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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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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修】

25.

“下次需不需要我守在旁邊給你做示範啊?”

暗示的意味過於明顯, 蔣心若臉刷地紅到耳根。

羞憤難當,她順手將拿的東西狠狠地朝他扔過去。

剛才沒經大腦,脫口說出那樣的話, 他也有點後悔。

以前自己再生氣也不會對她一個小女孩開這種玩笑,現在這是怎麽了?

橡膠質地的薄膜堪堪擦過鼻尖, 楊程奕不由地閉了下眼, 再睜開, 入目一片狼藉。

他的生活,她的感情, 還有他們二人之間的關系, 埋藏在這片狼藉之下。

理不清, 分不開。

楊程奕長嘆一口氣, “行, 是我說錯話。”

蔣心若自覺占理, 輕哼,“虧你還知道?”

楊程奕步步靠近,神色認真地發問:“可你不就想t看我生氣嗎?”

隱藏的小心思遭人拆穿, 蔣心若赧然別開臉。

“生點氣倒沒什麽。”楊程奕伸手搭在她背後的沙發上, 順勢坐到旁邊, “我說的話你能聽進去就好。”

他以退為進,姿態放得很低, 搞得蔣心若都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有點過分。

楊程奕交疊雙腿, 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循循善誘, “若若, 你有沒有想過,他到底是喜歡你還是喜歡你給的錢呢?”

“有區別嗎?”

“真心實意和虛情假意當然有區別。”

蔣心若反問:“那你有沒有想過, 以前你身邊的女人都是喜歡你還是喜歡你給的錢呢?”

楊程奕不由地蹙眉,“問你呢,別扯我。”

“你這人好雙標。”蔣心若很不服氣,“自己可以砸錢吸引女人,我為什麽就不能用錢找男朋友?”

“對,你就是不能。”楊程奕深吸一口氣,“你的男朋友必須全心全意愛你、疼你、保護你,這樣我才能放心。”

蔣心若徹徹底底楞住。

這應該是他為數不多的,用這樣嚴肅的口吻跟自己說話,伴隨潮水拍擊巖石發出的水聲,顯得很有威懾力。

她轉過頭來,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好似一只振翅欲飛的蝴蝶。

楊程奕接著誘哄,“所以忘了他,哥哥以後給你找更好的。”

恩威並濟,軟硬兼施。

之前習慣成自然,只要他說她就聽,現在蔣心若忽然發現,自己於楊程奕來說,可能真的只是自己最疼愛的小寵物,什麽人能碰,什麽人不能碰,都要經過他的允許。

而自己,連抗議的權利都沒有。

蔣心若輕靠在他臂彎裏,低低地回答說好。

看清又有什麽用呢,還不是要接受?

不然再走一次嗎?

且不論自己是否還有當年的勇氣,只要她還在花他的錢,走得再遠也逃離不了他的掌控。

整座島嶼沒怎麽開發過,海底品種稀有的紅珊瑚在外力的侵蝕下,融成粉化成末。在海水經年累月的沖刷之下,沙灘漸漸被染成粉紅色,美得猶如夢幻泡影。

容忱結婚時的場地就布置在這邊。

當初定下楊程奕做伴郎後,蔣心若也自告奮勇去當伴娘。

神父宣告禮成的剎那,禮花自空中紛紛揚揚地落下。

蔣心若分神,偷瞄另外一邊。

楊程奕就站在那片如夢似幻的粉紅海灘前,看向前方擁吻的新人。

發小結婚,他難得斂去眉宇間的風流氣,認真而鄭重地觀禮。

覺察到有人註視,楊程奕不經意側頭,觸及她的視線,唇角不自覺地上揚。

四目相對間。

蔣心若從他眼睛裏看到了天長地久。

凡是蔣心若在的場合,大家總會習慣性地讓著她,搶新娘捧花時也是如此。

只有一個人是例外。

楊程奕長臂一伸,將捧花攔截在半空中。

蔣心若猝不及防地撞進他懷裏,踮腳要搶,“你還給我。”

“不給。”楊程奕使壞,右手換到左手,樂呵呵地逗小姑娘玩,眼見她真的有點惱才放手作罷。

蔣心若將捧花抱在懷裏,低頭嗅聞玫瑰花香。

楊程奕隨手摘掉落在她發間的紙花。

旁邊有人打趣道,“若若這是有喜歡的人了?”

蔣心若臉紅撲撲的,不住搖頭。

楊程奕也忍不住問:“不會真有了吧?”

蔣心若半靠在他懷裏,輕哼,“才不要跟你說。”

“小沒良心。”楊程奕收緊胳膊,心頭卻不由的悵然,“你啊,年紀還小,再陪哥哥兩年。”

蔣心若眼睛轉了轉,乖巧答應說好。

萬萬沒想到,在短短兩個月之後,她就義無反顧地離開了他。

如今故地重游,景色如舊,心境卻大不相同。

蔣心若站在白色大理石做成的雕花拱門前,遲遲邁不開步。

“上次來也沒仔細看。”楊程奕不太習慣這麽安靜的她,主動挑起話題,“容忱還挺會挑地方,怪不得你回去以後總是念叨。”

蔣心若咬了咬唇,試探性地問:“你以後也想來這裏辦婚禮嗎?”

在發小結婚的場地,楊程奕隨手拉開一罐啤酒,神色冷淡地說:“我大概不會結婚。”

蔣心若楞了楞,繼續追問:“為什麽啊?”

啤酒入嘴後微微發苦,楊程奕緩慢咽下這片澀意,坦誠地說:“我沒有長期經營一段感情的能力,不太適合結婚。”

他向來自我,很少在別人面前剖析自己的缺點。

少年浪蕩的歲月中,他貪圖享樂,早已錯失培養經營感情能力的最好時機,再往後,利益糾纏不清,更難覓得真心。

蔣心若心頭沈甸甸的,問:“那你……以後要怎麽辦啊?”

“能怎麽辦,孤獨終老唄。”楊程奕半開玩笑地說,“所以啊,若若以後就算嫁人,也要多回來看看哥哥。”

沒想到他這樣耐不住寂寞的人,早在心裏做好了孤獨終生的準備。

蔣心若眼眶一酸,悶聲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不要指望我會回來看你。”

楊程奕氣結,伸手去戳她的酒窩,“小沒良心。”

日暮西斜,海水被染成爛漫的金黃色,襯得沙灘更加耀眼奪目。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楊程奕自己喝完好幾罐啤酒,易拉罐散落在身旁。

他高高地舉起手,玩游戲般拋向遠處的垃圾桶。

一下一個,百發百中。

到他這個年紀,需要親自處理的問題一般都很棘手,難得再收獲到這樣細微的快樂。

楊程奕自己都有點驚訝,不由地低頭一笑。

蔣心若在旁邊看得蠢蠢欲動,“我也要玩。”

楊程奕懷疑地上下打量,“就你這點勁?”

蔣心若徑自搶過他手裏的易拉罐,仿照他剛才的姿勢,使勁往垃圾桶的方向拋擲。

易拉罐“吧嗒”一聲落到垃圾桶前面。

楊程奕拍掌大笑,推著她上前,攛掇說:“快,撿起來去,別給工作人員添麻煩。”

“你不準笑我。”

蔣心若懊惱地跑過去,剛要彎下腰去撿,又一只易拉罐落在她腳邊。

她迷茫地擡起頭,楊程奕悠閑地抱臂,笑得一臉愉悅,“手滑了一下,還得再辛苦若若。”

這人故意的。

蔣心若憤然,狠狠地將兩只易拉罐摔進垃圾桶。

“看這表情,跑累了?出沒出汗呀?”楊程奕脫下自己穿的西裝,包住走回來的她,憋住笑容,故作關切地說,“別凍著。”

“在你眼裏我是不是好耍好哄又好騙?就像……”蔣心若憤憤不平地橫了他一眼,語氣委屈,“就像養的小寵物。”

“有點自信。”楊程奕略一挑眉,笑著揉她的頭發,“我們若若比一般寵物可愛多了。”

蔣心若不滿地輕哼,逃離他的魔爪,自顧自地往前走。

噠噠噠的,在沙灘上留下一串腳印。

楊程奕踩著她的腳印,走得不緊不慢。

蔣心若今天身上穿的裙子短,西裝披在外面剛好蓋住裙角,只露出下面一雙瑩白纖細的腿。

楊程奕在後面看得喉嚨發緊。

腦海中不受控制地閃過今天早上她身穿男式襯衣,慵懶又無辜的樣子。

太便宜那小子了……

楊程奕胸口憋悶地想。

工作人員每天上午定時整理房間打掃衛生,順便收走弄臟的睡裙,仔細清洗,烘幹熨平,為了減少打擾到客人的頻率,在上夜宵的時間一並送還。

蔣心若正在裏間洗澡,楊程奕避嫌來到外間,沒想到又碰上這樁事。

短暫的猶豫過後,他敲了下房門,提高音量說:“你睡裙送過來了,我給你放在外面,你記得出來拿。”

蔣心若對他的緊張渾然未覺,說:“你直接拿進來就好,我出去還麻煩。”

楊程奕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這個房間當時是為容忱顧兮夫妻二人度蜜月而建,處處都是精心設計的機關。

裏面開的燈很暗,浴室四周都是透明的,磨砂玻璃上清晰地映出她曼妙的身體曲線。

楊程奕呆立在原地,好半晌才想起應該閉眼。

睡裙真絲的面料在手裏不住打滑,感覺像少女細膩柔嫩的肌膚。

像觸電一般,他倏然松開手,喉嚨發緊,“我給你放在這裏,先出去了。”

砰地關上門,自己那點見不得光的綺思也一起關在身後。

楊程奕長舒一口氣,灌了兩杯紅酒,好不容易壓住從心底直往上竄的邪火。

想到明天就要回E市,她的心情不免有些悵然。

蔣心若洗完澡,只穿一條睡裙就跑出來找他,扁嘴抱怨說:“哥哥,我是不是洗得太久了?身上好酸啊。”

楊程奕額頭青筋一跳,“所以呢?”

蔣心若眨了眨眼,“所以我舉不t動吹風機。”

她暗示得太過明顯,楊程奕不緊不慢地問:“想我給你吹頭發?”

蔣心若忍強忍笑意,忙不疊地點頭,“謝謝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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