀模樣?,看得?郎君心跳快一分。她躲閃著沒說,江鷺傾身,正要催問,二?人卻?忽然聽到外面急促的敲門聲。

是衛士的聲音:“娘子,娘子!快些起身,姜大娘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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