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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蔣心若躺平, 長發在毛巾上鋪成一個扇形。
楊程奕還沒做過這種事，一只手舉著電吹風，另一只手順著發絲, 從邊緣開始慢慢地吹幹，生怕不小心弄疼她。
他吹得很專心, 她安靜地躺著, 逐漸生出困意。
楊程奕剛才怕時間長會餓到她, 特地拿了水果和叉子放到手邊。
蔣心若摸到叉子，叉了一小塊蜜瓜, 憑感覺遞到他唇邊, 輕聲叫：“哥哥……”
楊程奕吃進嘴裏, 不經意地擡眼, 差點嗆到。
睡衣的領口很松, 隨著她擡手的動作, 掀起一角，隱隱地能窺見隱匿其中的誘人弧線。
楊程奕屏住呼吸，伸手從旁邊扯過一個抱枕, 直接按在她的胸前, “拿好。”
蔣心若不明所以, 楞楞地抱了一會兒才恍然，“你……”
她剛要擡頭, 就被楊程奕眼疾手快地壓回去, “別亂動。”
氣氛直轉而下，由原來的溫馨變為尷尬, 兩人同時安靜, 只剩吹風機發出規矩沈悶的轟鳴聲。
楊程奕對自己這段時間的反常很是苦惱。
原本，蔣心若在他眼裏就是一個小丫頭片子, 不知道從哪一瞬間開始，他忽然意識到她早已長大，成為一個充滿誘惑的女人，舉手投足都攜有撥亂人心的力量。
更要命的是他發現自己忽然失憶，記不清之前那麽多年，他們之間正常的相處模式。
搜索回憶，浮現的只有自己在她誘惑之下屢屢失控的片段。
以後要怎麽辦才好。
好不容易吹幹頭發，楊程奕將開關推回原位，站起身，說：“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明天公司那邊還有點事，無論如何上午我們必須走。”
話音未落，一只小手從下面急急地揪住他的衣角。
想了三四年才等到的一天，不甘心這樣草草結束，蔣心若以此為著力點，翻了個身，仰起頭，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胡亂找了個借口，“可我有點認床，睡不著。”
楊程奕要笑不笑地俯視著她，“那你前兩天晚上都是怎麽睡的？”
蔣心若繼續裝可憐，“所以這幾天我都沒睡好。”
楊程奕沒好氣地問：“你確定沒睡好是因為認床？”
蔣心若不由地一怔，“不然還能因為什麽？”
楊程奕現在都分不清她是裝不懂還是真不懂，輕嗤說：“你自己心裏清楚。”
剛一出口就發覺自己這話不止陰陽怪氣，還帶了點酸味。
“那你想怎麽樣？”他適時地輕咳，問，“這麽大了不會還要我哄你睡吧？”
蔣心若忽略細節，直截了當地提出自己的訴求，“我想聽你講晚安故事。”
記憶在半路轉了個彎，一下子退回久遠的從前。
“怎麽忽然想聽睡前故事了？”楊程奕挑眉，懶洋洋地翻出舊賬，“以前不是還嫌我講得太幼稚嗎？”
這人……好幾年前的仇都能記到現在。
“那是因為我當時年紀太小，不懂裏面包含著深刻的道理。”蔣心若撇嘴，違心地送上誇讚，“我現在長大了，懂得了哥哥的用心良苦，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
楊程奕勾了勾嘴角，伸出手指輕點她的唇，“我看啊，再大的道理都說不過你這張嘴。”
蔣心若作勢要咬。
楊程奕倏地抽回手，板起臉命令道：“想聽故事就乖一點。”
剛才來去匆忙沒顧上觀察，這次再進來才發現裏間的空間和外間一樣大。
浴室遮擋的房間深處另藏玄機。
“裏面好像是運動間和按摩房。”
蔣心若這樣介紹，楊程奕狐疑地走過去，差點沒忍住爆出粗口。
他哭笑不得，“你覺得這是按摩間？”
“對呀。”蔣心若指著旁邊結構覆雜的皮椅，說，“不過這個按摩椅有點奇怪，比一般的幅度大，我試了試有點受不了就沒用，其他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麽用。”
楊程奕不可置信地轉頭去看她。
後者表情無辜，神色茫然，確實是毫不知情的樣子。
弄得他有點懷疑人生。
世界上真的存在那種來到眼前，看到這些東西後，還能忍住不帶自己女伴來嘗試的男人嗎？
尤其是蔣心若還親自上去試用過的情況下。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她坐在椅子上的樣子，一臉驚慌失措，身體又被擺成各種各樣的姿勢……
楊程奕深吸一口氣，強行逼自己清空腦海裏亂七八糟的東西，推著她走了出去，催促說：“不要管這些了，趕緊睡覺，明天還要早起。”
活了三十多年，楊程奕只給一個女孩講過一次睡前故事。
這一回沒拿實體書，他打開手機，搜出格林童話，習慣性地點開睡美人，在蔣心若要說他沒創意之前，搶先美其名曰“溫故知新”。
蔣心若動了動嘴唇，沒說話，乖乖地縮進被子裏。
十年前，23歲的楊程奕非要給13歲的蔣心若講這個故事；十年後，23歲的蔣心若非要聽33歲的楊程奕講這個故事。
如今他們的年紀都已離童話世界太過遙遠，可就在這個遠離俗世塵囂的小島上，耳畔只能聽到不遠處傳來的海浪聲，好似躺在美夢搭成的小舟上，遙遙駛向另一個世界。
“公主睡的正香，她是如此美麗，嘴唇像花瓣一樣……”〔1〕
念到這裏，楊程奕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蔣心若。
她雙目緊閉，睡顏安靜。
小島上沒有外人，睡前自然也無須特地拉緊窗簾，月光淡淡地籠罩著她的臉龐，白得近乎透明，襯得兩片嘴唇更加嫣麗紅潤。
他第一次給她講這個故事時，心無雜念，甚至還想提醒她說要當心王子這種人。
相隔不過十年，他再講這個故事，心裏卻在想，怪不得王子會忍不住誘惑地想去吻她。
楊程奕默默地盯著她，看了半晌，終是抵不過心裏的渴望，慢慢地湊上前。
容忱當年度完蜜月，心滿意足地回來，忍不住跟他炫耀說：“那感覺怎麽形容呢，好像全世界只剩你們兩個人，她眼裏只有你，你眼裏也只有她，其他的一切都不算什麽。”
理智悄然回籠，他驀地停滯，輕嘆一聲，向上移動半寸。
這個吻最後落在她的額頭上。
情·欲褪去後，只剩三分憐惜，七分疼愛。
門一開一合，腳步聲漸漸走遠，室內重歸寂靜。
他睫毛輕顫，睜開眼，碰了下自己的嘴唇，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嘟囔著說：“好討厭啊。”
怎麽都過了十年，這人還能輕易地害她緊張期待又失落惆悵呢？
坐專機回到家裏，將行李交給孫媽，蔣心若困得不行，徑直走向更衣間，準備換睡衣補交。
一打開門，她不由地楞在原地。
成人禮上穿的那條公主裙在沙發上攤開，煙頭燒出來的洞顯得格外刺眼。
蔣心若忽地慌了，她……她不是藏起來了嗎？
楊程奕恰在這時走到她的身後，語氣平靜地說：“解釋一下。”
“還不是因為你。”蔣心若勉強壓下心虛的情緒，理直氣壯地抱怨，“當年說了那麽多次戒煙你都不聽，我……我就想自己試試。”
“行，我的錯。”楊程奕寒聲問，“為什麽單單瞞著我？”
蔣心若生活習慣健康，他也知道她充其量只是試過幾次，這件事楊程奕的憤怒點在於她的某一件事情連容忱、顧兮都知道，只有他蒙在鼓裏。
“因為猜到你會很生氣。”蔣心若瞟到進門時他扔在桌子上的煙和打火機，伸手拿過來，從中抽出一根，利落打火，狠狠地吸一口，故意往他臉上吐，“現在知道了吧？”
很多年沒抽煙，蔣心若抽了兩口就嗆住，咳嗽起來。
“就這樣還學人抽煙。”楊程奕逐漸笑開，從她的手裏奪下煙，挑釁般塞進自己嘴裏，猛地想起這個煙嘴這邊剛才還被她含在嘴裏。
間接接吻……
腦海中閃過暧昧的詞匯，楊程奕也嗆了一下，捂著嘴劇烈咳嗽。
這回換成蔣心若嘲笑他。
下午，楊程奕要回公司，又放心不下，順路送她去媽媽鐘薇那裏。
“什麽叫放心不下？”蔣心若岔岔不平，“我又不是沒有自己在家過，怎麽以前你就能放心呢？”
楊程奕整理領帶，面無表情地說：“要不是這次你瞞著我跟別人走，我也覺得你很讓人放心。”
“我沒瞞著你，我確實是跟恬恬出去玩啊。”
“t別以為我不知道孟恬和薛頡的關系。”楊程奕寒聲提醒完，又笑，“正好我媽前幾天也說想你了。”
雙管齊下，堵得她徹底無話。
正好她也好久沒見鐘阿姨了，回來以後蔣心若都不知道自己整天在忙什麽，還沒抽出時間去看楊程奕的母親。
蔣心若平靜接受他給出的結果，仍不忘表達對這個理由的不滿，
李叔一早就被派出去辦事，這趟由楊程奕親自接送。
蔣心若一上車，扣好安全帶，蹬掉鞋子，赤腳踩在車座上，抱膝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愜意地輕嘆。
“我這可是剛提的車。”
楊程奕嘴上這麽說，伸手按了下按鈕，升起車窗。
蔣心若理直氣壯地說：“正好，我幫你踩一踩，開得更穩。”
楊程奕輕嗤，翻出一條毯子扔到她身上，“你先保證自己的裙底安穩吧。”
蔣心若不予理會。
“勸你穿上。”楊程奕目光下移，似笑非笑地說，“總不能再讓別人看到你穿草莓睡褲。”
這人又提這茬！
蔣心若輕拍了他一下，憤憤地展開毯子，蓋到自己腿上。
鐘薇住在另一個區，這邊住的大多是療養的幹部，進入小區主路便不再限速。
楊程奕難得逮到機會，逐漸將油門踩到底，車開得疾馳如飛。
蔣心若抓緊把手，驚魂未定地喊：“慢點，哥哥，開慢點……”
“我提醒你，還有不到五分鐘，就能開到我媽家門口。”楊程奕笑得愈發惡劣，“你做好準備，用這個樣子去見她。”
她現在這個樣子哪能出現在鐘薇面前？
蔣心若一下子慌了，扯進楊程奕的袖子，軟軟地撒嬌，“哥哥，我錯了，你開慢點嘛……”
楊程奕略一挑眉，“求我啊。”
蔣心若特別沒骨氣，“求求你……”
“這還差不多。”楊程奕心滿意足地放過她，緩慢降下車速。
蔣心若趁著這一會兒的功夫重新穿上鞋，拉緊襯衫，披好大衣，撫平裙擺上做出來的褶皺。
汽車停穩後，有人走過來幫忙打開車門。
她光鮮亮麗地踏出車門，甜甜地叫外面站的人，“鐘阿姨。”
“若若，好長時間沒見了，快讓鐘阿姨看看。”鐘薇攜起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後，得出結論，“瘦了。”
蔣心若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這麽明顯嗎？”
“媽。”這側的車門沒關，楊程奕沒空下車寒暄，笑容滿面地一揮手，吊兒郎當地說，“托你給我看半天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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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心若躺平, 長發在毛巾上鋪成一個扇形。
楊程奕還沒做過這種事，一只手舉著電吹風，另一只手順著發絲, 從邊緣開始慢慢地吹幹，生怕不小心弄疼她。
他吹得很專心, 她安靜地躺著, 逐漸生出困意。
楊程奕剛才怕時間長會餓到她, 特地拿了水果和叉子放到手邊。
蔣心若摸到叉子，叉了一小塊蜜瓜, 憑感覺遞到他唇邊, 輕聲叫：“哥哥……”
楊程奕吃進嘴裏, 不經意地擡眼, 差點嗆到。
睡衣的領口很松, 隨著她擡手的動作, 掀起一角，隱隱地能窺見隱匿其中的誘人弧線。
楊程奕屏住呼吸，伸手從旁邊扯過一個抱枕, 直接按在她的胸前, “拿好。”
蔣心若不明所以, 楞楞地抱了一會兒才恍然，“你……”
她剛要擡頭, 就被楊程奕眼疾手快地壓回去, “別亂動。”
氣氛直轉而下，由原來的溫馨變為尷尬, 兩人同時安靜, 只剩吹風機發出規矩沈悶的轟鳴聲。
楊程奕對自己這段時間的反常很是苦惱。
原本，蔣心若在他眼裏就是一個小丫頭片子, 不知道從哪一瞬間開始，他忽然意識到她早已長大，成為一個充滿誘惑的女人，舉手投足都攜有撥亂人心的力量。
更要命的是他發現自己忽然失憶，記不清之前那麽多年，他們之間正常的相處模式。
搜索回憶，浮現的只有自己在她誘惑之下屢屢失控的片段。
以後要怎麽辦才好。
好不容易吹幹頭發，楊程奕將開關推回原位，站起身，說：“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明天公司那邊還有點事，無論如何上午我們必須走。”
話音未落，一只小手從下面急急地揪住他的衣角。
想了三四年才等到的一天，不甘心這樣草草結束，蔣心若以此為著力點，翻了個身，仰起頭，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胡亂找了個借口，“可我有點認床，睡不著。”
楊程奕要笑不笑地俯視著她，“那你前兩天晚上都是怎麽睡的？”
蔣心若繼續裝可憐，“所以這幾天我都沒睡好。”
楊程奕沒好氣地問：“你確定沒睡好是因為認床？”
蔣心若不由地一怔，“不然還能因為什麽？”
楊程奕現在都分不清她是裝不懂還是真不懂，輕嗤說：“你自己心裏清楚。”
剛一出口就發覺自己這話不止陰陽怪氣，還帶了點酸味。
“那你想怎麽樣？”他適時地輕咳，問，“這麽大了不會還要我哄你睡吧？”
蔣心若忽略細節，直截了當地提出自己的訴求，“我想聽你講晚安故事。”
記憶在半路轉了個彎，一下子退回久遠的從前。
“怎麽忽然想聽睡前故事了？”楊程奕挑眉，懶洋洋地翻出舊賬，“以前不是還嫌我講得太幼稚嗎？”
這人……好幾年前的仇都能記到現在。
“那是因為我當時年紀太小，不懂裏面包含著深刻的道理。”蔣心若撇嘴，違心地送上誇讚，“我現在長大了，懂得了哥哥的用心良苦，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
楊程奕勾了勾嘴角，伸出手指輕點她的唇，“我看啊，再大的道理都說不過你這張嘴。”
蔣心若作勢要咬。
楊程奕倏地抽回手，板起臉命令道：“想聽故事就乖一點。”
剛才來去匆忙沒顧上觀察，這次再進來才發現裏間的空間和外間一樣大。
浴室遮擋的房間深處另藏玄機。
“裏面好像是運動間和按摩房。”
蔣心若這樣介紹，楊程奕狐疑地走過去，差點沒忍住爆出粗口。
他哭笑不得，“你覺得這是按摩間？”
“對呀。”蔣心若指著旁邊結構覆雜的皮椅，說，“不過這個按摩椅有點奇怪，比一般的幅度大，我試了試有點受不了就沒用，其他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麽用。”
楊程奕不可置信地轉頭去看她。
後者表情無辜，神色茫然，確實是毫不知情的樣子。
弄得他有點懷疑人生。
世界上真的存在那種來到眼前，看到這些東西後，還能忍住不帶自己女伴來嘗試的男人嗎？
尤其是蔣心若還親自上去試用過的情況下。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她坐在椅子上的樣子，一臉驚慌失措，身體又被擺成各種各樣的姿勢……
楊程奕深吸一口氣，強行逼自己清空腦海裏亂七八糟的東西，推著她走了出去，催促說：“不要管這些了，趕緊睡覺，明天還要早起。”
活了三十多年，楊程奕只給一個女孩講過一次睡前故事。
這一回沒拿實體書，他打開手機，搜出格林童話，習慣性地點開睡美人，在蔣心若要說他沒創意之前，搶先美其名曰“溫故知新”。
蔣心若動了動嘴唇，沒說話，乖乖地縮進被子裏。
十年前，23歲的楊程奕非要給13歲的蔣心若講這個故事；十年後，23歲的蔣心若非要聽33歲的楊程奕講這個故事。
如今他們的年紀都已離童話世界太過遙遠，可就在這個遠離俗世塵囂的小島上，耳畔只能聽到不遠處傳來的海浪聲，好似躺在美夢搭成的小舟上，遙遙駛向另一個世界。
“公主睡的正香，她是如此美麗，嘴唇像花瓣一樣……”〔1〕
念到這裏，楊程奕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蔣心若。
她雙目緊閉，睡顏安靜。
小島上沒有外人，睡前自然也無須特地拉緊窗簾，月光淡淡地籠罩著她的臉龐，白得近乎透明，襯得兩片嘴唇更加嫣麗紅潤。
他第一次給她講這個故事時，心無雜念，甚至還想提醒她說要當心王子這種人。
相隔不過十年，他再講這個故事，心裏卻在想，怪不得王子會忍不住誘惑地想去吻她。
楊程奕默默地盯著她，看了半晌，終是抵不過心裏的渴望，慢慢地湊上前。
容忱當年度完蜜月，心滿意足地回來，忍不住跟他炫耀說：“那感覺怎麽形容呢，好像全世界只剩你們兩個人，她眼裏只有你，你眼裏也只有她，其他的一切都不算什麽。”
理智悄然回籠，他驀地停滯，輕嘆一聲，向上移動半寸。
這個吻最後落在她的額頭上。
情·欲褪去後，只剩三分憐惜，七分疼愛。
門一開一合，腳步聲漸漸走遠，室內重歸寂靜。
他睫毛輕顫，睜開眼，碰了下自己的嘴唇，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嘟囔著說：“好討厭啊。”
怎麽都過了十年，這人還能輕易地害她緊張期待又失落惆悵呢？
坐專機回到家裏，將行李交給孫媽，蔣心若困得不行，徑直走向更衣間，準備換睡衣補交。
一打開門，她不由地楞在原地。
成人禮上穿的那條公主裙在沙發上攤開，煙頭燒出來的洞顯得格外刺眼。
蔣心若忽地慌了，她……她不是藏起來了嗎？
楊程奕恰在這時走到她的身後，語氣平靜地說：“解釋一下。”
“還不是因為你。”蔣心若勉強壓下心虛的情緒，理直氣壯地抱怨，“當年說了那麽多次戒煙你都不聽，我……我就想自己試試。”
“行，我的錯。”楊程奕寒聲問，“為什麽單單瞞著我？”
蔣心若生活習慣健康，他也知道她充其量只是試過幾次，這件事楊程奕的憤怒點在於她的某一件事情連容忱、顧兮都知道，只有他蒙在鼓裏。
“因為猜到你會很生氣。”蔣心若瞟到進門時他扔在桌子上的煙和打火機，伸手拿過來，從中抽出一根，利落打火，狠狠地吸一口，故意往他臉上吐，“現在知道了吧？”
很多年沒抽煙，蔣心若抽了兩口就嗆住，咳嗽起來。
“就這樣還學人抽煙。”楊程奕逐漸笑開，從她的手裏奪下煙，挑釁般塞進自己嘴裏，猛地想起這個煙嘴這邊剛才還被她含在嘴裏。
間接接吻……
腦海中閃過暧昧的詞匯，楊程奕也嗆了一下，捂著嘴劇烈咳嗽。
這回換成蔣心若嘲笑他。
下午，楊程奕要回公司，又放心不下，順路送她去媽媽鐘薇那裏。
“什麽叫放心不下？”蔣心若岔岔不平，“我又不是沒有自己在家過，怎麽以前你就能放心呢？”
楊程奕整理領帶，面無表情地說：“要不是這次你瞞著我跟別人走，我也覺得你很讓人放心。”
“我沒瞞著你，我確實是跟恬恬出去玩啊。”
“t別以為我不知道孟恬和薛頡的關系。”楊程奕寒聲提醒完，又笑，“正好我媽前幾天也說想你了。”
雙管齊下，堵得她徹底無話。
正好她也好久沒見鐘阿姨了，回來以後蔣心若都不知道自己整天在忙什麽，還沒抽出時間去看楊程奕的母親。
蔣心若平靜接受他給出的結果，仍不忘表達對這個理由的不滿，
李叔一早就被派出去辦事，這趟由楊程奕親自接送。
蔣心若一上車，扣好安全帶，蹬掉鞋子，赤腳踩在車座上，抱膝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愜意地輕嘆。
“我這可是剛提的車。”
楊程奕嘴上這麽說，伸手按了下按鈕，升起車窗。
蔣心若理直氣壯地說：“正好，我幫你踩一踩，開得更穩。”
楊程奕輕嗤，翻出一條毯子扔到她身上，“你先保證自己的裙底安穩吧。”
蔣心若不予理會。
“勸你穿上。”楊程奕目光下移，似笑非笑地說，“總不能再讓別人看到你穿草莓睡褲。”
這人又提這茬！
蔣心若輕拍了他一下，憤憤地展開毯子，蓋到自己腿上。
鐘薇住在另一個區，這邊住的大多是療養的幹部，進入小區主路便不再限速。
楊程奕難得逮到機會，逐漸將油門踩到底，車開得疾馳如飛。
蔣心若抓緊把手，驚魂未定地喊：“慢點，哥哥，開慢點……”
“我提醒你，還有不到五分鐘，就能開到我媽家門口。”楊程奕笑得愈發惡劣，“你做好準備，用這個樣子去見她。”
她現在這個樣子哪能出現在鐘薇面前？
蔣心若一下子慌了，扯進楊程奕的袖子，軟軟地撒嬌，“哥哥，我錯了，你開慢點嘛……”
楊程奕略一挑眉，“求我啊。”
蔣心若特別沒骨氣，“求求你……”
“這還差不多。”楊程奕心滿意足地放過她，緩慢降下車速。
蔣心若趁著這一會兒的功夫重新穿上鞋，拉緊襯衫，披好大衣，撫平裙擺上做出來的褶皺。
汽車停穩後，有人走過來幫忙打開車門。
她光鮮亮麗地踏出車門，甜甜地叫外面站的人，“鐘阿姨。”
“若若，好長時間沒見了，快讓鐘阿姨看看。”鐘薇攜起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後，得出結論，“瘦了。”
蔣心若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這麽明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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