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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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分好被子, 溫苒趁霍驍北不註意，往自己這邊多扯了一截，壓在身下防止被奪回去。
霍驍北當做沒發現。
隨著兩人各自躺好, 中間的被子繃直成一個平面。
一個平躺，一個側躺，隔的距離還能再塞個人進來。
人能塞進去, 自然小風也就颼颼的, 背後也就拔涼拔涼。
溫苒：“……”
這覺是沒法睡了。
她一骨碌爬起來，滿腦子都是睡覺睡覺再不睡覺要發瘋, 把火氣遷怒到屋裏另一個人身上。
“你離那麽遠做什麽？我都蓋不到被子了！”
幾乎是在這不清醒的話落下的瞬間, 霍驍北就搬著枕頭往她的方向靠近了一截。
不多不少，分寸拿捏得相當合適。
他從善如流地道歉：“我沒註意到，是我不對。”
他爽快且一點不含糊的低頭讓溫苒懵逼了片刻。
她慢吞吞躺回去, 心裏泛起一絲心虛。
好像，霍驍北也沒做錯什麽。
後背能蓋住了，溫苒早就困得很，合上眼沒多久呼吸就漸漸平穩。
她睡覺喜歡卷著被子，還喜歡抱著抱枕。
然而這裏沒有抱枕，被子也只有一小截。
睡死過去的溫苒下意識跟著被子跑, 滾了幾下就撞進身後梆硬滾燙的懷裏。
霍驍北睜開眼, 定定看著趴在胸前帶著酡紅的昏睡臉蛋兩秒, 伸手把人環住。
翌日一清早, 隔壁機械廠廠房裏傳來嘹亮的歌聲。
一曲激昂的紅歌後, 大喇叭準時播報時間，喚醒了家屬院的工人們。
“……機械廠聯合拖拉機廠、煤礦廠和軋鋼廠等六個大廠, 預備在端午節當日邀請市文工團的同志們為六個子弟廠的工人同志表演節目……”
霍驍北端著臉盆下樓洗漱時，就聽喇叭廣播了幾條過節的新聞。
除了六個廠子邀請市文工團表演外, 端午節前後，國外某支樂團來華交流，屆時會在市劇院舉辦為期三天的音樂會。
洗漱好上樓，陽臺廚房傳出了濃郁噴香的韭菜香。
孟衛國在廚房打轉做早飯，溫美娟在客廳數被子。
見霍驍北回來，溫美娟道：“剛我聽市劇院有什麽音樂會，驍北你跟小苒可以去聽一聽。”
陽臺上孟衛國提議：“別過節當天去，當天肯定人多，前後兩天人少。”
早飯孟衛國熬了鍋綠豆大米粥，蒸了四個鹹鴨蛋、一籃子油條和蘿蔔丸子，拍了兩根黃瓜點兩滴醋和香油，炒了兩盤韭菜幹豆腐和扁豆絲。
油條和蘿蔔丸子是昨天從霍家帶過來的，油條準確點也不叫油條，而是把面團搟成或圓或方的面片下鍋炸。
三人圍著飯桌吃早飯的時候，溫苒還卷著被子呼呼大睡。
等吃完早飯，也不急著去打掃房子，溫美娟和孟衛國開始張羅著收拾包粽子的材料。
泡上糯米、清洗高粱葉、洗大棗、找棉線等等。
霍驍北肯定不能幹看著，跑上跑下給兩人打下手。
快九點的時候，溫美娟瞅了眼手表，才去敲門喊溫苒起床。
半透明的紗帳裏，溫苒不高興地蛄蛹兩下，賴床賴了有一刻鐘才揉著眼睛穿衣服，下樓洗漱，回來吃早午飯。
桌上擺了一碗綠豆粥、一碗蒸雞蛋羹、一枚鹹鴨蛋、一盤事先挑出來的菜，還有油條和丸子。
溫苒睜著眼睛，一邊吃早飯，一邊看她們忙。
“現在就包粽子嗎？”她問。
“現在不包。”溫美娟回她：“等你吃完咱們去收拾房子，回來下午再包粽子。”
“有紅棗、蜜棗和紅豆三個餡，米有糯米和黃米，你還想吃什麽餡？”
溫苒定在那裏想了想，“玫瑰粽八寶粽呢？反正不要肉粽。”
她不喜歡肉粽。
“還有玫瑰做的粽子呢？”溫美娟隨口道。
“……”溫苒靈機一動，“我沒吃過，我看書上有，就是月季花做成醬，再用醬包粽子。”
“八寶粽我看能做幾個，就跟八寶粥一樣唄是不是？”孟衛國說著起身去廚房翻櫃子，找出一袋雜糧米，“玫瑰粽做不成，咱也沒有玫瑰醬。”
溫苒吃完早飯，拿上件外套，幾人就出了門。
孟衛國騎著自行車，車後頭馱著倆木筐，裏頭是溫美娟收拾的東西，先一步去了愛民胡同。
溫苒三人跟在後頭步行前進。
愛民胡同跟機械廠隔的不遠，中途要路過一間大宅子。
大宅子一半被政府征用，一半租給百姓，內裏界出一間一間的院子，外頭院墻開了許許多多的小門供人出入。
就在這處宅子南邊，靠近百貨大樓的拖拉機廠和食品廠幾個廠子附近，有一處西式的庭院。
裏面矗立著幾座大小不一的別墅，裏面的房間同樣被拆分，一戶一戶用作了廠裏的員工宿舍。
愛民胡同的溫家，格局同霍家的院子差不多，區別就是面積小點。
畢竟這是市裏，不像大隊批的宅基地還能寬松點。
後院有口水井，不過沒有壓水機，只能用繩子往上吊水。
孟衛國已經打滿了幾個臉盆，正拿著葫蘆瓢在屋裏灑水，防止待會兒打掃時塵土飛揚。
溫美娟擼起袖子，“先把正屋東間和西屋兩間，還有廚房收拾出來。”
霍驍北長得高，拿著雞毛撣子到處撣灰塵。
溫美娟抄著笤帚簸箕掃土。
溫苒拿著抹布擦玻璃。
霍驍北撣完灰塵還要擦最上面的玻璃，也要幫孟衛國打水。
西屋掃完一間，第二間溫美娟皺著眉出來，“這間不能住了，南面的墻裂了條縫。”
孟衛國擦把汗，“能補嗎？”
“你來看看，我看著好像不能補，是從底下裂上來的。”溫美娟道。
兩人去南屋看情況，溫苒夠著脖子瞅了兩眼，仰頭問賣力擦玻璃的某人，“霍驍北你想吃冰糕嗎？”
霍驍北垂下視線，“你想吃？”
溫苒小雞啄米點頭，“你不覺得很熱嗎？你看我都出了這麽多汗呢！”
她仰起臉給對方展示。
而且擦了一整面的玻璃，溫苒胳膊累得酸疼，想休息一會兒再擦。
霍驍北邁下凳子，“我去買，你進屋坐會兒。”
“我也去。”溫苒扔掉抹布，高興地跟在他後頭就要一起出門，出門前要報告大人，“姑姑姑父，我們去買冰糕，馬上就回來！”
“你倆看供銷社裏有沒有大餅賣，有就買幾張，晌午咱就不弄幹糧了。”孟衛國出來，掏錢塞過去，“別的看著想吃就買，剩下的錢給你攢著。”
溫美娟站在窗戶後頭，“騎自行車去。”
霍驍北騎上車，溫苒側坐在後座，抓著他外套一角。
等出了愛民胡同，溫苒眼珠子一轉，“周麥姥姥姥爺家住在車站附近，霍驍北，我想去。”
霍驍北嗯了聲，車把一扭，就拐進了去車站的路。
他這麽好說話，溫苒心中t起疑，小眼神不停往霍驍北頭上瞄。
莫非是做了虧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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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好被子, 溫苒趁霍驍北不註意，往自己這邊多扯了一截，壓在身下防止被奪回去。
霍驍北當做沒發現。
隨著兩人各自躺好, 中間的被子繃直成一個平面。
一個平躺，一個側躺，隔的距離還能再塞個人進來。
人能塞進去, 自然小風也就颼颼的, 背後也就拔涼拔涼。
溫苒：“……”
這覺是沒法睡了。
她一骨碌爬起來，滿腦子都是睡覺睡覺再不睡覺要發瘋, 把火氣遷怒到屋裏另一個人身上。
“你離那麽遠做什麽？我都蓋不到被子了！”
幾乎是在這不清醒的話落下的瞬間, 霍驍北就搬著枕頭往她的方向靠近了一截。
不多不少，分寸拿捏得相當合適。
他從善如流地道歉：“我沒註意到，是我不對。”
他爽快且一點不含糊的低頭讓溫苒懵逼了片刻。
她慢吞吞躺回去, 心裏泛起一絲心虛。
好像，霍驍北也沒做錯什麽。
後背能蓋住了，溫苒早就困得很，合上眼沒多久呼吸就漸漸平穩。
她睡覺喜歡卷著被子，還喜歡抱著抱枕。
然而這裏沒有抱枕，被子也只有一小截。
睡死過去的溫苒下意識跟著被子跑, 滾了幾下就撞進身後梆硬滾燙的懷裏。
霍驍北睜開眼, 定定看著趴在胸前帶著酡紅的昏睡臉蛋兩秒, 伸手把人環住。
翌日一清早, 隔壁機械廠廠房裏傳來嘹亮的歌聲。
一曲激昂的紅歌後, 大喇叭準時播報時間，喚醒了家屬院的工人們。
“……機械廠聯合拖拉機廠、煤礦廠和軋鋼廠等六個大廠, 預備在端午節當日邀請市文工團的同志們為六個子弟廠的工人同志表演節目……”
霍驍北端著臉盆下樓洗漱時，就聽喇叭廣播了幾條過節的新聞。
除了六個廠子邀請市文工團表演外, 端午節前後，國外某支樂團來華交流，屆時會在市劇院舉辦為期三天的音樂會。
洗漱好上樓，陽臺廚房傳出了濃郁噴香的韭菜香。
孟衛國在廚房打轉做早飯，溫美娟在客廳數被子。
見霍驍北回來，溫美娟道：“剛我聽市劇院有什麽音樂會，驍北你跟小苒可以去聽一聽。”
陽臺上孟衛國提議：“別過節當天去，當天肯定人多，前後兩天人少。”
早飯孟衛國熬了鍋綠豆大米粥，蒸了四個鹹鴨蛋、一籃子油條和蘿蔔丸子，拍了兩根黃瓜點兩滴醋和香油，炒了兩盤韭菜幹豆腐和扁豆絲。
油條和蘿蔔丸子是昨天從霍家帶過來的，油條準確點也不叫油條，而是把面團搟成或圓或方的面片下鍋炸。
三人圍著飯桌吃早飯的時候，溫苒還卷著被子呼呼大睡。
等吃完早飯，也不急著去打掃房子，溫美娟和孟衛國開始張羅著收拾包粽子的材料。
泡上糯米、清洗高粱葉、洗大棗、找棉線等等。
霍驍北肯定不能幹看著，跑上跑下給兩人打下手。
快九點的時候，溫美娟瞅了眼手表，才去敲門喊溫苒起床。
半透明的紗帳裏，溫苒不高興地蛄蛹兩下，賴床賴了有一刻鐘才揉著眼睛穿衣服，下樓洗漱，回來吃早午飯。
桌上擺了一碗綠豆粥、一碗蒸雞蛋羹、一枚鹹鴨蛋、一盤事先挑出來的菜，還有油條和丸子。
溫苒睜著眼睛，一邊吃早飯，一邊看她們忙。
“現在就包粽子嗎？”她問。
“現在不包。”溫美娟回她：“等你吃完咱們去收拾房子，回來下午再包粽子。”
“有紅棗、蜜棗和紅豆三個餡，米有糯米和黃米，你還想吃什麽餡？”
溫苒定在那裏想了想，“玫瑰粽八寶粽呢？反正不要肉粽。”
她不喜歡肉粽。
“還有玫瑰做的粽子呢？”溫美娟隨口道。
“……”溫苒靈機一動，“我沒吃過，我看書上有，就是月季花做成醬，再用醬包粽子。”
“八寶粽我看能做幾個，就跟八寶粥一樣唄是不是？”孟衛國說著起身去廚房翻櫃子，找出一袋雜糧米，“玫瑰粽做不成，咱也沒有玫瑰醬。”
溫苒吃完早飯，拿上件外套，幾人就出了門。
孟衛國騎著自行車，車後頭馱著倆木筐，裏頭是溫美娟收拾的東西，先一步去了愛民胡同。
溫苒三人跟在後頭步行前進。
愛民胡同跟機械廠隔的不遠，中途要路過一間大宅子。
大宅子一半被政府征用，一半租給百姓，內裏界出一間一間的院子，外頭院墻開了許許多多的小門供人出入。
就在這處宅子南邊，靠近百貨大樓的拖拉機廠和食品廠幾個廠子附近，有一處西式的庭院。
裏面矗立著幾座大小不一的別墅，裏面的房間同樣被拆分，一戶一戶用作了廠裏的員工宿舍。
愛民胡同的溫家，格局同霍家的院子差不多，區別就是面積小點。
畢竟這是市裏，不像大隊批的宅基地還能寬松點。
後院有口水井，不過沒有壓水機，只能用繩子往上吊水。
孟衛國已經打滿了幾個臉盆，正拿著葫蘆瓢在屋裏灑水，防止待會兒打掃時塵土飛揚。
溫美娟擼起袖子，“先把正屋東間和西屋兩間，還有廚房收拾出來。”
霍驍北長得高，拿著雞毛撣子到處撣灰塵。
溫美娟抄著笤帚簸箕掃土。
溫苒拿著抹布擦玻璃。
霍驍北撣完灰塵還要擦最上面的玻璃，也要幫孟衛國打水。
西屋掃完一間，第二間溫美娟皺著眉出來，“這間不能住了，南面的墻裂了條縫。”
孟衛國擦把汗，“能補嗎？”
“你來看看，我看著好像不能補，是從底下裂上來的。”溫美娟道。
兩人去南屋看情況，溫苒夠著脖子瞅了兩眼，仰頭問賣力擦玻璃的某人，“霍驍北你想吃冰糕嗎？”
霍驍北垂下視線，“你想吃？”
溫苒小雞啄米點頭，“你不覺得很熱嗎？你看我都出了這麽多汗呢！”
她仰起臉給對方展示。
而且擦了一整面的玻璃，溫苒胳膊累得酸疼，想休息一會兒再擦。
霍驍北邁下凳子，“我去買，你進屋坐會兒。”
“我也去。”溫苒扔掉抹布，高興地跟在他後頭就要一起出門，出門前要報告大人，“姑姑姑父，我們去買冰糕，馬上就回來！”
“你倆看供銷社裏有沒有大餅賣，有就買幾張，晌午咱就不弄幹糧了。”孟衛國出來，掏錢塞過去，“別的看著想吃就買，剩下的錢給你攢著。”
溫美娟站在窗戶後頭，“騎自行車去。”
霍驍北騎上車，溫苒側坐在後座，抓著他外套一角。
等出了愛民胡同，溫苒眼珠子一轉，“周麥姥姥姥爺家住在車站附近，霍驍北，我想去。”
霍驍北嗯了聲，車把一扭，就拐進了去車站的路。
他這麽好說話，溫苒心中t起疑，小眼神不停往霍驍北頭上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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